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下哪位高师知道排骨汤放冰箱能放多久一个晚上,今天早上拿出来很苦 是什么原因,会不会有人放什么药进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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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师不务正业日常》作者:和歌(完结)
(晋江VIP完结/金牌推荐)
总下载数:2 非V章节总点击数:588385   总书评数:4322 当前被收藏数:8317 营养液数:7357 文章积分:129,981,552
作为一个纯洁的转世堪舆师
目前全职是个高中学生
未来的职业目标是个自力更生的茶馆老板
反正人生规划中跟风水堪舆没什么关系
可是她平日里干的事怎么就那么本性难移呢?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三教九流 因缘邂逅 古穿今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秀,顾宥真 ┃ 配角:靳南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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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视角:女主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文章进度:已完成
全文字数:61103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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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完结文:《风水师不务正业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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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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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5:4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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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客初来01.I
t comes,it will come
& & 去往省城的国道边上,间隔地种着一些林荫树,在这秋老虎最猛烈的季节里,给行人增添了不少的方便。
& & 阿旁怀和省公安局的司机小王蹲在一棵树下的阴凉地方,一人拿着一把扇子对着自己狂扇。
& & 小王目瞪口呆地看着阿旁怀的女儿阿秀又一次从面包车里钻出来,这次她拿出一个热水瓶,还有套在一起的两个塑料杯,不急不慢地走到他们俩面前,给他俩一人倒上了一杯,“给,王……叔,爸爸,这是我早上准备的冰镇绿豆汤,你俩喝点消消暑。”
& & 小王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来,听说阿秀才上高二,估计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自己才二十五岁,虽然跟阿旁怀是同事,可毕竟跟阿秀年龄差距不大,这声叔叔,他实在有点心虚。
& & “阿秀,你别叫我叔了,我跟你年龄相差不大,这样吧,你爸跟我,我跟你,都各论各的,不掺合,不然我都觉得自己被叫老了。”
& & 阿秀听了一笑,嘴角弯起,可红润的嘴唇没有漏出一点牙齿,很是秀气,有一种这个年龄的少女身上极为罕见的婉约明丽,让小王眼前一亮。
& & 阿秀不再说话,将热水瓶放在他俩面前,再一次钻进面包车里,这次她从车里拿出了一个背包,从包里一叠报纸,分了一些给阿旁怀和小王,自己也拿了几张,在另一个树荫下,仔细铺好,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和一把折叠的纸扇,悠闲地看起书来。
& & 小王被她这一个接一个的举动,弄得瞠目结舌,“老阿,你这姑娘,有点意思啊!”
& & 阿旁怀,是n省下属的一个县级市的一位老刑侦,因为屡破奇案,被破格调动进入了省局的刑侦大队工作,和小王是刚出炉的新同事。而小王因为奉命到县级市去送一些资料,大队长就嘱咐他回头时帮阿家父女搬个家。
& & 小王是天没亮就从省城出发的,路上开了四个多小时,等送完材料再到阿家已经十一点多了。按他的意思,拿了东西直接上车就走,在路上找个餐馆随便解决午餐,这样下班前就能赶回省局宿舍了。
& & 可偏偏这个阿旁怀这个漂亮的女儿一会说忘了这个,一会说忘了那个,一直磨蹭到了午饭时间,还让阿旁怀打电话叫了外卖,三个人饱饱地吃了一顿,一直到过了下午一点,那姑娘看了看手表,才说了声“走吧”。
& & 结果小王就发现她所谓的“忘记”的东西,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热水瓶、蒲扇、雨伞、零食包、手电筒还有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满满登登的大背包。小王当时就腹诽,漂亮女儿事真多,瞧阿旁怀只敢抱歉地朝他笑笑,不停地跟他打招呼,却一句让女儿快点的训话都不敢说。
& & 上路了之后,国道才跑了三分之一,面包车就趴窝了。小王挠着脑袋大呼蹊跷,这车前两天才做完保养的,明明什么问题都没有,怎么会趴窝?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国道边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想买口水喝都买不着,小王无比庆幸刚才三个人已经吃过午饭了,不然,这没了空调的车热得跟烤箱似的,又饿又热,那可真的要受罪了。
& & 然后,他就看见阿秀跟动画片的万能机器猫似的,从她那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里面,掏出了两把蒲扇给他们,然后就是上面发生的事情了。
& & 小王经常跟着刑侦的人跑,某些神经比一般人更敏感,随口开了句玩笑,“老阿,你姑娘难不成能掐会算,知道我们今天车子要趴窝,所以才准备这些东西?”
& &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歪着脑袋看阿秀,没看到阿旁怀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立刻又掩饰了下去,在小王肩头热络的拍了一掌,“我姑娘要是能掐会算,怎么会让我们今天出门?哈哈。”
& & 小王一想也对,转过头来,摸了摸自己的高平顶,嘿嘿的自嘲笑了。
& & 而在他的左后侧,阿秀从书中抬起头来,撇了阿旁怀一眼,大有“不听我言,吃亏在眼前”的意思。阿旁怀忙讨好地朝自己姑娘笑笑,没办法,姑娘跟早就他说过今日不宜出门,出门必要出事,他知道自家姑娘言出必中,所以提前把笨重的家什都送去了货运公司的仓库,准备明天跟姑娘一起坐长途汽车去省城的。可一早就接到了大队长的电话,说小王正好空车,把他跟姑娘一起接上,他实在找不着借口推脱,只好感谢一番,乘坐小王的顺风车。
& & 阿秀知道了之后,摇摇头感慨地叹了一声,“it es,it will e。”
& & 阿旁怀傻眼,“姑娘,能感慨点你爹听得懂的吗,你爹连英文字母到底是二十四个还是二十七个都不知道。”
& & 阿秀背对着他挥挥手,“还是那句老话,该来的总要来的。”然后去找邻居借锅熬绿豆汤了。
& & 小王虽然在树荫下坐着,可是担心着车子,又不知道修车公司的拖车什么时候能来,手中一把扇子扇地飞快,可是却越扇越热,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这么焦躁,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似的,不停地东张西望。可是阿秀就坐在他左边不远的树下,他张望间总是视线会从她身上扫过,不知怎的,视线慢慢就在她身上驻留了,只见她只是打开那把折叠纸扇遮在额前,视线一直停留在课本上,左手的纤细白嫩的手指随着目光一行行地往下滑落,然后移到另一侧,然后轻轻地将书页翻过,仿佛她并不是坐在这个燥热的马路边的草地,而是一个古代的仕女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度过悠闲的下午时光。
& & 小王的目光微微一动,就落在了她的脸上。这姑娘是真漂亮,他是当兵出身,文化水平不高,肚子里的形容词不多,但是他眼睛利,这姑娘现在年纪还小,等再过个几年,只怕小伙子们要为她打得头破血流。
& & “咦~”小王突然想起来,阿旁怀跟阿秀半点也不像,难不成阿秀像妈妈?小王将头转过去,打量着阿旁怀的脸。
& & 阿旁怀一张特别方正的国字脸,单眼皮,两条浓眉像墨水画在上面的。讲好听点,有点像京剧里的张飞,讲不好听点,晚上出来能把孩子吓哭,跟经常在局子里出入的那些道上的人物极为相似。
& & 这父女俩,除了脸部器官的数量是完全相同的,其他没有一个地方相似。难不成阿秀长得像隔壁老王?小王在心里开了句玩笑,却不敢真的说出口。毕竟,能在省队做司机,他并不是一个冒失的人。他眼睛一转,找个安全的话题。
& & “阿秀今年几年级了?是不是也跟着你,转学来省城?”
& & 阿旁怀一听说这个,顿时满脸的骄傲,“可不是,她在我们市中学可是尖子生。这次转学,原来我准备让她转去省二中的,可是她的校长舍不得她,亲自给省一中的校长打电话,说要是让她去了二中,保证一中校长肠子都得悔青了。”
& & “那后来呢?”小王顿时来了兴致,要知道省一中是全国重点,即便是省厅干部也得跟把一中校长当祖宗供着,就怕哪天会求到他那里。
& & “后来,”阿旁怀笑得眉飞色舞,“暑假的时候,阿秀就去省一中做了个测试,老师当场阅卷,校长当场就把转学的条子给签了,直接分去了高二的强化班。”
& & “哇。”小王这次是真心佩服,阿旁怀是老刑侦,没有什么过硬的背景关系,阿秀肯定不是走后门进的省一中,而且不但能进,还能进省一中的重点尖子班,“虎父无犬女啊!”
& & 阿旁怀哈哈大笑。
& & 阿秀在旁边听得直摇头,不过算了,估计还得等上一段时间,就让他们随便聊吧。
& & 等到差不多五点多了,才从他们来的方向开来了一辆拖车。
& & 小王忙站了起来冲拖车挥手,等那拖车师傅下了车,忙递过去一支烟,“辛苦了,辛苦了,不过,你们怎么从这边过来了,不应该从省城方向过来吗?”
& & “别提了。”那师傅接过烟,狠狠地抽了两口,“就在前面三十多公里的收费站,一辆水泥搅拌车失控,把排着队缴费过站的车连着怼了七八辆,当场就死了好几个,交警、医护全去了,堵得水泄不通,我绕了老大一圈,才兜过来,我们一会还得再兜一圈,才能回去。话说,你们也真是命大,我看着你们报告事故的时间点,要是车子不趴窝,只怕正好就在那里……“
& & 说到这里,拖车师傅突然发觉自己失言,“瞧我这乱说话,哪里就那么巧了。”
& & 小王却有点背后发凉,他不由自主地回头一看,只见阿秀已经把背包整理好,可是那个热水瓶和两把蒲扇还有报纸,她却整齐地归拢到了一棵树下,似乎并不想带走。
& & 阿旁怀很敏锐地觉察到了他的目光,忙呵呵得笑,“这丫头,大手大脚惯了,再说,那热水瓶带着不方便。”
& & 不方便你们还一路背到这里?小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一时又觉得自己太敏感。
& & 回省城的一路上都琢磨着这个事,直到跟阿家父女分手了,他才想明白,当时自己的另一个想法是,这个姑娘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那些都是为这场意外准备的。
& & 可是,这个想法有点太荒谬了,只怕自己真的是热糊涂了。
& & 子不语怪力乱神,阿弥陀佛。
& & 拖车太大,不方便进小道,所以阿旁怀带着阿秀在靠近家属区的主要路段旁边下了车。天色已经晚了,阿秀在路边张望了一会,就指了一家干干净净的小型的连锁酒店。“爸,走吧,我们就在这家先住上几天。”
& & “哦。”阿旁怀点点头,一手拎了一个硕大的行李箱,就往酒店去了。
& & 父女折腾了一天,都累了,简单梳洗一下,到了楼下餐厅用过晚饭,就休息了。
& & 第二天一早,阿秀就催阿旁怀起来,让他去后勤那边拿钥匙,而自己去前台问了服务员这附近哪里有卖水果的地方,一路寻了过去。挑了一个个头最大的菠萝,又买了八个漂亮的大橙子,然后往新家去了。
& & 阿旁怀早已经拿好钥匙,站在家属区门口等着她了,一看她的身影,远远的迎了上来,结果她手中的塑料袋。
& & 有点愁眉苦脸的,“姑娘,房子我看过了,朝向不错,还是个三室一厅的,就是门牌号不太好?”
& & “哦?”阿秀挑挑眉,“什么号码?”
& & “04-44.”阿旁怀脸色有点发苦。
& & “谁说4不好的。”阿秀笑笑,背着她那个大书包往楼上走去。家属楼是老式楼,一层四户,楼梯上去之后,阿秀用手搭在眼前,往远处看了看,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个盒子。这盒子是一本硬皮包装的资治通鉴,可阿秀随手一开,里面哪里是什么资治通鉴,根本就是一个罗盘,外面做了个假的壳子而已。
& & 阿秀给阿旁怀递了个眼色,阿旁怀忙到处张望,帮她放哨,警惕着有人路过。
& & 阿秀将罗盘放置在胸腹处,轻而平稳调整着朝向。待罗盘平稳了,她记了朝向,又看看手边,已经过了9点半,她收好了罗盘,从背包里拿出了两个漂亮的盘子,将橙子和菠萝分别装好,用手使劲儿敲敲门,大声喊了一句,“我们进来啦。”
& & 然后示意阿旁怀打开门先进去。
& & 阿旁怀笑笑,对于姑娘这般神神叨叨的举动什么也没说,虽然他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无神论者,可是这些年,已经被他家姑娘治地服服帖帖的,而且阿秀从来不张扬,也不喜欢让人知道她懂风水,他也就随她去了。
& & 阿秀口中说着吉祥话,将菠萝和橙子供在了厨房。然后让父亲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一个一个房间看了过去。
& & 这套房子,三室一厅一厨一卫一个阳台,大约近百平方米的面积,大门开在西北亥向,大阳台却在东北方寅向,是套申山寅向的房子,也就是说坐南朝北,再加上04-44这个门牌,难怪能轮到他们初来乍到的这对父女。
& & 阿秀笑笑,这套房子虽然是上山下水的格局,却是山星伏吟。她又打开了三个房间看看,东南方的那个卧室在巽位,是这套房子的文曲位,乃是水风井,贪狼入巽宫,名扬科第,极有利她的学业;与之相邻的那个房间,是正南方离位,虽然是六九相逢,却是火天大有的格局,入住的人要是时运不济,容易引起血症,阿秀推开窗上下望了望,却见这个窗离楼道不远,又被南边的房子遮住了阳光,虽是正南,却是常年见不到太阳,阿秀摇了摇头,直接把窗子关上了。
& & 还有一间卧室,却是朝向西北,因外面就是大阳台,采光倒是比正南的那间卧室好很多,倒是个雷天大壮的格局。左三碧震为青龙,六合乾为武曲。
& & 阿秀点点头,“爸,你就住这间吧。“
& & 阿旁怀也不问女儿为什么不让他住朝南的屋子而是让他住朝北的屋子,只管点头。阿秀又看了看厨房厕所,让阿旁怀把房子的边边角角都检查了一番。这房子很显然以前是有人住过的,但是后勤部也修缮过,所以没什么大问题。
& & 阿秀开了水龙头,洗干净手,对阿旁怀道,“爸,你跟货运公司的人说一声,过三天,让他们把家具什么的都运到省城来,等七天后再送过来。”
& & “啊?我们今天不住过来啊?反正床垫也要买,就先放在地面上,等床来再放上去就好了。”
& & “爸。”阿秀嗔怪地喊他。
& & 阿旁怀忙举手投降,“好好,姑娘的话就是圣旨,你想住哪里我们就住哪里。”
& & 阿秀笑嘻嘻的,“那我要住总统套间,我只听说过,还没看过呢。“
& & 阿旁怀挠挠头,他一个月的工资只怕也抵不上那个房间一晚的价钱,可他脑子里灵光一现,“没问题,爸今晚一定让你住上总统套间。“
& & 阿秀侧目,半晌才说话,“爸,你不会是准备用纸写上四个大字’总统套间’贴在我们酒店的房门上吧?“
& & 阿旁怀顿时哑炮了,看起来很凶的面相有点愁眉苦脸的滑稽。
& & 阿秀却开心地搂着他的胳膊哈哈大笑。
& & 是的,这是她的父亲,是她五岁时,在孤儿院里,为自己挑的父亲。由记得那是个孤儿院开放日,很多想要□□的家庭都参加了那个活动。她长得最漂亮,想要领养她的家庭很多,但是一听说她小时候有疑似智障的病史,很多人都退缩了。只有两家人,一个是夫妻俩,一个就是阿旁怀。那个时候的阿旁怀,长相比现在更吓人,孤儿院的孩子看见他,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尴尬又难堪。可是她却盯着他看了很久,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亲缘太薄,父母早亡、红鸾缥缈,子孙宫似断又续,基本上是不太可能有亲生子女的。
& & 院长阿姨很喜欢她,一直想把她往那对夫妻面前领,但是她看到那个丈夫面相刻薄、耳有反骨、眼神闪烁飘忽,她果断地主动上前拉住了阿旁怀的手。在场的人都很惊讶,连阿旁怀都大吃一惊,手足无措,看着这漂亮的小姑娘,眼中差点掉出泪来。
& & 后来阿旁怀顺利的办好了领养手续,也给了她一个新的名字,阿秀。
& & 那么在她叫阿秀之前,很久很久之前,她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玉清,唐朝东都上清宫弟子玉清真人。
& & 套用一句现在的话,那是最美好的时代,也是最糟糕的时代。她和师兄们曾经站在那个盛世的顶端,不知人间疾苦,也在一夕之间,被命运的洪流翻搅得破碎淋漓。
& &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拥有过什么;
& &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 & 在她的灵魂沉睡了千年之后,她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微笑着,道法自然,随遇而安。
& & 看完了新家的风水,阿旁怀就去省队正式报道了。
& & 而阿秀就一个人坐了公交车去了家装市场。她挑了一些宽叶的花草,让老板下个周末给送到新家去。然后,又在家装市场的一家卖装饰品的商店里发现了个用石料做的小屏风,上面刻着福禄寿禧的字样,虽然石料并不名贵,但是阿秀不过是取它的土之气,用来克制新房阳台正北方的泽水困,正好合适。
& & 毕竟他们父女现在居住的是刑侦大队的宿舍楼,要是弄点什么貔貅、八卦之类的东西,万一被阿旁怀的同事看到影响不好。
& & 那个卖石料屏风的老板见她一个小姑娘来买东西,说话很礼貌,讨价还价也不过分,很喜欢她,主动问她是否要送货,可以免费给她送上门。
& & 阿秀就给他写了地址,老板一看咂舌,幸亏没乱要价,刑侦大队家属院,这要是得罪了小姑娘的父母,回头整两小混混上他这儿来喝茶,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主动又送了两个巴掌大小石料雕刻的葫芦。
& & 阿秀笑眯眯的收了。要离开时,阿秀突然转头,“老板,其实你这个店挺好的,就是小东西都放在外面,大件都在里面,不太引起别人注意,我看你还不如把里面那个特别醒目的金属屏风放到门口这个位置,更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 & 这时店里也没有其他客人,老板闻言特地从店里跑到店外张望了一下,“哎,对啊,因为有的时候搬东西出来,所以习惯性的把大的重的都放在里面了,不过大件的金属屏风放到这里,是不是有点挡道啊?”
& & 你不放才麻烦呢,阿秀心中暗道,如今这家店的门口开的位置不太好,需要用金来挡煞,如今没出大事,是因为他门口摆了很多金石的小件,无意中化解了不少。而里面那个大件金属屏风式样新颖,虽然跟古老的吉祥图案完全不搭盖,放在门口就能立刻立竿见影。
& & 本来风水一道,取得更多的是五行之气,并非一定得做成八卦、貔貅之类的样子才能生效。
& & 不过她出口隐晦地指点不过是不想欠老板那两个石葫芦的人情,至于老板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 & 她笑笑,不再多说,就准备离开了。那个年轻老板挺会来事的,看她要走,忙道,“美女,谢谢提醒啊,我回头调整一下试试,要是生意好了,你下回来,我给你打折啊!”
& & 阿秀挥挥手跟他告别。然后她在家装市场里面又转了一圈,买了一套天水青的仿古茶具,又订了两张桌子,让老板一道在下周送去新家。
& & 这么一来,时间到了下午,阿秀在门口一家快餐店点了一套汉堡包套餐,吃得津津有味。要说她最喜欢什么,当然是现在层出不穷的各种美食,不管别人怎么批评这些洋快餐是垃圾食品,可是她还是喜欢这些口味。
& & 吃完了迟到的午餐,阿秀背上了她的那个大书包,坐上公交车,直接往省一中去了。路上有点堵车,等到了省一中,已经过了五点了。
& & 阿秀也不确定能不能办理报到手续。她敲了敲门卫室的门,里面有个大叔探头出来,“同学,你有事吗?”
& & “您好,我是转学生,想来办理报到手续的,不过今天学校是不是放假啊,怎么这么安静?”
& & “哦,今天有个省数学竞赛,用了学校的教室做竞赛场地,所以今天整个学校放假一天,不过四点竞赛就结束了,所以特别安静。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年纪的,我帮你打电话进去问问,要是老师不在,你就得下个星期一早上来了。”
& & 是啊,今天星期五。她差点忘记了。幸亏没明天来。
& & “我叫阿秀,要进高二年级,但是哪个班我就不知道了。”阿秀大眼睛亮晶晶地完成两道月芽儿,“那就麻烦您了。”
& & 门卫很喜欢她的乖巧样子,立刻就给她拨通了电话,“李主任……有个叫阿秀的同学说是来办理转学报到的手续……哦……是嘛?强化班学生啊……好好,我这就让她进去。”
& & 门卫给她开了电子门,然后自己从门卫室里走了出来,亲自跟她解释怎么走,“对,就是后面那个最高的蓝白色的大楼,302,你去找李主任就好。不过你要快点了,不然老师们都下班了就不好办了。”
& & 阿秀忙连声道谢,小跑着去了学校的行政大楼。
& & 门卫在后面看着她像小鸟一样轻盈的身影,“学习成绩好,人又漂亮,不知道家世怎么样,前途不可限量啊……”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走回了门卫室。
& & 李主任对于阿秀的到来很是欢迎,这个女学生是校长亲自交代的,据说入学考试的成绩震倒了一批高中老师。为了防止作弊,给她的测试试卷是高二分班摸底的卷子,也就是说省一中的学生都是在她之后才考的。等后来省一中的学生考完以后,年级主任拿来一对比。
& & 她的成绩六科第一,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全部正数第一,而政治倒数第一。把理科强化班的班主任路老头笑得好几天都收不拢嘴,而文科强化班的班主任气得直跳脚,一直嚷嚷这学生是故意偏科的。
& & 这个学生进了理科强化班,是妥妥的名列前茅啊,可见后年的高考,省一中板上钉钉的多了一个重点大学的名额。这样的好学生,整个学校领导那都是捧在掌心呵护的,连冷眼都不敢给一个。而且说不定,过个五到十年的,学校有什么事,还得请这些学生帮忙。
& & 李主任忙把事先就准备好的材料都拿出来,亲自陪着阿秀楼上楼下的跑了一趟,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所有手续都办好了。
& & “阿秀,”李主任和颜悦色地说,“你该办的行政手续,都办完了。校服也拿到了。但是因为已经开学了,书本已经收到仓库去了,我跟那边说一声,让他们帮你准备一下,你星期一课一早再去图书馆领。”
& & “非常感谢您,李主任。”阿秀给他鞠了个躬,“今天还麻烦您带着我跑上跑下的,真的非常感激。”
& & “不用客气。”李主任跟阿秀道别。目送阿秀离去,跟自己家那个任性姑娘一对比,不由得暗自叹息,也不知道阿秀的父母是怎么教出来这么个优秀的姑娘的。下次要是有家长会,是不是该把阿秀的父母请来谈谈经验。
& & 他低头一翻资料,咦了一声,阿秀居然是出身单亲家庭,而且父亲还是一名刑警?!
& & 阿秀办完了入学手续,心中轻松了很多,她掏出手机,给父亲打了电话,“爸爸……我在学校呢,……对,手续都办完了,周一直接来上课就好。……啊,一起吃饭啊?好吧,那去哪里找你们呢?……对,我还在学校,……那行,我就在学校等你们接我……放心吧。这是学校,能有什么事?……”
& & 她一边说着,张望着,看到运动场边上有一处背阴的看台,上面还有风扇,想必比站在路边傻等要凉快多了。阿秀忙向看台走去。那头阿旁怀还没挂电话,非得问清楚姑娘这边的情况。
& & “……学校没什么人,今天有比赛,学生都放假了……也不是完全没人,篮球场上还有人打篮球呢!……放心吧,绝对安全,我今天出门前看过了,事事顺利,放心吧啊!”阿秀终于挂了电话,这个老爸,她笑着摇摇头。阿秀爬上了看台,挑了一个凉快的地方,然后开始打量起这所新学校。
& & “哎,宥真,宥真,这么热的天,还有女生冲着你来啊!”
& & 篮球场上的几个少年正在打半场,跑动之间,有个少年突然发现了坐在看台上到处张望的阿秀,立刻挤眉弄眼地对自己的同伴说。
& & 那个被称之为宥真的少年是省一中的校草顾宥真,闻言他微微一皱眉,有点不胜其烦的厌恶,连看都没看那边一眼,沉声道,“打球。”
& & 可其他几个少年却没忍住,好奇地向看台那边张望了几眼。
& & “哇,大美女啊!”
& & “哎哎哎,比郑雪漂亮多了。”
& & “真的?真的?我看看……哎,真的哎,宥真,反正你不喜欢妹子,让我来追吧。”
& & 什么叫不喜欢妹子,顾宥真扫了他一眼,一把拍掉他手里的球,转身进了一个三分的篮板。可只见身边的同伴居然没有一个人上来拦截他,全都转头看着一个方向,一脸猪哥相。
& & 顾宥真不动声色,往看台那边扫了一眼。
& & 只见一个少女,穿着浅青色的裙子,坐在看台上,正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书。她那条裙子的垂感很好,可能是丝绸质地的,被看台上的大风扇一吹,紧密地贴着她一侧的身形,展现了少女修长柔嫩的曲线,尤其显得那腰不堪一握。顾宥真脑中突然跳出一句诗,“腰肢黛眉无人管,百种怜侬去后知”。
& & 她长长的马尾被风扇吹得飘在一侧,而刘海也不时被风扇吹乱了,她抬手理了几次,突然有点着恼了,抬起头,向着风扇一侧,索性让风扇将所有刘海往后吹。
& & 顾宥真的视力极好,她这抬头一转身,不但刘海被吹到后面去了,那丝绸的裙子也被吹得紧贴在她的身上,玲珑毕露。
& & 球场上鸦雀无声。
& & 顾宥真突然有点恼怒,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的不悦感。他一看其他几个人都傻看着那边,手中一使劲儿,把篮球抛向了看台。然后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先跑了过去。
& & 不知道是他有意的,还是实在是手太准,篮球直直地往阿秀的脸砸了过去。
& & 阿秀听到风声,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篮球直接被她拍飞了,无巧不巧地砸在了顾宥真的脸上。
& & 球场上的少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下这姑娘可惨了。顾宥真是很帅,笑起来一副能融化你的样子,可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顾宥真的脾气也真的很坏。此时不护花,更待何时。
& & 少年们全部都冲向了看台。
& & 阿秀确实被吓了一跳,突然出现的篮球,突然出现的少年,而且还是被她拍飞的篮球砸中的少年。她忙站起来,三步并两步走向顾宥真,“你怎么样了?”
& & 顾宥真正好被篮球砸在鼻梁上,真是酸楚地说不出的滋味,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翻身坐在了看椅上,尽量仰头。
& & 阿秀心中不安,凑近一看,只见他鼻子到前额都红了。忙伸手按上他的额头,“你怎么样了,头晕不晕?”
& & 顾宥真还是第一次被少女摸到,直觉得她的手凉凉的,软软的,而她离他很近,有一股幽幽的体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他抬眼一看,正好看见阿秀因为弯腰,那保守的圆领离开了紧致的锁骨,露出了里面两抹娇嫩的雪白和其中深深的沟壑。
& & 顾宥真只觉得鼻子里有异物奔腾而出。
& & “宥真,你流血了!”少年们惊呼着拥了上来。
& & 阿秀被挤到了一边,有点尴尬。
& & 顾宥真很想拍死这些围在自己身边的同伴。
& & 阿秀看见他们只嚷嚷,却没什么措施,不由得微微摇头,她掏出一个手帕,将水杯里的水浇了上去,微微拧干,从人群缝中递了进去,“你们把这个放到他的前额,先帮他止血再说。”
& & 少年们面面相觑,想接过来,但是又吃不准顾宥真的脾气,怕他翻脸。
& & 顾宥真翻了个白眼,直接自己抬手接了过来,放在了前额。
& & 风带走了手帕上的水分,让他的前额有点冰凉,很舒适。顾宥真鼻子的酸楚已经过去了,他知道自己留鼻血是怎么回事,所以并不准备为难她。感觉鼻血已经停止了,他直起了身体,却看见阿秀站在人群外,被几个少年直勾勾的视线盯得很不自在,只能微微转过头去,不朝他这里看。
& & 顾宥真的眼睛盯着阿秀的脸,就有点转不开。阿秀的轮廓有点深,一双杏眼从侧面望去像晶莹剔透的琉璃,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不安的扇啊扇,让宥真有点浮躁。
& & “我没事了。”顾宥真低着声音说。
& & 阿秀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真好对上了他的视线。顾宥真一愣,只感觉自己像沉浸在一汪清澈的湖水里,说不出的舒适。
& & 一个同伴问,“宥真,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 & “只怕这会儿医务室都下班了。”另一个同伴说。
& & 阿秀认真的看着顾宥真的脸,奇怪,这个学生的面相看起来并没有血光之灾的预兆,怎么就被她随手一拨的球给砸流血了呢。但毕竟人是被她砸的,阿秀轻声问,“这位同学,不然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医生吧。”
& & 一个高个子的同伴在旁边轻声笑了一声,有点嘲讽的意思,“这位同学?难道你不知道他是谁?”
& & 阿秀愣了一下,心想我怎么会知道他是谁?
& & 另一个皮肤有点黑的少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哎,美女你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 & 这话题转得太快,阿秀看了看他们,有点不太想和他们纠缠下去。
& & 顾宥真将阿秀脸上的迟疑看得一清二楚,“我没事,刚才的球砸得不重,鼻血也止住了,你不用担心。”
& & 阿秀正想说什么,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阿秀忙接通了电话,“喂,爸爸……对我在学校,……我……”她迟疑地看了一眼顾宥真,正想说要不要让父亲带着顾宥真去医院看看。只见顾宥真冲着她摇摇头,表示真的不必。
& & 阿秀“嗯,那我到大门那里等你们。”她挂了电话,又仔细看了看顾宥真,“你真的没事吗?”
& & 顾宥真用一支手将她的帕子按在前额,另一只手用腕带胡乱的擦着鼻血的痕迹,“我没事。”
& & 阿秀歉意地笑了笑,“我是新来的转学生,高二年级的,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下周尽管找我。”
& & 顾宥真眼睛一亮,不再说什么,冲她挥挥手。阿秀就背起书包走了。
& & 一群少年呆呆地看着阿秀远去的身影,半晌才回过神来,“哎,不是吧,宥真,你就这么让她走啦?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你要是被砸出个脑震荡来怎么办?”
& & 顾宥真一把把沾了血的腕带往他脸上砸去,“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继续打球。”
& & 少年们看他真的没事的样子,嘻嘻哈哈地跟着他往球场去了。
04.父亲的新同事
& & 阿秀背着书包出了省一中的大门,就看见小王的面包车等在门口。
& & 阿旁怀忙给她拉开车门,“阿秀,这里。”
& & 阿秀快步走了过去,进了车里,发现车里满满的都是人,特地在第一排的双人位留了一个空位给她,而紧靠在门口的第一张单人位置上坐了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帅气十足,此刻为了让她上车,一双长腿正往过道边侧着。
& & 阿秀习惯性的扫了一眼他的面相,嗯,上庭饱满开阔,有家族荫庇之相;一双桃花眼,但眼神清澈坚定黑白分明,可见容易容易取得异性的欢心,不过为人风流不至于下流;下巴轮廓清晰方正,看来在同事跟朋友中的人缘很好。
& & 只见他微微点头,“你好。”
& & 声音也很清亮,还有些磁性。
& & 这人?阿秀礼貌地冲他点头,然后看向父亲,“这位是?”
& & 阿旁怀接过女儿的书包,向女儿介绍,“这位是靳南,靳队长。”
& & 阿秀一点也不惊讶,“靳队长好。”
& & 阿旁怀呵呵笑,“等一会儿到地方,爸爸再给你一一介绍。”
& & 阿秀还是礼貌地回头,冲大家微笑了一下。
& & 靳南有点惊讶,这么沉着大方的小姑娘,没看出来这新来的老阿教育孩子还真有一手。
& & 小王开了车,往他们常去的一家湘菜馆子去了。一路上有人睡觉,有人聊天,阿旁怀就低声问阿秀入学手续都办的怎么样了。
& & 阿秀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性,只要是事关自己,一定要问得仔细明白。所以将下午一一细细地道来。
& & 靳南只听得车内嘈杂的声音中夹着一道轻柔如溪水般的声音,悦耳动听,像是一道缠绵的琴音,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了自己。
& & “队长,哎,队长,到地方啦。”小王停好车,从后视镜里看到靳南坐着没动,一回头惊讶的发现他居然睡着了。
& & 后面的队员也站起来,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哎,队长,累坏了吧?要不然让小王先送你回去休息?”
& & 靳南一惊,睁开眼睛,他今天并不是太累,这么放松的情况对他来说极少见,他惊讶地看了阿秀一眼,然后回头对队员们哈哈一笑,“不是,我刚才小眯了一会,不打足精神,今晚被你们撂倒了怎么办?”
& & 队员们哈哈大笑,簇拥着他走下了车。
& & 这是一家不算大的湘菜馆子,取名叫做老味道。馆子不大,省队十来个人一坐下,基本上店里就没什么空间了。老板娘跟他们是熟人,一看到靳南的脸,立刻笑得像朵花一样迎上来。
& & “靳队长,今天真好有新鲜的土菜来,给你们上点啊?”
& & 靳南客气的点头,倒也磊落大方,“好啊,谢谢老板娘,对了,把你家自酿的酒匀五斤上来。”
& & “好嘞。”这才想起来跟其他人打招呼,“哎,这位大哥从来没见过,咿咿,这姑娘是哪里来的,怎么这么水灵。”
& & 小王最后一个进来的,“这位是我们队新调来的同事,叫阿旁怀。这个是他姑娘阿秀。”
& & “我的乖乖,”老板娘心直口快,“老阿,你生了这姑娘,简直是超水平发挥啊。”
& & 老阿哈哈大笑,不以为意。在他被调动之前,肯定个人档案是经过重重审核的,阿秀的领养关系组织系统里肯定很多人都知道,再说,他们父女俩从来都不在乎这个。
& & 靳南却是知道的,他笑着招呼大家将小桌子拼到一起,把话题岔开。
& & 阿旁怀就给阿秀一一介绍,“这些都是爸爸的新同事,甘彪,铁长春,张卫东,杨明,邱书云,小王你见过,钱莉,这个看起来还像大学生的也是爸爸的新同事,叫金迪。”
& & 连阿旁怀在内一共十个人,里面邱书云和钱莉都是女性,邱书云已经快四十的样子,钱莉也就二十多岁,长得挺漂亮的。
& & 阿秀嘴甜甜的将所有人都挨个问候了一声。
& & 甘彪也是老刑警了,一听阿秀一个不漏的将在场的人都问候了一遍,不由得眉头微微一挑,“老阿,你家这姑娘记性不错啊,只听一遍,就将我们的名字全都记住了。”
& & 小王在旁边忙吹捧了两句,“老甘,你不知道,阿秀那是高材生,省一中强化班,校长亲自打电话抢人的。”
& & 这话就有点夸张了,阿旁怀忙谦虚了几句,可脸上的得色那是一点没少。在座众人心里都有数,估计这姑娘是真的不错。
& & 不一会儿,酒菜就上桌了,老板娘索性关了馆子,只招待他们这一群人,自己也拉了个位置坐旁边坐下。
& & 今天这顿聚餐,主要是为了欢迎阿旁怀,另外也是因为行政大队这两天手上有个棘手的案子,一直没有头绪,大家情绪都有点郁闷,靳南索性把所有人都拉出来放松一下,给大家打打气。
& & 酒过三巡,阿旁怀本来酒量就不错,大家也是有心接纳他,席间气氛很好,酒性渐渐就起了。
& & 铁长春和张卫东不知道低声低估了什么,张卫东突然就爆了一句粗口。大家被他骂得一愣,都朝他俩望去。张卫东酒量并不好,再加上这两天案子一直没有进展,心情很郁闷,酒劲儿就有点上头,“你们说那个王八dan,怎么就下手那么狠呢……”
& & 他说的就是让大家一筹莫展的连环入室抢劫杀人案。
& & 靳南忙喝止他。
& & 张卫东不再吭声。可阿秀抬眼看了过去,他虽然喝得脸通红,可是印堂处却是一团暗沉,只怕轻则血光之灾,重则有性命之忧。阿秀轻叹了一口气,借着给他们倒酒的机会,将张卫东摆在桌子上的香烟盒碰掉在地上,然后在弯腰捡起来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将一个啤酒瓶盖轻轻地塞进了进去。这一幕她做得很隐蔽,谁都没有注意。
& & 第二天,阿旁怀父女在酒店吃过早餐就分头行动了。阿旁怀去了省队上班,毕竟干刑警可没有干五天歇两天的说法,而阿秀就去了省图书馆。十块钱终身制图书馆会员的待遇,让她两眼发光。她直接泡在了图书馆里,连午餐都忘记了吃,一直到公共阅读区广播提示要关门了,她才恋恋不舍地从书桌前站了起来,离开了图书馆。
& & 出了门,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唤,阿秀不由得奇怪,怎么父亲今天居然没找她吃饭。她掏了手机打了过去。电话通了没两声,阿旁怀那边接通了。
& & “阿秀啊,爸爸这会儿在医院呢……”
& & 阿旁怀真的在省医院的急诊手术室外面,靳南和铁长春也在,只是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阿旁怀接了电话,忙沿着走廊走开一些,和女儿讲电话。
& & 靳南的耳朵很尖,就听到阿旁怀压低声音,“……对,昨晚一起喝酒的张叔叔,跟歹徒正好正面碰上了,……好几刀,最后一刀在心脏,幸亏……被卡了一下……还在抢救,希望能平平安安……”
& & 阿旁怀走得远了,声音渐渐模糊不清,可靳南脑中就联想起昨晚阿秀突然起身给大家倒酒的场景。他沉思了一会,很是不解,他转头问铁长春,“刚才是老阿救了大张?”
& & “是。”铁长春惊魂未定,回想着,“那时我们三个人分头去敲三户人家的门,老阿的那户人家离大张的比较近,大张被刺了第一刀的时候,他就跑过去了。看他年纪比我大,身手相当厉害,恐怕是有点传承的。”
& & 铁长春细细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两户人家相距了得有二三十米,老阿几步就扑了过去,一脚踹在了凶手的胸口,直接就把人踹飞了。后面的两个同伙也拿着刀出来,连他的衣角都没摸上,就被他甩飞了。今天幸亏是老阿跟我们一起去了,如果只是我跟大张两个,只怕……”铁长春一阵后怕,他抬头看见阿旁怀讲着电话又绕了回来,目光里就带了几分感激。
& & 阿旁怀还跟阿秀在说话呢,“爸爸不知道几点能回去,你把门反锁好,我回去自然会敲门,要是太晚爸爸就在队里的宿舍先歇一晚上……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终于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 & 铁长春有心要感激他,可是又挂心着在里面急救的张卫东,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在阿旁怀的肩头拍了两下。
& & 三个人就这么沉默以对,等着手术室外面。终于手术室门上的指示灯熄灭了,主刀的医生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周医生是省医院有名的一把刀,这些年跟省刑警队可没少打交道,看见靳南他们点点头,“万幸万幸,他胸前口袋里放了一包香烟,那盒香烟里不知怎么掉了一个啤酒瓶的盖子,正好把凶器背部的锯齿卡了一下,要是再深一毫米,刀头就扎进主动脉了。要是真那样,大罗金仙也难救。大张的手术很成功,先转进icu,等他醒了,应该问题就不大了。”
& & “啤酒瓶盖子?”铁长春一头雾水,哪里来的啤酒瓶盖子。
& & 这时在手术室里收拾的小护士也出来了,小心翼翼地将用塑料袋包好的刀递给了铁长春。铁长春接过一看,凶器准准的扎在一包红双喜的香烟上,整包香烟已经被血浸得通红,那凶器的刀背锯齿真好卡在一个啤酒瓶盖子的波浪型边缘,要不是这个瓶盖,只怕大张真的要来个透心凉。
& & 铁长春一时又想哭又想笑,盯着那瓶盖望了半天,“谢天谢地,大张真是命大呢?”
& & 靳南却是凝着一双剑眉,他如果没有记错,昨晚喝酒的时候,阿秀曾经不小心把大张的那盒烟碰掉了,而大张在最后离开的时候,顺手就把那盒烟塞在了胸前的口袋。不过,这说明不了什么,“是命大。不过这瓶盖救了大张一命,他该把这个瓶盖做成护身符供起来才是。”
& & 铁长春有点想发笑,阿旁怀也松了口气,姑娘昨晚回到酒店,就提醒他这两天要多注意张卫东,但是没跟他说啤酒瓶盖的事,可是作为一个老刑侦,这个啤酒瓶盖出现的蹊跷他心知肚明。可是张卫东不会毫无缘故的将啤酒瓶盖放进自己的香烟盒,这是多半是自己姑娘干的。回头可得提醒她点,省刑侦的人眼睛都很厉害,别漏了行藏才好。
& & 张卫东没事了,阿旁怀跟着靳南和铁长春忙赶回省刑警队,去跟那几个凶手算账去了。
& & 阿秀知道他们遇上了大案子,也不打扰父亲,反正阿家的经济大权在她手里管着,阿旁怀的工资全部上缴在女儿手里,不怕她饿着。
& & 阿秀第二天背着书包又跑去了省图书馆耗了一天,这么热的天,图书馆里有书有冷气,安静还不收费,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地方。
& & 相对于父亲那边的惊心动魄,阿秀的日子平淡的就像一口古井,她本以为日子会这么继续过下去,即便有点小波澜,也很快会平息下来,可她自己也没算到,她已经遇到了命运注定的会折腾她的那个人,会让她气急败坏,啼笑皆非。
& & 套句老话,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
& & “号外号外!”高二七班的小喇叭段然一路冲着进了班级,扑到了顾宥真的座位上,“宥真,宥真,我们班转来一个特牛的转学生。”
& & 旁边的王浩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看来那天下午遇到的女孩子真的就是转学生了。
& & 王浩故意埋汰段然,“你这什么江湖百晓生啊,我们早就知道了。”
& & “啊!”段然很惊讶,“我都是今天早上去抱作业本才知道的,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 & 王浩卖关子,“我们不但知道,还见过面了。”
& & “是吗?”段然好奇地追问,“都说成绩特好的女生长得都不怎么漂亮,这个转学生怎么样?”
& & 他这话声音说得有点大,强化班一共只有八个女生,几乎都听见了,回过头来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段然背对着众人,自然没看见,王浩却是一目了然,众怒难犯,他哪里敢去挑衅这些女汉子。期期艾艾的不说话。
& & 王浩却是“秒懂”,长叹了一声,“唉,据那些老师说,新来的这个六门第一,把班头笑得春光灿烂的。”
& & “六门第一?”旁边的同学听得咂舌,“你太夸张了吧,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这么个人呢?”
& & “嘘嘘……”旁边有眼尖的学生,“班头带着一个女生过来了。赶紧坐好。”
& & 班级里一阵兵荒马乱,但是很快的,众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掏出课本,一副认真苦读的样子。
& & 班头姓路,虽是理科强化班的班主任,却是教语文的,跟文科强化班的班主任那是天生八字不合,素有旧怨,如今阿秀因为政治这一门先天不良,顺理成章的进了理科强化班,他简直做梦都笑醒了。对阿秀说话那简直叫和风细雨,生怕打个喷嚏把阿秀吓跑了,那简直比自己亲闺女都亲。
& & 不过进班级之前,他还是把脸一板,习惯性的咳了两声,才踱着步子,进了班级。阿秀大大方方的跟在他的身后。
& & “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阿秀。”
& & 班级里瞬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阿秀的脸上。
& & 阿秀今天穿的是校服,相比很多男生皱皱巴巴像从垃圾桶捡出来的校服,阿秀的衬衫简直像橱窗里的展示品,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高高地束在脑后,白里透红的皮肤,水汪汪的杏眼,高挺的鼻梁,像花瓣一样的红唇。
& & 班级里几十个大男生被她的容颜震慑得鸦雀无声。
& & 阿秀给大家微微鞠了一躬,“大家好,我是阿秀,阿房宫的阿,清秀的秀。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 & 女生倒是先鼓起掌来,男生这才反应过来,掌声像潮水一样激荡在教室中。
& & 响亮的掌声中,段然咽了一口口水,使劲儿捅了一下王浩的胳膊,“你不是说她不漂亮?”
& & 王浩低声回了句,“我什么时候说她不漂亮了?”
& & 班头看了一圈,这才想起来给阿秀安排座位的事。班里女生少,因为担心早恋影响成绩,所以女生都是两两一座,坐的位置也在中前部。现在阿秀落了单,而班级里唯一一个落单的位置却在后面,就是顾宥真的位置。这是这个小霸王,要是欺负了阿秀怎么办?
& & 可是调整的话,动静又太大了。
& & 班头正迟疑着,阿秀对他说,“老师,那我就先过去坐下了。”
& & 班头有点后知后觉地看了顾宥真的双人课桌一眼,惊讶地发现,顾宥真一向随性的课桌上今天居然整整齐齐的。这应该是个好开端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 & 阿秀捧着一堆新的课本向顾宥真的双人课桌走去。顾宥真看着男同学们藏在书本后随着阿秀移动的目光,原本想缩回来的手,坚定不移地伸了出去,接过了阿秀的书本,让她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 & 阿秀有点惊讶,但还是冷静地冲他微微一笑,视线在他的鼻梁上停了一下,发现那里一点痕迹也没有。
& & 等她坐下了之后,早读就开始了。班里有人的声音大,有人声音小,而旁边的顾宥真却是捧着英语的课本,视线却不知游移在何处。
& & 阿秀小声地问他,“你鼻子没事吧?”
& & 顾宥真猛的醒过神来,低声回答,“没事。”
& & 十七岁的少年心思并不比少女心思好猜多少。过去的这个周末,顾宥真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的就是阿秀的影子,那天阿秀虽然走了,可是她跟门卫挥手道别的一幕却落在了顾宥真的眼中,散场之后,他特地去门卫问了一下,得知阿秀是高二强化班的转学生,心中就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所以一早就把自己的桌面收拾地这么干净。
& & 可阿秀真的出现了,他一向灵活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 & 阿秀听到他只简单地回了两个字,似乎并没有友好睦邻的打算,耸耸肩,不再打扰他。帅气的男孩都这样,或许是怕自己缠上他吧,阿秀笑了笑,不再说话,低头开始研究课本,并在新领的书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 & 顾宥真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注视着她,惊讶地看着她那一手漂亮的钢笔字。这是行草?!他下意识地将自己书本上的名字遮住。
& & 阿秀却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钢笔微微停顿了一下。没必要吧,都是同班同学,迟早都会知道名字的啊,头一次遇到避嫌避得这么利害的男生,明明那天在球场上还没这样。阿秀低下了头,不再看他。
& & 顾宥真有点恼羞成怒,但脸上却是一贯面无表情。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大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 & 以上算是一个小插曲,总的来说,阿秀进入省一中的第一天还是非常顺利的。各科老师跟她都是第一次见面,特地喊她回答了几个问题,对她比较满意。
& & 只是下午放学的时候,阿秀正在收拾书包,就听小喇叭段然喊,“宥真,有人找。”
& & 顾宥真抬头一望,顿时两条剑眉挤得紧紧的,表情很是不悦。班里的不少男生却哄笑了起来。
& & 王浩故意转过头来,“宥真,郑雪又来了,你是铁石心肠,我们可看得心都痛了。”
& & 顾宥真脸一沉,坐在座位上不起来,脸很不愿意看向站在门口的邓雪,可他脸一转,就看见阿秀好奇的目光正打量着郑雪,好一会,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才轻声说了一个字,“哦~”
& & 这个字就有意思了,即便宥真是理科生,也能解读出最少四种以上的意思。
& & 宥真气恼,郑雪是文科强化班的学生,成绩还算不错,情书告白轮番上阵,惹得他不厌其烦,连老师多次找她谈话,都没用。宥真觉得她是女孩子,多少给她留了点颜面,虽然没有当面骂过她,但也从来不理她。可阿秀这么一感叹,他偏偏就从其中感觉到阿秀有点谴责他始乱终弃的意思,他脾气突然就上来了,“你知道什么?”
& & 阿秀也不恼,耸耸肩,继续收拾自己的书包。
& & 顾宥真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口气堵在胸口,无处发泄。他一把扯了书包,就站了起来,大步向教室门外走去。
& & 郑雪满是不安的脸上闪过惊喜,忙迎了上来,“宥真!”
& & 顾宥真的视线像刀子一样落在她脸上,郑雪忍不住瑟缩一下,但还是大胆地将手中的粉红色的信封递了过去。
& & 整个班级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位全校知名的痴情文艺少女的身上。只见郑雪大胆而执着的目光饱含着玫瑰色的期待紧盯着顾宥真的双眼。而顾宥真的视线却落在了那封粉红色的信封上。
& & 阿秀饶有趣味地托着下巴看着这一幕,请原谅,她原来在的县城民风比较保守,真没见过像郑雪这么大胆的女孩。
& &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顾宥真没有接,语气很冷。
& & 郑雪瑟缩了一下,笑容有点勉强,“宥真,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尝试接受一下不行吗?”
& & 顾宥真冷眼看着她,“我不想再见到你,这也是我的真心意。你为什么不接受?”
& & 郑雪的脸一下子惨白,“宥真,是因为有了她,你才不接受我吗?”郑雪的手臂愤然地指向坐在桌子上津津有味看好戏的阿秀。她今天中午就听说顾宥真来了个漂亮的同桌,早就按耐不住了,所以一下课就来找他。
& & 班里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子全随着郑雪的手臂看向了阿秀。
& & 哎,这干她什么事?阿秀低下头,掏出钢笔,在白纸上写了个大大的“冤”字举了起来。班里的同学一下子就哄笑了起来。
& & 顾宥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而郑雪的脸色更难看。
& & 顾宥真转过头来,第一次仔细地打量着郑雪。郑雪的容貌在省一中的女生中算是比较出众的了,而且也爱打扮,硬是把七分姿色打扮出十分来。可是偏偏他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 & 顾宥真认真地说,“如果是因为我顾及同校之谊,没有直接拒绝你,而导致你有所误会,那么这是我的错。我郑重向你道歉。而且希望你明白,我不喜欢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 & 郑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宥真,不要这样,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 & 顾宥真,“目前有我妈对我好就行了,我有一个妈就够了。”
& & 郑雪又羞又急,可就是不肯放弃。
& & 阿秀看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了兴趣,男欢女爱,妙就妙在两情相悦,可这样一味的死缠烂打,跟作贱自己有什么分别。而且这个郑雪一看就是个拎不清的,她才来第一天,就把她扯下水。阿秀摇了摇头,飞快地收拾好书包,从后门走了。
& & 而郑雪眼泪也流了,车轱辘话说了一大堆,见顾宥真还是不为所动,气得尖叫,“你不过就是因为她长得比我漂亮嘛。”
& & 顾宥真早已失去了耐心,“麻烦喊班主任来。”
& & 郑雪却是知道的,如果惊动了班主任,一定又要惊动自己的父母。哇的一声,大哭着跑走了。
& & 顾宥真气得要命,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生,他早动手了。
& & 他有点担心的回头一看,而那个“冤”家早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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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小戏陶道士
& & 因为第一天放学就闹了这么一出,阿秀跟顾宥真虽是同桌,却并不怎么亲密。两人日常除了必要的对话,基本都没有闲聊的意思。
& & 阿秀是觉得顾宥真很帅,而且长相很精致,属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那种,看起来相当赏心悦目。但是那个郑雪每天早操在操场列队时就一副仇恨小三的表情瞪着她,以至于她看见顾宥真就反射性地想起了郑雪,即便有时觉得顾宥真挺好玩的,也没有兴致去逗他。
& & 而顾宥真见阿秀不喜欢跟他说话,心里很别扭,也经常整天不说话。
& & 两个人就这么这么着,倒也相安无事。
& & 一个星期之后,从县城运来的家具都到了,阿旁怀和阿秀忙了一个周末,终于把新家安顿好,阿秀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父女两人其乐融融,正式开始了省城的新生活。
& & 刑侦的工作没有规律,有了重大的案件工作起来没早没晚,阿旁怀经常神出鬼没,阿秀早已经习惯他的这种节奏了,所以平日并不怎么做饭,就她一个人,吃不完也浪费了。很多时候,下午放学回家时,也就在回家的路上,随便找一家小餐馆解决了。
& & 一个多月下来,她几乎把回家路上的小餐馆都尝过了一遍,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一家馄炖铺子,是外地前来省城打工的一对小两口开的,食材比较新鲜,汤底用大骨头熬得雪白,门面虽然不大,但经常客满,以至于有的时候,客人都得坐在户外。
& & 阿秀也不介意,这馄炖铺子旁边就是一条小河,河水是活水,很清澈,晚风徐徐,吹散了一天的闷热,带来点凉意,虽然一碗热汤馄饨吃得满头大汗,但是还是很舒服的。
& & 这天阿秀吃完了馄饨,也不着急走,就坐在河边吹着晚风。忽听到桥上传来一阵嘟嘟的竹杖,阿秀抬头一看,就见桥那边走来两个人。
& & 一个老人,估计有六十出头的样子,穿了一身道袍,灰白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纂儿,脸上带了一副墨镜,右手支着一枝竹杖,左手却搀了一个小男孩,那个孩子也就四五岁的样子。
& & 晚风吹了过去,老人的道袍飘了起来,倒的确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 & 真好卖馄饨的小老板出来,一见是他,忙打招呼,“陶大师,好久不见了,又去给人看风水了?”
& & 那个姓陶的老道士呵呵一笑,带着小男孩直接就在阿秀的对面坐下来了,“老板,来两碗馄炖。”
& & “好嘞。”小老板应声进去给他下馄炖。
& & 陶道士带着墨镜的脸就微微抬了起来,好像看着阿秀,“不知这位客人是男是女。”
& & 阿秀偏了偏头,突然来了兴致,“女。”
& & 陶道士的头微微一侧,好像很用心听阿秀声音的样子,“听你的声音,清亮圆润,想必容貌上佳,只是似乎跟父母缘分有点……”
& & 阿秀啊了一声,似乎很惊讶的样子。
& & 陶道士有点得意,“老朽乃是火居道士,在这一代也小有名气,小姑娘要是有什么命理风水的困惑,尽管来找老夫。”
& & 火居道士,也就是俗家道士,可以娶妻生子,既不斋戒也不忌酒肉。
& & “哦。”阿秀没再说什么。
& & 陶道士藏在墨镜背后的眼睛就骨碌碌地转了几圈。他不是真瞎,而是有点眼疾,视力不是太好,但是带上墨镜,装成瞎子,很多人都认为瞎子算命准,所以他也就这样了。因为他会说话,也会察言观色,周围的人都觉得他有几分准,故而送了他一个诨号,叫陶瞎子。
& & 陶道士心里有点嘀咕,一般话说到这里,人们不管信不信,往往都会因为好奇而往下问问,这样来来往往的只要说上话,只要入了套路,客人就会对他奉若神明。可像这样半天只说了三个感叹词的小姑娘,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 & 陶道士浮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小姑娘,好像有什么困惑,相逢即是有缘,老朽今日免费回答你一个问题。”
& & “好啊,“阿秀原本不太想理他,但见他非来招惹自己,觉得有点儿好笑,”你带着墨镜,是因为眼睛看不见吗?”
& & “我爷爷眼睛不瞎。”那个小男孩立刻生气地回嘴。
& & 陶道士立刻拍了小男孩一下,“小杰,不要乱插嘴。”他转头干笑两声,“姑娘不是我辈中人,想必也不知道五弊三缺……”
& & “听过!”阿秀清脆地回答,“五弊,鳏寡孤独残,三缺,钱命权。”
& & 陶道士被梗了一下,就听到阿秀继续说,“经常听一些算命人说,因为帮别人算命,偷窥因果,泄漏天机,所以遭致惩罚,您该不会要说,因为算命算得太准,所以受到天命的惩罚,眼睛快要看不见了吧?”
& & 呃,陶道士有点生气,现在小姑娘怎么一个赛一个的鬼精,把自己的话都说了。而且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有点讽刺的意思。陶道士哼了一声,“看来小姑娘跟我是没有这个香火缘了。”
& & 阿秀有点好笑,拿命理这套来套路我,你可真算是鲁班门前耍大斧,关公门口弄大刀,她突然就起了捉弄人的兴趣,“那倒也未必,要说算命,我也会算,要不你把你的生辰八字报来我听听。你看我算的准不准。”
& & 陶道士毕竟在这一行混了几十年了,哪里那么容易上当,当即报了一个生辰八字给阿秀,不过生日是准的,时辰却是错的。
& & 这时小老板给他们端来了两碗馄炖,陶道士本来想忽悠阿秀一顿晚饭钱,但瞧着阿秀不上当,就有点警惕。按照他们这个行当里的说法,一哥要狠刀,二哥要抛刀,三枣要跳蚤。“一哥”是指最容易上钩的客人,对你深信不疑,此时刀一定要狠,狠到什么限度,金门祖师爷说了:“别倾家荡产就行!”“二哥”是指对你有怀疑了,或者认为你算得不准,那么此时千万不能恋战,不能有贪心,一分钱不收!“三枣”,是指故意找茬的人,如果一看就是上门找茬的,马上溜之大吉。
& & 而这姑娘,不是二哥就是三枣,不好惹。于是陶道士偃旗息鼓,转而照顾着那个小男孩吃馄炖,不看阿秀了。
& & 阿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草稿本,飞快地给他起了个盘,就像解数学题似的,哗啦啦地写了好几页纸。等陶瞎子一碗馄炖吃完,她慢悠悠地道,“从这个生辰八字来说,幼时家境不错,可惜因为时局动荡,祖上荫庇一日而终。少年时贫苦,可能入过道门,约二十七岁娶妻,三十岁生子……”
& & 陶道士被她说得一愣,那两碗馄炖的热气模糊了他的墨镜,他不由得摘下了墨镜,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位少女。
& & 阿秀却目光直直地望着他,“看你的五官与这个孩子多有相似,多数是血亲关系,你的面相上看,子孙宫有损,而这孩子的父母宫暗淡,只怕是你的儿子或者女儿,他的父亲或者母亲,近日刚过世。”
& & 阿秀低头在那张命盘上重新画了几笔,“但是你刚才给我的时辰却是儿女双全,子孙满堂的命格。所以时辰肯定是不对的,那么我们反推回去,你的真正出生时辰应该是寅时,而不是未时。”
& & 陶道士的汤匙扑通一声掉进了馄炖碗里,溅起了汤水和葱花黏在稀疏的胡须上。有点儿狼狈。
& & 正推,反推,神秘莫测的命理,什么时候变成几何推理题了。
& & 陶道士突然感觉到他这一个月不在,这世界突然变得好玄幻,哦,不对,是突然变得好科学。
& & 他定定神,将面前的馄炖碗移开,向阿秀一拱手,“老朽失敬,不知姑娘师从何方高人。”
& & 阿秀笑而不答,陶道士又问了两句行里切口,阿秀更是笑着不说话,却将自己刚才画的命盘上又补了几笔,仔细看了看,将那几页草稿纸撕下,转身扔进了馄饨汤锅的火炉中。
& & 陶道士这才想起来,刚才阿秀起的命盘竟然是他从所未见的,不由得好奇起来。只是她一把火烧了,竟然没有看得明白。陶道士心中一动,脸上却是余额见诚恳,“也是小老儿三生有幸,竟然遇见高人,不知姑娘能否为我孙子看看。”
& & 看看,这个就有意思,问卜打卦,总得有个明确的方向,而且他俩也算是半个同行,这个看看,就有点切磋的意思了。
& & 阿秀笑笑,“你这半个月之内,必有火灾,若是我说的应了,你再来找我看看,也不迟。今晚这碗馄炖的钱,就算是这句话的钱了。”
& & 阿秀说完,站起身冲着屋内喊了一声,“老板,我的馄炖陶先生请了,记得跟他收钱啊。”
& & 啊,小老板很是意外,特地伸头张望了一下,见陶道士冲他点点头,笑笑把脑袋缩了回去。心中暗自纳闷,往常陶道士来吃馄炖,往往三言两语,那些客人就给他结账了,让陶道士请客的人,这姑娘还真有意思。
& & 阿秀背着书包走了,陶道士心中却暗自称奇。一直到了晚上,把孙子照顾睡下了,心中还是不能平静。
& & 今日阿秀随口说的几句话,竟然无一不准。他幼时家境富裕,祖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地主,可惜在那个特殊年代,没几天就被整死了,父母成了牛鬼蛇神,也没能活下来,他的日子一下子从锦绣堆里落进了泥地里,要不是一个路过的还俗道士看他可怜,把他带走,恐怕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 & 这个道士,后来成了他的师父,传授给了他一些基础的命理知识,可惜更多的是捞偏门的手段。陶道士为人机敏,有学有样,很快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可惜,真正关于命理风水,他连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幸亏捞偏门的手段高明,故而这些年也是小有名气,勉强混口饭吃。
& & 可今天这姑娘,不会真的懂命理风水吧?陶道士琢磨着,一会儿觉得阿秀可能是捞偏门的同行,一会又觉得自己这些往事,连儿子都不知道,这省城里也更没有人知道,即便是捞偏门,自己这身上也实在没有让人可图的东西啊?
& & 陶道士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想起来阿秀说他半个月之内必有火灾,心中忐忑不安,从床上又爬起来,把家里的厨房炉灶煤气统统都检查一遍,再三确定全都关上了,这才上床睡觉。
& & 一连几天,因为阿秀的这句话,陶道士如惊弓之鸟,连门都不怎么出,家里也不开伙,吃饭都叫外卖,所有的蜡烛打火机什么的,全被他收到小箱子里,找了个借口放到了邻居家。
& & 等了十来天,眼看半个月时间就到了,陶道士躺在自家的躺椅里,看着傍晚天空中浓密的乌云,不由得暗自好笑。他自己在这个行当里混了几十年,怎么就脑袋一热,被个黄毛丫头给打了眼睛。他拿着蒲扇噗噗地当着脑门给了自己几下,决定明天出门去堵阿秀,好好嘲笑她一番。
& & 正想到这里,暗沉的天空突然被一道巨大的闪电劈得通明,沉闷巨大的雷声随后而来。陶道士被吓了一跳,忙收起躺椅回到屋里,照顾着孙子,两人便睡下了。
& & 屋外大雨倾盆,雷霆闪电交加,即便是漆黑如墨的夜晚,也不是亮如白昼。暴雨砸在陶家的屋顶上,如奔腾的马蹄声,让人睡得不安稳。
& & 陶道士在床上翻了个身,心中却有点安稳有点得意,今夜雨疾风骤,即便有点火情也被扑灭了,哪里烧的起来。那小姑娘定是戏弄他的。
& & 刚想到这里,忽然一声巨大的雷声就在屋顶上响起,家中那老旧的冰箱一直都有点嗡嗡作响,往日在夜里格外明显,可此刻,却突然没了声响。陶道士忙竖起耳朵细听,屋内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刚要放下心来,鼻端却闻到一股浓浓的焦糊味。
& & 不好,陶道士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冲进了客厅,只见那老旧冰箱已经冒起了浓烟,而旁边电视机也开始冒烟了。
& & 他顾不得这些,先冲进房间,将孙子抱了出来,送到屋外廊檐下站着,吩咐他要是听到自己喊他快跑,就赶紧跑出去,到邻居家喊人。
& & 而陶道士自己将院落中几盆原准备收了浇花的雨水端着就冲进屋里,朝着冰箱和电视就泼了上去……
& & 天终于亮了,陶道士疲惫不堪地坐在院子里,看着烧了一半的客厅,直叹气摇头。消防人员从屋顶爬了下来,“大爷,不是我说您,这种无照的卫星电视您也敢拉,电线什么的都不合格,你家起火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卫星器招了雷劈,引起了家中整个电器短路,亏您昨晚睡得不实在,那真要有个万一,还真不好说呢。”
& & 陶道士苦笑,摆摆手,“命里有时终须有,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的。”
& & 消防的小伙是不信陶道士那一套的,可是也不跟他强辩,“您啊,找个合格的电工或者装修公司,把家里的电路重做一遍,可千万不能贪便宜,那样会出人命的。”
& & 陶道士拱手,“多谢多谢。”
& & 送走了消防人员,陶道士收拾家中狼藉忙活了一天,可心中却挂念起阿秀来。都说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这个小姑娘只怕就是不露相的真人,如今既然他们碰上了,何不拜了这小姑娘为师,要是真的能学到两手,自己这晚年也有了着落,孙子也可顺利的长大成人。
& & 想到这里,陶道士心中一片火热,下午四点不到,就拉着孙子出门,往馄炖摊那里去堵阿秀了。
07.馄炖摊论道
& & 陶道士难得今日没有穿道袍,也没戴墨镜,也没拿竹竿,而是一副常见的邻家老头的模样,穿着一件体恤衫和大短裤,坐在馄炖摊翘首以待。远远地看见了阿秀背着个大书包走来,忙站起来冲她挥手,“来,来,来,这边请坐。”
& & 阿秀看了看他的脸色,还有那被火燎到的长须,突然很想笑。
& & 陶道士有点发窘,呵呵笑了两声,请阿秀坐下,“是小老儿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得罪高人,还请姑娘宽宥。”
& & 说完,还给阿秀斟茶,亲手端到了她的面前。
& & 阿秀笑笑,接了茶,却没有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她眼神清亮,却没有咄咄逼人的感觉。可陶道士却在她的注视下,觉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有点无处遁形。
& & 他习惯性的摸了摸胡须,思忖了一会,“小老儿今年五十七岁,那天姑娘帮我测的,竟然无一不准,心中非常敬佩。得遇高人,也是小老儿的福气,不知能否拜姑娘为师,若能学得一两分,也算是我的造化。”
& & 阿秀盯着他看,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年拜师的情景,也想起来师傅的那两句话,“你为何要学?我为何要教?”
& & 这样的漂亮话,陶道士当然张口就来,阿秀摇摇头,起身就要走。
& & 陶道士急了,“姑娘,我也是为生计所迫,我年纪已经大了,也不可能再有一份收入丰厚的工作,我儿子媳妇刚刚去世,只留下这个小孙子,我怎么也得把他抚养成人。若是能跟姑娘学到点真本事,而不是整日提心吊胆的耍嘴皮子,我也能直起腰来,好好教导他,教他成材。”
& & 陶道士见阿秀又缓缓坐了下来,心中微安,“既然我想拜姑娘为师,今日就跟姑娘说些心里话。我幼时家道中落,被一位还俗的道士救了,这才在那个动荡的年代留了性命下来,深知生计艰难。我那师傅虽是捞偏门的,但待我即便是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了。我为他养老送终之后,便扮了火居道士,近年又因为眼睛生病,索性装了瞎子,在这十里八乡的,混了点小名气。可遇到姑娘,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样的真本领。我年纪比姑娘大的多,肯定是走在姑娘前面的,故而不敢说传承衣钵,但是如果能得姑娘传授一二,我就执弟子礼,只要姑娘说的,我一定身先士卒,绝不怠慢。”
& & 阿秀看着他,“我师门早已不在世间行走,故而不图名声,不图财势。你即便要拜我为师,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没有大财可发,最多只有个温饱,只能积些功德。为你孙儿添福添寿。这世人所求的,我的师门几乎都给不了。而且我师门门规又多又严,其中最基本的一条,便是卦金逢十留一,那九分都得捐出去做善事,而且不能留名。你若真想入我师门,得通过三个考验。第一个考验,便是将家产的十分之九都捐了出去。积蓄都捐了,进项也薄了,跟你所求的,背道而驰,你还要拜师吗?”
& & 陶道士一愣,许久不能言语。
& & 阿秀见他面色凝重,也不打扰他,却喊小老板上了三碗馄炖。
& & 待馄炖上了,她拿着汤勺慢慢悠悠地吹着热汤,又哄着陶道士的小孙子,教他吹热汤。
& & 陶道士看在眼里,见这姑娘不慌不忙,心里知道这姑娘说的可能多数都是真话,不是吓唬他的,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么做不值当,他所要的名声财富权势,如果从这姑娘身上他都得不到,那他还要拜师做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种直觉,一定得拜她为师,要是错过了,这一辈子就错过了。
& & “姑娘,不知您的师门是精通哪一项?风水,命理,打卦,医咒?”陶道士小心翼翼的问。
& & 阿秀抬头一笑,“堪舆,也就是风水。可惜如今的人,不太信这个。”
& & 陶道士眼睛一亮,“都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如今信风水的人,大有人在,姑娘要是想出名,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 & 阿秀反问,“我要出名做什么呢?我既不要钱,也不要权,图的就是个逍遥自在,而且你也说了,一命二运三风水,这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运在命之后,风水更在运之后,风水能起到的辅助作用那也是有限的,并不像那些人吹嘘得那么利害,当不得真的。而那些邪门歪道,我也不会教你,你赚不了钱的。”
& & 陶瞎子半信半疑,他看看阿秀已经吃完的汤碗,又看看坐在一侧懵懵懂懂的小孙子,“姑娘,即便是拜你为师,不能大富大贵,但是如果日子能就此安稳,能让这孩子将来挺直腰杆做人,我也认了。”
& & 阿秀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半个月前那次相遇,她心血来潮给陶道士起了命盘,就发现这个人前半生时运不济,可不久突然时来运转,晚年生活很是富足安逸,倒有先苦后甜的意思。而且他的命格的确也适合入玄门。从八字上来看,这个人行事机敏,为人聪慧,但秉性却不坏,难得的忠义两全。她既然不愿意抛头露面,有这么个代言人为她挡掉一些纷纷扰扰,也不错。要不是因为早有了这样的打算,她早就一笑而过了。
& & 但既然准备让他做自己的代言人,有些话,却是要说在前面的。
& & 阿秀将面前的汤碗移开,双手放在膝上,“五术,山医命卜相。知道皮毛的人多,通典知义的人少;用来哗众取宠的人多,用来救国济民的人少;用阴损手段谋财图利的多,淡泊名利修行自身的少。你若是入了我门,必须谨遵门规,不能用术数欺骗民众、哗众取宠,更别提谋财害命等恶行。若是让我得知,你要知道,我们这些人,清理门户的手段,向来是干净利落的。”
& & 陶道士被她说得一懔,这姑娘神色平静,端庄有礼,仿佛方才说的竟是些家长里短,并非玄门秘事。他排除心中杂念,“弟子谨遵教诲。”
& & 阿秀摇摇头,“你年纪已经大了,只能学些入门的知识,我只能收你做个外门弟子。另外,我现在还在上学,没有那么多时间指点你。你且改了现在这客人上门就接待的行事,一日一客,一客双卦,一卦十日。”
& & 陶道士认真听着,“请问师父这里面有什么讲究。”
& & 阿秀道,“你不用叫我师父,我跟你之间算是有一段师徒缘分,但我向来不喜欢别人知道我的事情,你且叫我先生就好。”
& & 又道,“你不妨花重金先将自己的眼睛治好,这也算你散掉家财的第一个考验。等你眼睛好了之后,我先传你一些命理与风水的知识。你年纪大了,孙儿又小,需要人照顾,而且也需要时间研究学习这些知识,所以我让你一日只为一位客人卜卦;你如今名声不显,需要别人认可你,当然需要拿出点真本事出来,所以一客双卦,第一卦免费,说得对了,再卜第二卦;你就将上门的客户当作自己的研析对象,一个一个认真推断,我们十日见上一次,看看你的推断是否正确,又是或者是哪里出了错,然后你拿去与客人说,那时客人必定心悦诚服,说起第二卦,不管是问事也好,风水也好,到时都好说话。”
& & 陶道士哦了一声,心中记下。
& & 阿秀正色道,“但我有三不,第一,只看阳宅风水,不看阴宅风水;第二,只断命,不改命;第三,凡事运数未到,急功近利的客人,能不接就不接,如果实在推搪不过,就告诉他跟他只有一次机缘,绝不可接第二次。你要牢记在心。”
& & 陶道士认真答应,“先生放心,我记下了。只是这三不,是否是因为五弊三缺的原因。”
& & 阿秀就笑了,“你在金点里混了几十年,难道不知道这五弊三缺的说法是怎么来的?”
& & 陶道士有点尴尬,五弊三缺的说法,一般来说,是他们这些捞偏门的人经常放在口头上,来取信客人或者抬高身价的伎俩,不过他也是真的好奇,在玄门里是否真的有五弊三缺的说法。
& & 阿秀认真地看着他,“凡事皆有因果,天道轮回,无一疏漏,那些行事不端的,终究要报应的。套句时髦话,出来混的,总有一天要还的。有些玄门里的人,仗着自己懂些门道,用来赚取钱财,却又不懂得适可而止,最后自然没有好结果;二则,我们说的五弊三缺,听起挺吓人,可这世上,有几个人,是样样都齐全的?且不说其他,如今谁人不缺钱?”
& & 陶道士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 &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这一门修的是逍遥道,讲的是顺天意,顺心意。并不看重这人世间的富贵。你也要切记。世间人人,福祉有限,欲壑难填,汲汲营营,却不知有些命中注定了的东西,就像起房子的砖瓦,有些人生来多些,足以盖得起华堂大厦;有些人生来不足,只能得陋室蔽身。若为生活好些,积极上进,倒也挺好的;可有些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将那生来注定的砖瓦,统统累在一面墙上。最后也不过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 & 陶道士倒也实在,“先生,我有所图,但我不贪心,只希望能把这孩子培养成人,自己能安稳度过这个晚年。”
& & 阿秀道,“只希望你时时记得。”
& & 说完,她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她早已经移开的汤碗。粉色健康的指甲在瓷碗的边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 & 陶道士这才回神,不知什么时候,他们旁边的几张桌子上陆续坐满了客人,却不知为何,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仿佛对他们三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 & 陶道士骇然,“这是什么……”神通?他最后两个字却没有出口。
& & 因为阿秀竖起了一根手指,在嘴巴前轻轻一比划,“谨言,慎行。十日后再见。”
& & 说完,拎起书包,施施然地走了。
08.阿秀的死穴
& & 基本上阿秀当年师门的共性用四个来形容,就是仙风道骨;三个字形容,那叫-随心意;两个字精简,逍遥;一个字来概括,就是-懒。
& & 尤其是阿秀,上无长辈监督她,下无晚辈需要她监督,如今行事更是懒上加懒。
& & 不但表现在对陶道士的授业解惑上,也表现在她日常学校的学习上。
& & 她入学已经一个多月了,省一中进行了这个学期的第一次摸底考试。虽然他们是理科生,但是因为还没有进行全国会考,所以政治这一科也在摸底考试之内。
& & 考试成绩公布出来的时候,整个年级的学生都震惊了。
& & 阿秀的单项各科分数,再次五门正数第一,而政治刚过及格线,60.5分。别说在强化班了,就是在普通的班级,这样的低分也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
& & 政治老师被气得差点儿没被救护车给拉走。要不是阿秀一脸愧疚外加诚恳的眼神,政治老师简直怀疑这孩子根本就是有意跟他作对。
& & 顾宥真也傻眼,这样外表温婉,内在彪悍的女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别人不明白为什么,作为每天坐在一起超过十个小时的同桌,他却是明白的。
& & 这姑娘不但任性,而且还死不悔改。明知自己政治这一门天生死穴,却从来没见她在课后复习过政治。上课时被政治老师拎起来一问三不知,坐下后,依旧用钢笔在纸上画兰花画山水画些他看不懂的八卦图,就是不听讲。只有每次要考政治之前,才勉强将书本拿出来翻一翻,那一脸嫌弃加痛苦的表情,跟喝□□似的。
& & 顾宥真吃惊的视线从她那干干净净像扒壳鸡蛋一样白净的政治书上移到她的脸上,阿秀瞬间游移的眼神让他秒懂,她并不是学不好政治,而是天生对政治有一种反感,能闪多远闪多远。顾宥真低头偷笑,阿秀头一次面若桃花,转过头去不看顾宥真了。
& & 可其他学生不明白,这五门主科能考年纪正数第一的人,就代表智商绝对没问题,但是政治却考了及格线上的最低分,只能说明此人天生六窍通五窍,还有一窍不通。所以学生里私下暗自给阿秀附加了一个理科怪胎的外号。
& & 郑雪甚至还特意在女厕所里大声的嘲笑过阿秀几次。
& & 阿秀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根本没当一回事。把郑雪气得快要发疯。
& & 而理科班的班主任对此事也没怎么上心,政治只要能及格就好,反正理科高考又不考政治,怕什么?
& & 秋老虎的热度终于退了下去,秋高气爽的天气来了,虾蟹丰美,水果飘香,正是开运动会的好时节。
& & 阿秀一早起来就感觉有点心不在焉,梳洗之后,走到窗前,为自己卜了一卦,蹇卦,水山蹇,山上有水,君子以反身修德。
& & 阿秀垂头丧气,这是因为最近自己太懒散,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么,所以要自己反省自己,修养德行以克服困难?
& & 唉,怎么看都不是好事啊。
& & 等到了学校,进了班级,就看见班里那八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女汉子,容颜一片惨白,宛如霜后的小白菜一般蔫巴在座位上,阿秀顿觉不好。
& & 班长正站在班级前面,胖墩墩的脸上一脸的无可奈何,看见阿秀进来,脸上又是为难,又是同情,“阿秀。”
& & “干嘛?”阿秀只觉得背后寒毛都立起来了。
& & “还剩下两千五百米的项目。”
& & “什么意思?”
& & “学校秋季运动会,女子两千五百米。”班长很同情的望着她。
& & 阿秀快跪了,在政治科目之后,她再次被人戳中了死穴,体育。虽然她也曾精通健体之术,但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而如今这几乎是和平安乐的世界,她已经放弃锻炼十多年了,别说两千五百米,就是两百五十米她也跑不及格啊。
& & 阿秀求助的目光就投向其他女生,只见满地黄花憔悴损,个个都是眼泪汪汪的。
& & 班长耸耸肩,“没办法,一共十几个项目,其他班级女生多,所以分摊得过来。我们班级女生少,每个女生至少要参加两到三项,因为两千五百米的任务最重,所以你只要负责这一项就好。”
& & 阿秀想起早上卜的那一卦,君子以反身修德,555~她不是君子,她只是小女子啊。
& & 班长看她那可怜兮兮的表情,怕自己心软,连忙转过头去。
& & 阿秀只好垂头丧气的走到座位上,顾宥真就望着她笑。
& & 阿秀嘟起嘴瞪了他一眼。自从他发现了自己宛如新书的政治课本,失控偷笑,两人之间的关系就隐隐有了转变,似乎有了共同的秘密而亲近了很多。
& & 阿秀看他一直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不服气地问他,“你跑多少?”
& & “男子四千米,还有接力赛,跳高,跳远。”顾宥真轻描淡写地回答。
& & 阿秀瞪他,得瑟,看我那天不给你画个符,让你跑步掉鞋子,接力抓不到棒子。
& & 阿秀难得这么孩子气的表情,顾宥真眼角瞥着她,“我们放学后,会做些比赛的训练,你要不要一起来?”
& & 阿秀很想坚定的回绝,但是想起来今早的那一卦,哎,这或许是一种冥冥之中的警示,要她捡回那些强身健体的锻炼吧,“好吧。”阿秀悲催地将头埋进了课本里。强化班的霜后小白菜又多了一颗。
& & 放学后,强化班的学生难得没有自习,而是男生陪着女生一起去了操场,毕竟强化班在年级里处处领头,要是运动会上女生捧个零蛋回来,大家脸上都没光。这会大家也顾不上男生女生划清界线了,陪跳的陪跳,陪跑的陪跑,凑热闹的就当啦啦队。几个男生陪着一个女生,整得女生们也不好意思,卯足了劲儿埋头苦练。
& & 本来气氛一片友好,可是没一会,体育场上就响起了顾宥真的咆哮。
& & “阿秀,你属乌龟的,四百米居然用了五分钟?!”
& & “阿秀,你太空漫步呢?跑一圈还走一圈?”
& & “阿秀,你体育是不是从来没及过格啊,你瞧瞧,这场上有比你还慢的吗?”
& & “阿秀,节奏啊,节奏,跑步得有节奏,我说得是中文啊,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 & “阿秀,不要一直用嘴巴呼吸,你那样跟鱼上岸一样。”
& & “阿秀……”
& & 阿秀气得尖叫,“把他给我拖走。”
& & 班里的男生女生都哈哈大笑起来,那些平日里的小矜持都在笑声中淡去了。
& & 顾宥真见阿秀被他撩拨得发火了,这才傲娇地走开,去指点其他人了。
& & 等阿秀好不容易跑完了十圈,想倒在一边的看台上休息,他又过来,“起来起来,你有没有常识的,这刚跑完能立刻停下来吗?”
& & 阿秀觉得心肝脾肺肾简直无一不疼,瞪着他眼中快要冒火星子。可惜喘地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有力气去回嘴。
& & 顾宥真看她不听话,还要继续坐下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许坐,继续走两圈。”一边递给她一瓶已经拧开了的运动饮料。
& & 胖乎乎的班长在旁边担心地看过来,“阿秀,宥真说得对,你真的不能立刻停下来。宥真,你拉着阿秀慢慢走两圈。”
& & 这会阿秀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去反对了,被顾宥真拉着胳膊,踉踉跄跄地走在跑道上。
& & 微风吹拂的夜晚,高大俊美的男孩喜笑颜开地拉着漂亮的女孩一起漫步在校园的跑道上,这在充满了玫瑰色幻想的年纪本来就是一件相当吸引眼球的事情。从他们身边路过的男男女女无不侧目。可是一看到阿秀那生无可恋的表情,众人哈哈大笑着超越了他俩。
& & 阿秀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一个是累的,一个是被打击的,作为一个曾经用双脚丈量了大唐秀丽江山的堪舆师,如今居然被区区两千五百米就撂倒了,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堕落到了人神共愤的境界,必须要深刻反省以促进灵魂。
& & 她决定了,从明天早上开始,一定要将健体那一套重新练起来。
& & 她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时居然没发现顾宥真一直拉着她的胳膊在走动,一直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了,顾宥真才松开手臂,陪着她走回了看台。
& & 而远处的教学楼上,遥望着这里的郑雪,已经脑补了一幕阿秀勾-引顾宥真大戏,愤恨懊恼,犹如爱情片中被人背叛的痴情女主角,哭得像个泪人。
& & 而身后不时有同学走过,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则对她指指点点的。可是郑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理会。她只觉得顾宥真辜负了自己的一片痴情,而阿秀更是不要脸,居然手段百出的勾引顾宥真。她愤恨地抓起书包就向操场跑去,她今天一定要撕破阿秀的伪装,让顾宥真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她这么想着,急匆匆地跑了过去,路上更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她随口说了一句对不起,脚步却一点儿也没停顿,向前跑去。
& & 可惜,等她到了操场的时候,强化班的学生都已经散了。郑雪站在操场边,一腔愤恨无处发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 & 这时身后传来几声咔嚓咔嚓地声音。郑雪愕然回收,就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留着半长的头发,正举着相机对着她拍摄。
& & “你在干什么?”郑雪第一个反应是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水,拢了一下散落的刘海,然后问那个年轻人。
& & 那个年轻人放下了单反相机,露出了面容。相比于高中生的青涩,他的笑容有一种不羁和挑逗,一双桃花眼散发着让女生心跳加速的不明的信息。
& & “我叫万斌,是一个自由摄影师,来你们学校取景,刚才你在楼道里撞到了我。你美丽的容颜,率真的眼神让我心跳不已。我觉得你简直就是我的缪斯。所以我就跟上来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鲁莽。要是你有空,愿不愿意看看我给你拍的照片?如果觉得不合适,我可以把照片和底片都给你。”
& & 万斌的殷勤和赞美,让郑雪备受打击的心灵瞬间得到了满足。她带着点矜持和害羞,冲着万斌点点头。
09.陶道士的VIP
& & 十日一课的时间又到了。陶道士觉得总是坐在馄炖摊上太不气派,所以将地点改到了不远处茶楼的一个包间。
& & 有吃有喝有空调,阿秀对此并不反对。
& & 她拿过陶道士递过来的一叠a4纸的手写命盘,叹了一口气,“老陶啊~”
& & 陶道士小心翼翼地哎了一声,画面有点滑稽。
& & 阿秀用手弹了弹那叠纸,“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要与时并进啊。对于客户的资料要妥善管理,可能电脑文档对你来说有点困难,当最起码一个客人或者一户家庭,你也用个文件夹夹一下。拿出去也是个专业形象啊。”
& & 陶道士有点不解,“我们这行不是越神秘越好吗,最好动动嘴皮,掐指算算,让人看得高深莫测才好吗?”
& & 阿秀把脑袋摇得很有节奏,“掐指算算,那是因为过去没有电脑,如今有电脑有手机,那么复杂的东西电脑都能算出来,而我们的风水命理,总有一天会变得不再需要我们起盘,而是输入了生辰八字或者朝向时间等,就能让电脑帮我们计算出一些基本的信息。”
& & “哦。”陶道士茫然地点着头,“要不您教教我怎么用电脑?”
& & 阿秀又摇摇头,“现在你还是先打好基础吧,那些我也没搞明白呢?反正最古老的东西,和最先进的东西,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普通老百姓都不懂。你,灵活体会。”
& & 陶道士觉得其中大有深意,“您是说,这两者都可以用来忽悠……哦,不,”他揪着自己的胡子使劲儿想了半天,那些商业广告里面都是怎么说来着,“提升……我们的专业形象?!”
& & 阿秀用一种很欣慰的眼神看着他。
& & 陶道士突然觉得自己好单纯好天真,这套路太深了,您不是说师门这个不干那个不做吗?
& & 阿秀轻飘飘地丢来一句话,“毕竟谁都要吃饭的嘛!”
& & 陶道士愕然之后,突然有一种想要爆笑的冲动,“我……一定灵活体会。”
& & 阿秀笑笑,“这些……这些……不太对,你这边的时辰弄错了,这位五十多了,找你问什么?莫非是问子嗣?”
& & 陶道士凑过去一看,“对。这位陈女士挺有钱的,在省城里也是个排得上名号的女强人,跟老公离异多年,只有一个儿子,结婚六七年了,媳妇一直没怀上,小两口几乎把全国的大小医院都跑遍了,医生都说没毛病,就是怀不上。所以怀疑家里风水有问题。想请我去看看。”
& & 阿秀往下翻了几页,“咦,怎么没有她儿子和媳妇的生辰八字?”
& & 陶道士问,“我们这不是看风水吗?跟生辰八字有什么关系?”
& & “来来来,敲黑板,画重点,认真听。”阿秀端起茶抿了一口,“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一个人的一生际遇、成败得失,起最关键作用的,当然是命和运,可是其他的因素也不可忽视。可是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木桶理论,一个木桶里能装多少水,不取决于最高的那块木板,而是取决于最低的那块木板。如果她的儿子命中注定无子,你就把她家的风水调成金銮殿又有什么用?所以一个不懂命理的风水师,注定不能成为一个成功的风水师。而有的命理师,却能闯出风水师的名头。我们就像一个医生,你得方方面面都看仔细了,才能找出问题根结所在,才能有的放矢。”
& & 陶道士在某些方面的神经有点职业性的敏感,“那是不是说,要是这位客人明明命中该有的,却在风水上给他动了手脚,一样会让他产生麻烦?所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 阿秀瞪他,“你就不能学点正能量的东西?”
& & 陶道士忙不住呸呸了几声,“习惯了,习惯了,一定改一定改。”接着忙岔开话题,“我现在就问她。”
& & 他拿起电话,直接发了一个短信过去,不一会儿,那边就回复了一条短信过来。
& & 陶道士将那两人的生辰八字工整地写好。
& & 阿秀也不吭声,就静静地看着他起了两个人的命盘,然后让他尝试推算。
& & 算了半天,陶道士举着两张命盘,“这搞什么啊,明明两个人明年就能有孩子了,这算算时间,也就是两三个月后就能怀孕了。这还要看什么风水啊,不管懂不懂风水,只要推算出来这个结果,这个钱是三个指头捏田螺,稳拿呀!”
& & 阿秀耸耸肩,“明白我为什么说,有的命理师明明不懂风水,却能闯出风水师的名头了吧?”
& & 陶道士直咂舌,“真是,真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 & “但是!”阿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你既然接了这个单子,就好好帮人家看看,收了钱,就要做事。可不能敷衍人家。”
& & “先生,您放心。”陶道士认真地说,“我一定灵活体会。”
& & 隔日,陈女士推掉了所有的事物等候在家中。九点半,别墅的门铃准点地响起。她忙从沙发上跳起,小跑着去开了门。“哎吆,陶大师,欢迎欢迎,快请进,快请进。”
& & 其实陈女士早前也不信风水,只是混商场多年,多少被同化了些,在加上儿子媳妇一直生不出孩子,看了多少医生都没用,只好将信将疑地听人指点,去找了陶道士。
& & 谁知道陶道士却跟一般的算命瞎子不太一样,第一卦不收钱,看准了再来第二卦。而且陶道士的确拿了她的生辰八字,能讲出她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她一下子从一成信变成了九成信。
& & 而且陶道士现在每日只接待一位客人,她好不容易才抢到了今天这个空位,为了今天,她把儿子媳妇都扣在了家里,哪里也不准去。
& & 她儿子媳妇坐在沙发上,无奈地对视着,也不敢说什么。没一会,只见陈女士引着一个老头走了进来。
& & 老头身型硬朗,留了一把飘逸的胡子,脸上带着一副墨镜,花白的头发在脑后还扎了一个小辫子,很潮的体恤衫,笔挺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相当新款的阿迪达斯三叶草,手里拿着一个宝蓝色的盒子。
& & 可惜阿秀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的新造型,不然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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