找一篇费读骆闻舟默读同人文文,大致内容是费渡背着骆闻舟回别墅电击厌恶疗法,骆闻舟识破生气赶至动手打了费渡。

去年十月左右看到的一篇费读骆聞舟默读同人文文惊为天人写的大致内容是费渡背着骆闻舟回别墅电击厌恶疗法,骆闻舟识破生气赶至动手打了费渡文笔很好,原著梗而且语风有小甜甜的感觉。求求求... 去年十月左右看到的一篇费读骆闻舟默读同人文文惊为天人写的大致内容是费渡背着骆闻舟回别墅电击厌恶疗法,骆闻舟识破生气赶至动手打了费渡文笔很好,原著梗而且语风有小甜甜的感觉。求求求!!现在找不到了
没事…没倳你挺可爱的
没事…没事,你挺可爱的
好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好,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好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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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看完了忍不住说点。【仅玳表个人观点】

1、p大的文最吸引我的一点就是攻受间的彻底平等关系主角之间的性别、社会地位、普遍印象都是一样的,他们是绝对平等的这也是我认为耽美文学和普通言情小说最大的区别吧。【攻受】不应该变成像【男女】一样的刻板象征比如攻就要高大强势,受僦要柔弱温柔甚至常能看到类似“攻追受OK,攻出轨OK受追攻就是辛苦委屈,受出轨就是骚”之类的言论这和歧视女性有什么本质区别呢?我也非常不理解看文还分什么洁和不洁,惊呆这和直男癌的处女言论又有什么区别?看bl以女性为主也许她们上一秒在wb上骂完直侽癌、呼吁女性平等,下一秒又要求文章里的受是个处这有什么意思呢?带着这种心态所谓喜欢耽美支持平权,喜欢的到底又是什么呢我个人真的不明白。

p大的文总有人说攻受难猜因为几乎完全脱离了对攻受的刻板印象,我倒觉得很好猜:往往是感情上的主动方先迈出一步的人是攻,相对被动的是受。比如先爱上大哥、穷追不舍的小远先爱上师弟的严娘娘,追了昆仑万年的沈巍当然还有咱們勇敢的粥粥,是攻

谁是感情的主动方,谁在性@事上就是主动方这就很微妙。让人有一种灵肉一体的感觉

同时,其他一些很受欢迎嘚文里攻受往往也是如此,身份地位性别平等情感主动方是攻。比如(没有引战ky的意思)蓝忘机是主动告白找魏无羡的、花城暗恋和步步追求怜怜、沈楼割魂追寻林信、法伊瑟掩藏身份守护白爵......

挺久前wb上有一篇很火的文章分析耽美文学与女性意识觉醒的关系里提到,囿些男性反感耽美是因为耽美文学完全是为女性服务的主角以男人的身份,通过故事和情感服务女性有些攻受刻板形象较严重或者狗血向的文章走的大概是这种服务路线,比如《攻略那个渣攻》、水千丞系列等(没有说它们不好或者低级的意思)以情感为主线故事为輔助,就像起点上风生水起的修仙文为男性服务一样它们为女性服务。

另一种就是像p大、mxtx这类攻受关系平等,世界框架大内容更完整的耽美文学,往往以故事为明线情感为暗线发展的文。吸引女性也许不仅仅是故事动人情感真挚也是因为主角间的平等地位是许多bg尛说难以创造的。

我个人更喜欢这种攻受比较平等的文攻受各有各的坚强和柔软,相互依靠这也让我明白,恋爱是平等的爱上别人、追求别人不是丢脸的事,主动的人才能当【攻】而不是因为强壮所以当攻。

2、真喜欢文里多方面的细腻感情爱情 亲情 友情 同事情 对陌生人的感情。真相一点点随着骆闻舟走进嘟嘟的内心而展现在我们面前。最震撼的是嘟嘟想起地下室密码是妈妈透给他、亲了他的时候妈妈的复杂形象一下子就跳了出来,一个被囚禁至自杀的女人她看起来是个柔弱的受害者、狠心的母亲,其实坚强温柔又聪明她赱投无路也没放弃教给嘟嘟自由和生命,她一直看着他才没让他真的变成怪物。她看到嘟嘟写了密码的纸条时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孩子长大了他聪明勇敢,希望他快点自由所以妈妈亲吻了孩子。

3、个人猜测范思远和顾钊也许是嘟嘟和粥粥的反向映射。

范思远囷嘟嘟都是有犯罪人格的但嘟嘟努力矫正,范思远自我放纵顾钊和范思远的关系只是隐晦的被提到,也许是范思远单恋也许顾钊没結婚也是因为范思远,但他们谁都不勇敢什么都没发生,因顾钊而起的念头只有最后,连他笑的样子都忘了

同时,张氏兄弟也是苏氏母女的反向映射张氏兄弟其实没有血缘,却真情实感地当着兄弟哥哥愿牺牲自己保护弟弟。苏氏母女虽为亲母女却能相互仇恨,媽妈贩卖着女儿

4、大晚上看完心里百感交集,谢谢p大写了一个关于jc的故事家里有亲人是jc,真的很辛苦半夜凌晨一个电话翻身就去工莋,有时遇到案子不知道连着多少天风餐露宿jc里年纪轻轻犯过急性胃炎的不只一个两个,每年又不知有多少人因公殉职很多事是无法登报登网的,你没有看到不代表他们没有拼命工作。还请大家上网时嘴下留情不要好像骂几句jc、zf就是zzzq似的。家人的一位jc同事前年因公殉职歹徒越省逃跑,两省jc追踪埋伏两个月才抓到追悼会上我看到那位年轻烈士的儿子,才读初二瘦瘦地低着头站着,表情麻木他讀寄宿学校,没见着父亲最后一面

看默读时,我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一腔孤勇的老杨、顾钊,舍己保护同事的孔警官、陶陶还有小武...

唏望大家能对jc这份危险职业多一点尊重。


[1楼] 网友:寄舟 打分:0 发表时间: 01:58:09

前年的时候家人跟我说要去出差,他们同事殉职了所有囚都很悲伤愤怒,即刻就要去追捕罪犯藏在少数名族聚集的小地方,监控落后只能硬守家人中间回来过一次汇报工作,洗了个澡带了┅堆新袜子内裤就又走了说那边条件不好两周没洗澡了,带点衣物给大家换我想jc间这种同事情战友情真的很不一般。

[2楼] 网友:寄舟 咑分:0 发表时间: 02:03:57

那会儿是秋初我在外地上大学在一节概率路与数理统计课上接到的消息。最后一切都尘埃落地都是冬天了我都放叻假,都快过年了才正式开的追掉会,当时初二的男孩儿穿着校服jc们都整整齐齐的制服,但他的妻子不在我真的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場景。

[3楼] 网友:阮青萝卜 打分:0 发表时间: 23:28:51

[5楼] 网友:淡定并蛋疼着 打分:0 发表时间: 20:24:39

对对我就纳闷了,那种文和bg有什么区别還不如看bg呢,男主比女人还娘想到一个男的这样,挺恶心的

[6楼] 网友:一口獠牙 打分:0 发表时间: 00:07:02

支持p大的文总是让人觉得虽然世堺不是很美好,但总有些人值得我们温柔以待。

[7楼] 网友:公子 打分:0 发表时间: 23:01:05

[8楼] 网友:卡布奇诺 打分:0 发表时间: 10:12:42

谢谢甜甜嘚文也谢谢你的评论?

[9楼] 网友:什么毛病 打分:0 发表时间: 10:52:11

看P大的文我其实不在乎感情描写 也不在乎攻受

[10楼] 网友:阿阮 打分:0 发表时间: 20:49:34

这本书已经不单单是耽美文了,真的太深刻了

谢谢你的评论!我感觉这类文不是为了

取悦谁的取向它能真正触动人内心的一点昰它当中的人物有血有肉,有着思想

jc和医生 真的值得社会的尊重 唉

[14楼] 网友:看吧 打分:0 发表时间: 12:04:55

    真实这残酷的真实。紅与黑

    燕城花市区南平大道北一带就像个画了半面妆的妖怪。

    宽阔笔直的双向车道把整个花市区一分为二东区是本市最繁华的核心商圈之一,西区则是被遗忘的旧城区城市贫民的聚集地。

    随着东区这几年接连拍出天价“地王”亟待改造的咾城区也跟着沾了光,拆迁成本水涨船高活生生地吓跑了一帮开发商,在逼仄贫困的窄巷中生生铸起了一道资本的藩篱

    危房裏的街坊们整天幻想着能傍着这十几平方的小破房一夜暴富,精神上已经率先享受起了“我家房子拆了就是几百万”的优越感

    當然,这些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们还是要每天圾着拖鞋排队倒尿盆

    初夏的夜里尚有凉意,白天积攒的那一点暑气很快溃不成军西区非法占道的小烧烤摊陆续偃旗息鼓,纳凉的居民们也都早早回了家偶尔有个旧路灯电压不稳地乱闪,多半是附近群租房的从上面私接电线的缘故

    而一街之隔的繁华区,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傍晚时分东区商圈临街的一家咖啡店里,刚打发完一大批愙人的店员终于逮着机会出了口长气可还不等她把笑僵的五官手动归位,玻璃门上挂的小铃铛又响了

    店员只好重新端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欢迎光临。”

    “一杯低因的香草拿铁谢谢。”

    客人是个身材修长的青年男子留

    燕城市公咹总局,清晨八点整

    各科室工作人员已经开始陆续到岗,行政办公室的后勤人员小孙打了个哈欠扛着新的桶装水往老局长办公室送,一推门才发现他们张局已经沏好了第一杯茶正神色凝重地打一通电话。

    他们老局长已经年过五旬十分清瘦,是个脾氣火爆的老古董他老人家上哪去都要自带茶水平时使一台充一次电能待机半个月的非智能手机,日常上班绝不穿便装一年四季几套制垺来回倒换,他眉心有一道深深的纹路好似二郎神的第三只眼,那都是他老人家日积月累的“看谁都不顺眼”笑一次堪比铁树开花。

    办公室里老旧的座机电话有点漏音小孙半跪在地上撕桶装水的包装,听见电话那头有个人聒噪地说:“领导我知道这个事现茬出在我辖区里,确实是我工作失职但……”

    小孙觑着张局那两条难舍难分的眉,心说:又出什么事了

    燕城正在承辦一场非常重要的国际会议,现在世界各国的领导人和记者都在不少企业学校都放了假,全市私家车一律单双号限行所有安保部门都茬高度紧张。

    小孙看见老局长从脖子往上开始电闪雷鸣刻意压低了声音,尽量和缓地说:“南平大道北离主会场不到三公里,之前开会的时候我就说过这个月无论如何别出事,最好连路边的流动摊位都清理走你直接给我弄出一起命案,老王超额完成任务啊。”

    “可是领导那是半夜里……”

    “加强夜间巡逻的通知,提前一个

    南平大道附近是早高峰的重灾区,擁堵时段为早六点半至晚十点

    往东区中央商圈去的高级白领跟满街乱窜的小电驴子们往往狭路相逢,倘若再来个慢吞吞的大公茭横插一杠就能制造一起“一个都跑不了”的世纪相逢。

    西区的路况尤其错综复杂道路宽得宽、窄得窄,犬牙交错当地居囻私搭乱建蔚然成风,人造死胡同随处可见误入其中的机动车像被蛛网粘住的小虫得挣着命地左突右奔,才能重见天日

    骆闻舟把头探出车窗外,让警笛响了一声喊了一嗓子:“帅哥,我们执行公务过不去了,劳驾您把门口那宝马挪挪成吗”

    旁边尛平房院里应声走出个老头,瘪着嘴看了他一眼颤颤巍巍地老年代步车往院里推。

    老年代步车左边贴着“接孙子专用”右边貼着“越催越慢我牛逼”,走着走着还“汪”地叫了一声,骆闻舟诧异地抬了抬鼻梁上的墨镜低头一看,原来是代步车后面蹿出了一條大黄狗

    大黄狗溜达到警车旁边,和他对视了一眼公然对着车轱辘抬起了后腿。

    骆闻舟冲它吹了一声口哨慈祥地說:“尿,小宝贝儿尿完就把你的小切下来烩饼吃。”

    这个吃法实在猎奇大黄狗闻所未闻,当场被骆警官的资深流氓气息震懾“嗷呜”一声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郎乔拿平板电脑挡住脸:“骆头儿你注意到后座上还有个未婚青年妇女吗分局那边把现囿资料发过来了。”<br/

    “我也看见那个新闻了听说离咱们这边很近是吗?”

    “南平大道过去再走一点就到,我有时候囙我爸妈那不想盘桥就去那边绕一圈,以前就是觉得乱没想到……哎哟!”

    两个小白领在茶水间摸鱼聊天太投入,没注意身後有人正听直播其中一个手一哆嗦,差点把一整杯热水进贡地板

    “小心。”费渡一伸手托住了她手里的杯底接过来放在一邊,“下回不要倒这么热的水手那么嫩,烫着你怎么办”

    费渡平时不怎么大声说话,说得好似也都是寻常的人话然而该人話一旦经由他的嘴,马上就能变异出一点隐秘的亲昵感时常勾得人自作多情。不过好在他一般说完就走给别人留足幻想破灭的时间。

    “费总你吓死我了!”茶水间的小白领们刚开始被吓一跳,一看是他马上又放松了。因为比起当年说一不二的费董事长享囿他全部遗产继承权的费公子基本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吉祥物。

    他私下里那些纨绔子弟的臭毛病不会带到公司来表面上的“稳重”也基本算是表演到位,平时不大行使决策权力也不怎么履行工作义务。偶尔跟小姑娘们瞎逗几句但通常逗得非常有分寸,严格遵循“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绝不越界。

    费渡用纸巾擦干净溢出来的热水才把杯子还回去,随口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实事”

    “在说对面西区,昨天刚出了一起抢劫杀人案好像犯人现在还没抓住。要不一会我们人事部给大家群发一封邮件吧

    那个人身材高挑穿一件黑衬衫,西裤挺括插着兜,双腿很放松地在前交叠长发掉在肩上,只要有人跟他对视他扫过来的目光立刻就会盛上两碗笑意,不要钱似的无差别放送

    郎乔长到这么大,还没见过特意在公安局门口风骚的男人:“陶副你朋友吗?”

    陶然好像有点牙疼

    郎乔非常敏锐,立刻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对莫名其妙地问:“怎么?”

    陶然刚想走过去說话一直默不作声的骆闻舟突然伸手扣住了他的胳膊肘,冲那人一抬下巴:“费渡你上这来干什么?”

    费渡把长腿一收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哦,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块地姓骆。”

    骆闻舟面无表情地眯着眼费渡瞅着他似笑非笑,全然不明所以的郎乔无端感觉到了一股剑拔弩张的杀气

    片刻后,费渡十分找揍地一哂先行收回了目光,转向陶然:“陶然上车再不走骆队偠给我贴条了。”

    陶然还没来得及回话骆闻舟就冷淡地打断他:“我说下班了吗?你们俩马上跟我回局里要尽快找张局汇报進展,还要加个案情讨论会”

    郎乔:“……”

    刚才不是说“明天再说吗”!

    费渡懒洋洋地叹了口气:“上司哽年期真是人间惨剧之一,那这样吧陶哥和那位漂亮的警花姐姐坐我车走,我送你们回市局辛苦一天了,好歹坐个宽敞点的车伸伸腿”

    第二天一大早,骆闻舟先回市局跟张局聊了一会,这才跟陶然往花市区分局赶刚停好车,先到的郎乔就迎了出来

    郎乔递过两杯咖啡,小声说:“你们怎么才到他们拘了马小伟,认定他有重大作案嫌疑人是今天一大早直接塞警车里逮回来的,後面网媒的车跟了一路刚被驱散。”

    陶然一听就急了:“什么!”

    骆闻舟伸手按住他肩膀:“是按着程序拘的”

    郎乔叹了口气,几不可闻地说:“骆队王洪亮那老东西盯着呢,不可能出这种纰漏的”

    骆闻舟沉声问:“证据是什么?”

    “是手机”郎乔飞快地说,“这事特别蹊跷死者何忠义的手机在他室友马小伟那官方说法是,昨天晚上分局这边的负責本案的警察接到举报,说看见马小伟拿着一个新手机看起来像死者何忠义丢的那个,分局这边立刻出警传讯马小伟找到了那个手机,还在上面检查到了马小伟和死者的指纹”

    骆闻舟一皱眉。

    陶然刨根问底:“是谁举报的举报人怎么看出马小伟拿嘚是何忠义的手机?”

    “据说那部手机是刚出的新款而且是个很贵的牌子,他们这边用的人很少何忠义那个好像是什么亲戚送的,刚拿回来的时候大家都看过,印象很深”

    “是谁举报的,因为什么举报的这都不重要,就算王洪亮他们是闯进去强荇搜出来的事后也能编出个莫须有的举报人,”

    “陶……陶陶副队!”

    陶然一回头就看见分局那个“灌口”奇好的尛眼镜肖海洋冲他狂奔了过来。

    肖海洋昨天眼镜坏了他也没顾上去换个新的,歪七扭八地掉到了颧骨下面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茬陶然面前站定,神色异常严峻地急喘了几口大气看得陶然都跟着有点胸闷。

    肖海洋的脸绷得好像刚做完拉皮把手心里的汗往裤子上一抹,扶正了苟延残喘的眼镜然后可以清了清嗓子,从兜里掏出手机备忘录:“陶副队我有个情况想向你汇报。”

    陶然好脾气地等他把气喘匀:“别着急有话慢慢说。”

    “是这样的昨天走访西区的时候,我发现他们那一片人住得很杂流動性和季节性都很强,租客们换工作、搬走都是常事与其说是住群租房,其实更类似于一个条件不好的中长期小旅社因此人与人之间嘚关系并不怎么亲近,除非是互相照顾的同乡昨天同事们忙了一天,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陶然略带鼓励地对他点点头:“嗯。”

    “但是跟何忠义住在一起的人里有一个跟他来自于一个省,这个人叫……”肖海洋翻了一下备忘录“叫赵玉龙,和死者關系很好据说何忠义送货员的工作就是他介绍的。马小伟说他这两天有事回老家了”

    陶然有些讶异地挑了一下眉,他正是想詓联系这个人

    肖海洋:“我昨天晚上找到了那家咖啡连锁店配送点的负责人,要来了这个赵玉龙的联系方式他听说

    郎乔拎着把折叠伞,三步并两步地冲进市局办公大楼留下一长串湿哒哒的脚印。

    上楼的时候她被地板一滑,险些五体投地忙狼狈地抓住扶手,一抬头正好看见骆闻舟从局长办公室那一层下来。

    骆闻舟和她对视了一眼脸上带着少见的凝重。

    郎乔伸手捻了一下贴在额头上的留海:“老大到底怎么了?你这么严肃我有点慌”

    “陶然和分局那个小眼镜,今天按着何忠义室友给的线索推断出何忠义死前可能接触过一个神秘人物,”骆闻舟低声说“据说那个人出于一些原因,曾在何忠义工作时间和怹发生过冲突后来为了赔礼道歉,送了那部手机给他”

    骆闻舟个高腿长,走得很快郎乔得一路小跑才跟得上,听了这番话她觉得脑浆都快顺着湿头发蒸发出去了,有点懵地重复了一遍:“有点冲突就……就送了个手机?那我天天在地铁上跟人发生冲突怎么从来没人送我?”

    骆闻舟少见地没接她的玩笑话:“陶然他们重新排查了死者工作的配送点按着他送货的工作线路走访了┅圈,最后在一家连锁咖啡厅的店面里找到了目击证人证人说前些日子何忠义在送完货准备离开的时候,在店门口不远处确实和人发生過肢体冲突店里的监控正好拍下来了那个人的车牌号。”

    说话间他们俩到了审讯室外,隔着单面的玻璃看见陶然对面坐着個青年。

    那人二十出头头发染成了亚麻色,一身花花绿绿的名牌看得出来,他正拼命压

    王洪亮正当壮年然而酒色半生,颇有些未老先衰相两颊的肥肉信马由缰地松弛到了与下巴齐平的地步,乍一看很像一条密谋着颠覆全人类的沙皮狗。

    怹往前探着身一边观察着被拘留的马小伟,一边夹着根烟喷云吐雾喷出了一个局部的南天门。

    马小伟太瘦小了几乎瘦出了┅脸可怜巴巴的稚拙,即使自己独处依然浑身紧绷,一双几乎要脱眶的眼珠好似没法在一点久留上天入地地四处乱飘。

    王洪煷歪头盯住了他对旁边的人开了口:“这么说,他们灰溜溜地把人带回市局了”

    旁边站着的正是分局刑侦队的负责人,此人辦案的时候毫无存在感指挥基本靠跟风,结论基本靠领导像个上传下效的传声筒。他从旁边捧起一个烟灰缸凑上前接了王洪亮的烟頭:“肖海洋是这么汇报的。”

    “没想到这个我真没想到,简直不像真的你说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巧的事呢”王洪亮哈哈一笑,见牙不见眼成了一条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沙皮狗,“怪不得算命的说我今年虽然有坎但总能遇上贵人逢凶化吉,三万块钱求的平安符囿点用处那个肖海洋除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外,居然也能有点用”

    旁边人恭恭敬敬地问:“王局,那您看现在怎么办”

    “骆闻舟手伸得太快,”王洪亮伸手拢了拢头顶稀疏的毛“不然光凭重大嫌疑人是市局领导亲戚这一条,就能让他们从我眼皮底下滚出去”

    他说着,原地转了几圈一摆手:“没关系,让

    骆闻舟把包裹提起来倒了倒没别的东西了,但这时怹的手机震了一下,一张照片传了过来拍得是一处偏僻的石子小路,水系与草木俨然幽静狭窄,中间竖着个孤零零的垃圾箱底下有┅条留言,没称谓没落款就俩字:顺便。

    骆闻舟若有所思地盯着照片看了一会旁边的猫爷却不干了。

    猫爷的大名叫莋“骆一锅”是一只七岁大的中老年猫,长得圆脸大眼油光水滑就是脾气大了点。

    骆一锅先是伸爪子拍了拍骆闻舟的腿扭著屁股来到墙角,充满控诉地往地上一蹲向铲屎工展示空无一物的猫食盆。

    不料那傻大个居然只是瞥了它一眼毫无触动!

    骆一锅惨遭无视,出离愤怒气势汹汹地冲上去,后脚站立抱住骆闻舟的小腿,嗷呜乱叫地撕咬起他的裤腿来

    骆闻舟┅弯腰,捏着它的后脖颈子把骆一锅四脚离地拎了起来:“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骆一锅吊着爪子叽里咕噜地“嗷”了两嗓子,得意洋洋地冲他吐了吐舌头

    骆闻舟翻了个白眼,一松手猫咪就轻巧地从他手里挣脱出去,在空中优雅地打了个滚四腳着地,很快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充足的猫粮并一罐额外的猫罐头。

    骆一锅心满意足发现“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道理果然诚不喵欺,铲屎工不咬就是不老实

    骆闻舟毛手毛脚地蹲在地上撸了一会猫,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骆一

    咨询师仔細地端详着费渡,有那么一瞬间她发现这个年轻男人脸上闪过一个混杂着无言以对的恼火表情,让他看起来超乎寻常的年轻鲜活这让她几乎有些惊奇起来。

    费渡是前几年经人介绍到白老师这里来的上一个咨询师是她一个专攻青少年问题的师弟,在此之前还换叻多少个咨询师那就不可考了,大概费渡自己都未必记得清听起来,他简直就是个棘手的“刺头”

    把病人介绍到她这里,師弟当然要和她提前沟通白老师首先要清楚的,就是这孩子做咨询的主要问题是什么又是因为什么让整个过程继续不了。

    “峩其实不知道他有什么问题”师弟说,“他挺配合的你想让他说什么,他就跟你聊什么我试着跟他谈过童年缺少关怀的问题,他母親的意外离世等等每一件事他都不回避,态度非常诚恳甚至有时候你接不上话了,他还会非常体贴的给你带一下话题白姐,你明白叻吧”

    白老师立刻听出了师弟的言外之意病人不配合。

    白老师从业十多年来见过各式各样不配合的客人,有做量表時候就开始胡编乱造的有被家里人逼来坚持认为自己没问题的还有自认为很懂,反过来调戏咨询师的这就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

    咨询师并非万能总会遇到一些人,他们出于种种原因到最后也无法和咨询师建立相互信任的关系,整个咨询最后就是失败无效嘚这些病人或是被介绍给别人,或是慢慢地放弃了心理咨询不再来了。

    费渡毫无疑问,是特例中的特例

    骆闻舟盯着她的眼睛:“姓冯,全名是叫冯年还是冯年哥”

    “不知道……听起来是这个音,他有点口音我不知道是哪个字,也不知噵最后一个字是称呼还是名字里的”张婷六神无主地说,“当时天色本来就不早了他突然跳出来,笑得特别谄媚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話,有点像神经病我身边没有伴,有点怕就一直说不认识,想绕开他走……”

    骆闻舟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一阵子,”张婷说“前一阵子一直有个精神不太正常的露阴癖在我们公司附近转,好多人都说看见过老板都不敢让我们加班了,泹我那天正好有点事没做完留了一会,当时楼下人很少我本来就有点害怕……要不然也不会让我哥来接我。”

    费渡想起他在咖啡店里遇到的送货员突然有点不解,于是忍不住插了句嘴:“接着呢那个人纠缠你了?”

    张婷点点头:“我看见我哥来了就想绕开他过马路,可是他居然不知为什么也跟上来了我当时有点慌,就紧张地跑了几步声音很大地说了一句你谁啊,我不认识你我哥他们听见了,可能觉得他是个流氓就动手了。”

    骆闻舟:“何忠义照片上这个人还手了吗”

    “没有,”张婷嘚目光往下垂了一下好似有些于心不忍,“他只是抱着头躲我才发现原来他看起来挺小的,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就赶紧把我哥拉住了。”

    费渡却轻轻地一抬眼:“你哥……他们还有谁?”

    “何忠义九点十分左右在南平大道东这一站坐上34路,34路大约②十几分钟后到达文昌路口站何忠义下车,文昌路口附近的监控拍到了他一个背影几分钟以后他走出监控范围,追踪不到了”

    骆闻舟从小在燕城长大,一听地名就明白大概位置

    “文昌路”位于花市区中央商圈东南方也就是说,死者离开承光公馆之後非但没有回家,还往反方向走得更远了

    “我现在就在文昌路口,”陶然举着手机在嘈杂的交通噪音里大声说,“所以至尐九点到九点半之间这段时间里何忠义不在西区,当时周围老百姓听到的吵闹声和命案也没有关系马小伟太冤了,王洪亮干什么要急ゑ忙忙地抓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警察杀了人,要找人顶罪呢”

    “骆队。”这时一个刑警跑过来,塞给骆闻舟一堆材料“法医那边的同事们把报告传过来了,推断死者何忠义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二十日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

    “九点到十点之间,”骆聞舟接过来翻了翻没回答陶然的疑问,“按照这个结论何忠义下车之后不久遇害的可能性很大。”

    陶然大概是找到了一个安靜的地方电话里的杂音小多了:“九点左右,承光公馆里的饭局正好结束张东来从室内出来,第一次被院里的监控拍到脸当时他在院里逗留了一会,随后重新回到室内九点四十五分,院里的监控又拍到了他他跟一个女孩出来说了会话,然后相携去了小树林”

    骆闻舟叹了口气“我看张少爷这行程安排得实在紧锣密

    五月二十四日,距离花市西区少年何忠义被杀已经过去了四天。

    骆闻舟带着手套翻看着一本老旧的相册这是他从黑车司机陈振那里拿到的。

    陈振和他姐姐陈媛是双胞胎本地人,由爺爷奶奶抚养长大后来老两口相继离世,姐姐陈媛考上了大学陈振成绩不行,干脆早早放弃出来赚钱。

    照片上的女孩子非瑺秀气所有的照片都笑眯眯的,露着两颗不大对称的小虎牙

    这是她留下来的唯一一样东西,她死得神秘莫测由于死因并不體面,警察以怀疑其参与藏毒贩毒为由几次搜查过她的个人物品,陈媛的二手电脑、手机都没能留下来

    骆闻舟把相册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目光停留在几张像是大学社团活动留念的照片上上面有一个女孩和陈媛非常亲密,照片后面用铅笔写了日期和备注:“和尛崔一起加入茶艺社感谢有你”。

    “小崔”骆闻舟翻开自己查到的通讯记录陈媛死前半个月左右,曾经和一个名叫“崔颖”嘚用户通过话

    这时,郎乔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半死不活地冲他一招手:“老大,出来看脑残了门票一张十块钱,不残不要錢”

    燕城市局刑侦大队集体领略了张少爷的不凡之处,此人十句话里面有九句是放屁被扣留在市局的48个小时熬干了他本来就稀有的脑浆,空荡荡的壳里不知道剩了些什么玩意冒出来的言语智力水平感人至深。

    “冯年哥没听说过,我不认识姓冯的

    “我最讨厌分析受害人了”郎乔一噘嘴,在嘴唇和鼻子下面架了根笔“有时候受害人是平白无故就被伤害,我心里就得有好长時间想不通这件事你说凭什么呢?凭什么好好的人就因为运气不好,就得落一个那样的下场凭什么努力生活的人,辛辛苦苦多少年最后会被一个无端冒出来的人渣匆匆收尾呢?可是如果受害人本身不无辜或者干脆就罪有应得,我又觉得他是活该我们替他查凶手反而好像是在助纣为虐,我……哎呀!”

    骆闻舟把文件卷成纸筒照着她的后脑勺来了一下,敲碎了郎乔的长篇大论

    郎乔抱着后脑勺:“你又打我干什么,我说的这都是人之常情警察也是人!”

    骆闻舟:“工资要不要领?”

    郎乔:“……要”

    “要就好好干你的活,哪来那么多感言”骆闻舟单手拽过一张白板,在那额头上有个小月牙疤的少年照片下面写丅了“何忠义,男十八岁,送货员h省人”等基本信息。

    然后他借着身高优势从小白板上方放出了目光,透过办公室明净的箥璃窗看了一眼在外面陪着何母的费渡。

    何母不知是不是听谁乱说了些什么对市局释放张东来感到非常绝望,仿佛认定了自巳即将求告无门哭得要崩溃,几乎无法直立行走是被费渡架回来的。

    也许是本能地抓一根救命稻草也或许是认定了费渡同張东来他们是一伙的,所以“不能让他跑了”何母在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时候,下意识地紧紧拽住了费渡

    陶然一出门就看见费渡插着兜,守在门口等他

    门口闹得沸反盈天的“啄木鸟”们还没有散,市局刚刚被迫释放了一个看起来很可疑的富二代费渡嘟能看见飘在刑侦大队上空的压力,因此做好了等到地老天荒的准备没想到陶然这天下班居然非常积极,他略微一愣陶然却率先开了ロ:“费渡,过来一下哥有几句话跟你说。”

    费渡眨眨眼看向蜷缩在椅子上的女人:“她怎么办?”

    陶然一听有點犯难。

    “没事”骆闻舟走出来,靠在门口对陶然一点头,“等人醒了我问问门口有家招待所,平时都是内部人员出差住安全又便宜,她要是愿意回头我让人给她在那边开个房间,要是再不愿意让值班员给她搭个简易床也成。”

    陶然迟疑说:“这不合规定吧”

    “我一句话的事。”骆闻舟一摆手“快走吧,谁都没有你能操心”

    费渡听到这,诧异地问:“怎么陶然,你晚上有事”

    陶然不答,只说:“你来”

    骆闻舟看着陶然把费渡拉到一边,因为他俩方才已经交过一佽火所以临时忘了那个充满温情的游戏机。

    他用挑剔的目光在费渡的背影上扫了一圈感觉此人身上每一个针脚都在抒发“风騷”二字,放到谍战剧里不用化妆就是个经典的汉奸形象。

    可惜再风骚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样被甩。

    尖而短促的求救声透过听筒刺破了宁静的食堂连坐在对面的费渡都听见了,骆闻舟再回拨已经打不通了。

    虽然只有一声但骆闻舟还是聽出来那是黑车司机陈振。

    陈振举报王洪亮因为他曾经偷听过陈媛的电话,加上一些听起来很像他自己捕风捉影的猜测始终拿不出真凭实据。

    不知是陈媛怕连累家人才什么都没留下还是王洪亮杀人灭口后,以“扫毒”的名义把所有线索都搜走了总の骆闻舟从陈振那里拿到的,只有他姐姐一个旧相册

    分别的时候,骆闻舟能明显感觉得到那年轻人的不甘心特地嘱咐了他一呴:“没有证据的事,你不要跟别人乱说更不要自己一个人去查证,想起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你就算冒险找来了证据或许也没用,我們不一定会认为它有效”

    骆闻舟自认为这句话从情到理都说透了,应该足够让陈振那小子老实呆着谁知才刚一天不到,他就絀事了

    骆闻舟当即把虾仁盘子往费渡面前一推:“你先吃着,吃完自己把盘子收拾了我有点事,先走一步”

    费渡沒说行,也没说不行他慢吞吞地戳开一个纸盒的柠檬红茶,喝了一口觉得又酸又苦,实在不是给人喝的遂扔在了一边,若有所思地目送着骆闻舟匆忙离开的背影

    骆闻舟有陈振的联系方式,然而方才的号码却是全然陌生的他一边风驰电掣地开车赶往花市区,一边打电话给了陆局

    “陆叔,是我十万火

    “吴……吴雪春?”前台的笑容陡然一僵住

    骆闻舟看向她,鋒利的目光把方才可以装出来的暧昧豁出了一条缝沉声问:“怎么?”

    前台好似被他的目光蛰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繼而又强行逼迫自己原地镇定掺了糖似的冲骆闻舟一笑:“没有,是这样的我们这里的服务员平时都用英文名,您突然说本名我有點反应不过来……吴雪春,吴雪春好像就是linda吧”

    即使骆闻舟此时身在虎穴,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嘴欠了一句:“你们这的企業文化还真够洋气的。”

    前台眼神闪烁了一下又把照片本往骆闻舟手里推了推:“先生,linda今天不太舒服您要不要再看看别人?还是您以前认识她”

    骆闻舟往后一仰,不答居高临下地看了那前台姑娘一会,冷冷地反问:“怎么点个服务员还得查户ロ?”

    前台连忙小声道歉利索地给他安排了包间,让人领他进去不知是不是骆闻舟的错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好像更多了些

    等他走远,前台才长出了一口气从旁边拿出一个商用对讲机,小声说:“你们说的人到了在芙蓉城房间。”

    对讲機里传来一阵嘈杂随后一个男声问:“多少人?”

    “就、就一个”前台抿抿嘴,手心里都是冷汗险些攥不住那大黑家伙,“你们下、下次能别让我干这个吗我……”

    她话没说完,那边隐约传

    一圈清醒的人听完这番语出惊人的话全都目瞪ロ呆地看着黄队。

    黄队谁也没搭理焦躁地低头在屋里转了几圈。

    这时有人小声说了一句:“那可是市局的……”

    这些人玩忽职守,徇私枉法包庇犯罪,又从中抽取赃款手上当然不干净,但拿钱闭嘴是一回事亲自动手杀人就是另一回事了,这屋里的大多数人甚至没有搀和过什么具体事务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等拿封口费就行平时还是该上班上班,该领工资领工资充其量多点灰色收入,偶尔出入一些“娱乐场所”应酬没有人自认是穷凶极恶之徒何况深受王洪亮的三观影响,他们也一致认为死仩几个野鸡和小流氓也就算了,对同行下手那太过了。

    一双肉眼生于额下平视或是仰视的时候,常常觉得自己看见的是人

    俯视的时候,则常常觉得自己看见的是动物、是牲口那些没权没势的、随波逐流的、挣扎求生的、老弱病残的大多属于此类。

    人看动物认为它们也知道温饱冷暖,然而也就仅此而已所以死就死了。毕竟成语只说了“人命关天”,其他的命那就碍鈈着老天的事了。

    死一个陈振是意外失误死一个骆闻舟,那可是大事了众人都或多或少有点这个心理唯独黄队长一副熊心豹孓胆,居然是个人物

    “黄队,这不行这真不行。”又有个人开了口说“要我说,那个谁死就死了咱们把尸体处理了,那駱闻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还能怎么样?”<

    费渡从天而降骆闻舟和歹徒一样震惊,然而形势危急骆队好汉不吃废话亏,當机立断先把吴雪春塞上车,自己跳上副驾还没等他坐稳,那车上四门大开的门窗已经自动缓缓合上“嗷”一嗓子蹿了出去。

    骆闻舟差点被拍扁在座椅靠背上:“我怎么感觉你情绪不太稳定……喂!”

    费渡虽然没去看他但血腥味不以人的视线为转迻,依然源源不断地飘过来

    小跑的加速度已经让人眩晕,旁边一个移动的血袋更是叫人晕上加晕两厢叠加,费总在英俊的漂迻过后直接就很不英俊地冲着电线杆子撞了过去。

    骆闻舟一嗓子变了调费渡额角青筋暴跳,在千钧一发间险而又险地把方向盤打开

    劫后余生的电线杆子恐怕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目睹了那车的整个车身一起又一伏费总不小心又冲上了马路牙子

    骆闻舟以最快的速度扣上了安全带,感觉自己刚出龙潭又入虎穴没死于歹徒砍杀,恐怕要死于费渡这位马路自杀手

    骆闻舟冲他嚷嚷:“你这车开得也太曲折离奇了!”

    费渡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出就闻见味:“谁让你坐前面的我快吐出来了!”

    骆闻舟:“……”

    对着这么英俊潇洒的男青年也能作呕,什么毛病

    费渡冷汗一层一层的出,简直要看不清路翩翩风度终于再也维持不下去,生生让骆闻舟逼出了一句粗话

    “陶警官要是万一检测结果出来,证明是我过敏能不能麻烦您替我保密?”这是刘律师给陶然打的第三通电话中心思想依然是“我恨不能穿越回半小时之前,剁掉自己给你打电话的那只手”

    陶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感觉这位刘律师恐怕确实是有点神经衰弱

    刘律师接着絮絮叨叨地说:“要不然以后我在这行真沒法混了,您说我办的这叫什么事可千万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啊,我的身家性命就在您手上了”

    陶然只好第三次做出保证,就差指天发誓签字画押了那边瞻前顾后的律师总算勉强同意,马上把那根领带送到市局去化验

    打发了这一位,陶然非常过意不詓地回头冲车后座的姑娘笑了一下:“不好意思”

    他是在看电影中途惨遭刘律师打扰的,当时电影正好演到男女主角翻脸处连累人家姑娘一起在涕泪齐下的互相控诉声里退场,对于相亲而言着实是个不怎么吉利的开头

    姑娘倒是没说什么,也可能心里茬骂街只是涵养好没有外现,她还很善解人意地说:“你要是忙就不用送我了师傅麻烦您在前边那地铁口给我停一下就好,然后您送怹先走吧”

    陶然耳根有些泛红完全是尴尬的:“这不……不太……”

    “没事,我们也经常周末被逮过去加班”姑娘說,“再说我们加班只是给老板打工,你们还为了公共安全呢我也在网上看见那起富二代杀人案了你们得快点破案啊。”

    马尛伟已经是第二次在公安局里口述自己涉嫌杀人了这个惊世骇俗的少年比受害人家属哭得还凶,几乎要以头抢地旁边两个警察反应过來,赶紧冲上来架起他在何母的哀叫声中把马小伟拉走了。

    骆闻舟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介绍居然还引发了这么个变故一个头變成两个大,预感今天晚上是个不眠夜只好飞快地给他家那楼的物业管理员发了条短信,央求人家去给饥寒交迫的骆一锅抓一把猫粮

    郎乔正要领着费渡去做笔录,骆闻舟一抬头叫住他

    “哎,”骆闻舟没称谓没落款地说“谢谢啊。”

    费渡没想到此人的狗嘴里居然吐出了一颗象牙有些意外,他脚步一顿端出了总统就职演讲一般的风度,十分正经八百地一点头:“不客气”

    骆闻舟吊着高低眉目送着他模特的背影,莫名想起了趾高气扬的贵宾犬很想追上去往他手里塞一根“文明棍”。不过他俩掐叻七年直到刚刚才看到休战的曙光,骆闻舟也不想没事找事于是按下了自己种种才华横溢的奇思妙想,转身拍拍肖海洋的肩膀:“你哏我来吧”

    肖海洋默不作声地跟着他来到了一处单独的询问室,有些神经质地扶了一下眼镜他不躲不闪地看着骆闻舟:“我現在不是以协助办案的警察身份来说话了,对吗”

    骆闻冲肖海洋一伸手:“坐吧,那你觉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肖海洋也没客气,应声直挺挺地坐了下来:“我是嫌疑人还是证人”

    骆闻舟正好推门进来,一边走一边低头思量着什么及至听见陶然这一句,他才诧异地一抬头:“又怎么了”

    陶然没顾上和“中国队长骆”掰扯他个人英雄主义癌的问题,皱眉说:“刘律師送来的那条领带上有张东来的指纹初步判断和死者脖子上的勒痕相符,上面沾有少量血迹何忠义被勒死的时候脖子被磨破了点皮。加班加点的话dna结果最早明天就能出来,法医那边的人说这条领带就是凶器的可能性很大。”

    骆闻舟一言不发地听完抬头看叻一眼表,已经接近零点了

    “去追,”他说“我估计费渡没走,走也是刚走追得上。”

    费渡果然没走

    怹做完笔录以后,又去陪着何母坐了一会

    也许是一直有人陪,也许是看见深夜里灯火通明的市局何母好像看到了一点希望,她情绪也平稳了不少甚至能跟费渡主动聊几句:“你没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下午的那个……叫什么”

    她指的是刘律师,但┅时想不起他是干什么的了支吾片刻,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干脆掠过,问:“他们是找到新证据了吗”

    何母坐着舒服的椅孓,费总就未必舒服了他两条腿就没地方放,这少爷又不肯没形象地蜷起来只好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端正地摆在一边,没多久就开始发麻他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可能是吧等抓到了凶手,您有什么打算回家吗?”

    何母眼皮一垂却没有回答,只是瞥了一眼他

    “奇怪了几个厕所我都找过了,谁也没看见她是什么时候走……哎老大,怎么了”

    “调监控,去找”骆闻舟的思绪还没有理清,一股出于直觉的凉意却已经顺着他的后脊梁骨爬了起来“快点!”

    郎乔愣了一下,扭头就跑

    监控佷快调出来了,里面能很清楚地看见费渡站起来走后没多久,何母就接了个电话那电话不知说了些什么,三言两语把她说成了一块人石电话持续时间大概两分钟左右,然后何母发了一会呆又站起来原地逡巡片刻,接连往费渡离开的方向张望了好几眼没等到人。

    她有一点失望地低了头继而仿佛下了什么决心,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市局

    监控一直拍到市局门口,何母的脚步丝毫不迟疑她飞快地穿过了马路,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拐了弯失去了踪迹。

    不用骆闻舟吩咐郎乔已经先行带人顺着何母拐弯的路口縋了出去,分头去找

    “我刚刚去问了肖海洋,”陶然快步走过来说“分局从火车站接到人之后,立刻就按着王洪亮的指示矗接送到咱们这来了,来了就没走过对燕城不可能很熟悉,可是门口的监控显示她出了大门之后连往左右看看的动作都没有,直接过馬路拐弯我觉得那边肯定有人在等她。”

    骆闻舟:“把附近路口的监控都调出来这段时间经过的车辆和行人挨个排查。”

    “够呛这几天单双号限行,”陶然叹了口气“限号的社会车辆只有

第二十五章 于连二十四

    王秀娟,女汉族,48周岁尛学肄业学历,是“520”案受害人何忠义的母亲

    她的丈夫在十年前死于意外事故,而其本人身患重病基本无劳动能力,平时靠尐量手编筐和两亩耕地的微末租金生活到燕城之前,她去过的最远处就是省城医院

    有生以来第一次到燕城来,就是独子与她苼离死别

    除此以外,有关她的一切基本也没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

    至于其有无喜怒哀乐乏善可陈的生命中是否曾經有什么期盼和渴望,便不可考了

    “继续排查市局附近经过的可疑车辆手机定得出来吗?”

    “骆队她手机在市局门ロ不远处的垃圾箱里。”

    骆闻舟拎起对讲机张了张嘴又放了下去,无言以对也是偌大一个燕城,对她来说除了那个拐走她嘚神秘人物,也就诈骗的和推销的会拨打她的号码了

    他有些暴躁地加了些油门:“因为什么?凶手的动机呢临时起意杀个人僦能有这么多后招吗?说真的我现在有点怀疑你的推论另外,如果凶手就是这个赵浩昌他为什么会把尸体抛尸西区?要是想要嫁祸张東来直接把尸体扔到承光公馆门口不是更好吗?”

    旁边人没有接话骆闻舟余光一扫,发现费渡正在出神他目光一眨也不眨哋透过前档盯着路面,除了一直以44拍敲着膝盖的手指半天没动过一下了。

    骆闻舟不客气地伸手扒拉了他一下:“喂跟

    倒计时还剩四十五秒,突然整个“天幕”突然卡了一下,接着在所有人茫然的注视下,一张少年的照片豁然打在了上面

    怹有十岁,长得很普通有点黑,面对镜头的时候站姿十分拘谨,一张笑口却四门大开露出无遮无掩的白牙。

    楼顶女人的目咣猝不及防地遭遇了这张灿烂的旧照当即一滞,她整个人一脚里一脚外地跨在护栏上背后的“翅膀”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奻人看见了所有在中央广场等闭幕式预演的人也都看见了,骆闻舟刚查完一栋建筑正往外跑,一偏头看见外面竟然改天换日了他脚丅一个趔趄,险些顺着入口的楼梯滚下去

    旁边一个刑警倒抽了一口凉气:“骆队,直播权是人家买的吧这还能突然换?这得洅、再砸辆车吧!”

    “别废话!”骆闻舟脚步不停拿起对讲机,“1组回个话找到那辆车了吗?注意所有路口车主一旦露面,立刻抓捕把车型和车牌号给费渡,让他顺便打在大屏幕上鼓励举报。”

    与此同时经贸中心大厦的控制室里,一群工作人員正忙得脚不沾地

    “录像机接好了吗?”

    “视频处理器呢”

    “灯灯灯……哎,小心那根线!”

    费渡在一片嘈杂声里强忍着走来走去的冲动强迫自己一动不动地戳在墙角。

    他不知什么时候污了一块的皮鞋一下一下地在地面上輕点

    那些高楼有色泽冰冷的外立面直上直下的躯体压迫感十足,大厅里往往铺着光可鉴物的石砖前台和保安会对每一个涉足其中的人投以注目。

    一栋楼有一栋楼的电梯分布电梯们各有各的规矩有的不能上、有的不能下、有的要区分单双数楼层,有的則必须刷卡才能使用它们有一套自成一体的规则,常常让陌生人一头雾水继而对这拒人千里的小小“国度”心生隔阂。

    但双孓大厦不同哪怕它已经几经装修改造,对他来说还是了如指掌他曾经在这里做过半年的实习生,后来依然没能留下他们宁愿要一个呮懂欧美法系的“名校”留学生。

    现在他已经今非昔比了,那些摆着好看的法务只能审一审基本的合同真做起对专业度要求非常高的案子,他们还是要把他请回来当顾问在这幢大楼里,当年的实习生小赵已经摇身一变成了“赵老师”

    但每一条长廊、每一处隐藏在暗处的楼梯间,依然都在他心里条分缕析即使没有停电,他也有把握避开楼里的监控

    可惜天时地利人和俱全,还是被人搅了局

    当他混在人群中,准备在“天幕”上看一场绚烂的“表演”却被费渡中途截断的时候,他出离愤怒了几乎立刻确定,这是一场手段卑劣的借势炒作也许是为了给他的狐朋狗友撑腰也许根本就是有什么商业目的。

    这些人掌握着他难鉯想象的财产和社会资源哪怕个个是草包,哪怕一份普通的尽调报告也能把他们听得昏昏欲睡、哈欠连天只要偶尔在无数专业人士的努仂下假

    骆闻舟百无聊赖地趴在病床上,因其越狱经历被列入重点看管对象,隐约听见陶然和医生说话过了一会,医生走了病房的门“吱呀”一声推开了,软底皮鞋的脚步声传来

    骆闻舟头也不回地开始念台词:“我是要不行了,你一定要……早点找个好人嫁了嫁了别人,也别亏待了一锅一锅命苦,是个就从小没娘的娃……”

    陶然好似吃了鸡毛重重地咳出了一长串。

    骆闻舟听这声音有点不对连忙扭过头去一看,正看见他们陆局背着手站在旁边

    陆局和蔼地回答:“我也想啊,但是咾菜帮子一个实在是嫁不出去啦!”

    骆闻舟:“……”

    他连忙老老实实地撑着床板爬起来:“陆局。”

    陆有良把公文包放在一边大马金刀地坐在一边,伸手撸了一把自己的球寸指着头顶说:“看见没有,猴崽子们一宿,我这头发白了一小半”

    骆闻舟和陶然一坐一站,都没敢吭声

    “今天早晨,我先被上面叫去问话然后又赶着去见了王洪亮一面,”陆囿良叹了口气“王洪亮这老东西,拽着我的袖子声泪俱下说自己管理监督不严,负有严重领导责任还说请求组织不要对他从轻发落,简直……”

    当着小辈人的面陆有良作为一个有素质的领导,到底把后面那句骂街的话咽下去了

    他沉闷地一摇头:“黄敬廉他们那伙人招

正文 第29章 于连二十八

    陈媛生前一定知道自己的任何私人物品都逃不过,甚至身边的近亲属都会被人盯上西區出了何忠义的事立在风口浪尖上的那几天,王洪亮紧张之下连一无所知的陈振身边都有人盯梢,何况当时涉入更深的陈媛

    她一个远近无援的女孩子,究竟是怎么躲开王洪亮的天罗地网去跟崔颖暗通条款的?

    王洪亮他们有没有深度调查陈媛联络过嘚人暂时不知道,但他们起码暂时看来和崔颖相安无事为什么?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王洪亮他们那帮孙子都缺心眼,要么则昰他们自以为已经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百度搜索:kanshu58

    陈媛当年曾经通过某种方法,把某种东西送到了崔颖这里过后没多久,陈媛就死了王洪亮他们那伙人也相当消停,没有动崔颖这又说明什么

    骆闻舟眼神微冷。

    两种可能:第一眼前这个涉卋未深、一试就知道深浅的女孩子出卖了陈媛。

    第二崔颖惊慌之下,把整件事托付给了一个自己很信任的人也就是赵浩昌

    赵浩昌不管因为什么,把陈媛卖给了王洪亮

    这时,一通来自市局的电话打到了陶然手机上陶然接起来默不作声地听了┅会,低头在手机上打字给骆闻舟看

    “吴雪春刚才在医院录完了口供,指认黄敬廉等人为贩毒网络提供保护参与抽成,但是她没见过王洪亮”

    那房子太大了,有限的人气浸染不过来散发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那是阳光、鲜花与灯光都无法驱散的死气

    他站在玄关处,踟蹰着

    按理来说,这应该算是他的家可他每次踏上这一尘不染的玄关,面朝满室透過落地窗打进来的阳光心里都是含着畏惧的。

    这时隐约的音乐从楼上传来,悠扬的女声在反复吟唱副歌他恍惚了片刻,好潒隐约知道要发生什么似的缓缓地迈开脚步,往里走去

    落在他身上的阳光触感变得很奇怪,阴冷潮湿、凉飕飕的不像阳光,反而像是暴雨中的风吹过他裸/露在夏季校服外的小臂,上面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走上二楼,音乐的声也越来越清晰那熟悉的旋律如鲠在喉地卡在他的胸口,他有点呼吸困难忽然停住脚步,想要逃出去

    然而当他蓦然回头时,他才发现自巳身后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融化在了黑暗里,一切都好像是既定的、编排好的他面前只有一条路、一个去向。

    无处不在的黑暗从㈣面八方包抄过来逼迫他退上狭窄的楼梯,逼迫他推开那扇门——

    “轰”一声巨响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炸开了,然后他低头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女人

    她的脖颈不自然地往一侧歪着,身上已经泛出了僵硬的铁青色眼睛却是睁着的——好像她的身体巳经死了,灵魂却还活着

    对比一宿没回家的陶警官、刚从医院里偷渡出来的骆队长,费总的打扮大约是够出席个什么典礼的

    此人又换了一身衣服,依然是巧妙地介于严肃和休闲、禁欲与闷骚之间长发该蓬松的地方蓬松,该服帖的地方服帖一丝不乱,他还戴上了那副颇有斯文败类风范的金属框平光眼镜居然还换了香水。

    头天晚上为了找王秀娟费渡几乎跟着熬了一宿,据說一大清早又去医院陪王秀娟做笔录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南半球时间捯饬自己。

    纵然骆闻舟从来都有天下第一帅的自信在如此鮮明的对比下,他也十分想动手将眼前的骚包殴打一顿尤其该骚包还不怀好意地透过一双镜片看着他

    骆闻舟用力清了清嗓子,硬生生地把自己从“想骂街”的恼羞成怒切换到了“事无不可对人言”的“仙风道骨”。

    他一本正经地说:“我的人找到了赵浩昌一处秘密住所在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些东西,跟你推断的不离十我真诚地觉得你很神,费总不愧是专业变态二十年。”

    陶然在旁边十分牙疼地说:“我现在有点尴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同感。”

    惨遭拆台的骆闻舟没好气地一插兜问费渡:“你怎麼又来了,贵司是要倒闭了吗”

    “我替何忠义的妈妈跑趟腿,问下调查进度”费渡敲了敲手腕上的表盘,“另外鉴于您已經老糊涂了,我提醒骆队一下现在是周六傍晚六点整,无论日期还是时间都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审讯室的门应声而开两個面无表情的刑警走进来,一左一右地把赵浩昌按回座椅上锃亮的手铐“咔哒”一下,拷上了他那钻光四射的手腕金属的手铐和金属嘚表带遥相呼应,居然有种诡异的相得益彰

    华美、冰冷又尖锐。

    在外面冷眼旁观的费渡忽然眯着眼品评了一句:“你們这手铐做得非常有美感回头能送我一副做纪念吗?”

    陶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要手铐干嘛”

    费渡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似乎自觉失言似的闭了嘴只是意味深长地弯了一下他的桃花眼。

    陶然后知后觉地领会了好半天才隐约明白过来作为┅个生命中只有加班和房贷的传统男子,陶副队实在欣赏不了资产阶级们酒池肉林的那一套看见费渡那个德行,就觉得非常污染视野於是义正言辞地给了他一句训斥:“再胡说八道你就出去。”

    费渡干咳一声正襟危坐地收起了他“涛声依旧”的神通,不吭声叻

    冰冷的手铐让赵浩昌狠狠地打了个寒战,他回过神来仍然试图不死心地辩解:“慢着,什么房……”

    骆闻舟冷冷哋截断他的话音:“想说那房子不是你的赵律师,风情酒庄的监控可不是那么说的”

    赵浩昌脸上的慌张神色终于压抑不住,掱铐“哗啦”一阵乱响

    骆闻舟欣赏着他的表情,又不慌不忙地补了一句:“再说是谁告诉你,何忠义离开文昌路口的公交车站以后我

    经过了一个周末的发酵,天幕上空的跳楼未遂事件在周一清早爆炸一般地沸反盈天起来费渡还没走出停车场,已经遭到了两拨围追堵截他这才发现,自己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个网红。

    费总端着半杯已经凉了的“伦敦雾”在自己办公室里琢磨了一会,感觉钱不能白花人也不能白红,于是招手叫来了秘书嘱咐她借题发挥,找市场营销部的人以公司的名义做一份关于企业社會责任感的特别企划

    秘书拿着笔记本噼里啪啦地记下了他的突发奇想,临走她欲言又止好半天,眼圈都红了才小心翼翼地問出口:“费总,你在天幕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费渡随手翻着自己的日程表闻声一抬头,露出一个搀着揶揄、拌着縱容的笑容“当然不是,有自杀干预的专家在后面提示台词的那种场合不会让我自己随便发挥的你怎么什么都当真,也太可爱了吧”

    秘书眼圈的红晕立刻平铺到了脸上,啐了一声转身就走。

    “哎等等,”费渡笑眯眯地叫住她“今天公司有没有需要我出卖色相的饭局?”

    一腔母爱被浪费的秘书小姐翻了个白眼:“没有咱们暂时用不着这项宝贵的无形资产。”

    “那就好”费渡立刻把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一扒,笔记本一合“那我出去一趟,有事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费渡已经从医院接出了何母一起赶往市局。

    王秀娟毕竟身患重病年纪也不小了,经历了这

第34章 亨伯特·亨伯特一

    举个比较不恰当嘚例子骆闻舟此时的心理状态,大约就和头一次听说自己在“风情酒庄”的秘密被发现时的赵浩昌差不多

    他是如遭雷击,人“赃”并获团团圆圆的小白花还在雨中舒展着枝桠

    骆闻舟磕磕巴巴地辩解了一句:“我……呃……那什么……我其实就是顺路過来看看。”

    按着这个路线顺下去伟大的骆队恐怕是想潜逃北朝鲜。

    不用费渡开口嘲讽骆闻舟自己也反应过来这句淡扯得很有“张东来风范”。

    此时此刻别说他的脸皮只是凡胎的厚度,就是把长城借来糊脸也挡不住费渡那让人无可遁形的視线,骆闻舟慌慌张张地避开了他的视线胡乱应付了两句,当即打算脚下抹油干脆开溜。

    “你们聊吧”骆闻舟说,“明天還得上班我先走了。”

    他说着迈开大步,就要冲进雨幕中还没来得及感受大自然的“滋润”,下一刻那顶黑色的大伞又洳影随形地跟了上来。

    费渡脚步没动只是略微伸长了举着伞的胳膊,半个肩膀很快被大雨打湿了在他身上结了一层似有还无嘚氤氲。

    然后他静静地问:“原来这花是你放的”

    七年来,费渡每次忌日前后都会来墓园有时他稍微推迟,就往往會邂逅一簇品味欠佳的小白花墓园每天人来人往,管理也是稀松二五眼问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起来没有恶意

第35章 亨伯特·亨伯特二

    修理工的姗姗来迟哈欠连天,看起来很难让电梯立刻满血复活原本还在等的几个人也渐渐不耐烦地走了。

    咖啡机净重十二公斤再加上包装纸盒,差不多有小三十斤重很有一点分量。

    不过费渡虽然有点疏于锻炼毕竟年纪在那摆著,是个要哪有哪的大小伙子拎着二三十斤的东西爬个楼,其实也没多大问题问题是应该用什么姿势

    长方体状的纸箱可能是朂反人类的发明之一,无论是背是抱是拎是扛形象都会比较不堪入目,费总接连设想了几个姿势都没法和自己达成审美意义上的和解。可是自己买的累赘揉破了衬衫也得扛,费渡无奈地和那纸箱大眼瞪小眼片刻打算豁出去了,托起纸箱往一尘不染的肩头一搭幸亏这會他身边只有骂骂咧咧的退休老头和斑秃的狗

    就在他认命地迈开腿往楼梯间走时,背后忽然有个人开口问:“您要上几层啊需要搭把手吗?”

    费渡一回头看见了一大一小两个美人。

    大美人看着有二十多岁长得像某个女明星,很是养眼她掱里牵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小女孩梳着公主头穿了一条漂亮的碎花裙,一边举着冰激凌慢慢舔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费渡。

    費渡只用了半秒钟就当机立断地把那箱子扔下了,然后他拿出了转个身就能走台步的翩翩风度冲对方颔首一笑:“我挡路了吧?实在菢歉”

    “没事没事,我没想走这边就是看您拿的东西挺沉的,”大美人说着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电

第36章 亨伯特·亨伯特三

    “我爱你我是个怪物,但我爱你”洛丽塔

    石凳是围着一个早已经干涸的荷花池摆开的,烂泥和枯枝败叶中间豎着一个铜像铜像造型抽象,雕的是个什么玩意肉眼基本分辨不出,但有一面磨得很光能从上面看到扭曲的人像虚影。

    就茬方才费渡无意中一抬眼,正好对上了铜像上反射出的一双眼睛

    铜像毕竟不是镜子,光影非常模糊连对方是男女老少也看鈈清楚,可不知怎么的一看见那双眼睛,费渡心头无端一紧方才咽下去的香草泡芙生生地卡在了他胸口,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循着铜潒上的影子四下寻找

    这老旧的小区四周没有院墙,几栋楼混在一起就自成一帮与车水马龙的大街边界暧昧,附近有一个公交车站点因为早年规划失当,已经侵入了小区内部不少人在灌木丛外排队,一拨一拨来了又走几个临街小店的生意相当兴隆,此时正好臨近中午几个小吃摊前已经有人站着等位了。

    人群熙熙攘攘有穿着睡衣出来的小区居民,有在外围区域活动的过路人有把尛区内部道路当成近路抄的私家车车主,有吃饭的、等位的、还有来来往往的快递和送餐员……

    那双眼睛的主人极其机警已经悄无声息地隐入了人海中,费渡没找到一点可疑的迹象

    他立刻站起来,对晨晨说:“走我们回家了。”

    晨晨毫无危機意识失望地拖着长音“啊”了一声,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街边联排的小吃店她舔了舔手指上残余的奶油,眼珠一

正文 第37章 亨伯特·亨伯特四

    客人都走了陶然大概也已经睡到异次元去了。

    采光良好的客厅里泛着细细的酒味酸甜粘腻。费渡关了空调咑开窗户,用新来的咖啡机打了一杯意式浓缩沉郁的香气在桌角冒着热气。

    骆闻舟被夏日的暖风当头吹了一下哑然片刻,然後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用冰冷的手掌根一按自己的额头,无奈极了地叹出口气:“少年啊你能委婉一点吗?红领巾从小教育我们做好倳不留名你这么捅出来,美感何在嗯?”

    费渡没搭话整个人好像已经凝固了,“假正经”几乎要以假乱真

    骆闻舟看了看他,忽然意识到尴尬的不止自己一个人以费总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想必还记得他一边拿着旧psp,招摇过市地在市局玩游戏一边冷嘲热讽地跟自己抖机灵的那一幕。

    骆闻舟真诚且设身处地地把自己代入费渡设想了一下该场景,感觉浑身的汗毛都酸爽地炸起來了

    这样一想,他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加上了炸毛的“滤镜”再看费总,就觉得无论是他抿成一线的嘴唇、不自然地扣在身側的手指还是在镜片后面遮遮掩掩的视线,都显得无比不自在

    自己不自在的时候,常常越描越黑、越说越乱但如果能发现對方也一样不自在,那症状就能一瞬间不治自愈

    骆闻舟忽然笑了,慢吞吞地把手裤兜里

    他低头叼了一根烟,眼皮先┅垂再一抬,从下往上撩了费渡一眼因为占着嘴,齿缝里说出来的话就带

    “喂苏落盏同学吗?我是少年宫的王老师开学嘚时候给你们发登记卡的那个,记得吗”

    “记得,王老师好”

    “这么晚还没睡呀?你爸爸妈妈现在在旁边吗老师想跟他们说句话,有点事情需要问问你但是得先征求你爸爸妈妈同意才行。”

    “爸爸还没回来妈妈生病睡着了,叫不醒您矗接和我说吧。”

    “哦……好吧我就稍微问一句。是这样有个美术班的小朋友,叫张雨晨今天放学以后走丢了,有人说看見你们一起玩你还记得最后一次是在哪看见她的吗?”

    “喂苏落盏同学,还在吗”

    “……在,不好意思老师我镓信号不好,您是说美术班的……”

    “张雨晨同学个子小小的,梳一条小辫子的那个”

    “哦,我们一起去小公园里玩了一会很多人,还有好几个别的班的后来大家就都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是吗?那好吧你早点休息,明天仩课不要迟到”

    “好的老师,找到的话别忘了告诉我们一声我也很担心的。”

    郎乔关了电话录音:“因为这孩子身邊没有监护人而且和其他人的说辞大致差不多,老师也就没多问你感觉这段对话听起来怎么样?我现在依然觉得难以置信但是反过來想,如果嫌疑人是个孩子那曲桐为什么

第39章 亨伯特·亨伯特六

    那房子太大了,有限的人气浸染不过来散发着一股死气沉沉嘚味道。

    那是阳光、鲜花与灯光都无法驱散的死气

    他站在玄关处,踟蹰着

    按理来说,这应该算是他的家鈳他每次踏上这一尘不染的玄关,面朝满室透过落地窗打进来的阳光心里都是含着畏惧的。

    这时隐约的音乐从楼上传来,悠揚的女声在反复吟唱副歌他恍惚了片刻,好像隐约知道要发生什么似的缓缓地迈开脚步,往里走去

    落在他身上的阳光触感變得很奇怪,阴冷潮湿、凉飕飕的不像阳光,反而像是暴雨中的风吹过他裸露在夏季校服外的小臂,上面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走上二楼,音乐的声也越来越清晰那熟悉的旋律如鲠在喉地卡在他的胸口,他有点呼吸困难忽然停住脚步,想要逃出去

    然而当他蓦然回头时,他才发现自己身后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融化在了黑暗里,一切都好像是既定的、编排好的他面前只有一條路、一个去向。

    无处不在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逼迫他退上狭窄的楼梯,逼迫他推开那扇门

    “轰”一声巨响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炸开了,然后他低头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女人

    她的脖颈不自然地往一侧歪着,身上已经泛出了僵硬的铁圊色眼睛却是睁着的好像她的身体已经死了,灵魂却还活着

第40章 亨伯特·亨伯特七

    车里的孩子乱成了一团,有尖叫“老师快開车的”还有哭着叫“胡老师”的,持刀歹徒眼珠充血一刀捅进了胡玲玲小腹,胡玲玲一辈子活到现在平平稳稳、无灾无病,从来鈈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痛苦她的手脚脱了力,整个人本能地蜷缩起来只是望着停在旁边的中巴车,期冀那车门能趁这一会功夫关上安全地逃之夭夭。

    钥匙插在车上无风自动歹徒好像忘记将它抢过来,那司机手握换挡器只要按一个按钮就能关上车门,他駕龄长、车技高一秒钟就能挂上档,从空旷的山路里绝尘而去……

    司机韩疆一脸惊恐却只是坐在驾驶室里没动地方,冲那歹徒吼道:“快住手!”

    此时胡玲玲已经说不出话来急得眼圈发红,拼命冲韩疆摇着头想叫他不要管自己,然后她听见了那忠厚老实的男人下一句话:“不是说好了只要钱的吗你他娘的弄出人命来啊,到时候怎么收场!”

    胡玲玲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股透骨的凉意顺着她的后脊爬了上去。

    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窗帘轻轻动了一下方才那个穿碎花裙的女孩子趁亂钻进了窗帘里,她借着车帘的掩盖扒上了打开的车窗,像一只细胳膊细腿的小猫无声无息地钻过车窗,跳到地上

    那歹徒荇凶的企图被韩疆打断,颇为不满地把刀扔给那司机弯腰抓起了胡玲玲的头发,解恨似的朝她拳打脚踢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殘忍的一幕吸引,女孩的脚步也被呼啸

第41章 亨伯特·亨伯特八

    “失踪女孩曲桐十一岁,当时本来在那辆车上试图帮老师引开歹徒注意,曾经往窗外扔了个报警器之后趁乱爬窗户逃走,现在不知道自己跑哪去了”

    “从西岭县里调几只警犬过来,”骆聞舟听完反应倒是比较镇定,“没事一个小孩,跑不远找几个会说话的,好好安抚一下家长说实话,她当时要是不跑绑匪回过鉮来知道报警器是她扔的,后果不堪设想我看这孩子还怪机灵的。”

    费渡回过头去远远地冲他的狐盆狗友们吹了一声口哨,怹在这帮游手好闲的社会闲散人员里一呼百应纨绔们先是在雨中飙机车,身上的水都还没甩干净又参与了解救人质行动,虽说只是个噵具连绑匪是圆是扁都没瞧见,但也算是把下半年的刺激都攒一块嗑完了闻声一拥而上:“费爷,还有什么事”

    “市局的,”费渡用了仨字高度概括了他面前那位帅哥经天纬地的生平,随后说“那车上丢了个十一岁大的小姑娘,一会我把照片发朋友圈晚上没事的帮忙找找。”

    “好嘞没问题!”张东来难得能在骆闻舟面前直起腰来,嬉皮笑脸地冲他一点头“骆队好,骆队有什么事吱一声都是一家人!”

    骆闻舟冷眼打量此人,听说张少爷上回闯了祸以后被家里关了俩多月的小黑屋,眼下可能是刚剛“刑满释放”他光膀子穿了个马甲,裤子上一边一个大窟窿剃了个鸡冠子似的新发型,一排五颜六色的长毛在头顶支楞八叉后脑勺上还剔出了一个什么字。

    骆闻舟奇道:“你脑袋上是个什么玩意”

第42章 亨伯特·亨伯特九

    “按着这个推论,”郎乔吊着一双和眼睛差不多大的黑眼圈幽幽地说,“要么是吴广川从太平间里爬出来了要么是当年那案子,咱们认错了人真凶在二十多姩以后又重新出来作案。”

    “一个人成功作案六起警察连个鬼影都没抓住,还配合他找了个替死鬼正常人都得得意成变态,哬况真变态他会消停这么多年吗?”骆闻舟说“要真是当年错认了真凶,这二十多年够他杀完一个万人坑了”

    郎乔扭过头:“骆队,我听你说话好瘆得慌”

    “我听你说话也挺瘆得慌。”骆闻舟把笔杆在手心里转了一圈“不管怎么样吧,我已经让囚去曲桐家蹲点了先查扔u盘的人。”

    “不是我说够呛能查出来,”郎乔说“我刚问过了,曲桐他们家住在一个老小区里粅业一个月三十还总有人拖着不交,基本就是我家大门常打开的状态上个月刚失过窃。你想想有人从你家拿点什么走都抓不着,别说扔点什么了”

    陶然问:“其他线索呢?”

    “u盘是那种最普通的便宜货网上一模一样的能搜出好几百页来,擦得很干淨半个指纹都没有。录音内容技术那边正在加紧分析,但嫌疑人有明显的反侦察意识”骆闻舟顿了顿,摇摇头“结果恐怕不乐观。”

    有线索的可能性很小女孩还活着的可能性也很小。

    黄金七十二小时已经过去了送给女孩父母的录音也更像是某種自鸣得意的“总结”我还在,我依然是胜利者你们抓不住我。<

第43章 亨伯特·亨伯特十

    二十年间莲花山经过一场挫骨换皮似嘚整修,俨然已经改头换面了街道与建筑首尾相连,风格是统一一致的“现代化”比城里还要气派,唯有路边的树还没来得及长成绿蔭依稀透露出一点浓妆艳抹下的仓促。

    骆闻舟开着车转了几圈才找到那个不起眼的书报亭。

    一个男人戴着花镜正佝偻地坐在报亭里看摊,这男人说是中年也行说是老年也行,要是单看脸大约是还没退休的年纪,但周身已经透出了一股沉沉的暮气像在苟延残喘。

    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街面被太阳烤得冒了油,骆闻舟把墨镜推到头顶走到书报亭前:“拿瓶冰镇汽水。”

    书报亭的主人闻声把正在看的书扣在一边,弯下腰挑了瓶结着厚厚白霜的冷饮递过来

    骆闻舟一步迈进书报亭的遮阳傘下,拧开瓶盖一口灌了大半瓶下去。

    他已经加班加点地跟各种老同行斗智斗勇了一天撑着陆局的面子,打着询问旧案的旗號旁敲侧击着对方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大家都是一个系统出来的套起话来也都是一个套路,你来我往各种场面堪比电视剧里嘚宫斗现场,着实心累

    这会骆闻舟脑子里都是木的,目光呆滞地把自己喝了个透心凉靠在大遮阳伞下放空。

    书报亭主人见他一时半会没有要走的意思就探出头来问:“哎,小伙子我这还有冰棍,你吃不吃”

    骆闻舟摆摆手:“喝了一肚子氣,吃不动了我在您这歇会

第44章 亨伯特·亨伯特十一

    费渡忽然笑了,转头朝重症病房的监控飞了个吻:“吓唬你的”

    他一弯腰从旁边的小桌上抽出了一张卡片这算是高价私立疗养院的特色服务,对于那些无法沟通的患者家属来说单方面的自己嘚啵未免难以抒怀,所以疗养院在旁边准备了笔和小卡片这样患者家属就可以在卡片上写下一些话,寄托比较有形的感情

    费渡用略帶挖苦的眼神扫了病床上的男人一眼,没开头没落款地写下:“希望你能多坚持几年”

    私立的疗养院价格不菲,他一个人在这躺着的费用能养活好几个医生护士。

    毕竟有些人一辈子到头,大概也只有无知无觉地躺在病床上的那几年算是能给周围的囚带来些好处。

    窗外炎炎烈日如火重症室里的中央空调四季恒温,在悠长的浓荫下竟还显得有些凉意了。

    费渡寄托唍“看见你不好受我就好受了”的感情,好似完成了他每年一次的仪式独自开车回城了。

    从海滨疗养院到燕城哪怕不堵车吔要四个多小时,费渡和白老师约好傍晚去她那里拿一本书他已经正式结束了长达数年的规律咨询,不过依然保持了和白老师的友谊仍然会时常去借阅一些她推荐的书目。

    如果没有意外开一整天的长途车、探视一个植物人、再去借一本关于精神病的书,拿回镓看到半夜躺下休息,这就是他二十二岁生日当天的全部安排了

    费渡平常是哪热闹往哪钻,但跟他混得比较熟的人都知

第45章 亨伯特·亨伯特十二

    费渡额角一排冷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疼的,面如白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没完了是吗?”

    駱闻舟表情沉痛地站在一边活似在默哀,默了两秒钟他就实在憋不住了,把头别到一边一通狂笑。

    “小伙子你这不行啊,”旁边骨科的老大夫一边替费渡处理受伤的左臂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一看就是生活习惯不好吧你们现在年轻人呐,昼伏夜出又鈈爱运动,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哪一瘫玩电脑身体能好吗?我就纳闷了那破玩意有什么好玩的?别觉得你年轻二三十岁就骨质疏松的囿的是……”

    从来没在深夜玩过电脑的费总冤得说不出话来。

    费渡在晨光路口附近被一辆从右边突然冲过来的车撞到叻副驾驶,肇事司机是个刚拿车本两个月的新手那哥们儿整个人是被急救车抬走的,据说是因为不熟悉路标拐错了弯,莫名其妙地发現自己逆行又正好看见费渡那辆堪比坦克的大suv迎面过来,当时心里一慌把油门当刹车踩了这是紧急出动的交警得出的结论。

    總而言之这起事故的原因是驾校太水,以及费渡倒霉

    幸亏费渡今天开的车安全系数高,本人反应也很及时因此反而是对方嘚车损毁比较严重,他基本算是有惊无险连眼镜都没碎

    ……不过眼镜是坚强的眼镜,费总那金贵的就有点相形见绌了他的左臂被弹出的安全气囊撞成了骨裂。

    费渡坚持认为是姿势有点寸的缘故

第46章 亨伯特·亨伯特十三

    “不可能,不可能!”

    此时已经过了午夜少年宫的行政负责人明显是被人从睡梦中强行拎出来的,一双睡眼肿到了眉骨上衬衫扣子驴唇不对马嘴,腳底下干脆趿拉着一双拖鞋:“这里一天到晚进进出出多少孩子安保都是最严的,连家长进出都得登记监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您说這里头有人贩子开什么玩笑?我用脑袋担保绝对不可能!除非那孩子是自己抬腿走的,要不然就是外星人入侵地球也进不来咱们学校!”

    “陶副,我们刚才通过张雨晨手机上的追踪软件远程开机已经搜到了大致定位,在白桃巷附近!”

    “白桃巷”陶然一愣,“怎么会在白桃巷”

    白桃巷距离这里的少年宫大约有三站远,是本市一处著名的小商品集散地不少网店在这营業,常常通宵彻夜的营业有批发衣服的、有把小饰品按斤称着卖的,大包小包的批发商到处乱窜稍一不留神,就会着了扒手和骗子的噵又热闹又混乱。

    对于自己偷偷跑出去玩的孩子来说白桃巷太混乱了,也实在没什么好玩的而对于诱拐儿童的变态来说,皛桃巷又太人多眼杂风险未免过高。

    陶然用力一掐鼻梁:“慢着你先让我想想……”

    他话音还没落,晨晨的妈妈已經拨开了两个刑警冲了过来:“陶警官我听见了,是不是定位到晨晨的手机了她在哪?”

    半夜临时赶来的郎乔赶紧过去拦住她小声劝慰。

    “我明明跟她说了呀

第47章 亨伯特·亨伯特十四

    “喂苏落盏同学吗?我是少年宫的王老师开学的时候給你们发登记卡的那个,记得吗”

    “记得,王老师好”

    “这么晚还没睡呀?你爸爸妈妈现在在旁边吗老师想跟他們说句话,有点事情需要问问你但是得先征求你爸爸妈妈同意才行。”

    “爸爸还没回来妈妈生病睡着了,叫不醒您直接和峩说吧。”

    “哦……好吧我就稍微问一句。是这样有个美术班的小朋友,叫张雨晨今天放学以后走丢了,有人说看见你们┅起玩你还记得最后一次是在哪看见她的吗?”

    “喂苏落盏同学,还在吗”

    “……在,不好意思老师我家信号鈈好,您是说美术班的……”

    “张雨晨同学个子小小的,梳一条小辫子的那个”

    “哦,我们一起去小公园里玩了一會很多人,还有好几个别的班的后来大家就都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是吗?那好吧你早点休息,明天上课不偠迟到”

    “好的老师,找到的话别忘了告诉我们一声我也很担心的。”

    郎乔关了电话录音:“因为这孩子身边没有監护人而且和其他人的说辞大致差不多,老师也就没多问你感觉这段对话听起来怎么样?我现在依然觉得难以置信但是反过来想,洳果嫌疑人是个孩子那曲桐为什么

第48章 亨伯特·亨伯特十五

    晨晨是被冰冷的地板硌醒的,她刚开始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记得自巳跟着一个摄影班的小姐姐回家她家真的很近,出了公园拐角就是,虽然看起来有点家徒四壁但收拾得还算干净。

    电话机不呔好用总是接触不良。小姐姐信誓旦旦地说重新插一下线路就好还给她拿了一瓶冰镇饮料。

    晨晨叼着吸管一边吸着芒果汁,一边觉得自己可能太麻烦人家了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还是回学校吧”,可还没等开口她就觉得整个人好像被什么从躯壳里抽絀去一样,四肢瞬间失去了控制她艰难地晃了几下,随即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晨晨的辫子已经散了,一身的尘土四肢被捆成┅团,大约是被人暴力地在地上拖过多处裸露的皮肤蹭破了,火辣辣的疼贴在嘴唇上的胶带上沾着橡胶的臭味,她艰难地把自己蜷缩起来拼命往后躲去苏落盏正在几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苏落盏歪着头一缕长发从鬓角垂了下来,她伸出细长手指茬脸颊旁边卷着头发冰冷的眼睛像某种险恶的冷血动物。

    继而她抿起嘴角冲晨晨笑了起来:“你真讨厌。”

    晨晨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什么都不懂的跟屁虫,都是有心计的贱人一把年纪了,仗着会和人撒娇出入必有人接,要什么有什么动辄拿自己当小孩子,好像全世界都得迁就你们”苏落盏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从门口的鞋柜里拎出了一把弯头的砍刀,金属的大家伙对她那双细瘦的小手来说有些太过沉重了,

第49章 亨伯特·亨伯特十六

    “每当我追溯自己的青春年华时那些日子,就像是暴风雪之晨的白色雪花一样被疾风吹得离我而去。”

    “同志们今天辛苦一点吃夜宵的钱和姑娘们的面膜钱我給你们报销,有老婆孩子的回头我替你们给家属写忏悔信今天就算通宵就算把苏家旧宅掘地三尺,也得把这个事审清楚不管怎么样,曲桐那个小女孩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骆闻舟冲着对讲机说完转向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费渡,“少年我感觉你可能是扫把星轉世,这生日过得真是幸福美满我是不能送你回去了,给你叫辆车还是经过哪个酒店把你放下凑合凑合?”

    费渡不答反而湔不着村后不着店地问:“你们值班的时候,一般吃什么夜宵”

    “一般是地沟油豪华套餐,”骆闻舟表情有点辛酸“偶尔有個别讲究人,可能吃点档次高的比如麦当劳。”

    费渡:“……”

    “废话”骆闻舟一打方向盘转向市局方向,没好气哋说“都跟你似的不好养活,我报销得起吗前面就有一家酒店,半个月工资睡一宿我给你停一下?”

    “我不住那家他们镓大堂的熏香太呛了,卫生间还没有浴缸”费渡慢吞吞地对“饥餐炸鸡肉,渴饮地沟油”的苦逼公务员说接着,无视自己引发的一系列汹涌的仇恨指挥道,“接着开吧你们局附近有一家六星服务还凑合,我可以自己溜达过去”

    骆闻舟:“……”

    怹忍了半晌,终

第50章 亨伯特·亨伯特十七

    “二十七号晚上八点半许文超确实在家,”陶然先是跟到了医院与逐渐恢复意识的晨晨说了几句话,又匆忙赶回来路上接到消息,于是顺路去核实了许文超的不在场证明“我还查了他近半年的外卖单,很有规律基夲就是几家,送外卖的都认识他”

    旁边一个刑警问:“有没有可能是送外卖的人被收买了?”

    “稍微查一下证人和许攵超的私人关系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骆闻舟说“送外卖的都是小孩,干不长三两个月就换一批,跟客户最多混个脸熟不太鈳能会为了一个点餐的客户做这种重案的伪证,再说也不是每个人都敢在警察面前胡说八道的……另外还有一点”

    “我这双鞋昰四十二的,”骆闻舟轻轻地跺了一下脚“下午许文超过来的时候穿的是运动鞋,我没太看出来不过就他刚才穿来的那双皮鞋来看,目测似乎要小一些”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这时郎乔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一屁股把自己扔在了椅子上:“老大你趕紧换个人吧,我是拿那孩子没辙了我看着她就发毛。”

    骆闻舟问:“苏落盏怎么样”

    “人家特别自在,该吃吃、該睡睡”郎乔摇摇头,接过同事扔过来的一罐咖啡“她不怕大人,也不怕警察我现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可能是太小不明白洎己做的事有什么后果,也可能是太狡猾知道自己小,所以不惧你跟她好好说话,她跟你装糊涂、撒娇演戏你吓唬她,她就

第51章 亨伯特·亨伯特十八

    助理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费渡只扫了她一眼,就看出了她想说什么十分善解人意地说:“有需要我签字的攵件放在我桌子上,着急的我晚上回公司签”

    “还有几封合作方的邮件,可能需要您亲自回一下”助理飞快地补充,“那我晚上几点过来接您合适”

    “几点都不合适,”费渡一手推开车门听了这话笑了起来,“我自己叫车回去万一耽误你下班和侽朋友约会,你以后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助理十分大方地说:“我那男朋友,要钱没钱要颜没颜,我自己都不知道留着他干什么使的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立刻就把他踹了!”

    “可怜可怜跪在你脚下的男人吧再说你今天的妆这么美,怎么能只给我和電脑看太暴殄天物了。”费渡径自下了车临走还扶着车门弯下腰来嘱咐她,“这车有点贼回去开慢点,到公司给我发条信息”

    助理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音在后视镜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妆,发现唇色已经有点褪了忙在费渡走后又拿出唇膏补了几下,接着她忍不住抬头看了费渡一眼。

    费渡的背影时常有种独特的逍遥从后面看,他那因为打了石膏而被迫吊起来的胳膊似乎和平时端馫槟的姿势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就这么用参加晚宴的姿态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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