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联盟段位框。为什么段位越低的人越喜欢指挥全场?活着的时候全场发感叹号,死了就全场标记对面。。。

6被浏览632分享邀请回答11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薛汉杰电影剧本原创稿《沉淀的记忆》
沉 淀 的 记
忆(修改稿)
&&薛汉杰&&
荥阳县某中学校门外&
(字幕)一九六零年,秋。
荥阳县某中学校门外,悬挂一横幅标语“热烈欢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支援农业第一线!”场面热闹非凡,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金生拎着一卷被褥和书刊等杂品,夹在人群中从校园里走了出来。
倩妹甩着两条长发辫,不时用衣袖擦着汗,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发现金生后她急忙挤了上去,从金生手里接过行李道:“
急啥哩,连个招呼也不打!急得我找你老半天……”
金生傻笑一下:“不打招呼你不是也来了吗?”
倩妹和金生漫步走在大堤上。
倩妹:“这次上山下乡,你有心理准备吗?回乡之后你还搞不搞文学创作?”
金生:“我本来就是农民的儿子,重新回到家乡,准备啥?目前,农村需要我们这一代知识青年,当然是哪里需要到哪里去嘛。况且,我作为一位文学创作爱好者,只有扎根在群众之中,才能吸取更多的营养,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我为啥不搞创作呢?”
倩妹:“我真想和你一起回农村,在乡下好好锻炼锻炼自己。”
金生:“想归想,毕竟,学校是通往社会高科技发展的一座桥梁,你应借助这个机会,加倍努力学习,以优异的成绩,回报父母,回报社会。”
倩妹:“你放心。”
俩人的身影在夕照下拉得很长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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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屏山岗上&&
翠屏山岗上,一块块不规则的可耕地,干旱薄脊,长着高低不一稀疏的禾苗……
男女社员,在田间忘我的劳作。
金生,栓柱,春英等二十多个年轻人,挑着满萝筐粪土,喘着粗气艰难地爬上山岗,一个个累的汗流浃背……
书记罗志中向他们走来:“孩子们,他妈那个巴子累不累呀?”
金生等人:“罗书记,不累!”
罗志中:“不累是瞎话,该歇了就歇歇,干农业活他妈那个巴子得悠着点,是个耐劲,千万不敢猛三扑,弄不好,可要损身体哩,甭他妈年纪轻轻都弄成罗锅可就麻烦了,你们能磨练年而半载就中了。”
拴柱:“放心吧罗书记,不碍事。”
金生:“罗书记,咱们翠屏山庄一两千口人,就指望这点火旱岗山坡地,一年才能打多少粮食?”
罗书记:“是啊!要不国家咋会年年救济咱们哩!有啥球法子?这得怪咱们的老祖宗,想当年不知道是哪一位祖爷祖奶奶相中这块风水宝地了,住到这穷地方。十年九旱,唉……”
金生:“罗书记,不知您想过没有,咱作为一位农民,年年靠吃国家的救济粮维持生活,实在是难为情……”
罗书记:“唉,谁说不是?”
金生:“罗书记,根据历史记载,咱们汜河湾这一带确实是一块风水宝地呀!”
罗书记:“谁说不是,据老辈人讲,民国年间自打邙山头那儿修了个大坝之后,把黄河水调到北边了,黄河没了正槽,三年两头发大水泛滥成灾,按说咱翠屏山庄的辖区内也有两三万亩好河滩地,可现如今都在河道中间呀,咋种?他妈那个巴子,久而久之,滩涂地也搁荒了。”
金生:“罗书记,我们有个大胆的设想,既然咱们辖区有两三万亩滩涂地,为何不能去开垦一下呀!即使河滩三年两头发大水,总有一年有可能保证吧。三年能有一季好收成的话,咱翠屏山庄也能甩掉穷帽子吧?”
罗志中:“嗨嗨!好小子,他妈那个巴子有志气,有远见,这个事儿让我再好好琢磨琢磨……”
大队部门前& 夜。
夜,繁星闪烁。
在翠屏山庄大队部门外吊着一盏汽灯。山庄的党员和干部及回乡知识青年聚集在灯下正在开会。显然,会议已经进行一段时间了。
胡二楞道:“罗书记,我想提一点我自己的看法可以吗?”
罗书记:“当然可以,今天我把大伙请来妈那个巴子图个啥?就是征求大伙意见来的!”
胡二楞:“那好,我认为金生这小子真敢想,真不亏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咱们在坐上两岁数的人心里都有数,俗话说:远田不富。黄河野滩离咱们庄十多里远,隔河渡井的,即使把地开出来,谁愿意过黄河到北岸去种地。早起天不亮就得坐船过河,天不黑又得抓紧时间往回赶,一天十二个小时,把时间都用到路上了,哪儿还有干活的时间?这不是太行山赶脚,闲磨驴蹄吗?”
富贵听不进去了:“二楞,什么太行山赶脚闲磨驴蹄?我问你,你整天在咱那三分多山坡地里瞎折腾,就不磨你那驴蹄了?”
春英:“二楞,金生不是一开始都讲过了,组织个专业队,住在河滩,不就不来回磨你那驴蹄了?”
二楞:“住?住哪儿?那么大的黄河野滩连棵象样的树毛儿都没有,冬天冷的要命,夏天热的要命,秋天蚊子咬的要命……”
春英打断他的话:“就是,忍饥挨饿不吃不喝更要命!”
全场一阵轰笑……
胡二楞尴尬地:“罗书记,他们这是啥态度,这不是抬杆压制民主吗?”
春英:“喓呵,谁压制民主了?分明你是怕吃苦,才提那么多困难条件!”
胡二楞:“谁怕吃苦?谁怕吃苦谁是小舅!分明你们这个想法就是冒险主义嘛!想想看,黄河野滩蔺草根那么多,咋种庄稼?再说,即使能种,黄河也没正槽,三年二头滚来滚去,咱们山庄又这么穷,搁住折腾吗?万一种下的庄稼,到快收成的时候,黄河泛滥了,老百姓不是白忙活一年给大王爷做顿好饭吗?”
毛旦:“二楞啊,照你这么说,怕兔子吃豆苗,我们总不能不种豆子吧?”
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金生站了起来:“我说一点我自己的看法,我不完全赞成二楞同志的发言,至于说黄河三年两头泛滥成灾,这是由来已久的事实,我不反对。试问:黄河野滩,在我们辖区内就有两三万亩,我们总不能瞪着两只眼让它连年一直荒废下去吧?放着两三万亩土地不去开发,死抱着这三分山坡地,何年何月才是个头?难道说我们就永远靠国家南粮北调永久吃救济吗?至于说蔺草根多长不成庄稼我认为这没有科学道理,只要是土地,能长草就能长庄稼,至于说黄河容易泛滥成灾这我承认,可我也和几位老农交换过意见,黄河也有一连几年不泛滥的记载,即令是三年两头泛滥成灾,总还有一季没灾的吧,三年如果能收成一季,足够我们山庄几千口人吃五年的了,再说蔺草我们只要弄到手,晒干以后织成草苫卖给砖瓦厂或织成凉席卖给供销社不是照样变成钱吗?即使是种的庄稼被淹了,那草苫凉席咱们卖成钱,不也能照样发展农业生产吗?”
胡二楞:“织草苫织凉席卖钱?笑话!那是羊屎蛋掷色,没点儿的事!卖给谁?谁要?”
金生说:“眼下是没人要,可咱们也没有货呀,大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
金生的话音刚落,全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一面《黄河垦荒突击队》的大旗迎风招展
黄河野滩上一人多深的蔺草一望无际,野生水柳和红荆条丛生遍地,显得分外荒凉。
在一处沙丘上,搭建两座临时草庵,土烟囱里正向外冒着烟。
几十个年轻的突击队员们手握镰刀在割着蔺草,在他们身后刚开垦出的荒地上富贵和毛旦两人各扶一张老式笨犁,金生栓柱等七八位年轻人,搭配着两头老黄牛在烈日下光着膀子,赤着脚,喘着粗气,奋力地向前拉着犁。在他们身后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脚窝。
突然,一位突击队员二孩儿晕倒在地。
金生急忙上前将这位队员从地上托起:“拴柱,我那褂子口袋里有‘仁丹’快拿来让二孩服下去,看来他是中暑了。”
拴柱应声把水壶和仁丹拿来递给金生让二孩服下,人们不约而同都围了上来。
这时,胡二楞赤着脊梁穿着一条大裤衩,屁股后边斜别着一张镰,手里摇着一把破芭蕉扇从地北头走来,大老远就吆喝:“你们这象干活的吗?围在一起干啥?是看玩猴哩还是看大把戏?照你们这样干法,一晌才能出多少活啦?”
富贵:“二孩他晕倒了。”
胡二楞:“二孩晕倒了你们都围上来干啥?看热闹呀?快干活去!”
毛旦:“胡指挥,你这是啥态度?同志晕倒了,大伙关心一下不行?”
胡二楞吼道:“关心?我看你们纯粹是趁机耍滑想休息,晕倒怕什么?晕倒了爬起来。什么叫轻伤不下火线,你们懂吗?当年抗美援朝,上甘岭的战士们是如何对待革命事业的,难道这点道理你们这些洋学生都不懂吗?哼!”
拴柱急了:“胡二楞,你这叫什么话,你这不是拿着同志们的生命开玩笑嘛,古代的曹操还知道爱将呢,我看你还不如他!”
胡二楞:“拴柱,我看你小子讲话思想有问题,你这分明是变着法儿攻击谩骂党的领导干部还不如奸臣是吗?我看你这反动思想真该批判了!”
拴柱:“胡二楞,你少拿大帽子压人,领导干部有象你这样的吗?这些天来你每天晚上出去玩半夜,天不亮你就把同志们赶到地里劳动,你却在庵子里睡大觉,眼看日头到头顶了你才从被窝里爬出来。来到地里手摇芭蕉扇,指手划脚地瞎指挥。分明二孩是饿晕才中暑的!你……”
胡二楞:“栓柱,看来你小子不但攻击领导干部,还反对三面红旗呀,你知道吗?大食堂就是社会主义三面红旗的标志,你竟敢高喊没吃饱饿晕了,你这不是反对党中央,反对三面红旗是啥?在社会主义条件下,怎么会饿晕呢?”胡二楞越说越来劲,他转身对大伙叫嚷着:“关于栓柱的问题,等回山庄以后再说,你们大伙听着,谁再敢操蛋,我姓胡的绝对对你们不客气!你们要知道,学校把你们下放回来是干啥哩,就是让广大农民监督改造你们的,知道吗?”
春英:“胡二楞,你少在这里吓唬老百姓,我们回乡参加农业生产是响应党的号召支援农业第一线的,你咋能说是来劳动改造啦?分明是你胡二楞歪曲党中央的政策,以我看,该接受批判的是你!”
富贵:“是呀,昨天晚上就喝那一碗稀菜汤,吃那三两红薯,能撑多长时间,这一大晌,连一泡尿都没尿,都变成汗水流出来了,同志们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这肚子昨天夜里就咕咕叫,你看看,我这根皮带的扣眼都勒到最极限了。再勒,人都成两半截了,饥就是饥嘛,咋连句话都不敢说啦?
胡二楞大声吼道:“张富贵,你小子少在这儿瞎起哄!当初你们来开发河滩的时候是如何向大队保证的?如今怕吃苦了?晚啦!我可告诉你,你们大伙来河滩开荒种地,大队每人每天给你们一斤红薯,四两玉米面,已经够特殊照顾你们了,你们谁有意见回山庄找罗书记提,管我蛋事?既然到这里,你们就得听我的指挥!”
春英:“胡二楞,你不讲理!”
胡二楞嘿嘿一笑:“理?多少钱一斤?”
金生上前对二楞低语了几句,胡二楞只好一挥手对大伙说:“就这样吧,其他问题回头再说,下工!”
人们随即扔下手里的活,议论着向草庵方向涌去。
在茅草庵内,一盏孤灯,闪着微弱昏暗的光,墙角处放着渔网和鱼叉。胡二楞、张大发等四人,围着一张破桌子在搓麻将,他们嘴里叨着烟卷正在吞云吐雾。
张大发大笑着,伸手把胡二楞面前几个零钱抓了过去:“胡指挥,不好意思我又胡啦!”
胡二楞忙伸手去夺:“张老兄,这么小气干啥?先欠你一盘,总不能把我的庄底儿抓去吧!”
张大发:“不行、不行,你都欠我一桩啦,还欠呀,赌薄赌薄,赌场上有几个大方的?”
胡二楞:“这样罢,你再借给小弟我五块钱,咱们再来四圈可以吧?”
张大发:“不行、不行,今天晚上你已经欠我20多斤玉米面啦,还借呀?等你回头把前秧儿清了之后咱们再来赌!难道小弟准备把裤衩也压上呀?”
另外两个人也随声附和:“牌场的规矩,有钱继续,没钱散伙。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欠帐?”
胡二楞无奈只好站了起来,伸了下懒腰:“日他姐,这些天我的手气太背,你们不干就不干吧,看来这天也快亮啦,老胡我也该回去抓革命、促生产了。”
胡二楞向张大发要了只烟,点燃后走出了草庵。
张大发对着胡二楞的背影:“胡指挥,你可得说话算数,明儿个10点以前你可得准时把欠我们的玉米面送过来!”
胡二楞连头也没回,只应了一声,哼着小曲,消失在昏暗的原野小路上。
突击队驻地& 夜
天未亮,满天星斗。
胡二楞走进草庵,顺手从门后拿起一根搅料棍,用力敲打着槽帮吼道:“日头都晒着屁股啦,还不赶快起来下地干活,快!快!快!”
槽后边的黑叫驴,伸着脖子吼叫着和胡二楞争着“发言”。
三十多个年轻人,都挤在这个牲口棚里打地铺,一个挨着一个,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他们听到胡二楞地吼叫声,极不情愿地从被窝里退了出来,破烂不堪的被褥,散乱地扔在草铺上,活像一条条蛇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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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晨曦,远处的村落只能看到一些轮廓,更鸡的鸣叫声从远处传来。
突击队员们有的割着蔺草有的拉着犁,每个人累得都是满头大汗。
栓柱突然用力拉了一下夹在中间搭配人们拉犁的那头老黄牛的缰绳,“唷!”了一声对前边拉犁的金生喊道:“金生,我有件事情斟酌几天啦。按说你金生是咱们突击队的总指挥,也该替咱们大伙想想,他胡二楞充其量无非是个抓生产和生活的副指挥,却整天游东逛西的啥事也不干,每天晚上去找新乡那几个打鱼的打麻将赌博折腾大半夜,后半夜一回来他就喳喳呼呼地把咱们大伙叫起来赶到地里劳动,等咱们干他妈大半天天还没亮呢,人有多大劲儿,头天晚上就喝那二碗稀菜汤吃那三两红薯,说句不好听的,没到半夜都尿完啦。就这他胡二楞也不知道心疼大伙,根本就没有把咱们当人看!我可给你金生提个醒儿,他胡二楞在咱们庄可是出了名的赌徒,他胡二楞的赌瘾大着呢。听那几个打鱼的讲,你们的胡头牌技了不得,出手也不凡,输了钱连眉都不皱一下,他二楞哪里会有那么多钱去赌?弄不好,他真敢拿着咱们大伙的伙食费去打麻将赌博。你可得注意,这支突击队你金生可是名正言顺的正当家,如果哪一天胡二楞给你捅出来个大窟窿,你可是没法儿向罗书记和山庄的父老乡亲们交待!”
有富接腔道:“那天我还听那几个打鱼的笑着对我说:你们胡头最近两天手气真背,一百多块钱输光了,连他身上穿的褂子都输给我了。弄不好,他胡二楞那家伙真敢拿咱们的伙食费去赌博!”
春英:“不只这些吧,前几天胡二楞过河赶会,回来还给四寡妇捎回一双绣花鞋和一条花手绢,可排场啦,四寡妇让我看啦,当时我还说,东西是怪漂亮,就是咱们干这活,穿上它都糟蹋了,当时我问她买这双绣花鞋得花多少钱?四寡妇对我说,三块六,不值钱,您听听,她四寡妇家庭啥底子,谁不清楚,在家的时候她连斤煤油都买不起,咋一来河滩,买双绣花鞋三四块,她舍得吗?”
秋花:“您这一说我也想起一件事,四寡妇昨天对我说,咱们的伙食费早两天都花完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有富:“怪不得这两天食堂一直让我们吃曲曲菜,饭锅里连一点油星儿都不见。每顿饭清汤寡水的,连猪食儿都不如,人咋会有劲儿?”
春英:“秋花,你没问一声四寡妇两个月大队给咱们大伙二百块钱的伙食费,这个月才过几天就没啦,那钱弄哪儿去了?”
秋花:“我咋问?就是问四寡妇,她也不会给我讲实话,整天她和胡二楞俩人眉来眼去的,人家那关系?哼!”
有富:“嗳,你们别说,看胡二楞那小子真敢和四寡妇有秧儿,要不然,罗书记一安排胡二楞来河滩当副指挥,他就找罗书记要求让四寡妇来当炊事员,咱们翠屏山庄会做饭的妇女多少,二楞为啥偏挑她,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金生:“不会吧,胡二楞还不足三十岁,四寡妇都四十出头儿的人啦,那咋会……”
毛旦冷笑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啥叫饥不择食,胡二楞是啥人?平时,他见到女人两眼珠都光想掉到地上。他还管那年龄大小?照他胡二楞的说法,女人大十岁二十岁有啥关系,灯一吹灭往被窝里一钻看见啥?”
有富:“要说四寡妇也真不容易,就是一群老母鸡长年圈在一起没有公鸡的话,它们还相互压蛋儿哩,甭说是个多年不贴男人的寡妇啦!”
春英脸一红:“有富你和毛旦恁俩说那话真让人听了恶心,不听你们说啦!”
拴柱:“那有啥?毛旦哥和有富说的是大实话,说不定,他胡二楞现在正和四寡妇粘糊哩。”
金生严肃地说:“算啦,咱们换个话题吧,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看他胡二楞也不会浑到那步程度,按乡亲辈份,他二楞还得给四寡妇叫声婶。他们怎么会那样?”
毛旦:“金生呀,这话你可不能绝对这么讲,按常理如果换成别人应该是这样,可这事放到胡二楞身上那可就不一定了,你没听他说,女人不分辈。嫁给我爷我叫她奶奶,嫁给我爹我叫她妈,嫁给我我就叫她老婆!女人不就是那回事吗?说不定,现在胡二楞正在她寡妇婶怀里正吃咪咪呢。”
一句话逗得大伙都笑了。
四寡妇把怀里的胡二楞向一边一推:“你哩鳖子,把老娘的奶疙瘩儿吸哩生疼,用那么大劲干啥?快去地里看看,万一哪个年轻孩子半道跑回来碰上咱们俩这样,我看你咋有脸向大伙交待。”
胡二楞不以为然:“怕啥?谁敢回来我扣他半天工,让他一天不能开饭,他谁敢在正干活的时候离开工地乱跑?”
四寡妇嘴一撇:“咦!看你能哩,真让别人碰上,你也是干瞪眼!”
胡二楞:“不信?让他们试试!”
四寡妇白了他一眼道:“你白天忙活一天,天黑又去打半夜麻将,精力还这么大,老娘我可支持不住。”
二楞:“哼!我看你是吃了几天饱饭,又嫌弃我姓胡的了!要说你得好好谢谢我。这回为了让你来河滩,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找了几次书记,要不,你今天会跟着我有吃有喝哩?”
四寡妇:“你少在老娘面前表功,哼!老娘我才不承你龟孙那情哩,你让老娘来是为了侍候你,你图啥哩,老娘我心里清楚。一开始,你一撅尾巴老娘我就知道你想拉啥屎哩,哼!”
胡二楞赖着脸:“你知道就好,要不是我,如今你还得待在山庄和大伙一道活受罪,不是跟着我你能买那么金贵的绣花鞋吗?”
四寡妇:“唭,可记住你那双破绣花鞋啦,天天挂在你嘴上吧。跟老娘睡一次说一回,你还有完没完?我可告诉你二楞,不管老娘我跟哪个男人睡上一夜,他也得给我一块二块哩,你跟老娘我睡多少回了,我就值那一双绣花鞋?一条破手绢吗?要不然,我把那双破鞋还给你,从今往后你再也甭找我。”
二楞急忙用力搂着她:“你呀你,一句笑话你咋能当真?等有朝一日我胡二楞发迹升官的时候,我把你明媒正娶的娶过来,天天让你跟着我享清福。”
四寡妇:“你少给老娘掏耳朵,尽挑好听的说,你胡二楞真要是有那一天,早把老娘我忘到云彩眼儿里去了。按乡亲辈份你叫我婶子,你敢娶我吗?咱庄的乡亲们能用唾沫把你淹死!”
二楞不语了,四寡妇说:“咋样?老娘我就知道你龟孙想哩啥,怕啦吧?小子,别担心,你这一辈子也发不了迹,当不了官。就凭你?斗大的字不识一升,还能升官发财?笑话!哼!蒸馍哩拍巴掌------再一箅(辈)吧!”
二楞:“你可甭隔门缝看吕洞宾------把人看扁喽,你看过瓦岗寨那出戏吧?那程咬金也不识字,一个砍柴的,还坐江山当过几天皇上哩。咋?你想想看,如果这回金生这帮年轻孩子真把这开荒种地闹好了,我这个抓生产的总指挥没功劳?到时候他罗志中真敢封我个职务到大队干干,你想,眼时下一个生产队副队长一天到晚不参加劳动,只是到地里转一转指挥指挥还记10分呢,何况我这个大队干部呢?”
四寡妇:“真要是有那么一天,也轮不到老娘我。”
二楞:“咋不能,早多天我都想好了,能,你一定能!就看你争取不争取了。”
四寡妇:“咋争取?”
二楞:“咋争取?嗨,我给说了你可甭生气。”
四寡妇“嗯”了一声。
二楞:“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没找对象哩吧?”
四寡妇:“咋啦?”
二楞:“你可以把你妹妹许配给我,我不就成了你名副其实的妹夫了吗?一有这层关系,咱们俩再来往谁还敢放个闲屁?你不也跟着我照样占光吗?”
四寡妇:“你哩龟孙真敢想,就凭你和你家那破烂条件,你也没尿泡尿照一照你那鳖样儿,做梦去吧!还想霸占俺姊妹俩呀!”说完四寡妇狠狠拧了胡二愣一下。
二楞“哎喓”一声,慌忙松开搂着四寡妇的那双手:“真拧啊,说好不生气不生气,你咋还生气?我不就只是说一说吗?你权当刚才我放了个闲屁中不中?”他又一本正经地说:“嗳,咱说正经的,天亮以后,你把咱库里的玉米面再给我称二十五斤。”
四寡妇有些吃惊:“称二十五斤?咋?又输啦?”
胡二楞:“他妈的这两天手气不好,不知怎么回事。”
四寡妇:“前天你输了九斤玉米面,今儿黑你又输了二十五斤,照你这样输下去,咱伙上总共才一二百斤玉米面,要不了几天就让你给输光了,你还让我当炊事员不当啦?到时候,几十口人吃饭叫我拿什么下锅?把我给煮煮吃呀!”
二楞:“有那么严重吗?看你说哩,你不过费费力多拔一蓝子野菜就行了。面粉下锅多少他们大伙还看着你的称吗?你放心,要不了几天,凭我姓胡的本事,一定会把我以前输进去的钱和玉米面还有那件褂子都给你重新捞回来。打牌就是这回事,背几天兴几天,我保证,总久,我一定会给你放个‘大卫星’让你看看!”
四寡妇:“我给说正经哩,最近你可得注意点,金生那帮孩子也不太好对付,一个比一个精灵,前天秋花还对我说伙食不如以前。”
二楞:“你咋说?”
四寡妇:“我能咋说,你想让我怎么说?当时我就实话实说,伙食费没有了。”
二楞:“笨蛋,你咋能这样回答。”
四寡妇:“你让我咋说?”
二楞:“以后再遇上这种情况,你就说我是炊事员,管理员给我啥我做啥。要问让他们找我去。”
四寡妇“嗯”了一声撒娇道:“下次赢了钱,你准备给我买点啥?”
胡二楞亲了她一口:“给你买一套洋线衬衣!”
四寡妇:“骗我你就是一只吃屎狗!”
二楞:“还是只吃屎的公狗!”
四寡妇:“那好,等天亮我再到地里多拔两蓝野菜。嗳,还有件事情忘交待你了,有人在场的时候,你可得在我面前正经点,别让旁人看出破绽,记住啦没有?”
胡二楞:“放心吧乖乖,妹夫我记住了!”
四寡妇:“放恁娘那屁!”随手把他推到床下。
野滩上& 日
太阳升起来时,胡二楞背一面大红旗,从蔺草深处钻了出来:“大伙儿还得加把劲儿,趁凉快才能出好活哩!”大伙谁也没有答理他,就像什么也没听到。
胡二楞吼道:“怎么,干革命还带情绪呀,一个个哭丧着脸,跟死了爹娘似的……”
没等他说完,几个年轻人手握镰刀,愤怒地向他涌来:“你二楞的爹娘死了,你赶快回去行孝吧!”
二楞一看这阵势,扭头就往金生身后躲,鞋子拌掉了一只,也不顾去捡:“你!你们,想造反呀?你们……”
富贵和栓柱一伙围了上来。
栓柱:“你不要看你是个副指挥,就可以胡作非为,以后说话注意点方式!禁止你出口伤人!”栓柱带头叫了起来。
秋花道:“你把大伙天不亮都叫起来赶到地里干活,你到那里去了?你这是啥领导作风?你为啥不和大家一起下地劳动?这是谁给你的权利?”
富贵指着胡二楞:“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谁的爹娘死了?”
大伙指责道:“快说!谁的爹娘死了,不说,不行,快说!”
二楞摆着双手:“算我说走嘴了总可以吧,人都会有说错话的时候。”
栓柱大声道:“胡二楞,我警告你,我们是回来支援农业第一线的,我们不是犯人,更不是奴隶!你绝不允许拿我们当犯人对待!”
二楞在金生身后,不停的点着头:“那是,那是,咱们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
金生对大伙道:“大家都甭提劲,甭动粗。听船业社的人讲罗书记今天中午可能过来看看这里的生产进度,如果大家对我和二楞同志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按大伙的意见办!”
几十个突击队员挤了满满一屋,罗书记的讲话在继续:“刚才同志们制订出了劳动纪律和作息时间,我很赞成。下边看大伙还有哪些合理化建议都可以提出来。”
胡二楞站了起来:“罗书记,我想说两句可以吗?”
罗书记:“可以,谁都可以说!”
胡二楞:“刚才罗书记的指示,我胡二楞表示一百个赞成!一千个支持,一万个拥护!坚决按罗书记的指示办事!”胡二楞话音一落自己先拍起手来,突击队员没有一个人拍手,只有坐在角落里的四寡妇跟着拍了几下巴掌。这样一来给胡二楞闹得很尴尬,他干咳两声接着讲:“最近,有那么几个人对咱们突击队不满有意见,特别是对我胡二楞,因为我对大家要求太严了,活赶得太紧了。这些我都理解,干部吗,谁干的工作越多,群众的意见也越多。是吧罗书记?不过,同志们应该明白,我姓胡的为了啥?为了谁?咱们都得拍着心口想一想,罗书记和翠屏山庄的父老乡亲对咱们那么支持,咱们吃点苦受点罪又算什么?我就想不通,可有些人为啥就想不到这些呢?在下边乱搞小动作,说些对党和革命领导干部对社会主义不满的坏话……”
没等胡二楞讲完,会场上一阵乱哄哄地,栓柱听不下去了:“胡二楞,你少为自己洗清卖白!调着骡子让马听!你表演够了没有?”
胡二楞:“我,我说完啦,都兴民主吗。你,你说!”
栓柱理直气壮:“胡二楞,你别认为自己做那些事情外人都不知道,你也甭给罗书记拍马屁!溜沟子!也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只问你,你自从到黄河滩以后和大伙一起干过几晌活?割过几把蔺草?拉过几下犁?”
胡二楞红着脸:“烧火剥葱各管一工吗?我虽没到地里开荒割蔺草,虽没有拉过一次犁,可我也没闲着呀。我……”
栓柱冷嘲道:“大伙都知道你是没有闲着,天一黑你忙于去外头搓麻将,半夜一回来你又忙着把大伙轰起来下地劳动,同志们上工以后,你忙于躺在被窝里睡大觉,快中午的时候你又忙于手摇芭蕉扇到地里指手划脚发脾气,吃过午饭你又忙于睡午觉,养足精神你又忙于迎接‘夜战’是吗?你确实太忙了,真是连轴转呀,多忙!”栓柱的话音刚落,会场立即响起了一片嘲笑声。
秋花站了起来:“听炊事员说,庄上补给咱们的伙食费用完了,不知是真是假?胡二楞你能不能托着书记和大伙的面儿算算帐?”
富贵道:“算啥算?早给麻将摊儿上交学费了。”
胡二楞结结巴巴地说:“富贵,咱说话可得凭良心,不能无中生有得讲实事,我打麻将咋啦?忙活一天,夜里和几个同志坐下来玩几把开开心有啥不对?输赢都是我自己的钱你管得着吗?反正我没有动用过大伙的伙食费,怎么啦?你这不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吗!”
栓柱急了:“胡二楞,既然你说没有动用大伙的伙食费去赌博,那我来问你,大队给咱们突击队二百块钱的伙食费才用了几天就花完了?你可以给大伙公布一下帐目吗?大家都清楚,从月初到今天还不足一个礼拜,你只买了20斤红萝卜和五斤盐,连灯油也没买,同志们晚上下工吃饭都瞎黑摸,钱咋会用完?你能给大伙解释清吗?”
胡二楞一听这话,蛮不讲理的说:“完就完了,那有什么好算的?我把钱借给张大发了,怎么?兄弟大队相互接济一下不应该吗?指不定啥时候我们还会用着人家呢,咋?我作为突击队的一位领导,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还需要向你栓柱请示汇报吗?”
栓柱毫不示弱:“给我请示汇报大可不必,但是,别说贰百元就是一百元也是公款,你也不能私自挪用!你可倒好,自作主张,一句话就把大伙的伙食费全部都借出去了,你让同志们扎着脖子干活喝西北风呀?”
胡二楞:“谁让大伙扎着脖子了?没有青菜我们可以拔野菜嘛,二个月不吃肉不吃油就不能过了吗?晚上吃饭没煤油点灯,还能把饭吃到鼻子里吗?我看你栓柱是有意捣蛋瞎提意见。如果你不想在这儿干可以回山庄去!”
一听这话人们七嘴八舌可议论开了,春英站起来毫不客气地道:“胡二楞,请你说话的态度要放端正,你没权拿大家伙的生命开国际玩笑,你私自挪用公款就是不对。你就应该深刻认识这个问题!”
毛旦:“我来说两句,希望大伙不要轻信胡二楞他胡说八道,人家张大发是新乡人,长年住河滩撒网打渔的咋会向他借钱?绝对不可能!”
胡二楞:“信不信由你,你们不会去问问吗?他张大发只要敢说没有借我的钱,这一百多块钱的伙食费我可以加倍赔出来!”
正在这时走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位壮年汉子张大发道:“胡二楞,老子我啥时候借过你一分钱?你小子可真是个不讲信誉的家伙,昨天夜里你在牌摊儿上输给我那钱折合了二十五斤玉米面,临走时你说今天上午十点以前保证给我送去。现在都几点了!你是不是想赖帐?还在这吹牛说你把钱借给老子了,那好,凭据拿出来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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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二楞:“老兄,你来这儿干啥?你……”
张大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欠条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我怎么不能来?我要不来,咋会知道你姓胡的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我张大发从来办事都是碓杵砸磨扇石(实)打石(实)哩。咱空口无凭立据为证,这张欠条可是你胡二楞亲自在麻将桌上给我打的吧?你张开嘴好好看看有错没有?当时你口袋里的钱输光了,我怕你过后赖帐,才让你打下这个手续,这没错吧?说什么我张大发借你一百多块钱,哼!现在咱就托大伙的面儿把这笔帐算一下中不中?”
毛旦抢先发了话:“胡二楞,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你没有动用同志们的伙食费去赌。如果有,愿意加倍把一百多块钱赔出来,你现在该咋解释?”
金生:“胡二楞,你……”
胡二楞看了看罗书记:“罗书记,这,这……”
罗志中气得把本子往凳子上一摔:“胡二楞,你!你他妈那个巴子!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你他妈那个巴子,混帐!”罗书记转对张大发道:“我是翠屏山庄的书记罗志中,关于胡二楞所欠你们的玉米面我也没办法在这里解决,这样吧,请你们四位和我一起过黄河南岸,让公社给你们解决行不行?要不我让派出所的人明天过来解决也行。”
张大发等三人一听,慌忙摆手道:“算啦!算啦罗书记,我们真不知道胡二楞是拿着大伙的伙食费去赌博,我们早知这样,他胡二楞就是用酒肉请我们,我们也不和他玩。我认倒霉,这二十五斤玉米面我们也不要了!”说完扔下那张欠条扭头就走。&&&&&&&&&&&&&&&&&&&&&&&&&&&&&&&&&&&&&&&&&&&&&&&&&&&&&&
罗志中大声道:“慢,还有那一百多块钱伙食费哪!”&&&&&&&&&&&&&&&&&&&
张大发一听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百二十块钱,交给罗书记:“就这些,实际胡二楞他当时输给我们一百伍拾元,我们弟兄三个花了三十块,还有前些天胡二楞他还输给我们九斤玉米面我们也吃了……”
栓柱:“张大发你这钱数不对,我们大伙二个月的伙食费总共二百块,胡二楞他只给伙上买了20斤红萝卜和几斤盐,能用去五十块?”
张大发忙用双手压在一起做了个王八样:“其余的钱我们确实不知道,真的就这些,一百伍拾元,谁要说半句瞎话谁就是黄河里的大王八!”边说,张大发又脱下自己身上那件褂子:“对啦,还有胡二楞这件褂子,就这些了。罗书记,请您高抬贵手,念起我们是初犯,千万别惊动派出所的同志过来,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
金生:“二楞,剩余那几十块钱弄哪儿去了?”
胡二楞向后退缩着,斜了一眼四寡妇,吞吞吐吐地对大伙道:“其余的钱我自己花了,回头我给大家补出来。”
罗书记:“张大发,你们挥霍那三十块钱和九斤玉米面怎么解决?”
张大发慌忙点头道:“三天之内,我们保证把那三十块钱和九斤玉米面凑齐全部送过来。”
罗志中:“那好吧,你们把钱和玉米面送过来之后就交给金生同志好了,他是这个突击队的总指挥,胡二楞今天下午就跟我一起回山庄!你们去吧。”
张大发一听这话,急忙点头:“是,是,保证如数送来!如数送来!”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野滩上& 日
阳光明媚。
一面《黄河垦荒突击队》的大旗迎风招展。金生,富贵、栓住、毛旦和大伙一道在开垦着荒地,他们个个挥汗如雨。
春英挑来两桶水,往地上一放:“代把儿井的水,清凉解渴,欢迎大家品尝……”人们说笑着围了上来。
毛旦端起一瓢水喝了两口夸道:“春英真会办事儿,心真细,知道大伙渴啦,就把水送来了,以后肯定会当个好媳妇。”
栓柱:“以后我要是找媳妇,就找个象春英妹子这样儿哩,如果春英……”
春英:“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瘶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时,倩妹和几个同学从蔺草深处走了出来:“嗳呦!是谁想吃春英姐这块天鹅肉呀?”
富贵用手一指栓柱:“是他!”
栓柱:“胡说,我对谁说我想吃春英妹子这块天鹅肉啦!”
秋花:“栓柱,好汉做事好汉挡,你刚才还说,为何现在就不敢承认了?说内心话,你真不想吃春英姐这块天鹅肉?”
栓柱:“想顶啥用,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呢?”
春英追着秋花:“你也敢出我的洋相,你看我撕你的嘴!”
秋花躲在倩妹的身后面,一点也不示弱:“春英姐,你如果不同意栓柱吃你这块天鹅肉,你现在就托大伙的面儿,宣布一声,我这块天鹅肉是给谁谁留的,不是给栓拄吃的,也好证实一下自己的清白。”
人们起哄道:“说得有道理,有必要向大伙郑重宣布一下。”
栓柱忙给春英摆手,不让她再说下去。
春英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块泥巴,向栓柱扔去,正好打在他的草帽上。栓柱戏笑道:“哎呀,春英妹子,你这彩球砸一下可真够痛的。”
一听这话,春英脸一红追着栓柱向蔺草深处跑去。
野滩上& 日
秋花上前拉着倩妹的手:“我们的校花小姐怎么敢大驾光临黄河野滩?是来找金生哥的吗?”
倩妹瞟了秋花一眼:“你这张嘴啊,真厉害!金生要是不在,我和水仙姐不能来看看你们大伙吗?”
秋花:“谢谢我们的校花小姐和水仙姐姐。不远万里来到黄河野滩,给我们带来啥好消息?”
倩妹走近金生,从提兜里掏出一份《中国青年报》递了过去:“这是你又一篇文章在青年报上发表了,我和水仙姐趁星期天把报纸给送过来。今天中午,用什么招待我们呢?”
秋花从倩妹手中抢过报纸答道:“白开水煮红白萝卜一碗,外加三两热红薯,总可以吧?”没等倩妹回答,秋花捧着报纸大声朗读道:《翠屏山庄今非夕比》,记一群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发扬南泥湾精神,开垦黄河野滩的记实。哎呀,大家都快来看呀,我们大伙都上报纸啦!”
人们一下子涌了上来,吵吵嚷嚷争着传阅报纸。
野滩上& 日
春英戏笑着在追赶栓柱,不留神,摔倒在草丛中。一只正孵蛋的野鸭飞起来,拴柱忙回头转了回来,俩人欣喜若狂,捡了一窝鸭蛋。正在这时,一只野兔从拴柱身后跑出,两人吃了一惊。拴柱丢下春英,猛追野兔,在一片野黑豆秧中抓获了那只野兔。
两人怀着喜悦的心情,拎着野兔,捧着野鸭蛋向驻地跑去……
黄河大堤上,金生和倩妹在散步。
金生:“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倩妹:“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金生:“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啦?”
倩妹:“看看,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全国青年都知道了,难道我不该知道吗?”
金生恍然大悟:“嘿嘿!我倒把报纸这茬儿给忘了。”
倩妹:“嘿嘿,还笑哩,来这么远的地方干活,连个招呼也不打,幸亏见报,要不,我准备在报上登寻人启事呢。”倩妹掏出二十块钱递给金生:“给,这是报社给寄来的稿费二十元。”
金生笑了笑:“你留着用吧,我整天在黄河野滩,又不买什么。”
倩妹:“那可不行,这钱是你挣来的,我不要!”
金生:“你和我分那么清干啥?这样吧,你留下一半,买些学习用品剩余的我收下交给我母亲由她自行支配。”
倩妹:“上次你给我的稿费我还没有用呢,这次你把它交给家里好了。”
金生:“不用,10块钱先放你那里,我用时找你。”
倩妹:“这样吧,我先为你存着,什么时候用,你找我就行了。”
金生:“谈谈你最近的情况吧!”
倩妹:“我有啥好谈的,我和我大姐,二哥三个人上学,我母亲又常年有病,三年来,为我们上学和我母亲看病,我爹从我二姨那里就借三百块钱了,我爹已经决定不让我继续求学了,他说添个蛤蟆四两力,回来也能帮助家里挣点工分。上学有啥意思,整天拿着钱,背着粮食去给人家劳动,还不如回来……”
一组镜头:在倩妹的家&&&
倩妹的父亲,对着面前的女儿:“我没钱咋供你们读书?下星期,你和你姐都回来,陪你妈下地挣工分去,让你哥先上着学,男孩家不让他读书,长大也会跟我一样,整年和黄土坷拉打交道,下死力,眼下这世道,说不定,到时候他连个媳妇也讨不上。”
野滩上&& 夜
月朗星稀的夜晚。
金生和倩妹,并肩在一棵柳树旁席地而坐,金生仰望着天空。
倩妹推了他一把:“你怎么不说话呀?我爹非让我现在就退学回来,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金生:“我看这样,你可以告诉你爹,以后的学杂费不用让他操心,由你自己供养自己,总可以吧?”
倩妹:“能行吗?他要问我你指望啥自己供养自己上学?我怎么回答?”
金生:“你咋恁笨哩,你就说靠自己写稿子,挣稿费供自己上学总可以吧?”
倩妹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金生:“能成吗?他绝对不会信!”
金生:“怎么不信,你就把前天《中国青年报》刊登的那篇文章拿出来让他看看,不就行了,再不信你把那十块钱稿费也交给他还怕他不信?”
倩妹的家&& 夜
倩妹家草屋内,一盏煤油灯闪着微弱的光,桌子上,放着一张《中国青年报》和十块钱人民币。
杜老二:“我当然不信,你别认为我不认识字就唬弄我,你在学校读书,咋会知道黄河野滩的事?”
倩妹:“到时候,自然会让你明白咋回事。”
倩妹的家&&
桌子上又多了两份报纸。
金生和倩妹坐在杜老二的对面。
金生:“大叔,事情的全部经过就是这样,我写的每篇文章,都是在倩妹的协助下完成的,这几篇文章都有倩妹的功劳!”
倩妹的母亲端着一碗鸡蛋水,笑盈盈地从外边走了进来:“甭问了,孩子们合伙写点东西挣俩钱是好事,总比整天贪玩强。”
倩妹急忙站起身,接过母亲手中的碗:“妈,你咋起来啦,你这是……”
倩妹的母亲:“我没事儿,这是你二姨昨天来看我时带来的鸡蛋,给你同学金什么来着……”
倩妹:“金生!”
母亲:“对!金生,弄碗水喝。”
金生上前,搀扶着倩妹的母亲坐下:“大婶,我不渴,也不饿,让我大叔喝吧。”金生边说,双手把那碗鸡蛋茶放在杜老二面前。
倩妹的母亲端详着金生:“您家是哪庄的?”
金生:“翠屏山庄。”
母亲:“爹娘在家干啥?”
金生:“生产队劳动!”
母亲:“爹娘多大岁数?”
金生:“他们俩都属猴今年48岁。”
母亲:“你爹娘比倩妹他爹大2岁,你爹妈身体好吧?”
金生点了点头“嗯!”
母亲:“你姊妹几个?”
金生:“我姊妹七个,弟兄五个。”
母亲:“你爹娘好命,五男二女,好!好!”
倩妹:“妈,你查户口呀?”
母女俩人都笑了……
倩妹的家&& 夜
倩妹的母亲,翻来覆去睡不着,推了推身旁的老伴:“哎,哎,哎!”
杜老二说着梦话:“拦头,拦头……稍锚……”
倩妹的母亲用力推了他两下:“老东西,我看你真是让船给迷上啦。”伸手扭着他的耳朵:“老东西,在家睡觉也不安生,还唤着拦头,拦头,稍锚销锚的撑船摆渡呀?”
一把:“我给你说正经的,那孩子叫什么来着,对,金生,金生,抽空杜老二不耐烦地道:“半夜三更,你叫唤啥?哎呀!”
倩妹的母亲:“我看翠屏山庄那孩儿对咱倩妹有点那意,你说呢?我看那孩子不赖,知书达礼的。”
一把:“我给你说正经的,那孩子叫什么来着,对,金生,金生,抽空杜老二:“管他有意没意,年轻孩子家知道个啥?睡罢睡罢,明天我是头一船,早班。”&
倩妹的母亲:“我给你说正经的,那孩子叫什么来着,对,金生,金生,抽空打听打听他家的情况……”
杜老二不耐烦道:“打听个啥,不是都告诉你了吗?翠屏山庄的,姊妹七个,弟兄五个,还有啥好打听的,翠屏山庄,是咱们公社最穷的地方!睡吧!睡吧……”
倩妹的家&& 夜
草房屋内。
倩妹和她姐姐睡在一个床上。
“穷怕啥,咱队不穷?穷则思变!”倩妹很自信道:“正因为翠屏山庄穷,人家才组织青年突击队到黄河野滩开荒种地呢。”
倩妹的姐姐:“小妹,我看那孩儿对你有那点意思,他很喜欢你呢。”
倩妹:“姐,你净胡扯,你从哪儿看得出他喜欢我?”
倩妹的姐姐:“我看他每说一句话,都要看看你的脸,好像在征求你的意见。是不是他有点怕你?”
倩妹:“我咋没发现,不可能……”
倩妹的姐姐:“甭嘴硬了,我在一旁看得非常清楚。”
倩妹眨着两只眼,幸福地望着窗外。
黄河大堤上&&
黄河大堤上,倩妹和金生在散步。
金生:“我看你爹他瞧不起我。”
倩妹:“我看你是犯神经啦,从哪方面说我爹瞧不起你,胡扯!”
金生:“他那双眼睛告诉了我!”
&倩妹一撇嘴:“甭神经了,我们公开交往,我又没告诉他什么,他怎么会瞧不起你呢?”
金生:“要说也是……”
倩妹:“咱们之间的事儿,你给你父母讲了吗?他们二老怎么说?”
金生:“他们能怎么说,俺翠屏山庄人多地少,是出了名的缺粮队。”
倩妹:“那有什么,你们不是正在努力吗?”
金生:“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看待我们翠屏山庄就好了。”
倩妹情不自禁地挽着金生一支胳膊,头歪在他的肩膀上。
倩妹家&& 上午
倩妹刚进家门,杜老二黑丧着脸:“一夜儿黑都不回家,你到哪里去啦?”
倩妹:“我不是让船业社的社长告诉你我过河了吗?”
杜老二“哼”了一声:“恁大闺女了,一夜不着家,也不怕外人说闲话。”
倩妹:“随他们怎么说……”
杜老二:“我可告诉你,你姐明天就把学校的东西带回来了,你打算咋办?”
杜老二从口袋里掏出那十几块钱把手伸向倩妹:“
以后不准你老往河滩跑,这钱回头退给翠屏山庄那孩。”
倩妹说:“为什么?”
杜老二:“嗨,这还用我明说吗?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照你说那是你们两个合伙写的,可报上登出来呀,为啥只有人家的名字没有写你的名字呢?这些事情,爹比你清楚,我看那小子对你没安好心!”
倩妹道:“爹,你……”
在滩涂地里&&
垦荒突击队的队员们在欢快的劳动着。
大豆、高梁和玉米,在阳光下茁壮成长,丰收在望。
从“玉门古渡”摆渡过来的大木船,停靠在黄河北岸。
倩妹和姐妹们从船上跳下来,手里拿着镰刀,带着铺盖,向金生他们跑来。
金生和队员们迎了上去:“我们大老远就看到是你们,今儿个咋有空来了?学校放假了?”
倩妹:“是哦,要不我们大伙儿会一起来吗?”
毛旦对倩妹:“你们大伙来我们垦荒队是观光还是体验生活?”
倩妹摇了摇头:“我们是想趁暑假来锻炼锻炼。”
拴住:“来和我们一起开荒种地割蔺草?”
倩妹:“怎么?不欢迎吗?”
金生:“当然欢迎!我是怕你们受不了,白天太阳晒得浑身发疼,夜晚蚊虫叮得满身奇痒。”
倩妹:“那有什么,你们不怕,我们也不怕!”
毛旦:“这黄河野滩条件非常差,再说了,你们来和我们一起开荒种地,这劳动报酬怎么说?”
倩妹:“什么报酬不报酬,我们就是想趁假期参加一次有意义的活动,真正体验一下黄河野滩的生活。”
拴柱:“倩妹,金生说的一点也不错,这里条件确实非常差,咱就不说别的,在我们这里,连个男女厕所都没有,每次办私事,都是哪儿草深往哪儿钻。”
大家又是一阵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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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滩上&& 日
一只木船,踏着浪花靠在了北岸。杜老二熟练的从船上跳下来,拴紧缆绳,把铁锚扎在沙土里。
他甩着肩膀,向“黄河垦荒突击队”驻地走去。和金生并肩挥镰劳作的倩妹,抬头看到河边停靠的木船后,对金生:“你看,停到岸边的那只木船,,就是我爹掌舵的,可能是我爹驾船过来了。”说完,她示意金生和水仙他们仨人一同向河边奔去。
走到半道碰上面了,倩妹对父亲:“爹,你咋来啦?”
杜老二没好气地道:“你来了我能不来吗?”他看了看金生和水仙,口气缓和道:“玩两天还不回去?”
倩妹:“刚来两天就回去,咋体验生活?再说啦,我们制订的有时间安排,该回去的时候,我们大伙就一起回去了。你就放心好了。”
杜老二:“放心?我可放心,咱们不是都说好啦吗?暑假过后咱不是就不去上学了吗?你怎么还凑热闹体验啥生活?”
倩妹:“爹,现在咱们不说这些好不好?”
杜老二:“好好,咱们先不说这些。”
水仙:“是啊大叔,我们停几天就一同回去了,你放心吧。”
杜老二:“不是大叔我不放心,你大婶这几天病了,我是想让她回去看看你大婶再过来。”
金生:“倩 妹呀,既然是这样,你就和大叔回去看看,等大婶病好了你再过来。”
水仙:“倩妹我看金生说的也对,大叔忙,你先在家照顾一下大婶,等大婶她病好了再过来不是一样吗?”
倩妹:“我姐在家,我又不是医生,我回去又能咋样?”
金生接过倩妹手中的镰刀:“就这样吧,你先回去照看几天大婶,等大婶病好了你再来。”
倩妹不情愿地陪父亲向河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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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妹的家&& 日
倩妹的母亲在院子里摆弄着花草,倩妹从外边闯了进来:“妈,听我爹说你又犯病啦?”
倩妹的母亲站起身:“犯啥病?我刚从队里下工回来,我这病都是让你爹给咒出来的。”
倩妹:“既然你没病,那我就回去了,今天晚上我们还有个会。”
杜老二:“回去?上哪去?”
倩妹:“俺们考查小分队今晚上还有个会。”
杜老二:“你都没看看现在都啥时候了,哪还会有船摆渡?”
倩妹:“既然俺妈没病,你骗我回来干啥?”
杜老二:“干啥?你不会问问你自己。”
倩妹:“我?我咋啦?”
杜老二:“一个大闺女家,整天在外疯啥疯?也不怕外人说闲话?”
倩妹争辩道:“说啥闲话?”
杜老二:“我不想让你和他们翠屏山庄那帮穷小子们在一起鬼混!”
倩妹:“穷?那是过去!你往后看,人家翠屏山庄不上一年,准是咱们环翠公社的富裕大队!”
杜老二:“你说那?我鼻子眼睛都不会信!他们指啥哩?就靠他们大队每个人那三分火旱岗儿山坡地?做梦去吧!”
倩妹:“爹,你可真是老眼光看新生事物,你知道不知道,近些天,人家翠屏山庄突击队,就开垦出五、六百亩荒地!“
杜老二冷笑一声:“五、六百亩?五、六千亩又顶啥用?搁不住黄河滚一下,一夜之间就能变成汪洋大海!”
倩妹道:“即使那样人家也不怕,近些天,人家翠屏山庄突击队仅蔺草一项就拉回山庄几十万斤,如果人家把这批蔺草都织成草苫,每条草苫才用10斤蔺草,能卖一块七毛钱,你没算算人家翠屏山庄能织多少条?能卖多少钱?”
杜老二:“织的草苫再多顶啥用?卖给谁?谁要?那是指山卖磨,还不是自己欺骗自己?不挡饥也不挡渴!都在镜子里照着呢!”
倩妹:“爹,你咋能这样说?金生前些时那篇文章在报纸上一发表,没出几天,全国各地求购草苫单位就和人家翠屏山庄订了几万条草苫合同。”
杜老二:“合同?订了合同又怎么样?钱到手饭到口才能算数。即是他们庄上能挣到钱,于你有何相干?还能分给你一毛啊五分?”
倩妹:“爹,你……”
杜老二:“我咋?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替那个翠屏山庄的穷小子说话,恁爹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可告诉你,你可是有主的人了,你二姨那个长春从小我和你妈就把你许给人家了。”
倩妹急了:“爹,我看你们办事也太荒唐了,我自己婚事得由我自己做主,封建包办这一套,你们趁早收起来!”倩妹说完,一摔辫子,气哼哼地进屋了。
杜老二吼道:“你这死妮子反天吧!哪儿有自己给自己找婆家的?长春那头婚事你答应不答应咱先放一边儿,从今天起你要是敢再去黄河野滩找那个穷小子,小心我把你的腿打断!”
倩妹在屋里大声道:“我明天就去!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去!”
杜老二气坏了:“你……”
倩妹的母亲从窑洞里赶了出来:“老东西,你还叫人过不叫啦?闺女刚进家你就吵!你吃枪药啦?火气那么大干啥?你就不会好好说?”
杜老二:“好好说,好好说,我看你能把这死妮子惯成啥样!”
倩妹的母亲:“我惯?你不惯?你啥时候和这俩个闺女坐下来好好说句如细的话?你一张口就跟响炸雷似的,那就中啦?”
杜老二:“啊?现在你又怪起我来了,我不好,以后这俩死妮子由你负责中不中?”
倩妹的母亲上前拉着倩妹:“中!从今后,这两个闺女的事归我负责,孩儿的事由你管。这可是你说的,走!跟妈到上边学做针线活儿去。”
倩妹被她母亲拉去之后,杜老二气哼哼地抓起凳子,高高地提起来准备发泄,想想不对劲,又轻轻地放在地上:“唉!”
月朗星稀的夜晚。
在草庵门前广场上一堆篝火正在熊熊燃烧着,“碰球会”正在进行:
金生:“我哩一球碰二球。”
倩妹:“我哩二球碰九球。”
毛旦:“我哩九球碰六球。”
春英:“我哩六球碰四球。”
秋花:“我哩四球碰三十球。”
富贵:“我哩三十球碰二十一球。”
拴柱:“我哩二、二十一球碰……碰……”
富贵:“拴柱慢半拍输啦,输啦,站起来给大家唱一段!”
人们哄笑着,把栓柱拉了起来。
栓柱:“我不会唱,给大家躹个躬中不中?”
春英:“他会唱,我知道,不中!”
栓柱看了一眼春英,摸了一下后脑勺:“那——那我就来一段快板书吧。”
人们鼓起了掌。
家什把一敲梆梆响
听我把家乡唱一唱
汜河湾有个翠屏山
是个有名的穷地方
秃岭荒丘石头多
老百姓年年闹灾荒
人多地少缺粮食
年年吃国家救济粮
东家不知西家难
户户都穷哩叮当响
大姑娘挤扁脑袋往城里跑
撇下光棍一大帮
忆起往年辛酸事
谁不叹气把泪淌
党中央发起总动员
号召知青来下乡
支援农业大发展
科学种田以粮为钢
翠屏山回来一帮好青年
立志扎根穷山乡
献计献策谋发展
勇挑重担去垦荒
摸爬滚打平常事
誓向荒滩要米粮
要问领头的是哪个
金生的美名人赞扬
由于他年轻有为志气大
引来了女中花魁金凤凰
要问她的名和姓
倩妹呀,你站起来给大家讲
人们都笑了,倩妹和水仙等姑娘站起,把栓柱赶下了场。
倩妹的家&& 夜
杜老二大声道:“笑,有啥好笑的?”倩妹的母亲站在桌旁,看着气鼓鼓的老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嗳呀,吃枪药啦,这么冲干啥?”
杜老二:“我看你能把那死妮子惯成啥样!”
倩妹的母亲:“我惯她啥啦?闺女干的是正事,那么多学生在一起,学点本事比啥都强!”
杜老二:“学本事?学啥本事?分明是看上翠屏山庄那个穷小子了。”
倩妹的母亲:“你这老东西,看上咋啦?叫我看那孩子还真不赖,他人品好,相貌端正,又懂事儿。他要真能和咱倩妹对上象,那也是咱闺女前辈子修来的福份!”
杜老二:“我可告诉你,你可早和她二姨有婚约,要真是倩妹看上那孩儿,春儿那儿咋说?”
倩妹的母亲:“十几年前的事儿,又没立字据,这么多年谁也没提过!再说啦,闺女大了,那可不能全依你说,眼下这社会和咱们那时候可不一样,都入洞房了,双方还没见过对方长的什么样呢,眼下都实行自由恋爱,你能挡住吗?”
杜老二:“不能挡也得挡,总比日后让她受罪强,我可告诉你,翠屏山庄可是咱公社最穷的大队!”
倩妹的母亲:“穷怕啥,咱不穷?依我看,金生那孩儿能写会算,能说会道,脾气又好,每月还能挣它十块二十块钱的稿费,倩妹跟上他我看受不了罪!”
杜老二:“就说那孩儿每个月能挣那几十块钱,可你想了没有,他们姊妹七个,还有俩老人,轮到咱闺女,能有几个?”
倩妹的母亲:“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每个鸡子都带有两只爪儿。怎见得全家人都只靠金生一个人,再说啦,他就是给他父母和兄妹们几个钱,也是应该的。如果你那孩儿,以后,挣了钱都给他媳妇,不让你花,你心里啥味儿?你自己能抱二本历头?”
杜老二:“不跟你说啦,你们女人家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反正,这门亲事我是不同意!”
倩妹的母亲:“你还有完没完,八字还没一撇哩,你唠叨就没个完,咱谁也甭说那么强,坑里搭戏台,跟儿前看,总行啦罢。”
船业社&& 日
杜老二刚迈进船业社,一群船工手拿着一张《河南日报》围了上来。
船工甲:“杜大哥,你可真行啊,养了个会写文章的女秀才!”
杜老二:“什么女秀才?男秀才的?”随手接过报纸横竖不分,(镜头特写)《翠屏山庄有志气,黄河滩上绘蓝图!》作者:金生&
船工乙:“杜大叔,金生领着大伙才几个月就给翠屏山庄开垦出近千亩良田,运回山庄几十万斤蔺草,又订了十几万条草苫合同。嗳,这个金生多大岁数?是不是你闺女的男朋友?”
杜老二:“胡扯个啥,人家是同学。”
船工乙:“杜大叔,以我看金生那小子可真不简单,一个学生娃,就能有那样的号召力,面向全国各砖厂订了十几万条草苫合同,一条草苫售价一块七,一年就能给山庄挣回十几万块钱。除去本钱每条草苫生产队可净挣七毛钱,社员个人净挣三毛,一人一天织十条草苫就能挣三块钱,鸡蛋三分钱一个,就能买一百个鸡蛋。乖乖!我看翠屏山庄的社员天天都能改善生活了。嗨嗨!人家那才叫共产主义呢!”
船工甲:“你他妈就知道吃,都没有仔细读读后面是怎么说的,人家山庄计划明年在河滩办起一个大型的畜牧场,还养鸡、鸭。兔子、羊什么的。还要建果园、林场。嗨,那才叫厉害哩!全县有名的光棍村,说不定很快就会变成冒尖流油的富裕庄。”
老船业社社长:“杜老弟,我一直在寻思着,咱们船业社的规章制度也得改改,不能光靠摆渡挣几个死钱,咱们的路子也得走宽一点,抽出一二只船到外地搞运输,发动咱们的家属去黄河桥下边的打耙场割蔺草,晒干拉回来,冬闲天织成草苫也卖给砖瓦厂。反正水上运输咱们有条件,我想托你的面子,给你闺女讲一下,以后翠屏山庄运粮食、运蔺草咱们船业社全部收半价,让他们把草苫合同让给咱一部分,帮助咱们把草苫推销推销,反正也不会让他们吃亏!”
船工甲:“老社长,你还不知道吧,人家翠屏山庄从山东订做了两条大船,计划明年开春就下河了。”
老社长:“老弟呀,不管怎么说,你闺女肯定在翠屏山庄有面子,托她给她那个同学金生说说话总可以吧?事成之后,咱们船业社亏不了他们!”
杜老二为难的:“老社长,恐怕这事不好办……”
老社长:“一说你胖你就喘起来了,不就是托你和你闺女说几句话吗?帮咱们船业社办点好事儿吗?摆什么谱哩,你不出面,你说,叫谁出面?”
杜老二思考片刻:“那……那……我试试看吧。”
黄河北岸&& 日
黄河北岸。
杜老二从船上跳下来放上一块桥板,殷勤地上前把老伴搀扶下船。
倩妹的母亲:“老东西,昨天还嚷嚷你不喜欢翠屏山庄那穷小子,可现在又拉我一起上门找人家,你到底这葫芦里卖的啥药?”
杜老二:“到那一见人你不全明白了。”
倩妹的母亲一听站着不动了:“你这老东西,现在不给我讲清楚,我就不去了!”
杜老二:“现在对你说不是不方便吗?”
倩妹的母亲:“有啥不方便,又没外人,就咱俩,又不是叫你拿扩播筒吆喝哩。说!说不清楚我就不和你去找俺闺女!”
杜老二凑到老伴耳边私语了几句:“就这些,老社长非要托我出面,我想,我这炮不响,面子不大,只好来个状元搬妻,把你请来了!”
倩妹的母亲:“呸!路是你走绝的,到如今你还骗死猫上树。我不跟你去丢人!”
倩妹的母亲边说边扭头往回走,杜老二急了:“妮儿他娘,你真忍心丢下我不管,我就这样回去,咋给老社长交待?这样吧,你大人有大量,昨天我说的那些话你权当是大风刮跑了。都怪我这张吃烧饼的嘴,总可以了吧?”边说边做了个打嘴的动作。
倩妹的母亲也笑了,拉着老伴的手,向黄河垦荒突击队驻地走去。
金生和拴柱、春英看见杜老二向驻地走来,焦急地看了看倩妹。
倩妹鼓足勇气把头发向后一甩:“来就来吧,反正我不会跟他们回去!那天在家都说好了,我和我姐以后都归我妈领导,我爹无权干涉!”
倩妹边说边拉着水仙的手:“走,跟我看看去。”
春英急忙上前:“倩妹姐,叫我说你还是先躲一下好了,光棍儿不吃眼前亏,不和他们照面不就可以了吗?”
春英不等倩妹同意拉起来就向草丛中跑去。
金生和水仙等人向杜老二迎了过去:“大叔大婶,今天怎么有空来黄河野滩转转?”
水仙:“大婶,是想闺女了吧?”
倩妹的母亲:“是啊,倩妹没出过远门,我总挂记……”
杜老二:“是啊。她妈整天总念叨她……”
秋花道:“哎呀,真是不巧,今儿早上倩妹和几个同学到温县城去了,不知道今天回不回来。”
倩妹的母亲发现倩妹的素花带襟布衫就扔在不远处的蔺草堆上,走上前弯腰捡了起来,笑道:“鬼丫头,还骗你大婶不成?她进城连褂子也不穿?就穿个背心咋出门?你们几个把她藏哪儿了?快叫她出来,我和你大叔今天来不是让她回去的,是来找她给我们办点私事。”
秋花道:“不早说?”
野滩上& 日
倩妹满脸汗水和春英手拉手从草丛中走了出来。忙上前拉着母亲的手:“妈,你咋有空来了?我还以为……”
倩妹的母亲:“以为啥?以为我是来和你捉迷藏呀?恁爹想好了,你干的是正事,支持你,过来看看你,让你安心在这儿和大伙好好干!”
倩妹兴奋地走上前去,拉着父亲的手:“爹,你真好!”杜老二也笑了。
野滩上& 日
拴柱和富贵一帮年轻人满头大汗,手里掂着两只野兔,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大叔,大婶,今天你们来的正好,我们原计划夜里开个庆功会,看来这个庆功会也该提前了!”
杜老二:“开什么庆功会?”
拴柱:“什么庆功会,你们二老还不知道哇,金生和倩妹的稿子发表了,还挣了几十块钱稿费,大伙要他俩个请客,开个庆功会,今天上午抓了三只兔子,捡了两窝野鸭蛋,你老也真有口福,正巧赶上。”转向毛旦:“毛顾问,你说这个庆功会下午开还是晚上开?”
毛旦:“大叔,大婶既然都来了,当然是下午开了。”
显然庆功会刚结束。
春英、秋花等女突击队员帮着四寡妇在收拾餐具。
金生、倩妹陪着杜老二和倩妹的母亲,向河边走去。
杜老二对金生道:“今天我来的意思你也知道了,你啥时间回山庄时和你们大队的领导结合一下,看能不能帮我们船业社这个忙?订下来后,托倩妹给我捎个信,至于啥报酬,听你们的。”
金生道:“大叔,要这样说的话您就见外了,什么报酬不报酬的,我近几天就回山庄和俺村罗书记沟通一下,打算把各村联合起来,搞一个大型联合体系,来黄河野滩开荒种地,把割下来的蔺草全部织成草苫卖给各地砖瓦厂。以副业来养农业,把冬闲变成冬忙,利用咱们公社区域内几万亩黄河野滩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打一场向荒滩要粮的翻身仗,让老百姓都富起来!”
倩妹:“人家翠屏山庄还打算在近一两年内,在河滩建起一个大型的养殖基地,发展畜牧业和渔业,把黄河南岸的邙山岭搞成梯田,栽上果树;黄河大堤上栽上二道防护林。爹,明年春上人家翠屏山庄从山东打造两只大木船搞黄河运输,同时,还计划买上三辆胶轮大车和九头骡马搞运输。”
金生道:“大叔,你回去转告你们船业社的社长,我们翠屏山庄一定支持你们!保证帮这个忙!”
倩妹笑道:“爹,你的任务也完成了,回去你完全可以交差了,等事情办成的时候,你们船业社怎么请我呢?”
杜老二:“死丫头,这都是人家金生的能耐,请你干啥?”
倩妹:“爹,咱可不能过河拆桥,如果不是我,你能认得金生吗?哼!”
杜老二:“好,好,好,到时候一块请你们大伙总可以了吧?”
倩妹道:“这还差不多。”
四个人会意的都笑了。&&&&&&&&&&&&&&&&&&&&&&&&&&&&&&&
胡二楞的家&&
胡二楞的家。
在一间阴暗的小屋内,二愣和茅勺几个人正在搓麻将。一个个呵欠连天。小屋内烟雾弥漫,烟头和浓痰遍地,一片狼藉。
胡二楞捋着裤腿卷起袖,蹲在橙子上,一手捏着快要烧着手指的烟屁股,从身后床边随手拿起一张《河南日报》抖了抖,对牌友们幸灾乐祸地说:“哼!笑吧,有他们哭鼻子的时候,甭他妈高兴的太早了。一开始我就反对开发黄河野滩,金生那小子就是不听,光想出风头立大功,一个劲的在报纸上给自己吹牛,哼!这不,报应来了吧,三门峡近期要放几万个流量的水,我看这回黄河野滩非来个大磨滩不可,我要看他金生咋去给龙王爷端香炉!”
王茅勺:“听说黄河野滩种那几千亩高粱,玉米、大豆长得可排场啦,哎!要真叫大水一淹那可是真可惜呀。”
胡二楞冷笑道:“可惜?可惜有啥屌用?等着吧,好戏还在后边呢!我看他罗志忠和金生咋向大伙儿交待?”
胡二楞的母亲拿着一把苕帚,一掀门帘进来,一边用手搧着烟雾咳嗽着:“你说咋交待?庄稼淹啦,那是天灾,谁能挡得住?金生他们拉回来那几十万斤蔺草不是钱?吸、吸、吸!你看你们几个把这屋里抽烟抽得跟熏獾似的,夜儿黑坐到现在,你们几个还要命不要啦?还搓呀?二楞我给你说,前天一大早罗书记托人来家找你,让你过河抢险。,最近三门峡要放水,咱们庄几十个劳动力都去河滩抢险去了,当时你不在家,快两天了,你今儿早上还不赶快过河参加抢险?”
胡二楞:“抢险?我又不会水,不要命啦?”
胡二楞的母亲大声说:“去河滩往回拉东西跟你会水不会水有啥关系?好多妇女劳力都去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怕淹死!”
王茅勺几个人一听,把面前的麻将往中间一推,站起身,溜了出去。
胡二楞伸了伸懒腰:“妈,我肚子早饿了,我还没吃饭呢。”
胡二楞的母亲“嗵”的一声把门关上:“吃?吃气儿吧吃!牌桌上有酒,有菜,有饭吃,我不喊你过黄河抢险你也不饿。一让你过河干活你就饿了,饿死你活该!你可知道罗书记和金生他们现在都在干啥?”说完气哼哼地走了。
黄河滩上&& 日
天际间,乌云翻滚,雷电轰鸣;狂风大作,高梁和玉米被刮弯了腰,紧贴着地皮儿。柳树枝条被狂风刮的在低空中像条条鞭子甩来甩去。发出恐怖地呼啸声。
罗书记、金生等众多社员迎着狂风,吃力地向船上搬运着东西。
金生:“罗大叔,看来雷雨要提前来了,我看不如先让妇女和不懂水性的男社员先坐船回去,留下水性好的男社员把剩余的几万斤蔺草就近运到高处,先垛起来,等雷雨和汛期过后再说。”
罗书记:“就这样,他妈那个巴子!”
一切都在忙乱中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大木船上,载满了货物和人,杜老二熟练地撑着舵,借着风势,船像箭似的离开了北岸。
狂风把驻地两座茅草庵的房顶揭去了,茅草被卷飞到空中。几头牛、驴受惊,挣断了缰绳,奔跑出来。金生和栓柱几个人看势不妙,忙赶上前,死死拉着那几头牲口,向草垛靠拢。
刚垛起来的蔺草个,又被狂风吹地随地乱滚,金生把牲口缰绳交给另外一位社员,急忙帮人把蔺草捆重新垛起来,迅速爬上垛顶,死死地压上去。人们效仿着相互拉着对方的手脚,牵织成“X”形的人绳压在草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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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野滩上& 夜
夜幕降临了。
乌云在低空翻滚。雷声轰鸣,狂风大作,暴雨倾泄下来。
黄河在咆哮,水位在暴涨,多处低凹地带已进了洪水,大豆淹没了,部份高梁和玉米也歪倒在洪水中。
闪电像毒蛇的信子似的吸舔着大地,炸雷一声接着一声。
在一闪即逝的电光下发现,金生和突击队员们用身体死死压在草垛上,任凭暴风雨袭击。
船业社办公室& 夜
船业社办公室里。
老社长在屋里来回渡着步。杜老二和船工甲、乙满身透湿,从门外闯了进来。杜老二用手抹拉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老社长,风浪太大,船实在没办法起锚离岸,我们试了几次,都被浪头推回来了。”
老社长焦急地道:“你们讲这些有啥用,县委书记来过几次电话了,他说:“由于黄河上游连降暴雨,三门峡必须提前开闸放水,通知说黎明前洪峰就会到咱们这区域内,让咱们无论想什么办法,必须在洪峰到来之前把翠屏山庄那三十多个社员抢救回来!”
桌上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老社长急忙抓起话筒:“啊,张书记,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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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县防汛指挥部&
防汛指挥部里,张刚书记焦急地对电话大声喊道:“老社长,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无论采取什么措施,在天亮之前务必把北岸的群众给我转移回来!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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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业社办公室里&
船业办公室。老社长手捂一只耳朵,大声叫道:“张书记,我们确实想过办法了,可眼下风浪太大,船没法儿启锚,确实有一定困难。”
一声炸雷,震耳欲聋,“玉门古渡”半山腰的一根木电话线杆被炸成两段。电话线也耷拉在风雨中。
老社长焦急地道:“喂!喂!喂!……”
船工甲手指向半山腰:“老社长,电话杆被雷击断了!”
老社长扔下话筒披上雨衣,同杜老二及船工甲、乙冲向风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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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县防汛指挥部&
县委书记张刚对着话筒喂了几声,没有回音,又重新拔电话:“县驻军吗?我是县防汛指挥部,我叫张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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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驻军办公室&
驻军总部一位首长,接着电话:“是!我们马上行动!”随即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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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野滩上&&
雷声远了,雨仍在下,风势小了下来。
黄河的浪涛声仍在吼叫着。突击队员们个个混身衣服湿透,围躺在草垛旁。
罗志忠站了起来,干咳了一声:“大家瞌睡了吧?”
人们应道:“没有,啥事罗书记?说吧。”
罗书记:“既然没有瞌睡,为啥都不讲话呀,咋啦?泄气啦。是不是看着咱们忙活半年,白给龙王爷打工了啊?这个这个啊,他妈那个巴子,甭泄气。没啥了不起!根据目前情况看,比你们刚来河滩时想象的还要好,成绩还是非常大的。不就是搭进去万把斤种子吗,那有什么了不起?他妈那个巴子,那几十万斤蔺草,冬闲时让社员们都织成草苫和凉席一出手,何止是万把斤粮食呀?超过咱们翠屏山庄好多年的收入,大家说,我说的对吗?他妈那个巴子!”
突击队员和社员们又活跃起来了。罗书记:“金生,让你们突击队员带个头,给大伙唱个歌提提神!这个这个他妈那个巴子!”
金生苦笑道:“看着这些快到嘴边的粮食,被龙王爷抢去了,我实在高兴不起来。”
罗书记:“嗨,那有啥?早秋不行,我们还可以种晚秋。俗话说:六月豆还长蒜臼呢!正好,黄河野滩离家远,没法施肥,这些早秋作物,往地下一埋,不是一茬好肥料吗?放心,耽误不了,今秋和明年仍然是个大丰收!损失照样夺回来!怕啥?”
金生:“不是怕,我一直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罗书记:“好,就得这样,他妈那个巴子!越是在困难的时候多想想办法,今后怎么办?人活着,他妈那个巴子就得这样,如果没有咱们这一代肯吃苦的人奋斗,后人咋会知道咱们翠屏山庄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呢?等哪天我们翠屏山庄抖起来的时候,把你金生这个大作家抽出来。让你把咱们这段历史写成电影什么的,等咱们老了,当爷爷那天,他妈那个巴子,带上你们的孙子孙女儿,坐在银幕下,回顾回顾当年这一段往事,那是啥心劲儿,我看不亚于《铁道游击队》吧!”
几句话,又把大伙的激情调动起来了。
黄河主河道& 夜
滔天大浪,奔腾怒吼,不停地吞食着沙岸,使河床一批又一批的沙土裂开大缝,倒塌在急流中,激起几米高的水柱,瞬间沙土被洪水吞没了,不时发出“呼通!呼通!”震耳欲聋的响声。
&&&&&&&&&&&&&&&&&&&&&&&&&&&&&&&&&四&&
黄河野滩上& 夜
毛旦突然站起身来,侧耳细听之后,惊叫道:“罗书记,不好了,你们听!”
毛旦一句话,使好多人都站了起来。
“呼通!呼通!”地塌岸声接连不断,金生急忙爬上草垛顶,借着闪电光照看清楚了:黄河主河道离他们很近。他毫不犹豫地大声道:“罗书记,看来龙王爷真是和咱们叫上劲了。”
罗书记扯开衣服扣子:“他妈那个巴子!”
金生大声道:“罗大叔,看样子河头正使向咱们这里,从塌岸的速度看,不上一个小时,我们站的这地方,就会塌到河里去。我看这样,离咱们约800来米的地方,就是老岸滩地,那里地势比这里高。看来,咱们大伙只好再辛苦一次,咬咬牙,咱们得赶快把东西搬运走!”
同志们精神抖擞异口同声:“搬!”
大伙儿不由分说,一个个甩掉衣服,冒着风雨拉地拉,拽地拽,背地背,抬地抬,当人们刚把蔺草搬运走,转眼间,他们刚腾出的那块空地
“呼通!”一声塌进了浪涛中。
罗志中扭头看了一眼,狠狠地骂道:“龙王大哥,你他妈那个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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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野滩上& 夜
雷声远了,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黄河的浪涛声不绝于耳……
在刚垛起来的草垛旁,疲倦不堪的人们,背靠草垛拥挤在那里,一言不发。
罗书记:“同志们,累不累呀?他妈那个巴子!一个个跟霜打得茄子似的,耷拉着头,给屌算帐呀?”
栓柱一边拧着被雨水浸透的褂子,风趣地道:“罗大叔,我是想假如老龙王的闺女要是嫁给我的话,我非得问问他这位老丈人,让他说说,俺翠屏山庄的老百姓哪一点对不住他了?大伙为挣口饭吃就这么难?又是涨水又是塌岸的。”
人们都笑了。
金生:“罗大叔,看黄河这涨势,一时半晌水位也退不下去,据县防汛指挥部讲,明天中午前三门峡这股洪峰会流经咱们这个辖区。据眼下这水势看,三门峡可能会提前开闸放水了,要是天亮之前船业社的船摆渡不过来,我们该怎么办?”
罗书记:“那怕啥?咱们不是还有玉米面和窝头吗?咱们先湊和两天再说。”
富贵拎过来一只口袋,伸手抓了一抓:“玉米面?早已被雨水和成面块了,窝窝头也被泡成豆腐渣了!”
拴柱苦笑了一声:“即使玉米面不淋湿,也没法儿做饭,火柴呢?早被淋得失效了;目前,咱们被困到这个孤岛上,四面环水,就是钻木取火,到处都是水,连把干柴也难找到,咋做?”
黄河野滩上&&
黎明时分雨停了,几颗星星从云层里钻了出来。
一道道光柱从彼岸向黄河野滩搜寻照射着,似乎还听到人们的呼叫声。
马达声近了,呼叫声也隐约听清楚了:“老罗------!”“金生同志,你们在哪?”
拴柱跳到草垛顶上,挥舞着“黄河垦荒突击队”的大旗,扯着嗓子:“喂------我们在这儿呢------”
只只汽艇快速驶到眼前,几十名救护人员从船上跳了下来。他们趟着泥水,向人们涌来,从他们的行囊上可以看出荥阳县人民政府和荥阳驻军等字样。
拴柱站在草垛上,振臂高呼:“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领着大伙一次次呼喊着,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刹那间,黄河咆哮的浪涛声也被淹没了。
人们热情地握着手,拥抱着。突击队员和牲畜被救援队伍装扶上船,迎着风浪艰难地驶离北岸。
翠屏山庄大队部门前&&
清晨,在翠屏山庄大队部门前。
胡二楞手里掂着一条口袋,卷着衣袖,捋着裤腿,领着一群不明真相的人围着大队部在闹事儿。
胡二楞大声叫嚷着:“罗书记,他金生自作主张,把咱们山庄万把斤粮食扔到黄河滩上,让龙王爷没收了,那可是大伙嘴里挪肚里攒的口粮呀,现在弄得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该找谁算这个帐呀?”
罗书记严肃地反问道:“胡二楞,依你看,这个这个事儿该咋办?”
胡二楞:“这还用问吗?当然这笔损失应该由金生一人承担啦!”
罗书记:“照你这么说,人力不可抗拒的自然灾害,他妈那个巴子!应该由金生一人承担?”
胡二楞:“那当然啦,最初开发黄河滩我就不赞成,可他金生就是不听,一意孤行,你说他不承担谁承担?”
罗书记冷笑道:“照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当初,开发黄河野滩这个方案是金生提出的,他妈那个巴子,可支部和村委研究审议后,经社员大会讨论通过的呀,咋能怪金生一个人呢?”
胡二楞:“我不管你们怎么说,当初你们种地的种子都是社员大伙的口粮,眼下我娘儿俩揭不开锅,你说该咋办?”
春英:“胡二楞,你还有良心没有?你明知道河滩被洪水淹没了,罗书记和金生带着大伙一直忙活了一天一夜水米没打牙,咋?今天一大早你可来向村委要你那二十斤高粱哩?真的现在你家揭不开锅了吗?”
胡二楞尴尬地说:“不信,你们可以到我家看看去呀。”
金生从大队部里走了出来:“二楞呀,你家要是真的没啥吃,今儿中午,你拿上口袋到我家,我把你那二十斤高梁还给你!”
围观的社员越来越多。
胡二楞腆着脸皮转向大伙搧风点火:“那我就没话儿说了,我胡二楞的问题可是解决了,至于你们咋解决,你们再和金生商量,要不要是你们自己的事儿。”正在这时,胡二楞的母亲赶到,她不由分说,上前拧着二楞的一只耳朵:“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啥时候咱家揭不开锅啦?你到这儿来给我丢人现眼哩?”转对罗书记喊道:“罗书记,甭听二楞他瞎喳呼,俺家有吃的,不缺粮!”
人们都笑了。
跟着二楞前来闹事的几位社员,趁机也往外溜。
罗志忠对社员们大声说:“乡亲们,这个这个,我给大家报告一个好消息,刚才县政府打来电话,一再表示,我们庄开荒种地的思路非常正确,不要被眼前的困难吓倒,省政府为了支持咱们翠屏山庄开荒种地,特批转给咱们庄二万多斤粮食,还有三千斤晚秋作物种子,为了使我们这支他妈那个巴子黄河垦荒突击队更健康地发展下去,省林业局又拨给咱们庄20万棵树苗。省委一再表示,新开垦的黄河野滩他妈那个巴子三年之内免征公粮。并鼓励咱们大家,要克服种种困难,打好这一翻身仗!”
罗书记接着说:“有些社员,生活上确实有实际困难的可以以生产队为单位统计一下,报上来,这个,这个啊,他妈那个巴子,政府一定给以解决!”
社员们一阵欢呼:“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
黄河野滩上&&
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霞光普照着大地,黄河泛起金光闪闪的波浪。
被洪水淹没后的黄河野滩一派凄凉。
柳树倒在泥沙里,树杈上挂满了河草,带泥巴的高梁和玉米倒卧在泥水中,黄河垦荒突击队的那两座茅草庵掩埋在泥水里,仅剩两个房山顶露在外面。数千亩被开出的良田大部分地段光秃秃的,在泥沙的表面水波涟漪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几所带有《河南省人民政府赠》的帆布帐棚,在一处制高点的沙丘上搭建起来。
《黄河垦荒突击队》的大旗迎风招展,被雨水浸泡过的蔺草垛被突击队员们一捆捆拉开摊晒着,有的又打成捆重新垛了起来。有的人在植树和播种晚秋作物。
春英和几十名突击队员捋起裤腿儿趟着泥水扶起被洪水冲倒的高粱和玉米。
金生和其他男突击队员,手握铁锨在低畦地方挖沟向外排着积水。看来,大伙干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他们一个个汗流浃背。
翠屏山庄大队部&&
在翠屏山庄大队部的会议室里村委扩大会议在继续。
金生在会议上发言:“截止目前我们突击队已将二千多亩良田里的积水全部排了出去;五百多亩已经种上了秋小豆,眼下长势良好。20万棵水柳的植树任务也已全部完成;还有五百多亩蔬菜种植任务已经全部结束,另外还有六百多亩的高粱和玉米能够扶起来的我们已经把它全部也扶了起来,至于那十几万斤被雨水浇湿的蔺草,也重新晒干并又垛了起来。计划近几天就往回拉运!”
金生的话音刚落,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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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南岸的玉门古渡&&
字幕:两年后
三辆崭新的胶轮大车向玉门古渡驶来,每头骡马的额头上都戴着花。每个车辕上都插着一面印有“翠屏山庄运输队”字样的小红旗,胶轮大车上分别坐着三、五个不等的社员,他们个个穿着整洁,谈笑风生。
两艘满载货物的大船慢慢靠近岸边,金生从船上跳了下来。罗书记迎面走来,他从口袋掏出一封信交给金生:“金生啊,我本打算他妈那个巴子在庄上等你,可又怕你把东西押送过来重回北岸,所以,就亲自他妈那个巴子跑来了。”金生从信封里抽出一张任命书:(特写)特任命金生同志为环翠公社多种经营办公室副主任职务。金生看过之后,兴奋地转身对突击队员们:“同志们,咱们环翠公社的多经会成立了。以后咱们再搞副业项目就有主心骨了!”突击队员们一听这个消息欢呼跳跃起来了。罗书记接着大声说:“同志们,还有一个好消息,咱们突击队被选上先进集体了,咱们县委县政府有个通知,下星期要我们去县上参加开这个这个什么劳模表彰大会。”
同志们更活跃了……
荥阳县委礼堂&&
县劳模大会主席台上,金生胸前戴个大红花正在发言:“过去,我们翠屏山庄是咱们县出了名的穷地方。人均山岭旱地不足四分,劳动日值仅三分七厘四。可截止去年,在省政府和咱们县政府大力支持和直接领导下,由于我们山庄全体社员的艰苦奋斗,在短短的两年内,我们一跃而上,挤进了咱们县的先进行列,劳动日值纯收入竟突破了两块钱!”
全场一片掌声。
倩妹的家&& 日
倩妹的父母亲、在屋里认真聆听有线广播里面金生的讲话发言。
金生的声音在继续着。
“我们翠屏山庄的五年计划是,再建一座面粉加工厂、砖瓦窑厂、农机修造厂。同时把环翠河水引到翠屏山岗上。把荒山的沟沟坎坎都栽上果树。明年,我们打算先买一台‘东方红’拖拉机和一台万能收割机。这样,就能节省下大部分劳动力投入到副业生产上去。”
广播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倩妹的母亲笑了,推了一把听入神的杜老二:“老东西,听见了吧?听见了吧?金生这孩子他多有出息,他的发言多得劲儿!”
杜老二:“我早就说吗,金生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中!”
倩妹的母亲白了他一眼:“嗯 ——”
金生的家& 日
金生的家。
金生的家人在聆听着广播。
父亲抓一把花生米在自斟自饮,脸上露出自豪地微笑。
小妹指了指广播:“妈,我二哥咋会钻进喇叭碗儿里说话,他还能出来吗?”
父亲道:“你二哥是在县城大礼堂劳模大会上讲话哩,这是广播的声音,咋会出不来?”
母亲道:“现在的人真能,拉根铁丝,就能把几十里以外的话传过来。”
父亲道:“几十里?一百多里都能传过来。哼!”一仰脖子,又是一杯。
翠屏山庄大场上&&
翠屏山庄的大场上,集满了好多社员他们也在聆听广播里金生的发言。
声音在继续:“……我们翠屏山庄所取得的这些成绩,与毛泽东思想和党的好政策分不开!与荥阳县委县政府的大力支持分不开!与翠屏山庄父老乡亲们艰苦奋斗分不开!”
广播里热烈地掌声和欢呼声与大场上社员们的欢呼声汇集在一起,久久不息。
胡二楞的家&&
胡二楞的家。
胡二楞的母亲坐在院子里一边纳鞋底儿,一边在聆听金生的实况广播。
胡二楞从外边进来,一进门他母亲就埋怨道:“这两天你又去哪儿浪荡去啦?整天跟个没尾巴鹰似的,满世界乱飞不着窝,一点正经事儿也不干。眼看都三十的人啦,还不走正道儿,整天去赌我看谁家的闺女敢跟你?你看看人家金生多有出息,年纪轻轻就登上荥阳县政府的大礼堂做报告,下边有多少人为人家拍巴掌,你也照人家学学。”
胡二楞不耐烦地走到门前,伸手把挂在窗户上边的喇叭线给拽断了:“这有啥好听的,他金生有啥能耐,还不是拿着别人的屁股装他自己的脸。突击队员几十个人出力流汗,可他一个人却去戴光荣花,还有脸在那万人大会上胡扯八道,真是掰屁股亲嘴不知香臭的东西!要不是老子当初为他安排规划,他小子能有今天吗?”
胡二楞的母亲没好气地说:“亏你鳖子还能说出口,我早都听突击队的几个人讲啦,你在黄河野滩连一件好事都没干过,整天不是睡懒觉就是夜里去搓麻将。到最后,要不是罗志忠和金生为你讲情,你早被派出所带走了。你多占大伙那几十块钱还是人家金生用人家自己的稿费给垫上的,到如今,你恩将仇报算人不算!”
胡二楞:“给我垫上几十块钱?哼!那是他甘心情愿有目的!他是怕以后河滩上的工作搞砸了,怕我发动群众和他算帐!想用这小恩小惠来买我的好哩?我才不承他小子的情!当初要不是他小子在河滩领着一伙人和我作对,我胡二楞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哼!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恐怕我的媳妇早都娶到手了,你也早抱上孙子了。我恨死他金生这王八蛋了,还承他的情?哼!他给我初一,我还他十五,终久,我非和他清算这笔帐不可!山不转水转,咱们等着瞧……”
二楞的母亲:“呸!看你多有能耐!人家金生不让你娶媳妇啦?你说这话我鼻子眼儿都不信!哪家的闺女?姓啥叫啥?哪村的?”
二楞一听这话精神头可来了:“哪家的?我说啦,你也不认识。咱庄的四寡妇你识得不?早就答应我把她的小妹子许给我哩。要不是金生和拴柱那几个人孬我,把我从突击队排挤回来,我早把媳妇娶到手里了……”
不等二楞说完他母亲:“呸!亏你小子能说出口,四寡妇啥人?你以为在河滩恁俩那狗连蛋的丑事老娘我不知道是吗?庄上的人把恁俩都说成臭大粪连粪叉都上不去啦!你还有脸说?你了解她妹子吗?”
二楞:“她妹子咋啦?比我小好几岁,我虽然没有见过,就凭四寡妇那长相她妹子长得肯定不会丑。”
二楞的母亲:“屁!四寡妇她和恁大姨是一个庄哩,她妹子叫殷小彩,你不了解她我可了解,就凭你那材料娶她?就是比你胡二楞再高一头拃一膀的男人也不敢娶她!凭她那张小白脸都骗八家不止了。要要彩礼,跟人家吃吃喝喝睡睡,啥时候把人家的钱折腾光了,撒手就跑啦。人家男方找她要退彩礼,她就跟人家吵,说什么俺一个黄花大闺女白给你睡了那么多天哩?不给你要破身钱就够你排场啦,还让退彩礼?她殷小彩就用这办法不知玩了多少男人啦。你得空去您大姨那儿打听打听;她四寡妇那妹子的恶心事儿多着哪!你甭看她长得怪排场,小小年纪,她那心眼儿比蝎子都毒!甭看她眼下没结婚,睡二十多个男人也不止啦,她也不管男人长得啥秃孙样,也不管多大岁数,只要能给她两块钱就给人家睡上一夜;你大姨那隔墙的‘瞎眼驴’你认识吗?”
二楞听着听着,两眼都瞪痴啦跟着“嗯”了一声:“认识,不就是那个六十多岁常年给人家算命的瞎孤老头吗?”
二楞的母亲:“就是他,四寡妇她妹子一个月少说跟那瞎老头睡七八回。瞎眼驴给人家算卦骗来的钱都贴到她殷小彩身上啦。小彩和她姐一个德性!你敢娶她?出不了三月,能把咱这个家给折腾空。”
二楞:“照你这么说,人家小彩这一辈子都没有男人敢要啦?看她跟谁哩?”
二楞的母亲:“跟谁你也不能要她!趁早打消你这个念头,有关殷小彩的故事多着呢,翘脚捏手好吃懒做不说,她那嘴,她那手可厉害啦,前几年找那个对象没登记就结婚啦,婆子都被她小彩打伤住了院,就这她还不解气,小彩还把四寡妇叫上,到医院找着她婆子骂得狗血喷头,我可给你说清楚,你真要娶殷小彩,咱娘儿俩趁早分家,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她打。”
胡二楞:“嗨,嗨,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还提她干啥?快去给我做饭吧,把我饿死啦。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我还水米还没打牙哪。”
二楞她母亲生气道:“你又去搓麻将了,你可真是没治儿了,我可告诉你,近些天派出所抓赌抓得可严啦。你只要不怕丢人。唉!我问你,当年我和你爹结婚那时候,你姥姥给我陪那些细软首饰你给我偷出去卖了下注啦?”
二楞:“妈,别说的那么难听中不中?我没偷,我只是先借用一下做做本儿,等我啥时候手气兴啦,再给你买套比那更好的,反正那些东西,早晚你都得留给我,快去给我做饭吧。”
母亲一听这话,生气的把正在纳鞋底的线绳往鞋底上一缠:“吃饭?吃恁娘那个脚吧,吃?麻将桌上啥都有!”说完这句话他母亲把鞋底子往櫈子上一摔,扭头进屋了。
翠屏山庄大队门前&&
临时搭成的舞台上,悬挂着横幅,上边写道:《热烈欢迎翠屏山庄两委选举大会胜利召开》会场上挤满了两千多名群众。
一台东方红拖拉机和万能收割机,披红挂彩,在金生和拴柱的操作下,轰鸣着开进大会场旁边。
社员们,不约而同的站起来,热情地鼓着掌欢呼着。
罗书记站起身,清了清嗓子:“社员同志们,请大家静一静,咱们都看到了,这个,这个啊!这两台机器是咱们翠屏山庄的社员们,这个,这个啊,盼望多年的愿望今天终于实现了!啊!这个,这个,从今天起,他妈的咱们翠屏山庄的人可以抬起头了,这个,这个可以大摇大摆地扬眉吐气了!”
全场掌声一片。
罗书记:“下面由咱们这个,这个啊公社吴书记讲话。”
吴书记站了起来道:“社员同志们,今天是咱们翠屏山庄的大喜日子。也是咱们环翠公社的大喜日子。咱们大家都看到了,也就是说,咱们翠屏山庄从今天起就要走上机械化道路了!过去那些不合时宜的老式耕作农具就要淘汰了。广大的农民群众从今日起就要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了!”
全场一片掌声。
吴书记接着道:“为了咱们翠屏山庄从今天起更加健康地发展下去,就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班子和带头人。结合咱们翠屏山庄目前的实际情况,特选举出新一届的领头人。现在以各生产队为单位,以不记名投票方式选出五名你最信得过的人,让他们站出来为咱们大伙服务,下面选举开始。”
立刻,会场上沸腾起来了,发选票的,要选票的,找代笔的,借笔用的,交头接耳的,高腔大嗓门找人的,热闹非凡。千里香站在一个土台上,女高音压倒一切:“吴书记,人们常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那没有结过婚的能选不能?”
吴书记答道:“结婚不结婚无所谓。只要年满十八周岁,就有选举和被选举的权利,不管他嘴上有毛没毛!”
会场一片笑声。
投票过后,唱票开始了。
春英在黑板上写了满满十多个人。每个人的后面都画着“正”字。
唱票过后,吴书记在主席台上宣布选举结果:“金生两千二百一十六票,罗志忠两千二百零九票,周拴柱一千八百票,李富贵一千七百三十票,赵春英一千七百二十七票。”
这时,一群年轻的突击队员们,奔向东方红拖拉机和万能收割机不由分说,把金生和拴柱从车上拉了下来,大伙儿一次次把他们抛向空中。
大广场上,笑声、欢呼声在沸腾……
金生的父母亲看到这一切,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吴书记在继续讲话:“乡亲们,根据今天咱们大伙选举的结果,两委成员已经产生了,经研究决定:老党员罗志忠同志仍担任翠屏山庄书记,金生同志担任村委主任,负责工副业生产,至于其他成员分工问题两委班子再详细研究决定后向大家公布。下面由咱们新领导班子村委主任金生同志讲话!”
掌声过后,金生站在麦克风前,深深向乡亲们躹了个躬:“大伯大叔,大娘大婶及兄弟姐妹们,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我这瓦坛里有几粒米,有多大能耐,肚子里有几滴墨水大伙都很清楚,我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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