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军剿匪全集在线观看战守阵地没子弹石头砸

他是开国将军,曾15岁时守阵地3天,打退敌狂攻一颗子弹都没用,太牛了,佩服!
他是开国将军,曾15岁时守阵地3天,打退敌狂攻一颗子弹都没用,太牛了,佩服!
1932年12月,红军占领四川通江县板桥乡,年仅15岁的何正文(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参加了王树声率领的红73师。经过三个多月的战斗,何正文已经成长为一名较有作战经验的红军战士,被提升为师独立营班长。5月18日,敌人发起猛攻。当时,红军物资、弹药奇缺,每人只有半斤炒面,大部分是用竹笋充饥,何正文手中仅有三颗子弹,还是他参加同当地国民党民团作战时缴获的,一直舍不得用。战斗开始后,何正文还是舍不得开枪,他在阵地上摆满了石头,战斗打响后,他先是用石头砸,敌人冲上来了,他跃出战壕,挥舞大刀冲入敌群,与敌人展开殊死的肉搏战。由于他年小力弱,在拼杀中有好几次都是指导员邱立才和老红军战士从敌人的刺刀下把他救出来的。何正文与战友们在战斗极其残酷的情况下,坚守阵地三天四夜,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疯狂攻击,没有丢失一寸阵地。即使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这仅有的三颗子弹,他一颗也没有舍得用。5月20日,红73师以一个团的兵力冒雨插入敌之左侧,歼敌一部,抢占了有利地形。21日拂晓,师主力发起攻击,何正文与战友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入敌人阵地。他一路猛冲,带领全班一直冲到了敌人一个连指挥所,对一名敌军官高声喊道:“缴枪不杀!红军宽待俘虏!”这名敌军官还没有看清何正文,就扔下手里的武器,忙说:“长官,请不要开枪,我们投降。”于是指挥所里的几十个敌人全都放下了枪。可他们哪里知道,这位十几岁的红军战士,身上只有三颗子弹,其他战士身上也不过如此。红73师在王树声师长的指挥下,激战至24日,敌左路纵队的7个团,击溃其6个团,俘敌旅长杨选福以下官兵5000余人。红四方面军历时四个月之久的反“三路围攻”作战胜利结束。由于何正文在战斗中机智勇敢、战绩显著,被提升为师独立营排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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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人类所未知的世界,往往就是人最恐惧的来源|||||||||||
日09:33&&&&来源:
原标题:赣南孤军
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将苏区拖入危局。红军主力不得不战略转移。留守苏区的红军只有3万余人,其中伤员万余人,战斗部队只余红24师、独立团及地方游击队约1.6万余人。
陈毅倚树而立,锁着眉头。脚下,是于都上坪附近的荒山。红军主力已经出发长征5个月了。头年在兴国,一颗子弹击中他的腰部,打碎了右胯骨的一角。就是这伤,让他不得不留守苏区。和陈毅一起留下的还有项英、陈潭秋、贺昌、瞿秋白等人,中央令他们组成中央分局和中央政府办事处,领导留守部队,掩护红军主力和中央机关转移,等待红军主力回师反攻。
留守部队将要面对的,是更加艰难残酷的斗争环境,更多惨烈的牺牲。
此时,是日,15时许。陈毅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中央发来电报。这一天的这封电报,也是中央与留守部队的最后一次联络。此后,他们与中央失联三年。
三年赣南游击,艰苦卓绝,血火洗礼,薪火不息。他们没在长征队列中,他们也经历了长征。
最后的电报
陈毅走到电报机旁,蹲守的人摇了摇头,中央回电还是没有来。
眼前的电台,曾为项英、陈毅等人送来“十万火急”的指示,那几乎决定了留守部队的生死存亡。
日,立春。
电台收到一封标注“十万火急”的电报,送来中央书记处的指示:“分局应在中央苏区及其临近苏区坚持游击战争,目前的困难是能够克服的,斗争的前途是有利的。对这一基本原则不许可任何动摇……”
革命的信念,留守的战士们从未动摇过,但是打阵地战还是游击战,一直在讨论。
红军主力转移后,蒋介石大军压境,要“斩草除根,掘地三尺,绝不容赤祸死灰复燃。”
昔日红都瑞金,满目疮痍,“无不焚烧之居,无不伐之树木,无不杀之鸡犬,无遗留之壮丁,闾阎不见炊烟,田野但闻鬼哭”。
留守红军怒不可遏,纷纷请战,要压一压敌人的嚣张气焰。
项英同意打一个胜仗,以鼓舞士气。
日,敌东路第三师由瑞金向会昌推进。红24师奉命赶到谢坊附近埋伏,会昌、瑞金和福建的地方武装也参加伏击。
遗憾的是,因福建独立团未及时赶到指定地点,敌人尚未完全进入伏击圈内,战斗就打响了。多年后,时任红24师代理政治部主任的袁血卒回忆这一仗,仍然满心遗憾,“未能全歼敌人,消灭了半个旅”。
但谢坊伏击战仍是中央红军主力撤离苏区后,留守部队打的第一个大胜仗。
福祸相依。这一仗也暴露了留守部队的实力,国民党军队加紧构筑堡垒封锁线,企图对中央苏区分割包围,消灭留守红军。
形势恶化,陈毅提出,把部队分散打游击。中央来电支持了陈毅的意见。
接到中央电示后,山沟里搭起简陋的戏台,工农剧社“火星”“战号”和“红旗”举行汇演。
初春的夜,舞台上点燃松柴,忽明忽暗。袁血卒坐在台下看戏,这是自红军主力转移后的第一次“放松”。
8天后,中央再来电,标注“万万火急”――要“立即改变你们的组织方式与斗争方式”;部队要以“小游击队的形式有计划的分散行动,环境有利则集合起来,不利又分散下去”;“占领山地,灵活机动,伏击袭击,出奇制胜是游击战争的基本原则”;“游击队应紧密的联系群众,为群众切身利益斗争”。
陈毅叫来瑞金县委负责人钟得胜,对他说:现在惟一的办法就是利用大山搞小组,分散打埋伏。你们一定要躲到山里,在山里睡觉,风餐露宿,不要下山。无论如何不要脱离武装,不要脱离高山大岭。
就这样,依据中央指示,留守部队化整为零,队伍分散,机关分散,分9路陆续突围,进山打游击。
项英、陈毅通过电台,向中央请示报告突围安排。
直至3月9日,苏区的部队只剩下项英、陈毅、贺昌率领的红24师70团和中央军区直属队。他们决定将部队分为四队,穿过会昌封锁线,往福建长汀地区突围。
此刻,长征的红军主力已进入云贵边界,穿梭在崇山峻岭、雨烟雾瘴中。
电台从早上叫到晚上,一直叫不通。
17时许,瓢泼大雨落下,中央终于回电了。
但密码已换,无法译出电文。陈毅、项英只好将电台掩埋,烧毁电文,开始突围。
这封没有被译出的电文,是中央和留守部队最后一次通电。
直至红军长征结束,落脚延安,留守部队仍未能与中央取得联系。埃德加?斯诺曾向红军询问过留守部队的消息,得到的回答是――“最后一份电报是1935年初收到的,此后再没有消息。”
突围一共9路,项英和陈毅是最晚突围的一路。
在等待中央回电时,大雨又至。贺昌不能再等了,他和袁血卒率领先头部队开始渡河,进入天门嶂。
山高林密,敌人重兵包围。双方交火,狡猾的敌人立刻发现红军行踪。
贺昌负伤,敌军逼近,高呼:“抓活的!”贺昌,这位南昌起义中曾与陈毅共同战斗,担任过党的中央委员和红军总政治部副主任,年仅29岁的年轻人,举起枪,用最后一颗子弹结束了生命。生命的最后时刻,他高呼:“红军万岁!”
刘伯坚和阮啸仙、蔡会文等率第6团突围。与敌人交战中,刘伯坚骑的白马被击中,徒步冲锋时负伤被俘。敌人给他戴上脚镣游街。曾赴法勤工俭学,后任红五军团政治部主任的刘伯坚挺胸抬头,和着铁镣划过长街的声响,留下了“带镣长街行,志气愈轩昂。拼作阶下囚,工农齐解放”的绝唱。就义时,年仅40岁。
党的早期领导之一瞿秋白以及毛泽东的老战友何叔衡一起突围。他们化装成商人,在福建长汀被敌人包围。何叔衡战死,瞿秋白此后不久也被俘虏。就义时,36岁的瞿秋白挺直身躯,用俄语高唱国际歌。
毛泽东的弟弟毛泽覃也在突围时牺牲。当时,毛泽覃和游击队战士在瑞金附近的一处土房中驻扎。黎明时分,负责警戒的战士睡着了,被敌人巡逻兵发现。战士供出毛泽覃就在附近。年仅30岁的毛泽覃掩护其他人离开,自己被敌人击中牺牲。今天,那处村落被命名为“泽覃村”。
牺牲者中,还有古柏、李才莲……
9路突围,最终只有4路成功。
1936年冬,当陈毅被围梅山,病伏丛莽,写下“此去泉台招旧部”的诗句时,已怀必死之志的他,一定想起了这些浴血突围、战死沙场的战友。
五岭逶迤,树木遮天。
项英、陈毅和游击队员们潜伏山中,如野兽一般地生活。
项英和陈毅的身体都不适合游击战。
项英是高度近视,还患了夜盲症;陈毅伤势未愈,伤口化脓,二人搀扶着,穿行在山岭密林间,他们不敢停下来,不敢在同一个地方过夜,甚至不敢高声说话,他们放轻脚步,不敢踏平青草,他们要掩盖一切痕迹,因为敌人可能就在身后几公里的地方。
陈毅的伤口化脓肿胀,疼痛难忍。他让警卫员宋生发帮他挤净脓水。宋生发一用力,陈毅疼得浑身发抖,面色发白。宋生发下不去手,陈毅就叫他把自己捆在树上,继续挤脓……
挤出的脓血足足装满了半节喝水的竹筒。终于,脓血挤净,一块手术时没有取出的碎骨头也被挤了出来。随后,陈毅将万金油涂在两块布上,一块塞进伤口,一块包住伤口。伤竟就这样奇迹般地好了。
艰苦的生活,也动摇着游击队员的意志,减员严重。
陈毅集合队员,振奋士气,他告诉战士们,跑不动的,可以回家,只要不翻脸成仇。“就剩我一个,也要干。”
“你能坚持,我们为什么不能。”宋生发说着,泪流满面。战士们被感动了:“我们也要坚持到底!”“绝不动摇!”……
“天将晓,队员醒来早。露侵衣被夏犹寒,树间唧唧鸣知了。满身沾野草。天将午,饥肠响如鼓。粮食封锁已三月,囊中存米清可数。野菜和水煮……”
陈毅在《赣南游击词》中,描绘了游击队员的生活。
项英曾告诉斯诺,一套棉布军装,他穿了两年。晚上,不脱衣服,也不脱鞋,只要稍有动静就立刻转移。
据统计,陈毅他们平均每天要走上百里山路,一双新草鞋两天就穿破。
艰苦尚在预期,尚能忍耐。可部下叛变,敌人持续“清剿”,游击队随时面临灭顶之灾。
此时,陈毅和战友们已与中央失联多日,他们不知道红军长征是否已胜利,不知道中央在哪里,迫切想要联系组织的心态,让陈毅险遭不测。
陈毅的旧部下陈海叛变,谎称中央来电,要陈毅下山联系。
陈毅不知是计,一大早就来到县城,找到陈海住处。一位妇女正在洗衣,陈毅向她打听陈海,妇女没抬头,说:“在团部。”因口音,陈毅听成“在糖铺”。城外的糖铺的确是一处交通站。抵达糖铺,陈毅才获悉了陈海叛变的消息。
匆忙撤回山中,途中又撞上了敌人。陈毅称自己是教书的先生,进山买茶,敌人放松了警惕。进山时,陈毅见路旁有间厕所,就借口肚子疼进了厕所,落荒而走。
敌人调集四个营的兵力,围山20余日,让老百姓带路搜山。
百姓一路高唱山歌行进,想要通知游击队,有敌来。敌军阻止百姓唱歌,百姓七嘴八舌说:“不唱歌哪有力气爬山!”“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的!”
当时,陈毅藏身于斋坑的岩壁丛莽中。
这处山坳,用毛竹支一个窝棚,高仅1米,面积只有两平方米。棚以藤蔓覆盖,一条隐蔽山道,迂回可达。近在咫尺的敌人,竟未发现。
敌人恼羞成怒,放火烧山。山火四起,夜如白昼。
陈毅担心难以脱身,写下《梅岭三章》藏于棉衣内层,以为绝笔,其小序云――
“一九三六年冬,梅山被围。余伤病伏丛莽间二十余日,虑不得脱,得诗三首留衣底。旋围解。”
其实,直至抗日战争全面爆发,这围才终解。
国共达成协议,南方八省红军游击队合编为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抗击日本侵略者。
全国解放后,陈毅修改《梅岭三章》诗稿,将“人间遍种革命花”改为“人间遍种自由花。”
朱德的评价
你们三个纵队(指华东野战军第一兵团第1、第4和第6三个纵队)是有光荣历史的。自主力红军从中央苏区撤退、长征北上后,陈毅、邓子恢、谭震林、粟裕、叶飞等同志留在那里领导留下的红军坚持游击战争,在国民党的“清剿”非常残酷、处境非常困难的情况下,艰苦奋斗了三个年头,保持了党的组织和红军游击队,保存了革命的基本力量,这是难能可贵的,在中国革命的历史上是光荣的一页。
――朱德,日
游击战歌谣
1936年七八月间,湘鄂赣边16师挺进奉新,佯攻县城,实则集中兵力伏击前来增援的江西保安第9团,击溃了敌人团部和1个营。
这是一次漂亮的围城打援。
面对敌众我寡,红军游击队审时度势,巧妙地与敌人周旋。
湘鄂赣边总结了“大敌来了,我们就走;小敌来了,我们就打”的经验。结果,大敌出动,找不到我,小敌出动,则被我吃掉。
闽西游击区,针对敌人“聚而歼之”的企图,创造了“散兵群”战术。抽调出有特殊射击技能、熟悉地形、与当地百姓有密切联系的老战士,组成战斗小组,以小胜大。龙岩南靖漳平游击队17名红军战士,用200余发子弹击溃了敌军一个团。
闽北游击区流行“走、藏、打”战术。1936年2月,独立师师长黄立贵率部返回崇安途中,边走边打,一路拖掉国民党军新11师1000多人。最后在建阳界首一个反击,新11师措手不及,被歼灭300多人。
项英、陈毅在领导赣粤边游击战争实践中,总结了整套战术原则:
赚钱就打,赔本就不打;不打硬仗,不打攻坚;打不赢就走,走不赢就躲;有利的时候就集中起来打,否则就分散;利用对方的弱点和空隙的地方去进攻;有路不走,没路就走……
为了便于游击队员记忆,他们还将战术编成歌谣,其中一首广为传唱:
团结群众,配合行动,支配敌人,自己主动;硬打强攻,战术最忌,优势敌人,决战要避;敌人正面,力量集中,攻打费力,又难成功;敌人侧翼,力量虚空,集中兵力,坚决猛攻;驻止之敌,施行袭击,行进之敌,采用伏击;动作突然,敌难防范,不行火战,白刃来干;行迹飘忽,敌难追踪,死板不动,挨打最痛;胜利要诀,进攻进攻,保守主义,革命送终。
“他是重生亲父母”
在《赣南游击词》中,陈毅写道:“靠人民,支援永不忘。他是重生亲父母,我是斗争好儿郎。革命强中强。”
没有人民,留守红军的火种难以保住。
留守部队突围前夕,红军还有6000多名重伤员在军队中。可即使无法行动的伤病员,也不愿意留下,死也要死在队伍中。
一向乐观的陈毅流泪了,他请当地老百姓收留伤员:“带回去做女婿也好,做儿子也好,伤好了多一个劳动力,也多一个报仇的人。”
当地的老百姓,冒着巨大的风险,收留伤员。
三年游击战争,百姓想尽各种办法掩护、支援红军游击队。
当红军游击队一进村,当地青壮年和妇女就自觉组织起来站岗放哨。一旦发现异常,他们就会高喊:“东边牛吃禾了,西边猪吃菜了!”
国民党军挨门挨户去清查。一户人家,儿子被抓走了,母亲拎着家里惟一的老母鸡,找国民党军官送礼,想见见儿子。
军官收了母鸡,让老人去劝劝儿子,别因为红军连累自己。
儿子被吊在房梁上,奄奄一息。母亲一边擦抹他身上的血,一边说:“连长让我劝劝你,你要知好歹,千万别乱说话,要讲实话。”
儿子明白母亲的意思,咬紧牙关,至死未透露红军的消息。
1935年,李梨英跟随红三大队上了乌山,在石洞里开起了伤兵站。
她带领几名女同志和年幼的四子松林砍树枝茅草,搭起床铺。那时候药品奇缺,她跑到深山丛林采集草药;战士的衣服脏了,她蹲在冰冷的山涧旁给战士洗血衣。在她的精心护理下,一批批伤病战士康复后重回前线,她成了战士们心中永远的“阿姆”。
三年游击战争期间,这样舍身忘死支援红军游击队的老百姓,不计其数。他们没有什么特殊的本领,但以最平凡、最琐碎的行动,为革命胜利作出巨大牺牲,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
(责编:常雪梅、杨丽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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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将军15岁时守阵地3天打退敌狂攻一颗子弹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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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正文与战友们在战斗极其残酷的情况下,坚守阵地三天四夜,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疯狂攻击,没有丢失一寸阵地。即使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这仅有的三颗子弹,他一颗也没有舍得用。
核心提示:战斗开始后,何正文还是舍不得开枪,他在阵地上摆满了石头,战斗打响后,他先是用石头砸,敌人冲上来了,他跃出战壕,挥舞大刀冲入敌群,与敌人展开殊死的肉搏战。由于他年小力弱,在拼杀中有好几次都是指导员邱立才和老红军战士从敌人的刺刀下把他救出来的。何正文与战友们在战斗极其残酷的情况下,坚守阵地三天四夜,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疯狂攻击,没有丢失一寸阵地。即使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这仅有的三颗子弹,他一颗也没有舍得用。何正文 资料图本文摘自:人民网,作者:贾晓明,原题:何正文舍不得用子弹1932年12月,红军占领四川通江县板桥乡,年仅15岁的何正文(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参加了王树声率领的红73师。1933年1月,国民党川陕边区&剿匪&督办田颂尧,会同军阀杨森、刘存厚,对红四方面军进行了&三路围攻&。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红军在运动中逐步收紧阵地,步步诱敌深入,寻找有利时机进行阻击、袭击,适时反击敌人。经过三个多月的战斗,何正文已经成长为一名较有作战经验的红军战士,被提升为师独立营班长。5月18日,敌人发起猛攻。当时,红军物资、弹药奇缺,每人只有半斤炒面,大部分是用竹笋充饥,何正文手中仅有三颗子弹,还是他参加同当地国民党民团作战时缴获的,一直舍不得用。战斗开始后,何正文还是舍不得开枪,他在阵地上摆满了石头,战斗打响后,他先是用石头砸,敌人冲上来了,他跃出战壕,挥舞大刀冲入敌群,与敌人展开殊死的肉搏战。由于他年小力弱,在拼杀中有好几次都是指导员邱立才和老红军战士从敌人的刺刀下把他救出来的。何正文与战友们在战斗极其残酷的情况下,坚守阵地三天四夜,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疯狂攻击,没有丢失一寸阵地。即使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这仅有的三颗子弹,他一颗也没有舍得用。5月20日,红73师以一个团的兵力冒雨插入敌之左侧,歼敌一部,抢占了有利地形。21日拂晓,师主力发起攻击,何正文与战友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入敌人阵地。他一路猛冲,带领全班一直冲到了敌人一个连指挥所,对一名敌军官高声喊道:&缴枪不杀!红军宽待俘虏!&这名敌军官还没有看清何正文,就扔下手里的武器,忙说:&长官,请不要开枪,我们投降。&于是指挥所里的几十个敌人全都放下了枪。可他们哪里知道,这位十几岁的红军战士,身上只有三颗子弹,其他战士身上也不过如此。红73师在王树声师长的指挥下,激战至24日,敌左路纵队的7个团,击溃其6个团,俘敌旅长杨选福以下官兵5000余人。经受战斗洗礼的何正文,随主力继续扩大战果,奔袭40里山路,向逃往广元方向之敌追击。6月10日,王树声师长指挥217团的两个连,仅以轻伤两人的代价,夜袭并攻占了地形险要的华盖山,歼敌百余人。6月12日,红73师向旺苍坝发起攻击,歼敌29军的一个旅大部,一举攻占了旺苍坝。随后,又迅速向广元发起攻击。此次追击战斗,红73师俘敌6000余人。红四方面军历时四个月之久的反&三路围攻&作战胜利结束。由于何正文在战斗中机智勇敢、战绩显著,被提升为师独立营排长。(《人民政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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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描述介绍
第十三章 血祭孤城      在湿漉漉的防空壕里,老旦低头盘腿儿坐着,静静地听着顾天磊和陈玉茗向自己汇报昨晚的战斗。当陈玉茗哭着说包括梁文强、大薛等三十多个弟兄战死时,他的心猛地一揪,象是被几颗灼热的子弹穿过了一般,胸口象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眼前浮起一排模糊的影子……他真想号啕大哭出来,以发泄这种强烈的痛苦。是自己曾一度给这些兄弟带来了安定的生活,然而也是自己又把他们拉回了生死的战场,把他们推向了死亡!他们守寡的女人将从此愁云惨淡,年幼的孩子将记不起父亲的模样……这是自己做的孽么?可是,对这场战斗而言,他们不过只是目前已经牺牲的几千‘虎贲’兄弟的一小份子,几千壮士的牺牲得以让这座城市尚未落入日军的魔爪,让其他的弟兄们得以保全,继续战斗!    顾天磊的声音有些颤抖。老旦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靠着壕壁,很吃力的样子,两只拳头攥得发抖,眉头一颤一颤地抽搐。他的头发被燃烧弹几乎烧光,已成半秃子了,额头上被烧起了一大串燎泡,脸上放着黄褐色的光。他的左眼泡子肿得象个茶鸡蛋,完全无法睁开了,勉强睁开的右眼里也布满蜘蛛网一般的血丝。老旦料想他已经背着自己悄悄地哭了一鼻子了。在这一战中,3排和4排损失惨重,几乎已经全部牺牲。这几个月,顾天磊在他们身上费了很多心血,更和大家建立了深厚的战斗情谊,让他们从一众匪兵变成了为自己骄傲的‘虎贲’战士。在战斗中,他们个个勇敢无畏,义无反顾,而平时却又生龙活虎,聪明可爱。      回想起被鬼子架去的粱文强发出的悲壮而绝望的嘶喊,回想起大薛拖着一条被炸断的腿趴在机枪上怒射的样子,老旦心如刀绞。突然,他站起身来,用手慢慢地搭住了陈玉茗的肩膀,镇定地看着他,陈玉茗看到老旦眼里那期待的目光,立刻就会意了。现在是应该克制情绪的时候,眼前的敌人马上会发起新一轮的冲锋。眼泪是动摇军心的毒药,脆弱是阵地失守的命门,这个时候,不能流泪,只能流血!      “铜头没有负伤?他为啥就上去了?”老旦打破这痛苦压抑的气氛,问陈玉茗道。      “铜头是自己跑到阵地上的,他终于敢干了!竟然没有负伤,连根毛都没有伤到,粱文强就是铜头帮的忙……鬼子扔下的燃烧弹炸死了十几个负伤的弟兄,大薛把铜头按在身子下面,救了他的命,所以才被……”      “知道了,他现在在哪儿?”      “在阵地上,我让他回来,他不走。”      “让3排和4排剩下的弟兄们下来休整一天,铜头的1排和海群的2排上去,修复战壕,收集弹药,晚上再埋点地雷。玉茗……你还得在那里顶着!你把3、4排剩下的人都集中起来,休整之后编进铜头的1排里,让铜头先回来一趟,说俺找他有事。别的不说了!陈玉茗!这阵地能不能守住?”      陈玉茗啪的一个立正,把心一横,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定能!除非鬼子从我的身上踏过去!困难是不小,但是战士们士气很高,只要弹药充足,我有把握守住阵地!对了老哥……炮兵,我要炮兵!”      “炮兵没有了……炮弹已经打光,师部命令炸炮,那些炮兵不愿意……炸炮的时候,他们十几个人和大炮抱在一起,已经同归于尽了……” 顾天磊沉痛地说。      老旦和陈玉茗都惊呆了,那些炮兵对大炮竟然如此不舍,与大炮共存亡?这真是太悲壮了!      老旦感觉到了陈玉茗的恐惧。两人相知多年,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鬼子的每一次进攻都会消耗掉一个排的兵力,也许再来一次大的冲锋,这支连队就会全搭进去。说能守住阵地只因了大家那份英勇血拼的豪壮和视死如归的决心,老旦清楚地知道整个57师伤亡的情况,也从王立疆那里知悉了援军到来的渺茫。有点后悔啊!离开黄家冲是冲动了,他想起袁白先生摸着自己的手算命时说的话:      “旦儿啊!俺老汉说了,你且认真听……汝之命线起自太阴丘,而终于金星丘侧,其间多叉,遍布平原,既短且促。汝之命相纹乱沟深,经纬叉错,掌虽大而指纤,壑虽深却苦短,五指虽齐却不能并拢,伸张又不能平直。世事无常,乾坤不测!后生哪!你原本是一生穷命,与富贵无缘,于风尘多难,高堂不能终其天年,子嗣不能脱胎换骨。天下虽大,容你之处寥寥,日月虽多,清净之音淡淡。你不惹事,事却找你,你不赴灾,灾又不断,大悲大难,祸不单行。旦儿啊!听俺老汉一句话,少生妄念,安生是福!一个地瓜一个窝,挪出去便是死地!即若有贵人相助,九死虽过得以一生,则可享一时之乐,可惜光阴不久,且乐极生悲也哉……”      老旦听得云里雾里,对袁白先生这通高深言论甚为不解,更找不出问题来问这昔日的老秀才,但却知道这老朽说的没什么好话,于是将原本约好的两个铜板只扔了一个给他,就溜之乎了。如今回想起来,袁白先生的话仿佛验证了自己的诸多经历,更仿佛在暗示自己现在的经历。莫非真的要将这条烂命交代在这座孤城?大薛和粱文强已经死了,两人俱都尸骨不全,昨天大薛是否仍和自己一样想念着家里的女人和娃?粱文强在被朱铜头的**炸碎的一瞬间,他可曾想到了麻子妹那张亲切的麻子脸……这莫非就是命? 想到此,他面对着一脸阴翳的陈玉茗,老旦心里不禁怯怯地浮上一股辛酸。      顾天磊看到老旦扶着陈玉茗的肩膀发愣,料想他是不舍得自己弟兄,但是此时陈玉茗必须回到阵地上了。经过昨天一晚上的折腾,鬼子损兵折将,却只往前搁蹭了三十米不到的距离,今天仍然要做好恶战的准备。      师部参谋主任龙出云一早就来了,他带着两个随从前去探望东部防线的战士们。让大家惊讶的是,龙参谋和随从浑身上下象是被鸟铳打过一样的漆黑,密密麻麻的大小窟窿把呢子军服弄得象是破烂的纱窗。他的随从告诉老旦,龙参谋一宿没睡,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走动着考察战况,鼓舞士气,一颗炮弹炸在大米堆上,十米开外的几个人登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离得近的后背上镶进去一百多颗大米,正在医务所里一颗一颗的往外拔……      龙参谋对几个连队的防御都很满意,对战士们的伤亡也很痛心。他同时提醒大家不要轻敌,57师这边的弹药供给跟不上趟了,一定要注意节省,说余师长特别强调了对敌主动运动作战,实施小规模的反冲锋。北门的防御本来在后半夜顶不住了,鬼子如果在豁口处架起机枪阵地,再支上几门平射炮,基本上就没戏了。西边的马宝珍连长连续发动了两次反冲锋,终于把丢掉的阵地夺了回来,虽然损失很大,但是竟然把鬼子赶回去一里地,还缴获了包括92式重机枪在内的武器一批。师部立刻命令大家学习他们的战术技巧,保持兵力,灵活作战。      龙参谋给驻守东门沙河至四铺街一线阵地的4营集体颁发了奖章,外加一万块大洋。老旦这边的6连竟然分到了两千多块,老旦长了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白花花的硬货。当一箱箱的大洋被伙夫挑到指挥所里来的时候,老旦掐指算了一下,以目前的伤亡计算,人均可以分到二十块,这是自己多少年种地也赚不回来的现大洋。他觉得要立刻把大洋给战士们分发下去,弟兄们多是揭不开锅的庄稼人,把这捧大洋贴在心上,就多一份早打完仗回家安生过活的愿望,打起仗来就更加的不要命。老旦当然明白,只有少数人可能带着钱回家,谁生谁死,那就看谁的造化大了。      朱铜头被陈玉茗叫了回来,看得出他一脸的不愿意。老旦惊奇地发现,才过了一天,原来贼头贼脑、嬉皮笑脸的朱铜头竟然变得如此稳重和镇定。他给自己和顾天磊敬了军礼,身板绷得溜直,燃烧弹爆炸的火焰将他原本光亮的脸烤成了黑色,脸上混杂着泥土、汗水和战友的鲜血,朱铜头那张贪吃的嘴如今象铁夹一样紧闭着,目光淡淡地看着老旦,再没有平日的怯懦。      “铜头,昨个你是好样的,但同时也要批评你,因为你违反命令,你的排还在后面当预备队,你自个就冲上去打,下次不能这样!”      “知道了老哥!”      “大薛和粱文强都埋了?”      “我亲手埋的,知道地方,老哥你放心!”      “今儿个,b儿个,后儿个,肯定都有恶仗,连队损失不小……”      “老哥你放心,我和陈玉茗守着阵地,主要用我的排,打光了就让海群和海涛的人上来!我死也不会离开那里!但是得再多给我一些**,就没有了!”朱铜头狠狠地说。      “俺和你就要念叨这个,没有那么多**,其他军火也有限,其他防线上打得不比我们这边稀松。可能过些日子才有空投,这几天是最难守的,你晓得么?”      “没有就没有,我们那里枪和子弹还够用,昨晚上从鬼子那里抢回来不少。”      “听说你们昨天捣了鬼子的伤兵医疗所?”顾天磊猛地问道。      “是啊,我的排歪打正着撞见的。几十个鬼子躺在那里,估计正准备往后运呢!”陈玉茗接过话来答道。      “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全用刺刀捅了,还有两个鬼子医生……”陈玉茗不屑一顾地说。      “你们怎么能这样?这太不人道了,这是违反日内瓦公约的,医护人员更不能肆意屠杀!再说为什么不抓俘虏?”顾天磊闻听大怒,厉声向陈玉茗喊道。      “对鬼子还讲什么人道么?顾参谋,咱们的弟兄死得那么惨,鬼子可曾讲过什么人道?”陈玉茗毫无怯色地反驳道。      “咱们部队是有战斗纪律的,禁止杀俘虏,难道你也不知道。”      “行了老顾,这个时候还讲什么战斗纪律,讲这个阵地早丢了!陈玉茗这次反冲锋打得很漂亮,歼敌这么多,正是鼓舞士气的时候。鬼子是伤兵不假,可他们毕竟是鬼子,手上粘着咱们弟兄的血,照俺的意思,应该一把火烧了,刺刀捅死他们,还算便宜!”      “要是这样,我们的部队和鬼子还有什么区别?”      “区别?当然有区别!你有没有看见过鬼子枪毙咱们的战士?我和陈玉茗在通城见过了!那些弟兄也都是伤兵,都没有武器,可鬼子还是用机枪全突突了,还浇上汽油烧了!在黄河边上,你见过鬼子扫射咱们河南的乡亲们么?黄河都被血染红了!和这些凶残的王八蛋相比,咱们的战士算是慈悲哩!”      老旦突然大发雷霆。你顾天磊的这一套,完全是假仁假义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和鬼子讲人道?顾天磊被老旦的话噎得面色苍白,他是中央军校出身,脑子里有正统军人的原则,无法接受这种野蛮的屠杀作风。在他看来,陈玉茗他们的做法和法西斯毫无二致,但是老旦的话也让他无言以对,和这些恨鬼子恨到咬牙切齿的农民战士说人道,无异于对牛弹琴。      “算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希望你们向我咨询意见,我毕竟是这个连的参谋,有处置建议权。”      “成!不过俺估计没这个机会了,你等着瞧吧!”      “陈玉茗,你带我和连长去阵地上看看……”顾天磊不得不平息怒火,赶紧去阵地上视察一番才是正事。      老旦和顾天磊在朱铜头的带领下来到战壕里巡视,见到战士们已经把蓝色的小军功章戴在了身上,正在笑嘻嘻地敲着手里那一把子钱。大家见到他们到来都非常高兴,伤兵都已经转移到后面去了,轻伤员坚持留在阵地上。只一个上午,已经被炸平的战壕又被他们挖好,很多日军的尸体也被用来做掩体。顾天磊又耷拉脸了,就问那个正在搬弄鬼子尸体的战士:“日军有没有要求过来拉尸体?”      “有!早晨有两个举着旗子过来的,被我们敲掉了!”      “这样不好,我们的弟兄也有人死在鬼子那边,下次不要打!”顾天磊严厉地说。      顾天磊眉头紧锁,他深知日本人睚眦必报的秉性,不让他们过来拉尸体,必会遭到他们疯狂的报复,一旦有战士被鬼子俘虏,下场就会很惨。一个战士听顾天磊不大高兴,心里就有些想法,抱着大枪斜着眼说:      “顾指导,这我就不大明白了,我们的弟兄死在哪里没球个关系,反正是在咱中国的地界上。咋了?小鬼子杀我们的人,死在我们这儿,还想大摇大摆地拉回去?我看不行!”      “别说了,按照顾指导说的办,这是命令!”      老旦说了话,大家就都闭了嘴。老旦对顾天磊这种书生气的仗义感到好笑。面对毫无人性的鬼子还讲这个?不过在战士面前得维护他的台面。顾天磊打起仗来丝毫不比自己逊色,中央军校出来的长官,前途也比自己要远大得多。老旦突然发现自己对为人之道和为官之道又有了新的体会,他甚至觉得自己也许想给顾天磊留个很好的印象,以便将来人家升了大官还可以提携自己,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一阵脸热。      朱铜头见老旦红了脸,以为他生了气,用帽子刮了刚才说话的战士一下,那战士收敛起一副匪样,笑嘻嘻地受了。顾天磊对老旦给的台阶自然领情,他看到一个战士坐在那里抽着闷烟,是江西的老兵刘可达,就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问道:      “老刘,咋的啦?鬼子杀少了不高兴?”      “顾指导啊,不是,我明明杀了四个鬼子,二愣他非说有一个是他杀的,我明明一刺刀扎在那鬼子肚子上,可二愣说他没死,又补了一枪才死,你说算谁的?”      顾天磊被问了个大眼瞪小眼,不由得回头看老旦。老旦在那边嘿嘿笑了,一边笑一边喊道:      “啥个算你的算我的?又没有给你定任务,你计较个这干球啥?”      “老哥!我们弟兄可是说好了的,谁杀得多,这钱就多给他一份,除非他壮烈了,刚才那会儿二愣在担架上还和我争哪!”      几人恍然大悟,原来战士们用杀鬼子在这里打着赌,赌注还不小。      “二愣伤得重么?”      “重个什么呀?都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也没伤到旦!”      “那你就别和他争了,咋说他也上了担架呦!你要是嫌少了,把我的拿去,我巴不得你多杀几个鬼子哪!”顾天磊笑着和刘可达说道。      “顾指导,这可是两码事,不是钱的事!你嫌我没受伤是不?看今天我给你负一个!”      刘可达好象真的生气了,一脸鄙夷之色,背过脸去不理顾天磊了。顾天磊忙笑着打住话茬,笑呵呵地拿出一包烟塞到刘可达手里,刘可达立刻来了个变脸,一脸堆笑地说道:      “嘻嘻,顾参谋见怪了!其实都是开玩笑,二愣他还替我挡了一刺刀哪!大洋全给他我老刘都不心疼,就是想骗顾指导一盒烟抽……”      “奶奶的江西老l!肚子里这么多坏水,把烟还给我!”顾天磊笑着,作势就去抢他手里的烟。      “顾指导这么小气,怎么带兵打仗啊?你好赖也是大官呦!弟兄们,长官打劫啦!”      刘可达把烟一根根地递给战士们。老旦对战士们总算放了心,老兵就是老兵!啥时候心也不乱。      “连长!我有个想法,可以跟你说不?”说话的是3排的黄和光,黄家冲来的后生。      “有啥球不能说的?讲!”      “连长,这些个大洋你能不能给咱们先留着,万一我回不了黄家冲,连长请你转交给我的家人。”      老旦看着单瘦的黄和光,不知说什么好。也就在两三年前,这小子仿佛还在穿着开裆裤,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名坚强的战士,而且还做好了“壮烈”的准备。从冲里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山口两边他的父母那关切的眼神和悲伤的眼泪,自己也曾发誓要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这些黄家冲的好娃子们,可这两战下来,黄家冲的后生已经死了四个,重伤一个,老旦甚至还没将他们认个清楚,这些生龙活虎的身影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太快了!也许再过几天,他的6连就会全军覆没。老旦已经有过多次这样的经历了,哪一回不是死里逃生?这些个大洋,不过是心理上的安慰,自己从来没想到要把这些钱托给别人送回家,托谁呢?别人也跟你一样,说不定眨眼的工夫就见了阎王。      “傻伢子!你自个儿把钱收好,等着这几仗下来攒得多了,鬼子也退了,咱们一起带回去,给你老娘买几头牛回去!”老旦信口胡诌着,不自在地扭过了脸。      刘可达眼睛眨巴眨巴地说:“喂!我说1、3、4排的弟兄们?咱们要不这么着,我这钱揣在身上也是不踏实,万一我壮烈在那边,鬼子说不定给我掏了去!咱们都拿出来放到一块……对!就放在这个铁盒子里,最后活着的别忘了把这箱子钱带走,各人把自家的住处写清楚,写个纸条放在箱子里,嗯……那么着,别管谁最后离开,这钱也不会丢了。等这兵荒马乱的日子过去了,连里活着的弟兄拿出自己的那份,再按着各人的地址,把这钱给大家伙一份份地寄回去,你们看可成?”      战士们立刻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大多数人表示同意,于是大家纷纷把钱扔在了铁盒子里,刘可达抓过顾天磊的通讯兵开始写纸条,很快每个人就将纸条放了进去。老旦颇为感动,正要把自己的大洋也扔进去,突然见到自己的警卫员飞奔过来,忙迎了过去。      “啥事?”      “王营长叫你和顾指导回去一趟,有重要的会要开!”      二人拔脚就走,走了几步回头望去,战士们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箱子放在一处,再用子弹箱子压住,大家的视线都聚在那个箱子上,象是看着刚娶进门的小媳妇俊俏的脸……       把翠儿娶进门之前,老旦只瞧见了女人的大半张脸和一双硕大的脚。那大半张年轻女人的脸,细细的麻子星罗棋布的点缀着,象是刚出蒸笼不久的馒头上趴上了一群小蝇子,吓了老旦一跳。倒是这女人黑亮的刘海儿下面那双如漆一般晶亮的小眼睛,让老旦觉得如此有神!女人脸颊宽厚,薄薄的嘴唇微微撅起,模样可爱。那女人正在看他,竟然在嘴角撇出一个微笑。老旦第一次被一个芳龄女子这样暧昧地看,不由得涨红了脸,想看又怕看,大嘴直咧得腮帮子都疼了起来。      是年老旦虚岁十八,已长成一条大汉。三叔却愈发显出病态,老旦渐渐成了三叔唯一的依靠。这时花子姑上门来说亲了,这老娘们想要老旦去做做上帮子村刘二老爷家的倒插门儿女婿。三叔居然同意了。老旦急了,气急败坏地说三叔你要愿意你去插!三叔脱下一只板鞋就要抽他,手悬在半空却没敢下手,他陡然间看到老旦一身的肌肉紧绷绷的鼓起来了,一对怒眼似要喷出火来,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和鄙夷。三叔猛地意识到面前这个以前人人都能欺负的大侄,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了。      花子姑也是一怔,但是很快就明白这后生有骨头,竟是一条不可多见好汉!表面上憨了吧唧,里头竟然是个青皮?花子姑方圆几十里走家串户见识的多,立时便有了主意,将腰身轻轻一弹蹭了过来,堆出一幅义正辞严的表情来,指着老旦大喝:      “后生子,你小子不要犯混!你自个长成汉子啦?可以犯混开销你三叔啦?你给花子姑听清楚了,倒插门也不是什么臊人的事,能插上一户殷实人家,算来还是上辈子修的福分哩!况且俺和你三叔也不过在商量,也没硬让你过去。到时人家让不让插还说不准呢,想当刘家倒插门儿女婿的后生仔多了去了……俺花子姑方圆几十里的名声你举着喇叭去打听打听,俺说成的好事儿有多少?咱们这还没商量个停当,咋的你个旦先尿出来了?俺也明着告诉你,那边可是刘二老爷家的三妮子,刚落了红蒂儿的大黄花闺女,别人想攀高枝还找不着云梯哩?你有种不插门,那你有没有种跟俺走一趟,到她家去提亲?”      花子姑劈头盖脸的一顿言词让老旦憋了个大红脸。自己头先发的一通脾气仿佛放了个响屁,而对手花子姑的回击却象是打了个炸雷子,老旦登时败下阵来,只悻悻然一猫腰蹲在地上,两手插在胳肢窝里,呼呼的喘着气。不过花子姑提到的那刚落了红蒂的大黄花闺女还着实让他有点心动了,自己起早贪黑吃苦受累,不就是想找这么一个女人养娃过日子么?可转念一想,倒插门这种事又让他无法法接受,自己得照顾年迈的三叔。再说他也早有耳闻,板子村就有上犁头沟倒插门来的汉子,听说天天得半夜起来喂牲口,早晨还要去倒夜壶。      老旦这些年没爹没妈的日子过得很不易,性格喜怒无常,脾气上来经常和三叔几天都互不搭理,和村里其他小子干起架来没少吃亏,好在却因而给村里人留了个忠厚老实的名声。三叔想到此,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看着这已成汉子的大侄儿竟然觉得有些妒忌。      花子姑成了最后的赢家,见老旦被自己三言两语就斩于马下,一时笑得合不拢嘴,胸脯拍得哗哗乱颤:      “娃子,你大婶子俺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号能屈能伸的汉子,明天俺就亲自带你去刘二老爷家提亲。俺说亲从不嫌贫爱富,爷们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女子都是紧绷绷的黄花,个个小日子过的甚是滋润。后生你既别寒碜自个,也别寒碜你三叔,回头的浪子都可以摘得花魁,更别说你这么好的乖憨娃子哩?你就只管跟花子姑领个大媳妇回来!”       初次上刘二老爷的门,老旦便顺利过关。刘二老爷全家人好评如潮,尤其是那叫翠儿的女子,一见老旦便掩饰不住的欢喜。再打听了这个后生的村望,这家人心里更是有了底儿。翠儿是这家的三女子,上边的两个姐姐都远嫁去了山西。她爹当年续了两房都没有再种出什么果子来,于是这家就没了香火人,如今直想摊上一个满意的上门女婿。这翠儿长得不算漂亮,平素就喜欢摆弄些农家手艺,和村子里的愣后生们来往甚密,平时老不听爹娘的话,在上帮子村还有个出了名的坏脾气。媒婆儿领来的后生倒是不少,有的还是大户人家的,竟没有一个让这小妮子满意的。一转眼小女儿年纪蹭蹭上窜,说媒的人竟冷淡了,刘二老爷和太太不免着急上火,只得把条件放宽泛了些。消息一放出去,周边不少汉子们都托人上门提亲,翠儿还是一个瞧不上眼,直到见到老旦,只一面就相中了,一家人总算松了口气。      好事多磨。老旦和三叔喜滋滋的才过了一天,花子姑便蹩了回来带来坏消息。原本因了花子姑的着力斡旋,刘二老爷已经放话给她说只要小女满意,女婿愿不愿意上门的就不再计较了。孰料大前天的,刘老爷一见老旦那高大壮实而温和敦厚的模样儿,就满心的欢喜,暗忖家中就缺他这模样儿一条顶粱汉。再瞟一眼躲在屏风后面的小女翠儿,发现这小妮子竟然笑意盈盈――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刘二老爷眉头一皱心下悄悄的改变了主意,第二天即托人告诉花子姑,说除非男方愿意上门,否则这门亲事免谈。      花子姑眼见一份大礼金――煮熟的鸭子都飞了,一张老脸子霎时就耷拉了下来,一个劲直怨刘二老爷穿不稳裤子,说话没个定准儿,又说男人言将军剑,大老爷们的咋地这般做事?不过只一会儿,花子姑便转怒为喜,旋即要求跟来人直接赶回刘家再跟刘老爷一见。昨日在刘家时,花子姑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她那一双老鹰似的眼睛早已看到,这旦儿和翠儿已经是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所以花子姑觉得再跟刘老爷当面磨一磨没准还有戏,孰料回到刘家,任是花子姑使出浑身解数说破了天,刘二老爷坚决不松口。花子姑再没了辙,只悻悻然地回明了三叔。三叔认为侄子不能因着他这行将入土的老头子而错过这门好亲事,死劝侄儿应了刘二老爷的要求,孰知侄儿的态度跟刘二老爷同样坚决:不干!不过瞎子都看得出来,这犟驴侄儿心里还是颇为失落,这门亲事还是就此放下了。不料十日后,花子姑欢天喜地的上得门来,说刘二老爷同意女儿嫁到谢家了!原来这翠儿竟因此自闭绝食,闹了一旬,刘二老爷终于敌不过小女儿的紧逼,忙不迭地应了。       三叔为老旦的婚事几乎愁白了头。要娶刘二老爷家的女子,场面上也不能太过寒酸,可是家里连床象样的被子都没有一套,更别说啥其他稀罕的东西了。三叔舔着老脸走家串户诉说苦衷,半个月下来,三叔不懈的努力终于感动了不少乡亲,于是张三家给来捆棉花,李四家给抱来只母鸡,王五家再给扯上几尺粗布,屋子里终于算是有了点新房的喜气。当鳖怪高亢的喇叭吹起来,乡亲们左拥右呼的将遮着盖头的新娘子拥进了院子,老旦长出一口气,双手激动得不停地抖。他看到三叔两眼闪着泪花坐在正中,也看见二子和一众后生都满脸是羡慕。女人的红盖头被一阵风吹起来,露出了两片薄薄的翘得可爱的嘴,还有那红夹袄包裹着的那对硕大的胸脯。      女人翠儿虽来自殷实人家,可没有一点子张狂脾气,这让老旦甚是喜爱。新婚之夜一宿下来,女人便完全被强壮的老旦彻底收服了。女人开始辛辛苦苦地打理这家人的生活,精打细算的过起了日子,还将开始瘫痪的三叔伺候起来。老旦满心满眼都是欢喜,每天干活更是不知疲倦。      一个月朗星稀的春夜,月光从窗户里钻进来,照在二人交叠的身上。在男人发出一声狼一般恶狠狠地狞叫,瘫软在女人湿淋淋的身上之后,女人爱惜地抚着男人的背,柔声说道:      “你种下了个鸡鸡娃,咱们叫他有根儿成不?”      十个月后,重的象猪崽一般的有根儿呱呱落地,哭声响遍了板子村。老旦怜爱地玩弄着有根儿胖嘟嘟的小胳膊,把胡子拉碴的嘴拱上去亲了又亲。有根儿可不客气,一泡尿呲了老旦满头满脸,女人在一旁笑得咯咯的响。这时黄河决了口,大水冲了板子村。一家人从贺家村躲大水回来,三叔就一病不起,没多久便到了头。三叔临终的时候死死地抓住老旦的手,反反复复念叨着:“有家有娃,就中了,啥也别念了!”老旦和女人给三叔按照亲爹的规矩发了丧,和他爹的坟头挨着。夫妻俩为三叔披麻戴孝了一个冬天,大地回春的时候,有根儿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说来也怪,在枪炮声的间隙里,老旦这两天一入睡就能梦到板子村的女人和孩子,梦到斗方山的阿凤和黄家冲的玉兰妹子,而且每个梦之间界限分明,从翠儿被娶进门到孩子哇啦哇啦地从女人肚子里出来,从阿凤给他换药到抱着玉兰在山里狂奔,每个场景在他的梦中都历历在目。可是每一个梦又很短暂,短到自己还没有和女人们温存一把,还没和孩子嘻笑一阵,就被另一个世界的枪炮声拉回来了,拉回到充满硝烟和死尸味道的真实战场上。      这次醒来,天竟然呈一片蓝色。那汪汪的蓝直刺进老旦通红的眼里,他赶紧侧开头去。这样的天空,他既熟悉又陌生,家乡秋天雨后的天空也这么蓝,不过云层会高一些,厚一些,阳光在中午也似乎没有如此炙烈。他伸直僵硬的胳膊看了看表,原来只睡了一个时辰,咋的就梦见了那么多事呢?枪炮声又响起来了,照例是一阵猛烈的炮轰,照例是鬼子嘶哑的叫喊。      中午下了一点小雨,阵地上便多了一片水雾,战士们抱在怀里的枪泛着晶亮的光。老旦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周身湿透了,这还是下午三点的样子,竟然也如此潮湿,不禁咒骂起湖南这鬼天气来。老旦拉出已经冻得象晒蔫萝卜似的命根开始放水,饶是尿意甚浓,可挤了半天竟也出不来,并且伴随着一阵火辣辣的疼。他料想是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也没有喝多少水,更没有蔬菜吃,火气上来了。看看旁边的顾天磊哗啦啦的痛快,竟有些嫉妒。      “连长!北边和南边的鬼子攻势弱下来了,还构筑了战壕防止弟兄们反攻,师参谋部让咱们注意东边鬼子的动向,有必要的话摸出去看看,鬼子可能有新的动静!”顾天磊说道。      “有没有援军的消息?”老旦一面皱着眉头收起毫不争气的命根,一面问道。      “师部说援军很快就到,第10军方先觉军长的部队已经靠过来了。”      “太好了,别说一个军,就是先过来一个团,我们的防线也可以大大缓解一下压力,现在这个样子,天天是恶仗,弟兄们就怕是……”      老旦突然觉得自己说得多了点,不知怎么,他对面前这个顾天磊总好象有点生分,话说得再热乎也总觉得隔心,不太敢把掏心窝子的话跟他说,不象当年和杨铁筠搭档啥都可以说。顾天磊看上去虽然粗壮豪放,然而一言一行间总掺杂着一股黄埔的傲气,这让老旦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甚至感到一种压力,总是说着说着就觉得有些话得咽回去。      “不管援军来不来,我们一定可以把这里守住!师部是有命令的,后退一步也要被枪毙……”      老旦回头看了看眉头挤成一团,额头伤口开始溃烂的顾天磊,心里有点隔闹,心想你和我这是说啥哩?你难道以为俺要带着部队跑路?俺打了这么多年仗,从来没有私自撤退过,哪用得着你来教训?      “你上阵地去看看,带点干粮,鼓舞一下士气,伤重的弟兄们让他们下来休整,别硬撑着。鬼子歇了一天,很可能再来一次大的冲锋,要做好随时撤到第三道防线来的准备。这次别硬拼,硬拼光了,丢了阵地,你我一样得掉脑袋!”      “连长,我不同意你的看法,这次不硬拼,鬼子注定是挡不住的,虽然连队已经牺牲了一半,可战士们已经打退了鬼子十几次冲锋,士气正在最好的时候,这个时候不拼,什么时候拼?第二道防线和第三条防线之间只有一百五十米,鬼子的炮火可以马上跟过来,如果一撤,说不定就会被鬼子冲垮,这个打法不对!”      “那你有啥好办法?俺敢说鬼子肯定准备了大量的炮火,准备覆盖前面的阵地。咱们的援军压过来了,鬼子必定会把看家的东西全搬出来进攻。可咱们呢?要炮没有,要**没有,要兵也没有,子弹都快用光了,现在连吃喝都成了问题。不做好打不了就撤的准备,莫不是让鬼子把弟兄们一股脑儿全包了饺子?撤回来至少还可以保住最后兵力,鬼子不知深浅,必定不敢贸然往前拱,拖点时间等着弹药和援军,这有什么不对?”      “连长,我不想和你争,说句实在话……我的老连长,你真的觉得咱们还可以活着离开这里么?你说的都对,我们肯定是挡不住鬼子再来一次大的冲锋,可是其他三条防线上的弟兄们也和咱们一样,但是师部没有下令后撤,团部也没有下令后撤,咱们就是打光了,也不能后撤一步。我宁可战死,也不能背负先被鬼子拿下东门这个罪名,成为‘虎贲’的第一个罪人!”      两人越说越拧,怎么也捋不到一块儿去。老旦也挑不出顾天磊的话有什么毛病,57师困守孤城,拼死一战是毋庸置疑的死命令,换句话说就是57师被鬼子全歼也不许撤退,退防就是一退即败。援军能不能到?天知道!鬼知道!老旦也知道鬼子不夺下常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顾天磊的话虽然不好听,可也对老旦有些震撼――这么个虚头巴脑的家伙,竟然都准备战死沙场了!他意识到自己这不断想家,变得软弱了。顾天磊说的没错,常德已成绝地,日军把它围得象铁桶一般,鸟都别想飞出去。西面的援军更象是戏台上幔布后吆喝的动静,只听见枪炮声,却不见人影,而今天竟然啥动静都没有了。      弹尽粮绝,为国捐躯!      这八个字闪电般从老旦的心头滑过,他被这几个字唬得通体冰凉,腿脚都在打颤了。看着顾天磊那一张糜烂红肿的脸,自己终于惭愧起来。不就是这样么?不就是这么一个结果么?从黄河边上辗转到这里,不早晚是这么一个结果么?麻子团长去了,大薛和粱文强去了,那么多兄弟都去了,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去?老旦望着升起的太阳,那么喜人的太阳,终于要告别了,想着想着,他的眼角已经挂上泪花了。一架鬼子侦察机从太阳前飞过,让他浑身一激灵,他拍打了几下衣服,伸手摘下自己的**,那是王立疆送给他的一把德国造驳壳枪。他熟练地检查了一下弹药,把它递给了顾天磊。      “俺想多了,差点乱了方寸。你带上俺的枪吧,上阵地去组织大家准备战斗,如果你顶不住,俺就带剩下的人上来。告诉大家,坚持战斗!不许后退!”      “连长放心,冲你这句话,顾天磊一定顶得住,除非他们从我和弟兄们的身上踏过去!”      “兄弟保重!”      “连长保重!”      两人拥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充满诀别的情谊。顾天磊带着警卫排二十多人,转眼就钻进了烟雾之中。      朱铜头的1排和赵海群的2排在阵地上坚守了两天,打退了鬼子七八次冲锋。鬼子的弹药补给越来越足,砸在阵地上的炮弹只见其多不见其少,而且很有准头。这多半天来,鬼子只是炮轰,却不冲锋。朱铜头的侦察员一看到鬼子那边耀眼的白光闪起,就立刻扯直了干渴的喉咙大声喊道:      “**啦!钻窝呦!”      战士们立刻钻进狗洞一般的坑道听天由命,耳朵里忍受着鬼子炮火的轰鸣。这次轰炸只一瞬间就过去了,众人莫名其妙,忙钻出来准备进入阵地,一边跑一边慌里慌张的四处看着。壕沟里有三个战士倒了霉,被一炮炸死在坑里,那个坑道已经变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泥土,土里面半个军帽还在冒着青烟。此时的朱铜头再无**可扔,一只胳膊也被弹片打穿,影响了力气和准头。他的1排算上自己还剩三个人,死者甚至连尸首都被炸没了。刘海群那边也好不到哪去,本来战士们就死得差不多了,昨天晚上一个班爬到阵地外边去埋了不少地雷,赵海群让四个战士躺在距离阵地前二十多米的坑里,趴在那里装死,等着鬼子冲锋的时候伺机从背后动手,可谁想到这几个疲惫不堪的士兵装着装着竟就睡死了。几人嘹亮的鼾声在清晨顺风飘到了鬼子那边。鬼子只用了几颗炮弹,四个人顿时被炸成了碎片。刘海群见状,心如刀绞,欲哭却无泪。      朱铜头已经厌倦了把肥大的身躯钻进窄小的洞里,鬼子炮击时,他就抓过那口端饭的大锅窝在弹坑里。这次炮击片刻就歇了,让他甚是意外,他扔了锅,招呼着最后几个弟兄出来。战壕外面硝烟弥漫,看不见什么东西,也听不见鬼子冲上来的嘶喊声,这反倒让大家手足无措了。突然,一排黑乎乎的人影慢慢地向这边走过来,无声无息,犹如阴间的鬼。朱铜头立刻大喊一声:      “鬼子来啦,准备战斗!玉茗兄弟,海群兄弟,这次看咱们谁杀的多!弟兄们快上来啊……”      能够战斗的加在一起,壕沟里也不过二十多人了。一听到朱铜头的喊叫,众人立刻嚎叫着从各自的洞里钻了出来。陈玉茗趁着刚才的炮击眯了一会儿,心里还在骂怎么这次炮击这么短,连个囫囵觉都睡不塌实。刘海群则点上了一只烟,一只角蹬在壕边,背靠着一排弹药箱,单手托起了机枪,一副要大开杀戒的样子。朱铜头没**扔了,不得不操起了一只**,红彤彤的眼睛瞄着准星,三点一线怎么也对不上,却也不慌张,干脆放下了,等着鬼子近了撞在枪口算了,他的嘴里咬着一个**屁股盖儿,在他嘴里被咬成了一块铁皮,和两排牙齿磕磕碰碰,发出脆硬的响儿。      看清了上来的人,战士们就只能张大了嘴面面相觑了。前面一排是十几个踉踉跄跄的国军弟兄,他们被反剪着双手捆着,鬼子两柄刺刀穿过他们的双臂,几乎是挑着他们往前走。一个鬼子中队长傲慢的走在前面,一副冥不畏死的牛哄哄相,后面几十个鬼子跟着,再往后的鬼子就抬着机枪和小炮。      “日你妈的小鬼子,有种自己上来!玉茗,这他妈的怎么办啊!”      朱铜头急出一身大汗,把**瞄了又瞄,就是不敢开枪。陈玉茗也束手无策,眼见着他们就快到阵地前面了,陈玉茗突然认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竟然是王立疆!      “是王团长!大家别开枪!”      陈玉茗急忙下令。望远镜里那人一副瘦弱却硬朗的身板,两道笔直刚毅的眉毛,正是31团团长王立疆。身边的战士都是跟他的老兵了不知为何被鬼子全俘虏?王立疆的两条胳膊上各透出一把刺刀,斜斜地挑向两边,那是非人能忍受的疼痛啊,他不停地往前走着,脸上的血污被汗水冲得一片狼藉。鬼子矮小的身材躲在他们身后,慢慢地向前推进。陈玉茗知道,王立疆虽然是31团的团长,在如今这光景也必须开枪,否则鬼子一旦进入冲锋投弹距离,阵地就危险了。可王立疆是老旦的顶头上司兼生死之交,一阵乱枪把他就此打死,情何堪受?纵是陈玉茗杀人如麻,也急得直跺脚,却想不出任何办法。      “弟兄们听好了!老子是‘虎贲’31团团长王立疆,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向鬼子开枪!不要管我们!向我们开枪!你们要是心慈手软,下不了手,阵地让鬼子夺了去,我王立疆作鬼也要枪毙你们!老旦,日你他妈的!命令你的士兵开枪!这是命令!”      王立疆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喊,其他被刀挑着的战士也纷纷大喊着。鬼子见状便在刺刀上使劲,众人立刻疼得发出一阵惨叫。      “6连的弟兄们听着……鬼子这边已经快撑不住了,别看能诈唬,可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已经在弹尽粮绝的边缘,他们的援军被我们的大部队拦住了,我们的援军很快就到……”      见王立疆大声喊叫,鬼子用枪托猛地砸向他的头,王立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粘汪汪的血登时流了一头一脸。陈玉茗大怒,见那个鬼子正好侧出了多半个身子,立刻就是一个点射。那鬼子被**子弹击中胸前,犹如一记重锤砸在身上,竟飞出几米远去,眼见是伸腿了。鬼子军官大怒,闪电般抽出军刀,极其熟练地一刀挥出,将一个挑在前面的战士劈翻在地。      王立疆看到这弟兄被砍得血肉飞溅,眉头一皱却不为所动,他挺直了身体继续喊道:      “弟兄们……从为国当兵起,老子就等着这一天……唉呦……我们的援军很快就会到了,你们一定要坚守阵地,不能让鬼子再向前迈进一步!告诉你们的连长老旦,到了阴曹地府,我王立疆还要请他喝酒,还要请他吃肉!我先备好了酒肉等他!我的士兵们,别连累面前的弟兄们,跟老子上路吧!”      王立疆血面狰狞,牙关紧咬,伴随着一声大吼,他猛地一拧身子,两把穿过胳膊的刺刀竟然横着切了出去,一片鲜血划着半圆洒在地上。王立疆痛极,却仰天一声大笑,用尽浑身气力冲着近在咫尺的鬼子中队长一头撞去。矮小的鬼子军官正在发愣,猝不及防,被他结结实实地撞中面门。那一声脆响就象庄稼地里熟透的苞米在夜晚自行折落,二人俱都脑浆迸裂,双双倒下了。其他被挑着的战士也大叫着纷纷转身,阵地前面顿时惨叫连天,血肉横飞。      鬼子开枪了。      “开火!往死里打!”      陈玉茗再不犹豫,含着眼泪下令了,战士们已经嚎啕一片,吼声和子弹一起喷发了出去。无数颗火热的子弹穿过国军弟兄和鬼子们的身体,让他们纷纷倒伏了,眼前飞溅起一片灿烂的血雾,鬼子无遮无拦,象割麦子一样地倒下了。距离这么近,朱铜头那臭枪法都用不着认真瞄准,竟也撂倒了两个。剩下的鬼子再无继续冲锋的胆魄,犹豫片刻,望风而逃。此时,顾天磊正好带人进入阵地,看到战士们都眼泪汪汪地拼命开枪,而鬼子正在非常少见地夹着腰逃跑,便兴奋地大喊:      “冲啊!一个都不能放跑!”      二十多个战士“嗷”地冲向前去,势如猛虎,什么子弹和炮弹的,只管冲就是了,直至追上后撤的一群鬼子,将他们打死在一个街角。      但是再前进就难了,鬼子的防线推前了,机枪手把冲过去的战士打倒好多,刘海群和已成伤兵的赵海涛冲出去夺那个机枪阵地。朱铜头见状,嚎叫着也要上去,被陈玉茗一把揪了回来,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操你妈的!你忘了前天俺跟你说的话啦?快去给俺盯住老哥!这里冲锋没有你的事!”      说罢,陈玉茗操起一挺机枪,飞一般跟了上去。战士们已经冲到了鬼子的阵地前沿,拿起鬼子的手雷开始投弹,鬼子布置在一边的两个机枪阵地居然没来得及摞沙袋,几个机枪手被炸死了。刘海群等跳进了鬼子的壕里。鬼子没料到国军这个时候竟然敢反冲锋,一个小队长刚把军刀举起来要拼命,就被飞奔而至的刘海群一枪击中脑门,一颗小脑袋就不剩什么了。鬼子登时乱了阵脚,东瞄西打没了章法,看到拥进战壕这一群不要命的国军,干脆一咬牙,子弹哗哗卸下,作出了拼刺刀的架势。      “谁他妈跟你拼!”      顾天磊见状很是好笑,抬起鬼子的一挺机枪就扫射,鬼子们鬼哭狼嚎,剩下的不敢再充好汉,卧在沟里不敢抬头,黄家冲的战士黄蕴烈用大刀剁着一个鬼子的腿,那鬼子受了伤无力反抗,眼见一条小腿被这个疯狂的支那兵剁了下来,竟从其他同伴的尸体上拿过一颗手雷拉了,又一把将那黄蕴烈的腿死死抱住了。黄蕴烈大惊,几刀就剁下了鬼子的头,可这鬼子还是没有撒手,又上来两个战士去砍他的胳膊,火光闪处,黄蕴烈的两条腿象两节碎木头一样飞上了天。      “全杀了,一个不留!”      顾天磊见几个战士都被炸倒,黄蕴烈眼见是不行了,顿时怒声大吼了。赵海涛听见乐了――这顾参谋总算开窍了。战士们见到还有气的或是求饶的鬼子就是一刀,子弹这个时候可不敢浪费,等陈玉茗赶到的时候,战斗基本结束了。      “赶紧卧倒,**喽!”      一个战士高声喊着,弟兄们立刻跳进了鬼子的战壕隐蔽,开始到处拣鬼子散落的**弹药准备防御。明明听见了一颗颗炮弹砸下来的哨音,可战士们却听不到爆炸声,非常奇怪,纷纷猫出半个脑袋看,只见战壕后面弥漫起一团浓密的黄烟,正顺着微风低压压地在阵地上蔓延,一股腥辣辣的味道飘来,战士们都愣住了,看着这从未见过的炮弹在土里冒烟,呆若木鸡……       “毒气弹!赶紧往后撤,快点拿帽子蘸点水……”      顾天磊看到慢慢弥散开来的黄色烟雾,大惊失色,忙命令大家撤退。可是落在身后的密密麻麻的毒气弹已经把这群人远远隔在了外围阵地上,冲进烟雾的几个战士只跑了几步就剧烈咳嗽着栽倒在地,其他人都慌得不敢再动,身边的子弹飕飕飞过,一时竟忘了躲避。顾天磊意识到带着弟兄们冲上前来是冒失了!太小看了鬼子,他们不会就这样被国军冲出去的,如今竟然开始用毒气!其实鬼子在长沙就用过,自己怎么就忘了?竟带着大家冲过来这么远?在没有任何防毒装备的情况下穿越这片毒气肆虐的阵地,简直就是找死,后路已经被毒气弹封死,有的战士正强忍着呼吸的疼痛用帽子接着把尿,可是这么紧张的当口,想撒出尿来谈何容易!陈玉茗也急了,一边吩咐大家卧倒,一边大声喊道:      “能撒尿的赶紧尿点出来!尿不出来的在地上蘸点血,当心鬼子反击,都散开……”      战士们惊恐地望望身后袭来的黄烟,又望望面前不远处隐约可见的鬼子,把心一横,纷纷趴在了地上。毒气盖了上来,顾天磊用血蘸湿了军帽捂在鼻子上,可孰料暴露在外的眼睛和裸露的伤口竟然泛起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眼睛睁不开了,眼皮下面象是开了锅一样的灼痛,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战士们疼得K人般大叫,顾天磊用眼角瞥去,只见一个战士用手拼命抓挠着自己的双眼,直到它们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大家都抖若筛糠,一边翻滚着一边咳着鲜血,顾天磊哀叹,这下算是完了!      “老顾!是时候了!”      浓浓的黄烟里,陈玉茗竟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他扔掉了捂着口鼻的帽子,从地上拎起了那把血淋淋的枪,再慢慢地扭过头来。顾天磊看到陈玉茗流血的眼睛里露出了一片从未有过的凶光,可他那张被毒气熏出一个个大泡的黑脸却冲着自己在笑,陈玉茗振臂高呼:      “弟兄们哪!咱们的任务完成了!再和我赚几个鬼子啊……”      说罢,陈玉茗跳起身来,拎着大枪就向鬼子那边去了。刘海群和赵海涛正在挣扎着,眼前也只能看见血红的一片,一听见陈玉茗的喊声,他们就寻着方向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能动的战士们也咬牙摸起身边的枪,强睁开糜烂的双眼,嘶哑着流血的喉咙,大喊着向鬼子冲去。      顾天磊突然觉得浑身发软,想叫住战士们,可喉咙竟喊不出声来,用手摸摸自己的脸,伤口也早已经被毒气腐蚀得鲜血淋漓。战士们冲进那锁链一般的弹幕里,他们在一团团钢铁爆出的火焰中灰飞烟灭了。烟雾中,陈玉茗的一只胳膊和枪不知去向,身上无数个窟窿不断地爆开,他被几个鬼子刺倒在地。鬼子的刺刀刺下去拔出来,再刺下去再拔出来。陈玉茗一只手摊开,头仰向后边,血污遮盖的脸朝着自己,顾天磊看不清他是在哭还是在笑。由于少了一条胳膊,陈玉茗无法拉响另一只手里的**,只慢慢地把**凑在嘴边想去咬那拉绳,一颗不知哪里飞来的**子弹打中了他的头,他坚硬的头颅象烟花一样瞬间爆开了,鲜血从脖颈里如箭一般地标向天空,撒下一片绚烂的雾。陈玉茗旁边,刘海群发狠抱住了一个受伤的鬼子,正在闭着眼用牙找着那鬼子脸上的零件,一个一个地往下咬着。旁边的鬼子用刺刀将他扎得象刺猬一样,可他仿佛浑然不知,直到他找到了那鬼子的喉咙,铁闸般地死死咬住,两手拇指再按进鬼子的眼眶,才慢慢地倒下了,那鬼子也已经被他啃咬得不**样了……      眼中流出的是眼泪还是鲜血,顾天磊早已分不清了。他的肺里象是点了一把火似的烧灼,几乎要在这疼痛里晕撅过去。他看到两条胳膊上鸡蛋一般大的燎泡泛着黄色的晶亮的光,屎尿都流出了裤筒,可他却能够勉强站起来。后面传来了一片喊杀声,顾天磊回头看了一眼,黄色的烟尘正在散去,隐约可见十几个战士正戴着面具在匍匐而来,料想是老旦派出来的支援,他心里立时感到一丝安慰。还好,阵地没有丢!再看看前面,那二十多个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战士已经没了声息,鬼子还在用刺刀一个一个地扎着他们。      突然,死尸里站起来一个人,他手端一挺没有木头把子的机枪,只一瞬间便将这十几个鬼子打得七歪八倒,但斜次里来立刻冲过来两个鬼子,把尺把长的刺刀扎进了他的身体。那人回头盯着两个鬼子,胸前冒起一阵白烟,顾天磊认出了赵海涛那张白皙而鲜活的脸,曾经显得那么软弱的一个人,此刻也变得狰狞无比了。一道火光在他的胸前一闪,两个鬼子的上半身和赵海涛整个人在一声闷响中无影无踪……      自己竟然会是个这般死法!顾天磊着实想不到。他把牙一咬,坚定地向着那个战场走去。经过之处,路上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鬼子也有弟兄,个个表情狰狞。他的脚趟进了地上的血泊中,那血还热乎乎的,“哗啦啦”的象是在家门口趟着雨后的积水。几颗子弹从他的身边飞过,嗖嗖的尖叫声让顾天磊觉得无比亲切,他甚至可以辨清每一颗子弹飞来的方向和远近,他纳罕以前怎么对这种声音那么害怕呢?突然,他发现脚底下有一个弟兄的半拉身子还在挣扎着,竟然使劲地给了他一个微笑。顾天磊认得这是那个骗自己烟抽的江西兵痞刘可达。他伸手抚摸着这个战士的脸颊,掏出最后的一根烟来,自己点上了,再插进刘可达的嘴里,刘可达贪婪的吸了两口,口中的鲜血就把那烟熄灭了,顾天磊慢慢地把**抵在他的脑门上,刘可达眼中含笑,会意地咧开嘴,给了这个死板板的顾参谋一个灿烂的笑容,在枪声中闭上了眼。      鬼子们带着防毒面具,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只见这个国军军官开枪打死自己的士兵竟如同握个手一样简单!顾天磊拎着枪慢慢地向他们走来,并不理会身边白晃晃挂着血的刺刀,鬼子慢慢地给他让出了一条路,任由这个浑身是血、不**样的国军军官穿过他们,蹒跚地走向一个没有头颅的尸体。鬼子们又慢慢围了过来,看着顾天磊跪在那具尸体面前,用手一捧一捧地将那人的碎裂四周的头颅收集过来,堆在他的身边。他扶正那人的身体,摘下帽子,放在死人的脖子上。十几个鬼子互相看看,没人开枪。      抚摸着陈玉茗的身躯,顾天磊热泪纵横。那上面至少有十几处刺刀穿过的伤口,那条胳膊是被机枪子弹打飞的,茬口处碎裂的骨头清晰可见,另一条胳膊上和自己一样满是燎泡,手里……手里竟然还握着两颗**!陈玉茗是老旦最为信任的弟兄,也是自己生死几度的朋友,因为自己贸然决定反冲击而中了鬼子的埋伏,竟如此惨烈地死去,顾天磊感到十分后悔和愧疚。如今自己身陷重围,要跟他们死在一起了!虽然早就准备着这么一天,可他没想到这天竟来得这么快!他还想被提拔到师部作个参谋,再努力钻营一下斩获一些战功,或许还可以混成个将军,多光宗耀祖啊!转念又想,中央军校毕业的校友们,抗战刚打起来一年,两万人就死掉了一半多,自己能活到今天其实已经很是幸运了。在几次长沙会战里,多少颗子弹莫名其妙地绕过自己,夺去近在咫尺的弟兄们的生命,多少颗炮弹将身边的弟兄炸成灰烬而自己却毫发无损?如今,这一天终于到了。      顾天磊将陈玉茗的手连同**抱在怀里,他把风纪扣系上,静静地端坐在那里,看着一群鬼子瞪着血红的眼睛逼近。见离得近的一个鬼子没戴面具,嘴里居然叼着一支香烟,他就伸出手去指着他的嘴,再把手指勾一勾,那鬼子很是诧异,却也并不小气,颤巍巍地将半截香烟递给了这个死到临头却不以为然的中国军官。顾天磊只一口就把剩下的半截烟抽了个干净,笑着冲那个鬼子伸出大拇指,鬼子也惊讶地冲他点了点头。顾天磊看了看太阳,它又要急着落下去了,于是他转过身来,将身体对着东北边的家乡坐正了,悄悄地拉开了**的那个拉环。在**炸响的那一刻,他听见后面传来老旦的那一声如雷般的怒吼:      “弟兄们啊!”      顾天磊回头看去,阳光里的老旦**上身,身背大刀,怀里抱着一挺机枪,率领着一众士兵正冲上前来,他身后举着一面破烂不堪的青天白日旗,在残阳里冒着烟,血迹斑斑……      “亲爱精诚,相亲相爱,精益求精,诚心诚意,以谋团结。先之以大无畏之精神,持之以百折不挠之志气。为民众谋解放,而一己之功名富贵,皆可牺牲;为本党谋团结,而一己之自由幸福,都可放弃。故能不怕死,不畏难,以一敌百,以百敌万,决不负革命军人之精神……”      黄埔的歌声在顾天磊的脑海中响了起来,在一声轰响腾空而起的瞬间,顾天磊感觉到那悲伤的灵魂瞬间出壳,漂浮在高高的天空里,俯瞰着这满目疮痍的古城。那个他一直有点看不起却又颇有几分敬畏的农民连长,发疯一样冲在前面,他的枪口喷射着鲜红的火焰,他的大刀泛着血色的光芒,正在一步步跑向自己和弟兄们的尸体……      血战常德第十二夜,东门失守!      “虎贲”57师31团4营6连,在当日血战中,除连长和其他几名士兵重伤被救之外,全部壮烈殉国!      再度醒来,老旦已不知身在何处,亦不知过去几时,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一副血与火的战场,眼光所及,满地是支离破碎的尸体,满眼是聚流成河的鲜血。他看见一群鬼子围着的那个人正是顾天磊,却认不出顾天磊怀里抱着的那个没有头颅的弟兄是谁。他看见一片红光将顾天磊二人和身边的鬼子炸得血肉模糊。他看见朱铜头挥舞着大刀砍向一个鬼子军官。他看见一排机枪子弹把面前的一个战士打成了蜂窝。随后,他看见天上飞来了几架鬼子飞机,对着阵地一阵雨点般的扫射。随后,他感觉到一颗粗烫的子弹从后背擦向下面,整个脊背仿佛被刀切开了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跪了下去,用刀撑着地。弥留之际,他看见朱铜头浑身是血,手里的大刀已经砍卷了刃,正咧着大嘴冲自己跑来……      后面是一片空白。再回到人间,老旦才知道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常德战役已经结束了。“虎贲”57师可以说全军覆没,只剩下了师长余程万和几个参谋,弹尽粮绝,终于被迫过河撤离了常德。不过“虎贲”的任务算是完成了,鬼子虽然占了常德,但是已经被消耗得无力防守,也无力再把战役进行下去了,从三个方向赶到的国军增援部队排山倒海地压了过来,他们不得不撤出这座已成焦土的城市。国军日夜不停地乘胜追击,鬼子一路上损失惨重。当老旦得知整个6连包括自己只活下来三个人,整个31团只活下来十多人的时候,心的疼痛盖过了全身二十多处伤口,可他的眼睛却干涸象焦裂的大地,再流不出一滴眼泪。      活下来的战士对他说,朱铜头把身负重伤而晕死过去的老旦背回后面,交给了两个伙夫,关照他们把他背到后方去,然后朱铜头就又跑回了战场。鬼子的阵地差一点就被增援的战士们冲垮了,这时候鬼子的空军赶来,扔下了数不清的**和燃烧弹。硝烟散尽,望远镜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一具完整的尸体,朱铜头和最后冲上去的那十几个战士一样,全部化为焦炭了。      一夜之间,老旦原本熟悉的那许多人:王立疆、顾天磊、陈玉茗、赵海涛、大薛、刘海群、粱文强,以及黄睿敏和黄睿凌兄弟、黄克方、黄蕴烈等等从黄家冲来的小伙子们,统统都战死沙场。除了两个还在病床上挣扎的兵,已经再没有一个熟人!老旦虽然体验过如此之多的生离死别,可在这一刻他几乎要咒骂这上天的残忍了。他几次拔下身上的输液管想追随大家同去,可每次都被护士们发现,护士们流着眼泪,一边安慰他一边再给他接上,对他进行着日夜看护。他在病床上不断陷入杂乱无章的回忆,离家的情景象被剪成了碎片,回家的希望被烧成了灰烬,在脑海里被那纷飞的炮火搅和得乱七八糟。他感到被人用担架抬着走过一条条马路,又坐上军车被拉向不知方向的山路。每天都会响起的警报声,每天都能听见的哀嚎声,每天都能看到的输液瓶子,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没有人来问他,也没有人来找他,身边都是缺胳膊少腿、做梦说胡话口音杂乱的士兵。老旦再没有去打听弟兄们的死活了,他只想找个地方静静地呆下来,慢慢地平息一下心中的伤痛。      过了一个月,山里开始下雪的时候,他终于可以下地了。由于严重的肌肉萎缩,他不得不再次支起了拐杖,身子瘦下去几十斤,简直是骨瘦如柴了,身上坑坑洼洼的再无平坦之处,脸上也多了几处被毒气弹熏至溃烂的伤痕。伤兵们都不大敢和这个长官说话,他们无法想象这个满身伤痕的长官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他被辗转运送到了重庆。6连活下来的战士李方来找老旦,他身上竟无伤痕,李方见了老旦放声大哭,说自己是在战场上逃了,是赵海涛命令自己带着钱财离去。他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打开来里面全是大洋和纸条,有的大洋还隐约粘着血迹,这都是在战场上大家放到一起,约定由活着的人带回来的赏金。李方哭着说要按着这些纸条上的地址把钱给兄弟们各家送去,不想再回战场了,他前天去看望另外一个活下来的兄弟,那弟兄因为血液感染,没熬过手术。老旦愣愣地看着他,竟没有话说。      李方走了,留下了三十几块大洋给老旦。半年来老旦几乎全买了酒喝,在伤兵所里以财雄大方著称。每当一个熬不过去的士兵要伸腿儿的时候,就喊叫老旦要喝几口,老旦必然要拿着酒瓶去送他们,让他们喝个够。医生们颇为头疼,设法将他转到了一个大医院继续疗养。老旦在这里彻底无人约束,伤好了也驻着拐赖着不走,喝酒就更加肆无忌惮,而且有了一帮军官酒友。在不得不扔掉双拐的时候,老旦的心情仿佛好了很多,但是已经离了酒就没法子过了。      从别人给自己念的报纸新闻里,老旦得知湖南东部的重镇几乎全部陷落,地图上黄家冲业已成为鬼子炮火所及之地。他听到国军第10军血战衡阳最终落败投降。他听到六千多衡阳附近的百姓组织起来,协助第10军作战而战死。他听到湘中民团首领黄百原带领一千多土匪参加衡阳血战,全部壮烈殉国,第九战区司令长官下令追封黄老倌子为少将师长,还给黄家冲立了一块“千秋英烈”的墓碑,黄家冲白布遮山,哭声震天……老旦心里每天都象压着一块大石头,黄家冲的那些弟兄的亲人们如今去向何方?鬼子的飞机还隔三差五就飞到重庆来轰炸,每一次都炸死不少人。老旦再懒得去防空洞里躲避,还趁着人们躲**跑到酒铺里偷酒喝。国军在重庆外围铁桶一般的防线终于挡住了鬼子,任凭鬼子冲得再凶,每一次都被打回原处……      战事终于淡漠了下来,老旦也被编回了部队。老旦已经不在乎上面把自己编进什么部队,也不在乎给啥头衔。他和部下的关系变得冷冰冰的,每天只崩着脸,不言不语不哼不哈,对连队也没有什么训话,就只是练兵,往死里练,练到他们爬不动为止,而他自己却悄悄溜出营房,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喝酒……      老旦本就好酒,待身上的最后一处伤疤结痂了,酒已经是唯一可以让他不在梦里回到战场的良药了。每天不抽烟不吃饭都不打紧,他却不能没酒喝,别管是上好的老窖还是粗制滥造的劣酒,都是一仰脖子就灌将下去,可不象川汉们那样的饶舌三咂图品出个味道。      平时,腰里的酒壶一俟要见底,老旦就会放下手头的任何事,把训练任务丢给副连长,也不叫小兵帮忙,自顾自地蹩出军营去找那几个老主顾买酒喝。战士们都知道这个脾气古怪的老连长好这一口,都巴不得他走远些,训练可以松口气。因老旦常接济一些家境寒酸的四川小兵,脸皮厚些的大头兵晓得老旦是个冷面热心人,时不时地过来蹭两口喝。谁知一众小兵都来跟风,把个老旦给惹毛了,他大眼一瞪,顺手抓起一堆酒瓶子朝他们头上扔将过去,砸得喽窃俨桓矣姓飧龅ㄗ印U绞钡闹厍熳试唇粽牛虻闶裁聪笱某院群鸵┪锒嫉闷酒保玫愕木凭透浅闪讼『蔽铩S幸淮危痪乒堇习逦缩换醪宦舾疲橇死系┱飧霾龀娑谷惶统霾悼饲估炊ピ谀抢习宓哪悦派希桓龅甑娜讼诺门芰烁鼍狻5鹊较鼙拥娜死戳耍系┮丫ё啪破孔幼砉チ恕O鼙拥娜思簧砩税蹋质歉鼍伲兔辉俜⒙渌酉乱晦桶阉突亓俗さ亍<父鲈孪吕矗系┖陀刂芪У牡昙叶蓟斓秘耸臁5昙颐瞧阕湃兆樱兰评系┑拇缶坪旒琢司透辖艚愫没酢U飧龀す偎淙涣骋酰创永床簧薏磺罚泊硬蝗鼍品瑁薹鞘呛榷嗔艘煌吩诘厣虾艉舸笏痪酰傲9实昙叶岳系┯∠笃暮茫蠓揭坏愕某8け傅阆戮菩〔耍系┮泊硬豢推还艹愿鼍狻      只要不醉,老旦早晨常在军营大院子里光着屁股洗澡,各连队也有不少打过打仗和硬仗的老兵,身上的伤痕也蔚为壮观,可是当他们看到老旦那具坑坑洼洼沟壑纵横的身躯时,还是会起一身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个眼尖耳灵战士的从宣传部门打听到老旦是57师“虎贲”幸存的英雄,很快全体战士们都知道了,大家都无限敬畏。不住有人来问常德那次惨烈的战斗,但不管什么场合不管是谁开口,刚起了个话茬就被老旦那阴暗的眼神压了回去,很快也无人再提。      一日傍晚,老旦在王记酒铺正喝到酣处,铺子里进来了三个军官,穿着簇新的军服,听口音象是江浙一带人。老旦和他们相互瞅了一眼,估计彼此官阶差不离也就没打招呼了。那三人坐下要了两斤老窖,又点了几个小菜,寒暄着互敬两轮之后,话便多了起来。      “锦伟兄如今真乃好酒量啊,半斤下去居然面不改色,这可是三年的川中老窖哪,我提前半月跟老板打了招呼的,绝对的正宗极品。刚来的时候……怀德兄可曾记得?锦伟兄刚来陪都那会儿一杯酒就倒,可见这几个月他和潭香楼那美人没少练酒量啊,莫不是一杯花酒,二晌春光,三更天里月牙床?哈哈,原来酒量可以这样上来的?啊,锦伟兄也给兄弟们说说以这房中之术锻炼酒量的秘诀,哈哈……”      “志仁兄说的是。依我看啊,锦伟兄岂止酒量见长,那周公之术一定是一日千里啊。今天这半斤酒再下去,我敢说他到了潭香楼还能杀个七进七出。你看他刚来陪都时又黑又干,做腊肉老乡都嫌瘦,可如今竟白白胖胖,印堂放光啦!可见锦伟兄采阴补阳之术已成火候,志仁怀德远远不及啊……来来……再敬一杯!”      老旦斜眼看去,见三人已是喝得满头冒汗,军帽摘在一边,风纪扣也开了,露出里面黄白相间的衬衣领子。被调侃的那“锦伟兄”侧对着老旦,确实白白胖胖,有些秃顶,一颗大头却长了一副袖珍眉眼,短小口鼻。他稀疏的头发绕着大卷直欲盖上天灵盖,象是被雹子打过的西瓜秧子,歪遢遢地扒在头皮上。这人乍一看上去象个文官,不象是对着鬼子放过枪的。正对老旦的那位该是“志仁兄”,说话最多,长得鬼灵精样,还略带些匪气,半边脸上象是曾被弹片削去了一块,深褐色的疤痕衬在一张通红的酒脸上,一开口说话脸就往少肉的这一边歪,显得有些狰狞。他那撸起袖子的那只胳膊上还刺着一条龙,不留神看还以为是胎记。背对老旦的那位,该是“怀德兄”了,老旦看不见他的脸,只见得他后脑勺上那三四条槽头肉,腰身上的肥肉被武装带勒得紧绷绷的,几乎要将那身好呢子军服给撑爆了。      老旦觉得有点好笑,纳罕哪儿来的这么三个活宝,都没个正经军人样儿,开起腔来还他娘的文绉绉的?他想起了自己和王立疆在岳阳那晚喝酒的情景,除了喝就是哭,一句废话都不说,哪象这几个鸟人的做派?他不禁又想起了麻子团长,心一疼,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发出一声长叹。      侧对着老旦的那“锦伟兄”听得这声叹息,扭脸看了看他,朝那两人使了个眼色,端起一杯酒走了过来,笑着对老旦说:      “兄弟!大家都是一个旗子下的行伍。战场上拼命,如今脑袋搁在一边,喝酒不过图个尽兴,看老兄一身悍气,光荣多处,绝非等闲,何故一个人独斟?鄙人不才,58军27团4营营长朱锦伟,这两位是134团3营的胡参谋,胡志仁兄弟,5营的夏参谋,夏怀德兄弟。请问老兄在哪个营盘高干?”      老旦原本懒得搭理这几棵葱,但见这个胖子朱锦伟毕恭毕敬地前来敬酒,肩衔还比自己高一些,便收敛了怠慢之气,站起身来说道:      “俺是卫戍区警备营特务连连长,俺叫……几位老兄就叫俺老旦得了……”      “原来是警备营的兄弟,失敬失敬,只是老兄好象是中原口音,如何到这边来了?”      “俺是在河南老家入的伍,一路打过来的,来这里之前是57师31团4营6连连长……”      几人脸上同时浮起一片惊讶,那朱锦伟堆着笑继续说道:      “原来是‘虎贲’的守城英雄啊,怠慢怠慢!难怪老兄身上有一股英壮勇武之气!老兄如不弃,请这边上坐!”      朱锦伟恭身一让,那两个参谋也站起身来,一边拱手一边让出了东边的位置。老旦红着脸推辞不过,只得坐了。店小二急忙将老旦的酒菜也端了过来,朱锦伟对小二喊道:      “再拿两斤上好的酒来,下酒菜也挑细的做上来,要快……老连长如何到得陪都?那57师并不在这边休养啊?兄弟记得活下来的人除了你们余师长,个个都升官发财了,老兄你好象还是平级调动,这又是何故?”      “俺不是很晓得,在常德死过去了,醒过来已经一个月过去了。俺在医院也没问,反正过了两个月又有调令给俺,当时俺已经不在常德了,虎贲去了哪边俺都不晓得,俺……”      老旦本来想说:“俺也懒得问。”但是想了想这话说出来可不太好听,硬是把话咽了回去。      “俺在那次受伤有点重,可能以后也打不了什么大仗了。警备营没啥事干,所以就贪了这几口,让各位老兄见笑了……嗯,俺听说就是你们58军去收复常德的,和鬼子交了手没?”      “交手了,还损失惨重,打了两天先头部队才攻进常德!但兄弟惭愧,做后备队,没能赶上歼敌时刻!58军和72军在追击战里斩获不小,鬼子死伤无数,这是后话了……老兄喝酒!”      “兄弟们请……朱营长,有点事情俺不太懂,想向几位长官请请教!”      “老兄客气,请讲!”      “保卫常德时,俺听说援军被鬼子挡住了。俺后来听警备营长官说,在常德外围国军有十二个军,二十七个师,将近五十万人,而鬼子加上伪军也只有不到十万。咱们57师只有八千多人和八门重炮,可以顶住五万鬼子的进攻,而且半个多月才拼光,为啥常德外围四十多万兄弟部队,就是策应不过来,就是打不通剩下那几万鬼子的阵地?”      三人瞠目结舌。众人没有想到老旦一介农民武夫,竟然问出个这么刁钻的问题。三人所属的58军的确和鬼子交了手,不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接近常德,刚打进常德,又被日军一个反冲锋赶了出来,死伤惨重,直到其他两个方向的援军逼近,鬼子才主动撤出了常德。后来这成了58军在部队中的一个笑柄,这老旦的问题实际包含了这一层责问!      三个哥们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气氛有点尴尬。胡参谋忙给老旦满上酒,缓缓说道:      “老兄有所不知!其实战役初期,咱司令部那些参谋就犯了错误,兵力分布有大问题。薛岳长官曾经好使的天炉战法恰好中了那鬼子头目横山勇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一上来就损失惨重。鬼子的生力军养精蓄锐,加上空军作战力量,突破常德外围的国军营区防御,可以说易如反掌。但是国军的增援部队要是想休整后再打回来,那可就比登天还难!以前鬼子打下我们的城市,有哪个我们打回来了?因此‘虎贲’孤军受困于常德,苦战十六天,实为不得已。从两军实际力量和态势上看,国军将士虽有必死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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