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商安妍真的送手机吗 谁天猫商家收到法院传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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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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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96章 CHANEL ROUGE ALLUR INK唇釉#152
  打从到了长秋宫之后,司妍就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一直处于“被边缘化”的状态。具体表现在当值时基本就让她在外头戳着、喊人进殿帮忙绝对轮不着她、和皇后的接触基本只有皇后出来时她福身道一句“皇后娘娘万福”。
  但是在皇后生辰的当日一早,司妍却很意外地从被子里被拎出来了。
  她揉揉眼睛:“今儿我是晚值啊?”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快起来,娘娘说你对妆容之事格外懂,说今天让你给她梳妆。”
  毫不夸张地说,司妍当时很傻眼。
  她觉得皇后这么把她隔在外面是因为不信任她,怕她下个毒使个坏什么的。那现在叫她去梳妆,就不怕她使坏了?再说这可是生辰宴的妆,理论上来说格外重要才是,皇后交给她是什么意思?突然想套个近乎吗?
  不过司妍还是乖乖地起了床,更衣盥洗之后将任务临时道具全都点了出来,往盒子里一装,往皇后的寝殿去。
  进殿时她酝酿了一下情绪,把方才的疑惑全都挂在了脸上。
  皇后正坐在妆台前等,她走到她侧后一福,皇后睃见她的神色就轻笑:“你慌什么?”
  甚好。她把情绪挂在脸上,就是希望皇后能解释两句或者过问一二,这样在做事前先把话说明白心里踏实,不然怪瘆得慌的……
  司妍便低着头道:“奴婢以为皇后娘娘信不过奴婢。”
  “为什么信不过你,怕你下毒么?”皇后曼声笑着,浅打了个哈欠,“你试试看啊。老七是宠着你,但你要是下手加害本宫,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边说边拿起梳子,抬手一递,示意司妍上前帮她梳头:“本宫只是不想看见你而已。但今儿用得着你,本宫就忍了。”
  司妍接过梳子,对皇后的后一句嘲讽置若罔闻,边低眉顺眼地给她梳头,边含笑驳了一句:“七殿下也说不上是宠着奴婢,我们是相互喜欢罢了。奴婢自己享受喜欢他的感觉,没想从七殿下那儿求什么。”她说着从镜中扫了皇后一眼,又添了点笑意,“不过娘娘无惧倒也没错。奴婢自己心甘情愿地喜欢他,当然不会害他的母亲了。”
  皇后的手“啪”地在妆台上一拍,周围的宫人啪叽跪了一地。
  司妍倒没什么可怕的,亓官仪夹在中间,她与皇后便注定都要留点分寸,所以皇后才不担心她会下黑手,同理,她也不用太怕皇后。
  于是司妍并无反应,一下下继续帮她梳头。皇后从镜中盯了她一会儿,皱眉短吁:“行了,梳子放下。梳头的事有旁人来干,你帮本宫上妆就好。”
  司妍也没多废话,应了声是,就转身去旁边端着托盘的宫女们跟前挑妆品。
  底妆、眼妆、唇妆、修容之类都是分开放的,后面齐齐地候着十几个宫女,特别壮观……
  皇后喜欢端庄又清新的妆,但是生辰,应该还是稍微气势点、喜庆点好?折个中吧!
  司妍脑补好了风格便上手挑选。这个工作做起来还是很令人愉悦的,全都是高端化妆品,看着就舒服啊!
  九皇子府。
  亓官仪终于得以进府之后,面临的却是半天都没话说的状况。
  不是故意相互不理,而是亓官保喝得醉醺醺的,趴在亭中石案上犯迷瞪。偶尔搭理他一下,他也听不清他说什么。
  这会儿天还没全亮,亓官仪估计亓官保这是在这儿睡了大半夜,就皱眉叫来下人:“他喝成这样,你们也不知道扶他回房!”
  “殿下恕罪。”身边的宦官跪地,一脸无奈,“九殿下他……他不让人动啊,他说谁敢过去他就宰了谁,小的们不敢,”
  亓官仪摇摇头让他退下,走上前一扶亓官保的肩头:“你醒醒。”
  “滚……!”亓官保迷迷糊糊地怒道。
  “我是你七哥。”亓官仪冷眼看着他,“阿妍跟你绝交你就天天这样,你有点出息没有?今天母后生辰,快收拾收拾进宫,别给你母妃惹麻烦。”
  “呵……”亓官保好似清醒了两分,惺忪睡眼挣了挣,“阿妍?我、我才不是为她……”
  他胡乱摆了摆手,自嘲说:“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只盼着你好好对她。可她……她连朋友都不肯与我做,我就那么招她烦吗!”
  “行了!”亓官仪沉喝了一声,无心跟他多做此争执,“回房去更衣盥洗,你想想你母妃现在的处境!”
  然则亓官保根本不受控制——不受他控制也不受自己控制。他“咣当”一声往石案上一栽,就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母妃……母妃她是为我……”
  亓官仪面色微阴,也说不出话来。
  不管最初把他扔进诏狱的是不是贵妃,单说贵妃出面说情这事,确实是为救脑门一热就去劫狱的亓官保。
  亓官保懊恼不已地直捶桌子:“我不能让阿妍喜欢我,还害母妃降位!现在我还要去讨好母后,我知道她从来不喜欢母妃的……”他说着撑身站起来,伸手就推亓官仪,“母后母妃斗了这么多年,咱这兄弟做得没意思。”
  亓官仪目光微凌:“九弟!”
  “我不去给母后庆生……我不去!”亓官保推开他便踉踉跄跄地要走出凉亭,“她若再找母妃的麻烦,我就跟她拼了,反正、反正也没什么人在意我……我明明比你更早喜欢阿妍,她都还是觉得你更强一些。”
  “九弟。”亓官仪眉心微蹙,手紧一握拳,“你别犯浑。”
  亓官保嗤笑着回了回头:“你想怎么着?”
  话语未落,眼前一黑——!
  长秋宫中,司妍细细的为皇后化好了妆。
  底妆、眼妆都没费什么太多心思,眼影用的是NARS#bouthan,眼尾压了一抹深棕,搭配的腮红是粉色的LADUREE浮雕。真正让她费了点劲的,是唇妆。
  司妍选了EL2016年新品ROUGE ALLURE INK系列的#152,也是她出车祸后才推出的款。她最初选中这个,是因为扫到它时点开面板看了一眼三次元的原包装……发现那个磨砂瓶子简约好看!
  (﹃)于是就拿出来试了试,然后发现EL果然一贯的质地感人!
  #152这个色给人的感觉很浓郁饱满,像是情人节时玫瑰花的颜色,上色度一百二十分。上唇的感觉很滋润,滋润得略有点黏,不过干了之后,司妍发现它会变成质感很棒的雾面效果,当场就惊喜撇嘴:哎嘛这个在宫里有地方买吗?这个我要ALL一套啊!
  所以就这样决定用它了。她细细地帮皇后画了个咬唇妆,这样虽然用了这种浓郁饱满的颜色,也基本符合皇后喜欢清新妆容的要求。
  当然,她必定不能让皇后对着镜子念“八百标兵奔北坡”,只能拿唇刷一丝不苟地给她描。在这个画唇的过程里,司妍忍不住对皇后有了点真心实意的赞许……
  皇后娘娘的唇形真好看!
  厚薄合适棱角性感!
  出试色一定迷倒万千粉丝!
  而皇后在她画完后照了照镜子,也难得地夸了她一句:“画得真好看,你是手巧。”
  然后,二人头一回相视一笑,似乎有什么从未有过的和谐与好感滋生出来……
  周围仿佛响起了欢快的曲子,司妍觉得应该是《四小天鹅》那类……
  就在这时,一个重磅消息砸进了殿里。
  宦官匆匆忙忙地跑进殿:“娘娘、娘娘不好了!七殿下把九殿下打了!”
  空气中好像有一只手按了过来,咔嚓把《四小天鹅》给关了。
  皇后头一个反应就是挑眉看司妍,司妍一脸无辜地回看过去:你看我干啥?肯定跟我没关系好吗?我在给您化妆啊?
  然后皇后看向那宦官,咳了一声:“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动手?”
  “这个,不……不太清楚。”那宦官躬着身子,抹了把冷汗,“七殿下身边的人来禀的话,说是七殿下今儿出门出得早,就往九殿下那边折了一趟,想一道进宫给您庆生。结果九殿下说了句什么玩笑话,七殿下就一发火就给了九殿下一拳。”
  “这老七!”皇后不快叹气,“年纪越大还越不懂事了!跟弟弟计较什么?你去带话给他,就说今儿是本宫生辰,不想在宴席上有不痛快的事,让他进了宫先去跟闵美人赔个不是再来本宫这儿,要不就别来给本宫添堵。”
  皇后说罢又没好气地一瞟司妍,慢条斯理:“你不是跟九皇子也熟?一会儿帮本宫照顾着点。”
  司妍呆滞脸: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就被迁怒了啊!
  她现在见亓官保真的很尴尬啊……
  她很有骨气地想着“我不去!”,很没骨气地一福:“是。”
  然后,她就到长秋宫门口等人去了。
  没过片刻,看到亓官仪一身银灰色礼服直裾,大步流星地往这边走来。
  “亓官仪!”她小跑着迎过去,问他,“九殿下呢?”
  说完定睛,才发现他面色铁青。
  亓官仪一拉她的手:“走,我过来接你的。”
  “啊?!”司妍傻住,亓官仪拽着她就往外去:“宴席不用你盯着了,陪我去花园走走。”
  司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我真的好想ALL一套啊,小磨砂瓶萌萌哒
  其实这个系列没多少颜色,ALL一套也并不算太贵就是了……
  大家可以去查查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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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MAC绒光丰盈唇膏#SNOB
  亓官仪冷着脸的样子还是有点儿可怕的,司妍战战兢兢地被他拽着走了一会儿才回过神,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亓官仪睃了她一眼,沉吟未言,司妍问得进了一步:“听说你把九殿下打了?”
  亓官仪“嗯”了一声:“母后是不是也听说了?”
  “自然……”司妍有点紧张,“为什么?因为什么动的手?”
  亓官仪轻吁了口气,揽着她拐了道弯,便走进了御花园。他带她进了方凉亭,落座后才道:“我告诉你可以,但你别跟母后多提。”
  “好。”司妍点头。她和皇后并没什么特殊的情分,在他与皇后之间的问题上,她自然是站他这边。
  亓官仪神色沉沉:“九弟最近总在喝酒,许是喝得犯了糊涂,今天显是把母后生辰的事忘了。”他边说边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去找他时,他还迷迷糊糊的,后来说了几句,他难过起来,索性放话说不来给母后贺生辰了。”
  “那你也……别动手啊!”司妍听得心虚。
  亓官仪一哂:“你想想闵美人那个诬陷带兵将领的罪名有多大,这会儿他再惹事,母后怪罪下来他们母子两个都担不起。”
  司妍恍悟,亓官仪是为护他?刚要感慨他真是个好哥哥,亓官仪眉心微锁,淡然又说:“再说他最近确实欠收拾。”
  司妍:“……”
  她静默了会儿,踌躇着问道:“我跟他绝交的事……让他难受到现在?”
  亓官仪想了想,没直接说是不是:“他也挺大一个人了,遇事该知道多动脑子。我都知道你突然如此必有他因,他就只会一蹶不振,这是他自己的问题。再者,你不喜欢他也好、他母妃为他降位也罢,他若当真想改变局面,就该勤勉上进。日日将自己闷在府里喝闷酒,算什么本事!”
  司妍哑然,这才觉出亓官仪在生气,或者说,是那种身为兄长对弟弟恨铁不成钢的愤恼。
  她握了握他的手:“你别急嘛,九殿下年纪还轻,再说他也就是脾气冲些,本心不坏的。”
  “蠢即是恶!”亓官仪说了这么一句,磨牙,“不知父皇得知这些会怎么想。这若是我儿子,我打死他。”
  “那不会!”司妍衔笑瞟了他一眼,板住脸,“我儿子不会。”
  亓官仪:“……?!”
  司妍笑得无辜而淡定。
  之后他起码有三分钟没再说出话,绷着张脸在那儿坐着。司妍就笑看着他,心里哈哈哈哈笑翻了!
  他这个人在这一点上太好玩了!平常总是特别“正”,然而在感情之事上羞耻点极低,说脸红就脸红,说呆滞就呆滞!
  她是在帐中与他挑明关系的那回发现的这件事,打那之后,她心里就总有点奇怪的瘾——还想撩他!
  亓官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激得手足无措半晌,抬眼时可算看到了她那一脸促狭的笑。
  她成心看他笑话……?
  亓官仪挑眉,猛然起身,伸手拽她。
  “啊——”正专心幸灾乐祸的司妍毫无防备,惊叫着被他按到亭边漆柱上,一脸惊悚,“干……干什么?”
  “我这么生气了你还拿我寻开心?”亓官仪冷脸睇着她,司妍一心虚想跑,但双肩都被他箍得紧紧的。
  亓官仪一脸正经:“道歉。”
  “什么……?”司妍死鸭子嘴硬,迷茫脸说,“我没拿你寻开心啊?”
  “啧。”他轻笑了一声,“你别后悔。”
  这四个字饱含威胁。在司妍正要大呼“大侠饶命”的时候……
  亓官仪放开了她……?
  他转身就出了亭子,司妍滞了一会儿才追上去,瞅瞅他的神色:“亓官仪?你别生气……我错了行不行?”
  他驻足一瞟她又继续往前走:“晚了。”
  晚了???什么意思???你要干啥???
  司妍就这么苦哈哈地追着他,一路点头哈腰。倒不是多怕他对她怎么样,但这么被威胁、被吊胃口……也很磨人啊?
  一路上不停地有宫女宦官退开避让、然后好奇偷看,亓官仪就气定神闲地往前走,在她跟不上的时候还有意识地放慢点,等等她。
  真没法跟她发火。
  他朝天翻了个白眼。本来积了一早上的郁气,被她那句“我儿子不会”一撞,之后就酝酿不回来了。
  他当然知道她是有意逗他,但她这思路也太清奇了吧?!
  司妍忐忐忑忑地绕着他后悔了一路,再抬头时,发现眼前已经是长秋宫的大门。
  “你不是说不参宴吗?”她下意识地一拽他,亓官仪睃着她握过来的手,有意无意地捏了捏:“我又不怕闵美人,是不让你参。你去房里等着吧,免得有事找不着你。”
  他说罢就大步流星地往正殿去了,司妍嘴角搐搐,灰溜溜地往自己房里逃。
  ……怎么总觉得心里还是不安生呢?
  殿中歌舞升平,一众嫔妃及宗亲命妇都在,但也没人觉得闵美人和九皇子的缺席有什么不对。
  ——都听说了,七殿下把九殿下打了嘛!九殿下现下在闵美人那里治伤来不了,在情理之中。
  连皇后都只是数落自己的儿子:“小九一贯最敬你这个七哥,你倒说动手就动手。回头多去看看他,别伤了兄弟情分。”
  亓官仪应了声“是”而后落座,亓官修借着敬酒凑到亓官仪身边坐下:“打听过了,闵美人没打算找拿司姑娘出气,你安心。”
  “多谢五哥。”亓官仪颔首。亓官修又说:“那这宴席是不是还是让她来为好?”
  亓官仪摇头:“我让她回房歇着了。宫人轮值,本也不是人人都来宴上,母后不会在意。”
  “这倒是。”亓官修点点头,便笑着闲聊起来,“我瞧母后日后会喜欢她的,今天母后这妆格外亮眼,心里绝对记着她的好了。”
  “格外亮眼?”亓官仪一怔,看看母亲,一脸懵。
  ……有吗?
  亓官修:“……”
  他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打算回自己的席上:“当我没说,七弟你有眼疾赶紧治!”
  亓官仪:“……”
  谁有眼疾了?!
  卧房里,司妍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等着,偶尔会有小宫女过来跟她传个八卦。
  比如,大家都私底下议论皇后娘娘今天格外美,尤其是唇妆,衬得整个人都年轻啦;
  比如,皇后娘娘对九殿下挨揍的事深表歉意,给闵美人赏了不少东西啦;
  再比如……
  皇上今晚留在长秋宫啦!
  对此,她们这么一说司妍这么一听,有点乐趣,但不至于有多激动。
  绕在她心头上让她琢磨来琢磨去的,还是亓官仪要干什么?
  他个腹黑!卖关子是不人道的!
  结果傍晚时,新传进来的八卦差点把司妍吓晕过去。
  宦官说:“七殿下今晚在宫里留宿,陛下吩咐让你伺候。”
  司妍:“?????”
  她脑海里闪过“翻牌子”“侍寝”“通房丫头”之类少儿不宜的词汇。
  然后她很委婉地问那宦官:“这个……怎么……伺候?”
  宦官睃着她带着点邪意地一笑:“还怎么伺候?水给您备好了,先沐浴吧,恭喜。”
  司妍:“?!?!?!?!?!”
  真是“少儿不宜”的那种“伺候”???
  司妍一脸呆滞,那宦官转身离开,留下一阵小风在她心头飕飕一刮。
  窗外一**偷偷围观的宫女忍不住笑出来,司妍转回身去瞪瞪她们关上窗,坐下来消化这个突然砸过来的信息……
  妈……的……亓官仪你这个打击报复的手法过分了吧???
  司妍倒不是个拒绝婚前性行为的人,在她的观念里,以下半身判断人品学识、贴上“干不干净”的标签从来都是不对的。她并不认为两情相悦的男女朋友滚个床单是什么坏事,只要做好保护措施、不**就好。
  但问题是……
  现在……
  她对这个……
  真的没啥准备啊……
  而且她觉得自己与亓官仪的感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层级。虽然“两情相悦”,可还没到想滚床单的“相悦”级别。
  这就很尴尬了。
  再近一步说,他在这种事上不跟她商量,而是借助于“圣旨”的做法,让她不太舒服。
  于是司妍怎么想都还是有点抵触感。至于怎么解决,她思量之后觉得……见了面再说。
  亓官仪不是会强人所难的人,她不答应他不会逼她。而如果他能说服她呢?那她就开开心心滚一下好了……
  说起来这还是……头回面临滚床单!两个世界加起来的头回!
  在现实世界不是不想滚不是太封建,而是天天忙成狗。但那会儿她可不知道,这会导致她的初体验居然是在游戏里#%@%……
  T_T神特么微妙!
  于是司妍心情复杂地做起了准备,先跟着负责打理这事儿的宫女去沐浴更衣,然后被带进了亓官仪的卧房。这会儿亓官仪还没到,她照镜子看了看,被不化妆的自己丑哭。
  “我能化个妆吗?”她这么问候在一边的宫女,那宫女点点头:“应该的。”
  她便坐到妆台前去,看看宫里给备好的化妆品,又点出了几样自己有的装备,搁在一起挑选。
  底妆腮红都不难挑,眼妆也简单。她打算只画眼影不涂眼线睫毛,不然万一一会儿顺利“滚”了呢?滚着滚着一出汗,晕成熊猫眼多尴尬啊!
  于是只有唇膏例行纠结了一会儿。
  她因为心情复杂而刻意地全神贯注,挑得极其认真。一支支淘汰之后末了还剩两支,一支是娇兰小黑裙唇膏#007,一支是MAC绒光丰盈唇膏#SNOB。
  “就这个吧……”司妍拿起#SNOB长吁了口气。
  这支是略显紫调的浅粉,就是常说的“芭比粉”,哑光质感,上唇效果会很丰满且……性感!
  她打开瓷质盒盖,余光忽见镜中人影一晃。
  “另一支的颜色很少见。”身后的声音让她后脊一悚,不论做了多少心理准备,还是一下子沁了一后背的凉汗。
  亓官仪走近了两步,她抬头看向他,他睇着她一笑:“你用哪个都好看。”
  “是么?”司妍黛眉挑挑,几分不快忽地涌上来,“但你逼人就范的样子,可不怎么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这支效果挺萌的,但是因为太偏浅,所以不够白的话用起来可能显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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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世界苏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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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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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被包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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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YSL方管唇膏#13
  亓官仪噙笑的目光在她面上定了会儿:“生气了?”
  司妍别过头没理他,他又说:“是你先拿我寻开心的。”
  这她倒是很清楚,但还是笑不出来……
  司妍绷着脸看向他:“坦白说我觉得这个‘报复’力度有点大。不过已经这样了,我想先明确一件事,行吗?”
  亓官仪颔首:“你说。”
  “你们在皇子临幸宫女这个问题上是怎么个设定?”司妍睇着他,因为心情不好,连应该把措辞琢磨得“古风”点都懒得琢磨,直接了当地道,“你打算睡我,我要是拒绝是不是就死定了?你睡完我,我的身份是不是就类似于‘通房丫头’,想正经跟你结婚就没戏了?”
  她说得愤意十足,亓官仪倚坐着妆台听她说,说完忍不住似的轻笑了一声。
  “你说话!”司妍不快道,心里委屈蔓生,“我完全没想到你会突然来这手,你什么意思?你拿我当什么人了?”
  “咳……”亓官仪清清嗓子,犹衔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据理力争的样子特别可爱。”
  司妍狠狠地拨开他的手:“这会儿不想听你说这种不疼不痒的话!”
  他收回手去,抱臂深吸了口气:“嗯,被皇子临幸过的宫女确是不能当正妃的,所以我没打算睡你。”
  啥?!Σ( ° △°|||)︴
  司妍松气之后气结,一瞬间觉得亓官仪智商下线了。
  她拍桌子道:“那你开这种玩笑,还让陛下下旨?!现下阖宫都知道这事,你说你没睡别人信吗!”
  信就有鬼了好吗?孤男寡女大晚上的同处一室谁会信他们啥都没干啊?
  司妍铁青着脸,站起身就想走:“我现在回去,怎么解释这事你看着办!”
  “哎。”亓官仪伸手拉住她,好笑地看着她,“没你想得那么夸张。”
  司妍瞪着他。
  “我不承认他们肯定会信。”亓官仪手指在她手背上抚着,“你以为皇子召幸宫女是多大的事?我没有抵赖的必要。所以我说没睡就一定是真的没睡,别人不信也得信。”
  司妍卡壳。
  照这个逻辑……也对?
  她皱皱眉头看着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在不高兴,但又确实发不出火。
  她磨磨牙,赌着气坐回去:“我还真信你这鬼话了!那你叫我过来又不让我走,咱干什么?下棋吗?”
  这话一说完,司妍惊觉自己心里好像对接下来的“项目”有那么点小期许……?
  确定没有后顾之忧那就算“警报解除”,但毕竟“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能做的趣事还是不少的嘛,数星星看月亮、谈天说地聊人生,都很甜啊!有助于增进感情!
  结果亓官仪认真地说:“我帮你化妆吧。”
  司妍:“……”
  不!!!
  然后她就一脸呆滞地准备被亓官仪化妆。
  亓官仪活动活动筋骨,也觉得如临大敌,心里很忐忑地在想:五哥这主意靠谱吗……
  五哥非跟他说他和司妍这么一个在宫中、一个在宫外接触太少,日子久了情分会淡,让他用这法子把她拢住,说什么男人帮姑娘化妆的过程充满温情……
  他就不明白了,化妆这事她自己天天都做啊?怎么就温情了?
  不过五哥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一向比他懂姑娘家的心思,所以他觉得还是应该听五哥的。
  亓官仪调整好心虚,神情严肃深沉地从桌上摸过一个里面呈着三种颜色的盒子。
  司妍:“你干啥……”
  “帮你……”
  “这是眼影,我画好了。”司妍说着一闭眼,让他看眼皮上的颜色。
  亓官仪仔细瞧了瞧,又摸了支笔过来,司妍睁开眼看见忙说:“眉也描过了!”
  “……”他有点尴尬地将眉笔也放回去,司妍抬眸瞅瞅,感觉他的表情好似有点受挫。
  “就差唇膏啦。”她把那盒娇兰小黑裙唇膏#007递给他,“你说这个好看就用这个!来!”
  她说着闭上眼睛微微启唇等着他画,亓官仪蹲下身,拿起桌上的小刷子,描工笔画似的小心地在她唇上描。司妍感觉到刷子在唇上颤抖轻轻,忍着不笑他,却听他笑了一声:“天啊。”
  “嗯?”她睁开眼,亓官仪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你们这些东西……真神,我还以为染出来是黑色。”
  “哈哈,不是。”司妍说着一怔,眯眼看他,“你以为是黑色然后说好看?你喜欢那种调调?”
  “那种调调?”亓官仪又是一副茫然的神色。
  司妍:“……”好吧,早该想到的,他刚才应该就是随口一说。
  不过亓官仪就是再不懂这些,涂个唇膏也还是很没技术含量的事。涂完之后司妍照着镜子瞧了瞧,觉得不错,却见他又拿起了另一盒唇膏。
  面板给她显示的信息是YSL方管唇膏#13。
  “这两个不能一起用的。”她道。
  他一脸平静地说了一声“我知道”,然后又摸了把干净的刷子。
  司妍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他将刷子在唇膏中蘸了蘸,弯下腰,手抵在了她头侧。
  “干什么……”她怔住,他一笑:“干点没难度的事。”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在她额上一触,她有点失神。转瞬间,又觉蘸了唇膏后微凉的刷子触在眉心,轻轻划了一个弧线,痒痒的,搔得她心头阵阵发慌。
  司妍突然觉得,这场面仿佛十分温存。
  “你……”她脸上不由自主地发热,低着眼问他,“画花吗?”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微微而笑,她余光睃见他的笑容,心底又一阵慌乱。
  亓官仪也逐渐从方才的无措里冷静下来,稳稳的一呼一吸就在她面前萦着,他描了好久,完工时短吁了口气:“好了。”
  司妍莫名紧张,定了会儿神才侧首看向镜子,镜子里的她,眉心添了一朵小小的玫瑰。
  那朵玫瑰有花有叶,花瓣叶片间各留了恰到好处的缝隙,看着玲珑精致。YSL方管#13质地润滑,橙红的颜色饱满显白,让那朵玫瑰看着娇滴滴的,还将她的整个妆容都添了一层靓丽。
  只是和娇兰小黑裙#007染就的唇色配着,看起来不太搭。但司妍多看了一会儿,诡异地觉得越来越顺眼。
  “为什么是玫瑰?”她忍不住这样问了一句。因为据她了解,送玫瑰是现代社会从西方引入的习俗,中国古代可没这传统。
  “这个叫玫瑰?”亓官仪在她身后弯下腰,下颌抵在她头上与她一起望着镜中,一笑,“那天奇怪的东西四处乱飞,我捡到一个小管,一端印着这个,我就在想给你画成眉心钿一定好看。”
  “你竟会想到这个?”司妍有点惊讶。
  亓官仪蹙眉,垂眸一瞪她:“我说过,我不懂的东西,你喜欢我可以尝试着学。”
  哎……
  司妍翻眼睛去瞅头顶上的他,往后一靠倚住他:“烦人,你又撩我。”
  “归根结底是你先撩的。”他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你都撩到生孩子上了。”
  然后,二人还是一起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o(*///▽///*)o
  亓官仪先避去了屏风后,司妍脱掉外衣后盖好被子,告诉他:“好啦!”
  之后他走出来,气定神闲地直接上床躺着。
  “……你不脱件衣服?”她道。
  他说:“来前新换的,不脏。”
  “可是这么睡不舒服啊。”司妍撇撇嘴,“这样休息不好,还是穿中衣裤吧,我信得过你!”
  “没事,这样明天宫女宦官进来看了,更会信我没做什么。”他仰面躺着,说罢打了个哈欠,手探入被中握住她的手,“睡吧,明天也不能起得太晚。”
  但她看着他这张英俊又平静的侧脸,哪儿睡得着啊?
  司妍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刚才说的事情,忍不住有点动心,第一次主动动了想将世界观说给他听的念头。
  她都差点忘了,他已然接触过一次各种东西满天飞的情况。
  他画给她的这朵玫瑰,方才她没能及时反映过来,听他说后她才意识到,这好像是LANE菁纯丝绒唇膏的包装上的那朵玫瑰——他也没因为唇膏的包装材质觉得奇怪,反而还能留意到这个?那或许她把真相告诉他,他也能接受呢?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涌动得厉害。不是因为想解决什么麻烦,而是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分享给他听。
  “亓官仪……”她迟疑地叫了他一声,他睁开眼:“嗯?”
  “我……”话到了嘴边,司妍又禁不住地退缩。
  她哑了哑:“我……有些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亓官仪看着她,既没劝也没催促。
  她试探着问他:“有没有什么事,是你绝对接受不了的?”
  亓官仪想了想:“天下之大,谁都有接受不了的事。”
  司妍沉默。
  他看着她的神色嗤声一笑:“你不会打算告诉我你已嫁了人了吧?”
  “不是……”司妍知道他在说笑,一哂,又为难说,“但是也是件很大的事。我不说,对谁也没有影响;说了,不知你能不能接受。”
  她抬眸觑觑他:“我知道这样听来是不说更好,但我就是……越来越不想有事情瞒你,觉得自己在骗你似的。”
  “嗯……”亓官仪沉吟着,深缓了一息,“你没想瞒我,只是有别的顾虑,就说不上骗我。”
  他握住她手的手轻松地揉了揉:“等你觉得可以说的时候再说就是了,没必要心思这么重。”
  “哦……”她也只能这么应。二人又相互看了会儿,他噙着笑闭了眼,她便也阖眸睡去。
  亓官仪静听着耳边的呼吸愈渐均匀,觉得她该是睡着了,便又挣了眼。
  他小心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没反应,确实是睡着了。
  他睇视着她的睡容,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的话让他心头有些乱,因为他也有事情想告诉她,却也怕她不能接受。
  她这样一说,他很好奇他们说的会不会是同一桩事,觉得如果是就好了,那说明他们都能接受,没什么可瞎担心的。
  可是,他还是不敢贸然开口——万一不是呢?他不想吓到她。
  他觉得,这个世界仿佛是有人操控的。操控的不是万物的行为,而是万物的思绪。
  那天奇怪的东西漫天乱飞……场面那样的诡异惊心,他理应能记得很牢,可是几天后一觉醒来,他就完全记不清飞的都是什么东西了。
  他脑海中留下的印象,是各种瓷盒、木盒、锦袋乱飞,可一些残存的记忆告诉他并不是那样,他那天应该确实见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而且,他当时应该还从中挑了一套东西打算送给她,她嫌难看没有收。可回京后他再打开那个盒子,里面只是一个个黑漆质的小圆盒,说不上好看,但理应不会让她那样嫌弃。
  这是让他大惊的一个转点,他便叫了几个当时在场的侍卫来问话,试探他们那天看到了什么。他们所说的,也是瓷盒木盒乱飞。
  可他确信自己脑海里那些模糊的画面是真的。
  这个世界,一定有哪里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方管#13!现在买还能买到那个限量的星光包装的!
  再迟可能就没啦!友情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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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La Prairie鱼子精华紧颜液
  一夜过去,司妍一觉醒来的时候,看到亓官仪正在几步外的案前看书。
  他一袭竹青色的直裾,单手执书的样子温和儒雅。身边是半开的窗子,窗外被雨水洗得干净的绿叶与红窗呼应,晶莹的玉珠从叶尖上一颗颗地往下滚落,安静又好看。
  这样的画面,让司妍心里软做一片,脑海里只有四个字:
  岁月静好。
  她衔着笑伸了个懒腰,亓官仪余光睃见这厢的动静就看过来,放下书一笑:“睡够了?”
  “嗯。”司妍翻了个身,卷住被子趴着看他,“你一早上起来就读书啊?吃早饭了没?”
  “吃过了。”他站起身踱过来,坐到榻边瞥她,“我先练了武后用了膳,读书已经读了半本了,哪像你这么懒。”
  一起床就开嘲讽?
  司妍抬眼瞥回去:“我虽然懒,但我长得美啊!”
  “哈哈哈哈你说得出口!”亓官仪一阵大笑,司妍自己也笑得歪倒,笑够之后扯了个哈欠:“你知道吗,这种大早上起来插科打诨的画面我想象过。”
  亓官仪看着她的笑眼没接话,她咂咂嘴续道:“但在我的想象里,这是老夫老妻的生活。”
  “噗……”他一声喷笑,当她在说着玩,但她手指划拉着他撑着榻的手,神色很认真:“真的。”
  那句话真的没在开玩笑,她曾经想象过自己老了之后的生活。想象的结果是,和年轻时大概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她应该依旧会化妆护肤努力让自己维持很好的状态,依旧会上网买买买,依旧会刷微博发胖圈……
  唯一不同的是,她那会儿应该不是单身状态了——都变成老太太了,身边大概会有个老头子吧?他们又都经历过数年的加班升职为生活打拼,到了晚年的时候,她希望能做到和对方舒适相处的理想状态。
  其中包括早上起来胡侃两句、早饭之后他去遛鸟儿(?)她浇浇花,然后他可能想跟老朋友打打英雄联盟啥的,可能因为反应迟钝操作差被骂小学生(?),那她当然就是出试色PO图啦,立志成为国内最老最专业的美妆博主(……)!
  这种脑补自然存在搞笑成分,不过认真想来,她觉得如果真能达到这样那也挺惬意的。没想到一场车祸让她秒变植物人,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让父母伤心,而自己提前在游戏里体验了一把这种“惬意”……?
  她趴在床上沉默了一会儿,手指依旧在亓官仪手上按着:“你说咱们以后如果要分开怎么办?”
  “不会的。”他眉心微锁,“我一定会娶你,你信我。”
  “我信你。我只是想说……万一呢?可能有些事会让我们不得不分开,那时怎么办?”司妍抿了抿唇。
  时至今日,让她离开亓官仪、离开这个世界,从心理上已不那么容易,但是在另一边也是她无法割舍的存在。
  假若她是那种父母双亡的悲惨设定,她可能会很潇洒地决定永远留在这里。可事实是她的父母都在等她醒过来,让她自私地放弃他们是不可能的。
  她看着亓官仪,一边知道这种问题根本不是他能解决的,一边又感性地希望从他嘴里听到一个答案。
  哪怕只是哄她开心的答案。
  亓官仪认真沉吟了一会儿:“我的身份在这儿,不可能擅自做出什么‘浪迹天涯’的事,所以只要你在这儿,我一定在。”
  司妍点点头,正想这话题还是揭过去的好,他又续说:“但如果是你要到别的地方去……”
  她心头一紧,眼也不眨地注视向他。
  他淡淡一笑:“若是你自愿的,我不管你;若是被迫的,我一定去找你。”
  “那我如果不能回来呢?”她问。
  “那我陪你在那儿待着。”他说。
  司妍想想,又拿他方才的话来驳他:“可你的身份在这儿,不可能擅自做出什么‘浪迹天涯’的事。”
  “那前提是你安好。”他抬手在她额上一敲,“你要真有什么缘故被迫离开,性命都堪忧。我不去找你,任由妻子死在外头?”
  司妍双颊一热,板着脸避开视线,似有不快:“你又撩我!”
  “实话。”亓官仪边轻松一笑边推推她的肩头,“起来用膳吧,我问了五哥府里常给你备膳的厨子你爱吃什么,让他们照单备的。”
  心真细QAQ。
  司妍本来就有点小伤感的情绪被他弄得更复杂了,爬起床吃饭时就一直看着他,看来看去,愣是看出一份“决心”来。
  ——在和他相处的时日里,她一定、一定、一定要跟他好好的!
  许多事都是这样,或许他阻止不了,她也无力改变,但他有一份心在,她也有同样的心,那他们至少可以一起“珍惜当下”!
  想到这一层后,司妍的心情好了一点儿。
  亓官仪看着她忧心忡忡地吃饭,吃着吃着居然把自己吃开心了的样子,一笑:“你心情变得真够快的!”
  “不习惯沉郁而已。”司妍无所谓似的耸耸肩,“我这人能哄自己开心的时候都会哄,所以你如果看见我长时间的沉闷,那就是真沉闷,自己哄不过来的那种。”
  “好,我记住了。”他一边严肃答应,一边拿了个豆沙包递到她嘴边,“到时候我哄你。”
  刚吭哧一口咬下去的司妍红着脸滞住:“……”
  然后就看他噙着笑把她咬了一半的那个豆沙包收回去吃掉了!
  之后这大半天过的……司妍觉得自己好像被溺在蜜罐子里,拔不出来了o(*///▽///*)o。
  她满脑子都是亓官仪,满脑子都是昨晚到今早的那些画面。干什么都心情好,看见谁都笑着。
  以致于她再进长秋宫向皇后问安时,皇后轻挑着黛眉睃了她好一会儿。
  “……”司妍调**绪,束手沉肃下来。
  “行了,甭装,想笑就笑吧。”皇后面无表情地瞧着她,静了会儿,又说,“昨儿你给本宫化的妆不错,连陛下都喜欢。按道理本宫得赏你,说吧,想要什么?”
  “我想……”司妍被冷不丁的一问,没什么主意。
  皇后冷着脸看她。
  她想到后一福:“奴婢想见见两个姐姐。”
  “……”皇后眯眼,“本宫还倒你要开口让本宫封你做皇子妃呢。”
  “……一次化妆换个皇子妃的位份,娘娘您肯定不答应啊?”司妍把想法说得很诚实。
  皇后嗤声而笑:“你倒是想得明白。”
  过奖过奖……
  皇后准了她的请求之后,司妍就从殿里退下了。她依稀能觉出来皇后好像没有最初的时候那么讨厌她了,至少现下不是那种咬牙切齿恨不能立时三刻把她拖进容嬷嬷的小黑屋的节奏。
  这就好,慢慢缓和嘛!
  司妍便回房安安心心地等着,一边等着两个姐姐过来,一边抵触感暗生。
  她提出见她们,是因为她们在她刚回宫时就递过话,说要来见她。是她当时觉得自己和皇后的关系太僵,让她们暂且别来长秋宫为好,回话说如果日后有所好转,会请她们来坐。
  但实际上,她并不太想见她们。
  她和这两个姐姐实在没有太深的姐妹情分可言,而且之前的事还没查清楚,种种迹象表明其中至少有一个人曾经想要害她。
  这还见什么见?尴尬不?吓人不?
  还是她最讨厌的“为个男人姐妹反目”的剧情……
  那个男人还和她并没有那种关系!
  于是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司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打开门刚一定睛,走在前面的司婉拥住她:“阿妍!”
  “四姐。”司妍笑笑,还是做了个妹妹的样子,“你们怎么这么久啊?我都等半天了。”
  “皇后娘娘先召了我们去,赏了好些东西。”司婉松开她一吐舌头,“我们拿着走来走去不方便,找别人帮我们送又太招摇,不得不先折回去送一趟。”
  “进来说。”司妍笑着请她们进屋坐,端来茶水,才注意到二人都了一方匣子,放在桌上笑吟吟看着她。
  “有礼物啊?”她捧起来看,司婉解释说:“皇后娘娘说是你伺候得好才赏的,我们一打听,反倒没赏你什么,说是你提出要见我们便算了了?这多不合适啊……得拿过来分你点!”
  司妍边听边打开查看面板看都有什么,扫见的东西让她使劲感慨了一下皇后娘娘的土豪程度……
  别的什么DIOR、EL的高端线产品都先不提,里面那个La Prairie鱼子精华紧颜液就吓死人了好吗……
  这东西,紧致肌肤抵抗细纹的一把好手,据说紧致效果能瞬间显现,但专柜价4000+的价格让司妍数度望而却步,不得不跟自己说,等年龄再大一点再用它。
  “啧,不跟亲姐姐客气,收下啦!”司妍大大方方收下,看完司婉的,又打开看司娆的。
  先前的主要疑点在司娆身上,她当时确实喜欢亓官保,而且出事后有过明显的紧张。
  司妍想到底是不是她,如果是,那么借这些护肤品下毒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当然,同时也还会看看司婉送的有没有问题。
  “今晚留下用膳吧!”她在验证之前,先透了句表明自己和亓官保没关系的话,“七殿下打点过这边你的厨子,做的东西都是我爱吃的,咱们还可以加菜!”
  “好。”司婉痛快地答应下来,司娆也点了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昨天晚上出门了,于是前天的红包没来及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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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WHOO密贴水前精华
  当日晚上屋里上演的就是一场姐妹情深。别说,其乐融融的场景还真让司妍有点小感动。
  因为当年优生优育政策的关系,司妍在现实中是没有兄弟姐妹的,但堂兄妹表兄妹还有一些。平常不怎么见面,逢年过节家里聚餐见上一面,坐同一桌,就成心互相抢对方要夹的菜吃。
  从小抢到大。
  现下和司婉司娆吃饭也是这么个情景。司婉性子温柔,头两回“恰好”跟她碰上同一筷菜,一笑就直接让给她,但打第三回开始她意识到司妍是故意的,便也跟她抢起来。后来司娆也加入到这场战局里,最激烈的时候,一个四喜丸子硬被六支筷子戳成了一盘肉酱。
  这种玩闹让司妍短暂地忘了勾心斗角。待送走她们之后,她叹着气栽到床上,笑意无奈:“要是没那些下毒的破事儿就好了。”
  如果没有,这姐妹情分多有趣?现在可好,面上处得再和睦,心里也还是有结。
  她阖目躺了会儿,听到好似有脚步声近在咫尺时眼一睁:“JACK……?”
  司妍愣了愣,撑身坐起来:“好久不见。”
  “Umm……”JACK轻松地一耸肩,“好事,不找我说明游戏进行得顺利。”
  她一哂:“有什么事吗?”
  “来慰问一下热恋中的少女。”他轻一笑,灰蓝的眼底笑意迷蒙,“你和亓官仪的感情线走得不错,恭喜。”
  “……”司妍低头,被监控心路的感觉总归怪怪的,于是她提了个小要求,“那个……JACK,我知道这是你的职责所在,但你能不能别总在我面前提……”
  自己读就好了嘛,还在她面前说“哎呀我看了你俩的恋爱直播”……还让不让人好好谈恋爱了!
  JACK眉头轻挑,吁了口气:“抱歉,我知道了。”
  司妍抿唇而笑:“谢谢。”
  然后他便不再说话,踱步走向妆台,信手打开司婉司娆送她的两只匣子。
  “干什么?”司妍问。
  JACK背对着她,身形未动:“在想些事情。”
  司妍蹙眉。
  他的目光犹在她的妆台上,手缓缓抚过匣子里的瓶瓶罐罐:“我在想人工智能的自然发展真可怕。在你刚进入游戏的时候,一切剧情我都是可以计算的。也许我不能告诉你,但至少我知道。”
  “可现在,人工智能导致了太多变化,我能计算正确的部分越来越少了。就连她们送来的东西有没有问题、谁送的有问题,我都无法知道。”他说着收回了手。瓷质瓶罐留下的凉意仍残存指尖,但他对此毫无思路的感觉让他心里更凉。
  他转过身看看她,她看到他眼底一片孤寂:“所以……无怪你总不找我,你以后用到我的地方,会更少的。”
  “别这么说,我只是……”
  JACK打断了她的话:“无意搅扰你,我只是说个事实。”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好像是因为尴尬,又好像是因为伤感。
  半晌,JACK一喟:“对不住,昨晚没睡好所以……有点悲春伤秋。”
  他往前踱了两步又停住脚:“不过不管怎么样,你在这个游戏里,我就一直是你的个人NPC。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找我,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嗯……”司妍点了下头,迟疑地望向他,“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难事?不,没有。”JACK笑意漾开,“我是NPC而已,你们每个人物都会有难事,我不会有,我的存在意义是帮你解决难事。”
  “可你……”司妍觉得他的情绪有点不对,想了想,一哂,“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拿你当朋友,希望你有事别瞒我。”
  “当然,不会瞒你的。”JACK语中一顿,又说,“但今天确实没什么事。”
  “好吧……”
  他轻哂:“晚安。”
  司妍也道了声“晚安”,话音刚落,他就消失不见了。房间里空荡荡的,空得让她一时有点不适应。司妍静了会儿神才从方才难言的情绪里抽离出来,深吸了口气,照原本的计划做。
  她推开门四下看了看,招手喊了个院子里的打杂的小宦官来,塞了些碎银给他:“劳你跑个腿。我有点不舒服,你帮我请个太医来吧,多谢。”
  她要让太医验一验那些妆品,以便进行下一步判断。
  “劳你跑个腿。我有点不舒服,你帮我请个太医来吧,多谢。”
  黑暗中,蓝框的屏幕悬在半空,看上去有些扎眼。
  JACK尝试着聚精会神地看这个“直播”,但心底的暴躁终于还是搅得他心神俱乱。他叹了口气,紧皱着眉头将挡在后面的那个屏点了出来。
  屏幕左上角,悬着一个蓝底白字的标签:计算结果,准确率≥96%。
  屏中的是个不断回放的画面,每播放一遍只有十几秒。那不断重复出的内容,是亓官仪身负重伤倒在司妍怀中,面色如纸,惨白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紧闭的双眼与深锁的眉心一起展现着痛苦。
  而司妍,她哭得嗓子都哑了。
  周围的背景很模糊,JACK看不出他们身在何处。但很显然,当时他们身边应该没有什么外人,所以司妍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求救,也没有人能来帮他们。
  JACK注视着这一幕滞了良久,眼底黯淡得没有半点儿生机。
  良久,他道了一句:“进入模拟系统。”
  一阵疾风刮过,画面再停住,哭喊求救的司妍已与他只有咫尺之遥。
  “司妍。”他叫了一声。她的呼声蓦地止住。
  而后她转过头,原本满含恐惧的眼中范出惊喜:“JACK!”
  他走过去,她一把抓住他:“JACK你有办法救他吗!你帮帮我!不然他会死的!”
  他蹲下身,看看气若游丝的亓官仪,沉吟着道:“我可以救他,但是……”
  “但是什么!”眼前的“司妍”急问。
  “但是会导致游戏中消失另外一个角色,所以……”
  她惊吸了口气:“谁?你吗?!”
  JACK猛然抬头,恍然间几乎忘了这是模拟场景,直至他看到眼前的“司妍”神情有点木。
  她望着他说:“不……不要。”她边说边摇头,“他没有你重要,我要你留下!”
  “叮——叮——叮——”警报大作。
  冷漠无感情的系统提示音响起来:“模拟场景已遭受NPC自主情绪干扰,不可用于参考。模拟场景已遭受NPC自主情绪干扰,不可用于参考……”
  JACK眼中光芒顿失,叹了口气,跌坐在地上:“关闭。”
  周围的画面“咻”地一下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熟悉无比的黑暗。
  他无力地在这片黑暗里滞了良久,苦笑着抬了抬头:“系统,能聊聊吗?”
  系统声音如旧:“请输入您的问题。”
  “Well……我想你可能比我更高级一点,毕竟你是整个世界。”他抬眸迷茫地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黑,“假如那一幕真的发生,要司妍二选一,我就死定了,对吗?”
  没有回应。
  “Hey?”JACK皱皱眉,“你在听我说话吗?”
  “对不起,我没听懂您的问题。”系统淡漠的口吻并无变化。
  “好吧。”JACK自嘲而笑,呼了口气就地躺倒,“抱歉,打扰了。”
  七皇子府。
  亓官仪清晨时听说太医来访,不禁一怔。又听说是从司妍那儿来的,心弦微紧:“她怎么了?”
  来禀话的宦官说:“小的也这么问了。太医说司姑娘身体无恙,是有些别的事要请您帮着拿主意。”
  亓官仪便见了那太医,一问,太医说昨晚司妍请他去验些东西,说是旁人送她的。结果发现,一只匣子里的毫无问题,另一只匣子中,则有两样被动了手脚。
  太医道:“臣告诉了司姑娘结果,但司姑娘拿不定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说让臣禀殿下一声,想问殿下讨个主意。”
  她姐姐还想害她?
  亓官仪锁眉思量了会儿,颔首道:“我进宫去问问她,有劳太医了。”
  太医告退离开,亓官仪着人备马入宫。宫里,司妍原打算静等着亓官仪帮她出谋划策,没想到司婉司娆这会儿上了门。
  这回见到司娆,她真的笑不出来了。
  ——按设定算,这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啊!往她的护肤品里下东西,下得还挺狠,居然是水银!
  而且是下在一瓶WHOO的密贴水前精华里。
  这东西身为肌底精华,不仅能有效促进后续护肤步骤的吸收,本身也是极容易被皮肤吸收的。她大概根本不需要持续使用才会中毒,只要有那么一回用的时候没注意,倒出来直接拍上……就算拍两下便回过神也来不及了。
  好特么恶毒!
  “你们坐。”司妍请她们进屋落座,到旁边的矮柜上取了茶盏来沏茶,边沏边纠结现下怎么应付她们好。
  直接撕逼是没什么问题,但也没什么意义。
  要不最后给司娆个摊开说实话的机会?
  她无奈地长缓了口气,端着茶走向她们:“四姐五姐。”
  “嗯。”司婉边应声边接过茶,司妍朝她一笑,目光又落在司娆面上:“那个……我想问问,昨天你们给我送来的那些东西,你们自己用过吗?”
  “没有啊。”司婉吹着热气回道,“都是皇后娘娘昨天刚赏的,我们拿回屋歇了会儿就给你送来了。怎么了?”
  “哦……”司妍目不转睛地看着司娆,“那五姐,您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什么?”司娆一滞,看向她,眼底又缓缓蕴出茫然,“什么话?”
  门声“笃笃”一响。
  正要再往下说的司妍循声看去,外面的声音再熟悉不过:“阿妍,是我,开门。”
  她又睃了司娆一眼,起身去开门。
  “阿妍……”亓官仪刚一开口就注意到屋里的二人,眉心一皱,“她们怎么在?”
  “碰巧。”司妍退开半步让他进屋,然后再度看向司娆,“五姐,您真没什么要说的?”
  “阿妍你……”司娆明显地惊恐起来,看看司妍又看向亓官仪,手攥了一会儿裙摆,蓦地跪下,“七殿下……”
  亓官仪面色清冷,显然不打算与司妍一样耐心地问她,打了个响指叫来人便道:“押走。”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认真地想安利这个肌底液
  ——但照这个写法……是不是怪吓人的!大家还敢买吗!
  【躺倒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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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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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101章 总要偶尔省省钱
  “害你的不是我!”司娆朝着司妍喊道。
  走进屋的宦官一左一右将她一提,司娆边强挣边道:“不是我!阿妍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在疑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我不会害自己的亲妹妹!”
  司妍微怔,被嚇住的司婉惊然回神,猛一攥她:“阿妍,不能这样,阿娆不可能……”
  “我也没说过你害我啊。”司妍别过头,看着地淡淡道,“我什么都没说,你便知道得这么清楚,你让我怎么想?”
  “阿妍你……”司娆语中一滞,强推开押她的宦官,闯到司妍跟前,“你在浣衣局遇到的事宫里许多人都知道,我从你问印的事时就清楚你是疑上我和四姐了。但是阿妍,我不知道那张盖了印的纸是怎么丢的,可绝不是拿来害你用的!”
  司妍看向她:“那今天呢,你送我的东西是皇后娘娘赏的,一步步记录在册。里面的水银不是你害我,难道是皇后娘娘害你?”
  “水银?!”司娆身形一震。她显然懵住,然则这神色让司妍在心里嘲讽了一瞬间“好假”后,却越来越觉得有点信。
  她皱了皱眉:“你要说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司娆怔然摇头,又失措地握住她的手,“阿妍……阿妍你信我,咱们是一家出来的姐妹啊!”
  司妍一下子有些动摇,她迟疑着看向亓官仪,亓官仪无甚表情:“涉及下毒的事,不是司妍说不追究就可以不追究的。”
  他说着向那两个宦官一递眼色:“交给宫正司。”
  “阿妍!!!”司娆一下子哭出来,她伸手拽住司妍,却很快被宦官强行掰开,一边被拖出去一边哭喊,“阿妍你信我!!!我不敢挑明同你解释就是怕被送去宫正司审……阿妍我没害你!”
  然后那声音突然断了,应是被人堵了嘴。司妍胆战心惊地看向亓官仪,司婉也看着他,但不敢直接跟他求情。
  她便紧握着司妍的手:“阿妍你……宫正司的厉害你也听说过,你、你好歹为阿娆说两句话……”
  司妍薄唇紧抿,脑子空得正不知说什么,亓官仪看向她已然道:“宫正司要审问不可能不动刑,但我可以让他们别伤筋动骨。”
  “动刑”这事一放到明面上,司妍连呼吸都一窒。
  她见过明兰被动刑后的样子,满身的血污让她现在想象都害怕。她与司娆的情分,再怎么说也比与明兰深,一想到司娆也会那样……她只能祈祷这事真是司娆干的!
  亓官仪带人离开的时候,司妍和司婉都没能反应过来。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司婉才又拽了拽她:“阿妍……”
  “嗯?”司婉脸色惨白,“如若有什么进展,七殿下会及时告诉你吧……”
  “大概吧。”司妍看向她,她余惊未了的目光也从门口抽回来,“那我、我能在你这里住几天么?万一阿娆出了什么事……”
  “住下吧。”司妍反手握住她,“四姐你……别太担心,七殿下行事有分寸。”
  她有那么一瞬的心软,被感性思维推着想跟亓官仪说不要查了,可最终还是理智占上风。
  下这种狠手的人不查明白,不止是她不会安心的问题,还会让她们姐妹间的猜忌一直都在。那么假若真是外人所为就太糟糕了,她们互相猜忌提防着自家姐妹,外人的可乘之机会更多,只怕到时连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于是司婉当晚就住在了司妍房里,翌日清晨,皇后传了二人同去。
  她们见过礼后,皇后淡声道:“宫正司那边的事,本宫听说了。你们姐妹几个事可真多,没一个安生的。”
  二人都低着头不说话,皇后看看司婉又说:“押走了一个,卫美人那儿得添人。本宫直接叫添了两个过去,你就在长秋宫陪陪司妍。”
  司婉屈膝福身应了声“是”,皇后摆摆手:“你下去吧,本宫还有话问司妍。”
  司婉不安地看看司妍,司妍点头示意没事,她才告了退。司妍自己杵在皇后面前,眼观鼻、鼻观心地候着,皇后倚在罗汉床上望着房梁默了一会儿,忽而笑了一声。
  这什么意思……?
  司妍偷眼觑觑她,又底下眼帘。皇后看向她:“你说老七不是宠你,你们是互相喜欢,本宫现下算是信了。”
  皇后突然说起这个,让司妍有点莫名。她垂首静等着下文,皇后也静了会儿,续说:“越是喜欢的时候,护对方就护得越小心。若不然他直接发落了你那个姐姐,向旁人昭示他的宠爱就是了。”
  司妍还是没太懂她到底想说什么……
  “他是不是跟你说,涉及下毒之事,不是你想追究就可以不追究了的?”皇后笑吟吟地睇着她。
  司妍如实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句,而且说得很认真,不由分说的口吻端然就是按规矩必须如此,根本没有她争辩的余地。
  皇后凝视着她:“那如果本宫告诉你,这事没他说的那么大,你不追究就可以不追究呢?”
  司妍一滞。
  “当然了,本宫并无所谓你们姐妹几个怎么样。就是你的死活,对本宫也无所谓。”皇后倚回靠背上,浅含笑意的声音轻轻松松的,“本宫只是担心你那个姐姐真出个意外死在宫正司的牢里,你会跟老七翻脸,他难得对个姑娘家这么上心,本宫不想看他难过。”
  “皇后娘娘是想要我不追究?”司妍问得直白。
  皇后答得更直白:“本宫是想要你清楚,要为这事的决断担责任的是你,不是老七,至于你想不想追究那跟本宫没关系。”
  司妍沉默以对。
  “总之假如真是她,那是本宫白操这个心,她死有余辜想来你也不会胡乱心软。但如果不是……”皇后眸光微凌,“又或者没审出来她就死了——这两样情况都不是没发生过,你要掂量掂量,你到时会不会无端怪到老七头上,再决定这事怎么办。”
  姜还是老的辣!
  被迎头砸下这么个问题后,司妍就陷入纠结了。而更“辣”的点在于,皇后把话跟她说得这么明白,一旦出了意外,她就算原本能怨亓官仪,现在也没法怨她了。
  到时她势必只能怨自己,后悔为什么没提前阻拦住这件事,这明明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里。
  而现在真让她阻拦,她又忍不住会想万一真是司娆怎么整?这一拦,往后可就不好查了。
  真棘手啊,皇后把这题抛给她,是要难死她。
  司妍深刻感受到了皇后“只要儿子不受冤本宫才不管你怎么着”的心理,心里很炸毛,偏又能理解她的想法。
  于是司妍回到屋里闷了一下午后,终于做了个决定:“我去宫正司一趟!”
  司婉一愣,即道:“我跟你一起去!”
  “别了,我就去看看五姐,看能不能面对面地把这事聊开,多个人不好说话。”司妍说着就推门出去,想了想又折回来,把桌上的点心往食盒里装了几碟,边再次往外走边说,“宫正司离这儿不近,午膳前我能不能赶回来不一定。我若没回来你就先吃,不必等我。”
  宫正司里,司娆被拖回牢房,狱卒将她往稻草堆上一扔就走,她木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抬眼看见牢门外的靴子,立时打了个寒噤:“殿下……”
  亓官仪颔首:“现在我不拿你当犯人,只劝你几句。”
  司娆目光无神地望着他。
  “姑娘,我答应阿妍不伤筋动骨,可你也不能这么死扛着。”亓官仪一喟,口气有些无奈,“如是你,你就快招认;如不是你,你也要告诉我当时你在做什么、有什么人可以给你作证,才能洗去嫌疑。你只一味地说不是,这跟没说一样。”
  他从未接过这么棘手的案子。审问的事他干过不少,带兵在外要审抓来的敌军、要审己方的叛徒,可这回的太不一样,这是司妍的亲姐姐。
  他沉吟了一会儿,睇着她道:“你是不是喜欢九弟?”
  司娆抬眸睃了他一眼,没有应话。
  “而你也知道九弟喜欢阿妍。”他又说。
  “可我同样知道阿妍喜欢殿下您……”司娆无力地哭出来,“不是我做的!我想不到谁能为我作证,但不是我……殿下您杀了我可以,但您不能让我背这种罪!”
  她手上紧握,紧攥住一把稻草,好几根草在这样的蛮力下变得弯折扭曲:“我没害过她……我只是找不到证人……”
  “我能找到证人。”身后响起的声音直让亓官仪后脊一怵。他转过身,大有些惊异:“九弟?”
  “七哥。”亓官保一揖,“阿妍在浣衣局的时候,她十天里有八天要往我母妃那儿跑。我查了怡宁宫的档,明兰被幕后那人赠予盖了七哥的印的纸时,她就正在怡宁宫。”
  他始终低着眼帘,不看亓官仪也不看司娆。停顿了一会儿后,叹息了一声:“所以……至少那回不是她。至于这次,我不清楚。”
  数步外,拎着食盒正往这边走的司妍在这番对话中停住,她惊疑不定地看向三人,见司娆猛然撑坐起身顿觉不对,疾呼一声“五姐——”却没喊住。
  “嘭”地一声闷响,司娆撞在石壁上,身子软软地瘫下来,一道浓艳的血色从墙上淌下,暗红的色泽刺得她双目都疼。
  “司姑娘!”司妍听到亓官仪一声疾呼。
  紧接着,狱卒也接二连三地喊起来:“快救人!犯人自尽了!”
  然后在恍惚间,她看到牢门在混乱中被打开,亓官保冲进去,托起司娆的身子,一声喊到嗓子破音:“阿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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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纪梵希2016星星眼影
  剧情一秒飞转,司妍半天没反应过来!
  司娆还有口气儿,狱医匆匆赶来,好好的监狱探视戏码就这么突然变紧急抢救了。
  司妍连带亓官仪亓官保都等在门外,亓官仪握着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但司妍身上的冷汗还是一阵盖过一阵。
  在她第三次忍不住扭头往里看的时候,亓官仪叹了口气:“抱歉。”
  司妍看向他,他低头看着地:“我没料到她会突然……”他摇了摇头,“怪我。”
  “不怪你。”司妍道。她又一次偏头瞧了瞧里头,还是觉得司娆这么突然地自尽实在太奇怪了。一路走来时,他们的对话她听到了一些,从亓官仪的规劝到司娆的辩白、再到亓官保站出来为她作证……这个过程明明是在往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
  她皱着眉想了想,又看向亓官保。
  他闷头蹲在那儿,看不清神色,也不理会他们说什么。司妍踌躇了半晌,试探着叫了一声:“九殿下?”
  这是宣布绝交以来二人头一回说话,亓官保抬起头扫了她一眼,目光亮了一瞬又黯淡下去。
  她迟疑道:“五姐她……跟你……”
  他忽地笑了一声,倚向身后的墙壁,摇头:“她跟我没什么。我知道她喜欢我,仅此而已。”
  这事司妍也本来就知道。她看到过司娆试图跟亓官保亲近,但亓官保拒绝得很不留情面。
  她又问:“那她突然自尽……你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亓官保黯然叹息,看看她,续道,“你别误会什么,我会叫她的小字是因为……母妃一贯这么叫她,顺口了而已。”
  他说这话时的神色有点木,而司妍听他解释这个,也不知自己该说点什么。
  还是那句话,她是希望亓官保和司娆“有点什么”的。现在或许要加个前提——假如司娆没那么心狠手辣的害她,假如真的没有,她当真希望他俩能凑一对儿。
  然后便是长久的安寂,狱医帮司娆处理好伤口之后一声不吭地就要告退。司妍挡了一下,问他情况如何,他回说还好司娆受了伤身子虚,这一撞力道不够,不然多半是没命了。看司妍还不让他走,才支支吾吾地回说,现下能不能醒,得听天由命。
  于是司妍就只好乖乖地“听天由命”,狱医没法子保证一定能把人救活,她若威逼利诱,那叫医闹。
  亓官仪在狱医走后跟她说:“你回去歇着吧,这事该我负责。我从府里叫几个人来,照顾你姐姐。”
  “不用,我在这儿等着。”司妍反推推他,“你帮我去长秋宫跟皇后娘娘告个假?就说我姐姐命悬一线,我现在不能回去。”
  “这好说。”亓官仪应下来,却没走,司妍抬起眼,见他神色担忧。
  “……我没事。”她叹了口气,衔起点笑,“也真的不怪你。你回府去吧,指几个人过来帮我就好,你一个男人在这儿也……不太方便帮忙,对吧?如果出什么事,我及时叫人告诉你就是了。”
  她说得很诚恳,亓官仪听罢又睇睇她,算是安了心。他便依言走了,司妍又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把亓官保一起带走,结果他刚叫一声“九弟”,亓官保就站起身沉默地往外走去,并不需要他多劝。
  兄弟二人离开后,司妍进了牢房。
  司娆额上缠着白练,渗出了一小块殷红,墙上那一抹血色也还在,让司妍每每扫见都觉得心慌。
  如果不是她……那又会是谁呢?司婉吗?
  这疑虑在司妍心头萦绕,又因心烦而并不能深想。她等了好久都没见司娆苏醒,眼见窗外的太阳渐渐下滑、变暗,困意上涌后她又撑了会儿,最终还是伏在案上睡了。
  直至深夜,司妍在一阵压抑的哭声中醒来。
  神思缓过来后她一惊,撑身一看,司娆正紧咬着嘴唇似乎不愿出声,脸上的眼泪流得停不住,她叫了声“姐姐”,司娆也没什么反应。
  司妍倒了碗水给她端过去:“姐,你……喝点水?你别哭,现在就我在,有什么话你慢慢说。”
  司娆抬手抹了把眼泪,望着石壁怔了半天,哑音问出一句:“九殿下呢……”
  “我劝七殿下和九殿下先回去了。”司妍摸出块帕子帮她擦眼泪,小心地询问,“你干什么突然这样?你说你没有证人,九殿下这不是来帮你作证了?”
  话音刚落,司娆的眼泪一下子又涌得猛了:“他竟知道了……”
  她痛苦地阖上眼,眉心紧蹙出几条细纹:“我没想到他会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让他看到我这样,我觉得……我觉得还不如死了!”
  这理由让司妍觉得太荒谬。
  “就为这个?!”她讶然看着司娆,“你就这么一条命,因为被他看到你狼狈,你就连命都不要了?!”
  司娆没有回话,只是一味地在哭,司妍神色复杂地看了她半天,才尝试着勉强接受她的这种心态。
  这大概就是……物种的多样性?
  像她这种觉得男人不如唇膏的人不少,但会为个男人寻死觅活的姑娘也有,从现实生活到艺术作品里比比皆是。对她来说这种姑娘就是傻子,可估计对这种姑娘来说,她不是傻子也是怪物。
  这么一想,她还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姐你……想开点!”她只能这么劝,“九殿下不会因为这个嫌弃你的,他这人心地好,不是以貌取人的主儿。”
  司娆望着墙壁抽噎着,用力摇着头,懊恼不已:“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努力才让他肯好好跟我说话,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你连有没有他这个朋友都不在意,你不懂我想跟他当朋友都不能的滋味!”
  “姐你别激动……”司妍生怕她这么激动再出意外,努力往好的方向说,“你突然自尽他可紧张了!第一个冲进牢房来的就是他,你知道吗!”
  司娆蓦地一怔,接着,眼底沁出不信任。
  “真的!”司妍信誓旦旦地指天发誓,又趁热打铁,“我这说的要是假话就让雷劈死我!哎你看,他也不是全不在意你,这你要是死了多亏啊?好多事都是活着才有机会,死了俩眼一闭啥都没了!”
  然后她安静了会儿,仔细地观察司娆的神色变动。
  在确定她这个“自杀未遂”的暂时应该不想再自杀了之后,她决定帮司娆一把。
  现在她基本相信下毒这事儿不是司娆干的,那不管亓官保喜不喜欢司娆,她都想在这事上助司娆一臂——就算最终他俩还是成不了,她也想让司娆心里舒服点儿,若不然她总觉得亓官保记着她狼狈的样子,留下心理阴影怎么整。
  司妍叫来了候在外面几丈远的侍女,跟她们说:“麻烦你们帮忙寻套干净的衣服来,再帮我拿纸笔,我给五殿下写封信,有事请他帮忙。”
  为什么请五殿下帮忙?因为她男朋友七殿下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唯独在这方面基本等同于瞎。
  五皇子府。
  亓官修站在廊下,想着七弟那事的风波已过了些时日,差不多应该可以跟父皇提自己并不想娶妻,而且另有“心上人”的事了。乍闻枝叶的响动,他抬头一瞧,廊前几步远的大树上坐了个人。
  他挑眉:“你干什么?下来。”
  “我都看你半天了,晃树晃了六回,你才发觉?”云离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下,“你是不是在想婚事?要我说算了吧,咱这事上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大度,盼着下旨赐婚基本没戏。”
  “这哪能‘算了’?我亓官修是那种睡过不认账的人吗?”他淡笑着一睃云离,云离在回廊的扶拦上坐下,打了个哈欠:“说不上不认账吧,你养着我啊。”
  亓官修又笑了一声,便不再理他这劝。二人各自沉默而了会儿,对将来都没什么把握可言。好在有信使匆匆赶到,才把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绪暂且驱散。
  亓官修打量了那信使两眼:“七弟有事?”
  “不是,是司姑娘差小的来的。”信使说着将信递上,亓官修拆开一看,里面是个姑娘的画像。
  这姑娘瞧着眼熟,和司妍六七分像,好像是她的四姐还是五姐。画像应该出自宫中画师之手,画得惟妙惟肖,亓官修看了看,又打开另附的一张纸。
  上面就一句话:劳五殿下帮姐姐配套妆品,越惊艳越好,多谢多谢!
  嚯……司妍可真会找人。
  亓官修头回接这“活”,看着信哭笑不得了一会儿,转身回了屋。
  “怎么了?”云离追进去,亓官修在案前坐下:“炫技。”
  于是司妍在晨光熹微时收到了亓官修的回复。
  一大盒妆品外加一封信,拆开信一看,里面是她送去的那幅画像,然而居然填了色……
  填的色还是按照他挑选的妆品填的,从眼影到唇膏,每一处用什么颜色都很精妙,俨然一张功课图。
  而且效果真的很惊艳。
  他选了非常靓丽的紫色和粉色作为主色调,光看图绘都觉得流光溢彩。尤其是眼妆,衬得眼睛大且明亮,艳丽却不俗。
  司妍一边将画递给司娆让她换心情,一边翻看送来的妆品。她摸出眼影一扫,看见面板上显示“纪梵希星星眼影”不禁一愣,她印象中的纪梵希星星眼影是……2014年出的那盘嘛!明明是淡金色和黑色的搭配?
  但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淡粉、紫色、和银色三种。粉质一如既往的细腻,上色度好又不会一不小心就显得太重。而且这个颜值……比2014年那块还更高一些,看起来萌萌的,美得很温柔的那种。
  2016的新品吗?
  这念头在司妍心里一闪,就弄得她有点悲戚。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装备里出现了越来越多她没见过的新品,无一不提醒着她她已经昏迷许久、已经在逐渐和现实生活脱节。
  这种感觉一次比一次真切,让她越来越无法忽视自己在热切期盼的一件事:
  好想回家,爸妈都还在等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眼影好用+不贵+颜值高+限量!你还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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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MAC唇膏#DIVA
  司妍直到帮司娆化好妆,自己都还沉浸在“想家”的情绪中没缓过来,于是她就坐到一边发愣去了。亓官仪来时,还是躺在那儿休息的司娆先反应过来,叫了她一声:“阿妍!”
  司妍一惊,往外瞧瞧,回过神:“你来啦。”
  亓官仪颔首,走进牢房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案上:“给你带了些吃的。”然后他打量了她两眼,意有所指地问她,“你们聊过了吗?”
  司妍点点头,一边从食盒里拿了个看着不错的小馅饼吃,一边道:“我觉得真不是五姐。你看能直接放她走不?去我那儿养伤也行。”
  然后她揪了揪亓官仪的衣袖,示意他附耳过来,压低声音又说:“九殿下今天……来不来啊?”
  “……”亓官仪蹙眉,再扫一眼司娆衣着齐整还化了妆的样子,大概能猜到司妍在想什么。
  他伸手一拽把司妍拉了出去,绷着脸道:“九弟一直喜欢你,你跟他绝交就算了,现在还把别人往他跟前推可不合适。”
  “……我没想撮合他们俩!”司妍争辩道,“就是五姐太在意九殿下了,昨天想自尽都是因为九殿下看到了她狼狈的模样。她心里特别在乎这个事,我就想让她把心结打开,其实让九殿下好好跟她说几句话就行了,你看呢?”
  当然了,她也承认,她觉得如果亓官保能喜欢司娆那更好。不过现下她忙活的真不是当红娘,她没那么八卦。
  亓官仪想了想:“这倒可以。那我去跟九弟透个底,让他注意分寸,好好劝劝你姐姐。”
  司妍“嗯”了一声,亓官仪转身就要走,一抬头,他停住脚:“……九弟?”
  “哥。”亓官保显得有些疲惫,抬眸看看他和司妍,又低下眼帘,“我……听说司娆醒了,来看看。”
  司妍看向亓官仪,眼里有点紧张:这咋整?
  还没跟他透底呢!
  亓官仪面不改色:“九弟,我先跟你说几句。”
  “迟些再说吧。”亓官保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提步就进了牢房。
  他看看司娆,口气有点不自在:“司娆,我给你……带了点吃的。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备的。”
  司妍和亓官仪相视一望,她动动口型:还好?
  亓官仪一点头:应该是还好。
  他们很识趣儿地没再多留,司妍溜进去把亓官仪给她带的早餐拎了出来,然后边吃边回长秋宫。
  牢房中,亓官保盛了碗粥出来,坐到司娆身边。他没什么勇气看她,沉默了半晌才清了清嗓子:“那个……”
  司娆也很紧张:“殿下。”
  “那个……你醒来后跟司妍说的话,我听说了。”亓官保道。
  司娆的面色骤然一白,他呢喃着又说:“我这人……没那么好,你为了我死怪不值当的。”他说着觑了觑司娆,把手里的碗一递,“喏,你先吃饱,然后我们再说别的。这粥是母妃亲手做的,你尝尝看。”
  宫道上,司妍完美诠释着什么叫“民以食为天”。
  哎这个小馅饼真的很好吃,热腾腾的,鲜而不腻……
  她饿狠了,一松下劲儿就吃得特别投入。连吃了三块饼才在饱腹感中察觉自己好像已经半天没搭理亓官仪,抱歉地看向他:“你吃不吃?”
  “……”他好似怔了一瞬,一哂,“我吃过了。”
  她接着看他:“你在想事情?”
  亓官仪点点头:“我在想如果真不是你五姐害你,那又会是谁?你四姐吗?”
  司妍:Σ( ° △°|||)︴
  她还没顾得上深想这事,现在这么一想要怀疑到司婉身上,顿时一脸懵逼。
  自己就顾着吃,反倒是他一直在琢磨这个也怪不好意思的。o(*///▽///*)o
  她又咬了一口饼:“我觉得……应该也不是四姐吧?”
  司婉可一直对她不错,而且开头时标注的亲密度还是“友好”。如果她黑化,那可太让人伤心了……
  再说……
  “四姐也不喜欢九殿下啊。”司妍道,“你看,五姐还总往闵美人那里跑呢,四姐可一直不在意这些,这杀人动机不成立啊?”
  他也沉吟着,便没接口。司妍往深一想“呀”了一声:“不然四姐是喜欢你?”
  “……”亓官仪一瞥她,“别闹。你怎么不说她是喜欢你五姐呢?”
  嚯,你不要张口就来个百合虐戏好吗!
  两个人一时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直至到了长秋宫,他们一进殿门,皇后就疾步迎了出来:“你们可回来了!”
  “娘娘。”司妍一福,见皇后眉心紧蹙,不解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们司家几个姑娘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皇后一睃她,看向亓官仪,“她那个四姐,昨儿用完午膳就中毒了。人到现在都没醒,是为人所害还是自尽也不知道。”
  “啊?!”二人同时惊叫出声,司妍面色发白:“四姐怎么会……”
  “不会是畏罪自尽吧?”亓官仪的声音带着疑虑,扫了眼司妍,“用完午膳,那差不多就是你去宫正司的路上的时候?她该是知道你要去看你五姐的,是不是心虚什么?”
  “……绝不是!”司妍断然道,“就算是她害我,我去看五姐她也没什么可心虚的。我从没疑过她,五姐也什么都不知道,这会儿自尽个什么劲啊!”
  直觉让她觉得一定是他杀,然后各种宫斗大戏的剧情就在脑子里跑开了。
  “我去打听打听四姐得罪过什么人没有?”司妍往这儿想了一步,又摇头,“不对,这么巧,我觉得这件事肯定和我被下毒的事是连着的。”
  “那你们司家三姐妹可真够招人恨的。”亓官仪不咸不淡地嘲讽,司妍一瞪,他又屏住笑向皇后一揖,“儿臣和阿妍料理这事,母后不必操心了。”
  “嗯,去吧。”皇后长叹了口气,又说,“哦,还有,你五哥刚才来过,是为婚事。他那婚事……我真没法答应,争了几句,就让他去找你父皇了。”
  司妍:Σ( ° △°|||)︴
  亓官仪怔了一瞬就炸了:“母后您怎么能让他去找父皇呢?!”
  宫道上,司妍被两件事搅得一脑门子浆糊,和亓官仪走在一起,拼成了两脸懵逼。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如果说之前的某些剧情让她想吐槽这游戏的制作组脑子有坑,那现在的情况,则是让她发自肺腑地想呐喊:这游戏实在是太难了!!!
  好好一美妆游戏,为什么要突然上这么复杂的宫斗,为什么!到底是谁在害她,她真的想不到啊!!!
  还有亓官修和云离那对苦命鸳鸯,不,苦命鸳鸳,这是又要出事啊?
  司妍扶着额头缓了缓,跟亓官仪说:“我先看看四姐去,这特么都什么鬼啊……”
  亓官仪点点头:“我去看看五哥,免得他和父皇争起来。”
  二人就此分开,司妍知道司婉现下已回了卫美人那里,就奔卫美人的信芳宫去,走到一半,耳边“叮铃”一响。
  “我猜你现在需要我帮忙。”JACK的声音传出来。
  “……”司妍喟叹一声,“你能帮吗?”
  “很巧,这里的剧情我刚计算到了。”JACK出现在她面前,“但我不能剧透。”
  司妍:“……”
  “那你废什么话???”她忍不住吼了一句,又克制住情绪,“我现在真的没心情多开玩笑,你如果并不能帮忙就别多说什么,也不用刻意哄我开心。”
  “Well,忙我还是能帮上一些的。”JACK边说边衔笑敲出了面板,“比如给你看点真能让你心情好的东西。”
  司妍皱眉。
  “比如之前奖励缺失的问题修复了。”JACK把面板拖到了她面前,“而且还有补偿。”
  好吧,这勉强算个能让她开心的事。
  司妍扫了眼面板,信手选了个MAC唇膏#DIVA。
  “……”JACK看看她的选项,撇嘴,“你还真是兴致不高。”
  司妍知道他什么意思。MAC的唇膏都不贵,和列表里的几个限量品比起来,这支很不显眼。
  不过她还是很喜欢这支的。红棕的色调略偏紫一点,高贵显白有气质,质感软糯舒服,浓郁的风格适合秋冬天。
  “有的还是用惯了的东西更让人安心。”她把唇膏收进面板里,撇了撇嘴,有气无力,“讲真,现在的剧情太让人困扰了,连亓官仪都不知道怎么办。你如果不能剧透的话……能帮忙降低点难度吗?”
  “……这比剧透还难。”JACK一哂,想了想说,“我可以给你点相关提示,你记性够好的话,应该有用。”
  司妍眼睛一亮:“什么?”
  “你可以往前想想……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把每个能想到的人物都想一遍。”JACK说着,神情有点神秘兮兮的,“没有什么事是独立存在的,你想想自己都和哪些人有过纠葛?又或者……是在剧情设定上有过‘遗留问题’。”
  他言到即止,司妍一时想不到什么特定的人,但能听出他这句话绝对能帮到她。
  “纠葛”或者“设定上的‘遗留问题’”……
  她睇着JACK沉吟了一会儿:“我去列张表。”
  “嗯,这是个好办法。”JACK说着又叮嘱道,“要从头开始列,别偷懒。”
  作者有话要说:  _(:з」∠)_#DIVA这支真的好美啊
  真的好显白啊
  虽然套装里拆出的这个是MATTA质地,但是个人也没觉得太干
  可能有姑娘昨晚发现了……晋江昨天又抽得不行不行的……
  于是之前几天的红包还是没能戳,我也很心塞
  僧器,吃完晚饭就先把之前的清了,免得晚上再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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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POLA美白丸
  这晚司妍简直有熬夜做功课的感觉。
  往常对着电脑玩游戏,俩小时可能能玩出游戏世界的几个月甚至几年,但如果突然要涉及“三年前”之类的剧情,她都不一定记得住。现下虽然游戏世界也比现实世界走得快,可对她来说却是一天就是一天的在过,回忆从开头到现在的角色想得她脑仁儿疼。
  而且她还总担心会不会遗漏了什么——像司婉司娆还有亓官修云离这类出场频率高的角色自然不会遗漏,但平常在说过几句话的宫女呢?打过一两回交道的婢子呢?她很难记全,是否在不经意间得罪过人家……这也难说。
  司妍足足一个通宵没睡,才算勉勉强强把表格列了出来。谢天谢地这游戏有让玩家做备忘的面板可以打字,这要是手写……毛笔宣纸搁面前让她写一夜,她得哭瞎。
  关掉键盘,司妍看着屋里悬浮的巨大面板长舒了口气,又上手改了改标签。
  标签她用了红黄蓝三种颜色。蓝色的是“安全”的,不太可能害她的那种,比如还在“新手村”司家时的婢女娇兰,比如进宫后被她帮过的卫美人、橘子,当然还包括亓官修亓官仪亓官保他们;黄色的是结过仇,可她现在接触不到的人,比如最初在司家时和她不对付的六姐司娟,还有进宫和她叫板然后嘎嘣一下子被亓官仪弄脱臼了的闵家姑娘。
  至于红色,则是跟她有仇或者存在潜在结仇可能,且现在也常能见到的人了。
  一直自问没怎么结过仇的司妍对着表单这么一看,才知道其实仇家也不少。
  撇开目前还在昏迷不知道该如何判断状态的司婉不讲,好几个之前找她帮忙化过妆的亓官仪和亓官保的“迷妹”都理所当然地标了红,谨慎起见,司妍将关系一直不错的蓝渺也做了红色标注,目光往下一挪,视线停在一个已有点陌生的名字上。
  胡莹。
  她都快把这个人忘了。或者说,这个人在游戏里和她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交集。初进宫时她们虽都在信芳宫,但伺候的是不同的人,从头到尾好像都没怎么说过话,要不是她最初在脑内调侃过“司胡蓝”,她估计都要想不起这个人了。
  但这个人吧……
  司妍记得她的设定。据说司家和胡家有世仇,一代又一代互相都想干死对方(……)的那种。而且此处还有个细节:挑人进宫时,两家都给曹公公塞了好处,后来大约是因为司家出手更大方,曹公公帮忙让她们三个姐妹全进了宫,司妍顶的是胡家的一个员额。
  会是她么……?
  司妍拿不准。她觉得如果是的话,这游戏的剧情跳跃性也太神经了……这特么谁想得到有关联啊?!但她同时又清楚,这种情况在实际生活中是可能发生的,那种平常不吭声但是背地里卯足了劲儿想捅人刀子的人,在哪儿都有。
  司妍想了想,伸手将“胡莹”两个红字又加粗了一下,然后点了面板右下角的“生成”,悬空的巨大图表金光一闪,转而变成了一沓纸笺,手写的字迹看上去十分逼真。
  大殿中,亓官仪等到将近天明才得以进殿。已进殿门,便见父亲和五哥全都铁青着脸。
  “父皇。”亓官仪一揖,又向亓官修施礼,“五哥。”
  亓官修没有反应,皇帝开口便道:“老七,你去!带人去拿了那个云离,送去充军!如有违抗就地给朕砍了!”
  “父皇?!”亓官仪一惊,看看父皇又看看五哥,连求情的话都不敢贸然说。
  现下他说什么都不合适,强说五哥和云离其实也没什么事显然说不通,五哥都在这儿磨了大半夜了,能是没情分么?
  可要是说“父皇息怒,五哥与云离是真心的,您体谅一下”……那也不行,那是火上浇油。
  亓官仪滞了须臾,颔首说:“父皇,五哥这般,和云离没什么关系。”
  “还和他没关系?!”皇帝气得面色通红,“堂堂一个皇子,为了个男人说终身不娶,这是要天下人都笑话朕!”
  “父皇息怒。”亓官仪维持着平静,“五哥……不喜欢姑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云离出现之前就是如此,故儿臣说与云离没关系。”
  “你少在这儿强词夺理!”皇帝拍案,“你不去朕也会叫别人去,来人——”
  “父皇您弄走了云离,也还会有其他人。”亓官仪略微提高了声音,皇帝一怔。
  亓官仪又说:“换了其他人,对五哥或许不同,但对您而言没有分别。您又何必非得办了云离,平白伤了父子情分。”
  “你……”皇帝气结了一瞬,转而又恼又无奈,“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任由着他天天这么……不娶妻还四处都是龙阳之好的传闻,像什么样子!”
  “父皇,您也不必一定逼五哥娶妻。”亓官仪作得轻松了些,“五哥有战功,朝中便要敬他三分。不娶妻的事旁人左不过议论几句,无伤大雅。”他边说又边像亓官修递眼色,“五哥您也别非得给云离讨封位,这事史无前例,您这不是让父皇为难吗?”
  亓官修一声冷哼:“七弟,我为什么非得给云离讨封位,你是清楚的。”
  亓官仪微噎。
  这他确是清楚。最初的时候,五哥也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只不过后来,因为云离没有名分,接二连三的危险越来越多。谁都能找他的麻烦,而五哥却不好理直气壮地去护人。
  其中有大哥那样过分轻视上手调戏的,也有母后那样开口就把人发落去浣衣局的。
  “这件事儿臣一定会办到的。”亓官修直视着皇帝,眼里坚定无比,“您今天可以不答应,但儿臣一定会继续磨,您也不必再白费心神琢磨着给儿臣塞皇子妃。如果您硬要塞一个过来,儿臣只好对不住她,把她送得远远的,免得云离心烦。”
  亓官修说完转身就走,皇帝拍案而起一时又什么都没骂出来。亓官仪左右为难,略作踟蹰向皇帝一揖,便赶忙追出去:“五哥!”
  彼时天正边刚泛起一丁点亮光,仍该是安睡的时候。亓官修带着气疾步走了好长一段,见仍没甩开亓官仪,终于暴躁地停了脚:“七弟你别管闲事!”
  “五哥您这样只会徒惹麻烦!”亓官仪劝道,“我知道你是想护好云离,可你看,惹恼了父皇,他要云离充军只是一句话的事。”
  “我知道……”亓官修颓然地蹲到地上,手扶着额头缓了会儿劲儿,声音弱了下去,“我只是不知道还能怎么办。这么久了,明明谁心里都清楚,就是硬不许我迈过这道坎,非要佯装没有这回事。”
  其实如果光明正大的挑开这事,也并不会给旁人造成怎样的影响……人人都是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他枕边躺着的那个是男是女,其实和别人没有关系啊!
  “五哥。”亓官仪也蹲下身,拍拍他的肩头,“别急,兄弟们一起帮你想法子,总能解决的。你先回府吧,天都亮了,你一夜不回去,云离肯定过得不安生。”
  是啊,天都亮了。
  亓官修点点头,下意识地看了眼那片太阳初升的地方。
  原只是扫一眼而已,然则扫过之后,他的视线又在震惊中被扯拽回去。
  亓官修眯眼望着那片阳光,一时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
  “五哥?”亓官仪在他的神色中一怔,也看过去。
  只见太阳刚升至一半,一半托在宫墙上,另一半尚看不到。可能看到的那一半中,下面分明有一道黑色的长条。
  那道长条方方正正,但实在莫名其妙。它纹丝不动地存在在那儿,周围刮风也不影响它,好像它和整个世界都没有关系。
  那个黑条的存在,好像突然让那里变得像是一张画,黑条的部分是被人用刀子剜去的部分。
  “那是什么……”亓官修的语气中渗着莫名的恐惧,他也不知自己在恐惧什么。
  亓官仪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不由自主地又一次想起先前漫天妆品乱飞的场面,还有记忆中残存的原本的画面……猛打了一个寒噤。
  房中,司妍小歇了半个时辰,又拿冷水洗了把脸,外面的天就亮了。
  她跟皇后告了假,打算再去看看司婉。到了信芳宫门口,便见许久不见的小屈一把拦住了她:“你来得正好!司婉醒了!”
  司妍心里一松,立刻往司婉房里跑。踏入房门,见司婉靠着枕头坐在床上,目光涣散。
  “四姐?”她唤了一声,司婉怔怔地看过来,旋即神情激动地要扑过来:“阿妍!阿妍!”
  司妍赶忙迎过去,坐到榻边扶住她,司婉紧攥着她的手,眉心蹙了蹙就哭了出来:“皇、皇后娘娘要害我!要害我们!不止给你的东西里有问题,我自己留下的也有!”
  “啊?”司妍心里一颤,忙追问是怎么回事。再说,她的护肤品里被添了水银那顶多是烂脸,司婉这中毒昏迷的症状……
  她走到司婉的妆台前:“你这是哪个被下了毒了?”
  “那个……白色的瓷瓶。”司婉一边指给她,一边捂着嘴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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