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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有多爱你,;巨幕专属告白来鉴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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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成交数据
周成交数据
201720183月
(闽侯县390万元/套)
(永泰县10000元/平方米)
(连江县7500元/平方米)
(马尾28000元/平方米)
(台江26000元/平方米)
(仓山23000元/平方米)
(闽侯县16000元/平方米)
(马尾17000元/平方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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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的絮叨
作为31党。他和她塑造的那些荧幕形象,早已在我们心中生了根、发了芽。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偶尔看到关于他或她的新闻,都会不由得去想,如果他和她可以荧屏再携手,或者当年的经典可以再有后来,那该多令人兴奋。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只怕Henry和Annie再相遇,也是“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的状态吧。曾经一度热衷于看《鉴证》和《妙手》的同人;也曾自己写过几篇。毕竟,除了在梦里,也只有在粉丝们构筑的文字故事里才能看到他与她后来的故事了。不过,看多了,写多了,又觉得不忍心;他们在原作里已经吃尽了苦头,何必在新的故事里又被重新虐一遍呢?那么好吧,直接让他们修成正果,时间跳到未来的几年后,从他们的孩子讲起。
曾予诺(Philip),32岁。绰号小飞侠(小飞)。(《鉴证实录》)神探曾家原与法医专家聂宝言之子。C大(Cambridge)法学院毕业,后又攻读同校犯罪心理学硕士。精通多国语言。毕业后被国际刑警组织反恐部门秘密招募,短期培训后被派往海外执行秘密卧底任务。对外宣称其在去往非洲做志愿者工作时卷入当地军阀内战而失踪。卧底8年,结束任务后返港,进入西九龙重案组任督察。
蒙至善(Queenie),
30岁。法医。Dr.Lip得意门生,年幼时遭遇车祸,全家人只得她一人生还。由于童年的经历,令她一直抱有生无可恋、不如归去的心态。童年在亲戚家度过,步入职场后,得到聂医生照顾,目前借住在聂医生家楼顶天台。受职业影响,认为自己是死者在人间的代言人;对经手案件有过于投入的倾向。甚至为了调查一起连环凶杀案而以自己为诱饵,与连环杀手上演一段扑朔迷离的感情戏。详见《法网群英》
黎晓安(Diane),30岁。(《妙手仁心》)急诊室医生黎国柱与大律师江新月之女。与曾予诺在大学中相识相恋。最终因“诺”毕业后的“人间蒸发”而带着遗憾嫁作他人妇。现有一子(Jacky)
程世纶,33岁。(《妙手仁心》)脑外科专家程志美与急诊室医生唐姿礼之子。仁爱医院心外科主任医师。Diane现任老公,也是Diane青梅竹马的玩伴。
陈爱琳(Aileen),28岁,心理医生。(《大时代》)金融才俊陈滔滔与(《烈火雄心2》)公关奇才何宝琳之女。继承了母亲善良、温柔的内在性格,工作上沉着、冷静、内敛的一面颇得父亲真传。
江若萱(Jessica),29岁,心理医生,Aileen的同事。(《一号法庭》)大律师程若晖与万年师爷江承宇之女。性格活泼开朗。大学时代曾与“诺”共处一个课题研究室;因其男仔性格,很快与“诺”成为朋友。
罗子健,30岁。重案组督察。详见《天地男儿》
29岁,大律师。(《叠影危情》)大律师罗理浩与(《创世纪》)事务律师霍希贤之女。独立、坚强、有自信等方面大有父亲的风范;善良、有同情心、细心认真等方面得到了母亲的真传。
方子豪(Harvey),32岁,律政司大律师。(《一号法庭》)大律师方伟豪与大律师欧子强之子。平日沉默寡言、行事谨慎,加之“面恶”,给人以城府深、狡诈阴险的错觉。实则内心憨厚、纯良。
雷笑天(Sky):30岁,重案组见习督察。(《非常保镖》)私人保镖雷天宝与(《搜下留情》)茶铺老板娘郑笑欣之独子。为人乐观、豪爽、不拘小节;工作认真忘我;略有异性缘。
马珊怡(Sunny):28岁。美食网站编辑。(《美味情缘》)美食评论家乔花枝与大厨师马友之女。雷笑天之(青梅竹马)女友。
张之材(Bill):30岁。律师。(《彩色世界》)张家发与林乐儿的独子。早年投考警队。后因其父过世,“材”只好放弃当警察的梦想,进入律师行做律师,以挑起家庭的重担。
周碧柔():26岁。新闻社记者、辅警(沙展)。(《兼职警察》)周世芬与江碧晴之女。心直口快的傻大姐一枚。
程莎莎:32岁。重案组高级督察。与同为“西九龙重案组子弟”的“诺”私交不错。
徐娇:重案组C组成员.男仔性格,性向不明.
高子俊:34岁;重案组B组新成员。神枪手、武器专家。原O记高级督察。因遭有人陷害而辞去警务工作。(详见《妒火线》)后,警队因《模仿犯》案件而引发了内部大清洗,导致人手短缺,因而招其归队。
薛家谦:32岁;重案组B组新成员。(《八卦神探》)神探薛丹仁与车季菲之子。继承了父亲的玄学天分,能掐会算。由于偶尔会上演“鬼上身”的戏码而被称为“神棍sir”,绰号“老鬼”。
其余的人物参考《法网群英》
Queenie在警局录完正式的口供笔录,在徐娇的陪同下回家取行李。这几天的经历,就像一场扑朔迷离的梦。当初,为了抓住那个专杀单身女性的连环杀手,她不惜以自己为饵。于是,别人看来干柴烈火的恋情,在他与她之间变成斗智斗勇的游戏。当她自以为利用自己感情的围城将对方困住时,却被对方下了迷药、告知她、她只不过是他另一次大胆的挑战。在她以为终于要带着遗憾而告别这个世界、就此可以与天堂的家人团聚了;谁知,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浴池冰冷的水中,浴室门边却伏着他的尸体。除了尸体额头和墙面上楼下的弹孔,周遭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痕迹。
徐娇:“你家已经作为案发现场封起来了。恐怕这几天只好委屈你了。除了‘权哥’,你在香港还有没有亲戚朋友?要不,你去我那里将就几天?”
徐娇口中的权哥是Queenie的好友,也是徐娇的上司——周国权;在上个月的枪击案中受伤,现在依然在医院监护室中昏迷着。
:“没事。Dr.Lip出国前有把她家的备用钥匙留给我,让我帮她照看房子。你先陪我进去取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吧。我先在聂医生家住几天。”
徐娇:“OK。只拿几件随身衣服和简单的洗漱用品就好了。千万别破环现场。”
“我知啦。啰嗦……”Queenie疲倦的脸上终于泛起了笑意。
趁着Queenie在整理着行囊,徐娇揣着手仔细地端详着这个被Queenie称之为家的地方。房子的面积不算小,但几乎四面墙和顶棚都是用玻璃幕墙和钢化玻璃构筑的,只留下卫生间那一角,看上去还算是实实在在的砖体结构。虽然明知是单面透光的玻璃幕墙,也有可以自由升降的电动卷帘以及飘逸的落地窗帘;但呆在这种地方,总会让徐娇产生一种被众人窥视的恐慌,更不用说要在这里生活了。看到Queenie把这里布置得似模似样、温馨浪漫,徐娇不由得佩服起Queenie内心的强大。
徐娇:“话说,你这个地方还真有趣。四周都是玻璃幕墙,很通透呢。”
Queenie:“这里原来只是个大露台。曾sir把他改造成了供休闲娱乐为一身的花房。赶上周末朋友聚会,都会叫到这里来赏花、喝茶、聊天、煮东西吃。后来,他们的儿子失踪,聂医生也无心打理花草,这里也就闲置了。再后来,聂医生听说我毕业之后没地方住,就请人把这里二次改造,让我在这里安顿下来。……”
徐娇:“失踪?不是说已经死了么?”
作为那部红极一时的警匪剧《鉴证实录》的主人公原型,聂医生和曾sir的形象在这一代年轻警员的心中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们那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已经通过电视剧的渲染被蒙上了神话色彩,但是电视剧以外的故事,却甚少听人提及。只是听到零星传言,说他俩的独子在大学毕业后去非洲参加志愿者活动时遭遇当地的地方冲突,不幸罹难。
Queenie:“是法定死亡。毕竟已经8年了。……不过,一日没见到尸骨,就不能肯定他已经死了;只能算下落不明。……后边这句是聂医生说的”
&“说起这个聂医生,还真是可怜。先是儿子没了,后来连老公也死于非命。听说,那个和曾sir同归于尽的那个女疯子,其实是冲着聂医生去的。以前以为那部电视剧的编剧为了制造戏剧冲突胡乱编的桥段,没想到都是真的。真的有‘温若娴’这个人!”
徐娇虽是男仔性格,但作为女人,碰到这种情感话题也难免八卦。“接连遇到这样的打击还能撑得住……这样的女人,真心叫人佩服。”
“她也只是死撑,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再借由工作来麻痹自己而已。其实,去加拿大讲学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可以离开这个伤心地。”
Queenie拿起行囊随徐娇出了门。关上大门,Queenie难免有些惆怅。这间为她遮风挡雨的小屋,曾被她视为心灵的避风港;而经历过这次之后,她不知道今后是否还能在此获得内心的平静。毕竟发生过谋杀未遂与谋杀案的小屋,再怎样都不能称之为给人以安全感的宁静小屋了……
打开聂医生家的大门,Queenie和徐娇同时察觉到了异样。先是随意摆放在玄关门口的行李卷以及散落在沙发上的衣物,再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若隐若现的流水声,厨房里灶台上的水壶也嗞嗞地冒着热气……
徐娇:“聂医生她回来了么?”
&“没听她说过啊……离圣诞假期还有一个月,她那边的课程应该还没结束呢……再说,看这感觉,也不像是聂医生的style……”
Queenie的目光在门口的行李和沙发上的衣物上来回扫视。
“看这衣服,感觉像是个年轻男子……难道是家里进贼了?”徐娇连忙掏出配枪、谨慎地向浴室门口移动:“里面的人听好了!我是警察!限你三秒钟之内,即刻从里面出来,否则后果自负!1!……2!……”
徐娇的“3”字还没出口,只见浴室门被缓缓地打开,水蒸气的白色烟雾缭绕之下,一名健硕的青壮年男子双手举在头边缓步走出。他只穿了一条褪色的牛仔裤、赤裸着上身,举在头边的右手里捏着一把吉列剃须刀,半边脸上还铺着细密的白色泡沫,一副洗漱途中的状态。
徐娇依旧举着枪,眼睛盯着男子那在夕阳映衬下闪闪发亮的6块腹肌有点失神;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一种想冲上前去、询问对方健身心得的冲动:“你……你是谁?为……什么要私闯民宅?”
男子没有作声,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的两人,一双眼睛在Queenie和徐娇身上扫视,眼神里没有半点恐惧,那深邃的目光里似乎有一种摄人魂魄的静。
“他是聂医生的儿子”Queenie的突然开口,让徐娇猝不及防。
徐娇:“哈?她儿子不是死了么?”
Queenie盯着眼前的男子,语调平静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那只是法定死亡。因为当事人实在失踪太久了……”
徐娇:“喂……你看清楚没有?你应该没有见过聂医生的‘公子’吧?”
“家族遗传特质是骗不了人的。他的眼睛长得跟曾sir一模一样。还有他看人的眼神……那是聂医生的眼神……”Queenie盯着男子的眼睛继续平静地陈述着。
“我的证件在我外衣口袋里。就是沙发上那一件。”男子终于开了口,但身体却依旧保持原先的站姿,大概是不想因为草率的举动而引发持枪者的恐慌。
徐娇将信将疑,紧握着枪,一点一点向沙发移动;谨慎地接过Queenie帮她递过去的证件。那并不是一张居民身份证,而是一张警员证。
“曾予诺督察,西九龙重案组……”徐娇读着警员证上的信息,惊讶得险些让下巴脱了臼“你是我们新来的头儿?”
叮铃铃~叮铃铃~玄关边的古董电话那古朴的铃声打破了客厅中的尴尬。
曾予诺:“这位madam,你不介意我接个电话吧?”
“收枪啦~”见徐娇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Queenie连忙在她耳边轻声提醒
“啊?……哦。你随意、随意……”徐娇赶忙收起枪,把予诺的证件放回他的外套口袋里,顺手又把予诺散落在沙发上的衣物叠好、放好。
曾予诺见徐娇不再拿枪指着自己,便转身快速从浴室里抓出一条毛巾擦了擦脸,然后接起了电话。
曾予诺:“喂……妈……嗯……我刚到,正在冲凉。……嗯……我知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工作别太累了,别再吃泡面了,没营养的……我知道,像我老爸嘛……Sorry啊,我……我也很想他……你学生?”予诺抬眼望了望在客厅落地窗前欣赏窗外风景的Queenie,“她看上去还不错。……嗯,好的,没问题。你要不要让她听电话?……”
“Dr.mong~我母亲想跟你通话……”予诺把电话听筒递向在客厅另一边欣赏窗外风景的Queenie。
Queenie迟疑着接过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了久违了的Dr.Lip轻柔的声音“Queenie你还好么?听警局的同事说你出事了?”
Queenie:“我没事。算是有惊无险。不过,房间暂时被警方封锁了。Sorry啊,聂医生,搞到你家天台变成了案发现场……”
宝言:“傻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这段期间,你就住到楼下我房间里吧。主卧里有单独的卫生间,用起来也方便。”
Queenie:“那怎么好意思。我已经给您添了不少麻烦了。……”
宝言:“又跟我客气。我在这边得教满这个学期。圣诞假期我也约了外甥女一起去澳洲旅行,近期都没有回港的计划。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我儿子阿诺,我想你也见过了。虽然外表看上去有点象黑社会,其实是个善良、憨厚的孩子;这点他像他爸爸……”提起家原,宝言的语调又黯淡下来“总之,你在我家安心的住。如果阿诺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会好好教训他。你换阿诺听电话”宝言没有给Queenie留下任何拒绝的机会,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对儿子的各种细心叮嘱。
放下电话,予诺扫视了一下房中的这两名女士。母亲特意叮嘱他要好好照顾的那个长腿女法医此刻正低垂着眼帘,用脚尖轻踢着她的行李袋,似乎还在纠结、犹豫着什么。而那个叫徐娇的女警,则在一旁挠着头,尴尬地望着自己傻笑。
徐娇:“那个……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我先回去了。……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徐娇。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
予诺:“我知道,我看过你的File。期待合作愉快。其实,你接下来有约么?如果不急着走,可以留下来一起吃饭。”予诺又把头转向Queenie“饿不饿?要不要尝一下我的手艺?”
“你还会做饭?”徐娇再次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予诺轻轻扬了扬嘴角:“只会一点简单的。吃意面如何?我刚买了新鲜的番茄。很快就好。”说着,他走进厨房,从操作台上拿起一个新鲜的番茄,开始扒皮、切块、着手熬制酱料。然后趁着熬制酱料和煮水的间隙,他又回到洗手间快速完成了之前沐浴更衣的工作。半小时后,换上了家居服、神清气爽的予诺将三盘热气腾腾的意面端上了桌。
三人默默地吃着意面。予诺是不太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的(聂医生的家训:食不言、寝不语)。Queenie则是有她的心事。徐娇的心中倒是有千百个问题;比如曾予诺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没跟家人联络?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千百个问号在叩击徐娇的心。不过,话到嘴边,她却开不了口。毕竟面前的人将会是她的上司。如果初次见面就像审犯人一样盘问对方的底细,只怕不是明智的选择……最终她只好也选择沉默。好在眼前的这盘意面味道还算不错,狼吞虎咽之下,一餐饭很快便结束了。
予诺敲开高级督察办公室的门,屋里的人正在对着几份卷宗皱着眉头。
予诺:“莎莎姐~什么事这么愁啊?”
程莎莎的脸上立刻写满惊喜:“僵尸仔?怎么是你?”
予诺则变为一脸无奈:“都说了别叫我僵尸仔了。又不是拍恐怖片……”
程莎莎:“谁叫你总躲在停尸间吃雪糕?!吓死人了!”
予诺:“你还有脸说。你吃了我的雪糕,竟然还跑去找我老妈告状,说我用她的冷冻柜存放食物。害得我被她训斥了一顿、还扣了一个月的零花钱!”
程莎莎:“那是你活该!”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程莎莎:“说真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大家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说的,我是僵尸,僵尸怎么会死?”予诺笑着打岔“我是来警队报道的,上面让我们组过来支援你们,听说你们遇到了棘手的案子。”
“你做了C组的头?”莎莎讶异道
予诺默默地点了点头
莎莎:“为什么不去公共安全科?那是你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部门。陈sir应该很希望你过去帮他。有大靠山罩着,升职加薪都会容易些。”
&“大华叔有找我谈过。不过,我更想在西九龙重案组走一圈。我记得,我老爸以前讲过,他最怀念的就是在这里的生活。因为这里是梦开始的地方。”
予诺的眼睛里满满的是对父亲的怀念。
莎莎:“那八成是因为在这里做事经常可以见到聂医生。”
予诺:“很有可能”
莎莎:“一定就是!”说罢,两人再次相视而笑
予诺:“说说案子吧。什么情况?”
莎莎将手边的几份卷宗递给了予诺:“还不就是最近媒体炒得很热的连环杀人案。作案手法跟三十几年前冷血屠夫邱水添的作案手法一模一样。媒体把TA炒作成邱水添转世。再加上TA最近犯案越来越频繁,所以引起了民众的恐慌,单身女性都不敢在夜间独自出门了。上面也头疼得要命,勒令我们及早破案。”
予诺翻着卷宗,无奈地摇摇头:“哪个警察不想及早破案呢。查案这活儿又不像其他工作,不是加班加点、不眠不休就可以提前完成的。一方面要靠仔细,更多时候靠运气。……”
莎莎:“那你有什么好建议呢?诺sir~”
予诺:“先去车公庙求支签吧。”
程莎莎几乎无语:“哈……你不愧是大佬原和聂医生的儿子,随时随地为车公爷爷卖广告。”
“随你怎么说咯”予诺一副无所谓表情。
莎莎:“半小时后在大房开简报会,带上你的人一起听。”
“Yes,madam!”予诺起身准备离开,走门口又停住脚步转回头:“还有,拜托别叫我‘诺sir’,可以叫我Philip,也可以像小时候那样叫我‘小飞’……”
莎莎莞尔:“知道啦~,只有长辈和你女人可以叫你‘阿诺’的嘛~。放心,我没想当你女人~”
予诺笑笑:“我是怕你喜欢充大辈,把自己叫老了。”
*“公共安全科”是N年后香港警队的一个重要部门。它的前身是行动部行动科下属的“反恐特勤队”(ATF)。在911事件的背景下,针对愈演愈烈的恐怖主义活动,警队高层从各部门调集人手,以“前?政治部”的菁英队员(包括大佬原)为核心组建成立的反恐部门。在大佬原及其手足们的努力下,历时7年多的时间,终于组建了“反恐特勤队”;后又经他们的不懈奋斗,终于将反恐特勤队演变成了N年后与全世界190个国家有密切合作、致力于打击恐怖组织犯罪的重要部门——“公共安全科”。
大佬原在进入西九龙重案组之前,一直任职于警队的“政治部”。当时香港警队的“政治部”,可说是英国情报五处在香港的分支机构,专门负责反谍报工作。由于工作的特殊性,政治部的警员也都个个身负绝技,可说是警队的菁英。虽然荧幕上007们的生活多姿多彩,但现实生活并非如此。正因为反间谍工作的特殊性,所以,难有时间陪伴家人。后来因为妻子身患绝症,所以大佬原也就毅然辞去“政治部”的职务,转作普通刑警。尽管转行做刑警的大佬原屡破奇案、表现优异,但长官们都忌惮他“政治部”的出身,加之他有伤人的不良记录,因而一直未能得到升职的机会;一直到911事件之后……
虽然在RCU的那几年一直被高层打压、未能升职加薪,不过,事后回忆起来,家原最怀念的还是在西九龙重案组的那段日子。因为在那里,他结识了一帮好兄弟,最重要的,当然还是他的宝言,那个爱他如生命、刻进他灵魂深处的那个女人。
警队大房里,Queenie和鉴证科及重案组的一众人等在听取着简报。盯着屏幕上一页一页划过的现场照片,Queenie的心却飞到了别的地方。几天前遭遇的那惊魂一幕再次浮现在她眼前。从浴缸中醒来后的冰冷感觉、从敞开的门边吹进来的冷风还有地上倒伏的尸体、以及随着门框的爆裂声破门而入的警员们的惊讶表情……那个神秘的狙击手究竟是谁?他是从哪里开枪射击的?是1公里外被废弃的那栋烂尾楼么?他又是怎样掩盖枪声的?他又如何向警方报案又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他是如何选定目标的?他对他或者自己究竟跟踪观察多久了?他那致命一击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千头万绪在Queenie的脑海中翻涌。按常理说,被狙杀这种专业而有冲击力的案子都会被排上警队破案的VIP通道。但是,一来,被杀的是个连环杀手,而且犯案的目标还是跟警队向来合作无间的法医官;再来,时运不济,赶上“冷血屠夫”邱水添“转世”;于是Queenie的案子便暂时被搁置,只是例行公事般勘察了现场、向周边的人询问了笔录,然后就把数据都输入电脑、搁置起来了。
“Dr.mong?Dr.mong?”负责主持简报会议的程莎莎把Queenie从沉思中唤醒。
莎莎:“Dr.mong,麻烦您介绍一下法医科这边的发现。”
“这几宗案件的死者都是20-30岁的年轻女性。都是被勒死。死后尸体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弃尸现场并非第一案发现场……”台上,Queenie冷静的做着陈述;台下,予诺则皱着眉头在几份摊开的卷宗上扫视着……
从梦中惊醒,Queenie抹了抹额角的汗珠。自从经历了浴室中的惊魂一幕之后,当日现场的情景重现几乎成了她每晚梦中的必修课。“还是喝口水、压压惊吧……”Queenie想着,披上外套起身下了床。
打开卧室的房门,Queenie便看到了客厅影视墙发散出来的点点幽光以及面对着影视墙各种指指点点的那个人影。
“难道是贼?”Queenie暗自一惊,随手抄起门背后的球棒,同时打开了客厅的灯。
突如其来的光亮显然吓了对方一跳,但同时也晃花了Queenie的眼睛。
诺:“……是我吵醒你了么?”
“怎么是你?”适应了明亮的灯光,Queenie才发现原来客厅中的那个“鬼影”竟然是予诺。
“这个屋里,除了我还能有谁?……对了,你手里拿根球棒,要小心使用。EASTON的顶级碳纤维棒;很贵的。”说罢,予诺又转回头去继续摆弄着屏幕上的文件。
&一边呷着杯中的热水,Queenie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予诺和他的玩具。客厅中原本挂着的那台52寸液晶电视不知何时被予诺换成了4封大的超级平板电脑。十几年前,像这种在有机玻璃前指指点点、查看数据的情景,还只是科幻电影中的炫目特技(如阿汤哥的《少数派报告》)。但时至今日(友情提醒,本文中所讲的是N年后的故事),这种高科技设备已经走入了千家万户——只要你愿意并且有钱。
“你在做什么?”Queenie终于抑制不住好奇心。
“在做对比。……左边这些是三十几年前邱水添做过的犯案现场的照片。右边这些是新近出现的……”予诺头也不抬的答道
Queenie:“有什么发现么?”
“你看呢?”予诺把几幅照片点开放大,退后几步、抱肩凝视。
Queenie凑过头去仔细端详了一番:“手法很像。从被害人的外貌特征,到犯案的手法以及尸体的摆放,都很相像。不过……最近发生的这几起,跟以前的案子比起来,好像少了点什么……”
予诺:“灵魂”
&“什么?”Queenie大约是听不懂予诺在说什么
予诺:“很多连环杀手都自认为是艺术家或者自诩为上帝,而把尸体或者犯罪现场当作自己的作品。邱水添一直自称是为爱杀人。他把对死者的爱转化为下手的动力,一刀一刀割下去……包括他对尸体的摆放也是充满爱意。……所以透过这些照片,可以感受到一种很强烈的、扭曲的情感。……可是,最近的这几起,虽然目标对象、犯案手法、甚至毁尸时的落刀位置都一模一样,但是,总感觉却少了那种情感,就像作品没了灵魂……”
Queenie:“你是说,是Copy case?”
予诺望了一眼身边的Queenie,又转向电脑屏幕:“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鬼魂和转世。”
Queenie:“但是,要做到这种程度的复制,一般的人恐怕是难以达到的。如果是Copy的话,首先TA是从什么途径得到这些详细的信息的?媒体报道不可能有这么详细。”
“所以,需要查阅邱水添当年的探监记录以及他生前的社交圈、包括在监狱里所接触的人。还有就是从当年案发到现在所有有可能接触到这些卷宗资料的人。”予诺凝视着电脑屏幕,神色凝重
“你是说,罪犯有可能是司法人员?”Queenie惊异道
予诺:“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3、敲山震虎
公共安全科高级警司的办公室里,陈大华和予诺对坐。
大华:“诺仔~你当我们是《铁证悬案》啊?这种陈年老料,你叫我们怎么查啊?情报科那边你问过没有?”
予诺:“他们跟你说的一样。”
大华:“你凭什么觉得情报科都做不来的事,我们能做?”
予诺:“因为你们这边有最优秀的IT人材和最优秀的情报分析师。”
大华笑答:“你少给我们戴高帽。”
予诺也笑了:“那也是因为你们担得起。”
“OK,我让手下试试看。”大华接过予诺的文件夹,意味深长地看着予诺“如果我帮你办下这单Case,你打算怎么报答我?要不要考虑过来跟我干?这边有个高级督察的位子还一直给你空着呢。”
予诺礼貌地笑笑:“大恩不言谢。之前帮你们捣毁的那个跨国恐怖集团的事,就不用谢了。”
大华尴尬:“真的不考虑一下么?我真的希望你过来帮手。”
“做了8年,也算是够了。是时候开始新的生活了。我已经错过了父亲的葬礼,不想再错过其他事情了。”予诺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告辞“况且,我还是更喜欢重案组”
提到重案组,又勾起了大华对往昔的回忆:“话说,当年邱水添被杀的案子,还是你老爸带着我们亲手破的呢。在审讯的时候,那个凶手陈福死不开口。然后我弟弟就吓唬他说‘我们头儿的老婆是法医官,到时候抓你去化验,就清清楚楚了……’。那会儿你父母明明都还不太熟呢。没想到现在他们的儿子都能带队查案了……”
“哈哈。这个典故我听我老爸说起过。所以,他后来都封小华叔作‘预言帝’。我老爸也很怀念那段日子。”回忆起与父亲的往昔时光,幸福的微笑又挂上了予诺的嘴角
"小飞侠呢?"程莎莎走进C组大房问道。
徐娇:“小飞侠?”
“啊?……我是说,你们头儿呢?”发觉自己说走了嘴,莎莎面露尴尬之色。
“他去‘公共安全科’了。说是找以前接触过‘邱水添’一案的探员聊聊。去了有一会儿了,应该快回来了吧?……喏,他回来了”说着,徐娇一指莎莎身后。
予诺:“找我有事?”
“你过来一下”看到予诺进门,莎莎赶忙把他连推带搡地带进了茶水间
“你什么情况?别拉拉扯扯的……”莎莎的热情让予诺有点难为情。
莎莎:“最近你忙不忙?下班之后和休息日都有什么安排?”
“你问这个做什么?”予诺眯起眼睛细细打量莎莎“打听我的私生活?……你该不会是想给我做媒吧?”随即又做出惊恐状“你该不会是想泡我吧?”
“泡你个头!”予诺的反应让莎莎哭笑不得“我们的棒球队下个月有比赛,对医大联队。我们缺个强有力的投手。如果你能加入,我们起码能多出50%的胜算。”
予诺松了口气,而后笑答:“你也太抬举我了,莎莎姐~。我N多年没打球了。一把年纪了,你现在要我上场,我未必能投得动呢。搞不好一个暴投,爆掉裁判的头,就不好了。……”
“你行的。还有一个月嘛。你练练就好了。” 莎莎继续央求。
予诺:“好的投捕搭档是需要磨合的。不是一两天就能速成的……包括球队也是。棒球是团队运动,是需要相互配合的……”
“那你下班后来参加我们的训练嘛。多练、多磨合就好了嘛”,莎莎仍不放弃,“你先来训练看看,到时候再看具体打什么位置?不行就代打嘛。你当年是‘投、打、跑、脸’俱佳的看板王啊!你哪怕发挥一成功力,就可以让对方死得很难看了嘛~拜托嘛~……你不答应,我不放你走!”说着,莎莎紧紧抱住予诺的胳膊不放。
予诺大惊:“拜托你别这样!让人家看见多不好!”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四下张望。好在此时茶水间里并无别人,走廊里的人也来去匆匆,并没有人留意到屋内的这一幕。
见予诺开始动摇,莎莎继续耍赖:“那你答应我!你答应我就放手。”
予诺无奈:“OK、OK,我怕了你了。把训练的时间、地点告诉我,我尽量参加。”
莎莎:“一言为定!”
予诺:“一言为定”
刚打开聂医生家的大门,Queenie便闻到了从厨房飘来的淡淡酒香。只见予诺围着围裙站在餐桌旁,正向一个饭盒里小心地洒着红酒。
Queenie:“咦?开酒庆祝?是破了单大案么?”
予诺:“才刚上班几天而已,破案哪有那么快?我只是在腌牛排。顺便做了你那份。一会儿就有得吃了。”说罢,予诺放下酒瓶,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切水果、准备沙拉。
“那我就不客气了。”Queenie笑答。自从住进聂医生的大屋,早晚餐都有人免费供应;有时,上下班还可以搭顺风车。再加上予诺可以算得上是个称职的大厨,所以Queenie不但乐得省心,而且是过得相当滋润。
半小时后,两份色香味俱全的牛排和一盆沙拉便被端上了桌。
“哇~好香啊!”闻着牛排的香气,Queenie不由得赞叹道;接着又迫不及待地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呜~真的好好吃!”Queenie的脸上绽放出了幸福的笑容。或许是当了太久的法医,看过太多各色的人间悲剧,Queenie几乎都忘了,原来幸福可以是这么简单的事。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普通牛排而已。”予诺腼腆地笑笑“如果好吃,就都吃光它吧。”
“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细细品味着口中的牛排,Queenie转着眼珠凝思。
“缺东西?不会吧?”予诺赶忙也切了一口牛排仔细品尝“不会啊。感觉味道刚刚好……”
“还缺一支好酒!这么好的牛排当然要配好酒咯!……我前几天刚买了一支,我去拿”Queenie说着便起身要出门上天台,随即又,“哎呀,我忘了,我那里被封了……你是警察,你可以进去的哈?”
予诺无奈地笑着起身:“我平时不太喝酒。不过,我知道我老爸藏了几瓶不错的红酒。如果你想喝……”
两人的手机不约而同地“唱起了歌”。予诺看看来电显示——警局调度中心,叹息着摇了摇头,“看来,今晚这餐饭要浪费了……”,说罢,接起了电话。
翻着监狱和拘留所方面发过来的资料,予诺几乎要开始同情这个叫邱水添的变态杀人狂了。自从他被捕后,几乎没人探望过他,更没有任何人与他书信联络。仅有的几次探监,还是予诺的姨妈去找他拿写自传的资料。(邱水添曾挟持人质,要求予诺的姨妈聂宝意为其写自传)。翻看他的日记,予诺发现这家伙在监狱里更是没什么朋友。因为他把其他人都当作凡夫俗子,不屑于理会;其他人看到他这种态度,自然也是心生厌恶、纷纷避开。“如果当年邱水添真的没有收过‘徒弟’,那多半只有从能接触到邱水添一案资料的司法人员身上找线索了……”,想到这里,予诺不由得叹了口气。
“先喝杯茶、压压惊……”予诺这么想着,站起身来、向茶水间走去。刚出门口,便撞上了匆匆而来的程莎莎。
“这是不是你做的?”程莎莎面色铁青地指着手机报上的一条新闻,“昨晚从现场出来,我就看到你跟场外的一个记者嘀嘀咕咕。现在消息就上报了。一定是你放的料了?”
予诺瞥了一眼新闻,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有什么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你竟然问我有什么问题?!”,程莎莎显然是要气炸了,“你为什么说凶手只是个蹩脚的模仿犯?还有,你对他做的那个所谓的侧写……你为什么要故意去激怒凶手?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后果?”
“后果是为了证实警方的‘错误判断’,对方一定会有举措;会打乱他的阵脚、让他忙中出错”,予诺的回答相当淡定。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坐等下一个受害者出现?等对方想出新的残害无辜弱小的变态点子?”连续发生的几起命案,加上调查取证的零进展,令身为调查小组负责人的莎莎的精神几近崩溃。
予诺:“接下来,我要去监察部。”
“监察部?你要展开对自己人的内部调查?”予诺的话令莎莎茫然
予诺:“嗯。我要敲山震虎”
电脑前,予诺翻阅着“公共安全科”那边传过来的资料。公共安全科不愧是警队中拥有最高科技手段、最优秀技术人员和调查人员的部门。关于当年邱水添系列连环凶杀案的办案人员及其家庭成员、社交圈子;以及近10年来通过各种途径曾经接触、查阅邱水添案件相关资料的所有人员名单、他们的家庭成员、社交圈子;甚至连曾经入侵过警局系统、开启过相关档案的黑客的底细等等,全都查得一清二楚。虽然,当年参与侦破案件的人手有限,每年对此案怀有好奇心的闲人也不是很多;但,毕竟是逐年累积起来的情报资料,逐一查阅下来也着实要花一番精力。正当予诺看得眼睛酸涩、正想滴个眼药、歇一歇、喘口气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却不适时宜地响了。予诺仰着头、一手捏着眼药瓶,另一只手摸索着抓起了电话听筒。
予诺:“喂?哪位?”
“诺仔,出事了!”,电话里传来大华焦急的声音,“你姨妈被劫持了!”
“什么?!”大华的话吓了予诺一跳,手中的眼药水瓶跌落在地上、滚落到一旁。
大华:“意姐被劫持了!”
“在哪里?”予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用手背擦去眼角多余的药水。
大华:“在飞鹅山顶,飞虎队那边已经有一队人马出发了。”
予诺:“我马上就过去。”
飞鹅山上,一家意式餐厅的露天停车场;一名中年男子正一边用左臂扼住一名妆容优雅的“资深美女”的脖颈,一边挥舞着手枪向与他对峙的警察大喊大叫。几辆警车停在离他们30米开外的地方,数名警察以汽车为掩体与凶徒持枪对峙。中间的一辆警车旁,一名看似是谈判专家的警员则手持扩音器向目标苦口婆心地规劝中。
予诺弯腰跑到陈小华身边蹲下。此刻,后者正躲在一辆警车后,指挥着现场。
予诺:“什么情况?”
“诺仔,是你啊?”或许是从予诺身上看到了家原的影子,又或者是忆起了往昔与大佬原一起冲锋陷阵的青春岁月,小华的脸上褪去了几分焦虑、多了一分平静,“你姨妈跟朋友吃饭,这个人突然冲出来、持枪劫持了她。还自称是最近几起连环凶杀案的凶手。说自己是个犯罪艺术大师,并不是警方说的低级的模仿犯;要求媒体为他正名。”
“哼……”予诺陷入了片刻沉思,很快又被凶徒的嘶吼声带回了现实。
凶徒:“快把你们的人撤走!还派了飞虎队过来,想狙我?!信不信我一枪打爆她的头?!我要见媒体记者!把直播车开来!我要现场直播!”
予诺环顾四周,计算着现场的警力,向旁边的小华询问:“这种人质劫持事件,一般也就派一组CID加一名谈判专家,顶多再配一组军装或一辆冲锋车维持现场秩序。这次怎么连飞虎队都出动了?而且还是一整支小队,包括两名狙击手?”
小华看了看予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你知不知道你姨妈在跟谁吃饭?”
予诺一脸茫然:“谁?”
小华:“她男朋友!”
“所以呢?”予诺一脸不解。
小华:“你知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谁?”
“谁?”听小华这语气,予诺更是一头雾水。
“是前保安局局长。他儿子黄sir是刑事及保安处的头儿,据说是下届警务处处长人选的大热门。”说起警队里的各种情报和八卦,小华自然是滔滔不绝、如数家珍。
予诺:“难怪……”
“陈sir,我们在附近勘察过,都是低矮的建筑,找不到制高点,很难安置枪手……”飞虎队的指挥官过来征询小华的意见。
“我记得这附近应该有一个微波站,或许可以利用它的信号塔?”予诺向抓耳挠腮中的小华建议道。
“可是,那个发射塔在一公里之外,恐怕要接近两公里了。而且,山上风又大……”飞虎队的指挥官提出了异议。
&“给我一支狙击步枪和一套通讯装备。再麻烦找几个兄弟在附近的树上帮我系几根飘带做参照。到时候,听我信号,让谈判专家配合我引开他的注意力。”
望着远处、在那风中瑟瑟颤抖的姨妈的身影,予诺连忙请缨。
“你?”看着予诺,飞虎队的指挥官露出一脸的怀疑表情。
“王sir,就按他说的做吧。诺仔是出了名的神枪手。他当年在警校里创下的记录,到现在也没人能破”小华望着予诺,脸上展露出自豪的笑。
警局餐厅,Queenie搅动着手中的咖啡,回想着刚才与鉴证科同事的谈话。谈话的内容自然是关于数日前Queenie经历的那起命案。换做是别人,或许会把那次死里逃生当作是上天的眷顾、带着感恩的心继续活下去吧。但是,当了这么多年的法医,Queenie早把自己当成了死者代言人,把追查真相当成了生命的一部分;哪怕受害人是个十恶不赦的连环杀手。根据鉴证科同事的讲述,从现场采集回的弹头和现场遗留的弹孔上,他们并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知道发射那枚子弹的是属于M200型狙击步枪。从射击的角度来看,子弹飞来的方向应该是1.5公里外的一座废弃的大厦。武器专家分析,虽然该狙击步枪的有效射程是两公里,但是,从一公里以外的地方射击偏差就已经很大了。即便是很优秀的射手,也很难从1.5公里外的地方一枪命中目标。负责此案的B组也就象征性的派了两名队员对大厦进行了所谓的“地毯式搜查”之后,就宣布排除可能性,然后草草收队了。“这个神秘的枪手究竟是谁?他究竟是怎样做到的?他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目的?”千百个疑问在Queenie脑海中盘旋,一杯热咖啡也终于在她手上越变越冷,终于变成了冷咖啡。
Queenie回过神来的时候,餐厅的电视机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电视正在播放的是现场直播的新闻报道。说的是警方的神枪手从1.8公里远的距离成功射中了凶徒的手枪,在其他警员的配合下制服了罪犯、成功解救了人质。“1.8公里?”听到这个数字,Queenie心头一紧,“难道是巧合?世上真的有这样的神枪手?”
救护车上,裹着毛毯的宝意惊魂未定,医护人员正在一旁为她测着血压。
“姨妈,您没事吧?”交还了飞虎队的狙击步枪,予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询问宝意的情况。宝意显然是惊吓过度了,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前方,直到予诺跑到她身边、轻抚她肩膀、她才回过魂。“阿诺?是阿诺?刚才吓死我了!”宝意扑在予诺怀里,几乎要哭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只是个疯子。”予诺轻拍宝意后背,小心安抚着宝意的情绪。
“您不是在加拿大陪我Mammy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见宝意逐渐冷静下来,予诺开始聊起了家常。
“看到她没事,我自然就回来了。还说呢,你真得好好劝劝你Mammy,别光顾着工作了,也要有自己的生活。这半年里,也就你上个月过来的那段时间,她才正经的休息了几天。你不在的那段日子,她每天不是授课就是协助当地警方验尸;拿家就当酒店。你不知道我在那边陪她陪到有多闷。”提起这个小妹,宝意又是心疼、又是担忧。
“您这个感情专家都劝不动,我哪来的本事?”作为儿子,予诺自然知道宝言的问题出在哪里。失去了家原,宝言就象一具空壳。她只能用繁忙的工作来填补内心的空洞;但那岂是工作能填满的?她内心的伤痕又岂是可以简单抚平的?“再给她一点时间吧。希望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予诺说着说着,伤感的情绪也翻涌起来,“其实,我也很想念daddy……”
办公桌前,予诺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研究着前几日大华那边发过来的案件资料。程莎莎探头进来,“这么拼?一个人看资料,连午饭都不好好吃?”
予诺咽下口中的食物,腼腆地一笑:“毕竟是我接手的第一桩Case,而且还是连环凶杀案,当然会更用心一些。”
“你还在查那宗连环凶杀案么?”莎莎略显诧异
“怎么?有问题么?”莎莎的态度让予诺不解。
莎莎:“疑犯不是已经落网了么?还是你亲手狙击的。”
“但是,我总觉得这案子并没有这么简单。这系列案件的凶手应该是一个行事谨慎、有偏执型人格的人。一个患有中度幻想症的人或许会做出一些看似疯狂的举动,但是,这种精确、严谨的系列犯罪应该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我始终觉得,他口中的那个‘神’,很可能就是整件事情的幕后操纵者。”
“你竟然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莎莎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予诺:“我只是觉得这单Case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看着予诺认真的表情,莎莎叹了口气,“不管你觉得它怎样都好,上面已经决定结案了。律政司那边已经接手了,听说下周就要开庭。”
“这么快?”对于高层想草草结案的态度,予诺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个案子已经拖得太久了。多日来,警队一直倍受媒体的责难,认为警方过于无能,无法保障市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但是,律政司那边的反应之迅速却超出了予诺的预料。
莎莎:“没办法。你也知道,你阿姨是名人,她的‘绯闻男友’也是名人,而且也在司法界有一定的声望。因为上次劫持那件事,媒体对这个案件的关注已经超乎了常规。律政司那边也希望能尽早结束这个案子,好给媒体一个交代。”
听完莎莎的说明,予诺陷入了沉思。
5、似是故人来
L&H律师事务所,予诺敲开了罗可馨办公室的门。
“好久不见。”对着埋头在卷宗里的Nicole,予诺微笑着打着招呼。
“是你?真的是你?看到案件资料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会这么巧、有同名同姓的……没想到真的是你。”遇到阔别多年的故人,可馨的脸上写满了惊喜,“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当初听到消息,说你死了,害得我们全家都难过好久呢!Daddy还一直慨叹,说失去了最优秀的一个学生。”
听着小师妹像连珠炮一样的问话,予诺报以温柔的微笑。对予诺来说,恩师罗理浩夫妇恐怕是他除了自己父母之外最佩服的人了。在律师圈子里,罗理浩三个字几乎是神的代名词;他接手的案子,后来很多都写进了法学院的教科书里,有些还成为了经典案例,被后辈律师们所引用。而师母霍希贤不但温柔贤淑、持家有方,同时也是业界首屈一指的事务律师。可以有幸成为罗理浩的学生、并得到两夫妇的赏识和照顾,予诺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很感恩。让身边的人担心难过,并不是予诺的本意。但是,当时情势所迫,实属无奈;而且这个中缘由又实在无法向旁人道。所以,予诺只好用微笑应对。
“算了、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重要的是眼前。要活在当下嘛。”意识到予诺没有回答的意思,可馨只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话说,你今天来找我,不会只是叙旧吧?你不像是那种会在上班时间专门跑来谈私事的人。再说,我们都这么熟了,不妨实话跟你说,我今天很多工作要做的……”可馨用笔杆敲敲案头的卷宗,淘气地撅了撅嘴。
“其实,就是为了你手头的这单Case咯。我听说,被告家里找你做辩护。所以,我想来了解一下你打算怎么打。”予诺说着,指了指可馨案头的那堆文件。
“啊……原来是这事。……其实,我都还在犹豫要不要接,感觉没什么挑战性。”可馨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地用笔杆敲打着桌面。“我看过资料了。被告患有间歇性妄想症。请几个精神科专家,然后要求法庭做无责任能力判定就好了……”
予诺:“但事实上,这单Case的被告患的是间歇性妄想症。据他的心理医生所讲,病人最近两年的病情有所遏制,整体情况已经有所好转。所以,没理由无端地发病。况且,这种间歇性妄想症多是受害妄想,很少会有妄想自己是杀人魔头转世的。……”
&“是啊……但是,别忘了,疑点利益归于被告。医学也没有绝对,只是说了一种可能。再加上一般人都会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觉得患有精神类疾病的人都是疯子,疯子都是不可理喻的”
可馨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
予诺:“律政司那边的主控是谁?”
可馨一愣:“怎么,他们没告诉你么?”
予诺“?怎么?我认识的?”
可馨:“是Diane……”
予诺眉头一颤,瞬间又恢复了平和的表情:“是她啊……她很会引导证人。盘问专家证人的技巧也很高。……”
可馨笑问:“怎么?你质疑我的能力?”
予诺也笑了:“怎么敢?我只是担心,这一场,你会打得很辛苦。……或许你可以考虑找个人来帮你。比如,刚被你‘飞’掉的这位……”说着,他从塞在可馨桌边垃圾桶里的那束黄玫瑰里抽出了送花人的签名卡片,摆到了可馨面前。
“你说方子豪?”可馨皱了皱眉头,随即会心地一笑,“我知道了。原来你想帮你老友做和事佬。”
予诺也笑了:“我知道你说得很婉转……其实你是想告诉我,你很鄙视我做月老。……坦白地说,我没想过要帮他牵线,更没兴趣做月老。其实,子豪是个好人,别被表面现象蒙蔽了。”
“他是好人?”可馨笑着叹气“是啊,他是个爱找别扭的好人。平时就板着个脸扮酷,不吭声就吓死人,一张嘴就又气死人;特别会抓别人的痛脚、挑别人的语病。一个大男人,小气又幼稚。输了场官司给人家就拼命想在下一场赢回来。赢了官司之后又送花来向对手炫耀……”
“哈哈哈……”,这回轮到予诺笑着叹息,“子豪的情商是低了一点。不过,人不坏;是你把他想得太坏了。他还是有很多优秀品质的。我建议,不妨给他一个机会,尝试去了解一下他;也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况且,就这单案子来说……我是就事论事……子豪是江新月的得意门生,也算是Diane的同门师兄。Diane的风格路数他最清楚。有他的意见和建议,你会轻松很多。”
可馨盯着予诺的眼睛沉吟了片刻,手中的笔杆轻轻敲打着卷宗,发出规则的嗒嗒声。
“按理说,你们做警察的,应该很希望能尽早给犯人定罪。你这么强力推销……看来,方子豪一定是很郑重地拜托过你……说不好,你恐怕还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吧?”,可馨笑着上下打量着予诺。
&“天地良心!”,予诺摊开双手无辜地望着可馨,“我只是发表了一下对我大学室友的个人看法而已。至于这单Case,我一直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你的委托人很可能只是这一系列案子的真凶所抛出来的一枚棋子;纯属被利用了。”
可馨一愣:“你希望可以帮被告脱罪?”
予诺:“我只希望他因他所犯下的罪行而入罪。同时也希望可以查明案件的真相。”
可馨:“你们不是已经结案了么?你还打算怎么查?”
予诺:“我需要跟被告多聊聊。你是他的代理律师,我想,你可以帮我。”
宝意在女儿和外甥的搀扶下走出了法庭。由于她是此案被告唯一的一名活着的受害人,所以被要求出庭指认罪犯并讲述当日案发时的情景。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是,要让这位年逾七旬的资深美女作家通过自己的讲述来做情景重现,依旧引发了她一连串的生理反应。
“妈,你现在感觉好点了没?还有没有心慌、头晕?要不要去医院?”津津盯着宝意的脸,眼中充满关切。
“没事的。刚才喝了点水,坐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不用去医院这么严重。”宝意微笑着看看女儿,又转头望望予诺“倒是麻烦阿诺,这么忙还要过来陪我。”
予诺:“姨妈,您千万别跟我这么客气。今天我正好Day off。反正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做,出来陪您走走,我也不会那么闷。”
看予诺说得那么轻松自然,津津也笑了起来:“阿诺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你不去做律师还真是可惜。”
宝意:“幸好阿诺做了警察。上次如果不是阿诺,我恐怕都凶多吉少呢。”
几个人边说边慢步走着,竟在停车场附近迎面撞上了黎晓安。晓安此刻刚讲完一通电话,正准备转身去取车,却看到予诺一行朝着自己走来。既然已经来不及躲避了,晓安只好强装镇定地上前打招呼:“Hello
aunty、津津姐;好久不见,曾sir……”
Diane”情商高如津津,看到眼前这场景,自然明白应该及早脱身:“哎呀,对了,我想起来了。刚才我们休息的时候,出版社的人打电话说要来谈Mammy那本新书的宣传计划。我让他在街口的那间咖啡厅等我们了……”津津说着,一边向宝意打眼色。
宝意自然也极配合:“哎呀,那别让人家等太久了,咱们赶紧过去吧。”说着转头向予诺道:“不好意思,我跟津津在这边还有事。你就不用等我们了。我们先走了。”说罢,跟Diane点头致意,然后在津津的搀扶下快步离开。
停车场旁,只剩予诺和晓安静立。
所谓“相顾无言”,应该就是形容此刻的情景吧。只不过,那千行泪早已干涸在往昔的风中。
“真的是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予诺终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还不错。”晓安说着,咬了咬嘴唇
予诺:“看你刚才在庭上的表现,真的很棒。难怪律政司把他们如此重视的一单Case找你来帮忙。”
晓安:“律政司那边最近也发生了很多事,人手比较紧张。他们本来找我Mammy帮忙。不过,她老人家说要跟我Daddy去环游世界,所以就把案子交给我做了。”
“Aunty把案子交给你做,证明她对你有信心。律政司那边认可这样的安排,说明他们也同样认可你的能力。你刚才在庭上的表现也没让他们失望……”予诺搜肠刮肚地找着辞句来继续这场尴尬的寒暄。
“Sorry啊。我约了我老公吃午饭。赶时间,先走了。下次有时间再慢慢聊。”晓安打断了予诺的话,主动终结了这次尴尬的见面,转身走进了停车场、钻入她那辆红色宝马,扬长而去。
停车场外,只剩予诺呆立在原地,望着晓安的身影逐渐离自己远去,他的思绪也跟着远离,跳回到8年前那个秋日的午后……
予诺家楼下
“曾予诺!今天约好的要一起去Mammy的律师事务所面试,你为什么没去?!”晓安怒气冲冲地跑来兴师问罪。
“其实我……”予诺红着脸,盯着自己双脚前方的地面,嚅嗫着。
“你到底想怎样?!”晓安又把声量放大了十几分贝。
予诺拉过晓安的手,眼睛里满是期盼:“其实我想做警察。我想做刑警,就像我父亲年轻时那样……”
“你疯了?!”晓安甩开予诺的手,目光里带着责备:“你做警察?那你这么多年读法学院、考律师牌是为了什么?!咱们不是约好了,要一起进Mammy的律师楼做律师;然后在5年内成为香港最炙手可热的大律师的么?当初你说你要考警校我没拦你,是因为你说你只要当个辅警就好了。你现在却跟我说想专职做警察?”
“但是我真的很想做警察。”予诺用双手抓住晓安的肩膀,眼神中的那份期待是那么的炙热,“像我父亲那样,当一名警察、维护正义、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我不想背叛自己的梦想。我虽然不能和你一起成为一名律师,但并不妨碍我继续爱你、照顾你啊。安,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支持我。”
“理解?支持?”晓安的声音颤抖着“小时候,我每次去我Daddy工作的地方玩,我都能看到急诊室外那些焦急等待着的人。时常都能听到那些抢救无效的患者被推出来的时候,家属们撕心裂肺的痛哭声。……我不是你Mammy,我做不到那么坚强伟大。我无法承受那种日夜担心和牵挂!你骗我!你说过你不会做这种危险的工作的!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我不会有事的。我怎么会有事呢?你相信我。香港警队的因公伤亡率很低的;比每年交通事故的伤亡率还低呢。算命先生说我能活到80岁呢……”予诺抓住晓安的肩膀,把她抱到自己怀里、安慰着;却被晓安一把推开。
“你是不是一定要做警察?”晓安擦干了眼角的泪,冷冷的脸上不带表情。
“……嗯”予诺盯着晓安的眼睛沉吟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般地点了点头。
晓安:“那我们分手吧。”
“分手?怎么能分手?”予诺焦急地抓住了晓安的手臂“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我是宝宝的父亲!你想让宝宝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我会打掉这个孩子!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有你这种出尔反尔的父亲!”晓安说着,挣脱了予诺的手腕转身离开;予诺急忙去抓她,却又再次被她挣开;“曾予诺,你太让我失望了!”,晓安甩下了这句话,便急步离去。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但她抛出的最后的话语和转身离去的背影却如树叶般在风中颤栗。
从陈氏集团开完会出来,已是晚上8点多。刚刚晚餐会上吃的那几口三明治让可馨觉得说饱不饱、说饿不饿。“或许,找间酒吧,来一点小食、再点一杯软饮,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可馨想着,掏出车钥匙,走向停车场。到了停车场门口,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拖车旁,跟拖车司机说着什么。
可馨:“Aileen?你怎么在这里?”
可馨的母亲霍希贤(Helen)是陈氏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兼陈家的御用律师。这两年Helen萌生了隐退的念头,开始逐渐把女儿推到台前、接手陈氏集团及陈家的相关业务。由于工作的关系,可馨结识了陈家的大小姐——陈爱琳。两个女孩年纪相仿,志趣也相投,自然也就成了谈得来的朋友。
“咦?Nicole,是你啊?”爱琳跟可馨打着招呼,同时挥手送别了拖走她那辆白色奥迪的拖车。“我每周二、四都会来我Daddy公司给员工做免费心理辅导。今天没什么人预约。7点半就结束了。以为可以早收工,没想到出来之后才发现车子坏了。”爱琳说着叹了口气,笑容里透着无奈。
可馨:“要不,我送你一程?”
“方便么?”爱琳犹豫着“会不会影响你约会?”
“怎么会~我今晚都没约人……”,可馨笑答,“对了,说起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聊天了。我正想去喝点东西、放松一下;要不要一起?”
“真的不会影响你?听说那个Harvey最近追你追得很勤……”爱琳挑挑眉毛,嘴角带着笑意。
爱琳:“他呀……距离产生美。不管怎样,还是要保留一定的个人空间的。”
“哦~原来如此……”爱琳意味深长地看着可馨,一副了然的表情。
“哦什么哦?快走吧,八婆,我都有点饿了……”可馨一边笑着一边拉着爱琳向自己的停车位走去。
到达After five的时候,吧里面已经有了不少客人。两人才刚落座,便有服务生过来殷勤招呼、并递上菜单和水。
Waiter: “Nicole姐,今天怎么这么晚?你朋友已经到了很久了。”
“是么?”,可馨一愣,“在哪里?”
&“喏~就在吧台那边” ,Waiter说着,指了指吧台边一个消瘦的背影。
“咦?是Diane……”可馨转向爱琳“不好意思,是我一个好姐妹。我过去跟她打个招呼。”
“嗨~Diane!这么巧?好久没在这里见到你了呢!怎么,今天一个人?”可馨轻拍晓安的肩膀打着招呼。后者却趴倒在吧台上,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你喝醉了?”,可馨扶着晓安的肩膀担心地问着,见对方已然醉倒,只好转头问调酒师,“请问她喝了多少?”
调剂师耸耸肩:“8杯‘青涩初恋’”
“8杯?”,可馨听了,倒吸了口冷气。这种由两种口味的伏特加兑上蔗糖利口酒、再加上少许薄荷青柠汁的烈性酒精饮料的后劲儿是出了名的。一般人两三杯就醉了、三四杯就晕了;而安竟然一下吞了8杯。“你是不是疯了?怎么一下喝这么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世纶呢?”,可馨晃着晓安的肩膀追问。
晓安:“世纶……世纶他在上手术……不用管他,我们继续喝……”
“别喝了,你都醉成这样了!我送你回家”,可馨转向酒保,帮晓安付账。
“怎么了?你朋友没事吧?”爱琳见可馨这边好像有状况,也凑了过来。
“她喝醉了”,可馨无奈,“sorry啊,今天不能陪你了。我得把她送回家。”
“你一个人行么?要不要我帮忙?”,爱琳关切地问。
可馨:“她现在醉成这样,就算我们两个人联手,也搞不动她。”
爱琳:“那怎么办?”
“找救兵咯”可馨说着摸出手机,拨通了方子豪的电话。
“……啧……没人接……”,可馨不满地撅起了嘴,沉思了片刻,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20分钟后,予诺匆匆跑来。
予诺:“她没事吧?什么情况?要不要送医院?”
“她没事。刚才扶她去洗手间吐了一次,应该没事了。”,可馨一边喂晓安喝着向酒保要来的温盐水,一边答道。后者则不领情地推开她手中的杯子,嘟囔着还要点酒。
“你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家。”,予诺伸手过去扶晓安起身。晓安在予诺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待到她瞪大迷离的双眼,看清来人是予诺的时候,却似歇斯底里发作般将予诺推到了一边。
晓安:“你干嘛扶我?你走开!”
“你醉了。让我送你回家好不好?”,予诺关切的目光里似乎带着几分心痛。
“谁稀罕你帮忙?”晓安身体摇晃着,似乎在找寻着平衡,“我不需要你……不需要你……”,突然之间,晓安的眼泪似决堤的潮水般喷涌而出,她的双手也紧握成拳,向予诺的胸口砸去,“八年啊!整整八年零三个月又七天!这八年多,你到底死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你当年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了,一走就杳无音讯……后来他们都说你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自责?……我……我以为你是因为跟我吵架赌气才会走的……这八年来,我一直都在想,如果当初不是跟我吵架,你是不是就不会走,是不是就不会死?我每一天都活在自责中,后悔自己当时不该那么任性的说要跟你分手。……曾予诺,你个大混蛋!你害我白白痛苦这么多年!……你当初为什么不追我?我只是说说气话,想让你紧张我……你为什么没有追上来哄我?……”或许是打累了、喊累了,晓安的声音逐渐低沉、微弱,终于,整个人靠在予诺怀里昏睡过去。
予诺转过头去,悄悄用手掌抹去自己眼角的泪花。努力恢复平静的表情后,予诺转头向可馨寻求帮助,“不好意思,Nicole,帮我拿一下她的外套和包包,我一个人可能搞不定”,说着抱起晓安向门口走去。
可馨点点头,转身帮忙收拾晓安的随身物品,这才想起由于刚才的场面太混乱,一直忘了招呼爱琳;只好抱歉地朝爱琳笑笑,递去了自己的车钥匙:“不好意思,没想到今晚会变成这样。我得先送我朋友回家。我的车你先拿去开。明天我再找你拿车。”
爱琳理解地点点头:“路上小心。”
看着可馨一行的背影远去,爱琳摇了摇头,若有所思。
把晓安送到家,并在她家佣人的协助下一起把她安顿好后,予诺和可馨才一同离开。车里,两人沉默着,予诺开着车,双眼盯着前方,一言不发;而可馨则是有太多的话,却不知该不该讲、从何讲起。
“想问什么,就问吧。”予诺首先打破了沉默。
“其实,你们两个人究竟为什么会搞成这样?”经予诺一说,可馨也终于按耐不住了;“你一声不响的就走掉,害大家担心你……这一点都不像你。”
“……”予诺沉默。
“Sorry,这毕竟是你们之间的私事。我不应该问的”,可馨抱歉地表示理解。
予诺:“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那天听到安说要跟我分手、要打掉宝宝,我整个人都傻掉了,觉得心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馨:“那你就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不负责任?对Diane很不公平?!”
“是个意外……”予诺盯着前方延展的路面,神情空洞,“那天晚上,大华叔——就是我父亲的下属找到我,说有一个短期的紧急任务。是一个调查员在海外出任务的时候出了状况,需要人去接应。因为上层怀疑是团队内部出了内鬼,才导致自己人暴露,所以需要一个新面孔。”
“所以你就在Diane最需要你的时候选择离开?”可馨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和难以置信。
予诺:“我当时心里很乱;想着或许离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会好一点;再加上大华叔说,那只是个不到一周的短期任务而已。……”
可馨:“那后来呢?警队高层骗了你?其实是个长期任务?”
予诺:“到了那边之后,任务不是很顺利,中途起了很多的变化;没能顺利把我们的人救出来。后来,我自己也卷入了爆炸案,在当地医院昏迷了三个月。……等我醒来、和组织上接上头,才从联络人那里辗转得到这边的消息,说Diane已经结婚了……然后,他们问我愿不愿意接替牺牲的伙计继续之前的任务……”
可馨:“那你就答应了?”
“嗯”予诺点点头,“因为我知道如果那个任务成功了,可以救到很多人。”
可馨:“这么说,伯父伯母一直知道你没事?”
予诺:“我Daddy应该是知道的。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Mammy。不过,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对我而言就越安全……”
可馨:“怎么会是这样……看来,你跟Diane之间实在是有太多的误会……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要让她继续误会你?”
予诺:“是事实也好、误会也好,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Diane有了自己的家庭,有老公、有孩子……她怨我也好、恨我也好,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她能继续她目前平静的生活、能够幸福。……只要她能幸福……”
月光下灯火辉煌的城市、繁闹的夜景在车窗外掠过,车内的两人继续陷入沉默。
周日,警察俱乐部的综合运动场上,莎莎正要带着队员们做赛前最后的热身,予诺却背着装备姗姗来迟。
“你终于出现了!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看到予诺,莎莎又惊又喜。
“怎么会。我既然答应要来,就一定会来的。”予诺卸下了肩上的大型装备包,摊开右手手掌伸向莎莎。
“干什么?”莎莎疑惑道。
“我的制服啊?……说好的31号制服呢?”予诺看着莎莎迷茫的表情,有点哭笑不得。
“哦!对了!”,莎莎一脸愧疚,“Sorry啊,小飞侠,有件事情需要跟你商量。”说着,压低了声音把予诺拉到一边。
“怎么?没有制服?那还需要我上场么?”,莎莎的反应让予诺疑惑。
“不是啦”,莎莎拉住予诺,环顾着四周,似乎在避讳旁人的眼光,“是关于背号的事……你可不可以换一个号码?”
“但是,我一直用这个号码的。你知道的。”予诺虽然脸上并未显露出来,但是语气里却透着不悦。
“可是这个号码已经有人用了”,莎莎拉着予诺的衣角轻打手势,指了指选手区里正在交谈的一对男女,“喏,就是那边那个……是G4的,叫雷笑天;是很棒的二垒手。他也一直用这个号码。而且……”,莎莎把声音压得更低,在于诺耳边小声说,“这个号码是他女朋友名字的谐音……他女朋友名字叫‘珊怡’……你看人家感情那么好,你让我怎么好去‘横刀夺爱’……”
“OK、OK,算我败给你了”,予诺做无奈投降状。
“你不是败给我,是败给真爱。真爱无敌嘛……”,莎莎望着选手区里那对璧人,眼中满满的艳羡。
予诺笑着摇摇头:“那,你打算派给我什么号码?”
“除了场上这些,任你挑咯。0-9的号码布我带了两套。你想要什么号码,我随时给你缝上。”莎莎说着,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号码和针线。
“你会针线活?我表示怀疑”,予诺打趣道。
莎莎:“你瞧不起人啊?”
予诺:“不敢。我只是不敢劳您大驾。0号没人用吧?先给我零号吧。我自己缝。”
坐在选手区的板凳上,予诺仔细的摆正着号码的位置,开始下针。
“小飞哥,你还会针线活儿呢?”同队的强仔过来打招呼。强仔预科毕业便投考了警校。虽然年纪小了予诺很多,也不在一个班,但却算同期。两人在警校因打球而结识,可以算是那些年关系较为亲近的同学。
强仔“这么多年不见,你该不会是去学缝纫了吧?”
予诺头也不抬的笑笑:“哈哈,被你说中了。我给我老妈当学徒去了。”
强仔:“伯母是做裁缝的?”
予诺:“她是做法医的。”
“法医?法医要用针线的么?”强仔不解。
予诺:“解剖后的尸体也是需要缝合的……”
“呃……”,强仔乍着舌退开。
晓安带着儿子、提着大小包的慰问品走进运动场的时候,予诺正要缝号码的最后一角。刚要下针,却听得强仔在他身旁雀跃,“阿嫂!阿嫂~!我们在这边~”。强仔向晓安的方向挥手招呼着,而后侧身拍着予诺的肩膀低声道:“晓安姐还是那么漂亮!旁边那个你儿子?厉害啊!几年不见,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强仔说罢,又笑着转向晓安的方向,眼中盛满了艳羡,却不见予诺指尖上渗出的血珠。
“阿嫂~、阿嫂?”强仔继续招呼着,见晓安瞥了他一眼,继续带着孩子走向运动场另一边,强仔不解的转向予诺,“晓安姐是怎么了?她为什么不过来?”
“我们分手很多年了”,望着晓安的背影,予诺尽可能平静地吐出了这句话,而后又埋头继续手中的缝纫。
运动场另一头的选手区,晓安带着儿子一边跟大家打着招呼,一边走向刚刚做完热身运动的世纶,适时地递上了毛巾和矿泉水,“累不累?早上刚做完一台大手术,就赶着来打球,会不会太勉强?”
世纶一边擦着汗,一边腼腆地笑着,“没事。适当的运动,都是很好的放松和休息。况且我都只是替补。今年有运动康复中心的学弟们加入,应该都没我出场的机会”,说着,他又俯身摸着Jacky的头,脸上写满了慈爱“Jacky仔~,今年Daddy的球队有好几个很厉害的叔叔加入哦!说不定这次可以拿到业余联赛冠军哦!”
“真的么?噢~耶!~Daddy好棒!!”Jacky雀跃着。世纶和旁边的同事们看到Jacky兴奋的样子,也都开心地笑起来;惟有晓安的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忧郁和一丝苦涩。
不知不觉,比赛已经进行了两个多钟头,开始进入尾声。9局下半,医大联队在做最后的防守。保持着一分的优势,只要守住这一局,世纶和他的同事们就可以顺利进入8强、迎接1/4决赛了。医大联队选手区里,板凳队员们一脸兴奋,唯有Jacky一直皱着眉头盯着场上。
“为什么皱眉头啊?Jacky仔~ Daddy的队伍就要赢了呢。你不开心么?”,世纶捏捏Jacky的脸,慈爱地笑着。
“嗯……但是他们都没有派上最厉害的投手呢。我觉得他们根本不尊重对手”,Jacky皱着眉,满脸的不开心。
世纶一愣,不解地望着儿子,“你说什么傻话呢,他们队的主力投手就在场上呢。”
“不是啊,那个叔叔更厉害一点”,Jacky指着蹲在场边等着上场击球的予诺,“那个叔叔刚才从外野传球,直接传回本垒,而且球都是直着飞的,速度好快的。”
“傻孩子,当投手不是臂力好就行的。还需要会好几种不同的变化球,不是那么简单的”,世纶笑着轻抚Jacky的后背,“那,再有两出局我们就赢了,开心点吧~”
“是啊,胜利在望啊”,另一旁的球队教练也过来搭话,“虽然现在1垒有人,但是,已经一出局了。接下来这个0号已经3次被三振了。他后面的那个选手打击率一向不高。所以,只要我们的投手沉住气,今晚我们就能开庆功Party了。”
“可是,那个0号叔叔,之前几次都没有挥棒啊。他都只是站在击球区里看着而已”,Jacky依旧撅着嘴;他的“杞人忧天”和固执不禁令选手区里的“板凳”们莞尔;只有晓安怎么也笑不出,眼望球场,思绪飘向远方。
“噹!”随着一声脆响,被击出的白球飞过本垒打墙、消失在远处的看台上。
“本垒打!”
“本垒打!”
“再见本垒打!”
球击出去了,予诺机械地跑着垒,脸上却没有应有的喜悦;本应该望向垒包的眼睛却始终飘向对方的选手席……
开完简短的“反省会”、收拾好装备,已是比赛结束半小时之后了。球场上还有己方和对方的三三两两的队员在借着日落前最后一点光线做着传接球的练习。莎莎和另外几名队员在选手区里兴奋地讨论着一会儿庆功宴要定在哪家餐厅;予诺却表示自己有点累了,想回家休息。予诺背上背包、走出选手区,却在运动场出口处被一个幼小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叔叔,请问这颗球可不可以送给我?”,Jacky举着一颗棒球,仰头注视着予诺。
“嗯?你问我?”,予诺一怔。
“嗯”,Jacky点点头,“这是刚才叔叔打出去的球……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留作纪念。”
予诺蹲下身,平视着这个向他提出古怪要求的孩子;目光在对方脸上探寻着,“你应该是医大联队那边的吧?一般来说,很少有人会留对手队的‘胜利球’当纪念的呢。”
“我Mammy说,学会尊重对手是获得成功的关键。她说,她从她的对手身上学到很多东西。Mammy常说,是她那些优秀的对手,令她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Jacky望着予诺,表情很是真诚,“叔叔打球好厉害。总有一天,我也要像叔叔这样厉害。不,我一定要比叔叔更厉害!”
“能成为你的对手,我感到很荣幸”,望着这个与自己同样有着狡黠目光的孩子,予诺笑了。“要不要我签名?”,说着,予诺从背包里掏出了签字笔。
“好啊”,Jacky看到予诺答应了,也开心地笑起来。
予诺:“你叫什么名字?”
Jacky:“我叫Jacky……J-A-C-K-Y……Jacky”
予诺笑着在棒球上写下了“致敬爱的对手Jacky”并签下了日期和自己的名字——“诺”。
6、猜心游戏
背着沉重的背包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Queenie正端坐在餐桌前,伴着几乎未动的晚餐,对着一份报告发呆。
“咦?怎么这么早?没跟大家一起开party庆祝?”,予诺的早归显然令Queenie很意外,她一边问着,一边急忙开始收拾餐桌。
予诺:“嗯。我觉得有点累。所以……你怎么知道party的事?”
Queenie笑着晃了晃手机,“莎莎已经把比赛结果和庆功宴的菜单放上推特了……”
予诺笑着摇头叹息,“看来,在这个时代,还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是啊”,不知为何,Queenie望向予诺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一些难以捉摸的东西。
冲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居家服走出浴室的时候,一份热气腾腾的晚餐已经摆在了桌上。
“是牛肉咖喱?嗯……好香!是给我的么?”,望着眼前的食物再看看一旁的Queenie,予诺似乎有点受宠若惊。
Queenie:“咖喱是中午剩下的。还以为你晚上会跟他们一起吃大餐,所以也没准备。希望你别介意。”
“怎么会。有得吃我就很开心了”,予诺笑呵呵地坐下,仔细地将咖喱和米饭拌匀,然后试探性的尝了一口,“嗯!真好吃!你不来点么?”,说着他把餐盘和勺子向Queenie身边推了推。
Queenie笑着摇摇头:“我吃过了。你吃吧。”
“真的么?那我不客气了哦”,予诺说罢,拉回餐盘,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在一阵剧烈的拍打中,予诺从睡梦中惊醒。艰难地睁开眼,予诺见到Queenie冷漠的脸。
“究竟发生了什么?”,予诺努力地搜索着记忆的碎片。对了,刚才吃过晚饭,觉得有点困倦,自己便回房睡了……予诺想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双手已被绑缚着铐在了床头的栏杆上。
“Cosplay么?Sorry,我并没有这样的性偏好,而且也不喜欢别人用强的……”予诺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着打趣,他希望眼前的这一幕只是个无聊的玩笑。
“我没兴趣跟你开玩笑”,Queenie冷冷地望着予诺,“我只想求得真相。其实我也不想用这种极端的办法。希望你能理解。”
予诺:“我不知道你究竟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如果你想问什么,大可以直接问……我想你应该明白,你现在这样做,已经触犯法律了。”
Queenie望着予诺,神情没有半分动摇,“你是聪明人。我们就不兜圈了。我就问你一句。上个月那起枪击案是不是你做的?”
“啊?”,予诺的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
Queenie:“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就是楼上那起。”
“你觉得是我救了你?”,予诺没给予正面的答复。
Queenie:“子弹是从将近两公里外的地方通过普通的狙击步枪射过来的。不利用精确制导的武器,可以做到如此精准的射击,在香港也就只发生过另外一例;就是你解救聂宝意那次。”
予诺:“所以你就觉得是我做的?”
“我托人查过你的入境记录。你在案发前的一周就已经到香港了。一周的时间足够你做前期勘察、策划整起事件了”,Queenie继续她的推理。
“如果你想了解我那一周的行踪。我可以告诉你,我在警校接受归队前的训练课程,同时要向上级提交述职报告、汇报这些年在海外的工作。具体情况,你可以向公共安全科的高层或者警校方面查证”,面对Queenie的质疑,予诺的回答很平静。
“警校并不是监狱,各种管控措施并不是很严密。你也不是正规的在校学员,出入都可以自由。再说,作为公共安全科的特工人员,你想制造一些时间证据,还不是易如反掌?”,Queenie对予诺的说辞显然并不满意。“不过,我也并没指望你会坦诚相告”,说着,她弯下腰,打开脚边的药箱,取出了一瓶粉末、一瓶液体和一支注射器。
“我不知道你想追求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我也不认为你从我身上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既然从结果上来看,那一枪使你逃脱了连环杀手的魔爪,你不是应该感到庆幸才对么?为什么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带着感恩之心好好活下去呢?”,看着Queenie不紧不慢地调制着自白剂,予诺尝试着与她做最后的沟通。
“我是个法医;是死者在人间最后的代言。追寻真相是我的使命。哪怕它是残酷的……”,
Queenie说着,把试剂推进了予诺的静脉,“别反抗。你越是挣扎、越是痛苦……”
“告诉我,那枪是不是你开的?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Queenie在等待着予诺的回答。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突然间,只见予诺口吐白沫、剧烈地抽搐起来。
“喂,你别演戏了,快回答我!是不是你做的?”,Queenie静静地观察。予诺抽搐加剧,似乎难以呼吸。十几秒后,Queenie终于觉察出了危险,“喂!别吓我!……你对硫喷妥钠过敏?……喂……”。予诺的反应让Queenie慌了手脚,连忙从药箱里翻出肾上腺素对予诺进行急救。几分钟后,予诺的呼吸心跳终于回归正常,在药力的作用下昏睡过去。
知道自己终于没有闯下大祸,Queenie也松了一口气。正在此时,耳边传来了急促的手机铃声。扫了眼来电显示,Queenie明白,又该出现场了;不光是自己,还有予诺……
周一的凌晨,街上的出租车格外稀少。加之案发地相对偏僻,Queenie发出的约车单子一直没人应答。等她终于等到车子、到达现场的时候,鉴证科的同事已经完成了取证的工作。
“Dr.mong~,今天怎么这么晚?”,一个警员向Queenie打着招呼。
“嗯……一直叫不到车,Queenie回答得平静。
“咦?我们老大呢?没跟你一起来?”,予诺的缺席令徐娇感到意外。
“他好像有点不舒服。……可能有点发烧……我看他昨晚早早就睡了……”,Queenie强装镇定;但是,回想到之前那一幕生死急救,难免心有余悸,口齿也含糊起来。
“哦……原来是生病啊……难怪,这个时间出现场都没开车送你……我想他也不像是这么不绅士的人……”,徐娇说话的口气似乎带着些弦外之音。
“我不知道你在暗示些什么。不过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跟曾sir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徐娇的想象力令Queenie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其实,曾sir不错啊。法学院毕业、还考到了律师牌,又有心理学硕士学位;运动神经不错,模样长得也还不差……都可以考虑一下的嘛”,徐娇贴近Queenie,在她耳旁细数着予诺的好处。
“谢了,既然他这么好,你自己留着吧。我要开工了”,Queenie笑着推开徐娇,在尸体旁蹲下。
Queenie细心检查着尸体的状况,指点着一旁的助手进行拍照和记录。现场的状况并不是很复杂,不到半个小时,Queenie就开始指点助手和现场的几名军装在帮忙“打包”了。
“什么情况?”,一个熟悉的声音在Queenie背后响起,令她心中一惊。
只见予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此刻他正一手扶着头上的冰袋,一面向在场的同事了解现场状况。
收拾好工具箱,Queenie故作镇定的向予诺点头致意:“两个小时后,我会安排尸检。有兴趣的话,你们可以过来看。”
“OK”,予诺点头回应,脸上的表情与平日无异,“要赶回去开工么?我送你。现在不太容易截到的士。”
Queenie迟疑了两秒,一时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点头答应。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案发现场。与徐娇擦身而过的时候,予诺手腕处的铐痕被眼尖的徐娇捕获到,结果自然又引发了对方无限的遐想。
“捆绑束缚啊?看来昨夜玩得很嗨嘛”,徐娇靠近予诺的耳边,小声揶揄道。而后者只是斜眼看了看徐娇,一副无语的表情,摇着头离开。
钻过封锁现场用的封带、穿过小巷走到马路边,Queenie停住了脚步。白天热闹的商店街,在凌晨3-4点钟的时候同样寂静而冷清,只有停靠在个别店铺门口卸货的几辆卡车和为开铺做准备的慵懒的店员。
“怎么不上车?等我帮你开车门?”,予诺一手扶着额头上的冰袋,一边微蹙着眉毛问道。
“或者,我们还是叫计程车吧”,Queenie转过身,紧盯着予诺的脸,“你目前的身体状况恐怕还是适合做乘客。”
予诺盯着Queenie的眼睛愣了两秒,跟着动了动嘴角,似乎想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只是有一点头疼,算不上什么大事,都不会影响我驾车时的判断。与其把自己的生命安全交付他人,我倒宁可自己把控命运……当然,如果你不放心,我也可以帮你叫辆的士,或者让徐娇他们送你回去”,予诺说罢,转身钻进了驾驶室;而Queenie在原地纠结了几秒之后,也随之坐进了副驾驶席。
车子默默地前进,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Queenie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Sorry”,几经挣扎之后,Queenie只吐出了这么一句。
“你没有必要对我说抱歉”,予诺盯着路面,冷冷地回答,“怀疑一切是科学家应有的生活方式……你有你的权利。不过,即便是为了正当的目的,也需要采取正确的手段。你这次越界了。”
看着予诺失望的表情,Queenie语塞。
车子匀速行驶着。前方的街口变换了红灯,但车子并没有减速的迹象。Queenie惊愕地望着予诺,却见他嘴角紧绷,额头已经飙出了冷汗。
“抓紧!刹车失灵了!”,予诺低声说道。
好在凌晨时分,车流量稀少,路上也没有行人。车子有惊无险地冲过了第一个路口。但是紧接下来是一个下坡;500米外的十字路口,此时也亮起了红灯。前方的一辆货车和斜前方车道上的一辆面包车已经开始减速。虽然予诺早已松开了油门、摘了空挡、慢慢地拉起了手刹,但是,车子仍然快速地朝前冲去。眼看着轿车就要与货车相撞,予诺猛地将方向盘打向左侧、同时将手刹用力拉死……
嘭的一声响,车子的驾驶席侧(香港是右舵车、靠左行)结结实实地撞上了面包车尾部……
在消防队员的呼喊声中,Queenie从冲撞带来的短暂昏迷中悠悠地醒来。此时,几个消防队员正拿着电动工具在企图撬开变形的车门,而徐娇和另外几名警员则站在不远处焦急地向这边张望。
“你没事吧?”,一名消防队员解开了Queenie的安全带,将她扶到了车外,“先跟我来,我让医生给你做个检查”
“我没事,我自己就是医生”,Queenie活动了一下手脚,对自己的状况做了一个快速判断;随后又转向车子,想去查看予诺的状况,却被消防员一把拉住,“我们会救你的朋友。还请你跟我过来做个检查。放心吧,我的同事们会照顾好他的。”
凌晨5点半,仁爱医院的普通病房里,被医生勒令留院观察的Queenie辗转反侧。有太多的疑问叩击着Queenie的心。
“这个曾予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次绝命狙击是不是他做的?如果是,他又是出于什么动机?替天行道?在经历了昨夜之后,他为什么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在关键时刻还竭尽所能的保护一个伤害过他的人?”,天已渐亮,Queenie却难以入眠;“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刚才,听医生说,他有些颈椎错位,还裂了几根肋骨,貌似没有内出血的症状,脏器应该还没受损……既然进行完简单的急救处理之后,他被转入了普通病房,那表示真的是并无大碍吧?……不知他现在睡了没?今晚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应该会很累吧……他当时为什么那么傻,要把方向盘打向左边、把自己送出去呢?”,Queenie越想越烦乱,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的地平线,已经透出了鱼肚白,天就要亮了。“或者,去隔壁的单人病房看他一眼吧”,Queenie想着,披上衣服、起身下床。
予诺床前,一个青年男子面目扭曲地对着予诺的睡脸低语着,“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都有人站出来认罪了,为什么还死咬着我不放?你觉得自己很厉害?自以为是神探啊?想跟我玩,你差得远!如果这场游戏里,有一个神,那只能是我!这次车祸整你不死,算你命大。不过,一份完美的犯罪企划,永远都会有一套备用、应急方案”,说着,男子举起了手中的针筒。
在男子举起针筒的时候,Queenie从他身后扑了上去。虽然,Queenie明知自己在力量上并不占任何优势,但是,她还是扑了上去。“快来人!”,Queenie高呼着和对方扭打在一处。由于力量过于悬殊,这场较量瞬间就分出了胜负。但是,处在下风的Queenie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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