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对方谈合同谈判注意哪些问题可是对方拿以前的小问题说事要求返点怎么办

橘生淮南,淮北为枳。地分南北,人分群类。南北之争,自古使然。中国以秦岭——淮河为南北分界线,秦淮南北,无论是气候、植被、地质、土壤、农业生产方式,还是地理风貌以及民俗民风,都有明显的不同。生活秦淮南北土地上的人,也存在着风俗、礼仪、饮食、性情、思想等方面的巨大差异。云南有两个湖,一名抚仙湖,一名星云湖,两湖仅隔二十多里之遥,中有海门河相连,星云湖水流入抚仙湖。然千百年来奇怪的是,两湖相交,鱼儿却老死不相往来。抚仙湖里的抗浪鱼和星云湖的大头鱼游到海门河中间的“界鱼石”都不约而同的掉头而返。“界鱼石”就如国界线一般,谁也不能逾越一步,因此海门河又有隔河之称。“界鱼石”旁镌诗一首:“星云日向抚仙流,独禁鱼虾不共游;岂是长江限天堑,居然尺水割鸿沟”。是什么让两个湖里的鱼“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呢?答案是环境!鱼尚如此,不与天争!人又何能强为南北一家呢?如果有一天,星云湖里的大头鱼爱上了抚仙湖的抗浪鱼,是如鱼得水?还是有情饮水饱?就如同四川人遇到了东北人,南北之争愈演愈烈。本文取材于真实故事,平铺直叙,写尽南北婚姻之争的世事沧桑,作者以亲身经历、丰富阅历,真实再现男女主人公南北跨区域通婚的痛苦冲撞,也告诉我们一个真实的道理,物种的选择与进化和他的生活范围有自然形成的特定规律,如轻易改变,则如同外来物种一样不可控制,比如说澳州的兔子,美国的鲤鱼,中国的紫茎泽兰,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本文力求真实,因此并未刻意妄加虚构,瞎编乱造,也没有美化何人,或丑化他人,更不愿挑起人身攻击或地域歧视,只把真实的经历叙事性的记录在案,任世人评说,善恶公道自在人心,我自有笔如刀,是非自有公断。作一警世良言,为天下南北通婚的有情人之前戒。以中国之大,各地之间的文化冲突再所难免,南北之争也由来已久,赞誉也好,口水也罢,尽可能的付之一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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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噫!没发起吗?试一下先!
  1、雨尽春城    飞机开始调整降落姿态,降低高度。指示灯亮起,广播里传来空姐甜美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将在十分钟后降落在昆明巫家坝国际机场,现在地面温度为7摄氏度,小雨。请您系好安全带,调直座椅靠背,收起小桌板……”  秦川从昏睡中醒了过来,感到一阵阵的眩晕。睁开眼,艳阳临窗,随着飞机的姿态调整,刺目的日光射入舷窗,正好落在他的脸上,金灿灿的照得他如同黄粱一梦般的纸醉金迷。  他揉了揉迷离的双眼,直起身子,避过日光,透过舷窗向外看去。艳阳的上方是湛蓝无遗的深空,而机翼的下面却是厚重茫茫的雨云,以及雨云下深不可测的世界。  飞机庞大的身躯渐渐落入重重的铅云,穿行在飘渺虚无的云里雾里,每一次下坠总能让人的心空落无与,铅云下面和云上相比是截然不同的两重天,云上是艳阳高照,而云的下面却是雨雾渺茫,满川的微雨和烟陌丛林,雨季的春城竟然没有一点春的气息,老木寒云的故城、半烟半雨的西山和一湖春碧的滇池,以及金殿水库那边的漠漠寒林、淡淡远山,构成了一幅苍茫飘遥的泼墨山水画,而空中的俯看使得这幅画分外的沉郁。昆明四季如春,一雨便成冬,不管什么样的季节,只要下雨就是冬天。  秦川不忍再看,心事淅沥、满目憔悴,虽然离开昆明已有四年,但那些离离往事随着机场的迫近越发强烈的激荡在他的心口,飞机越接近地面,秦川的心就越发狂跳不已,那些发生在昆明的烟云旧事让他触目惊心,悲哀得难以自禁,直如那烟雨笼罩的春城和扑朔迷惘的季雨,使人越发的寂寥落寞、凄楚悲酸……  飞机在雨中的跑道上快速滑行,警示灯熄灭,广播里空姐不断的做着提示工作,秦川狂乱的心随着飞机着地时的两次弹跳也狂跳了两下,慢慢舒缓下来。外面依然是风微烟淡雨萧然,空气湿得拧得出水来,一片空翠。围墙外的樱花开得正欢,一树一树粉红的、雪白的摇曳在雨里。  秦川看着那一排排的花红柳绿,一阵心痛,不再多想,解开安全带,起身去拿自己的背包。舱门打开,所有乘客鱼贯而行,冒雨而下,摆渡车停在雨中候客。秦川扬起脸,看了看滇池上空无边的寒雨和阴霾的天空,以及昆明机场那幢并不高大的航站楼,浮想连翩。  离开昆明四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回到昆明,如果不是董事长钦定由秦川来昆明参加某厂家的所谓的“东盟春季订货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来昆明。尽管秦川以“老婆临产”为由推脱了,但刘董还是让其“速去速回”,再说赵影的预产期还有两个多月,何况秦川此前在昆明呆了十多年时间,没有人比他更熟悉昆明了。  刚打开手机,赵影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你到了吗?老公!”  “嗯,刚下飞机!”温柔的问侯给秦川送来了寒意中的温暖。  “哦!知道吗?你在空中,我的心也一直没有落下。很为你担心。”  “谢谢老婆,不要担心,我很快就回来。”秦川有些感动。  “嗯!我和儿子等着你快点回来,没有你我睡不着。”  “知道了。”  “还有啊,你在昆明这几天可要当心,好好照顾自己,晚上不要乱跑,知道吗?前几天新闻还说昆明有回民闹事呢,晚上就呆在酒店里别出去了,想你的时候我就给你房间打电话。”赵影的话里明显听得出来别有深意。  秦川笑了笑,说:“有什么你就直说嘛,闹事的地方在寻甸又不在昆明,是不是担心我趁出差的机会乱搞啊?”  赵影跟着傻傻的笑了:“哎,你知道我担心就好,自家喂惯的狗是什么样的我清楚,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花心,当初我是怎么把你从别人手上夺过来的?我还没忘呢!我可不能让谁再从我手中夺走。再说了,我最近挺着大肚子没能满足你,这次出差可把你高兴坏了,是吧?昨晚做梦都在笑呢,瞧你那样……”  秦川有些不高兴了,“说什么呢?跟你结婚这两年以来我还不够老实吗?我现在真想和你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我哪里还折腾得动啊?再说了,我要找美女的话,在美女之都的重庆不知道找啊?偏要跑到这个美女资源匮乏得跟荒漠似的昆明来找?昆明哪个女人长得比我老婆好看啊?”  赵影哧哧的笑着说:“跟你开玩笑呢,你紧张什么?别生气啊老公,回来我跟你认错。”顿了顿,她又换了一种黯然的忧虑语气接着说:“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其实你去哪里我都没这么紧张,唯有昆明。”  秦川一时无语,他知道赵影说的是谁,这也是他今天神伤如此的原因,他知道那个人还在昆明,赵影也知道,四年前她随他去到重庆,两年后独自离开重庆又回到了昆明,从此音讯杳无。当然她决绝离开的原因跟赵影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但她的离开也让他愧悔到今天,也让赵影忧虑至今,在家里,关于他的前妻一直是个触碰不得的禁忌,直到他和赵影结婚两年了也从无人提起。  “你指的是冯颜?”秦川问道,赵影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你认为我还会见她吗?你认为我该如何去见她?我对她亏欠的还不够多吗?”秦川不顾还在摆渡车上,就开始大声嚷嚷。  “对不起老公,我不该说这些,是我错了。你别生气。”赵影声音有些哽涩了,“这些年来我其实一直很压仰,总觉得我偷了别人的东西,虽然我知道她不是因为我而离开的,但是如果没有我,你一直会去把她找回来的,现在你去昆明了,要是见到了她,你还会要我吗?还有我们的孩子……”赵影聪明的提示着秦川自己肚里的孩子,这样秦川就会黯然气消。  果然,秦川真的不会让她这个孕妇生气或难过,反过来安慰着她,“一切都无可改变了,再说,我也找不到她了。即便是找得到,也不会再去找她,徒增伤悲而已,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你老公没有那么坏的。”  “嗯,我听你的,老公。妈妈今天又炖鸡汤了,你快点回来和我一起补。”  秦川笑了,赵影是个很活泼开朗的重庆女孩,跟所有的重庆妹子一样有着典型的泼辣率真,跟她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很开心。而他的前妻冯颜,那个地道的东北女人,到现在秦川也不知道她属于哪一类性格,她好像没有性格。自下了飞机,秦川就分明的感觉到她真实的存在着这个城市里,甚至能清晰的感应到她的心跳。  挂完电话,秦川朝出口走去,厂家已经派出车来接机,老远的秦川就看见写着自己名字的牌子,举牌的是一个漂亮得让人窒息的美女,肤白貌美,一看就知道不是云南人。  云南地处高原,紫外线较强,所以云南人都比较黒,由于气侯独特,适宜居住,正成为一个移民城市,来自全国各地人众之多堪比三亚。昆明四季如春,更适宜长期居住,因此人不分南北,都聚集于此,其中以酷寒地区的东北人和酷热地区的广东人居多,很多外地人来昆明之后就不愿离开,因为他们已经不能再适应自己家乡的气侯了。  秦川上的是云南大学,毕业后进入云南日报社工作,在昆明买房和结婚,在昆明留居了整十年之久,直到有一天,他不得不离开。  十里长街的樱花依旧开得一路粉白,只是季雨过后,已是花叶狼籍、落红惨淡。车子飞驰在日新大道朝滇池开去,厂家给秦川安排住的是滇池温泉酒店。  一路上那个负责接机的美女小杨谈笑风生,给秦川介绍着昆明。秦川沉默不语,看着窗外熟悉的花红柳绿,难以自禁的悲伤,处处都是牵愁惹恨的旧物旧景,离离往事俱上心头,一个个伤心片断像电影般的回放。秦川不堪惋叹,心开始剧烈震动,数年来的是非恩怨,如同那纷纷扬扬而落的樱花,被风吹得惘然不知所终,风景不殊、旧事凄凉,岁华摇落、芳意无成,当年的玉颜芳影、参差人面,今又何往?  小杨瞅见秦川神色有些不自然,于是轻轻的问:“情总怎么了?”  秦川皱了皱眉头,无精打采的纠正:“我姓秦,不是情,更不是情种。你是南方人吧?”  小杨点点头,说:“我是江西人。秦总哪里人呢?”  “哦!怪不得呢。南方人讲普通话后鼻音分不清楚。我是四川广安的,小平同志的老家。”秦川努力收住自己的思想,跟小杨聊起天来,“对了,你应该是贵宾公司的吧?不是他们厂家的?”  小杨很不自然的嘟咙起了嘴,脸上浮起一丝自嘲的笑,自己这么容易就被看穿,说明自己的公关水平还有待提高。  “其实你们完全不用这样来公关,我现在对美女有天生的免疫力。而且我们订货也未必一定要在订货会上订的。”秦川继续说道,“我这次来老总也没有给我订单,我只是来看一下而已。”商场上的话自然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这时,一直在前面开车的司机回过头来,陪着笑说:“秦总,其实小杨不过只是个导游和陪同角色,她并不担当公关任务,她的任务仅仅是陪秦总到处走走看看,秦总接下来几天的行程由她安排。您现在孤身一人在昆明,人身地不熟的,也需要照顾!而这次订货会上所推出的产品都有平时没有的巨大优惠和返点,您是行家,一眼就能看明白。”   “不用,昆明我比你们熟。”秦川不动声色的说,“你才是厂家的人?梁总呢?”  司机笑着点点头,继续开他的车:“我是市场部小唐。梁总今天晚上给您接风,已经订好了在世博吉鑫园。”  “哦?!”秦川把目光转向车窗外,他看到了他的房子,香榭丽园,他和她住了近两年的家,现已卖作他人。他想起四年前他和冯颜开着车从香榭丽园仓惶而逃的那个晚上。现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路旁一树一树的繁花已经飘落待尽,绿叶冒了出来,春事已了,是到了自己繁花落尽,尘埃落定的时候了,秦川暗自叹了口气。车载的CD一路上都在播放着音乐,只不过秦川都没有注意的听,直到刘德华出场,一首老歌《当我遇上你》,让秦川的心又澎湃了起来。  短短一生太多的变化,  难得又慢慢步进了平凡,  忘掉了多不想失去,却终于失去她。  偏偏空虚心里多记挂,  风吹不息又似真却似假,  前路我可不惜一切,再编织一个家。  现在不想想呀一世不想烦,  有谁人谁人令我不再惊怕。  遇上你你知道吗?  我不能一瞬间将你等于她,  是你在旁牵起了变化,  心枯也不禁说出这段情话。  是爱你你相信吗?  我竟然经得起心痛的伤疤,  在那最后一剎,  你不经意间永远已替代她。  歌声一句一句撕裂着秦川的心肺,字字惊心,悲哀得无以复加,为冯颜,为赵影,为那些过去的和正在过去的人和事,那旋律一如往日的使他难以自已,震憾着他的心灵,让他不可阻止的想起人生旅途中所经历和失去的东西,不可挽回的悲伤。  秦川拼命的制止着自己的思维,调整着情绪,他问司机:“你们安排我住哪家酒店?”  “滇池温泉酒店!就在滇池边,那里环境老好了,两天后我们的订货会也在那里举行。”司机唐副总监眉飞色舞的说。“这两天让小杨陪您多考察考察。”所谓考察不过就是吃喝玩乐。  “天哪!?”秦川几乎晕撅。那是他和冯颜举行婚礼的地方,并在那里度过了新婚之夜。秦川一声轻叹,觉得自己总逃不过宿命的轮回,百转千斩他还是回到了这里。  路边一丛荼蘼开得无声无色,群芳谢尽后的枝繁叶茂,恬静而又悠娴。“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到了最后,她之于他,亦如这荼蘼花之于这个季节,都要终于幻灭,止于凋零,秦川如此想。  车停在滇池温泉酒店的门口,秦川几乎不能下车,他看到那熟悉的酒店大门,是他和冯颜当年婚礼迎宾的地方,他仿佛又看见冯颜仍旧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那里,笑魇如花,依偎在当年的玲珑少年的身边,秦川不禁感慨万端,昔日种种风情,第次浮现,往日千般恩爱,俱上心头……秦川不敢再想,提着行李就匆匆走了进去。  雨后风平已近黄昏,秦川独自站在滇池边的一座栈桥上,看着湖对岸挺立瘦削的西山,他与冯颜也曾伫立于此,共观沧海明月,只不过云南人所称的海其实只是湖而已。现如今山围故国周遭还在,潮打旧城寂寞又回,却不见当年明月来相照。  又是春恨锁重楼,秦川的心不由得竟浸入沉沉的哀伤,“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折在他人手!”而他那昔日青青的旧人,如今又折于何人之手呢?  六年的风霜,他又回到了原地,多少欲哭无泪的憾恨,竟积就这桥下愁胜千浔的湖水。六年的阴晴风雨,桥边的杨柳依然柔情万缕、纷乱如故,桥下的涛声依旧如诉如泣、如幽如怨。东风无语,秦川抬头遥望湖对面那不可企及的西山,但见湖上雨雾渺茫、变幻幽明,漠漠层云、江天寂寞。多少动人美丽的回忆,都相映在这天涯咫尺间,风雨如晦,旧迹犹在,物是人非。秦川猛然想起刘禹锡的一首诗来——  清江一曲柳千条,二十年前旧板桥。曾与玉颜桥上别,恨无消息到今朝。  尽管事去六年,但故地重游,总能引起相同的伤怀。这时电话响起,是小唐打来的,为秦川准备的洗尘宴会快要开始了,接他的车已停在酒店门口。  昏暝的夜幕渐冉渐浓,晚风渐渐狂猎,吹得衣襟狂飞,滔滔白浪扑打着湖岸,珠玉飞溅,连天蒿草如同麦浪般一片一片被风压倒,纷纷然无端无绪。秦川转过身,紧了紧风衣,朝酒店大门走去。  
  天涯咋个回事哦?我发的贴咋个都不在了呢?
  2、惊鸿再现    接下来是两天无聊的考察,来自不同地区的老板们在不同的美女带领下四处游玩吃喝,夜夜笙歌,秦川对此兴趣都不大,很让厂家的人头疼。直到订货会的前夜,厂方副总亲自出面,把几个软硬不吃的顽固订货商带到璀璨,这是个集会所和KTV于一体的娱乐城,位于六甲的滇池湖畔,占地数千亩之多。  秦川走进璀璨的时候看了一眼陪同的那些人,都是四十左右的男人,他很快就明白厂方的用意了。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跟了进去,进了豪包,一个妈咪跟了进来,和厂方张副总交头接耳了一阵点着头出去了,秦川立即站起身,借口上厕所,跑到庭中花园里给赵影打电话。  包房昏暗的灯火下,一群小姐在妈咪的带领下鱼贯而入,男人们都睁大了眼睛打量着。妈咪热情的向客人介绍着:“这些都是新来的,东北妞,酒量都很好,皮肤不错,手感好,保证把大家陪高兴。”这些女人个头高挑,衣着暴露,浓妆艳抹,像是专业培训过的。  张副总高兴的张罗:“黄总,你先选,带个头,别客气,喜欢哪一个?”  黄总扶了扶眼镜,色眯眯的打量了一遍,指着后排边上的一位风尘味不是很重的女人说:“就她!”妈咪马上补充道:“后面的不出台。”黄总有些失望,却也不好意思更改,让人觉得自己非要干嘛,就讪讪的说:“没事,就她了!”妈咪立即示意该小姐坐到黄总的身边。张副总又开始安排其他人了,督促那几位装纯的老总一一挑选完毕。末了,张副总问:“秦总呢?”黄总笑着说:“他啊!躲在厕所里给老婆汇报工作呢?”众男女们哄堂大笑。  张副总搂着个胖妞,笑着主持工作:“那怎么办?我们是替他选一个还是等他回来自己选?”黄总说:“我看算了,还是等他回来自己选吧!谁知道我们选的合不合他的口味呢?”又是一阵大笑,妈咪一挥手,余下的小姐退了出去。包房内夜场开始了,一时间杯盏交错,色盅狂飞。  秦川估摸着里面的选秀工作应该结束了才回包房,推开门,看到的是一派莺歌燕舞、灯红酒绿,刚才还正襟危坐的一个个正人君子,如今换了一副嘴脸,人手一个女人搂在怀里。张副总看见秦川进来,连忙起身招呼:“坐这边来,秦总,就差你了,给你挑一个?”秦川连连推辞,说不用了。张副总哪里肯依,说着就出门去找妈咪。  秦川坐了下来,借着朦胧的灯火扫了一眼坐在房间内的众男女,觉得有些反胃。黄总身边坐的那位小姐立即低下头去,显得有些慌乱。秦川觉得有些眼熟,就凑了过去,想看清楚。  旁边的李总笑了,拉着秦川说道:“秦总,别这样,秦总,要矜持!怎么见了别人的妞就不淡定了呢?”黄总也笑了,把身边的女人朝秦川身边推:“呵呵!秦总看上我的妞了,你跟我说就得了嘛?不就是个女人嘛!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让的呢?让给你了!”包房内一阵淫笑。那个小姐抗拒性的扭动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秦川越发觉得疑惑,凑得更近了,非要看清楚不可。小姐突然起身,推开秦川,快速的跑了出去。尽管长发遮住了她大部份脸,但借着微弱昏暗的灯光和瞬间照面,秦川还是看清楚了她的脸,他惊讶得差点叫了出来:  “冯颜!”  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呆住了,不知事为何因,倒是李总反应比较快,打趣的说:“秦总有些不淡定了,把美女都吓跑了!你慢慢勾兑嘛,不要急嘛!”黄总更是张大了嘴:“秦总怎么对别人的妞有兴趣啊?大不了一起玩嘛,现在妞吓跑了,大家都没得玩了!”“是啊,秦总很不厚道啊!”  秦川管不了那么多,起身追了出去,在门口跟进来的张副总撞了个满怀,张副总连连拉住秦川,说:“怎么了?那个妞怎么跑了?”秦川没有时间回答,推开张副总,在过道内又和妈咪和她身后的小姐们撞成一团。在大厅内,他终于拉住了那个在他面前夺路狂奔的女人,在耀眼的水晶灯下,他终于看清了那张熟悉不过的脸,确信无疑的喊出了她的名字:“冯颜!真的是你?”不错,眼前的这个坐台小姐正是他的前妻,以前那个纯真无邪、清秀脱俗的女孩现在竟成了坐台小姐,这是秦川怎么也没料到的。  冯颜挣扎着,秦川紧紧的拉住她不放,白晳的手腕被掐得深红,周围的服务生和保安都围了过来,张副总和妈咪也跟了出来,冯颜知道挣不脱了,就蹲在了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妈咪挤了进来,连声问秦川:“怎么回事?她怎么惹着你了?哥哥,我跟你陪不是了,你要有大量,别跟小姐一般见识。”秦川放开冯颜的手,说:“没什么,我认识她。”  妈咪“哦”了一声,蹲下身子扶着冯颜的背,轻声的问:“是吗?”冯颜依旧深藏着脸摇摇头。妈咪抬头看着秦川,秦川无奈说:“她是我前妻。”大厅里一片“哦”的感叹词。张副总跟没听到似的马上开溜,进包房去了。妈咪让围观的人都散开,扶冯颜站起来,坐到沙发上,一边用纸巾为她拭眼泪一边安慰着她,不时询问着什么。  秦川跟大堂经理要了一支烟,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静静的抽烟,抽完一支又去要一支接着抽,秦川平时是烟酒不沾的,所以从不带烟在身上,这会儿半个小时不到竟然抽了五六支了。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冯颜收完泪走了出来,对坐在台阶上的秦川说:“走吧!”就朝外走去,秦川丢下烟头,跟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滇池边的柳堤上,四处都是黑黝黝的树,滇池的涛声就在脚下,没有雨,月光映湖面,晚风吹无痕,好一个春风如醉的晚上。冯颜披着妈咪给她的白色外套,里面穿着她的“工作装”——露背的长裙,两条腰间的丝带随风飘曳,凌乱的秀发在风中飞舞,但仍掩不住她的美丽。  冯颜抱着臂膀,幽幽的靠在一株柳树下,迎着风看着烟波浩渺的滇池,淡定而忧郁的眼神看着轻轻荡漾的湖水,嘴角略有一丝冷艳和寂寞,孤高清丽的样子娴静得像一树临水照花的海棠。  秦川仰起头,叹了口气,他发现月光辉映的夜色下,那春风鬓影的冯颜,正眼神幽怨的看着他。秦川走了过去,站在她和堤岸之间,他怕她情绪激动的时候会跳湖。  “你想跟我说什么?”冯颜先发问。秦川一时无语,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想到过会再次遇到冯颜,更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遇到。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下贱?其实你跟我离婚是对的。”冯颜把头靠在树上,轻声的说,“我自己都这么认为。”  一行清泪从冯颜紧闭的双目流淌而下,坠入脚下的落花丛中。她婷婷的临水而立,水面漂浮的是她寂寞的灵魂,纷纷扬扬,随风散落。秦川不知道怎么来回答。  “你还是那样的木讷,话少,不懂得哄人开心。听说你结婚了?恭喜你!当爸爸了吗?”  秦川点点头,说:“快了!”他想起冯颜为他做过的两次流产,一次是她的弟弟冯彦辉逼着她去医院做的,一次是他俩逃到重庆后生活潦倒不得不做的。  “你呢?结婚了吗?”秦川问道。  冯颜摇摇头,自嘲的说:“我说过不会再嫁人了。”  秦川的心愈加沉重起来:“你还跟你爸和小辉他们住在一起吗?他们还好吗?”秦川问。  “他们能好吗?小辉说,我们家就是毁在了你的手上,换句话说,毁在我的有眼无珠,所以,我要为此负责。”冯颜说着说着就泪雨纷飞。  “所以他就逼你来夜场坐台赚钱是吧?他怎么是这么一个畜生?以前做的那些缺德事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还不放过你?我只听说东北人只会逼自己老婆去做小姐,没听说过逼自己亲姐姐去做小姐养家的,他简直禽兽不如!”秦川一阵咆哮,扯拉着垂下的柳下撒着胸中的闷气,他还是那样的软弱,只敢在她的面前发泄心中的怒火。  冯颜仰起脸,不让泪水盈出眼眶,她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当然,现在他没有必要再为她做什么了,因为他和她之间,已然没有了任何关系。  “他本来就不是人,我根本不管他,但是,我得养活我爸,他六十多岁了,长期住院没人管,我来这里就是为他挣医药费,一个月两万多,除了这里,我还能上哪弄钱去啊?还有,周梅也走了,杳无音讯两年了,扔下小伯希没人管,我还得替他们带孩子,小辉是一个月都不回一趟家的,我还得给这个侄儿挣学费呐。你看我们家现在弄得多惨!所以小辉说,我们家都是你给败坏的,他多少次都想去重庆找你算帐。还有,你以后不要再老拿东北人说事,小辉他根本就不是人,更不是东北人,记住了!”  秦川本来就很生气,听冯颜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接着嚷嚷:“你们家搞成这样不是我造成的,都是冯彦辉自己乱搞女人,自己不争气造成的,怎么全推到我身上来了呢?是!我当年不小心露了他的底,这是我的错,但是这不是他推卸责任的理由,也不是问题的根源,根源是他对家庭对婚姻对父亲对儿子都不负责任,根源是他吃喝嫖赌败家,如果他为人端正,就算我乱说他爆了他的光,又能怎么样呢?他也揭了我多少次的底嘛,又怎么样呢?人家周梅在他的那些丑事爆光过后还给了他三年的时间,他还是那样依然故我,这又能怪谁呢?要知道,后面两三年的时间我们都在重庆,躲他都来不及呢。谁管他的事啊?还有,你爸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忘了你爸是怎么为了生儿子把你姐送人,把你丢在雪地里的吗?你忘了当年你妈是怎么被他打跑的呢?你想想,一个女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才会抛夫弃家,丢下一对年幼的儿女远走他乡,整整二十年杳无音讯?我是在和你离婚了之后才敢说这些的。你们家是有这个传统的,要不现在周梅怎么又踏上了她婆婆的路了?”   冯颜没有生气,她显得极为淡定,等秦川说完,她才缓缓的说:“我当初真不该跟你讲这些,和你讲这些只是为了让你更疼我,谁知道你尽拿这些事来打击我。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几年没见了,不要一见面就吵架,你的脾气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样愤世嫉俗的,真正的让你去维护世界和平,拯救人类,你又不没那胆量。还有,不要再说我爸了,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我爸,这辈子我欠他的,上辈子我欠小辉的,所以我生来就是来还债的。你也不用可怜我,这是我的命!”说罢把头靠在秦川的肩头,泪水打湿了秦川的衣领。秦川搂了搂冯颜的腰,冯颜贴得更紧了,抱着秦川放声大哭,秦川的心像一块怦然落地的玻璃,碎得无法收拾。  秦川抚摸着冯颜的秀发,闻着她发际间熟悉的味道,良久无语。  冯颜抬起泪眼,凝望着秦川,如一朵带雨的梨花:“我需要钱。明天又要交住院费了,小辉今晚回来拿钱,要是没有,他又要发脾气打我,明天我爸就会被出院,他还没有治好。”  秦川想了想,问:“你需要多少钱?”冯颜摇摇头,说不知道。秦川转过身,掏出电话给张副总打电话,让他准备二十万现金马上送过来,秦川对他说:“明天我就跟你们签一千万的订单。”张副总欣喜异常的答应了,问道:“你不需要跟刘董请示一下吗?”秦川说你不用管,我会搞定的。张副总大喜,说钱马上送到滇池温泉酒店秦川的房间,让秦川回去取。  挂完电话,秦川长吁了一口气,对冯颜说:“走吧,我们去拿钱。”冯颜从身后抱住秦川,不知是感激还是悔恨,泪流满面。  秦川带着冯颜回到房间,果然看到床头放着一个纸袋,他打开一看,里面的塑料袋里裹着两捆红钞,每捆显然是十万。他把纸袋递给冯颜,对她说:“拿好,自己先存起来慢慢给你爸治病,不要让小辉知道了,不然要不了多久又会被他给你骗光。”  冯颜没有接,抱住了秦川,无限情深的对秦川说:“今晚我在这里陪你,好吗?”  秦川摇摇头,说:“我结婚了,有妻儿。”冯颜抬起脸说:“我不会缠着你的,我知道你已经不是我的了。”说着就开始脱衣服。秦川坐到椅子上,看着冯颜那熟悉不过的身体在月光底下渐渐剥落,昏暗的月光泻了进来,洒落在床上,不绝如缕。明暗参差的房间里香艳如梦,夜静得一片幽寂,就连冯颜细细的气息,都那么的清晰可辨。  秦川蓦地看见冯颜月光辉映的脸上闪耀着月照寒江般的美丽,看到了纤纤钩色之下她那双无尽幽独的眼睛,闪烁月光般的哀艳,像一朵忧郁的丁香结满闲愁,让人平地里生出万千怜爱来。串串珠玉从冯颜的脸上滑落,在月光的辉映下更加的晶莹剔透。秦川起身将她拥进怀里,不让她再继续脱下去,冯颜轻轻的啜泣,泪水打湿了秦川的胸膛,也打湿了他的心。  “你嫌我脏了吗?”冯颜问。  “不!我得对我的婚姻负责,我不能这么做。”  冯颜起身穿好衣服,拿起装钱的纸袋,俯身在秦川的额头吻了一下,说:“谢谢你来看我,也谢谢你的钱,我走了!”说完转身离去,手放在门把手上,冯颜站立了片刻,回过头对秦川说:  “你说的,世界上只有两种爱最刻骨铭心,一种是相濡以沫,一种是相忘于江湖。不能和你相濡以沫,我只能和你相忘于江湖了,忘掉我吧,好好的爱她,你不能再离婚了。”说完泪水就开始坠落,冯颜咬着唇,推门而出,留下秦川坐在那里思绪万千。想起今晚的经历,秦川心里一阵阵的凄楚悲酸。  这时,房间的电话响了,秦川知道那是赵影打来的。  在回重庆的飞机上,秦川努力的回忆着冯颜的点滴,他打算回去后把这些遗忘在昆明烟雨中的往事都写下来,真实的写下来,任人评说。他并不打算美化自己,或丑化他人,也不想妄加虚构,瞎编乱造,也不愿加入些许人身攻击或地域歧视,他只想把真实的经历叙事性的记录下来,这样写未必好看,也未必会有人会看,但秦川相信,善恶公道自在人心,我自有笔如刀,是非自有公断。或以此警世,让千千万万南北通婚的有情人们以此为戒,让南北通婚的家庭学会怎样去包容,礼让,和生活。  因此,秦川想把要写的东西起名就叫做——《南北婚姻》!  
  呵呵,看望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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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红颜为谁    冯颜是黑龙江五常人,按东北农村的风俗,如果哪家没有一个男孩,简直不可想象。因此冯颜上面已经有两个姐姐了,她的父母还在努力的生,以平均两年生一个的速度继续生。  冯颜在家排行老三,生下来的时候全家一片哀叹:“又是个女娃!”那年头是八十年代初,计划生育管得最严的时候,老冯家的房顶已经被计生办的人扒过好几遍了,可以说是上无片瓦,下无寸墙,因此在冯颜出生后老冯家觉得特别不值,为了可持续发展的生育计划,在冯颜尚未满月的三月,老冯咬咬牙把她抱出去放在了河对面的村校操场乒乓球台子上了。  黑龙江的三月还是大雪纷飞的时候,幸好冯颜的大姨去看坐月子的妹妹闻此消息,慌忙回家通报给了姥姥,姥姥带着大姨摸着黑顶风冒雪连夜寻找,才在球台上把冻得尚未断气的冯颜捡了回来,并抱回了家,因此冯颜的童年其实是在姥姥家渡过的,跟她最亲的是姥姥和大姨。  冯颜其实没有名字,也没有户口,她原来叫冯彦,小名凤儿,她的弟弟叫冯彦辉,“彦”只是辈份排行。在冯颜被捡到姥姥家去之后,老冯家继续努力,终于工夫不负有心人,一年多以后,一个健壮的男孩呱呱坠地,一家人欣喜若狂,就连房子又被计生办扒了两次也无所畏惧。老冯给这个宝贵的儿子取了个十分光辉的名字,他就是冯颜的弟弟冯彦辉。  两三年过后,生活依旧窘迫的老冯家为了全家人的生计,不得不牺牲一小部份人的利益,送走了冯颜的大姐,当然,冯颜在姥姥家受庇佑再次幸免,直到今天,她都无法想像大姐被送走的时候的悲惨景象,大姐送人后就音信全无,再也没有找到过。谁料又过了两三年,二姐竟然蹊跷的夭折而亡,这样一来,一直生活在姥姥家的冯颜竟成长姐,尽管她还是生活在姥姥家,不过她顶替了二姐的户口和继承了二姐的土地,丢掉了黑户的帽子,所以冯颜的真实年龄比户口年龄要小两岁。弟弟冯彦辉也继承了大姐的土地,一家人赖以生计的土地倒是无增无减。  如果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下去,倒也算幸福和美,但就在冯颜十一岁的时候家里发生的一件事情改变了全家人的命运走向,这一年,冯颜的妈妈禁受不住长期的家暴,毅然的离家出走了,一走二十年毫无音讯。于是一直生活在姥姥家的冯颜就被理所当然的接回了自己的家,不过不是回家享受家庭温暖的,而是回去当家作女主人。  从此冯颜就开始操持起全家人的家务,白天下田插秧割稻,晚上回家洗衣做饭,还得忍受小死辉的欺负,这家伙从小就长得比较壮实,冯颜回家后就他就老拿着木棍追着瘦弱的冯颜抽,一边抽还一边骂她是外来的野种,经常打得冯颜满身青紫,爸爸经常是喝得醉醺醺的很晚回家,根本不管家里的事,于是冯颜就只能跑到姥姥那里去哭诉,后来姥姥也死了,冯颜就只能去找大姨,并在大姨家躲一段时间,爸爸将她接回家去后又是一顿狠骂,说她不管弟弟,其实她的这个弟弟早长得比她高大生猛了。  有时候冯颜还得出去挣钱贴补家用,去帮别人插秧挣钱,插一天秧可以挣十块钱,回家后冯颜就小心的把钱藏起来,可是不管冯颜怎么藏或者藏到哪里,可恨的小死辉总是能够翻得到并偷走去买吃的,爸爸回来后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骂冯颜,要么说她不把钱收好让小偷偷了,要么就说她自己用了钱还回家瞎编。而小辉是老冯家的独苗,传宗接代的独家香火,那是动不得的,父母的从小的愵爱和后来的单亲生长环境养成了冯彦辉脾气暴躁,无法无天的性格。而冯颜却是极度的自卑和柔弱,东北农村女人的地位之低令人叹惜。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到冯颜十八岁的时候,在昆明工作安家的大爷(东北的大爷是伯父的意思,只不过冯颜的这个大爷只是她爸的表哥)回乡探亲的时候,得知冯颜的凄苦生活,于是就将她带到了昆明,安排她在自己妹妹的一家酒店做前台收银,那是1999年春的事了。  由于酒店包吃住,她把每月工资六百元中的五百元都寄回了家,给爸爸家用和给弟弟作学费,不过小辉没两三年就辍学不读了,2001年,十九岁的小辉也跑到昆明找姐姐,冯颜只得央求大爷安排小辉去大爷的茶厂上班,小辉住在茶厂里,没多久就勾兑了茶厂的一个贵州女工周梅,两人迅速同居并结婚,彩礼钱都省了。  2004年,在老家的父亲也懒得种地了,也跑到昆明去投靠子女,冯颜又只得到外面去租了一套大房子,把全家人都安顿在那里,冯颜继续担当起养家的重任,只不过,现在肩上的担子更重了,父亲已经是闲人,成天除了溜达什么活都干不了,弟弟成天的乱跑,茶厂的班早就不上了,弟媳怀着孩子,也不能上班挣钱,冯颜只能一个人承担养家的责任。  2005年,冯颜用辛苦攒得的几万块钱在菊花园茶叶批发市场开了一家茶叶店,专卖普洱茶,大爷从茶厂里提了很多货给她作为支持,冯颜就带着小辉开始经营这家茶叶店,05年到06年,正是普洱茶疯狂炒作并价格猛涨的时候,冯颜迅速做大并很快在另外一家茶叶市场开了一家分店,交由小辉单独打理,然而仅仅过了三个月,这个店就被小辉搞垮撤出,净亏十余万。于是小辉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家店和姐姐共同经营。在普洱茶还没有开始暴跌的时候,一家人日子过得还是十分滋润,直到秦川这个“丧门星”的出现。  秦川是四川广安人,因此名里带有“川”字,父母都是小学教师,门庭虽然算不上书香门第,却也算是诗礼世家。秦川只有一个哥哥,在秦川生下来之前,父母所盼望的其实是个女孩,所以连女儿的名字都起好了,叫“秦缘”,谁知生下来又是个男孩,秦川的父母也是一片哀叹,“怎么又生了个儿子?”秦爸爸笑着说,“看来没有当老丈人的命啊!过年没有人送猪脚了。”  秦川从小体弱多病,再加上好文厌武,因此性格偏软,再加上四川本来就是粑耳朵男人的生长环境,秦川就更加的懦弱。  1999年,也就是冯颜到昆明的那一年,秦川考入云南大学中文系,也来到了昆明,2003年,秦川进入云南日报社做实习记者,06年他辞职进入云南装饰巨头佳园做策划部经理,也就是这一年,他认识了冯颜。  在认识冯颜之前,少不更事的秦川还是有过几段辉煌的情史的,由于是难得的才子,也是行业内第一策划人,再加上长相还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而且年纪轻轻就有车有房,秦川还是颇受人关注的,在认识冯颜的前一个月,秦川刚刚结束一段算得上比较刻骨铭心的恋爱,正处于彷徨期。  记得是七年前的4月某天……  彼时的秦川虽少不更事,却也英气正盛,前任女友刚刚离去,秦川就间歇性的在家里伤了两天心。那时的昆明也一样的多雨,秦川正在家里昏睡,心情莫名的时候,马波打来电话,说是要来还车,让秦川下楼一趟。秦川只得收拾心情,彷徨下楼。  径直走到小区门口,他看见自己的尼桑天籁正停在路边的一棵行道树下,马波从车里伸出头不停的张望。秦川走了过去,马波示意他上车。于是秦川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马波迅速启动了车,朝大商汇方向开去。  “你不是来还车的吗?这是要去哪?”秦川问。  “带你去个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马波神秘而诡异的笑着说。  “到底去哪?干嘛去?快说!”秦川有些不耐烦,他今天心情本来就不爽,所以很不高兴马波这样的举动。  “带你去相亲!”马波坏笑着。“呵呵!”  “什么?!谁要你给我相亲啊?你没事找事吧?”秦川惊愕的从位置上爬了起来。“快送我回去。”  马波看着秦川激动的样子乐不可支,哈哈大笑:“谁说给你相亲啦?我是让你陪我去相亲,没看见我今天穿的这身儿吗?”马波耸着肩,向秦川展示着自己身上崭新的西装。  “哦!”秦川激动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好意思的笑了,也跟马波开起玩笑来,“吓我一跳!哎,你相亲干嘛拉上我啊?你自己不会去啊?再说了,我长得比你帅,人家要是看上我了咋办啊?回头咱兄弟可就做不成了。”  马波开着车,漫不经心的说:“有些事,没有兄弟你还真不好办,你看在生意上你我搭档,一唱一和的做得多好,泡妞其实也一样啦,你得帮我捧啊!有你在我身边说实话我信心都要足得多。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人家看上你了,我也得恭喜你啊,咱哥们谁上不是上啊?这叫有福同享,我知道你刚刚失恋,空虚着呢!哈哈,是不是啊?哥哥我今天就给你提供了这么一个机会了,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胡说!”秦川有些生气,有些无奈,“这相亲跟做生意是一码事吗?再说了,我现在状态不好,怕到时候给你添乱,你还是让我回去吧。”  “别,你看已经到了,再说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女方是云南木材大王的独生女儿,家产丰厚,长得又漂亮,你一定喜欢的。”马波把车停在大商汇一家宏伟商铺的门口,生拉硬扯的把秦川拉下了车。再一次的叮嘱道:“谁要是娶了她就发了,你懂吗?”  秦川不解,笑问道:“人家这么好的条件还愁嫁啊?只怕看不上你吧?”  马波满不在乎的扬起头,说:“事在人为!凡事要讲缘份的嘛,何况我又不差。走吧,进去了!”说着整了整衣服,拉着秦川进了商铺大厅。  一个面容姣好,身材匀称的女子从会客区站起来向马波打招呼,马波立即回应,带着秦川走了过去。秦川看了看那个女子,大概三十岁出头的样子,举止娇媚,说话嗲声嗲气的,显然不适合自己。三个人见面寒喧,马波向那女子介绍着秦川:“这是秦川,佳园公司的企划总监,业内有名的策划大师。”又向秦川介绍着该女子:“这位是保洁,这家公司的老板。”  三个人互致着问候,微笑着握手,秦川打趣着说:“保姐姐要是和马哥在一起岂不成了‘宝马’了?”  马波坐在保洁旁边,闻之顿时大笑:“对对对,我们在一起就是宝马。”手不自觉的就往人家肩头上放。  保洁也笑逐颜开,有意无意的朝边上让了让,答着:“不是宝马,是‘别摸我’,呵呵!再说了,我姓保时捷的‘保’。”  秦川一听这话不对味,立即圆着场:“都是名牌嘛!对了,门口停的那辆保时捷是保姐姐的吧?真漂亮!贵气大方,真是人车都如其名啊!保姐姐可是人车合一了。”  保洁笑得花枝乱颤,险些失了端庄,吃吃的说:“情总可真会说笑啊!”  秦川闻之立即纠正,他最听不得别人喊他“情种”了:“呵呵,我姓秦,不姓情,没有后鼻音的,南方人通常都分不清后鼻音。”  “哦?原来秦总是北方人啊?怪不得普通话说得这么好呢?”保洁显然有些不太好意思。  轮到秦川不好意思了,他不得不再作解释:“我是四川人,从秦淮的地理化分上来讲,我还是南方人。”  保洁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的名字里有个‘川’字呢!”  “那是!”马波不甘边缘化,插嘴道:“不过情种这个叫法挺贴切的。要不然怎么老失恋呢?”秦川一时间无语。  保洁抿嘴笑着,低着头摆弄着茶桌上的茶具给客人们泡普洱茶。  “秦总肯定是花心了,要不然怎么会老失恋嘛?对吧?”保洁用茶夹递了一杯普洱茶到秦川的面前,笑着问。  秦川做了一个感谢的手势,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礼貌性的赞叹了两句“好茶”,狠狠的看了一眼无事生非的马波,他知道这是马波在泡妞的时候的惯用伎俩,一定要狠踩在旁边甘当绿叶做配衬的人。  秦川决定将绿叶当好,省得招人埋怨,反正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丝毫的兴趣,也不怕在她的面前伟岸尽失、形象尽毁。  “其实这是一种误解,我通常都是被人抛弃的。所以医学上讲这叫做间歇性失恋症。”秦川面不改色的抛出这样骇人听闻的话来。  “什么?为什么呢?”不想保洁竟大感兴趣,不停的追问。  秦川心里直呼苍天大地,诸方神圣。不得不现编现卖,开始哭诉自己的血泪情史和不幸经历。但中心思想是自己如何如何的没钱,所以女孩子们都离他而去。秦川的策划天赋居然在此刻得以展现,听得保马二人都叹息不语。为了马波他不得不把自己老脸都贴出去了。  保洁竟然听得入神,回忆起自己的伤心往事来了,她无不伤感的表达着自己的同情与同感,并深有感触的说道:“我很赞同秦总关于金钱是爱情的试金石的说法,没有稳固的经济基础,婚姻是不牢靠的。这一点我深有同感。因此我特别赞同婚姻一定要门当户对这一古老传统,几千年传下来的东西一定有它的道理。门当户对就意味着人生观与价值观最可能的一致,双方家庭的办事方式、思维方式的和谐。经济方面当然也算,但不是主要的。如果天差地别的两家人在一起,结果可想而知。这一点我是有深刻教训的。”  保洁喝了口茶,也开始讲起她的不幸往事来了,“我的前男友是东北农村的,他家里很穷,而我家里的条件却比较好,读大学的时候,我天真的认为钱并不是爱情的障碍,我认为他仅仅是缺钱而已,而我们家并不缺钱,因此我认为他和我结婚一定会很幸福。结果却完全出乎意料。我说服家里人接纳了他,安排他管理我爸的一个公司,说实话他们东北的那些大男子主义什么的我都还能忍,我不能忍也想不明白的是他竟然利用职务之便大肆敛财甚至收受回扣。我真的不明白,我爸给他管理的公司事实上是当作嫁妆已经给我和他了,我是我爸的独生女儿,我爸的所有财产以后都是我和他的,他为什么要吃自己的回扣?弄得整个公司上行下效,乌烟瘴气。后来我想明白了,他因为没有钱,所以拼命的想多捞钱,才好和我平起平坐。这什么太态嘛?我和他争吵的时候他竟然打我耳光,刚好被我爸爸看见,他很生气的叫保安把他揍了一顿,叫他滚。我爸跟我说你长这么大我都舍不得打你一下,怎么这么没出息给别人打……”  秦川越听越不自在,他没想到自己帮了倒忙,保洁抛出“门当户对论”,就意味着马波攀不上这高枝了。秦川难为情的看着马波,那意思是说:“别怪我!”  马波更不自在,他觉得保洁是在暗示他,看样子此次的相亲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4、南北之辩    保洁继续她的“门当户对论”并进一步的深化,向地域婚姻论纵深发展,并不断的提醒她面前的二位千万不要再重蹈她的覆辙,看样子保洁对东北男人很有成见,“东北人豪爽、仗义?那些都是假的,上大学的时候,和他的那些东北老乡一起吃饭、K歌什么的,哪一次他们掏过钱?每次都是我一个女孩子去给一大群纯爷们埋单,吃喝的时候胸脯拍得山响,哥啊姐的叫,真有事的时候跑得无影无踪。成天咋咋乎乎的,吹牛吹上天,特能装,我男朋友就是个典型,在我面前装了几年,说他家多有钱,做大生意的,可几年下来花的都是我的钱,最后去他家的时候才装不下去了,他家穷得连锅都没有一口整的。你说若是在他的朋友或同学面前装一下也可以理解,男人嘛,好点面子没什么,可他用得着在我面前装么?他没钱可以跟我明说,我家不缺钱,可他却是一边装有钱还一边跟我要钱,你说可笑不可笑?更可笑的是见我爸的时候还忽悠我爸,说他们家有好几座山,种的都是大兴安岭的珍贵树种,可以联合我爸一起做木材开发生意,忽悠得我爸大喊贤婿,当场就许诺给我们一个家具厂和一个地板厂,他不敢带我爸去他家实地考察,就带着我去,哪有什么大兴安岭啊?也就他们屯后面有一个十多米高的小土包,上面毛都没有一根。他就去忽悠那边的一个林场,说什么马来西亚的木业巨头要来投资开发木制品,要不是后来我和他分手了,这事儿还真的差点被他忽悠成了呢!”  三个人开怀大笑起来,秦川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如果这事真被他整成了那可不就是本事吗?不是有这么一个笑话吗?有一个美国穷人去找比尔盖茨,说是要当他的女婿,比尔盖茨说我现在不需要,此人说,如果我是世界银行的副行长呢?比尔盖茨说,这个嘛,可以考虑。然后此人又去找世界银行的行长,说是要当世界银行的副行长,行长说不需要,此人说,如果我是比尔盖茨的女婿呢?行长说,这个嘛,可以考虑。结果此人既当上了世界银行的副行长又做了比尔盖茨的乘龙快婿。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其实忽悠还是有用的。忽悠是我们穷人创业的基础。哈哈!你男朋友跟比尔盖茨的女婿有得一拼。”  马波顿时来了兴致,急不可待的追问:“真有此事,是真的吗?他女婿叫什么名字?我去网上搜搜。”  秦川和保洁都大笑起来,秦川笑着说:“你也想当比尔盖茨的女婿?可是他只有一个女儿啊!”  保洁笑出了泪花来,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撑在桌上,强忍着笑不致失态,一面对马波说:“假的,人家说的是笑话。你就当真了。”  马波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连忙把话题往回拉:“不过他确实和你说的东北人很像的。不是说中国最能骗的是河南人吗?什么时候被东北人超越了?”  保洁止住了笑,喝了一口茶,解释道:“不一样,河南人是骗,东北人是忽悠,就拿这事来讲,河南人最多也就骗点钱就跑了,可东北人不一样,他们会忽悠出很多事来,什么马来西亚啊,大兴安岭啊,就差没到月球上去种树了,比如赵本山的小品《卖拐》,就是最典型的忽悠,如果是河南人卖拐,最多也就黑着心高价卖个破拐给瘸子,这就是骗,但东北人卖拐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先把健康的人忽悠瘸了,再把拐卖给他,这才是忽悠。二者之间有本质的区别。”  秦川差点没把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水喷在马波脸上,保洁打的这比方太形象了,简直是一句中的,秦川放下茶杯,对保洁说:“保姐也未免太过偏激了些吧?并不是所有东北人都是这样的。真豪爽、真仗义的东北人也很多啊。”秦川的言外之意,是莫非你被东北人刺激了,所以对东北人成见这么大?  保洁点点头:“我所说的也并非代表所有东北人,只是我所见过的东北人。和东北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谈了五六年的恋爱,我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东北人的。总而言之,东北人不是不好,只是每个地域的人性格差异比较大,每个地域的男人只适合他们那个地方的女人,结婚的话最好是不要地域跨度太大。”  秦川无不赞同的点着头,说:“是啊,其实东北人也挺好的,很血性,你看他们打架多狠……”  保洁轻蔑的看着秦川,讥讽的说道:“你真以为东北人有血性?那是在国内!窝里斗行,出了国就雄不起来了。还有,打老婆行。这就是血性的东北人?前些年有一次和他出国去美国,见到了在美国发展的他那几个东北朋友,平日里吹得风光无限的,其实也就在美国洗碗。带着我们去看自由女神像,看白宫什么的,仿佛那就是他们过的幸福生活。这倒也就算了,没有什么的,最气人的是有一天在曼哈顿一家餐厅排队付款的时候,有几个美国黑佬插队,把我们推开,我上去和他们理论,黑佬向我动手,他们三个东北男人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和人家动手的,最后是我前男友拦在我面前向黑佬一个劲的赔礼道歉,挨打都不敢还手,另外两个东北男人更是一声不吭的躲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这也就算了,还可以说我们中国人能忍,不与人动手,挺文明的,如果你这么想就错了。在回去的路上,三个在美国人面前一声不吭的中国东北男人就开始大放劂词骂中国人了,说都是一些不文明的中国人在美国做了什么什么坏事,给中国人丢了脸,以致于他们在美国举步维艰,如何如何的。骂了一下午。我说他们,你们是男人吗?是男人的话就跟人家美国人雄起啊?李云龙不是说亮剑精神的嘛,打不过也要敢于亮剑,不敢打就是孬种。结果他们是既不敢打却还要把责任归咎于别的中国人,使他们在美国挨打受骂。你说东北人有血性吗?那是在国内,还有打老婆的时候,东北可有打老婆的习惯的,不像你们四川男人,都是粑耳朵,怕老婆。”  秦川没有想到一次相亲竟然遇到一个女愤青,引起一场地域间的大辩论,他暗想此女是不是受上次的恋爱阴影的影响和打击太重了,使得到现在如此的憎恨东北人。他只好陪着笑打着圆场,想办法把自己捅破的这个马蜂窝给堵上,并把这次谈话引向正确的轨道上来。  “你以为中国人都是李小龙啊?打不过当然要避其锋芒嘛,毛主席不是说嘛,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这是战略战术的问题,不属于实力问题。”秦川嘻笑着说。  “李小龙可不是东北人。所以他敢打啊!可惜了东北人那壮实的身材,都是窝里横,打架厉害,打仗不行,要不怎么说东北人如何如何的凶,日本人一来就歇菜了呢?当年东北军三十几万人,有全中国最好的武器装备,飞机大炮坦克都有,怎么就一枪没放就败给了一万多人的日本关东军呢?中国近代史上败给外国人的多了去了,哪一场仗是一枪没放的啊?鸦片战争还放了两炮的呢!”  “保姐的历史学得不错啊?”秦川笑赞着,“可那是老蒋下令不抵抗的嘛,怪不得人家张少帅。”  “呵呵,我是学历史的。老蒋下令不抵抗的多了去了。北平、上海、南京、徐州等等,老蒋都说过不抵抗,要保存实力,可是越到南方日军遇到的抵抗就越惨烈,光长沙会战就打了四五次,日军在广西的伤亡是在全中国之最的,台儿庄大捷是李宗仁的桂系和川军打的。到最后日军也没有能踏进四川一步。台湾是在清政府的时候就割让给日本的,可日军占领台湾还放了几枪的嘛,全中国只有东北一枪没放就丢给日本人了。再说了,九一八的时候老蒋正下野呢,不能把这卖国的帽子扣在老蒋头上,当时国民党的中央军没有一兵一卒在东北,东北完完全全是张学良的地盘,他只是名义上听命于中央,并不需要老蒋下令。1991年的时候张学良在美国被记者问是不是老蒋下令不抵抗的,张学良自己都承认是他自己下的令,不关老蒋的事。东北人的秉性就是把做错了的事往别人头上扣。”  秦川眼见这场辩论越大发了,大有不可收拾的地步,于是想拿出点震慑性的历史依据出来,让保洁认识到东北人其实也还是强的,于是他说:“解放战争的时候东北人还是出了大力气的,你看四野一百四十万人呢,从东北打到海南岛,三大战役打了两个,多强啊!”  没想到保洁此刻是杀红了眼,没等秦川说完就开始就地反击:“问题就在这里啊?这一百四十多万东北人从哪冒出来的呢?怎么日本人在的时候没有一个出来反抗的,日本人一走,国内开始打内战了,兄弟相残的时候怎么平地里突然冒出一百四十多万军队呢?当时一直在敌后发展的二野也就十多万人,四九年解放的时候也就三十来万,三野在山东也不过二十多万,四九年四十来万,一野就不用说了,人更少,所以淮海战役是二野和三野加起来打的,也不过六十万人,打败了国军八十万人,消灭了五十五万。作为东北人的四野一百四十多万人打的辽沈,消灭了四十七万,打平津的时候消灭了五十万,都是以多打少的,只有二野三野打淮海是以少打多,消灭的国军却更多,你说谁更强?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问题是,这一百四十万东北人为什么没有在日本鬼子在东北的时候冒出来?却在国共相残的时候,就突然冒出来了呢?”  秦川无限景仰的看着保洁,就像看着灭绝师太一样,看她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而无力阻止,他仿佛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大龄剩女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嫁出去的原因,他又看了看目光呆滞的马波,看得出来他似乎也萌生退意了,既然马波都已经不在乎了,那就来一场彻底的辩论吧!  保洁继续口若悬河,继续她的论证:“不错,四野是有一百四十万人,其它几个野战军加起来都没有四野人多,但是你发现没有,五五年授勋的时候,有几个将军是东北人?少将以上的东北人最多也就四五个吧?人家湖北红安一个县就有三百多人呢!四野从上到下的高级将领都不是东北人,林彪、罗荣恒、黄克诚、肖劲光、刘亚楼、韩先楚、邓华、李天佑、梁兴初、钟伟,哪一个是东北人?这就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一百多万的东北人全部由外地人带领,然后横行国内,无人能敌。呵呵!你认为这就是东北人值得骄傲的吗?”  秦川补充道:“这点是没错,当年日本人投降的时候,毛主席下令从关内派了十多万人的干部队伍去抢占东北,老蒋也运了几十万人的部队过去,而共军只派干部,不派队伍,不过十几万人的干部到了东北就武装起了一百多万人的队伍起来,所以四野干部都不是东北人,这是有历史原因的。不过也不能说东北人不抗日,人家抗联打得多惨烈的。”  保洁瞪着眼问:“东北抗联有东北人吗?除了赵尚志,还有东北人吗?杨靖宇、赵一曼、马占山、王德林、周保中,哪一个是东北人?带日本人去抓杨靖宇的倒是东北人,这个大家都知道,其实都是关内的人去帮东北人抗日,东北人还不能理解和支持,东北抗联的可不像关内的八路军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可以躲在老百姓家里混口饭吃打个掩护,东北抗联的人成天钻山沟还被东北人出卖,杨靖宇牺牲后被日本人拉开肚皮,肠胃里只有树皮,这是历史事实。杨靖宇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怎么这几天尽遇到这种人?’他说的这种人就是汉奸,他那几天尽被汉奸出卖,东北人可是两朝汉奸,当过满人的汉奸,又当过日本人的汉奸,要不是东北人,就满人整个民族也就三十万人,怎么可能占领全中国?没有东北,日本人怎么可能支撑得起‘大东亚圣战’?一个难堪的事实是,杨靖宇死在东北人的枪口下的,而他还在帮东北人抗日,杀死他的那个东北人还四处炫耀。你说可恨不可恨?还说什么东北人都是活雷锋。雷锋同志可不是东北人,人家是湖南的。”  秦川或许觉得,这些地域上的纷争离他太远,历史也已经成为过去,东北那个地方离他太远,离他的生活也更远,因此也没太往心里去,他并不像受了东北人严重伤害的保洁一样那样偏激,直到有一天,这个问题真的闯进了他的生活,一个东北人走进了他的婚姻,南北大冲撞真的开始了,他才想起一个叫保洁的女人所发表的那一番针对东北人的言论来,其实真的有几分道理。  近代的中国历史是属于湖南人和四川人的,四川出了四个元帅和一个邓小平,至少在秦川看来,四川人是很有血性的,特别是对外战争上,无川不成军嘛,抗日到了最后也只剩四川了,那是因为中国退无可退了。当然,现在中国富强了,所以东北人也更横了,四川人反而熊了。在家里怕老婆,是粑耳朵,洗衣做饭扫地无所不干,把怕老婆说成是疼老婆,把扫地说成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哪像人家东北人,以打老婆为荣,以被老婆打为耻。秦川并不觉得哪里的人好哪里的人差,套用和事佬们的一句话,那是哪里的人都有好坏,直到他真的遇到了东北人。  保洁喝了一杯茶,略歇了片刻,接着说:“不过东北女人挺好的,基本上都能忍辱负重,任劳任怨,委曲求全,就像朝鲜女人一样,在外拼命干活,回家还得伺侯老公孩子和老人,所以说娶妻当娶东北女,嫁汉当嫁四川男。呵呵,你们四川男人都是粑耳朵,东北人最看不起的就是四川男人。”  秦川十分的不满,说:“他们能看不起邓小平吗?那个打不倒、越挫越强的四川伟人!他们能看不起朱德、刘伯承、陈毅、聂荣臻吗?这四大四川元帅!他们东北有什么?除了赵本山!”  告辞了保洁,出得门来,秦川和马波站在店门口看着那辆红色的保时捷,面面俱睽,秦川拍了拍马波的肩膀,安慰着他:“别难过,大街上BMW还多着呢,犯不着在这一辆车前撞死。”  马波笑着说:“不会的,我坚强着呢!我觉得她是不是被东北人严重伤害了?怎么会跟东北人有那样的深仇大恨呢?我认识很多东北人,我觉得他们多好的。”  秦川跟马波要过自己的车钥匙,拉开车门说:“不了解!各回各家,鸟兽散!”  马波忙跑到车的另一边,也拉开门蹭了上去:“你不送我回家吗?”  “有什么好处?还费我的油。”秦川跟好朋友讲话从不客气。  “你这一箱油是我给你加的好不好?哪次借你的车我不给你加满油?你送我一截怎么了?”马波有些生气,“对了,我认识个东北美女,是做茶叶的,要不要我带你去她那儿喝茶去?我刚好还找她有点事。”  “借车加油那是规矩,现在还车了我就没有送你的义务。不过找美女喝茶我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反正今天也陪你相过一次亲了,也不差再陪你一次,今天晚上的晚饭就有着落了。呵呵”秦川边说边开着车出了大商汇,“对了,刚才保姐姐那么妖魔化东北人,你还去找东北人玩去,你就不怕吗?”  马波有些不以为然,说:“我倒觉得东北人没什么,你过去看一看吧,东北人挺好的。”  
  5、红袖添茶    雨还在下着,秦川开着车进了东郊路菊花园茶叶批发市场,把车停在一株花树下,这里面都是一幢一幢古朴的茶房,差不多都是卖云南的特产普洱茶的。  秦川跟着马波走到七幢某号的一间商铺里。商铺两壁墙上打着两排货柜,摆满了七子饼,里墙面前摆放着一块巨大的原木做成的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茶具,桌子后面坐着一位浓眉大眼的粗壮小伙歪着头盯着一旁的电脑打游戏,看见马波他俩进来,歪过头瞟了一眼他俩就继续他手头的活计。  马波跟他打了个招呼,问道:“你姐呢?”  那小伙头也不回,叼着烟,斜眯着眼盯着电脑显示器,握鼠标的手不停的点击,过了好一会儿,才取下嘴里的烟,放到烟灰缸上猛料,说:“出去了。”又把烟叼到嘴里,“一会儿就回来了。”就继续打他的游戏。秦川看到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周围桌子上全是烟灰,茶盘里尽是茶叶、茶汁和烟灰,一片狼藉。  马波掏出手机就给女主人打电话,一会儿,秦川就看见一个纤瘦女孩冒着雨从对面的商铺跑了过来,刚进店就一边掸身上的雨水,一边娇笑着对马波说:“马哥你来了!快坐嘛,站着干嘛呢?这位朋友是…..”  “这位是秦川,我的朋友,今天跟我过来品茶的。”马波向女主人介绍着秦川,“这位是冯颜,这家店的老板。”  “哦,你好!冯颜?多好听的名字!”秦川说。  冯颜微微欠身,一头带着雨露的秀发瀑布般的撒落下来,“欢迎欢迎,二位坐下来喝茶!我算什么老板啊!小买卖而已,还望马哥和秦哥多照应呢?”  秦川永生难忘的就是冯颜牵着衣裙冒雨入店的时候,甩发时惊鸿一瞥的回眸,以及那银铃般的娇笑和左脸颊俊秀的酒窝,而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不胜凉风娇羞的水莲花,让人怜爱顿生,哀艳可人,无限妩媚,多少幽独,颦笑间牵魂动魄,秦川简直不知道该站在哪里。  冯颜生就一种古典美,那天她穿的是一袭长长的白色摆裙,外加一件旗装的外套,白里透着浅浅的粉,泛着粉暗的碎花,扎着两根粗黑的辫子,像极了周迅在《人间四月天》里所扮演的林徽因的造型。  她坐到茶桌面前,酒窝里溢出深深的笑,接了一壶水先放在电磁炉上烧着,就开始收拾起桌子来,不几分钟,刚才凌乱不堪一片狼籍的桌子就变得整洁有序,她净了手,焚上一瓣心香,把刚烧开的水端到面前,一边烫杯,一边问:“秦哥今天第一次来,想喝点什么茶呢?”  秦川对茶没有什么概念,就随意性的回答:“随便吧!”  冯颜抿着嘴笑着说:“这可不好办,这样吧,我推存一款茶给秦哥尝尝,说不定你会喜欢。”秦川点点头表示同意。  冯颜从身后拿出一罐陈年普洱,用茶勺拨了少许到紫砂壶中,倒入开水,又迅速将壶中的茶水通过漏网倒入功道杯中,红酒一般色泽的茶水透过透明的功道杯更显得珠圆玉润,温滑鲜亮。  秦川静静的看着冯颜的一举一动,像是在欣赏远处悄然的陌上花开,疏雨摇碎窗外的一树琼花,如诗如雪,如怨如慕,更尤如走进了六朝古画。疏淡陈旧的画卷上写意着红袖添香的古老情事,衣袖里盈出花间词,唇齿间咏出婉约诗,看得秦川如痴如醉。  “请闻香!”冯颜双手捧着闻香杯送到秦川的面前,一股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沁入心脾,清婉芳醇。一种举案齐眉的感动迎面而来。   冯颜收回闻香杯,用茶夹将两杯酒红色的香茶奉到秦川和马波的面前。秦川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唇齿留香。  “好茶!”秦川赞道,“真是茶如其人啊!一样的美。”  “谢谢!秦哥喜欢就好。”冯颜欠着身子给秦川续茶。  马波见秦川如此模样,得意的说:“怎么样?没来错地方吧?知道你这样的风流才子最喜欢做的是就是附庸风雅。”  冯颜顿时来了兴趣,一边泡茶一边问:“哦?秦哥还是才子呢!那可得多请教。”  秦川觉得很不好意思,看了看马波,说:“不敢,业余兴趣而已,不敢妄称才子。”  冯颜笑道:“秦哥谦虚了,自古才子多风流,秦哥的女朋友一定多。呵呵。”  秦川的脸不知怎么的就红了,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久经各种场合而临危不乱的主,不知怎么的一向自负的他在这样一个纯净清丽、温婉娴静的女孩子面前竟然觉得有些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污浊不堪。他微红着脸说:“惭愧,目前单身,我又不是唐伯虎,哪有那么夸张。”  马波不等冯颜回答,就抢着说:“他啊?最多也只能算一个薄学多财的唐伯虎,学识是很浅薄,钱财是蛮多的。”  秦川不满的朝马波抗议:“马三皮,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损我了?”  马波有点蒙:“谁叫马三皮啊?我叫马波!”  “波字拆开了不就是三皮嘛!”秦川乐不可支的说。  冯颜被逗得掩嘴而笑,“那秦哥是做什么的呢?如此多财?还多才!”  秦川放下茶杯,连声说:“见笑!我是做策划的。”  冯颜顿时投来倾慕的眼光:“哦?!那可是高智商的活啊!难怪秦哥一看就这样的聪明精神,您的头上散发着智慧的光环!难怪那么的多财又多才。”  “那是耶稣,不是我。”秦川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最多头上也就冒了点热气。”  三个人谈笑风生,旁边的那个人则继续打他的游戏,对三个人的谈话充耳不闻。  冯颜继续泡茶,三泡以后,冯颜举起功道杯展示给秦川看:“您看现在的色泽清亮红润,晶莹剔透,如温香软玉,就像是窖藏了二十年以上的红酒,喝起来回甘生津,回味悠长。这是十八年的陈年普洱。”  秦川欣赏的看着冯颜泡茶的姿态,他觉得那是一种莫名的美,她婷婷的坐在那里,恬静而幽娴,从容而淡定,嘴角的浅笑略带冷艳,孤高清丽的样子娴静得像一树临水照花的海棠。“观音入宫”,“春风拂面”,“素瓷生烟”,“关公巡城”,“韩信点兵”,“凤凰点头”,都做得那样的丝丝入扣。 她一边继续着手中的茶道,一边解说着人生与茶的哲理。  “人生如茶,有淡淡的香,也有淡淡的苦,丝丝相接,又回味悠长。罗素曾经说‘参次多态乃是世间幸福的本源’,人生就应该和茶一样是活色生香的,生活是物质的,更是精神的,海德格尔不是教我们要‘诗意的栖居’吗?所以我们要懂得生活,享受人生。”  冯颜拈花一笑,就像那窗外一树琼花,寂寞而幽艳,解语解忧,又像是那杯中律动的茶水,有着若水的智慧,广而容之,亦是求索万物的律动。一时间众生芸芸众生相,都羽化登仙了。  秦川禅心顿悟,仿佛纷扰无尽的痛苦和彷徨,在这个时候才得到片刻休憩,万事皆已放下,没有了人间烟火、凡尘俗世,没有了世事纷繁、俗事喧嚣,有的只有眼前的这玉壶冰心。  “您这一杯茶里可包容了无穷智慧啊!人生哲理也尽入茶中,我们得慢慢的品,不能再像方才那样猛喝,那是牛饮,不是茶道。”秦川有些不自然了,“冯小姐也算是学识渊博嘛,懂的可真多。”  冯颜不好意思的笑了,红着脸说:“让秦哥见笑了,我书读得比较少,但是为了把茶叶生意做好,所以努力学习茶文化,茶书倒是看过很多了,其它都是浅尝辄止,偶尔倒也看一点唐诗宋词什么的,补补文化,没办法,书读得太少,很多看不懂。”  秦川还不识趣,问道:“冯小姐是哪所学府毕业的啊?学什么专业的呢?”  冯颜的脸上泛起一片桃花般的红晕:“不怕秦哥笑话,我只上过中学,自学了一些,不足挂齿。”  秦川知道自己失礼了,连忙打回圆场:“哦,以冯小姐的冰雪聪明,相信早就已经在生活中将这些书本上的粗浅学识融会贯通了,社会就是最好的大学嘛,不必要到学校里去浪费时间。”  冯颜沉默不语,仿佛触动了她不欲言及的往事,她默默的为二人添着茶。秦川只得把话题转到别处。  “冯小姐哪里人啊?”跟查户口似的。  “我是黑龙江的。”  “哦?!东北人啊,怎么做起云南的特产茶了呢?”  “我大爷在昆明茶厂上班,进货什么的比较方便。”  “目前生意怎么样?”  “还行吧!对了,秦哥,您是做策划的,您给做做市场分析,您觉得目前的茶叶市场会怎么样啊?我们都闹不明白。”  秦川笑了笑:“你的这个命题可做大了,我其实不懂茶叶这个行业,不过你可以说说看,此前茶叶这个行业的一些发展情况和规律特征,我给你参谋一下,权当抛砖引玉。”  “哦?其实从目前看来,普洱茶这个行业还是挺好做的,就拿我们这个批发市场来说吧,就没有一家不赚钱的,去年我们家这一个店就赚了二三十万,今年就更好做了,去年才六千块一件的大益7542今年已经涨到两万了,而且现在还在猛涨,不少家都压了不少货,你看我们家也压了一大批,足足有三四十万吧,现在这些茶吧,只要是这个批号的,外面是有多少要多少,根本不问价格,有时候一天都要提三次价呢。预计六月份就可以突破两万二一件了。”  秦川打断冯颜的话,问道:“前年多少钱一件?”  冯颜答道:“也就三四千吧?”  秦川迅速启动他计算机一样灵动的脑袋,飞快的寻思着各种市场行为,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前年三四千,去年六千,今年突破两万……这还是茶吗?”  “今年的新茶什么时候上市?”秦川问。  “大概在清明以后吧?离现在也就两三个星期,新茶就上市了,不过各大茶厂的新茶早就被预定完了。前些年的货都是供不应求,产量少而需求大,今年不知怎么回事,听我大爷说,产量极高,但还是供不应求,很快就被抢光了,我们还是通过大爷是茶厂老总的关系弄到一批指标,都是先付款,现在就等着提货了。差不多两三个星期货就到了。如果这一批货倒出去的话,今年挣个一两百万应该不成问题。”  秦川仔细琢磨着个中经纬,以他多年做策划的炒作经验来判断事物的发展规律。瞬间的,脑中灵光一闪而过,秦川就像浴缸中的阿基米德一样大叫:“糟了!你们被套了!赶快出货!”惊得冯颜张大了嘴,马波手的茶杯都打翻在桌上,连侧着身在旁边安心打游戏的家伙都不禁侧目相看。  “怎么了?”冯颜惊异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秦川赶紧把自己所想到的都说了出来:“虽然我并不太关注普洱茶这个行当,但也经常看报纸,略知皮毛,近年来关于普洱茶的新闻可是很多啊,但这是一个典型的炒作过程,就像炒股票、炒兰花、炒藏獒、炒大蒜一样,每一次疯狂大涨后面就是大跌。庄家的炒作意图很明显,先是准备布局,控制产量,让人高价都买不到茶,觉得茶叶很畅销,他们可以控制茶厂茶山,垄断上游产业链,再舆论造势,大夸普洱茶的种种功效,搞一些什么减肥、养生、慈善义拍、奥运、马帮进京等等,弄得高潮迭起,拍卖价屡创新高,还搞些百年宫廷普洱“茶祖”荣归普洱故里,让所有人都觉得投资普洱茶,囤茶比囤黄金还赚钱,最好是全民囤茶。这些行为其实都是炒作拉抬,庄家其实都是在互相买,互相卖,自己一群人在那里倒来倒去,拉升价格,让局外的投资者为之侧目,尽量抢货并压在手里,就像炒股票一样,普洱茶也有它的龙头板块和龙头股,大益茶厂就是龙头板块,大益7542就是龙头股,榜样的力量是无限的,他们当然要先把龙头股炒高了,再带动其它板块和其它股,你不要相信那些所谓的天价拍卖,其实都是一群托儿在自买自卖。等价格炒上去了,到了无以复加的时候,庄家就要出货了,就像炒股中的大鳄庄家开始大抛,我认为这个时机应该是今年新茶上市,你刚才说过了,前几年各个厂家产量低,那应该是庄家控制,货少居奇的结果,今年突然产量大增,那是在上演最后的疯儿,等跟进的人全部买在手里,茶价就会猛的暴跌,大跳水,因为庄家的货都全部出完了,而你们的货却只能烂在手里。就像击鼓传花,谁来接这最后一棒呢?”  “那也不是我啊!”打游戏的家伙一股东北腔,阴阳怪气的叽讽道,“我看你是没事儿扯犊子玩,这个那个的忽悠啥?云南老多茶山茶厂,实力忒大,哪个庄家有那本事控制啊?甭蒙天海地、咋咋唬唬的咋唬银儿,扯蛋呢?显摆学问装大瓣儿蒜?你懂茶叶不?不懂掺攉啥呀?别在这儿假假咕咕的冒充好银儿!出了货亏了你负责啊?”说完拿起桌上的一盒极品云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啪的一声将烟盒重重的摔在桌面,又冒了两句才作罢:“干脆得得瑟瑟的跑到精神病院里去做演讲得了。在这儿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大象啊?”  冯颜赶忙连拍那家伙的背让他别说了,一边不好意思的轻声训斥他:“小辉!怎么说话的呢?”一边向秦川陪着笑道歉和解释:“不好意思,这是我弟弟,他性子比较直。东北人就这个脾气,请不要见怪!”  秦川和马波虽然没有听得十分的懂,但也能听出个大意来,秦川知道这家伙对自己很不感冒,但出于友好,他还是压住心中的不爽,一脸尴尬的笑着说:“一家之见,一家之见而已,不必当真,不必当真。”说完对马波说:“这茶不错啊,买一点拿回家去喝!”他是在暗示马波赶快走。  马波反应过来了,连连说好,他和秦川一人要了几听茶叶,逃也似的跑出去了,冯颜送出门来,一路都不好意思的道歉,一直送到秦川停车的地方。  秦川看着冯颜,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终于忍不住又多了几句嘴:“恕我多嘴!我劝你还是赶紧出货吧,相信我,时间不多了,趁着现在还没有大跌,还有人要,全部出掉,不要太贪心,挣一点就够了。你想想,茶叶不过一种消费品,两万一件的茶叶是拿来消费的吗?这个价钱已严重脱离了它的价值本身,当茶叶涨到两万一件的时候,它还是茶叶吗?你好好想想吧!记住我今天说的话。”说完就上车了。  冯颜陪着不是说:“很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要谢谢秦哥,您的话我记住了,以后常来啊!”  秦川开着车出了茶叶市场,一脸郁闷的走了。冯颜回到店里,有些不悦的对仍在打游戏的弟弟说:“小辉呀!你以后别这样行不?客人都被你得罪光了,人家也是一片好意提醒一下嘛,听不听还是在于我们啊!你别这样拔犟眼子跟人家急眼行不?”  小辉扔掉手里的鼠标,横着眼嚷嚷:“我咋了我?没看见那两银儿在这儿忽悠你吗?你咋还傻了叭叽的图鄙呢?特别是那姓秦的,说话鸡头歪脸的不是物,当他谁啊?在这儿装B呢?咋咋唬唬、假假咕咕的糊弄谁呢?关他啥事儿啊?横扒拉竖挡着啥意思啊?早该喊他滚犊子了?瞧他那样,那家伙脸长的,搂瓦块儿的嗑碜死了,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出来唬银儿。”  冯颜哭笑不得:“你这样尽得罪客人怎么做生意啊?”  “他们算个毛啊?就买了这几听茶,几百块?过两儿月等我把这几批货出掉赚他个一两百万给你瞅瞅,没见过钱呢?这种小角色,得罪就得罪呗!”  冯颜没有撤,只得说茶的事:“他们说的也很有道理啊!我看我们还是把货出掉算了,这样保险一点,少赚一点就少赚一点,压货的钱还是去跟大姨借来的,可闪失不得,现在有人要就出掉吧,我也觉得有些不正常。”  小辉哼了一声,对冯颜的话嗤之以鼻:“你咋就这么鼠目寸光呢?听风就是雨啊?这样咋能做大事呢?这报纸上天天都在说今年茶叶还要大涨,要突破三万,你现在出掉可不亏大了?备不住下月就破三万了呢?报纸上的这些专家不比那傻B强多少啊?你信他的话?别被人忽悠了还傻了叭叽的图鄙。听我的没错,我要等它涨到三万,然后咱家就发老财了。呵呵!”  冯颜急得不行,不知怎么的他特别相信秦川的话,冥冥中似乎有某种神的指示,让她对秦川的分析确信无疑,她几乎是哭着央求小辉:“求你了小辉,我们马上出货吧,少赚一点吧,真要是像秦川说的那样我们就全完了,现在没有时间了,我马上打电话给老纪他们来提货。全给他们了,还有刚拿到的昆明茶厂的那批指标,也给他们了,我宁愿一分钱不赚。”说着就拿起了电话。  小辉生气的按住了电话:“别介!作死啊你?嘎哈啊你这是?破马张飞的?能不能消停点儿?听一出是一出啊?别成天不长脑子,毛愣三光的让人不省心,还磨叽啥啊?这事就这么定了,有什么我承担成了不?走开啦,别让我甩剂子啊?啥事儿嘛这是?我跟你噶点儿啥,两月,就两月,我给你挣回一百万来。日日的!刚刚的!你就别跟我抽冷子了,一天神神叨叨的虎拉叭叽的跟个柴火妞似的,闹停!你信不信,那傻B要再来我就削他,削死他!×他妈的!啥玩意儿呢?我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叽叽歪歪装B的银了。靠!”  冯颜无语,只得坐在那里生着闷气,却也没有办法。  秦川和冯颜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匆匆结束了,美好的茶艺也草草了结,这次短暂的见面也为他和冯颜今后的婚姻生活定下了调子,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成为两人接下来四年的时光缩影。  十天以后,普洱茶全线暴跌,市场崩溃,头两天疯涨到两万二一件的大益茶几乎在一夜之间价格回落到一万以内,一年后回落后两年前的水平而无人问津。多少积压存货想一夜暴富的的茶商破产跳楼,而冯颜姐弟俩囤压的几十万货也烂在了手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6、月亮惹祸    秦川和冯颜的第二次见面是在一个多月以后,那时普洱茶已经开始大跳水。在云南某培训公司组织的LP领导力素质培训第35期课程上,秦川见到了冯颜。  那个挂名为LP领导力素质培训的所谓课程安排在晚上进行的,昏暗的大教室里居然挤下一百多号人,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课堂上讲的东西不许记笔记,更不许录音,故作神秘的氛围让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盯着讲师,只有秦川靠着墙壁打着磕睡,他对此毫无兴趣,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学生。  中场休息的时候,秦川蓦地看见了冯颜,那个像冰雪一样映入他心里的女孩子,她此刻正默然的坐在昏暗的角落里,不言不语。秦川走了过去,跟她打了个招呼。看见秦川,冯颜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她马上站起身向秦川问好:“唉,原来是秦哥啊?!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你也是来上课的吗?”秦川点点头,问:“你怎么来上这种课?”冯颜回答道:“是马哥叫我来的啊!他见我最近比较烦闷,说上这个课程也许对我有帮助脱离困境,所以我就来了。你也是马哥介绍来的吗?”  秦川摇了摇头,暗想马波这个忽悠鬼害人不浅啊,怎么把她给忽悠来了。秦川说:“才不是呢!他哪里能忽悠得了我?呵呵!”  冯颜有些不解了:“忽悠?这课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啊!我听了还是受到很多鼓舞和启发的。你要是觉得这课程不好的话为什么要来呢?”  秦川笑了,连连说:“这话题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对了,感情今晚的课要上到午夜过后了,呆会儿你怎么回去呢?你住得远吗?”  冯颜摇摇头,说:“还不知道呢,呆会再说吧!”  “那我送你吧!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秦川说。  冯颜挺高兴的,连忙答应了:“好啊!谢谢你!我正好有问题要请教你呢!”  “不客气!呆会儿路上问吧!”  “好的!”  午夜十点刚过,该天的课程全部结束,冯颜跟着秦川上了车,朝冯颜住的方向开去。刚上车,冯颜就迫不急待的问:“秦哥,那你是怎么来上这个课的呢?”  秦川开着车,偏了偏头,回答道:“我还有个朋友,叫谢美丽,她刚上完这个课程,天天缠着我让我来上,她们走完高级课程的人是有任务的,必须拉多少的回头客去上课才算毕业,马波也是如此,要不他怎么会叫你来上呢?”  “哦?所以你就来上了?为什么马哥叫你来上你不来呢?你和他那么好的关系。”  秦川笑了,笑得很开心,他对冯颜说:“傻孩子,你不觉得这个课程就是忽悠人的吗?有什么好上的?当今社会三大毒药,性自由、消费主义和成功学,这个课程其实讲的就是成功学,不成功是一种罪吗?在他们看来,不成功就是犯了不成功罪。而且你发现没有,他们在课程上讲的东西跟领导力素质培训扯不上一点关系。”  “是吗?那你怎么还来被忽悠来了呢?”冯颜更不解了。“上这课程老贵的了,光我们现在上的初级,不过才四天时间的课就收我们3800呢!”  “我不是被忽悠来的,我是被逼来的。”秦川笑着说,“谢美丽手上捏着我上百万的广告生意,我得给她这个面子,这叫各取所需。”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明天还来吗?”冯颜怔怔的望着暗影里的秦川,怔怔的问。  “嗯,明天不来了,我交了钱了,人也到场了,算是给了她面子了,她的任务也完成了,所以明天我是肯定不会再来的。我劝你明天也不要再来了,你经不起他们忽悠的,再被忽悠两天你会被忽悠傻。”秦川笑着对冯颜提出忠告。“这课程其实整个就是一种精神传销。”  “啊?!不会吧?”冯颜想了想,难以置信的说,“我都交完钱了,再来听两天也没什么吧?不来挺浪费的,他们又不会退钱。”  “那随便你了,不过你要把持住,千万别再听他们的忽悠,要是他们再让你走中级或高级,你千万不要去!你告诉他们,你上完初级就够了。别信他们的那一套,什么能帮助你成功啰什么的,上完这课就成功了?那全球的人都成功了。成功是不可以复制的,更不可以复印。千万别受他们盅惑,帮他们搞精神传销。”  “好,我知道了。”  几分钟的沉默过后,冯颜终于说出了她想说的话:“秦哥,你看……普洱茶还会涨上去吗?”  “你说呢?你和你弟弟都比我懂茶啊?我又没有做过茶。”秦川不想再和她讨论关于茶的这个话题,省得她回去讲了过后再出什么岔子,就把话题给推了回去。  “小辉说还会涨上去的,跟股市一样,涨跌都是正常的,我们得长期持有,做短线是赚不到钱的。秦哥,你虽然不懂茶,但是你懂市场,懂策划,你预料得很准的,上次你说普洱茶要大跌,才十天工夫就跌了,你再帮我们看看好吗?普洱茶还会涨上去吗?”冯颜哀求着秦川,“你不要再生小辉的气了,上次是他不对,他不应该那样说你,后来他也很后悔,说哪天要跟你当面道歉呢,他就是那样的脾气,心里有话就朝外蹦,东北人都这样,藏不住话。直来直去的,以后你和我们打交道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好吗?”  秦川笑着摇摇头,表示无所谓,其实他根本没把那天的事放在心上,也犯不着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生气,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如果遇事这么点淡定都没有的话,那还做什么生意呢?  “你们还把那些货捏在手里没有出仓吗?”秦川问。  “嗯。”  秦川很是意外,焦虑的晃着脑袋,一打方向,把车停在路旁的行道树下,两只手都扶在方向盘十二点钟位置,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方向盘,一声不吭,似乎在想着什么。冯颜感到有些意外,又不敢问,过了好一会儿,冯颜才试着问:“怎么了?秦哥?”秦川没有回答。冯颜继续说:“我知道没听你的话很不对,也给我们造成了损失,所以我才觉得你的判断是非常正确的,所以才希望你再多给我一些金玉良言啊!”  秦川转回头,郑重其事的跟冯颜说:“你们损失不损失跟我本没有多大关系,我也不应该为事不关己的事情瞎操心,还不讨好,遭人厌骂。这事儿我没法给你们分析,我负不了这个责。”  冯颜有些急了,略带哭腔的说:“秦哥你怎么还在生气呢?我都跟你道歉多少次了?你就原谅我们一次好吗?小辉还不懂事,你多教教他,其实你是在为我们好,现在他也明白了,就等你来为我们指条明路呢。行吗?你就跟我讲讲吧!”  秦川放开方向盘,把身子靠回到坐椅上,右手放在自动变速箱上拨弄着档杆,叹了一口气,又思虑再三,终于开口说道:“不要再对普洱茶抱有什么希望了,是不可能再涨上去的,庄家赚了钱已经把资金抽走了,哪里还有涨的可能,现在茶就是茶,没有附加值,普洱茶还将继续一路跌下去,现在没跌到底是因为还有一部份人不死心硬挺着,等他们的希望也破灭的时候还将狂跌到底,趁现在还值一点钱赶快出货吧,亏一点就亏一点了,不然以后真的一文不值了。”  “可是昨天报纸上不都还在说最近茶价起伏是因为新茶上市,波动是很正常的嘛!小辉拿报纸给我看的时候也说了,他的那些朋友现在才开始买进呢,人家专门在低价的时候买进,如果我们现在卖就亏了,我们年初买进的时候都一万三呢,现在一万都不到。所以小辉死活不肯卖,他说怎么也要把本钱卖回来啊!而且我那位在昆明茶厂的大爷也说了,现在处于资源调控期,价格波动跟股票涨落一样,都属正常范围,有涨才有跌嘛。前年三千多谁料到去年就八九千了呢?普洱茶本身就是要存放的嘛,要不怎么越陈越香呢?多存放几年怎么都可以把价格涨上去的。”  秦川有些郁闷了,“你们都知道和决定怎么办了,那你还来问我做什么呢?”  “没有,我还没有决定该怎么办!”冯颜有些犹豫不决,“说真的,我很相信你的话,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你说的都是对的,有理有据,而他们说的都是假大空,没有依据的。”  “跟你说实话,那天从你们店上回家后,我特意从网上查了一些信息,更印证了我的推测,我连庄家对普洱茶的整个控制和炒作流程都了解到了,连路线图都有,本来想打电话给你的,可是那天走得太匆忙,没有留你的电话,后来一想就算给你打了电话你们也未必会听我的,再说了,万一我弄错了,你弟弟要我负责的,我可负不了这么大的责任。所以后来就算了。我想你冰雪聪明,在我那样明白无误的解释分析之下,市场一有风吹草动就应该立马反应过来,也算来得及的。真没想到你们完全没把我的话当回事。看来是我多事了。”秦川有些无可奈何的说,“还有,不要相信传言或者报纸杂志上专家学者的话,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的工作就是每周冒充那些所谓的专家学者写一些文章发给报社,不要以为报上的市场评价是专家或记者写出来的,其实都是我们搞策划的写的,说白了就是蒙人的,你们东北叫忽悠。不同的是,我不干茶叶这个行业的策划而已。”  冯颜又开始沉默不语了,坐在那里想着事情,眼眶里闪动着泪光,似乎有难以言及的苦衷,一会儿,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过脸望着窗外的五光十色的霓虹,光怪陆离的闪耀着。  秦川有些不忍,放缓了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知道你其实是希望我告诉你茶叶还会再涨上去,希望我给你信心。如果你要的是慌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但慌话对你无宜。茶叶不可能再涨上去了,这是我的观点,你可以不信。”  “我信。”冯颜回过头来,无助的眼神看着秦川,“可我不知道怎么办。你帮帮我,好吗?秦川!”嘴里的称呼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这是冯颜第一次在秦川面前直呼其名。  秦川有些明白了,他知道冯颜在店里做不了主,“那家店是你的吗?还是你弟弟的?”  “是我的,也是我弟弟的,以后就全是他的了。在我们东北,我在娘家所创造的财富都是娘家的,娘家出一笔嫁妆给我就成了。”  “哦?谁投的资嘛?”秦川问。“照理说谁投钱谁是老板嘛,就算按你们东北的风俗,你现在还没有嫁人的吧?那也应该由你作主才对啊?嫁人的时候移交给他就成了嘛。”  “我投的钱,开始小辉只是来帮忙的,可是后来就成全家的了。因为全家的生计都是出自于这家店。现在在小辉的看来,这个店和所有财产早晚都是他的,我要是动店里的茶叶就是要动他的钱,所以他根本不让。本来去年底我给小辉在另一个市场投资开了一家店,没多久就让他弄垮了,所以他又回这家店来帮忙。今年春节刚过,小辉硬要我去跟大姨借了十万来囤货,因为那个时候茶叶正在疯涨。现在都掉到这个价了,整个店赔了都没什么,大不了我重新再来,要是连大姨的钱都赔进去了,我该怎么办啊?”冯颜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冯颜顿了顿,继续说:“上次听你说普洱茶要大跌,我着急忙慌的要出货,他不让,还骂我,为此吵了好几天架,他说‘秦川是你爹啊?你那么相信他?要是茶不跌,他是不是要来给我赔起?’,我对他彻底无语,最后他甚至说,这个店迟早跟我没关系了,不用我管了,一切由他负责。后来茶果然跌了,他还是不出货,还说什么富贵险中求,就看谁稳得住了。他总认为最终还是会涨上去的,至少要涨到今年年初的价格再出货。刚才听你那么一说,我心都拔凉拔凉的,我相信你的判断,但是我该怎么办啊?”  秦川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坚强,却又内心柔弱的女孩,不知所措。他拿出纸巾递给冯颜,对她说:“回去好好的跟他谈一谈,出掉一小部份的货,至少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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