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有窍门，男友找上门。”

李帝努上台做发言前，站在台下准备，温弋突然拿手肘怼怼他腰腹，好笑道：“有人拿炮对着你。”

李帝努皱眉，侧眸去看温弋。温弋一抬下巴，指了个方向。今天新生开学典礼，来了不少新闻媒体做报道，长枪短炮飞行器不少，但在学生堆里突然支起一架相机，目标还是挺明显。

李帝努盯着那黑洞洞的镜头看了几秒，移开视线看向台上说串场词的主持人。

当晚校园论坛一个新发的帖子被顶上去，接着爆了，最后甚至加精了。

闹得是少看论坛的温弋他们也有所耳闻，温弋和其他室友对此帖子一探究竟。标题真是平平无奇，毫无标题党的作风，板板正正地写着【学长好帅】。

里面的照片是李帝努盯着镜头看的那几张，被调了色，氛围感立马不一样了。

温弋拿着手机往下滑，看看都有些什么评论。

【人声鼎沸我越过人海看你……这么个氛围吧……】

【韩剧，这是韩剧截图吧…！！】

【我的人生男主角，我的男亲TTTTTTTTTT】

【姐，你是我唯一的姐！怎么这么会拍啊！】

【我看看有多少新生会为了主席进学生会】

【虽然但是，主席在学生会真的有点严肃】

【楼上出书吧，越过人海看你TT 我看谁不是主席的梦女！】

【谁拍的啊，怎么主席还会看镜头啊！！】

【是啊！一看就不是偷拍！！！我嫉妒得发疯】

【我在替姐负重前行的一天】

【不会是主席的……额？】

【别乱猜好吧！主席简直是，生人勿近的状态！】

【像婚礼，新郎在严肃地等新娘进场……】

【是的，我是新娘，在现场】

【大学生都少喝点酒吧！！！】

地下情人？温弋笑起来，他关掉手机对其他室友说：“那我可是他们的媒人。”

“是我让李帝努看镜头的。”

“你不会把我们李主席卖了吧？”另一个人调侃。

温弋挥挥手：“去去去，我背靠主席才好乘凉。”

“李帝努人呢？”舍友问道。

温弋打开手机继续刷论坛，头也没抬：“招新现场。”

“学校知道他的本事很多。”室友正经道。

贺昭非要拉着罗渽民去招新现场看看。罗渽民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去哪里做什么，这天热死了。”

贺昭扒着上铺护栏，瞪大眼睛道：“罗渽民，你怎么口是心非？！”

“我怎么口是心非了？”

贺昭用大臂夹着护栏不让自己摔下去，掰着指头和罗渽民清算：“开学第一天你说李帝努很帅，军训第三天你说要追他，新生开会那天你带了相机去拍他，当晚修了图，接着发在学校论坛上成为加精贴。”贺昭掰扯出五条，举着一只手，掌心对着罗渽民的脸。

罗渽民瞥了一眼，漫不经心道：“耶。”伸手和贺昭击掌。

贺昭大翻白眼：“滚，谁给你击掌。”

罗渽民望着天花板幽幽叹口气：“他喜欢乖的。就算不去，我也有办法接近他。”

贺昭没再扒着栏杆，他跳回地上，掏出手机翻罗渽民的帖子——不用翻，点开论坛就是罗渽民的帖子。他边翻边念：“唯一的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们不会以为，你是女孩子吧？！”

“是吧？”罗渽民摸摸脸，“我当时举着相机还不够高调吗？”

“大家有刻板影响吧。”贺昭随意道，“走吧，陪我，陪我去看看，行不？罗哥？”

罗渽民想了想，“行吧，等我换个衣服。”

李帝努坐在校学生会的棚子里，看递上来的表格。他坐在摊铺后面一点，温弋提着水来找他的时候，在乌泱泱的人群里艰难前行了许久。把矿泉水扔给李帝努，“招新还是李帝努粉丝见面会？”

李帝努接过水：“资本家压榨我最后的资本。”

温弋勉强接受，又和他闲扯：“你看论坛没有，你的写真。”

李帝努点头：“看过了。你的功劳。”

“洒洒水啦。”温弋喝了一口水，“新生对你的爱好狂热。哎，我八卦一下，你觉得是女孩男孩？”

李帝努皱眉，“男生。”

“我靠？你是不是知道是谁了？”温弋认真八卦起来。

李帝努看他一眼：“我喜欢男的。”

这算不算基本认知偏差？

唉，可惜那些人都不知道李帝努的性取向，太可惜了。温弋在内心怜悯起来。

罗渽民临走扯了顶帽子戴上，被贺昭念念叨叨地拉出门去。顶着烈日炎炎，罗渽民看着操场上如火如荼地举行着招新，他想真应该回去睡觉。

罗渽民真觉得自己大学生活是没空让自己睡觉的。

来都来了，罗渽民收了心思和贺昭四处看看。望着校学生会人群没有散去的场面，越过人群往里看了看，李帝努正和温弋讲话，侧脸轮廓硬朗舒展。

而温弋同李帝努谈论的新话题正是关于罗渽民，不，有一点关于罗渽民。温弋贱兮兮地问李帝努，这么多乌泱乌泱的人群中真的没一个入的了他法眼的？李帝努被他缠得有点不耐，心下浮上一层焦躁，真抬眼扫一圈人群，极不负责道：“他吧。”

温弋顺着李帝努的目光方向探寻过去，看见带着鸭舌帽的罗渽民，只露出半张脸——足够了，一枝红杏般。李帝努的眼光狠毒，几秒钟就找到女娲优秀毕设作品。

温弋摸着下巴想：这样出众，人小帅哥还不一定看得上李帝努呢。

“不追。”李帝努堵回他的话，“再说话就去当苦力，迎新的那些凳子推车还在活动中心没人整理。”

贺昭逛了一圈，报了一个社团。罗渽民问他做什么报摄影，贺昭说想看看这玩意是不是谁拍都能成爆帖，罗渽民只是笑，把帽檐又拉低了一点。

当晚辅导员找上门来，开门见山的告诉罗渽民：“学校现在想重新做个宣传片，你长得好看，入学成绩军训成绩也漂亮。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帮忙当个模特拍摄一下？”

见罗渽民有点推脱和迟疑的意思，导员穷追猛打：“会向院里给你申请课外学分，包盒饭，有补贴。”

罗渽民反而问：“还有谁吗？”

导员想起李帝努这个金字招牌，忙不迭道：“还有李帝努。校学生会主席你知道吧？”

罗渽民点点头：“我知道。”

“我去的，老师。为院里争光嘛。”

把导员送走后，贺昭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原来这就是你靠近李帝努的方法！”

罗渽民把贺昭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皱眉道：“这是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我换件衣服出门了。”

罗渽民咬着一口白牙狡黠地笑：“泡吧。”

学校宿舍十一点宵禁，罗渽民十点半踏出校门是完全秉承着夜不归宿的理念。他今晚换了套深v丝绸质感的衬衫，下身是休闲点的黑色修身裤，这样的搭配在酒吧里也许不出众，但定是让人过目难忘的角色。

还有罗渽民那张脸做底牌。

Gay吧一向玩得开，罗渽民说在这里玩就得把道德感和底线丢在门口还得踩上两脚做敲门砖。但他今天只是坐在卡座里喝酒，看着那些比水蛇更要柔软妖媚的男人的腰肢，喝了一口伏特加。也许他还做不到这个样子，罗渽民默默想。

他脑子里在想下午坐在迎新篷里的李帝努，操着一把脊骨，不动声色之间已然让许多灵魂甘之如饴。他有一双狗狗眼，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又十分锐利、冷淡，真像欧洲雕塑里冷心冷情的神。

于是酒吧里的闪烁艳丽灯光褪色，喧嚣音乐退去远古时期，耳边声音呈现渐弱的趋势。罗渽民无心于此，更多的是，他的心不在这里。

打定主意不回宿舍，罗渽民也就安心地坐在卡座里看着朋友们吆喝着酒桌游戏。他说不参与就没有商量的余地，罗渽民坐在一旁看着，偶尔帮朋友喝一杯酒。

在酒店开了房，罗渽民睡到第二天中午。摸到手机才发现贺昭给他弹了几十条信息，几十个电话，他拨个电话过去，嗓音带着宿醉的沙哑和微醒的困倦：“喂？”

“去干什么了？！夜不归宿！导员找你呢！”贺昭急吼吼道。

罗渽民撑着额头爬起来，看一眼时间：“知道了，我马上回学校。”

“快点啊！我说你不舒服在寝室躺着呢！”

“好。”罗渽民挂了电话，胡乱收拾一通，退了房，出门招手喊了辆出租车。

幸好出租车可以开到楼下，罗渽民付完钱跳下车，闪身进了宿舍。贺昭正带着耳机打游戏，看他进来就摘了耳机：“记得换身衣服。”

罗渽民点头，一边脱鞋一边脱上衣，一瞬间手忙脚乱的。贺昭连连叹气，说装乖不易。

罗渽民当时没想装乖的，只是他顺口说了一句喜欢李帝努的长相，旁边就有人附和道李帝努喜欢乖的。罗渽民心里堵着口气，那人好像存心说自己不乖似的，装乖就装乖。

换身衣服匆匆赶往导员办公室，一听才知道是拍摄日子提前了，罗渽民素着一张白净的脸乖乖站在李帝努旁边聆听教诲。看上去是和导员频频互动，实则罗渽民的余光全是李帝努那张看不出情绪，莫名十分柔软的脸孔。

“……大概就是这么个流程，时间不长，毕竟是放在短视频平台。学校还是比较看重视频的完播率的……”导员喝了一口泡着菊花的茶水，“所以找了你们两个，听说罗渽民一进学校就有不小的轰动，是吧？真是深藏不露，还会玩摄影。”

罗渽民一幅宠辱不惊的模样，微微颔首谦虚道：“和学长比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李帝努不禁掀一掀眼皮，看罗渽民一眼，嘴角扬起细小的弧度。

“好啦好啦，别谦虚了。后天早上九点的样子，我们在行政楼集合。”导员这样说着。

两人一同出了办公室，罗渽民落后李帝努半步，在他身后磨磨蹭蹭。实则按照以往，罗渽民早就冲上去要了微信再说，可如今他在装乖。乖孩子是不会主动找人要微信的，要害羞，要含蓄，要软得像年糕团子。

好吧，最后一个也可以不需要。

罗渽民内心戏丰富得堪比甄嬛传，想着想着就已经和李帝努并肩走在一起了。罗渽民回过神，余光看了看李帝努的肩，好像和自己差不多高，嗯，罗渽民满意了。

李帝努总觉得小学弟有话要说，但最后罗渽民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到了宿舍楼下，两人正要分别的时候，李帝努喊住罗渽民：“你可以加一下我微信，有事情我会及时通知你，导员很多时候顾不过来。”

罗渽民假装愣了愣，其实连自己的二维码都已经打开了。他状作迟疑，答应着：“可以吗？我怕太麻烦学长了。”

李帝努嘴角的弧度变得明显了一些，罗渽民看过去觉得更加温柔和煦。自己是吃李帝努这款的，罗渽民把自己的二维码递过去，小声说了句：“麻烦学长了。”

幸好把自己的微信头像换成了很乖的。罗渽民看着李帝努扫码发送了好友信息。

看着李帝努的头像，是一只骑着自行车的萨摩耶。罗渽民在寝室里看着这个头像忍笑，这个头像配上李帝努的脸和气质，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闷骚。要是以前，罗渽民肯定会觉得这男的不好玩，可这是李帝努哎！

罗渽民利落的打字过去：学长的头像好可爱。

李帝努几乎是秒回：你也很可爱。

模棱两可的。罗渽民皱着脸思考，这究竟是在夸他头像可爱还是夸他可爱。很快，罗渽民想明白，他头像可不就是自己吗？所以李帝努一定是夸自己可爱。

罗渽民回了个颜表情：><

李帝努没有再回复罗渽民。

倒也不是不想回复，主要是李帝努在楼下加罗渽民微信的场景，被趴在窗户边看风景的温弋看了个十成十。导致李帝努一回寝室就被温弋如狼似虎地盘问一番。李帝努坐在椅子上看着温弋如小蜜蜂似的絮絮叨叨。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怎么才说他好看就加微信了？”

“完了完了李帝努要开花了。”

“不过也好，你早点嫁出去，我们才有机会。”

“他是不是很乖啊？是不是挺帅的，你们一起拍摄吗？”

吵得李帝努脑瓜仁都突突发疼，李帝努收了手机，淡淡道：“下午三点要交ppt，现在是两点一刻，据我所知你还有几个p没做完。”

“啊啊啊啊啊！李帝努！”温弋大声哀嚎，窜到自己位子上赶作业去了。

李帝努闭了闭眼睛，看见罗渽民发过来的颜表情。还挺像他的，李帝努冒出这个奇怪的想法。

贺昭从食堂拎了饭回来，看见罗渽民喜滋滋地坐在椅子上看手机，抬眼见他回来，把手机屏幕对着贺昭炫耀：“他说我可爱。”

贺昭定睛一看，发现是和李帝努的聊天界面，备注还暧昧地写着“狗狗学长”。他大翻白眼，给予罗渽民肯定：“他说的没错，只要眼不瞎的人都觉得你，很帅很可爱。”罗渽民是那种冷脸帅得人流鼻血，笑眼要让人心化成水的全方面帅哥。

上帝和女娲都偏心的人。贺昭在心里点评着，对罗渽民补充道：“说明李帝努是一个审美正常的帅哥。”

到底也没怎么聊天，新生就是有许多事情要办，罗渽民之后爬回床上补觉。傍晚又被贺昭拉起来去小礼堂开会，罗渽民一天的觉都被学校的事情搅乱，累得连起床气都发不出来，像考拉似的慢吞吞地下床穿衣服。

“你带不带相机？”贺昭也困得不行，“李帝努今天好像也要去。”

罗渽民脑袋里跟浆糊似的，就听见“李帝努”这三个字，他睁开睡眼：“什么？”

“哦……带吧。”罗渽民背了一个微单。

差一点就要迟到，贺昭拉着罗渽民一路狂奔，踩着点到小礼堂。差点撞上站在门口的李帝努，罗渽民撞上急刹车的贺昭，闷闷哼一声，咬牙道：“你……”他妈好好走路！

李帝努看了他们俩一眼，提醒道：“快进去，会议要开始了。”

罗渽民乖乖答应，还不忘礼貌一句：“谢谢学长。”

拉着云里雾里的贺昭走进了礼堂。贺昭在他身边压低声音嘀嘀咕咕：“怎么回事你，影帝啊！”

“小意思。”罗渽民冲他挑眉。

李帝努看着背着微单的罗渽民的背影，眼睛下意识地眯了眯，他从前近视，如今做了近视手术有些习惯却没改过来。想起导员说他也玩摄影，能被导员知道的，应该是玩得挺好的。温弋在后台和他打暗号，李帝努收了心思，去后台帮忙了。

其实今天有不少人带了相机，都是为了拍李帝努。其实大学应该没有什么凝聚力，尤其人的审美都不尽相同，李帝努好像成为例外——他凭一己之力统一了大家的审美。

罗渽民抱着单反和贺昭挤在观众席里面，李帝努今天就是应该主持人的身份，顺一下会议流程即可。罗渽民只等着李帝努上台的时候摁着快门，微单自然不比单反，但也够用。李帝努偶尔眼神会落在罗渽民的镜头上，也许他在思考罗渽民是在拍自己，还是只拍自己。

当晚论坛出了不少帖子，鱼龙混杂，均是李帝努的照片。最突出的当属罗渽民拍的那组，他当然只发了几张到论坛，其余李帝努更为惊才绝艳的照片自然是给他一个人欣赏的。但就光是那些，也足够让人兴奋了。

【妈呀，这么多帖子看过来，还是这姐拍得最好看……】

【姐真是我的神了……太绝了有点！】

【真的没有当过站姐吗？！】

【捏妈，好有感情的镜头，梦回一些青春电影】

【你小子是懂拍照的，还懂帅哥】

【好想认识姐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帝努怎么总看她镜头啊】

【是啊！这也太那个那个那个了！！】

【我精神状态不好了，要姐多拍帅哥我舔】

罗渽民自然懒得管这些，因为李帝努和他发信息了。

李帝努：你们还没有发院服吧？

他们学校是有文化衫的，都是很新潮的卫衣款式，落肩正肩均有，正面都是不同字体的学校英文缩写。院服也是由学生设计的，款式都是简单好看的。不过给学校拍宣传片应该不用穿院服吧？虽然他们的还没有发下来。

罗渽民补充道：应该穿学校的文化衫就好了。

李帝努回复着：后天院里也跟着来，想给我们拍张照做公众号推文。

罗渽民暗自腹诽着，真是要当明星了似的，全靠一张脸撑着，哪里都需要他们这个招牌一样。忍不住去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既然这么招人喜欢，李帝努对自己起码是有点好感的吧？

罗渽民打字：我需要去哪里拿院服？

李帝努：明天有课吗？我带你过去。

罗渽民想了想上午全是专业课，下午是通识课，不过到三点就结束了。

罗渽民：我下午三点下课，在T4教学楼

李帝努：好，我去那里等你。

真贴心，罗渽民舒服地眯起眼睛，拿过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白开水。啊，还是有点想你酒精和音乐，可惜今晚不能再出去了。手机里一众好友的邀约均被罗渽民推拒，他躺在椅子上装尸体，贺昭正在游戏里厮杀，罗渽民懒得去打扰，打开电脑修图去了。

过了一会才去回复李帝努：好呀，谢谢学长。

明天给李帝努带点什么呢？罗渽民边找照片边想。

翌日，贺昭被一早上的专业课折磨得不浅，中午有气无力地吃完饭，和罗渽民一起回到宿舍。罗渽民精神还不错，回到寝室也没着急睡下，反倒是掏出手机和李帝努聊天去了。

装乖贯彻聊天内容，罗渽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自己在学校三点一线：图书馆、教学楼、宿舍。事实上他只远远望过一次图书馆，连门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

李帝努也没多问，只说下次要去图书馆可以一起去。罗渽民觉得也行吧，就回复说自己要去睡午觉了。

下午打算昏昏欲睡地挨过通识课，结果中途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幸好罗渽民捡了一耳朵，有惊无险地答出来，罗渽民困意也没了。自己刷了刷论坛看看自己帖子的评论，不满地轻哼一声，飞快打字：是男的，喊爸爸。

到底也没发出去这行字，他发帖子就是玩玩，没必要这样斤斤计较。

等到下课和贺昭说明缘由，在贺昭暧昧的眼神里蹭到早已在教学楼门口等待的李帝努身边。罗渽民十分懂礼貌地说：“学长好。”

李帝努略微点头：“走吧，去拿衣服。”

正是下课，教学楼门口人流密集，不少人都认出这俩人。一个是学生会主席，一个是新进学校的帅哥学弟，大家想不知道也难。帅哥果然是和帅哥一起玩，人们不禁这样想着。

“上一天的课，累吗？”李帝努边领路边问罗渽民。

罗渽民点头：“有点累，大学上课太久了，头晕。”

李帝努溢出一丝轻笑声，安慰道：“大一会忙一些，要休息好。”

罗渽民说好，又问李帝努：“学长现在还忙吗？等会拿完衣服我请你吃饭吧？”

李帝努思考了一会，最后说好。罗渽民这才甜甜地笑开了，笑容过分灿烂明媚，李帝努的心不期然的漏了一拍。

对自己性取向供认不讳的李帝努，明白这是类似心动的信号。

罗渽民似有些苦恼：“我还不知道学校周边有什么好吃的地方，学长选吧？我来请客，学长带我涨涨见识。”

这倒是没撒谎，罗渽民夜里出去玩也不在学校周边，惯去朋友们聚集的店。早上在学校上课学习就昏头转向，倒也是没机会出去玩玩。

李帝努也答应下来，按照以往，他肯定会选择AA制，但这次他不想，他想制造一些和罗渽民见面的机会。

两人闲扯着，走去教学楼拿院服去了。老师早就将院服准备好，他们一去到行政楼就拿到了衣服，中途没怎么耽搁。罗渽民抱着院服，李帝努走在他身侧，问他要不要把衣服放回寝室再出去吃饭，况且现在时间还早。

罗渽民说好，可从行政楼到宿舍区就有些太远，靠双脚走路不知道要耗费多久。李帝努喊住罗渽民，在共享电动车停车区扫了一辆车，对罗渽民道：“坐上来吧，我载你过去。”

罗渽民柔软的杏眼里丝丝惊讶，还带着很可爱的惊喜，他嘴巴微微张了张，像只小兔。李帝努注视着罗渽民走到自己身边，跨坐到电动车上。座位不大，两个男人一起坐着显得有些拥挤，但两人都觉得体验感还不错。

“怕摔下去的话，可以抱住我的腰。别摔下去了。”李帝努偏头提醒罗渽民。以罗渽民的视角只能看见李帝努一点点侧脸，更多的是他高挺的鼻子和一点长而密的睫毛。

罗渽民呆呆点头，手倒是十分自然地抱住李帝努的腰。

靠，有点东西！罗渽民抱住李帝努腰的下一秒在内心狂喊。李帝努他，他他他！

罗渽民就把李帝努的腰抱紧一点。

多摸一会，多摸一会，罗渽民内心想着。

李帝努自然不会知道他乖乖学弟的想法，只是平稳而快速地驾驶着电动车在学校里奔驰。不少人见到这幅光景都觉得惊奇，他们倒也真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

李帝努缓慢刹车停稳，对罗渽民说：“下车吧。”

罗渽民十分念念不舍地松开手，麻利地跳下车，冲李帝努说：“学长我会快一点的。”

李帝努面上表情平淡，声音分外柔和：“不着急，别跑摔了。”

罗渽民点点头，三步并两步地跑走了。

气喘吁吁地推开宿舍门，在贺昭分外惊讶的眼神里，罗渽民把衣服朝凳子上一扔。他说：“我和李帝努去吃饭了，你自己看着买吧！”

贺昭无语：“见色忘友。”

“可是他是李帝努耶。”罗渽民摊手表示无辜。

是，李帝努是独一份的香饽饽，罗渽民为爱敢为天下先。贺昭在内心都开始扎小人了，又觉得自己挺幼稚，把这些想法都丢开，贺昭说：“晚上回来吗？”

罗渽民垮了肩膀，皱着小脸说道：“回来啊，和他在一起吃饭我还能不回吗？”为了李帝努，他罗渽民放弃了多少夜生活！

罗渽民看着贺昭突然舒展开的表情，咬牙恨恨道：“你偷着乐吧！损友！”

贺昭大笑几声：“还不走？你的香饽饽在楼下呢。”

什么乌鸦嘴，罗渽民磨磨唧唧地走下楼梯，望见大门外有人递情书给坐在电动车上看手机的李帝努。罗渽民撇撇嘴，真是块香饽饽，酒香不怕巷子深。

罗渽民没跑出去，只是在不远不近的距离里看李帝努略微抬了抬眼皮，仿佛连这样的动作都不想做似的。接着他说了句什么，递情书的人好像身型都晃了晃，接着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罗渽民这才跑出去，站在李帝努面前：“走吧！”

李帝努表情又柔和下来：“嗯，上车吧，骑到校门口。”这个共享单车是不能骑出学校的，超出范围的话，会断电。

“好。”罗渽民坐到李帝努后面。

趁着李帝努开车的空档，罗渽民小声问李帝努：“刚刚是有人给你递情书吗？”

“不是。”李帝努回答得很快。

罗渽民眨眨眼睛，“我都看见了。”

李帝努平稳驾驶着电动车，沉默。

罗渽民疑心自己多嘴，好一会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去问。他想着，真烦，要不是在装乖，他一定要掐着李帝努的下巴讨一个回答。

到了校门口，李帝努找到共享单车停车位停好车，罗渽民在不远处等他。一直到饭店门口，他们俩都没再谈及这个话题，直到他们找位置坐下，李帝努将菜单递给罗渽民时，他说：“会觉得我拒绝别人不好？”

“没有，”罗渽民翻过一页菜单，“第一次看见学长被递情书，好奇而已。有很多人给学长递情书吗？”

李帝努双手交握放在餐桌上，他说：“什么才算多？”

罗渽民认真想了想，语气里是说不出来的含糊和小失落：“不知道。”

今天的人设是很单纯的笨蛋。

李帝努手指微微动了动，抿嘴道：“明天需要我去接你到拍摄地点吗？”

“我自己可以去的，”罗渽民在点单纸上写了自己想吃的东西，把菜单还给李帝努，“最近太麻烦学长了。”

李帝努眼眸中闪烁着情绪不明的光，末了点点头，接过罗渽民递过来的东西。

之后氛围逐渐缓和，两人聊了不少。罗渽民不知道是因为热的还是因为其他，耳尖一直冒着粉红，李帝努盯了几秒，不留痕迹地移开目光。大一查寝查得勤，两个人吃完饭在周边散了会步，就要回学校了。

罗渽民踏进校门的那一秒，忽而问李帝努：“学生会主席也需要去查寝吗？”

“偶尔，学校方面严查的时候，我会查。”李帝努额前的刘海有些长，他抬手拨弄了一下，以免弄到眼睛里面去。

罗渽民嘴角含着笑意，慢慢嗯了声。

李帝努对感情和情绪捕捉十分敏感，他反问罗渽民：“你想我查寝吗？”

“只查我的寝？”罗渽民眨了眨眼睛，带出丝丝暧昧的氛围。

他们对视超过三秒，最后是李帝努率先撤开目光，像逃兵。罗渽民收回目光注视前方的道路，眼底笑意更深。

温弋本来躺在床上刷手机，想不过了又跑去论坛看看，不期然看见一个新发的帖子，标题很吸引人：一起来分析学生会主席到底有没有恋爱？

温弋几乎是鲤鱼打挺一般坐起来，喜滋滋地开始刷这篇帖子——没有什么能比看见李帝努八卦更让人高兴的事情。

【李帝努怎么又和他一起，在校门口，还这么近】

【我说，李帝努最近和这个小男生呆在一起的时间是不是过于长了？】

【大一新生，和李帝努一个院的。】

【小学弟笑起来好甜啊……】

【我承认，罗渽民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他绝对可以撼动李帝努在本院和本校的地位！】

【下午李帝努还来教学楼下面等他下课】

【我靠，李帝努喜欢男的？？】

【喜欢男的咋了，要是真和小学弟在一起我要入原始股】

【磕起来了，我也要磕！！】

【这倒是头一次看李帝努表情这么温柔】

【又换cp?不是才磕李帝努和那个站姐吗？】

【我只能说，小学弟和主席更真一点】

【我支持！！这是真的！】

温弋抱着手里的香瓜还没啃完，瓜田的主人公就回来了。温弋出离兴奋，他翻身下床，两眼放光地盯着李帝努上下打量。李帝努回到座位上，拿出手机看罗渽民给自己发的消息：学长我到寝室了！

李帝努嘴角勾了勾：好，我也到了。

温弋：“啧啧啧，李帝努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开花了？”

“开什么花？”李帝努收了笑意。

其他室友纷纷竖起耳朵听八卦。

“你和罗渽民出去吃饭了？拍摄任务也不用这么亲密吧？”温弋说，“你就实话实说。”

李帝努心情还算不错，难得没斩断温弋的兴奋点：“嗯。说什么？”

“……说你对罗渽民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挺好一学弟。”李帝努说。

他以前可不会这样说别人。

温弋扶额长叹：“兄弟们，李帝努坠入爱河了。”

罗渽民回到寝室，贺昭就朝他吱哇乱叫。罗渽民做了一个打住的姿势：“让我先洗澡。”

贺昭满腔热血堵在嗓子眼，当机立断：“我给您搓背！”

“滚啊！！”罗渽民瞪他，“少来这套。”

“我好奇，我心痒痒，我饥渴难耐。”贺昭攒着那股兴奋劲。

“我先去洗澡，一会还有查寝。”罗渽民飞速拿好衣服水卡钻进浴室，反手拉上浴室门。

贺昭在门外碰一鼻子灰，他摸摸鼻子，又把论坛帖子翻了翻：哎，真是恋爱的氛围。图片倒是没有罗渽民拍得好看，不，是差远了。

李帝努躺在宿舍床上，想起温弋说得那句话：坠入爱河吗？这是夸张的手法，但要论好感，李帝努不否认。罗渽民可能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乖，李帝努是可以察觉出来的，小兔子般的眼睛里总会闪过聪明劲，是了，狡兔三窟，这只兔子也同样精明着。

但没有坏心，罗渽民对待李帝努的感情，那双眼睛流露出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李帝努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罗渽民被贺昭缠得无可奈何，挑了点事情说出来满足他八卦的心理，贺昭听得津津有味，倒是点评道：“李帝努对你有好感也说不定。”

罗渽民刷着手机，闻言一顿，挑眉望向合照：“嗯？你怎么听出来的。”

“照片。”贺昭把论坛的照片给他看，“罗渽民，你和李帝努的眼神都骗不了人的。”

罗渽民笑说：“那也得等李帝努亲口和我告白才好。”

“哦……”贺昭拖沓地说，“偷着乐吧。”

第二天两人去拍摄，罗渽民还没睡醒，在临时化妆间做造型的时候昏昏欲睡。突然脸上一凉，罗渽民一个激灵，睁眼看镜子，李帝努正拿着冰美式贴着他的脸。

见罗渽民睁眼，李帝努笑道：“醒神用，喝点。”

罗渽民略带气恼地看了李帝努一眼，眼神毛茸茸的又软，瓷声瓷气道：“吓死我了，谢谢学长。”

罗渽民接过冰美式，抱着吸了一口。啊，活过来了。

拍摄不过是为了吸引大众的目光，都是些极青春的画面，教室、操场、图书馆、体育馆拍了个遍。学校图书馆高，楼梯更是多，罗渽民走得有气无力。

李帝努看在眼里，伸手拉过罗渽民的手臂：“走吧，借你点力。”罗渽民的眼神落在李帝努握着自己小臂的手上，突然觉得这世界上比借火更暧昧的事情一定是借力。

李帝努插兜坐窗前拍摄，罗渽民就躲在镜头后面看他。也悄悄拿手机拍他一拍，啧，雕塑似的侧脸，又比雕塑更有温度和灵气。得天独厚，罗渽民按下拍摄键的时候夸奖道。

“待会你们俩就对视一眼，盯着对方看。我们想拍出来那种势均力敌，在学习领域讨论的那种活力和严肃。”

罗渽民点点头，李帝努插兜站在他身边，怎么看都是一种很装逼的姿势。但罗渽民觉得帅得腿软。嗯，情人眼里出西施，是这样的。

罗渽民眼里出最拽最帅最可爱的李帝努。

对视的那十秒，他们不仅仅在对视，好像撞进对方的眼睛里，一点点，一点点深入。而对方是那么不设防，一秒坚守都没有，丢盔弃甲，把阵亡当作服软。

李帝努的心咚咚，像是战场前吹起的号角，接着空掉一拍。咯噔一下，李帝努知道，他再也无法移开望向罗渽民的眼。

导演喊了声“卡”，两人闪避着，规避着眼神里的暧昧，可他们耳尖出卖心脏跳动，红成一片。

两人同时开口又戛然而止，他们望向对方，心照不宣地低头笑起来。温和、灿烂，摄影师下意识地拿起相机记录下这一幕。

拍摄到下午，又给学院拍了推文照片，时间就已经到傍晚了。李帝努问要不要一起吃饭，罗渽民很想答应，可他是在鸽了朋友们太久，这次不能在放鸽子了。

罗渽民痛心疾首地摇头，说：“我晚上和朋友约好了……不好意思，下次我请客！”

李帝努看着罗渽民苦恼的模样只觉得可爱，也没多想，两人就在此分别。

在见到李帝努就是两天以后，虽然手机上聊天没断，但和见面相比，不过是隔靴搔痒。

本来说好罗渽民请李帝努吃饭，可是时间还早，两人并不饿。李帝努提议去学校旁边的湖边走走，罗渽民也就答应下来，两人出了校门，慢慢踱步到湖边。

正是四五点时分，夕阳正好，阳光柔和而不明媚，像是金黄的柔和羽毛落在自己身上。非常舒服的昏黄时分，两人肩上都落满余晖。罗渽民提议要给李帝努拍照，李帝努望他一眼，眼神里流动着金灿灿的温和还有着隐藏得不深的喜欢，罗渽民感觉自己身处波光粼粼的湖中央似的。

罗渽民拿出手机拍下照片，刚想给李帝努看，问问他意见如何。李帝努凑近他，却没看手机，盯着罗渽民的侧脸问道：“我可以给你也拍一张吗？”

“啊……”罗渽民一愣，而后迅速说好。

李帝努示意罗渽民去他之前站过的位置站好，罗渽民难得有些拘谨，模仿着李帝努的姿势站着。李帝努看着罗渽民周身晕着一圈毛茸茸的光圈，整个人都十分柔软，带着少年的肆意与温热。呵，李帝努的眼神更柔软几分，心也融合在罗渽民周身的光晕里似的。

他们俩在同一个地方拍了一样站姿的照片，在相册里并排放着好像是情侣头像。罗渽民不留痕迹地多看一眼，他弯弯眼睛冲李帝努一笑：“我把照片发给你。”

“是我们的照片吗？”李帝努眼神锁在罗渽民微微抖动的睫毛上。

罗渽民点发送键的手一顿，抿了抿嘴巴，胃莫名因紧张而感到下坠感。他小心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学长，你想要我的照片？”

“嗯。”李帝努回答地十分坦然，“我觉得比我的好看。”

像是要表白的氛围，饶是罗渽民这种爱在酒吧夜店里玩的人也不免内心更加紧张几分，胸腔都绷得很紧，呼吸也有些憋人。

他暧昧得回应着：“学长，你这样……”

“显地我有些图谋不轨，是吗？”李帝努把目光从罗渽民身上移开，望向湖的尽头，他眼里全是流动的粼粼水波的影子，恰有风吹过，拂起李帝努额前的发丝。

“我想，我是喜欢你的。”李帝努慢慢说着，语气好轻。若不是罗渽民的注意力全在李帝努身上，他也许就错过了。

李帝努的手搭在栏杆上，黄昏亲吻着他的手背，罗渽民定定看了几秒，伸手覆盖上。

“我知道的。”语气同样很轻。

李帝努没说话，嘴角轻轻上扬几分，最后抽出手，包住罗渽民的手。

“要把照片发我。”那时他们沉默之后，李帝努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罗渽民嗯嗯几声，说知道的，自己抱着手机看得爱不释手。他比李帝努还要喜欢这组照片，装乖有窍门，男友找上门。其实他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说可以追到李帝努，但没想到那次迎新，在泱泱人群里，李帝努就注意到自己。

老天也偏爱他们，不是吗？

不多时，宣传片剪出来发到学校的短视频官方账号，论坛又炸了。

【这是学校的宣传片？？？！】

【我靠……谁他妈知道我特地看了三遍账号名字！1】

【救命，救命我还以为是高仿号……！】

【那个十秒的对视真的是可以剪出来的吗 ？拉丝了要！！】

【我十辈子没见过李帝努这么温柔的眼神，原来他是有表情的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时候拍的啊！！！】

【罗渽民的眼神也未免太深情！！睫毛还颤着，好乖好帅！】

【这他妈谁想出来的？！我要知道全部！！】

【知道你急，但先别急。我是当时跟着他们一起，当志愿者帮忙的。我记得当时导演想要的是那种势均力敌的奋发向上的感觉啊！！】

【势均力敌没看出来，奋发向上毫无踪影，我只看见缠绵里暧昧，眼神献吻】

【！！楼上出书，会讲多讲点！！！！】

【啊啊啊啊啊！还有那个两人低头一起笑，还有在操场上跑步回头的镜头。我真死了……】

【我就是这俩是真的吧！！眼神献吻cp 有】

【学校真的知道大家爱看什么】

【看最近，他们不会真的在恋爱吧？】

【对对！！最近他们总在一起！！】

这段时间整日和李帝努腻在一起，罗渽民很久没去酒吧玩了。这次好不容易空出一段时间不用和李帝努约会，罗渽民换上行头打算和朋友见面。刚出去没一会，贺昭的夺命连环电话就打过来，急急说今晚校级查寝，李帝努也要查，末了还不忘让罗渽民给自己带份夜宵。

收到学院要查寝的消息，罗渽民刚刚拎着自己和贺昭的两份夜宵准备翻墙进宿舍。学校防止他们总是夜不归宿，不仅查寝时间晚而不定时，还特地在宿舍外围上了两层栏杆。这两层栏杆之间还隔了一段距离，像个小通道似的。

罗渽民还穿着打算去酒吧的衣服，侧腰若隐若现，他小心拎着夜宵翻下一道栏杆。正叹气自己命苦，拍拍身上的灰尘打算转身，刚刚转身，就看见一道人影，罗渽民浑身毛都炸开了。倒不是被吓着了，因为来人不是旁的，是李帝努。

眼见他的正牌男友穿着院服和牛仔裤，胸前还挂着学生会的工作证，就站在两道围栏之间看着罗渽民。罗渽民张了张嘴巴，发现自己没想好措辞，又把嘴巴闭上。李帝努不说话，看得罗渽民心里发毛，半晌，罗渽民拎起手上的夜宵：“要不要……一起吃？”

一直没说话的李帝努听到这句话，蓦地一笑：“罗渽民同学，你是在贿赂我吗？”

罗渽民垮下神情，在这有些逼仄的小通道里软着眉眼问李帝努：“不行吗？”

“我还不知道，我的小男朋友会穿这样的衣服呢。图书馆教室宿舍三点一线？还是从来不喝酒？”李帝努走进罗渽民一点，罗渽民只好退后一步——李帝努压迫感太强了。

下一秒自己的腰就被李帝努搂上，他被拉到李帝努的怀里。李帝努低下头，像是要亲吻罗渽民似的，最后没有，他们之间不过隔着几厘米的危险距离：“在扮猪吃老虎么？”

罗渽民感觉自己脸挺热的，他讨好似的用鼻子蹭蹭李帝努的鼻尖：“他们说你喜欢乖的，我最多投其所好。是你的问题。”

李帝努闻言就笑了，语气全是松动的情绪：“哦？怪我吗？”

“当然啦……”罗渽民说这话还有点心虚。

他觉得李帝努搂着自己腰的手又紧了几分，刚想说话，微微分开的唇就被李帝努抿住，接着下唇一痛，罗渽民小小地呼痛声全被李帝努吃进嘴里。罗渽民呜呜喊着，一点力气也没有，浑身软绵绵的，他听李帝努说：“被亲的时候是挺乖的。”

“罗渽民，我不喜欢乖的。”

娘哟，罗渽民心尖颤了颤，软成一滩蜂蜜糖水。刚想煽情点，就感觉李帝努的手从高开叉的衣服轻松地伸入里面。

“早知道我们渽民不乖，我也不用忍这么久了……”李帝努喟叹道，语气里全是惋惜。

喂！这里有监控没啊？！

最后当然在罗渽民的奋力反抗和李帝努的“大发慈悲”下，他们两人在通道间……把宵夜解决掉了。

对不起了，贺昭。先安抚大魔王的心情比较重要。至于你的胃……

【站姐发新图了！！！】

【站姐心里素质好强大，李帝努不是已经恋爱了吗，她还能拍】

【而且质量贼高啊啊啊啊啊！】

【是啊！！啊啊啊好帅啊！！】

【不是，这不是辩论赛吗？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去的吧？】

【嗯？？难不成这姐也在辩论赛。】

【辩论组超难进啊我说，这姐牛！！！】

【好想和姐做朋友！！】

【李帝努也太帅了TT】

【这场罗渽民不也在吗？怎么一张合照的那种都没有？】

【对啊他们俩腻在一起的程度是截图都还有痕迹的存在……】

【这姐可能没发吧！！！】

罗渽民看着论坛想：我拍的李帝努当然只有李帝努啊，你们太笨！

当然，这句话他也没发出去。

反正，李帝努都是他的，哼哼！

李帝努：原来拍了我这么久。你好爱我。

天天看电脑眼睛痛死……我恨ps 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