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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单纯。—— 我是计划外的
&&&文/何以夕
引子&谁偷了你的童言无忌？&谁攥住了你青春的缰绳？&又是谁滤掉了你初恋的小青涩？&你可曾停下来悉数那糗事连连的往事？&可曾停下来回首那已经美不可及的小单纯？&&1986年，我出生在农村的一间小木屋里。和很多80年代的孩子一样，我的童年在农村度过，后来去城里读书。&我生性敏感细腻，记得从小到大几乎所有点点滴滴的小委屈。&不同的是：我是个计划外的，农村还有一双养父母。&那些年的懵懵懂懂中，我遇到了许多有趣的人和事，这些人和事有清晰的，也有模糊的，甚至有差点遗忘的。他们没有被写入每日紧张的日程表中，却是生命最真实的缩影。&回忆那些开心的，甜蜜的，悲伤的，难过的往事，笑过之后又有些酸涩&&原来这些看起来似曾相识却又很遥远的&小时候&快被我给丢了，眼睛里除了生活工作再也找不到小时候的单纯、青涩甚至是那些无名的小忧伤。&我想要，在年轻的时候，做一件到了八十岁，想起来还会微笑的事：记下这些单纯的往事。当我满头白发失去记忆，看着这本笔记还能捡起这段单纯的时光。&开始吧，希望我的过往也能勾起你的回忆。&&&
第一章&&&& 我是计划外的&&1.& 我有一个大我三岁的姐姐，所以我是个计划外出生的孩子。跟那个时代千千万万想要个男孩的家庭一样，我出生前，爸妈欢天喜地地盼望我会是个男孩，可惜，我是个女孩。&2.&我出生后，爷爷奶奶很是嫌弃，那时候爸爸在部队当兵，原本日子不怎么好过的妈妈日子过得更加艰难。不知道是谁的主意，妈妈决定把我送给别人养。&3.&这个&别人&的最初选定是我二姨，那个时候她刚刚说了婆家，过了门，给我洗了一天的尿布，就被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弄得羞红了脸哭着跑回了家。后来二姨打听到村头另外一户人家想收养一个孩子，就把我给了那户人家。那个时候，我只有一个月大。&4.&养父母家里本有三个孩子，最大的哥哥那年11岁，有一天跟着几个小朋友去河里游泳，不小心淹死了。算命的说养妈命硬克子，收养一个孩子才能保住哥哥姐姐的小命。于是我就成了那个吉祥物，在家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虽然被收养，但像那种被称为&野孩子&，过着衣衫褴褛跟狗抢食般凄惨日子的经历我从没有过，因此我每天都很感恩。&5.&我四个月大的那个冬天，亲爸从部队回家探亲，第一次见到我。不知道是因为喜悦还是害怕，多喝了几杯，没有发觉怀里的我四脚朝天。他走之后的第二天，我开始发烧拉稀，半个多月才好，小命差点丢掉。&6.&从此之后，我一直体弱多病，而且反应迟钝，很晚才学会说话和走路。&7.&小时候我是一个欠揍的孩子，养爸很宠我，经常把我抗在头顶上，或者驮着我，我把他当马骑。我还常常肆无忌惮，一脸赖皮地说：&你不打我，我不听话，你打我，我就哭&。&8.&我那么坚持不懈地讨打，他却只打过我一次，原因是我在别人门前拉了坨屎，人家找上门来骂难听的话。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好像从小就经常被一群孩子挑唆后忘乎所以，做一些莫名其妙又胆大包天的事。&9.&我在农村一群小屁孩中指点江山，荡气回肠的那几年，亲娘带着豆丁大的姐姐去了部队，陪亲爹在部队里艰苦奋斗。他们总担心我受委屈，不断往村里寄来大包大包的东西：衣服玩具、儿童读物、书桌板凳、电视机、自行车&&花花绿绿奇形怪状，这在二十多年前的农村很稀罕，导致我成了俺们那村最时尚的娃。&10.&亲妈经常埋怨养妈不贤惠，她每次来村里见到我都邋里邋遢，像个野孩子一样。她说我的养外婆是个干净勤快的老太太，我对外婆的记忆断断续续，因为她常住在大舅家，跟她见面的次数不多。&11.&记得她信奉基督教，常常周末带我去村里的小教堂做礼拜，那些仪式枯燥又冗长，我总是坐不住，到处乱跑。我生病的时候，晚上睡觉前，她在我床前长时间默默而又虔诚地祷告。&12.&大舅偶尔来我家，我不太记得他的长相了，隐约记得是高高瘦瘦的一个人。每次来都带着一大包一节节的甘蔗，可我从没在他们家见过甘蔗地。我想不起任何一个他跟别人交谈的场景，想起他时脑海里只有一副他安静地蹲在门口抽烟的画面。&13.&我也经常去大舅家小住，一直清楚记得大舅妈的长相，她是一个勤快善良的人，亲切和善，这么多年，我常常挂念她。我很怀念她家屋后那棵枝繁叶茂的枣树，枣子熟了，舅妈扯一个床单铺在树下，拿竹竿胡乱拍打枝叶，青红的枣子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我在树下迭忙去捡。&14.&大舅家门前有座石头堆成的小山，我从上面摔下来，太阳穴上磕出一个小窝，10岁前我笑起来是3个酒窝。&15.&去大舅家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外婆过世。我那时大概三岁，姐姐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和哥哥，骑到大舅门前的小麦地前停下，姐姐推着车，我和哥哥在后面一瘸一拐地跟着。姐姐隔着一片麦田看到大舅家门前挂起的纸人和纸马，大哭着说外婆要死了。我们三个一边哭一边往大舅家跑。等我们跪在外婆的病床前拉着她的手，她坚持了一天一夜，才舍得咽气。&16.&关于外婆的长相我一点都想不起了，但她对我的疼爱，我全部都记得。她常对养妈说，别人的孩子你更要好好疼。&17.&长大后，亲妈对我说在外婆葬礼上见到我的模样：大冬天穿着又薄又脏的秋衣，拖着不合脚破旧的大棉鞋，满脸鼻涕，得了红眼病眼睛睁不开&&那副画面我始终不愿相信，我想象自己那个时候稍微光鲜一些，这样外婆走的时候才能安心。&18.&那时候在农村还没有普及计划生育，家家都有三、五个甚至七、八个孩子。哥哥姐姐照顾弟弟妹妹，上学的时候也把他们带着，扔在课桌下面玩桌腿。我也玩过一两年的桌腿，因为凳子很高，我根本坐不上去。有些胆子大的孩子跑到讲台上站着，只要不哭闹老师也不理会。黑板也太高，那些时光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拿只粉笔在黑板上涂画。&19.&印象中那个学校很远，一个村子里的十几个孩子一起上学和放学，路上很热闹，春天大家踩着麦田打打闹闹，夏天在小河边抓螃蟹，秋天在干涸水沟里挖荸荠（我们那时候喊它&地雷&），冬天在河面上滑着冰往前走&&走过了大概3、4个春夏秋冬，现在记不起那群人里的任何一个，不知道他们中是否还有人记得我。&&&&&&&&&&&&&&&&&&&&&&&&&&
何以夕，85后写作者，计划外青年。
《再见了，单纯》即将出版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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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单纯。—— 大王庄
第二章&&&& 大王庄
20.&五岁时我正式上小学，是那所学校建校以来最小的一个学生。我的同桌是个十二岁还留着鼻涕，穿着开裆裤的男生，可能是因为太笨，一周他就退学了。&21.&那个时候的学费是五块钱，一毛、两毛地交到期末结束才交完。校长就是同一个村里的兼职农民，在农忙的时候带四五年级的学生去他们家割麦子。村子名叫&大王庄&，全村的人都姓王，班上的孩子也全姓王，我一度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叫王某某。&22.&虽然那时候我才五岁，但我的数学经常考一百分，整个学校的老师经常在各个班里夸我：一年级的那谁谁才五岁，如何如何&&事实证明，天才神童什么的下场都很凄惨，我六岁的时候被留级了，理由是年龄太小。要不是那年留级，我19岁大学就毕业了。&23.&小时候很喜欢数学，觉得数学so easy，但是很害怕语文。每次学习新课文，语文老师会给我们留十分钟的时间默读、分段，然后提问。那时候所有的文章在我眼里都是总分总的格式，第一小段是第一段，中间的所有是第二段，最后小段是最后一段。因为这个经常被语文老师用小棍打手心，语文老师在我印象中都是恶毒的巫婆。&24.&还记得语文老师自制的大概直径一厘米，长一米左右的木棍，剥了皮的木棍光秃秃的不怎么好看，她用红墨水在上面画了波浪线，看上去就像挂在圣诞树上的糖棍。&25.&从村里到学校有一条唯一的小路，一条小河沿着这条路，这条小路又贯穿很大一片庄稼地。冬天河面上结起厚厚的冰，尽管大人一直叮嘱河面危险，我们还是偷偷在上学的路上在河面上玩耍。&26.&小时候的冬天，白茫茫的一片，麦田里盖着厚厚的棉被，可怜的野兔无处可藏，在孩子们的竞相追逐中落入圈套。上学的路上，我就像那些笨野兔一样陷在雪地里，哥哥姐姐常背着我去学校。&27.&学校的设施不完善，虽然教室还算明亮，挡风遮雨没有问题，但是除了红墙绿瓦之外，教室里几乎空无它物。五、六间教室围成的四四方方的院子中央挂着一坨铁块，我经常会在上课的时候翘首盼望，期待看见一个又矮又丑的跛脚男人提着一根铁棒出来敲打铁块，发出&咣咣咣&的声音，这就代表下课了。（2）听说那个跛脚的男人现在还在那所学校，做着同样的工作。&28.&学校旁边有个小诊所，医生姓李，年轻夫妻俩都是医学院的大学生，在村里算是顶了不起的人物。我上学那年，女的正好在娘家生孩子，只见过她一次，便觉得她美丽又高贵，像天上的仙女一样美丽和神秘。放学后，很多小孩子聚在诊所里讨山楂丸，或是捡药盒回去当文具盒，偶尔捡到注射器，那更是像得到了了不起的东西一样开心。&29.&他们诊所的旁边也是一家诊所，里面住着一个本村的土医生。我小时候命运多舛，第一次见到亲爸之后生了一场大病，感冒拉稀了半个多月，在李医生那里打针吃药点滴都不起作用，差点挂掉。后来花了两毛钱从土医生那里拿了几片药吃下去后，神奇地好了起来。&30.&所以，在你的生命里，经历了一些很重大的事情，可是你并不知道。有那么多次，你都差点掉进悲伤的深渊，可是，你幸运的躲过去了，不得不说，有那么多时候，上帝都眷顾着你，救你于苦海。&31.&我打针从来不哭，但吃药很费劲，无论药片多小我都吞不下去，每次都要养爸把药片捻成粉末和着糖水我才能吞下。或许养妈真的不太贤惠，我小时候一直惨兮兮，感冒发烧是常事，得过肺炎、扁桃体炎、角膜炎，卧床养病的时候，养爸陪在我床边剥瓜子，我吃瓜子仁，他嚼瓜子壳。我现在还记得那种瓜子的包装和味道：奶油味的&朱家&瓜子停产很多很多年，却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瓜子。&32.&我也得过一些奇怪的病，比如蛤蟆瘟，发作起来脸肿的像蛤蟆，不知道谁传下来的土药方：把蟾蜍的头捣碎了煮汤喝，并且把它的皮剥下来贴在脸上。对于这件事，我一直心存怀疑，我不相信我吃过那么恶心的东西，因为我天不怕地不怕就害怕蛙类，也许真是懂事后的报应。&33.&三、四岁的时候，长癞子头，脓水流过的地方，大片大片地掉光了头发，大家都说将来我会是个秃子。不知道爹妈用什么方法治好了我的癞子，头顶开始生发，长到现在，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34.&学校后面有颗很大的皂角树，经常跟着一群孩子去捡皂角，就为了吃那层透明的橡皮糖一样的东西，其实一点甜味儿都没有。小时候蛮机灵，但是看见吃的就变傻了，并且十分好奇和执著。看到别人吃泡泡糖，以为泡泡糖是鹅毛做的，把鹅毛放在嘴里嚼一整天；喝过可乐就想用酱油和白糖调制出可乐的味道；雪碧应该就是洋葱加白糖&&&35.&从小到大几乎每年过年都会留下一张跟姐姐的合照，亲爹在每张照片上写字留言，称姐姐为&八戒&，称我为&腮帮子脸&。有一年留下了的一张照片成了日后别人嘲笑我馋嘴的铁证，三岁那年的初一，打扮得红包一样的姐姐翘着涂了口红的小嘴，乖巧可爱，而我则是撇着嘴，哭花了胭脂，因为刚吃了一根香蕉，哭着还想要。&36.&在农村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既没有学会爬树，也没有学会游泳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在农村不会爬树的孩子很凄惨，桑树结满桑葚时节，我只能乖乖待在树下，等树上的孩子们吃饱后往下扔桑葚，桑树上往往拴着牛，树下到处都是干的或新鲜的便便&&枣子还没熟的时候就拿竹竿去捅，捅到蜜蜂窝，被咬得满脸是包。&37.&农村有个习俗，孩子几岁的时候会认个干爹干妈，其目的一是怕孩子娇贵，不好生养，二是怕孩子命相不好，克父克母。可能是因为我已经有了两双父母，本也不是娇贵的命，好生好养。哥哥姐姐的干爹姓谢，本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家，由于算命先生的指引就这么结成了亲戚关系，俩家经常走动，有年夏天在他们家度过，他们家有大片大片吃不完的西瓜。&38.&在我四、五岁的时候，亲爹从部队转业回到一个城市安家，迫于各种压力并没有把我接回来。但是回农村看我次数越来越多，也会经常把我接到城里小住。那时姐姐七、八岁岁，是个霸道单纯的小姑娘，亲爹一直抱着我，她不高兴，踮起脚尖用力拧我的腿。常常冒出奇怪的想法，把我锁在箱子里，让亲妈一天都找不到我。跟我一样搞不懂我跟他们家是什么关系。&39.&那时候他们三个住在有十几个房间的三层办公楼里，有一次迷路闯到厨房，并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哭闹着出不去，亲爹把门撞开，直接把我撞倒盛满水的大缸里。冬天跟姐姐出门买山楂，一脚踩在雪堆下的水潭里，湿了半截裤腿，回到家脱掉棉裤在被窝里取暖，亲爹在床前生个火炉，帮我烤棉裤。烤完棉裤，亲爹在炉子上烤甘蔗，他是很腹黑的一个人，欺负我牙没长全，啃不动甘蔗，喂我吃了很多甘蔗渣。&40.&亲爹转业之后，我经常在城里和农村辗转，对农村生活的印象变得断断续续，也难得交上所谓青梅竹马的朋友。还记得一个叫&培培&的小女孩，她就像我的小尾巴，一天到晚屁颠屁颠地跟着我。离开农村后几年，听说她也被接走了，她的亲生父母在广州，原来也是因为计划生育寄养在别人家，希望现在的她过着和我一样的幸福生活。&41.&关于家的回忆多是温馨的，天黑就挤在堂屋的大床上聊天，农村人舍不得用电，晚上只点个煤油灯，照着屋里挂着的面条，墙壁上摇曳着细细长长的影子。面条是老妈手擀的，一次擀很多，挂在竹竿上晾起来，可以吃很久。但我不爱吃面条，手擀的面条没什么劲道，煮出来成了面糊糊，我总是觉得难以下咽。&42.&哥哥曾在堂屋的顶梁柱上弄一个秋千，我疯玩了一段时间。后来老爸老妈嫌碍事，拆了下来。我不放弃地在门前的两棵歪脖子树上拴个绳子当秋千，摔得鼻青脸肿。现在的我见到两棵挨得比较近的树，很想冲上去，绑个秋千，在上面游来荡去。&43.&串门是农村人唯一的乐趣，农闲时，饭前午后，抄着手靠在人家门口，左家长右家短地聊一整个下午。我家有了一台10寸的黑白电视机后，每天晚上，很多人聚在我家堂屋里等着看《射雕英雄传》和《白眉大侠》。（3）过年那天，家里更是挤满看春节联欢晚会的人，老妈忙前忙后地招呼着大家，一脸的自豪。还记得人群里有个一直叫我&丁丁&的满头白发的阿婆。&44.&后来家里开始摆个小杂货摊卖针线糖果等，我经常偷糖吃。家里养过小鸭子，巴掌大金黄色叽叽喳喳地满屋乱跑，让人无从下脚。哥哥不小心踩暴了一只小鸭子，肠子都流出来了，恶心又血腥。老妈发现后，把他狠狠打了一顿。&45.&哥哥大我七岁，很疼我，但也经常欺负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两个争夺一个猪膀胱吹成的气球，我抢不过他，哭着追了他半个村子。四、五岁的时候，我经常跟着他瞎混，把石灰撒在蛇的洞口，用枝条挑起一条小蛇，去吓唬比我大很多的孩子。他在田间捉了一只大青蛙给我玩，我在青蛙腿上栓根绳，它在前面蹦，我在后面跑，后来它蹦累了，我拖着它走，把它拖死后，扔进锅炉里烧了吃。&46.&我几乎没有做过农活，农忙的时候我会乖乖找个阴凉的地方，老实待在爸妈的视线范围内，静静旁观整个村子&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真实演绎。骨子里我觉得应该做一个勤劳的人，长大一点后，农忙时我硬是扛着小锄头跟在老爹身后，结果用小锄头砍伤了自己的大脚拇指。&47.&大人们严禁小孩子下水稻田玩耍，因为水稻田里有水蛭，我亲眼见过一条水蛭钻到了老爸的腿里，老爸用鞋底用力抽打，腿都红肿了，才把它赶出来，胖胖的一条显然吸饱了血。回想起这件事情，心里酸酸的。&48.&小麦成熟的时候是一年中最热也是最忙的。天刚朦朦亮，老爹、老娘、哥哥就扛着镰刀去田里了，姐姐匆匆忙忙做饭，然后带着我和干粮也去了田里，忙到天黑看不清路才回家。一身沾满了麦芒，刺痒得难受也顾不上洗个澡就疲惫地睡去。那个时候农村还没有机械化，割麦、打麦子都是靠人力，经历过那种艰辛，才能深刻理解粒粒皆辛苦的简单道理。&49.&在农村人的眼里浪费是可耻的，特别是浪费粮食。农忙的时候，没有劳动力的老人和孩子拿着口袋捡田坎道路上洒落的麦穗，捡来的麦穗卖的钱大人会给买件新衣服。收完了麦子，就该运到集市上去卖了。集市并不热闹，但是很遥远，家家都有拖拉机也是这个用处。那个集市我去得很少很少，印象很模糊，花花碌碌，但是我对它没有一点儿兴趣。&50.&到了收花生、红薯和玉米的季节，放学后，几个胆大的孩子去田里偷摘一些果实，在田坎上挖个洞，等小一点的孩子捡来柴火，点上火，烧来吃。红薯收获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天天都要吃红薯，煮上一大锅，吃不完的喂猪。冬天，在院子里挖个地窖，把红薯放在里面，地窖隆起的坡坡就成了小孩子的滑梯。&51.&或是把红薯切成片，在田地上晾干，也可以保存很久。切红薯有专门的工具，把红薯整个放进去，转动手柄就能切出薄厚均匀的薯片。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但是爸妈从不让我玩，担心我会切伤手，他们只让我去田地里晒红薯。小时候没吃见过苹果，把红薯，胡萝卜和黄瓜当水果吃。&52.&每当回忆起那个村庄，脑子里出现一个炎热的夏天午后，大人们都在午睡，我一个人到处溜达。溜达到最远处也只是屋后那条路最东面的一户人家，院子里的葡萄架上挂满了葡萄。我从没走进过他家院子，但是很喜欢在他们家门口转悠，望着一串串的葡萄流着口水。我一直觉得院子里有果树的人家是富有和幸福的，也许就是那时在心中埋下了这样一颗小小的种子。&53.&我们家养过一次蚕宝宝，那些年里不知道为什么全村都开始养蚕。记得有户人家因为把打农药时穿的衣服放在养蚕的扁上，毒死了很多蚕宝宝而痛苦不已。那年他们家的孩子跟别人玩&斗鸡&摔断了腿，辗转到其他地方去治病，后来村里就没人再养蚕，我也忘记了他们一家最后有没有再回到村里来。&54.&非农忙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商人们来村子里投资，引导全村人编草席建塑料大棚，于是冬天村里人也开始种瓜果蔬菜，等待外地商人来收购。记得有一次我在温室里帮忙摘辣椒，他们一直提醒我不要把辣椒梗揪掉，因为带着梗能多卖一点钱。这种精明，夹着丝丝辛酸与无奈。&55.&我年纪小的时候，应该没有了挣工分这一概念，不过每年仍有两个月，家家的劳动力要去离家很远的地方担石挖沟，不知道是为了打工挣钱，还是响应国家政策。每年收了粮食之后，也要上交一定量的粮食。纳粮的地方在集市上，一袋袋饱满的粮食过称后堆在粮仓里，粮满仓的景象应该是幸福的，可是小小的我却有一丝心凉，我想要这些粮，静静地躺在自家的粮仓里。&56.&记得有一年中秋，村长在村头发放红枣，不知道那一麻袋的蜜枣是哪里来的，只觉得那是我吃过最甜的东西。八月十五月圆夜，村子被照的发亮，全村的小朋友不用被大人早早喊回家睡觉，一个个鬼马小精灵一样在村里游荡。大孩子们提着用煤油浸泡过的梧桐果点燃而成的火球到处跑，小一点的孩子们玩起了捉迷藏，混沌如我，往往等别的孩子藏好了，就一个人回家睡觉了&&&57.&学校里有个燕子姐姐，是二姨婆家里的孩子，跟我也算沾点亲，我经常跟她一起玩。我二年级的时候二姨的儿子在我们学校上一年级，那时候我没见过他，听说他小时候长得洋娃娃般可爱，我相信这是真的，今年过年近距离观察他，睫毛又密又长得让我嫉妒。不过他出奇的笨，一小到大一直考零分。&58.&在我二年级的时候，哥哥姐姐去镇上读初中，小小的孤独的我似乎更少去上学。也许因为害怕放学路上独自回家的寂寞，或是经受不住外界的诱惑，有一次放学后直接跟燕子姐一路去了她们家，结果老爹老娘号召整个村子找了我一个晚上，每个河底都打捞了一遍，第二天放学我好端端地回了家，被老妈狠打了一顿，从此之后我再不敢吃饭或放学的时候不按时回家。&59.&离开多年以后，我努力试着回想那个村庄的模样，只依稀记得几条小路，和几户人家的位置，范围很小很小。不知道是我记不起来了，还是小时候我的活动范围就那么窄。很多时候我像一个录影机记录着这个村庄的点点滴滴，他们如同海市蜃楼出现在我面前，让我难以分辨真假。&60.&关于那个村子已经回忆不了太多的东西，毕竟是20年前的事情。玩过黑白的俄罗斯方块和小小的彩色拼图魔板，听过和会唱的歌只有&世上只有妈妈好&，吃过的水果只有各种瓜。努力回忆那些跟我一起玩的小朋友们，断断续续的记忆更像那只是我曾经做过的梦。&61.&跟亲娘提起小时候的事情，她总是说有一次她给我洗完澡，换上漂亮的裙子，一转眼我就奔向了河边，摔破了腿，扯破了裙子，满身泥水地回来。那些真实存在过的往事啊，我已经不能一一回忆起来。一直有个愿望，将来能有一天牵着爱人的手，带着孩子，回到我小时候住过的那个村庄，给他们讲讲我的故事。&&&&&&&&&&&&&&&&&&&&&&&&&&
何以夕，85后写作者，计划外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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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单纯。—— 进城
第三章&&&&&& 进城&&&62.&亲爹转业回城里工作的时候，我差不多四岁大，他没有勇气把我弄回家，我还是在农村生活，但经常往城里跑。那时候姐姐七岁，老爸常常带我们两个出去溜达，他一只手牵着姐姐，另一只手刚好搭在我的脑袋上。&63.&亲娘在城里做生意，她把小姑接到城里帮忙，又给她找了婆家，我六岁半的时候小姑结婚，我来城里玩。那天下午，亲爹喝醉了，在卧室里睡觉，我守在他的旁边，他睡醒后跟我聊天，他问我在农村过得怎么样，我可怜兮兮地说有时候农忙，哥哥姐姐去上学，留我一个人在家，饿了就只能吃凉馒头云云。我不太记得这些话了，只是后来常被亲爹提起，那就姑且当那些话是我说过的吧。&64.&亲爹听到我说在农村生活的凄凉，很是心疼，立刻决定把我接到城里来，于是我在农村的日子也屈指可数了。那时候的我并没有意识到那是命运的转折，随遇而安的年纪里，把周围发生的一切当成自然而然的事情。记得某个寻常的下午，我一件行李都没有带，坐在养爸飞鸽牌自行车后面无所事事了七个小时，回到了我真正的家里。&65.&他亲自把我抱回家，养大后，又亲自把我还回去。记得他唯一一次打我，重重的手掌落在我的屁股上，看到我哭，他又把我抱在怀里，满眼的心疼。明明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因为爱我，所以再不舍也忍心把我送到能让我幸福的地方&&&66.&爸爸转业回来，他们在那栋三层的办公楼暂住了一两年之后就搬家了。新家在办公楼前面的空地上，单位给老爸盖的，每个月克扣老爸72块钱的工资，不知道现在克扣完了没。后来再也没有搬过家，18年来，那里一直是我心灵的港湾。&67.&入学前爸爸带我去报名，校长担心我是农村来的孩子智商低下就考我九九乘法表，顺着背没有挑战性，我是倒背出来的，随着校长脸上露出的满意微笑，我就成了这个学校一年级的小豆虫。那年我七岁，已经读了两年一年级，半年二年级，来到新学校还要从一年级读起。&68.&刚上学那会我比较腼腆，很安静，不爱说话，呆鸟一样。其他孩子很好奇，好像我从动物园来的，围着我，很热情的跟我讲话。我的名字里有个&兢&字，&兢兢业业&的意思。班上很多人不认识这个字，就喊我克克。&69.&小的时候我是短头发，性子比较野。整整一年级大家都以为我是个男孩。那个时候姐姐每天喊我晶娃娃，说我只有洗完澡之后才像个女娃娃，也就是说我平时脏兮兮是个分不出是男是女的娃娃。每次我在学校上厕所，都有好心的孩子提醒我：那是女厕所，你走错了。&70.&姐姐大我三岁，我读一年级的时候她在另一个学校读四年级，那个学校是我们县最好的，一般的孩子很难进。爸爸刚转业那会儿，因为户口等乱七八糟的原因，姐姐入校很麻烦，据说小小的她背着大书包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口，看着爸爸为难的样子，直接说：算了，学习是靠自己的，去哪里读都一样。没想到一席话把校长感动了，最后反而顺利地录了她。&71.&我跟姐姐的学校离得不远，那时候妈妈在我所在的学校街头做生意，每天放学后我去接我姐姐，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家，每天都要经过妈妈的商店，在门口跟她打声招呼。小学5年从未间断。&72.&爸妈每天早出晚归，没时间照顾我和姐姐，老妈把外婆接来照顾我们。外婆瘦瘦的，是一个很精炼，很凶悍的小老太太，每次我跟姐姐做错事，她必定要跟老妈告状，我和姐姐都有点怕她。她很有精神，每天不停地做衣服啊鞋子啊，会做很多种类的面食，到我妈那里只能做到她的一半，到我们这里，她的那些手艺完全失传了。&73.&院子里有个看大门的老大爷，姓陈，院子里人都喊他陈大爷，我和姐姐当着他的面喊他陈爷爷，背后学着大人喊他&看大门的陈老头&，名字太长搅不清楚，有时候说成是&看老头的陈大门&。我在新家，身份敏感，只对人宣称我是亲戚家的孩子，来城里读书。大家虽心知肚明，但是抓不到把柄。陈大爷经常把我和姐姐喊过来说：你们站在一排，让我看看你们长得像不像。他在院子里看了很多年的大门，后来年纪大了，被他儿女接回老家去后，再也没见过他。&74.&院子里有个小花园，花园四周用水泥砌成一米多高，差不多二十厘米左右宽的石凳，中央有棵松树。翻开小时候的照片，我跟姐姐不是站在松树下就是坐在石凳上。花园里常年种着月季和夜来香，夜来香结种的时候，我跟姐姐摘很多黑的和青的种子坐在水泥凳上下五子棋。月季花开，我跟姐姐坏坏地把花瓣揪下来一路洒落到我家门口，因为这个经常被陈爷爷训斥。&75.&虽然我被接回来一起住，但是一直被隐瞒真实身份，只对外人说我是乡下亲戚的孩子，来城里读书。当时老爸在单位当副站长，若是被告超生的话，他这一辈子的事业就算完了。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却谁都不说什么。因为本来就住在单位院子里，我知道自己是小黑孩，所以没事的时候我也不会在他们眼皮底下多转悠。&&&&&&&&&&&&&&&&&&&&&&&&&&
何以夕，85后写作者，计划外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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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单纯。—— 我会武功
第四章&&&&& 我会武功&&76.&小时候我常常私下里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特别的一个，我有一种特异功能，很多事情只要一个意念，就会实现。有时候我也会认为自己是这个地球上唯一的一个人类，其他的所有人类和生物都是外星物种，所以每次停电我都很恐慌，觉得外星人都要现形了，然后把我杀掉。&77.&有一次放学回家，我跟同学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祠堂，记不得堂上供着是耶稣十字架还是释迦摩尼佛了。这个祠堂里有一个教徒，她跟我们传教，还教我们唱圣歌。仅此而已，但我一下子觉得内心强大了起来，好像世界万物都在保护着我。&78.&要说之前和姐姐开战很多，那从此之后我们打架的次数真的减少了很多。倒不是因为我受到了上帝的眷顾，而是因为三年级那个暑假，爸爸把我送到了一个武术学校&&所以不知道是因为姐姐知道我学武术有点胆怯，还是因为她成了初中的大娃娃不跟我一般见识了。&79.&我小时候体质很差，每次老爸把我从农村我接回来，都说我瘦得皮包骨，在城里过一段时间之后会长一点肉在身上，回到村里我又会瘦下来。所以老爸才想送我去武术学校锻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一向是老爸的观点。&80.&听到这个消息，我很排斥，好歹我也是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对武术之类的事情感兴趣呢。何况貌似练习武术又累又苦，所以每次老妈跟我商量送我去武术学校，我都很不合作，终于在一次午饭的餐桌上，我说我不愿意去，老妈直接把我的饭碗扔了出去。白花花的米饭啊，真是浪费。&81.&我始终不能忤逆老妈的意思，在任何事情上我都要顺着她的意愿。其实，我跟老妈的性格很像很像，她这样强迫我实在是扭曲了彼此的意志。有一个夏天的晚上，我已经睡着了，她非要把我喊醒去洗澡，不管我内心有多么的不情愿，还是要听从她的意思。N久之后，我大概明白，这就是轻微的强迫症吧，我自己也有这个毛病。&82.&老爸把我送到一个处在偏僻郊区的武术学校，偏僻到把我放到门口我都找不到回家的路，更何况那个学校还是封闭式管理，不允许随便进出。校长是科班出身，在很多个比赛中获过奖，学校正门墙上画着他的画像，带着奖牌，捧着鲜花，只是人长得有点磕碜。&83.&老爸把我交到校长手里就回去了，那一刻我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在我的记忆里，小的时候很少跟爸妈出门，有一次老妈带我去她朋友家里玩，她朋友拿苞米糖给我吃，俩个人一言一语狠狠把我夸了一顿，我满肚子狐疑，一直在想是不是老妈准备把我卖了，所以才一个劲地夸我。&84.&寝室摆放大概七、八个上下铺，学校里的女生不多，几乎全住在这个寝室里，最大的不过十五六岁，最小的只有五、六岁，那一晚是我第一次住寝室，那一年我九岁。&85.&在武校的日子里，每天五点钟起床集合去晨跑，七点钟回校吃早饭。用饭票在食堂吃饭，老爸临走前给我买了一堆饭票，还买了两套校服。第一次把校服拿出去晒就丢了，于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穿同一套校服。&86.&食堂的饭菜应该是不好吃的，但我早已没了印象。总觉得那段时间有点营养不良。寝室没有开水，也没有开水房，食堂门口有个压水井，井旁边放着一个大水缸，口渴的时候直接喝井水。在农村的时候我习惯了喝生水，只是那口压水井的水沙子很多，口感很差。&87.&每天早上大概跑2个小时的步，七八公里路，我从来没有跑完过全程。跑不了多久就被队伍远远地落在后面，教练无暇顾忌我，看我跑不动的时候就让我往回跑，嘱咐我照顾那个五六岁的小屁孩。记得每天早上他早早起床，跟我们一起跑步，跑不动的时候就站在马路边上哭，等着我回来接他。回去的时候，他总是流着鼻涕，紧紧地拽着我的衣角，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小就被父母送到了武校。&88.&除了晨跑，每天要训练十个小时。武校的训练可不像现在的大学生军训那样简简单单的向左转向右转，在武校的初期差不多是韧性训练，管你先天身体柔性怎么样，保管你在三天内劈下去大小叉。&89.&第一天下来我发烧了，一个人窝在黑漆漆的寝室里哭，特别想家。无论寝室里的孩子怎样安慰我都无济于事，过了一会有个教练来看我，从学校唯一的小卖部里买了饼干和罐头，坐在我的床边安慰我，让我不要想家。其实这个教练从来没有教过我，我甚至后来再没见过他，只是因为听学生说寝室有个孩子想家，在哭，他就跑来看望我，这才是真正的老师。&90.&日子久了，我也慢慢习惯了武校的生活，只是每天的早操依然坚持不下来，每天的操课依然度秒如年。在武校的日子里特别期盼上文化课，选了四年级的文化课，但还是觉得没有挑战。武校的文化课老师的文化水平不高，教室里学生的年龄和文化程度参差不齐，在武校里要想学到点文化还真有点难度。&91.&很多父母把不听话不努力读书的孩子送到武校来学习，希望将来可以文武双全，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许多人小学毕业后被送到武校里，三年后准长成一个文武双残的小混混。&92.&我在武校期间正值七、八月份的酷暑，每天站在焦阳下暴晒十个小时，而且还要耍猴一样地不断耍宝，每天都会受点伤，流点汗，操场围栏的墙上写着大大的标语&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再累的训练，我还真的没有流过泪。&93.&幸好我一直都不娇气，也幸好我的柔性比较好，拉韧带，压腿，下腰，劈叉不会很痛苦。不喜欢打拳，但喜欢看别人打拳。有一次在擂台下面看别人上散打课，教练不小心把棍子甩了出去，把我脑袋砸了个包，那个教练很惭愧，一边跟我道歉，一边许诺当我的散打教练，我拒绝了，因为羡慕别人会并不代表自己也想尝试，就像我很喜欢看姐姐打水管玛丽，但我自己并不喜欢玩。&94.&听说那个教练的老婆也是这个武校里的散打教练，俩人经常在操场上拿着棍子打架。这个场面我是没有见过的，有点遗憾。这样的夫妻应该是幸福的，因为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娶到一个够直爽够阳刚够胆识的老婆陪他做没人敢做的事。&95.&那个时候是盼望下雨的，第一次早上半睡半醒状态下发觉门外哗啦啦的落雨，我坐在床边不知道该怎么办，室友对我说，放心接着睡吧，下雨天不出操的。于是，卧床呼呼大睡，难得的享受，任窗外阵雨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96.&在武校的那两个月，家人经常来看我，带很多好吃的在门口递给我又匆匆回去，感觉像是探监一样。乡下那个妈妈也经常来，隔着门问我想吃什么，然后在周围的商店里买几包方便面带给我。小姨夫在店里帮忙，老妈经常派他带一些大油大腻的肉来给我解馋。&97.&姐姐跟老妈也来看过我一次，那天晚上我没有课，央求门卫让她们进来参观我的寝室。姐姐坐在我的床上，寝室里一个自来熟的孩子热情地跟她聊天，说我经常在寝室里夸她很疼我，经常帮我铺床之类的。那个孩子可能有点幻想症吧，我不记得我在寝室说过这种有悖现实的话。不知道老姐听了这话是怎样一种心情，感觉她有点害羞有点开心也有点惭愧，临走的时候默默帮我铺好了床。&98.&小姑也来武校看过我一次，说是奶奶来城里了，想见见我，于是帮我跟教练请假，把我接回了她的家里。小姑在店里帮忙的时候，挺疼我和姐姐的。我还没来城里之前，每次进城玩，她都买很多饼干给我，到现在我还喜欢吃威化饼干，是她买给我的那种。&99.&因为我的特殊身份，小的时候我很少回村里，爷爷奶奶也不想我，他们的子孙很多，我是最可有可无的一个。听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奶奶听说又是一个女孩，连见都不愿见我一面。当时恰好村里有户人家刚刚生个男孩，她家已经有了两个儿子，想要个女孩，她和老妈都有彼此交换的意思，奶奶听说后淡淡地说了句：&鸭毛贴不到鹅身上。&这样，老妈才决定自己的孩子自己养。不然，现在我就有两个疼我的哥哥了。&100.&去了小姑家，见到奶奶，年老的她是一个微胖、有福相的老太太。话不多，但是很会说话，句句说到你的心坎里。有时候我不敢相信这个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有点毒辣的人，只是从她的眉宇间还是能看出她的阴冷。我妈总说我的面相和体型跟奶奶很像，这也许是她不太喜欢我的原因。&101.&只在小姑家待一个晚上又回到武校，没过几天换成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带我们的班，这个教练看上去二十岁不到，应该是这个武校的学生。我们那个班是初级班，年龄层次不同，十五岁以下的孩子都在我们班。一个大孩子带着一群小孩子，从此之后这个班就很好玩了，平时的训练轻松了一些，晚上的课几乎变成了娱乐课，大家围在一起讲故事，唱歌，聊天。&102.&暑假的最后一段时间，各个县的武校有比赛，也是很多学生开始拿奖牌的时候了，学校开始搞集训。大家都拼了命的锻炼，我一直处于事不关己的状态，可还是被他们强迫加大运动强度，以前七八公里的晨跑加强到十几公里，开始两天我还跟着去，后来实在痛苦，干脆在寝室睡觉了。&103.&在我正稀里糊涂翘课的时候，学校突然放假了，搞不清是哪门子的假。假放得很突然，我都没来得及通知家人来接我，只能一个人走回家。中午的时候又热又饿，很绝望的时候碰到了乡下的大姐。她正扛着锄头，不知道是要去哪里，看见了我就让我在阴凉的地方等她一会儿，她过会儿回来送我回家。这些细节我之所以记得很清楚是因为我很清楚地记得我等她那段时间的无聊和寂寞。&104.&那个时候大姐出去打工了两年又回来了，在她大姨家帮忙。我不知道大姐究竟是做什么的，有一次暑假我看到她在我们学校漆黑板，这一次又跟别人去锄地，到处做零工。那个时候农村里的大部分孩子的命运就只能这样，想要读书读很好也没有多大可能，毕竟乡下的师资力量太薄弱。要是我没有被老爸老妈接回城里，我也可能在很小的时候就出去挣钱了。&105.&大姐把我送回家已经是傍晚了，两个月没回家，家里发生很大的变化。老爸买了个dvd机，和两个大音响摆在家里。这次回来就没再回武校，本来学校里也没有什么行李，干脆不要了。我在武校的日子就这样结束了，只是从那之后落下一个大毛病，一天到晚总是感觉很饿，每顿都吃很多。&106.&刚从武校回来，老妈每天喊我坚持锻炼。在武校的时候我可以轻松地贴着墙，直接把脚踢到头顶上。回家之后废了一段时间，再尝试就发现很有难度。后来天气冷了，我再也不锻炼了，学了2个月的武术，就这样被我彻底荒废了，只留下一堆我做做样子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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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单纯。—— 外公这一辈子
第五章&&&& 外公这一辈子&107.&小时候外婆常常在我们家照顾我跟姐姐，外公一个人在乡下。听说外公跟外婆年轻的时候感情不好，经常吵架。当他们年老，儿女展翅高飞，儿孙满堂以后，我从没见过他们争吵。&108.&外婆比外公大三岁，那时候外婆家里穷，她十几岁就嫁到外公家里。外公小时候家庭条件挺好，他父母供他读了五年的书，可他终究没有学会写自己的名字。跟外婆结婚后，外公有点不务正业，打麻将，斗鹌鹑，抽烟闲逛，不太操心家里的农活，等等。&109.&妈妈是老大，她没有读书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要帮家里做农活，照顾弟弟妹妹。妈妈常常跟我们说，她十几岁的时候，每天挎着鱼框去集市上卖鱼，所以外公年轻的时候应该是常常打鱼的。我想其实外公并不是不顾家，只是小时候有点娇生惯养，他不太像那个年代的男人那样拼命，家里的孩子又多，这是老妈小时候的不幸。&&110.&老妈年轻的时候不管吃多少苦都坚持让她的4个弟弟妹妹去读书，可惜最后只有她自己走出了农村。因为她自身没有读过书，所以格外固执地相信，知识才能改变命运。虽然后来她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她也不希望我跟姐姐以后做生意，她觉得生意人没有文化，只跟钱打交道，并不是一种让人敬佩的职业。&111.&在外公还没有来我们家之前，我很少见到他。每逢过年过节，我都要提前回乡下给乡下的爸妈拜年，老妈有时候也顺路给外公外婆拜年，我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见到外公。每次他见到我的时候，我总是晕车晕得很难受，他总是跟我妈说，以后不要这样瞎折腾我。&112.&外公来我们家住之后更是疼我，每次老妈表现偏心姐姐的时候，外公就很不高兴，就要训斥老妈。他还常常教我怎么讨老妈的欢心。晚上吃完饭，外公跟我闲聊，有时候聊些他知道的稀奇古怪的事；有时候跟我讲一些神话传说；还有时候就跟我说一些我出生后的真实情况，总的目的是希望我跟我妈能够和睦一点，要我相信她是爱我的。&113.&外公在我们家住的时候，有个小爱好，就是养鹌鹑。有时候他很早起床，我一直搞不清楚他是用什么办法捉到那些鸟儿的。有时候一早上能捉好几只回来，母的就留给我跟姐姐吃，公的他就养起来，然后培养它的战斗力。有两样东西外公是不离身的，一个是烟袋，另一个就是装鹌鹑的小袋子。他总是装一只鹌鹑在身上，有机会的时候就拿出来跟别人比斗。&114.&培养鹌鹑的战斗力的过程很痛苦，我是说，对鹌鹑来说。如果第二天约好了跟别人比赛，前一天外公就是训练这只鹌鹑进入状态，用很强的照明灯整晚的照它，让它第二天很亢奋，比赛前还给它喂烟油。外公斗鹌鹑的技术如何，我并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见过那种场面。&115.&外公一般用谷子喂鹌鹑，有一天可能是他的某只宝贝鹌鹑比赛赢了，他心情不错，喊我跟姐姐帮他捉蚂蚱来喂鹌鹑，我跟姐姐就屁颠屁颠地去了。&116.&那时候城市化还不完全，我们家不远处还有大片大片的麦田。麦子青黄色的时候，我跟姐姐就去偷一点回来在炉子上烤得焦黄，麦粒很香。秋天过后麦子收获了，麦田就荒废下来，长满杂乱的野草，野草丛中就活跃着很多蚂蚱。但是活的蚂蚱不好捉，我跟姐姐就用鞋底去拍它们，拍死之后再去捡回来。一会的功夫就&捉&了满满一个小盒子，很有成就感地扔进鹌鹑笼子里。鹌鹑一时半会吃不完，没两天就臭了。&117.&外公在我们家待了没几年就出了一场车祸。那天他起得很早，约了他的一个朋友去捉鹌鹑，结果就被卡车撞了，他的那个朋友当场死亡。我外公被路人送到了医院，幸好他还记得我妈妈的电话。&118.&外公在医院住了很久，他那次伤得很严重，在医院昏迷了很多天。刚开始我去看望他的时候，他还一直昏迷。我站在病房里，看着床上躺着的外公，也没有觉得很难过，因为并没有意识到问题会有多严重，只是觉得很陌生，陌生到现在我回想起来，完全记不得他当时在哪家医院，哪个病房。&119.&外公一辈子虽然不是很强势，但是有他自己的倔强。听我妈说过，以前他跟外婆在大舅家住，有一次大舅妈跟他吵架，提着他的名字骂他。他就跟外婆搬出去了，之后再也没踏进大舅家一步，即使在他临死的时候，大舅想接他回家过几天，外公始终没有去。&120.&外公一个是疼我，另外还很疼小舅的小女儿和二姨的小女儿。我们那边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我们这些女孩多少有点多余的感觉。不知道外公是本身就喜欢女孩儿，还是希望给我们这些小时候被父母忽略的孩子一点温暖的疼爱。&121.&外公出院后没几年，有一年冬天，全家族的人回大舅家给外婆过寿，妈妈听大舅说外公的身体不太好，他们带外公去医院检查，发现已是肝癌晚期。当然这些我当时是不知道的，就连外婆他们都瞒着。&122.&& 外公去世得很突然，年后刚开学没多久，有一天放学回家，我还带了一个同学来家里玩，那天爸妈一直没有回家，我也没在意。姐姐放学回来对我说外公去世了，我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第二天回农村，看到堂屋的正中放着黑漆漆的棺材，才涌上一股悲伤。&123.&& 老爸和姐姐当天回城里去了，我请了几天假，一直待在农村。棺木前面放着一个火盆，三天三夜不停地烧着火纸，他想土葬，这是他生前最后一个愿望。&124.&& 下葬的前一天深夜，我已经睡着了，突然被叫醒去送葬。因为是偷偷土葬，只能在深夜里偷偷去埋。大家站在棺材周围送外公最后一程，棺木被打开，后面的人涌了上来，把我推到棺材的边缘。我看到了外公最后一眼，三天三夜对着他的头烧火纸，他的七窍出了很多淤血，整个人看起来很恐怖。&125.&& 第二天还要搞一个形式上的送葬，一堆人浩浩荡荡地去外公的坟头送别，我和外婆没有跟去。外婆弯着腰打扫搬走棺木后的客厅，扫着扫着，她把扫帚一扔，一个人坐在地上放声痛哭，这是这几天来我看到她唯一一次哭泣。我坐在外面的小板凳上远远看着她哭，什么都没有做。等她哭够了，继续扫客厅，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126.&& 那几天我也没有哭过，下车第一眼看到棺木的时候，只是觉得压抑，并没有悲伤和恐惧。也是等大家都不在的时候，我在客厅的柜子上看到两颗外公用杏胡刻的口哨，突然那么一瞬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拿着那两颗杏胡，坐在客厅的藤床上失声痛哭，表弟也是远远地看着我，不敢靠近。&127.&& 外公去世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常常梦到他。有一次，在半睡半醒间，我仿佛看到外公走进我的卧室，站在我的床边看了一会我，又看了一会睡在我旁边的外婆，那种感觉很真实，我有清楚的意识，我想努力睁开眼睛看看他，可是怎么都醒不来。&128.&& 外公去世之后，外婆搬离了原先的屋子，到后院跟大舅一起住。也常常来到城里在我家，或是小舅家住一段时间。但按照乡下的习俗，每到快要过年，她必定回大舅家的，因为那里才是她的家。大舅是长子，他必须担当这个责任。&129.&& 外公去世后的每年初二，整个家族要回去给他上坟。但是外婆从来不跟去，可能是习俗规定只有晚辈才能给长辈上坟。那外婆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去坟上怀念一下外公呢？&130.&写这几段的时候鼻子总是酸酸的，外公去世十几年里，外婆总是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虽然儿孙们还算孝顺，但知根知底，嘘寒问暖的又有谁呢。外婆在我的印象里，冬天的时候穿着厚厚的棉衣，像个鼓鼓的大棉被，抱着她的感觉很安心，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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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单纯。—— 我的小初恋
第六章&&&& 我的小初恋&&131.&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我以为的平淡，其实夹杂着同学们对我刻意的回避和敌视。确实老爸请了老师们吃饭以后，他们对我的态度明显好很多，这让班上的一些同学感觉很不爽。有一天下午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大家都在安静地看书，我前排的一个男生突然回过头对着我大声说：你知道为什么全班同学都不喜欢你吗？因为你请班主任和老师吃饭。&132.& 我当时有点懵，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尴尬地坐在座位上。整整一节课我都没有听见老师在讲什么，一心想着这下丢人了，以后还怎么混啊。下课后那个同学跟我道歉，又安慰我说这其实不是我的错。&133.& 我懒得理他，应付着说我原谅他了。不知道他是真得觉得抱歉，还是其他原因，我发现从此之后，他经常黏在我的身边，一句玩笑话或者一件小东西，看得出他在努力逗我开心。134.& 他叫秦川，后来他常常往我邮箱里发贺卡，再后来，他开始给我写信。他给我的所有的信都是一种折法，折成大概四分之一大小，很好看的形状，或夹杂我的书本里，或放在我的书桌里。&135.& 他几乎每天都写信，有时候一天写上好几封。刚开始我偶尔回，也像他一样，折成四分之一的大小，很好看的形状，直接放在他的课桌上。他的信，内容并不出格，一首歌词或者摘抄的一段话。渐渐地，他开始写些直白和肉麻的话，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了。对他的感觉说不上讨厌，但也绝对不是喜欢，更多的只是新鲜和感动。&136.&再后来，他不再只是给我写信，每个周末我都能接到他的电话。他一般在公用电话亭给我打电话，他说当他积满100张电话卡，那个时候我就会答应跟他在一起。&137.& 那个时候电视里热播《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冯远征演一个内心变态、控制欲极强的疯子，我没有看完，但是对里面的那个医生实在是怕了。跟秦川聊很多无关紧要的话题，我说我在看那个电视剧，很害怕那样的人，他说如果他爱上一个人，他会拼了命地去争取。&138.&然后就是第一次全年级期末考试，我考了班级第十九名，年级两百名开外，这让我感到无能为力，有时候面对不好的结果，又找不到一个能解释的原因，我总感觉无所适从。但我从不认为，他，是我成绩下降的原因。&139.&秦川喜欢踢足球，经常在放学之后跟几个同学在操场上踢球。学校足球比赛，班上的男生买了统一的队服，那天他跟我说，他选那套队服是因为我，我很好奇地瞅了瞅他的衣服，是19号，我一直想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140.&他发的邮件我基本都回，回复的内容几乎都是鼓励他要好好学习。他很不开心，觉得我是在敷衍他，于是我说，如果我们能考上同一所大学，或许，一切还有可能。&141.& 后来他确实努力很多，上课认真听讲，课后好好复习，给我写的信中也充满了希望。我也希望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下去。可是没多久，他还是恢复了抽烟、打架和逃课的日子。&142.&我完全不给他回信了，也跟他说明不要再给我写信，确实有段时间他很乖，不来打扰我的生活。就在我以为日子恢复到往常的平静的时候，我又收到了他写来的信，信上说他知道跟我考同一所学校不太可能，他打算放弃。&143.&信的第二页上只有几个大字：&我爱你，再见。&字还是一样的难看，只是，他是用血写出来的。凝固的血有几分乌黑，顿时让我觉得有些疼痛，恶心和眩晕。&144.&我的位置在第二排，他在最后几排，他经常在课间跑到第一排找朋友聊天，有意无意地回头看看我。那天，我看到他的右手食指上贴着创可贴，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我不是一个绝情的人，我尽量让别人的付出都有所回报，但是，有些东西，我确实给不了。&145.&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他跟我的这些事从来没有让其他人知道。他只给我写信，发邮件，打电话，当着我的面，却一个字都不说。于是，那些点点滴滴，并没有成为别人的闲言碎语，为此，我很感激。后来，我们几乎再没有任何交集，他依旧是班上的坏孩子，抽烟，打架，逃课，偶尔还传出跟其他女生的绯闻。&146.&故事的最后，我收到了他给我的最后一封邮件，他说那天晚上送一个朋友离开，他们喝了很多酒。朋友走后，他一个人住在旅馆，半夜睡不着一直抽烟，一边抽烟一边想我，觉得自己难受的要死，又担心死了之后再也见不到我，就一个人在旅馆里痛哭。&147.&回忆起他的时候，我开始回忆那个时候的自己，短短的头发，傻傻的，胖胖的，像个假小子，不明白那个时候的自己哪有什么魅力。很久之后，我对他说，谢谢当年喜欢我的那个他，谢谢他懂得我内在的美丽。&148.&他写给我的那些信，我看过之后随手放在抽屉里，后来被老妈看到，她很生气，说字写得丑的孩子，将来能有什么出息？这话我转达给了他，他很伤心。觉得对不起他，我不应该让我的父母指责他，毕竟，他喜欢我，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或者，只是他一个人的事。&149.&记得有一次在操场的门口，看到他跟一群人围在一起，是不是要打群架呢？我没有勇气走过去看一眼，毕竟，他的生活里有很多我理解不了，又很反感的东西。记得在放学的路上遇到他，他假装镇静地跟我打招呼，很淡定地说声再见，然后依依不舍地走开。&150.&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就当做不认识对方一样的存在，谁都想象不到，在这个班上，一个好孩子和一个坏孩子，居然有过这么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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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单纯。—— 杨小空
第七章&&&&& 杨小空&&&151.&我们班男女比例是3:1，为了方便，班会经常在男生宿舍里开， 除此之外，女生是没有机会进男生寝室的。&152.&杨小空也住在那栋宿舍里，我们这个专业的男生住四楼，只有他一个人住三楼。我一直很期待能去他宿舍参观一下，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特别想要了解他的一切，包括他住在哪里。可惜每次开班会的时候都抽不开身，也不好意思独自一人在男生宿舍溜达。&153.&那个时候还不是很依赖手机，出门的时候常常把手机留在床上。有一次开会回来，发现有很多杨小空的未接来电和短信，他说买了冰淇淋，让我开完会去他寝室里吃，这么好的机会居然错过了。我想，我跟他果然有缘无分。&154.&第二天是周末，他没有回家，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约我去玩，说是弥补我错失的口福。他带我到了一个教学楼的楼顶，才知道原来学校里除了电子阅览室，还有别处可以上网。&155.&那天的阳光很好，我们并排坐在靠窗户的教室里，我忙着写班上活动的方案，他在一个网站上听歌看小说。我偷偷从侧面扫了他一眼，突然就呆住了，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我忽然就深陷在他那双明净透彻的眼眸里了&&&156.& 又忙又累的一天结束，我常常给杨小空打电话，他很贴心的一个人，总能找到哄我开心的理由。那个时候我们天天通电话，发短信，偶尔说些暧昧的话，但是谁都不愿意挑开了说明。&157.& 杨小空离家很近，每个假期他都要回家。有一次他从家里回来后给我打电话说他感冒了，我常备有感冒药，于是约他在楼下见面，给他带点药。在楼下见到他正跟同学一起，嘱咐了他几句就回寝室了。&158.&在楼梯口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舍和难过。直到很久以后，我算彻底明白了：任何一种环境或一个人，初次见面就预感到离别的隐痛时，你必定是爱上他了。&159.&谢雅莉是十月份的生日，她过生日那天，我们送她了一张梁静茹的正版CD，梁静茹的歌是我大一阶段听得最多的歌，最喜欢那张碟里的&听不到&，&我的声音在笑，泪在飙，电话那头的你可知道？&每当给杨小空打电话，脑海里就一直重复这句歌词。&160.& 杨小空有个要好的高中同学叫肖尧，也在我们学校读书，他们两个在大学里形影不离。有一次我从图书馆借了一本摄影书，一边往回走一边看，突然遇到杨小空和肖尧，那是我第一见肖尧，但我眼里却只看到杨小空，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突然变得语无伦次，脸红心跳，那种感觉，我控制不了，我想这一辈子，我可能很难再会对谁有那样的感觉。&161.& 寝室同学都知道我那点小心思，她们都以为我们会自然而然的在一起。包括我的爸妈和姐姐，我也毫不隐瞒，我甚至跟姐姐聊天的时候说过，如果杨小空跟我求婚，我会立刻答应，私奔都可以。&162.& 我一直都没有猜到杨小空的心思，他每天跟我打电话，发短信，周末在家的时候会用家里的座机给我打电话，淡淡地说想我了。有时候我觉得他离我很近，有时候又觉得他离我很远。&163.&12月29号是杨小空的生日，之前他跟我说过快要过生日，我问他打算怎么过，他说无所谓，形式不重要，他这一生的幸福和热闹，都会在婚礼的那一天。顿时，我握着电话的手僵住了，脑海里出现我跟他在婚礼上的场面，我想那段时间，我真的是疯掉了。&164.&离他生日还很早的时候，我买了情侣款的围巾，我的那条一直戴着，他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我约他在楼下见面，把另一条送给了他，可惜还是没有勇气亲自给他戴上，也没有说出那句话。&165.&他生日那天请我们吃夜宵，一起的还有谢雅莉和肖尧。吃饭前大家闲聊时谈起手机亲情号码，那个时候手机还是双向收费，杨小空的手机卡可以设置5个亲情号码，他接这5个人的号码是不收费的。他只设置了4个，我已经在里面了，可是他开玩笑地说留1个位置给那个重要的人。然后那天晚上我就惆怅了，内心有种莫名其妙的酸楚，挥之不去。&166.&吃完饭回来，路上杨小空唱了那首《Take me to your heart》，那段时间大街小巷传出的都是这首歌，从杨小空口中唱出来，对我来说格外的伤感，从那天起到现在，我都没有勇气再去听那首歌。&167.&杨小空，我们没有在一起，但认识你也足够好。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不以恋爱为目的的交往，都很重要。就算最后爱不成，得不到，但好歹也好好了解认识了一番这么美好的一个人。&168.&回到寝室后还是很低落，准备洗洗睡，突然收到肖尧发来的短信，开门见山地问我是不是喜欢杨小空。我很惊讶他为什么会知道，他说我看杨小空的眼神不一样，很深邃，很惆怅。&169.&就这样，杨小空生日过后我对他的幻想完全破灭了，临近期末考试，每天忙着准备考试，也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去感伤。因为两个人不在同一个学院，平常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偶尔在教室遇到，也只是远远地望着。&170.&杨小空期末考完试就飞奔回家，我还有一科要考，他还是常常从家里打电话来问候，要我注意身体，考完早点回家。问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他说没有，只是想听听我的声音。你看这个人，明明不喜欢我，还要装作很关心我，他的关心，却让我那么难过。&171.&突然心里就冒出了以前看到的这句话：所谓人生便是取决你遇见了谁。一个人猛地闯进你的世界，带给你惊喜，快乐，幸福，或者是悲伤，眼泪以及心疼，然后这个人最终消失在你的生活里。但是对方的样子，对方的习惯，甚至他的某句话都不肯离开你的记忆，总是会在某个地点，某个时候，突然就清晰地出现在你的眼前。&172.&在最美的年华遇见的人，现在还在你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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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单纯》即将出版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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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单纯。—— 那个爱着我的人
第八章&&& 那个爱着我的人&&17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身边总有一个跟屁虫，我去拉赞助的时候他在我这一组；我去开院会的时候，他作为纪检部的干事必定负责我们这一组；去跟外院联谊班商议方案的时候，他也悄悄跟在身边&&&174.&每次凑到我身边，他搭讪第一句话总是问：你是什么星座？我说我是处女座，他说他是水瓶座，然后我说：好巧哦，我姐姐也是水瓶座&&这样没营养的对话不下于五次。&175.&学期结束那几天经常收到潇逸的短信，全是无关紧要的内容，有时候我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想说什么，比如有一条：有三个字我一直想对你说，又一直不敢开口，我怕我一开口你就会不理我了，但我还是要鼓起勇气对你说，这三个字就是&&借点钱！&176.&我不知道他长时间的沉默和偶尔的无厘头是什么意思，可能那个时候的他对于我，就像我对于杨小空一样，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表白，又希望对方能够明白。&177.&大一上学期快要结束那段时间里大家都盼望着能赶快回家过年，我也不例外。当初读大学的时候希望离家远远的，一旦离开家很无奈地发现我是一个彻彻底底恋家的孩子，每次放假我都迫不及待地跑回家。&178.&那一年姐姐大四，保送到中科院硕博连读，晚上我们两个躺在被窝里聊天的时候她跟我说有个男生追她，那个男生跟她保送到同一个研究所，英语特别好，六级考了97，整个人就是一本带标准发音的英语词典。&179.&听了姐姐对那个男生的描述与评价之后，觉得她确实应该试着谈一场恋爱了。这个神仙一样的姐姐，很多时候我都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不管她有时候在我面前多么的霸道，但我知道她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人来照顾，如果父母跟我不能在她身边的话，那个人是时候出现了。&180.&说寒假没有想过杨小空是假的，以前想他的时候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地发条短信问他在干吗，很久没联系之后就再也没了可以随意问候的理由。想他的时候去他的QQ空间闲逛，看那些完全跟我无关的文字，心里一阵酸楚&&&181.&爱上了他空间的背景音乐，《心墙》、TANK&&每次听这些歌，有些恍惚。快乐的时候，你听的是音乐，难过的时候，你开始听懂了歌词。&182.&回到学校的第一天开班会，班会结束之后坐在寝室里收拾东西，潇逸的短信噼里啪啦地发过来，他说寒假前几天给我发了几条短信，整个寒假手机都停机了。说新的学期希望跟我有新的进展，至于新的进展是什么，我不明白，我想他可能也说不清楚。&183.&上学期期末姐姐买了新的笔记本，把她的旧本本给了我，我欢天喜地地背到学校。我很喜欢捡她的东西，电脑，手机，书，可惜我一直比她胖，不然还可以捡她的衣服。&184.&那个时候特别期待星期五，下午是体育课，吃完晚饭就在校园里压马路，因为是周末，不学习也没有罪恶感。我很喜欢&压马路&这个词，晚上的校园很安静，四季葱郁，走在马路上，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份惬意。&185.&& 大一的时候还保持着一些高中的习惯，比如大家都很勤奋地学习，希望期末能考出个好成绩。我们寝室的同学没有扎堆的习惯，各自背着书包走出寝室，很晚以后又各自回来。我很喜欢离寝室不远的山上的一栋教学楼，每次都坐在407的第一排。&186.&下学期我跟潇逸的传言越来越多，反倒是我们两个越来越淡定。两个专业一起上公共课的时候他从不靠近，我习惯坐前排很认真地听课，他习惯坐后排很安静地睡觉。他经常跟我们班男生一起去上我们专业的小课，说寝室只剩他一个人，他觉得很无聊。&187.& 他经常出现在我在的自习室里，一开始坐在隔我几排的后面，然后慢慢一排一排地往前移，移到我的背后，再移到第一排离我很远的位置，最后终于坐到我的旁边。&188.&上午自习结束，跟我一起去食堂吃饭，我回寝室午睡，他去网吧打游戏，经常一下午都不会再出现，晚上在教室关门前赶过来，然后送我回寝室。&189.&记得有一次上大课，他故意跟谢雅莉坐在离我很远的位置，悄悄打听我生活上的喜好。她说我最爱吃的水果是橙子，于是有一段时间，每天晚自习结束他送我回寝室，都会送我一个橙子。&190.&他陪我上自习的时候总是看些乱七八糟的书，哲学，经济，文学，甚至医学，周易和塔罗牌。有一次他看到我带到自习室的日语自学教程，也拿来看，一看就看到现在。那套书我只看过两眼，现在五十音图认不全，而他已经过了一级。&191.&有一天他送我回寝室，经过寂静无人的操场，他突然问我最喜欢宫崎骏的动画是哪部，我回答是《千与千寻》。回到寝室收到他的短信，说他看完了宫崎骏所有的动漫，觉得我很像他动画片里的女主角，单纯善良，又很坚强。那时候的我却笨得没有想过，这是一句赤裸裸的表白。&192.&姐姐的电脑里有很多电子书，这也是我当初渴望得到那台电脑的原因。有一天翻出《达芬奇密码》来看，完全被书中谋杀，侦探，解谜，悬疑，追捕的内容所吸引，大大激起了我对宗教理论和符号学的兴趣。推荐给潇逸，他从图书馆借来，陪我上自习的时候看完。&193.&有一天晚上，他给我出了一个数字迷宫题，用的是《达芬奇密码》中斐波那契数列，很容易解出来答案是&5201314&。当时的我并不理解这串数字的含义，随意把草稿纸装在书包里回寝室。寝室同学看到这串数字之后，跟我解释其中的含义，我听完之后一阵唏嘘，如果凭我自己的话，也许永远都不能理解他的心意。&194.& 大一上学期的体育课是必修的健美操和太极拳，下学期我选修了健美操和篮球。那之前我真的没有摸过篮球，所有的球在我眼里除了都是圆的，没有任何区别。篮球课我上的很痛苦，三步上篮从来都不进。&195.& 快要体育考试，每天晚自习结束后抱着篮球去操场练习，潇逸充当我的教练。我们班上的同学开玩笑说别人都是手牵手去约会，我们约会牵着篮球。黑灯瞎火的操场上，那个小孩在一边动口不动手，看着我抱着球跑来跑去。练习了近一个月，他刻意避免跟我有肢体上的接触。&196.&我跟他谁都不愿意往前一步，倒是整个班上的孩子很热衷撮合我们两个，他们寝室的同学经常用他的手机给我发暧昧短信，或者以他的名义约我出来见面。即使如此，我们两个见了面还是相顾无言情易觉，归来单枕梦犹惊。&197.&有一次开班会，一向严肃的欧阳毅突然笑着跟我说潇同学在寝室练了一天的毛笔字，写来写去只三个字&&我的名字。&198.&我不去上自习的日子里，跟他见面的机会很少。我们彼此都没有主动跟对方联系的习惯。有一天他突然打电话约我在楼下见面，那天下着小雨，我远远看到他向我走来，没有打伞。他的宿舍楼在我们宿舍楼上面，中间有一层楼梯。他站在楼梯上，我抬头看到他从书包里掏出一封信给我，对我笑了一下，露出有一个洞洞的牙，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199.&那封信很厚，满满十几页抄的是丰子恺的一篇散文，说是在图书馆看到这篇文章，很喜欢所以抄给我共勉。没有多余的字，只是称呼为&狄野千寻&，署名为&赈早见琥珀虎&，我才第一次知道小白龙的名字。&200.&终于有一天上完自习后，我们两个在操场上瞎逛，我滔滔不绝，也习惯了他长时间的沉默。突然他很认真地对我说：知不知道，如果遇到生命中的另一半，牵她的手会有触电的感觉？&201.&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牵着我的手。当时那一瞬间，我很紧张，被他牵着手走在操场上，两个人都有点尴尬，一言不发，我还记得当时紧张到拐弯的时候居然横着走。暗恋了半年，暧昧了半年，我们花了一个年的时间才牵手。&202.&现在想想当年的那些小纯情，十八岁，多么美好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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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单纯。—— Hello，我是Kitty
第九章&&&&& Hello，我是Kitty&&&203.& 我不清楚潇同学考研准备得如何，只是见他不着急的样子，我也跟着心安。邓小新不考研，也不努力找工作，常常召唤潇同学去网吧打游戏，愈演愈烈，后来干脆通宵不回。&204.&我很生气，跟潇同学深入交谈之后，逼他写下保证书，考研之前再不出去打游戏。他规矩了不到一周，一天下午跑来哀求我放他出去打游戏。我气极，说打一次游戏罚款一千，他笑嘻嘻地说好，写下欠条就跑了。&205.&从来不敢相信他的自控能力，在后街闲逛，看到有卖10t的狼牙锤，买了一个放在家里，经常扛着它出其不意地闯进潇同学的房间里，若是看到他在睡觉或是玩耍，二话不说，把他猛锤一顿。&206.&跑出去打了一下午游戏之后，他又老实了一段时间。圣诞节来临，离考研还有三周的时间，鉴于他最近表现不错，打算带他出去happy一下，到他房间看到床上挺着一具尸体，用狼牙锤连番狂锤了十分钟都不见反应。这个人从来不发脾气，心情不好的时候，只会装尸体。&&&&207.&锤累了，停下来，看着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把狼牙锤扔在一边，细声问他到底怎么了。他瓮声瓮气地说：快要考试了，什么都不会。这话从他口里说出来挺让我吃惊，这孩子不是没心没肺，没有什么烦恼和忧愁的吗？这种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于是跟他说，我负责他的衣食住行，他只需专心准备考试。&208.& 圣诞节那天，我们两个都没有心情玩耍，两个小孩闷在家里心情低落。这么些年来，他心情不好从来不愿意跟我讲，更不会拿我出气，他说不想搞坏我的心情，可他不知道看他心情不好，我又帮不上忙，那样才让我更难过。&209.& 下定决心之后，我帮他借来一个床上小书桌，他每天端坐在床上，把自己包成一个大棉球。他依旧不爱动手，我从没见过他做题，英语是，数学也是，每本资料书都是空白的一片。&210.&重庆的冬天很少低于5摄氏度，他的手居然生出了冻疮。为了给他保暖，买了一个hello kitty 的暖手暖脚多用靠背垫，他喜欢把它戴在头上，傻乎乎地对我说：hello，我是kitty&他做这些幼稚行为的时候，我很怀疑他的智商是不是有问题。我觉得他很二，他总反驳说他是不二，于是微博里我称呼他为&不二君&。&211.&潇同学比我大七个月，按旧历他比我大一岁，按新历我们是同年人，他总是装嫩，从不承认比我大了一岁。我最大的悲哀就是他的孩子气，早熟的女生最好不要找同岁的男生，他们的那份好奇和单纯，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得了，又甘愿忍受。&212.&苍老师曾说过：见过很多类型的男人后，最终觉得男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单纯，即便年纪大了也还是像小孩子的感觉。如果一个男的总是让女友感到他的成熟，那么，我想，这个女人可能没有能走进他的内心。&&说实话，我不敢苟同，但是莫名有点骄傲的感觉。&213.& 考研前一周我看了很多考研讲座，关于怎么临场发挥和饮食注意事项，认真记下来，耐心跟他讲，只是这个孩子对什么都不认真的态度让我很着急。&214.&考研前三天我逼他做一套政治试题，一个小时他就把试卷交给我了，论述题他只写了三行。我苦口婆心地对他说正式考试的时候一定要多写点东西在上面。什么都让我操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愿意长大。&215.& 考研前一天，炖了一锅乌鸡汤，炖着炖着想到应该提前带他去看看考场，把火关小就走了。到自习室找到他，跟他一起看完考场回来，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回到家才想起锅上炖着汤。跑去看，锅已经被烧干了，没有把人家的房子烧着，我还暗自庆幸了一把。&216.& 考研前一天晚上，吃完晚饭他回卧室，我担心他会紧张，跑去他卧室准备安慰安慰他。看他悠然自得地坐在床上看书，心里安心不少。&217.&回到自己的卧室，却变得烦躁不安。从来没想过，若他考不上怎么办，常跟爸妈提起他，爸妈对他没有偏见，但也绝不会让我嫁一个什么都搞不定的人。老妈开玩笑地说，如果他考不上研究生，就不要他了。我也把这话说给他听，他听完只是嘿嘿一笑，没有表态。&218.&睡觉前还是不放心，跑去他的房间，他还坐在床上看书，姿势一直没有变。走过去轻轻把他的书拿开，问他有没有信心。他沉默不语，最害怕他这个样子，完全猜不透他的内心。&219.&轻轻地钻进他的被窝，紧紧地抱着他。还是忍不住问他万一考不上怎么办，他慢慢地拍着我的背说，他这一辈子最看重一个&情&字，当初因为这个字决定跟我在一起，现在也会为这个字考上南京，得到我父母的认可。黑暗中的我听完这句话，突然地泣不成声，他的手胡乱地擦去我的泪水，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已经去了考场。&220.&考场离家有点远，中午我早早地做好了饭，装在饭盒里，送到考场。我到的时候，考试刚刚结束，我看到他满脸的阳光，我猜他应该考得不错。看着他把饭吃完，陪着他等待下午的考试，看着他进考场我才离开。&221.&一个人在家里很无所事事，无论做什么，内心总有一丝恐慌，看了一下午的动漫，AIR这么温柔精良的催泪弹，我完全找不到感觉。第二天中午给他送了饭之后，下午没有回家，干脆在考场边的自习室里等着他考完最后一场。那个时候，150的手机终于被我玩烂，买了个自带很多游戏的智能机，那天在自习室握着手机玩了一下午的数独。&222.&考试快要结束，广播里传出提示音：现在离考试结束还有10分钟&&我听到广播，走出教室，在考场外边转悠边听着广播：预祝各位考生取得优异的成绩&&听着听着，突然就酸了鼻子，红了眼眶。后来跟朋友提起这事，她还笑我太敏感。&223.& 考试结束铃响了很久后戛然而止，绷了许久的弦终于松了下来。没多久看到潇同学从考场走出来，见到我一脸激动地说，太刺激了，试卷发下来，浏览了一遍，发现很多都不会。我给他的手表在开考五分钟后停止走动，他的后背微微渗出一丝冷汗，纠结了几分钟，然后调整好心态，耐心地顶着压力往上冲。&224.&考试完全结束后我才敢问他感觉如何，他说没感觉，考完之后只想疯狂地玩几天。&顶着压力往上冲&，他不在身边的这几年，每当我遇到压力和困苦，总会想起他的这句话。&&&&&&&&&&&&&&&&&&&&&&&&&&
何以夕，85后写作者，计划外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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