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手机壁纸变成一尊佛像壁纸 周围很多孩子哭声 头很疼 醒不过来求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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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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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智慧不清楚是谁给板嘉东打来的电话,只做他秘书以来第一次看见他脸色如此阴沉,阴沉得她连大气都不敢喘,后悔这一趟跟他出来。
因为电器品类销售不好,她正跟着板嘉东来商场巡场,入了十一月,商场的中央空调吹着暖风,比室外舒服得很,她汇报的声音不自觉轻快起来,板嘉东还乜斜着眼睛问她最近心情都不错是有什么喜事了么,板嘉东的心情看似也不错。
继而板嘉东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接起后,脚步陡然停下,就一直站在不发一语地听着,身边顾客来来往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脸色越来越沉,直到电话挂断后,尹智慧眼看着板嘉东满目阴森,眸光迸发出她从来不曾见过的狠色,连周边的暖风都刹那冰冷,风云变色,让她浑身打起寒颤来。
板嘉东有两个最常用的手机,一个是生意往来,号码常转接到公司前台,另一个是私人号码,顾名思义仅有他认为比较亲近的人才有幸得之,今天响起的是私人手机,尹智慧猜测着绝对是板嘉东最亲近的人出事了,并且事情不小,足够引怒他,点爆他的阴狠。
尹智慧犹记得上次见到板嘉东动怒,还是将近半年前,那次是在戚山上的酒店里,板家二老与老同学聚会,三十位老人齐聚一堂,更是板嘉东的父母的聚会,自然用的是酒店独一无二的奢华大包厢,一套沙发二百万,一张桌子五十万,茶器都是经过专业茶艺师定期进行护养的,平时都是用来招待大人物的包厢无疑。那时她和板嘉东在外地做市调,突然接到陈戬的电话,说包厢门被人踢了,板母被气哭了,板嘉东当时就动了怒。
惹事儿的是个官员的儿子,喝多了,跟几个本地大少吵吵着要用这件大包厢,板父起身说包厢已经预定,这位纨绔公子哥二话不说就开始砸场子,几十万的乾隆朝花瓶就那么被砸碎了,还有那茶器,拎起来就往墙上摔,生生把板母给气哭了。若是以往遇到这种烂醉砸场子的,酒店的人根本不会通知到板嘉东,他们有的是解决办法,但那次一来涉及纨绔公子哥的背景身份,二来板嘉东的父母在场,陈戬就打来电话询问,她当时跟板嘉东正对面的坐在车里,眼看着板嘉东瞳孔缩了缩,抿了抿唇,接着冷道:“子不教父之过,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尹智慧当时听着就心惊胆战的,一句“子不教父之过”就代表他默许陈戬去做什么样的事情。那一次就是老板在她记忆里唯一一次动怒的模样。他平素里无论吩咐她和陈戬什么事,都是认真的,或是带笑的,唯有那次,声音很冷。然而那时相比今天此时此刻,却似乎根本算不上什么。
板嘉东通话结束后,情绪久久都没有恢复,他负手站在商场中央,真正的面无表情,一双深邃的眼睛毫无情绪,却让人能感觉到他的阴冷,而阴沉的情绪甚至波及到了路人,顾客都绕着他走。直到尹智慧感觉自己的小|腿因为绷得紧而发累,几次想要询问却不敢开口时,板嘉东终于看向了她,“智慧你回公司。”却也仅此一句而已,他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尹智慧踩着高跟鞋,抹着一头虚汗,心有余悸地走回到停车场,司机老张正尴尬地站在那等她,“板爷把车开走了。”
尹智慧皱眉点头,“你下班吧,今天老板应该不会用车了。”
老张笑着说好,又忍不住似是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板爷是终于有女朋友了吗?”
老张年近五十岁,跟了板嘉东很多年了,他以前就是个出租车司机,老伴儿跟人跑了,有一个正在上学的儿子,儿子不懂事,花钱大手大脚,日子过得颇有些紧,自从意外被板嘉东聘来后,生活才开始好起来,儿子也去了国外念书,几乎方方面面都是板嘉东打点的,所以他对板嘉东感恩,而且在他给板嘉东当了这么多年司机的时间里,板嘉东从未呵斥过他,他对板嘉东则更心存感恩,所以他是忠心耿耿的,很多板嘉东在车上跟尹智慧或者陈戬谈的商业机密,都不会背着他,他也不会把消息卖给别人,双方都很信任,相处得也很融洽,于是老张就随口说了这么一嘴,他跟板嘉东跟得久了,也很少看到板嘉东失态,他是过来人,猜想着是不是因为女人。
尹智慧却不喜欢听到这个老张议论板嘉东的私事,拧眉冷道:“老板是否有女朋友跟我们无关,以后别再问了。”
老张脸僵了僵,讪讪地跟尹智慧说好,他记住了,尹智慧则满身心事地踩着八公分的细跟高跟鞋回公司。
板嘉东开车直奔施颜的新公寓,一点儿没犹豫。
电话里施颜的哭声太清晰了,清晰得感觉她就在他眼前,连哭泣的模样他都能看得见,那哭声里充满痛苦,像在抓着他的胸膛,他整颗心都在绞痛,他以前都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哭声,竟然能牵动他整个人每个器官的痛觉。
油门几乎一脚踩到底,板嘉东疯狂地在街道中穿行,几次三番险些撞车,许蜜感觉只片刻的功夫,就看到了飞车而来的板嘉东。
“我靠,你飞来的啊?”许蜜在电话里并未听见板嘉东说一句话,但她有直觉,直觉板嘉东会来,就一直在楼下等他,见板嘉东目眦尽裂的模样,忙按住他,“你准备就这么上去?!”
板嘉东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强行压着怒火,好一会儿,情绪才稍微稳定一些。
许蜜摇头,“不行不行,你这么上去我还是不放心,你,你,你笑一个。”
板嘉东闭了闭眼,之后睁开,满目平静。
对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怎样?”
许蜜这才放下心来,如果两个人都不冷静,一个哭,一个怒,太容易让事情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许蜜把刚给施颜买回来的一盆又一购物袋的生活用品递给他,叹道:“我是没办法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把施颜交给你了,回头我跟她说我有事去外地一段时间。”顿了顿又觉着面对板爷这么说话太不妥了,复加了个询问,“……行吗?”
板嘉东颔首,“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许蜜感觉彻底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肩膀都瞬间松了不少,“你能让她高兴就行,施颜再这么下去都快成抑郁症了。”
听到抑郁症三个字,板嘉东太阳穴陡然一跳,不再耽搁,转身便上了楼,精准地找到施颜所在的1708室,里面的哭声小了些,他努力地翘了翘嘴角,敲门。
施颜没有立即回应,应是在努力不要发出哭腔在深呼吸,过了一会儿才扬声道:“要么许蜜你先回去吧,我这乱七八糟的,明天再去找你。”
板嘉东带着笑声回道:“我不是许蜜。”
施颜没听出是谁来,走到门口透着猫眼看了看,十分意外地看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板嘉东,他穿着卡其色的风衣,手上拎着很多东西,正和她对视。因为猫眼的关系,他本来高大的身材以及非凡的气质变得有些奇怪,但脸上的笑容不变,“刚巧在楼下碰见许蜜,她有事走了,叫我帮忙把这些东西送过来。”
施颜完全可以想象自己的眼睛有多红,肯定能被他看出来她刚哭过,可来人不是许蜜,就不能不开门了。她忙拿着毛巾擦了擦脸,对着镜子使劲拍了又拍,才过去开门,低头接着板嘉东手上的东西,不和他对视,“谢谢你啊。”转身把东西拿去洗手间,背对着他问:“你怎么会在这?”
板嘉东随口胡诌着,“陈戬住这,病了,来看他。”若是被陈戬听见,肯定会无奈地摇头,拿什么做借口不好,非拿他病了这样的话做借口?
“哎我刚搬来,东西有点儿乱。”施颜不想被板嘉东看见她哭过的眼睛,在洗手间里面不出来,背对着门蹲在地上一副忙碌的模样,塑料购物袋翻得沙沙响,“你要是有事的话我就不留你了,我这乱七八糟的,改天请你们来玩。”
板嘉东靠着洗手间门框瞧着她若无其事的样子,觉着越发心疼了,“施颜你都说过五次要请我吃饭了吧?”
施颜动作一停,使劲地憋出个笑声来,“四次吧?”
板嘉东漫不经心地问:“哦?上次我帮你舅妈的事,你没说要请我吃饭答谢我吗?”
施颜讪讪一笑,“是五次,五次。”
板嘉东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走近她,捉着她胳膊就把她提了起来,施颜睁大眼睛下意识叫了一声,下一刻就被板嘉东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施颜心脏陡然怦怦怦地跳了起来,挣扎着喊,“板嘉东你干嘛?!”
“借你胸膛靠一会儿。”板嘉东抱她抱得很紧,紧紧地锢着她两只胳膊让她动不得,在她耳边轻声说:“嘘嘘嘘,安静。”
施颜心想她被除了朗阳以外的男人抱在怀里她怎么安静?!
“施颜,你知道我为什么总会在你有困难的时候就出现么?这样准确。”板嘉东的嗓音沉了下来,却别有另一方魅力,都能感觉到他喉结的震动。
施颜眼睛已经瞪得不能再大,心想她不是要被告白吧?!
果然下一刻,板嘉东就验证了她的猜想,“猜到了?是啊,因为我喜欢你啊。”
板嘉东的下巴放在施颜的头顶,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脑袋,霸道地强行告白着,“我本想等你离婚再说,但你现在这个样子,太让我心疼了。”
施颜感觉脑袋里面“嘭”地一声就炸了,炸得她任何神经都失去了作用,脑袋里全乱了,搭不上弦儿了。
板嘉东却只是表达心意而已,完全没有要让施颜回应的意思,也不给施颜说话的机会,“世上不是所有男人都如朗阳,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若我,我有很多时间让你慢慢感受,但是我现在需要让你知道的是,朗阳伤害了你,我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正如这七年的时光。”
施颜始终被板嘉东按在他胸口,没有让她抬头,他也没有低头看她,施颜猜不到他眼里是否会有深情,但她却清楚地从他低哑的嗓音中听出了深情。
突然之间,有一人告诉你,他陪伴了你七年,只是默默地在你身边陪着你不打扰,甚至一直都没有在你眼前出现过,直到你幸福的婚姻出现问题,直到你感情受伤为爱哭泣,他出现了,以这样的姿态出现……施颜从未想过,慌了神,也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但唯有一个感受她是清楚的,是从心底清晰地发出来的,她,有了安全感。
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她靠在他怀里,感觉本因为眼泪的堆积在心底聚成了死海,却突然出现了太阳,使那片死海变得波光点点,不再那样孤寂。
不知过了多久,板嘉东才放开她,却也没有与她对视,只在她发顶轻笑道:“那么你说好的请我吃饭,就今天吧,正好我没什么事儿,也饿了,你房子明天收拾也可以是吧,我去楼下等你,你换衣服吧。”
板嘉东虽在笑,但语气霸气十足,施颜都听愣了,有些反应不过来板嘉东的变化速度,这男人也可以变脸跟翻书一样快?更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有了饭局,等她要拒绝的时候,板嘉东已经走到了门口。
“板嘉东我已经结婚了。”施颜下意识说。
“我还不知道你结婚了?”板嘉东没有转过身来,背对她淡笑着说:“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是要告诉你,你再痛苦再难过的时候,我都在你身边。”
施颜今天真被板嘉东震惊得不轻,结巴地说:“我,我觉着我跟你出去吃饭,好,好像不太适合。”
板嘉东乐了,终于转过身来,眼里的深情还没有完全褪去,脸上已经换上笑意,笑吟吟地说:“你如果觉着不合适,我反倒是觉着你可能也对我有意思了?”
板嘉东的一句话,顿时让施颜没了推辞。
施颜呆了一会儿,又跑到窗前向下看,板嘉东已经倚着车门在等她,似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仰头对她挥了挥手,似是在说“你去吧,我等你”。
施颜眨了眨眼,一瞬间有些恍惚,这场景与这景色,与曾经青涩时的时光竟然如此相像。
他坐在自行车上,单腿点地,她在宿舍楼的阳台上迷迷糊糊地俯身向下看,终于看到他的身影而清醒时,他微微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对她挥了挥手,“你快点儿,我等你。”尔后她迅速地换衣服洗脸梳发,像个幸福的人儿,飞奔下楼,扑进他怀中。他笑着接住她,满是宠溺语气地拍她脑袋,“约好一起吃早餐的,是不是又睡过头了?”她在他的后车座上坐好,幸福地环住他的腰,歪头问他等了多久了,他说,“不久,二十年都等了,这才等了多小会儿。”
那美好而单纯的过去啊,施颜现在想说的却只有悔不当初。
曾有人说,世上最美好的成语莫过于有惊无险,这相对于生活,而相对于感情,最悲伤的成语应该就是悔不当初罢。
对朗阳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叫她伤心痛苦,也叫她看清事实,也叫她彻底死心。
咽下心底的苦痛,以及板嘉□□然表白给她带来的惊恐,施颜很快换好衣服,迅速地化了几下眼妆,将哭得通红的眼睛掩饰掉,下楼去找板嘉东。
只是施颜刚听完板嘉东的告白,又知道了板嘉东是零售产业里名声响亮的板爷,请他去哪吃饭倒是成了难题,便宜的餐厅定然不能去,若是贵的餐厅她也不太能请得起,她猜想着板嘉东的嘴应该很刁,不仅要色香味俱全,后厨还要特别干净,有钱人都讲究,就连她和许蜜都随着工资的增加而讲究起来,这是常情。
板嘉东看出施颜的尴尬与纠结,忍不住笑,“怎么,难道一直说要请我,却一直没想到要请我去哪儿吃?你这还真有诚意啊。”
施颜忙道:“不不,只是最近脑袋有点儿不太好使,一时想不起来哪家餐厅口味儿好了,哎对了,你想吃什么,中式,西式,日式?”
“你爱吃哪种?”
“中式吧。”
板嘉东点头,“那就中式吧。”
板嘉东车速开得不快,一手开着车,一边侧目跟施颜说着话,“你平时跟许蜜聚会都去哪吃?”
板嘉东声音语气都很随意,但施颜还是没办法做到放松地跟他交谈,“平,平时都和许蜜在商场里吃,在商场里逛累了就……随便找家餐厅吃,但是现在商场人应该很多。”她猜测着板嘉东应该是比较喜欢安静的地方,却一时想不出哪里安静,她们都喜欢去生意好的餐厅,生意好的地方味道不一定好,但菜一定是新鲜的,除此之外私家菜馆都很贵,一顿饭动辄几千,她们都很少去,也不太了解,而且她一个有夫之妇,这样太尴尬了,这超出了她的接受能力范围。
施颜虽然始终没有说去哪,板嘉东却开着车左拐右拐,似乎有目的地,直到眼看着施颜实在拿不定主意时,才笑着开口,“那就去戚山吧,有位厨师的厨艺很不错。”
戚山是娱乐之最,施颜觉着人肯定更多,“戚山人太多了吧?”
板嘉东又漫不经心地说:“人多才不会落人口实,不是么?”
施颜张了张嘴,又闭上,终于反应过来她既然都搬出来了,板嘉东怎么会猜不到他们夫妻出了问题,若她和板嘉东真去了人少的餐厅,反而很怪。
“去戚山的话,应该没有阴影吧?”板嘉东|突然问她。
“嗯?”施颜在想事情,一时没听清。
板嘉东提醒道:“你之前的车祸发生在戚山。”
施颜摇头,浑身还是很紧张,“哦,是问我有没有阴影吗?没问题的。”施颜心想如果真的是意外的交通事故,她可能还会有阴影,会对开车坐车都恐惧,但那不是意外,确实她的车被人动过手脚,也就不会再心理上有问题。只是想到施筱雅,施颜又开始头疼起来。而想到她一个已婚之妇刚被人表白完就来吃饭,更觉着头疼。
很快到了戚山,停车场里全是车,板嘉东却像是有专门的停车位,都没有左右瞄车位,七拐八拐后在一部电梯前停住,对她微微一笑,“请吧。”
电梯直通楼上,更通楼上的楼上,施颜已经在猜测是否要去观景台上的旋转餐厅。
戚山上有座高钢塔,高钢塔在娱乐场所的后方,塔高一百四十米,塔上有个观景台,夜幕降临的时候,观景台灯光绚烂起来,诸如天边之星,璀璨耀眼,庭缭绕空,火树琪花。
高钢塔在省里其实很稀疏平常,有几座比这座塔要高得多,或是龙塔彩电塔也要较之高出二倍有余,塔上也有气氛怡人的旋转餐厅,但戚山上的塔就是更加著名,而它更加著名的原因在于它的可望不可及。
人们都知道观景台上有个旋转餐厅,雕梁绣柱镂簋朱绂,但相传只招待身份地位相当之高的大人物。市里不乏有钱人,开着几百万几千万跑车招摇过市的小开却也都未曾上去过。正因为这遥不可及的神秘,才叫它在市民的口口相传下愈发著名。
电梯上升时间不短,随着上升,施颜整个人已经有些懵了,她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能来到这种,多少人的鞭长莫及,她竟然却触手可及,不真实地像在做梦,甚至悄悄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疼,是真的。
而等到电梯真正打开的那一瞬间,施颜的眼睛又一次被闪瞎了。
确确实实是个旋转餐厅,旋转餐厅并不陌生,她和朗阳或者许蜜都去过,但这个旋转餐厅装修得太豪华了,铺天盖地飞来的是满眼的金色,雕刻品,艺术画,设计师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棚顶,吊灯,流水,流水喷泉,桌椅,地毯,都绝对是臻品,质地材料刻花纹路俱十分精致,施颜放眼看着这餐厅的豪华布置,都傻了,比她第一次看敦煌石窟的佛像都要震惊,脑袋缓慢地移动着,看向板嘉东,“我说板……这餐厅不会是你的吧……板爷?”
板嘉东眸光一闪,诧异施颜竟然知道他的身份,扬眉问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施颜咽了下口水,“朗,朗阳说的。”
板嘉东笑笑,带她随意落座餐厅,“是我爷爷的,外界的传言都是营销手段而已,这么多年始终未对外开放式是因为一直没有装修完成。”
施颜整个漂浮在半空的心这时才扑通一声终于落地,类似于饥饿营销么,懂了。
“你爷爷……”施颜隐约记起一件事,曾经听说过板嘉东爷爷去世的事,忘记是在她和朗阳在一起之前还是之后听说的,总之应是在那前后,因为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未曾见过他。
“嗯,去世了。”
板嘉东没有避谈自家事情的意思,反而施颜提什么,他就说什么,完全不把她当外人,或者说也像是在向她表明他对她的信任。
板嘉东说:“我爷爷主要经营的是酒店,临终的几年才多了娱乐场所。”
板嘉东说他爷爷有两个孩子,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他姑姑,他父亲对生意没兴趣,偏对文学感兴趣,所以现在就是个老学者,而她姑姑对生意感兴趣,却是个女人,她姑姑有儿子,却也跟别人家姓,现在已经移民澳大利亚定居。
在他爷爷病危的时候,律师向板嘉东说明,如果他在三年内能够成立自己的公司,并且达到他爷爷所期待的销售额,那么他就可以继承家业,如果没能完成,那么公司董事长则由董事重新投票选出,总之板家老爷子绝允许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被无能的人毁了,就决定了个这么样的事。这就跟很多大企业一样,有明争有暗斗,如果他没能力,他就只能眼看着他家的公司易主,怨不得人。
于是现在板嘉东主要做的代理生意就是那时拼下来的,达成了目标,成功阻止老爷子的企业易主,而板家老爷子的主要生意仍由曾经的老董事及子女管理,板嘉东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想他爷爷打拼下来的基业还在他们板家人手中就好,板父板母也曾这样说,你尽力了就好,哪怕你真的保不住老爷子的企业,尽力就好。
施颜彻底明白了,“我说你怎么可能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厉害,哪个企业不得有二三十年才能积累出这样的名声,现在懂了。”
板嘉东扬眉提醒她,“但在代理商这一块,我是自己拼出来的。”
“好好好,你能力强。”因为可以很肯定不会在这里碰见任何人,施颜还算放松,“上学那会儿,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富二代呢。”施颜打趣道:“想起以前总听说那个故事,一个大学生每次要开学的时候都跟人说家里又要卖一头牛了。”
板嘉东乐了,“拐弯抹角骂我么。”
那故事之后是这大学生说了四年,大家都对他很照顾,结果到毕业的时候大家问他他家里有多少头牛,才知道他家里有两千多头,一头牛一万,高低也是两千多万的富二代。
不知怎么,施颜听见板嘉东说出这段渊源倒是心安了些,至少知道板嘉东如今这样响亮的名声,一部分得益于他爷爷,那么他就不会是一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商人,否则如果当真是他自己拼下来的所有,那么这个人真的太深不可测了,她不敢跟他接触。施颜在知道他是板爷之后产生的他高高在上而她微如蝼蚁的差距感如今也小了些,他落了地,着了地气,叫她感觉真实了很多。而且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她在商场工作时也接触过不少,有些人看起来其貌不扬,稍一打听,才知道生意做得很大,楼房别墅都不知道买了多少,更有家族几辈都身份显贵的,各行各业都有富翁,房地产业,科技公司,汽车集团,板嘉东只不过占了酒店和代理这两项而已,而且国内富豪那么多,只是有的人高调大烹五鼎,买飞机买轮船,有的人喜欢低调,开大众吃快餐,生活方式不同罢了,施颜也总算不那么懵了。
“所以这是你爷爷在世时的项目吧。”施颜问,“现在是很快要营业了?”
“也还没有,还有细节要调整,公司有团队专门负责这一块。”板嘉东边按铃叫着厨师来边说着,“投资这么多,总要把价钱炒上去,还需要再看看市场情况。”
施颜觉着板嘉东现在是地上行走的人,不是天上的遥不可及的人,亦越发放松,两个人商量着点菜。板嘉东很体贴,很绅士,来这种地方也没有点西餐,而是如约选择中餐。厨师提起要不要酒的时候,板嘉东抬头对瞬间紧张起来的施颜笑,满眼的盈盈笑意,“酒对身体无益,在我面前,不会让你喝。”施颜感激一笑,放下心来。
厨师是个很英俊的男人,身高一米八,身材颀长,留着络腮胡,眼睛很深邃,像个外国人,却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竟还带了些北方的口音,他看出施颜的疑惑,解疑道:“我妈是中国人,我爸是俄罗斯人,出生在黑龙江,你要吃东北菜么,东北菜很好吃的,很多人提到东北就会想到炖菜,实际上它精致起来能颠覆你的味觉,棒棒的。”
板嘉东跟施颜解释着这位厨师是他老朋友,叫伊万,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唯一就是爱吃,因为是吃货,就渐渐爱上了研究各种菜系,这里安静,还有工资拿,就一直在这边隐居,换句话说其实就是宅男。
施颜感觉这人莫名有点儿萌,这么帅的混血,是个吃货宅男,还向她推荐东北菜,真的让她很有反差萌,下意识想介绍给许蜜,便跟他聊了起来,多大了,是单身么,还有什么喜好,家里还有什么人,家人都住在哪里,活像一个媒婆。
伊万听了兴致勃勃地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吗?好啊,咱们重来,快问快答,你问我答,来——”
板嘉东见施颜仰着脑袋跟伊万相谈甚欢,他也没阻止,倒是觉着挺有趣的,边撑着下巴歪头看施颜。
人说有一种爱,叫做“她看着风景,他在看着他”,现下倒是当真应了景。
施颜的思绪若是没有被朗阳牵引,她就还是那副热情的热心肠模样,对生活是乐观的,对朋友是两肋插刀的,而笑容也是美好的。自板嘉东认识施颜的那时起,就很少听周围的人在谈及施颜是会用上“美”这个字,他们更多用的是“耐看”,而他关于她最多的形容也是“耐看”。“哎你觉得你那个学妹施颜怎么样?”“很耐看。”这其实也是在他所有词汇量里对一个人的最高的评价。一些女人,可以长相令人惊艳,却可能性格不尽人意;可以身材令人喷鼻血,却可能气质并不非凡;可以气质令人欣赏,却可能脸蛋并不漂亮;唯有“耐看”这个词汇,可以饱含脸蛋、气质、身材和性格,但又不同于完美,她没有一米七的个头,没有精致的脸蛋,没有傲人的身材,没有永远不会做错事的性格,可她有白皙的皮肤,遇事不慌不乱的能力,站在他身边小鸟依人般的娇小,对待生活朋友的热情,总之用“耐看”来形容施颜,最恰好不过,他也爱这些恰好不过。
板嘉东眼看着施颜和伊万交换完手机号码才终于想起他来,施颜赞道:“你这朋友性格真不错。”
伊万也赞道:“板爷您这位女朋友靠谱。”
施颜:“……”顿时满头黑线。
板嘉东乐了,“现在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饿死了,您老快去做吧。”
伊万没有反驳,意味深长地笑笑,拎着菜单走了。
虽然板嘉东及时解释清楚并且赶走了伊万,但施颜的尴尬症还是犯了,板嘉东带她来这里吃东西,让她觉着有些像幽会,她要疯,感觉坐着的姿势不对了,举杯喝水的方式不对了,连平时可以跟客户谈笑风生的能力都没了,脑袋转了半天也没想出不涉及感情和*的话题来。
幸好板嘉东并非常人,几句话间,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她的尴尬。他先是解释说伊万在餐厅住,大多数时间都在研究做菜,但研究的菜都越来越偏,而这餐厅一年也招待不了几次人,方才点的菜大多数都需要去戚山前面的娱乐餐厅去取,可能需要时间久点儿,叫她稍安勿急。
随即喝着水,两人聊天的气氛越来越轻松,谈谈以前,以前的同学老师和学校,施颜又问了板嘉东上次在阜大的演讲如何,谈谈以后,以后施颜的工作打算和希望,板嘉东又问了施颜为什么不自己创业,像许蜜一样。上次板嘉东问施颜的时候,施颜还表示没有想法,这次板嘉东又提,施颜却说近些天也有在考虑这方面,只是项目未定,果然言者无疑听者有心不是空穴来风,一些看似漫不经心的话,真能影响人不少。
板嘉东自然又表示了一次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施颜出于礼貌,只点头应下。
等菜的时间,确实如板嘉东说的有些长,长到朗阳都给施颜打来了电话。施颜一看到屏幕上显示是朗阳,脸色顿时就变了,她微微起身,对板嘉东说稍等,去洗手间接听电话。
如果不接,朗阳就会一直打。她若是关机,朗阳就会骚扰到许蜜那里。施颜有一瞬间都在想,如果她跟朗阳真的被法院判离婚了,朗阳仍旧不死心的话,会不会仍来缠着她。
接起电话后,朗阳的声音里果然满是痛苦与哀求,“施颜我看到钥匙了,你把钥匙留下了,为什么,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了吗?”
施颜不出这口恶气就觉得憋得慌,憋得她喘气困难,憋得她发闷,“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不会再给你机会了朗阳,而且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不是过得很好?不找施筱雅了,又找其他女人了?我告诉你,这婚我离定了,律师我已经找好了!”
“什么?我没找其他女人啊。”朗阳却完全诧异地说:“施颜我没有!”
施颜除了冷笑就只有冷笑,“你编吧,你继续编,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花来。”
朗阳真是急了,从声音里就能听出他急了,“不不不施颜这次你肯定是误会我了,我绝对没找其他女人!”
“你上一次也没承认那个女人就是施筱雅。”施颜继续冷笑,“我劝你下一段婚姻里若是再偷情,记得把证据处理得干净些,别让人在你床上发现蛛丝马迹。”
施颜不再跟他废话,当场挂断。
朗阳举着手机满眼的不可置信,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这段时间仍旧有时住在公司,有时回来住,有时去商儒白那住,但不管他在哪里住,都没有再找过女人,唯有中秋那天晚上跟施筱雅发生的那一次。
那日他醒来时,施筱雅躺在她怀里,不用说,自然是全身赤果,而身上床上的痕迹已经可以肯定发生了何事。施筱雅醒来后,像是他们不曾吵过架,仰头又对他献吻,他记得他们家里没有安全措施,警觉地问她,“你要干什么。”施筱雅只是呵呵笑着说:“放心啊姐夫,我会吃药的,我得蠢成什么样我二十岁的大好年华不要,去生孩子?而且我姐也肯定不会回来。”
朗阳当时就信了,施筱雅这个女孩是个很明明白白的物质型追求品质生活的女生,她跟了他,而没去找其他富二代或是有钱老头,说明她也关注心灵方面的沟通,这种人都会提早地就看清成年人世界的感情,为自己设定好未来的发展方向,她当然不会蠢得这么早就去生孩子,于是这么年轻美妙的身体在怀,他如何还能坐怀不乱,一个翻身,继而俯身,就是一阵翻云覆雨。
想来施颜离开的这么久,也就那么一次罢了,真的是精|虫上脑,他也事后才后悔,如果被施颜知道他跟施筱雅在他们家的床上做过,就一切都没有了挽回的机会。
朗阳记得施颜说的话,在床上的蛛丝马迹?移步至卧室,他翻了翻床,却不如女人那样细心,什么都没有发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误会的感觉让他手足无措,施颜却又不信他,让他坐在床上感觉无计可施,只有这一刻他才知道他真正被误会的时候是这样的,怪不得都说生活其实是最没有逻辑可言的,越有逻辑可言越不真实,所以他才能在施颜知道他偷情施筱雅的事情后,他那么言辞振振地否认,努力找理由和逻辑打败她。到这一刻他真的被误会了,千言万语却只变成一句他真的没有找其他女人。朗阳坐在床上,久久地发呆。
施颜花了很长时间在洗手间稳定情绪,再回到餐桌时,菜已经上齐,板嘉东看了她一眼,没有问什么,只是说:“尝尝吧,看伊万手艺能不能入得了许蜜的眼。”
提起许蜜,施颜才算彻底回过神来,“哎,好。”伸筷子夹菜。
一顿饭吃吃聊聊,等结束时,差不多用了两个小时。
施颜是个明白人,知道这顿饭板嘉东不会让她付饭钱,就礼尚往来地说:“回头送你个小礼物。”
接着板嘉东有意无意地提起了祝宇轩,“那送玩具好了,祝宇轩什么东西都喜欢。”
“祝宇轩?”
“嗯,上次你见过的小孩,一直以为是我儿子的那个小孩。”
话题至此,施颜也不好不问了,“所以他真不是你儿子?姓祝?”
板嘉东点头,“他妈妈你应该见过的,不过你可能忘记了,她妈妈是祝蕊。”
这么一说,施颜倒是记起来了,她之前见过祝蕊的,那时是在学校的清真食堂,她看见板嘉东身边站着个美女,正在犹豫打不打招呼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过来,介绍说这位是他师姐祝蕊。事后他说祝蕊是回族人,但不是特别纯的回族。至今施颜还记得那个女孩,个头很高,很瘦,单从长相上来看其实不太能看出她是少数民族,大概跟板嘉东说的她不是很纯的回族有关,不过她的鼻梁很高,双眼皮很深,是个很美的女孩。
施颜发现了一个问题,“孩子跟她的姓?”
板嘉东点头,“父不详。”
“啊。”施颜诧异了一下,问他祝蕊是去孩子他爸了么,板嘉东其实很少会说“不知道”“不清楚”这种字眼,只摇了摇头,让她起身,准备送她回去。
施颜却难得的没有立即起身,她侧目望着窗外,像是未曾看够。
餐厅轻缓的音乐流淌,随着餐厅缓慢旋转,纵观透明窗外的整个城市,高山流水,高楼大厦,近有山川相缭,远有高城之筑,实属蔚为大观,让人庆赏无厌陶醉其中,施颜面上尽露不舍。
看她不想离开的模样,板嘉东忽而笑了,春风满面地令十里风花失色,“这里晚上夜色更好,那就留下欣赏吧。”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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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颜跟板嘉东这一次短暂的相处过后,不久,金律师终于给施颜来了信儿,却抱歉地说这次没办法帮到她了,因为他那个长期负责离婚案子的朋友前些日子出差在外地,这两天刚回来,却也已经接手了一个案子,再接她的案子只能等这个案子的结束,然而据说他手上的案子也要很长时间能结束,基本就是没戏了。
施颜心底是失望的,但也没太表现出来,只在电话里很诚恳地谢了几次金律师,道以后若有机会当面请他吃饭感谢他,金律师是个无功不受禄的人,只道:“以后再说吧,没能帮上忙很抱歉。”
话说到这里,金律师那边终究是没有任何可能了,施颜只好自己去跑律师事务所。
她咨询了两个律师,两个律师说的话竟也出奇的一致,说这官司不好打。首先她的案子肯定是走婚姻感情破裂这一块,可她手上并没有能证明婚姻感情破裂的证据,法院在审理这类案件时,不仅不会因为朗阳有过错就准予离婚,而且根据婚姻法规定,还会更多方面考虑,包括他们婚前是有四年的感情基础的,双方也足够了解,婚后三年的感情也一直很和谐,没有出现问题,如果再加上朗阳悔改诚恳的答辩证词,法院很大可能会判调解。
“所以我一定要拿出证据出来?”施颜问。
“是的。”律师点头“你丈夫的小三是什么态度?或许你可以从她那里下手,看她那里是否有什么证据,他们在一起多久了?法院没有你认识的人?”
律师毕竟还没接下案子,施颜自然不能轻易说出小三是她妹妹,“那么我先找到证据再来找您吧。”施颜如是说,一边决定找证据找律师同时进行,一边又一次深刻地感觉到在这个社会上没有关系就寸步难行的铁律。
许蜜当时跟板嘉东说话算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没两天就跟施颜说她要去外地一段时间,为避免朗阳联系不到施颜就骚扰她给她打电话,她手机会一直关机。餐厅的经理最近家里也有事,不能每天都在,让施颜没事儿帮衬着点,小事儿她就顺手解决了,如果是大事儿,就和她微信说,她看到后就会回复,之后她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走得特别潇洒。
许蜜一走,施颜就觉得空落落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当天中午就决定回家看二老。
这些日子施家二老常跟施颜通电话,比施颜和朗阳婚姻出问题前联系得更勤,问她状态如何,问她是否按时吃饭,关心又担心,真是谁家孩子谁心疼。
施颜也为自己的婚姻让父母这么担忧而自责,可又无能为力,只能每次都在电话里叫二老放心,二老也总叫她有时间就回家,别在外面硬扛。
这天施颜没有提前通知二老,也是希望给他们一个惊喜,就买了不少的营养品和反季水果回去。反季水果贵,老人都不舍得买,她就买了很多。
施颜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腾不出手拿钥匙开门,就深吸了口气,把所有的坏心情都暂时挥开,微笑着按了门铃。
出来看门的是施母,施母一看就是施颜回来了,惊喜的声音立即充斥整个老房子的每个角落,“哎呀闺女回来啦!老施头,闺女回来啦!”
施颜展着笑颜说:“妈,房盖儿快被你的嗓门。”
“啊,颜颜回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冷不冷啊?”一个略老的声音说着。
施颜微微一愣,越过她妈看向里边儿,神色有细微的不悦,饭桌前正坐着她舅妈,她舅舅,和她外婆,而问她冷不冷的人就是她舅妈卢萍。
施颜的外公走得早,就剩她外婆一人,现在她外婆七十七岁,身体还算硬朗,跟她舅舅住在一起,有时候过年过节了,会来女儿家走动一起吃个饭,但掐着手指头算,实际一年到头也没有超过五次。在施颜外公外婆的观念里,还是有些他们时代的旧思想,重男轻女不说,而且儿子是自己的,女儿都是别人家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跟自家再没有了干系。今天不知道吹的什么风,不过年不过节的,竟然三个人一起过来吃饭了。
“外婆,老舅,舅妈。”施颜一一打着招呼,没把见到她舅妈的不悦表现出来,笑着走过去,“什么时候过来的?哎妈还有饭么,我也吃点儿。”
大女儿回来了,二老特别高兴,又加椅子又添饭碗,而施颜的这位舅妈也很热情,不停问她腿好没好,最近怎么样。
施颜坐在她爸身边,听着她的殷勤寒暄,忽然间就知道他们来是又有事要求了,更很可能是想借钱。
果然,施颜落座没多久,椅子还未坐热,她外婆就先开了口,“颜颜啊,你说现在要是自己开个洗车场怎么样?生意能好吗?”
“怎么我老舅想开个洗车场了?是吗老舅?”施颜随口问道。
施颜老舅陈青国不是个能拉下脸来求人的人,上次让施颜帮忙给他老婆找工作的事,也是用了很长时间才下决定说服自己上门求人的,这次也像是被逼的,而且他性格上也挺憨的,否则不会四十多岁才找到老婆,没敢抬头看施颜,边夹菜边点头道:“哎,想给你舅妈开个店,不然给别人打工也总不是个事儿嘛。”
施颜外婆突然又补充道:“你舅妈怀孕了,是带把的。”
施颜看了一眼只比她大六岁的舅妈,下意识在脑袋里面打了个转,心想这孩子会不会是她舅的。不是她不厚道,确实是她舅妈的作风在那摆着。
她舅憨厚,她舅妈心眼多,她外婆也被她舅妈拿着,今天来的意思明摆着就是借钱来的,说是一个洗车场,从租金到机器,她舅拿些存款出来,还是不够,差十万左右,为了以防万一,就想借十二三万,店面房租都谈好了,就差交钱了。
施颜这么一听,稍一琢磨,就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开洗车场了。
卢萍所在的朗阳的品牌店,顾客大多基本都是结了婚的女人,要么是老公陪着,要么是给老公买,而洗车场就不同了,来洗车的老板,可很少会带老婆,那么就方便她舅妈认识有钱人了。
而且她舅妈怀孕了,肚子里又是个带把的,如果她舅不给她舅妈开店的话,保不准天天提要把孩子打掉,也是趁机拿着孩子多往自己兜里踹点儿钱。
施颜这边的情况是正要离婚,她不要朗阳的房子不要朗阳的钱,自己手上的存款得留着,而她爸妈的存款,她也不想让别人动,毕竟那都是养老的,还有施筱雅嫁人的嫁妆钱,若是借了出去,真不一定她舅他们什么时候能把钱还过来。
施颜的犹豫,施颜她舅妈看在眼里,饭后几人坐在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卢萍就开始没事儿找事儿了,“哎对了颜颜,那天在商场里出来帮我的男人是谁啊?”
“什么男人?”施母听这话中有话的,就回头问施颜。
施颜瞥了她舅妈一眼,解释道:“店里那天有客诉,我一个朋友出面解决的。”
“公司同事啊?”
施颜不想解释太多,就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嗯。”
卢萍哼着嗓子,剥着橙子,又漫不经心地说:“看着就像个大老板,气场真大。”
卢萍那天虽然始终置身事外,但她眼睛不瞎,她看得可清楚了,朗阳和施颜来了没多久,就又出现了一个男人,自打那个男人出现后,朗阳的表情就变得很阴沉,而那个男人走了之后,施颜和朗阳在一旁说话,没多久就吵了起来。
卢萍不知道施颜和朗阳正在闹离婚,也不知道他们闹离婚是因为朗阳有外遇,只以为施颜这边有情况,像是在威胁施颜一样地说:“颜颜,你和朗阳现在还挺好的啊?”
卢萍这么说话,在场的人就都听出来了言外之意,施颜有情况了?
施颜爸也看向她,目含询问,施颜笑了笑,对她舅妈说:“我和朗阳正在办离婚,我俩基本没有什么共同财产,房子和钱都是朗阳的,所以我这边钱也挺紧的,我爸妈那边来年要交保险,还有我妹的学费生活费,他们那钱真动不了,所以我给你们拿五万吧?剩下若还是不够,我有个朋友跑小额贷款业务的,我让他给你们算个小点儿的利息?我最多只能做到这样了,毕竟女人一离婚,又没有工作,确实有些难,希望您理解一下。”
陈青国一听施颜这话,立刻又觉着不行这钱不能收了,可他那个老婆却一点儿不含糊,抢先一步说道:“哎,也行,有总比没有强,谢谢你了啊颜颜。”
“嗯,回头把账号发我手机上吧。”
施颜舅妈在这家里就像个毒瘤,不仅没真心实意地谢施颜,走的时候还拎走了施颜买的不少水果,意味深长地当着大家的面儿跟施颜说:“颜颜,你放心我若是看见朗阳啊,绝不多嘴。”
施颜扯了扯嘴角也不甘示弱,“以后您要是需要做产检的话,我陪您去。”
施颜舅妈脸色微变,眯眼看了看施颜,没再多言,总算是走了。
三个人离开,施家二老连连叹气,这亲戚家借钱吧,真是你说借吧,不一定什么时候还,他们也不好意思开口要,你说不借吧,这感情基本就到此为止了,更有的时候我把钱借给你,还反倒是借出毛病来了。
施父埋怨着老伴儿,“你那弟媳就是想一出是一出,早晚都得把你弟的钱全整没了,你看这次,连闺女的钱都被骗出去了,这五万块钱指不定还能不能拿回来了。”说着又跟施颜说:“钱爸给你拿,你这都要离婚了,手里的钱就自己留着。”
施颜笑笑,“我结婚的时候你们俩都拿出那么多钱给我做嫁妆,手里也没剩多少钱了吧?”施颜当初结婚的时候,二老给施颜拿了不少嫁妆钱,而钱施颜大多用在了装修家具上,这么一想,施颜忽然觉着诉讼书里得有财产分割,至少得加上这一项,朗阳现在生意不错,她把这点儿钱要过来应该不算过分。
施母叹了一句,“毕竟是我弟弟么,咱们要是真不给他拿钱的话,回头我妈对我的意见可就又大了。”施母也挺无奈的,亲戚之间真是理不清,继而还是比较在意刚才卢萍说的那个男人的事,就问施颜,“你舅妈刚才说的那个男人是谁啊?”
施颜不想二老误会,就说是朋友,许蜜也认识的。
施父语重心长地嘱咐道:“闺女,咱们离婚是因为朗阳不忠,我和你妈也相信你绝对不会跟朗阳似的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往,但你记得你在离婚前可千万别做出让朗阳借题发挥的事,对你名声可不好。”
施颜点头,忽然觉着板嘉东确实是个事儿。
施颜在父母这住了几天,她清净了许多,也跟许蜜联系了一次,之前她跟许蜜说的想要把施筱雅送出国的事,许蜜给了回信,结果却也是有些难,可能性不大。
陈戬那边已经给许蜜尽力了,学校都找好了,但问题出在签证上,签证不是说拿到韩国大学的入学许可书就行,还得通过韩国方面的出入境管理处的审查,施筱雅的韩语恐怕不过关。
施颜之前跟她父母提过这件事,想要把施筱雅当作交换留学生送韩国去,她父母研究了几个晚上,觉得可行,现在又出了问题,施颜就再次问二老,“如果韩国不行的话,放心把她送到英语国家吗?”
施母稍一琢磨,就摇了头,“放心不了,一来远,二来也怕她学坏,那些国家太开放了,不行,这个不行。”
施筱雅前些天回来过,表现得特别乖,特别听话,施母以前对施筱雅严厉,一部分原因也是对小女儿恨铁不成钢,大女儿什么都优秀,小女儿却什么都不认真,她能看出来小女儿比大女儿聪明,可小女儿总是不用在正道上,从小就投机取巧,就让她越发生气,对她越来越严格,现在小女儿变乖了,她就心生不忍了,跟大多数父母一样,你越坏,我越能管你,可你一旦变好,我就心软了。
“要么你问问她愿不愿意学韩语?我记得她有同学是朝鲜族的吧,好像听她说过是吉林延边那边的人?”
施颜自打从施筱雅那里听来是朗阳强|奸她的那句话以来,就没再怎么联系过她,她无法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若是事实,那么朗阳不是人,可施筱雅后来不也自愿了么,像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一样,接受朗阳的车,帮朗阳隐瞒;若不是事实,那么施筱雅真就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她不想再理会。
施颜下楼去买酱油,一边给施筱雅去了电话,直截了当地跟她说了要把她送出国的事,问她愿不愿意去韩国,愿不愿意学韩语,施筱雅当时声调就升高了,“为什么?我不去!”
“施筱雅,”施颜面无表情地说,“我再问你一遍,真的是朗阳强迫的你?难道你不想离开这一段时间?”
施筱雅的戏做得很足,顿时噤声,随即说道:“那姐你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吧,你等我这个学期结束,出国不是小事,我怕我一个人应付不来,让我做做心理准备。”
施筱雅事实上是在等,在等两个月的时间,看她能否怀上。除去中秋那一晚,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机会再跟朗阳发生关系,朗阳没喝酒了,清醒了,即使她晚上再偷偷地去,朗阳也是冷漠地将她推出门外。她冷清姐说过,“既然你男朋友已经死了心地要跟你分手了,如果你觉着他伤害了你,那么女人就有权报复,没有任何男人有任何理由可以伤害我们女人,而最好的报复方式就是他越想得到什么,你就越不让他得到什么。”施筱雅深谙此道,认为她姐夫最想要的事就是跟她姐重归于好,那么她就坚决不让他们重归于好,挂了电话后翻着手机,看着相册里中秋那晚拍的照片,露出甜美的笑来,反正她手握王牌呢,怕什么。
施颜想只要施筱雅愿意离开就行,便多给了她两个月考虑的时间。
之后她又抽空把五万块钱转账给了她舅妈,随即就开始有了压力。
这些年来,她大多吃用都是朗阳的钱,给父母和妹妹的钱才是自己从工资卡里出的,工作以来工资存的钱有十三四万,这么一下子借出去五万,存款不到十万,顿时心慌了起来,必须得找工作了,没再在家里二老那继续住,回到新租的公寓,着手开始找工作。
但不想她刚回来,门铃就敲响了,板嘉东站在门外,一身商务西装在身,手臂上挂着风衣外套,看起来玉树临风的,施颜不知怎么的,也或许是已婚之妇的道德底线摆在那里,心脏猛地跳了两下,觉着再跟他见面就全身不对劲儿,好像唯恐别人知道他们有接触一样。
那天吃完饭后,她不愿离开,板嘉东就陪着她在旋转餐厅上看风景,夜幕降临时,夜景美如画,比优秀摄影师镜头下的成片还要美几分,连心绪都变得柔和,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不经意地就和他聊了许多,聊风景聊巴黎聊台北,聊艺术聊达·芬奇聊克劳德·莫奈,谈笑风生,悠然自在,之后不知不觉间时光过得飞快,到了午夜时,她撑着下巴歪头看着夜色,困了,竟就那么睡了,而他也没有叫醒她,就这样在餐厅里陪她到清晨,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醒醒,看日出了。”
她睡得一边脸都麻了,胳膊也麻了,努力地睁开一只眼,刚好看到日出东方前天边亮起的火红云霞,白日一照,浮云自开,旋转的桌椅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她直起身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太阳渐渐升起,万道金光穿破云层,直射大地,雄伟而瑰丽,当真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她侧过身去看板嘉东,板嘉东像是一夜未曾入睡,眼里有些血丝,但状态一如前晚的精神,他看着她,莞尔一笑,忽而问她,“有没有感觉很圆满?”
她下意识点了点头,能在这海拔一千米的戚山上一览众山小,尔后在这高钢塔上赏望这日出,自然觉得圆满。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但她觉着他的眼睛里似乎道出了三个字“我也是”,只不过他们口中的圆满有各自的意思。
之后他们索性又在餐厅吃了早餐,随即他送她回来,就是她心虚的开始。
此时他站在门外,施颜搓着手,站在门内,犹豫着要不要开这道门。
施颜犹豫中,板嘉东没有等到人来开门,心底闪过一丝疑虑,眉头渐渐蹙起,直觉施颜在家却有意躲他,抬手,再敲门,沉声道:“施颜?”
板嘉东的声音微冷,像是沾惹了外边儿的冬季的凉气,叫施颜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猜不清他此来何意,便随着直觉行事,这道门还是不开得好,施颜仔细地思量过这个人,他有很多完美男人的品质,他成熟冷静,他浪漫幽默,并且他说他等了她七年的时光,这让施颜感觉到了危险。当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感觉到了危险,很快就会变成感情纠葛,不得不承认,她对此忧心忡忡。
施颜决定不开门,轻手轻脚地回卧室,佯装房间里没人,不发出一点声音,叫板嘉东得不到回应便该离去就离去。
稍会儿,施颜的手机铃声忽而响起,圆润悠扬的马林巴琴,自离门不远的小茶桌上发出,她方才顺手将手机放到茶桌上了,这会儿竟然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她赶忙悄声地走过去看,来电却显示是板嘉东。
板嘉东在门外自然听到了从房间里发出的铃声,他没有再敲门,挂断了电话,只道:“施颜,开门。”
施颜紧闭着嘴,一动不动地站在茶桌边儿上,心想板爷您就当作我下楼买菜了没带手机吧,您单身我可不是单身。
片刻后,板嘉东的声音又响起,他隔门说道:“你不想开门没关系,告诉我你没事,否则我会很担心,说你没事我就走。”
施颜低头寻思了一下,便低声回了一句,“我没事。”
下一刻板嘉东带着笑意说道:“你真在家啊,开门。”
施颜:“……”不可置信地看向大门,板嘉东这人也说话如此随意当不得真?
随即板嘉东笑声更大了些,笑声爽朗,似是一双透视眼在身,看出了门内施颜的震惊和窘迫,“逗你玩呢,就是听说许蜜去外地了,过来看看你,没事就好,我走了。”
施颜却不信了,再不敢张口说话发出音儿来,蹑手蹑脚地走至阳台探头往下看,过了一会儿,终于看见板嘉东出楼门的背影,他将方才手上拿着的外套穿上了,肩膀很宽,腿很长,双手插在外套兜里,偏生还走出了潇洒的风姿。突然板嘉东脚步变缓至停下,施颜忙在他转身过来的同时把脑袋缩了回来,他上一次回过身仰头看她时,就能准确地找到她,这一次想必也一眼,但她不想和他对视,亦或不敢。
施颜还是继承了些她父母的传统和保守,妇道的观念摆在那里,她不敢逾越,若是板嘉东没有跟她说那些话,她或许还能和他正常情况普通朋友般相处,现下却是不行了,心底已经筑出一道薄薄的防护墙来,不想让他破墙而入。
施颜随手将房间里的空调暖风改冷风,让她头脑再清楚些。
今天开车的是陈戬,车停在马路边儿,他以为板嘉东会进去很久才回来,他就下车靠着门抽烟解闷,然而一根烟未燃尽,就看到了板嘉东回来的身影。陈戬眼睛一转,板嘉东出来得这样快,就猜到准是吃了闭门羹,将烟扔到地上,拿脚碾了碾烟头,待板嘉东走近了些,冲他弯唇笑了笑。
“不准笑。”板嘉东横着眼睛看他,“幸灾乐祸呢?”
“没有。”陈戬一本正经地说:“好事多磨。”
“好事多磨么。”板嘉东咂摸着这个词,觉着舒心了些,向他伸手,“给我一根。”
“能抽得惯吗?”陈戬从兜里抽|出烟来,是红塔山,他瞥过板嘉东抽的烟,他都不太认识。
“来一根吧。”
陈戬递给他烟,又伸过打火机要给他点烟,板嘉东笑了笑,接过打火机,嘴边儿叼着烟头自己点上了,板嘉东没那么多规矩,抽了口烟,舒服多了,跟陈戬倚着车门看街边儿行人。
“其实施小姐若不见您,也是件好事。”陈戬感觉到板嘉东的躁动,不经意地安抚道:“倘若我上去找施小姐,施小姐就不会让我吃闭门羹,这就是差别。”
板嘉东左边的眉梢跳了跳,随即眉头舒展开来,将陈戬的话听了进去,真是若换了任何一个女人,板嘉东就是砸钱都能把她砸来,但偏偏换了施颜,却是不行了,因为等得久了,反而更需要小心翼翼了,否则稍微一个风吹草动就能将她吓跑,他再追可就不易了。
“朗阳那边儿有什么动静?”
“找律师了。”陈戬说:“挺厉害的律师,据说刚出差回来,所有案子都推了,就接朗阳的离婚案。”
“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去。”板嘉东随意笑了笑,“施颜应该快来找我帮忙了,你有时间跟崔律师碰一下,看怎样能让施颜得到的财产最大化。”
陈戬点头记下,板嘉东总是深谋远虑,他说的话,他只要照做就好,从来没有过差错。
板嘉东抽烟很有节制,几口就算了,掐灭随手一弹,弹到垃圾箱的敞口处,转身上车,“走吧,回公司。”
事实上板嘉东这几日很忙,有一家合作多年的内地供应商被查出严重的质量问题,上了新闻,记者添油加醋之后,质量问题变有害健康的材质,全国的市民都奔走相告亲朋好友别再买这家的东西,这件事波及到了很多家代理商,包括板嘉东这一块。
圣诞节元旦在即,公司市场部几乎日日加班,为板嘉东产下的每个品类都做出了详细的活动策划,而这家出了问题的品牌,本是板嘉东比较重视的一块,提前备了很多货,这时出了事,几十万货品赔进去了不止,还有近期购买商品的客户扎堆儿来投诉要求赔偿,还需要尽快从商场撤场,同时其他品牌尽快进场,又要赶货品,商场总经理给他打电话沟通都比一日三餐还要勤快,财务那边给了他一个大致的预算赔偿的数字,不低。
出事的供应商正在接受调查,就算有合同在,多少能在赔偿这块添补一些,但依照多年的这种社会情况来看,供应商大老板八成已经跑国外去,正在接受调查的都是大老板的替死鬼。
板嘉东忙得焦头烂额,其间还带着业务经理飞了一次意大利,谈代理谈授权,考察现场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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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东刚开始干这行的时候,接的代理都是国内的,久而久之,他的名气越来越响,就开始接一些国外品牌,国内大多数人只知道大名牌,实际国外有些小众品牌也很有推广市场,一来产品质量过关,二则设计师设计理念前卫,符合越来越多国人的选择,他想扩展这一块。
也幸好施颜这段日子回娘家住了,否则许蜜刚走,板嘉东还真没办法抽开身照料她。今天也是听说施颜从她爸妈那里回来了,他推了一个营销会过来的。
陈戬的车开得很稳,看着后视镜里板嘉东像是睡着了,他调了调空调温度,把他自己的手机也调了静音。
陈戬想,他的这位老板,工作占据了他太多,前几年还有些娱乐项目,像个有钱人的样儿,玩得很开,现在却成了几乎公司,爸妈家,自己家这么三点一线的主儿了,真的是时候有个女人好好爱他了。
板嘉东走后没多久,施颜琢磨着律师的事儿,也记起傅丽丽说的她大主管管欣彤想辞职的事,赶上周末,就打电话约她见面,了解了解她的想法,一来不想人走茶凉,管欣彤毕竟是她给提上来的,二来管欣彤以前是在欧时力做店长的,或许她认识什么律师也说不定,三来也想跟她顺便聊聊最近有哪些新项目势头正旺,她有想法不给别人打工了,想自己干。
施颜她舅已经把洗车场的店面租下来了,也没向施颜来要小额贷款的电话,听她妈讲是她舅妈卢萍借了些钱补上的,洗车场不用太装修,估计很快就能开业。
能开业就行,施颜心想不管怎样,能赚钱就好,同时又转了心思,以往从没考虑过自己做老板,现在这想法却没事儿就会涌进来。
管欣彤说她今天是个大全班,不过今天走行政班的都休息,大领导也休息,让施颜方便的话就去商场找她。施颜去的时候,管欣彤正在楼上办公区打各楼层品类分析表,施颜便随意找了个专柜老朋友聊天。
施颜虽然不在商场工作了,但亲和力依旧,她刚在专柜的沙发里坐下,旁边几个专柜的店员店长就过来了,拽着施颜亲切地跟她说东聊西,施颜伸着脑袋看外边儿,“不怕你们简经理说你们啊?”
“没事儿,今天简经理脸色不好,在楼上办公室坐着,都小半天没下来了。”
施颜皱了皱眉,有点儿同情简颖,上回碰见简颖时简颖还那么趾高气扬的,如今连店员导购都看见她生病竟然这么幸灾乐祸的,差不离要拍手叫好了。
没多久,管欣彤突然给施颜打电话来叫施颜上楼,施颜听着管欣彤的声音略慌张,忙上了楼。
管欣彤站在简颖身边不安地来回走动着,而简颖趴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发着很浅的呻|吟声,见施颜来了忙朝她招手,“快,帮我扶下她,去医院。”一边给施颜使眼色叫她看简颖的腿,施颜脑袋哄一声,简颖丝袜上一片红,顺着腿流下来的,像是流|产了。
管欣彤一个人弄不来简颖,便叫上施颜,两人拦了好几辆车,好不容易将简颖送去医院,医生在里边处理,管欣彤才抽空跟施颜解释道:“她是咱们经理的前妻。”
施颜震惊,“咱们经理的前妻?”
施颜在职的时候比较佩服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她师父,一个是她经理,经理是个很厉害的男人,各种各样的零售行业都干过,没少教施颜东西,施颜一度把他视为目标,想要成为像他那么厉害的人,但都不知道他都已经结婚而且已经离婚了。
“今天经理的小三来了。”管欣彤岁数不小,但一直单身,身边不乏一些男人,满足身体本能,但对婚姻无感,是个不婚族,多半是不圆满的婚姻看得多了,就对婚姻不抱任何期望了,自然她对小三找上正妻耀武扬威的事也早见怪不怪了,“小三挺着大肚子来的,啧啧啧,我看她那模样啊,怎么都得有五个月了,拿着什么房产证和车证,跟简颖炫耀呢。听那意思好像简颖离婚的时候简颖什么都没要,清身出户的,小三儿得了便宜还卖乖,阴不阴阳不阳地说谢谢简颖的慷慨。”
施颜想起自己的婚姻了,一时说不出话来,一声不吭地听着管欣彤的八卦,“简颖是被咱老板从其他公司高薪挖过来的,根本不是谣传说的那样,什么走后门来的啊,呸,也不知道哪个碎嘴的传的,另外她把咱楼层管得乱七八糟的,其实是希望老板把她调到其他楼层,谁跟前夫一个楼层谁能乐意啊?但她又不想辞职,毕竟薪水高么。哎真的颜颜我跟你说,我有时候听她说话,真能感觉到她确实很厉害,冷清冷经理还记得吧?简颖玩她玩得一个来一个来的,有一次都把冷清气得头顶快冒烟了,不过也是她太要强了,离婚居然什么都没要,傻不傻哎。”
施颜的脑袋突然被这件事塞得满满的,管欣彤越说简颖的事,施颜越觉着她和简颖像,叹道:“又是一个可怜人儿。”
管欣彤是个很直来直往的人,有什么话说什么话,不会藏着掖着,更不会在人背后捅到,并且心好,朗阳也说过管欣彤这人不错,施颜也一直信任管欣彤,两人许久不见,就坐在病房外的长廊上话家常。
没两句,管欣彤自然而然地问到施颜的打算上,问她,“你新工作找好了吗?还缺人吗?要不我跟你混吧,你走哪我去哪。”
施颜眼睛突然亮了亮,想让管欣彤跟她一起干,这时护士出来喊她们说简颖醒了,施颜没再继续说,先跟管欣彤一起进去看简颖。
简颖醒后,一脸憔悴,看了看翟倩倩,又看了看施颜,她们两人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同情,自嘲一笑,“可怜我么?”
简颖自顾自地说着,“我这么厉害的人,竟然都能被小三气得流|产,我都觉着自己可怜了。”
施颜静静地看着简颖,简颖眼里有骄傲,有脆弱,也有不甘心,简颖明明没有哭,施颜却仿佛看到了她的眼泪,虽然明明跟简颖不熟,只见过两次而已,心底却一阵阵的疼,也像是看到了未来的自己,施颜轻声问着,“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怀孕的?”
“也才知道没几天。”简颖抬起手臂盖在眼睛上,有气无力地说:“本来寻思就不找男人了,跟我肚子里的孩子过一辈子得了的,这回倒好,连当妈的资格都没有了。”
施颜鼻子有些酸,太了解她抬手臂挡眼睛的姿势,那是在挡泪,也是在挡她心底的痛,施颜嗓子有些干,她问,“后悔么?”
“后悔太要强了没要他的钱。”简颖忽然抬开胳膊,满眼泪水,同时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当时觉着他恶心,连他的钱都恶心,现在后悔便宜那小三儿了。”简颖咬了咬牙,骂了一句,“我真是|操|他血妈的!”
管欣彤扑哧一声笑,突然觉着她有些喜欢简颖了。
管欣彤替简颖跟人事打电话请假,请了三天,没请自己的假,施颜知道简颖今天是大班,还需要回去打卡,就让管欣彤先回去,改天再找她,她先在医院陪简颖。
简颖看着管欣彤和施颜俩人的安排,突然说:“怪不得冷清能欺负到你们俩。”接着话锋一转,“今天我记住你们了,以后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施经理麻烦你了,好人做到底,今晚陪我在这睡了吧。”
管欣彤又笑了,能把感谢说得像战书似的也不容易,跟施颜点了下头,先走了。
施颜知道简颖是个嘴硬的人,没指望她说什么软话来,便留下陪她。
简颖话很少,像是说起话来就会尖酸刻薄的那种人,明明是她把施颜留下,却也没怎么跟施颜说话。
直到半夜,简颖半睡半醒间叫施颜,问她睡没睡,施颜想着自己当老板的事,琢磨适合什么项目呢,也没睡着,“没睡,你不舒服了吗?”
“总听那些导购说起你,说你人好,现在看来倒是真的。”
施颜笑笑,“现在好人都没好报。”
“我听冷清提过你,你也要离婚了是吗?”
施颜不清楚冷清为什么会知道,“是。”
简颖翻了个身,夜里的声音有些飘渺,“千万别像我一样。”
简颖的这一句话,让施颜一整晚都没睡好觉,第二天眼睛有些肿,简颖看见她那模样,权当没看见,却悄悄地在施颜的包里塞了张她的名片。
简颖出院回家休养,施颜回去洗漱,接着就就给板嘉东打去了电话,要见他。
板嘉东在开会,看了眼时间,“我这边七点结束,八点还有个饭局,七点在我公司等我,或者明天再联系?”
施颜没犹豫,“你公司地址告诉我吧,我去找你。”
“什么事这么急?”
施颜说:“帮我找个律师,厉害点儿的,我跟朗阳离婚,也要财产,还有一件事,也要找你帮忙,见面谈。”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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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嘉东发来的公司地址位于阜宾市东面儿的高新园区,那地方施颜刚毕业找工作的时候去面试过几回,区域很大,高楼大厦高耸入云,包含各行业的大小企业,而且楼盘外貌长得很像,施颜每次去都迷路,那时候手机地图还没有普及,找工作大多都坐公交去,施颜下了公交车就开始转向,工作日里街面上的行人少,走很久才能碰到一个人,结果问路却这人也不清楚,都把她练就得一听面试地点在高新园区就打怵,自进了商场工作后,就更是再也未曾去过了。
高新园区藏龙卧虎,五百强的公司自然都在里边,除此之外很多看似不起眼收效却很高的小公司也比比皆是,科技公司,仪器公司更数不胜数,朗阳公司预备成立的时候,一度为这个选址花费了不少功夫,最后还是因为高新区的房租太贵放弃了,毕竟做他们这行的总部在哪不太重要,左右产品都是挂在商场里,便择优选择了租金低一些的清净地点。
板嘉东发了公司地址来,并没有发来公司名字,施颜打车去的路上就猜想板嘉东应该是包了楼层,到了之后果不其然,不仅包了楼层,公司的名儿她都异常熟悉——嘉迹贸易(阜宾)有限公司。
柏氏商场销售系统上每天的每个品牌的销售额完全透明,后边儿也会显示品牌商的公司全称,在柏氏的系统上,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一直是主管们饭后茶余讨论不休的情况,一楼黄金珠宝区有个销售不错的公司叫嘉懿贸易(阜宾)有限公司,二楼女装区有个业绩很突出的公司叫嘉衫贸易(阜宾)有限公司,基本每个品类都会有这么一家公司统领大局,公司名称上仅相差一个字,几个楼层的主管与其沟通的业务经理也不是同一人,那时不明白,现在却清楚了——全是板嘉东的,施颜心想那么跟她经常沟通活动的业务经理张楠,应该也是板嘉东手下的人了,张楠的业务能力她至今都记得,只要给了张楠时间节点,张楠肯定会提前一到两天将活动和货品确认好给她,每次上dm过审也是张楠最快,现下明白得更加深刻,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这感觉有些奇特,原来她和板嘉东早就间接接触过了。
世事茫茫,人生碌碌,两个人的交集,似是早就在你不知情的时候悄悄种下因缘果。
施颜到达板嘉东公司的时间是六点半,前台姑娘应是被吩咐过,施颜到了之后,还未开口,前台姑娘就立即倒了杯水递给她,叫她稍等,说老板很快结束。
前台小姑娘叫陈雯,长得特别美,明眸皓齿巧笑嫣然,让人打眼一瞧便觉浑体舒畅。陈雯是板嘉东面试来的,当时通过面试确实因为板嘉东觉得她的脸蛋儿可以做门面担当,公司员工来回进出若是看到这么张漂亮的脸蛋儿,心情自不必说,尤其男员工们,不得浑身都是奋斗劲儿。但后来,陈雯是靠自己的努力留下来的,前台也需要倒班,需要两名前台,但她身边的同事漂亮的,聪明的,雷厉风行的却俱来来去去待不久,就只有她留下来了。
施颜有些古典美,非整容或化妆出来的一字眉瓜子脸,而是柳叶弯眉,声音亦柔软似水,真是这样美的女孩儿连女人看了都喜欢,施颜忍不住和她搭话,“你们老板平常都几点下班?”
陈雯答道:“正常员工五点半下班,老板时早时晚,最晚的时候到下半夜,最近公司出了点儿小事,领导层的就都在加班。”
施颜皱了皱眉,有些后悔来得这样唐突了,似是影响他工作打扰到他了。
陈雯能流下来的原因一部分与她很会揆情审势有关,之前被老板亲自吩咐六七点时会有人来找他让她留神儿,她就知道施颜不是合作商,施颜身上没有那种老板的气势,偏有一种很强的亲和力,陈雯在公司见过这么多人,像施颜这种的她却很少见,施颜单单坐在那里,陈雯都不觉得让她有疏离感,很好亲近的样子,陈雯猜测施颜跟她老板是男女关系。
陈雯软声跟施颜聊了起来,陈雯很有分寸地没有谈及老板的太多*,却又漫不经心地说了老板的好话。聊了很多关于板嘉东在公司的事,说他上下班也需要打卡,员工迟到罚五十,他罚一千。听到这里时,施颜顿时就明白了板嘉东以身作则这一点不失为成功的一个因素。
七点时,终于散会,从里面走出很多人,有几张面孔施颜记得在那次酒店大堂见过,男的穿商务西装,女的穿职业套装,各个表情严肃,施颜直觉板嘉东的公司出了大事,而业务经理张楠她也看到了,张楠看到施颜的瞬间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向她点了下头,没有再多表示。
片刻后,板家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似有些疲惫,边走边从身边跟着的女人手中取过文件签字,施颜觉着那应是他的秘书,一个依旧很漂亮的女人,但这个女人是那种成熟美,施颜有一瞬间的失神,心想板嘉东身边的女人怎么都这么有美?
“来了?”板嘉东签完字,刚好走到施颜面前,对身边的女人摆了摆手,声音有些哑,“智慧你去换衣服吧,把我的外套也拿来,我在这等你。”
尹智慧点头,“好的。”
施颜有些尴尬,“我来的好像不太是时候,打扰到你了吧。”
“没事,你能主动我公司我还求之不得呢。”板嘉东笑笑,示意她过来坐沙发上,又看了眼她穿的羊绒外套,短款的,似是还有些单薄,“怎么穿这么少?陈雯,去展示厅拿条围巾来。”
“不用不用。”施颜忙摆手,“我不冷的。”
板嘉东露出一种“别罗嗦”的禁她再言目光,施颜僵了一下,随即笑了,只好说正题,“我需要一个一定能胜诉的律师。”
板嘉东早就找好崔律师了,陈戬那边也跟崔律师碰过了,板嘉东自然点头,崔律师的建议是不想走二诉,就要在一诉拿出证据来,证明他们夫妻感情破裂的证据,板嘉东道:“律师我这有认识的,但你那里现在都有什么证据?”
施颜摇头,无奈又无措,“所以胜诉没有把握,只能靠律师的嘴了。”
“也可以选择其他方法。”板嘉东随手拿起刚刚施颜喝过水的杯子抿了一小口,“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么。”
施颜张着嘴,要阻止他已经来不及,眼看他就着她还有印着口红印的纸杯口喝了下去。
“怎么?”板嘉东似是没注意到口红印。
施颜摇了摇头,觉着脑袋有点儿乱,随即搓了搓手,合计着板嘉东“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找人勾|引朗阳,好让他就范而拿到证据吗?
板嘉东却话不多说,点到为止,“我认识的那个律师姓崔,稍后我让她联系你,回头你们聊吧,你电话里说还有事情要我帮忙?”
“嗯,我想开个公司。”
板嘉东弯了弯眉眼,笑了,为施颜接受他的建议而笑,歪头笑看施颜,“继续说。”
这时陈雯取了一条围巾来,是驼色的,很素,没有多余图案,却恰好与施颜的气质相配,施颜不好意思地接过来,连连对板嘉东说谢,又说要请板嘉东吃饭,板嘉东笑着喝了口水,“光说不练假把式。”
施颜脸微红,继续道:“我有两个朋友,我觉着我可以说服她们和我一起干,我想等官司结束拿到朗阳的财产,用来开公司,只是我现在有些纠结项目的选择,我个人喜欢女装这一块,但女装有、有朗阳……我不想继续这方面了,希望你能给我个建议。”
板嘉东的坐姿稍直了些,侧眸看她,“那要看你是想赚钱,还是取得成就了,要知道赚钱的方式有很多,要取得成就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施颜没想过她是想赚钱还是取得成就,她只想希望有个自己的公司,她们几个人一起努力,让公司发展越来越好,她们不用再为别人打工,也不用生活在男人的阴影里。
板嘉东道:“没关系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如果真的要打官司,起诉立案到开庭下判决也需要两三个月时间,想好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再帮你做参谋。”
施颜感激一笑,暗暗做决定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再来麻烦他了,不知道他公司遇到了什么事,但还是不好再让他分心了。
尹智慧早已经穿好衣服,并把板嘉东的衣服拿过来了,直到板嘉东扬声叫她,她才走了过来。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秘书尹智慧,这是柏氏总部前副经理施颜。”板嘉东没介绍施颜说是他朋友,像是工作洽谈一样,“以后或许还会有接触,认识一下吧。”说着板嘉东的强势又显了出来,不容施颜拒绝地说:“我要去的地方离金街不远,顺路送你去许家园,再跟你讲讲讲项目,走吧。”
施颜只好跟上去,因尹智慧走在板嘉东身边,施颜下意识与板嘉东拉开了些距离,落后了半步,板嘉东看了她一眼,稍一顿步,跟她齐排,施颜便不再好意思继续退后了。
板嘉东又换车了,换了欧陆,施颜在这方面倒是看出板嘉东对车的要求了,想必车这方面是他的一个爱好。
尹智慧坐副驾驶,上车时跟司机老张对视了一眼,对老板第一次让其他女人坐上车这种事情心照不宣,施颜和板嘉东坐在后边儿,板嘉东跟施颜说着情况。
板嘉东跟施颜说,如果想赚钱,可以走些捷径走代理,他把他认为还不错的几个项目介绍给她让她选择,如果想要成就,那么前期准备时间会很长,半年或者一年,需要考察和学习的东西非常多,除亲力亲为以外,还要有独特的市场前瞻性,也会更累一些,遇到的问题困难也会很多,让她做好心理准备。而且任何事情都有风险,那么多创业失败的**里面不乏优秀人物,但他们还是败了,因为现实的实际操作有很大的不可预料性在。
施颜坐在板嘉东车里有些不自在,总觉着浑身不对劲,听着板嘉东说的话始终没有开口,都用“嗯”“是吗”“对”来回答,直到车停到金街时,施颜下车,板嘉东出声叫住她,“等一下。”
施颜始终把围巾拿在手里,板嘉东从她手中抽出,漫不经心地瞪了她一眼。
他坐在车里,她站在车外,施颜有些高,板嘉东叫她俯身过来,亲手给她围围巾。
板嘉东帮她戴围巾时,离她离得很近,甚至在她脖颈上绕圈时,双手几乎做出了搂她脖子的姿势,像戴项链一样得近,施颜垂首在他的身前,板嘉东几乎贴着她轻声道:“最近我会很忙,许蜜又不在,照顾好自己。”施颜点头,同时板嘉东更靠近了些,施颜突然撞到板嘉东的胸膛,他身上那种好闻的清香瞬时扑面而来,中间还夹杂着男性的味道,施颜心下猛地一跳,瞬时间感觉到了身体里的异样、本能反应的异样。
她七月份出车祸,到如今的十二月份,已经五个月时间没有做过,这时的本能反应让她刹那间臊红了脸。
忙推开板嘉东,又惊觉自己的动作太突兀,结巴地对板嘉东说:“谢谢,你一会儿少……少喝点儿。”说完这话,施颜脸已经红透。
板嘉东被推得怔了片刻,随即笑了出来,笑容十分灿烂,“好。”
施颜脚下生风,越走越快,一直到许家园的餐厅,厨师长看见施颜,刚叫了声“施小妹”,剩下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见施颜冲进了洗手间。
施颜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着冷水,第一次为对除了朗阳以外的男人有了反应而感觉到羞|耻。
结婚三年,她的身体已经算是身经百战,这种本能反应她很熟悉,让她有些颤抖。
施颜好不容易才强压下这种不好的感觉,又一次深深意识到要离板嘉东远一些,至少在离婚前要离他远一些。
施颜终于冷静下来,走出洗手间,突然看见很多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外面有很大的喊叫声。
“怎么了?”施颜急步走过去,看见陆湛斌在打电话。
厨师长陆湛斌也站在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砍人呢。”
施颜走到陆湛斌跟前,往外一看,顿时浑身战栗起来,惧意涌上脑顶。
外面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在砍人,地上已经躺了好几个。中年男人一手还夹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嘴里吵吵着大骂|骚|娘儿们一类的词,地上躺着的有男的有女的,似乎有死的,一个男的已经一动不动了,其中一个女人浑身是血,抓着男人的脚不放手,哭吼让他放开闺女。男人像是已经疯了,挥刀又要砍下去。
“啊!”施颜和窗前站着的人无意识地发出尖叫,眼看着他挥刀砍下去,施颜眼泪都吓了出来。
周围的人全部都躲得远远的,没有任何人上前阻止,施颜脑袋里面瞬间涌出大量砍人的新闻,这人若是等警察来制止,指不定砍多少人了,猛地拉开门就要出去,却被陆湛斌一把抓住,“干什么去!”
施颜浑身颤抖地喊叫,“那女的要死了!”
陆湛斌报完警,扔了手机,就死死抱住施颜,“这人都已经疯了,谁上前谁不被砍,别犯蠢!”
男人正在乱砍,忽然听到一道关门声,顺着声音看过来,抬头看见抱在一起的施颜和陆湛斌,突然大步走了过来,像是要砍光所有狗|男女。
陆湛斌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这他妈的就是已经精神失常的疯子!紧紧拉住门一边冲施颜喊,“厨房里有铁棍子!快去拿!去——”
男人拉不开门,就面部狰狞地挥刀砍门,施颜尖叫着喊让顾客员工上楼,跑去厨房拿铁棍子,等她再回来时,就看见男人将菜刀别在裤腰边,双手把自己的孩子举过头顶,正要往下摔,孩子害怕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响。
施颜的呼吸瞬间停止,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了下来。
下一刻,施颜就看见一个人影闪过,一手拽着孩子的胳膊拉过来,一脚踹向那男人的肚子,男人被踹得一个踉跄,随后稳住脚,抽起别在裤腰里的砍刀,冲这道人影砍过去。
“板嘉东——”
施颜的声音里满是惊恐和哭腔,拎着铁棍子跑过去,但又被陆湛斌一手拦下,“你他妈给我冷静点儿!”说着又感觉语气重了,声音低了些,“你朋友?你朋友不会——”
同一时间,板嘉东抱着小孩已经躲开这刀,板嘉东将小孩往施颜门口一扔,“拉进去别出来!”边喊着边伸手要钳制住男人的右手腕。
因为男人是盛怒,力气巨大,挥刀更是毫无套路可言,目标似是就要砍人,已经砍红了眼。
板嘉东一时没办法从他手中抢走菜刀,就采取躲闪战略拖延时间,一边看着周围围观不上前帮忙的**众,满眼都是狠色。
终于有人冲过来,板嘉东抬头看,却是司机老张和尹智慧,这时板嘉东趁男人也看过去的这秒,由躲闪变攻击,猛地抓住男人手腕,板嘉东和盛怒的男人的力气差不多,眼看着四手一刀渐渐靠近板嘉东的肩膀,老张和尹智慧二人合力将刀抢了过来,歹人没有刀在手,板嘉东眼睛一眯,顿时几拳几脚将他击倒在地,这时片警儿也来了,三三两两跑来制住他,把地上被砍的人拽上救护车。
“板爷!”老张和尹智慧突然看见板嘉东的大衣被划出了口子,依稀看见些血迹,“您受伤了!”
“没事。”板嘉东摇头,满身凌乱,转身看了一眼已经散开的**众,低声骂了一句。
直到这时陆湛斌才放开施颜,施颜冲出门几步走到板嘉东身边儿,连忙问道:“你怎么样,你怎么来了,你……”刚才那男的挥刀太快,她有几次都没有看清是否有伤到板嘉东。
“刚才,”打架是个力气活,板嘉东气喘吁吁地打断她,冲她身后扬了下头,“抱你那男的是谁?”
“什么?”
施颜刚才都已经吓哭了,这会儿眼睛里还有些泪儿,她站在他面前,身体也有些颤抖,但就是离他不近,有些距离地站着。
“我问你刚才抱你那男的是谁呢。”板嘉东多少被刚才围观却不出手的人给气着了,语气稍冲,随即又缓和了些,“总也要有先来后到不是,叫他注意点,一看这疯子就是知道老婆给他带了绿帽子受刺激才砍人的,你们抱这么紧,他不冲你们去还冲谁去。”
施颜僵硬地扯了扯嘴,实在笑不出来,眼泪怔怔地往下掉着。
“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儿吗?”板嘉东抬手一抹她眼睛,一指尖儿的泪,她保持着距离,他就也没靠近,知道刚才她在车边上那会儿有了防备的心,也没煽情,只道:“你刚下车没多久就听陈戬说金街有人砍人,就赶紧过来了,没想到还真英雄救了个美。行,你没事就行,回吧,我还有饭局,先走了。”
板嘉东来去匆匆,当了回英雄,也没太邀功,拍了拍她肩膀就走了,迎面对上正要拦住他了解情况的民警,他低声说了几句话,便无人再拦。
他走得太快,快得施颜还没来得及问他是否受伤,没来得及说谢,他就退了场,让她站在满是血迹,警车救护车鸣笛声不停的街边,静静地看着他背影许久,直至消失。
而板嘉东走出去回到车上,声音就沉了下来,不似方才那样随意,低声道:“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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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2:00 编辑
& & 幸好板嘉东并无大事,虚惊一场,不过缝了几针倒是真的。那把菜刀还砍了别人,尹智慧怕有什么传染病,板嘉东笑话她紧张过度,医生都处理了又打了针,哪还会有什么问题,但尹智慧执意不妥协,板嘉东便就配合了一次,又让医生采血做了检查,幸好检查结果出来也没什么问题。
& & 今晚板嘉东本是和质检局那边的朋友约的饭局,路上被人砍了,饭局便也黄了,跟朋友约着下回再聚,朋友忙道:“你先好好养着吧,要不是就为了跟我这饭局,你也不能碰上这事儿,怪我怪我。”
& & 板嘉东没说跟他无关,听着对方的自责只一笑而过,“说的哪里话,今日确实寸了些。”
& & 没多久,警局的朋友又给板嘉东打来慰问电话,应是板嘉东当时被民警拦住时说的那几句话传了过去,板嘉东笑了笑,只道:“你们民警也不容易,虽然离得近,但你们平时的工作也不少,接到报警不能立即出警过来,也是情有可原。”
& & 板嘉东这话说得颇有种宅心仁厚的意味,他受伤怎么会和他们出警慢有关系,对不对?警局的朋友忙不迭地说:“以后若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这次当真对不住。”
& & 板嘉东自然给面子地说道:“哪里有什么对不住,不过若是日后有需要,恐怕真得麻烦了”。
& & 板嘉东的很多人情便也都是这么攒下来的,遇事不先责备,而是谅解并宽恕,拉拢人心也是同样,叫你做错了事还对其心怀感恩。
& & 尹智慧在一旁听得真切,认为她老板这人的城府着实值得她学习,明明与那人无关,偏就懒得人家一身毛病,惹得人家一阵道歉。
& & 板嘉东收了线,偏头看向一脸同情的尹智慧,眉峰动了动,“哎”了一声,“其实如果你今天拒绝我这饭局的话,我还能和施颜说得久些,也就遇不上这件事了。”
& & 尹智慧漂亮的眼睛顿时瞪了起来,“您英雄救美倒是怪起我来了?”
& & 板嘉东乐了,“逗你呢。”一笑又觉得伤口疼,“行,你让老张送你回去吧,时间晚了,明天公司的事你和王经理他们商量着办吧,不用过我,几天没睡好觉了,明天养一天。”
& & 尹智慧走是走了,却仍旧不放心板嘉东,板嘉东向来多大的事在他眼里都是小事,上次他在货场被电器砸到,缝了十针的事,她都过了很久才知道,便打电话把陈戬叫了去,让他去医院陪床。
& & 陈戬听说板嘉东后背又缝了几针,脸色甚是难看,七月份肩膀缝十针,现下才十二月份,不过半年,被菜刀砍又缝了针,怎能如此不小心,真当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陈戬拧着眉道:“以后您走到哪我便跟您到哪,您的身体禁不住再折腾了。”
& & “我有分寸。”板嘉东趴在床上,脑袋朝下几乎埋在枕头里,声音有些闷,便有些费力地转了过来,陈戬忙过来扶他,板嘉东嘶哈地喘着气儿,先前像个英雄,这会儿在亲信面前倒露了弱,也是,若一个男人真的没有任何弱处,便完美地太不真实,肯定会有特别大的缺陷被有意地隐藏在暗处。
& & 后背贴着床,仍旧不舒服,板嘉东又让陈戬帮他侧过身来,叹着气儿说道:“别让施颜知道这事儿。”
& & 陈戬除去早先在农村时跟隔壁村的姑娘看对过眼,便没有处过对象,虽然近些年看得多了,但其中的微妙感觉,他委实参不透,忍不住问:“不是刚好可以用苦肉计……”
& & “我是谁啊?”板嘉东打断他。
& & 陈戬愣了一下,答道:“板爷。”
& & “就是,我是板爷,我还需要用苦肉计去骗一个女人的真心?”板嘉东漫不经心地说道:“没能耐的男人才会使苦肉计,得了女人心,却也胜之不武,记住了陈戬,以后你遇上喜欢的女人,千万别用任何借口去骗她,哪怕是苦肉计这种小事,那是没有种的男人干的。”
& & 陈戬点头,表示悟了,因为板爷有种,所以板爷才不会用这雕虫小技。
& & 随即板嘉东声音正经了些,指着旁边的床铺道:“来跟我说说商儒白,躺——”
& & 今天这件事,在金街发生了不小的轰动,不是治安的问题,确实社会问题,目击市民奔走相告,随即砍人事件也被传出了花来,版本多得不胜枚举,陈湛斌作为目击者都快相信谣传版本里的说辞了,最后实在对八卦甚感兴趣,托人问了民警,终于知晓了事实真相。
& & 这位砍人的中年男子,确实如板嘉东对施颜说的那样,是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才发疯的。但还有些背景,背景是此男没有任何正经工作,整日除了喝酒便是**,有时还会打骂妻儿,邻居都见了不少次。妻子正常打工的钱,根本供不上他吃喝赌的,白日里正常工作,晚上便被介绍做了那一行,这样她的生活才会好些,即使给钱就不会被打,闺女也能像其他人家的孩子有吃有穿。
& & 妻子总说晚上在加班,丈夫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儿,循着蛛丝马迹找来,看到妻子跟男人吃饭调|情,妻子外面竟然有人了男人,一气之下就挥刀动了手。
& & 一个疯子,一把菜刀,造成了一死五伤的结果。死的是女人的情|夫,伤的是该男子的妻子以及金街的路人情侣,妻子重伤,其他受伤的走背字的路人也缝了不少针,这种因为夫妻一方出轨产生的伤人事件,新闻上倒也没少播,陈湛斌拉着施颜讨论了一番“歹徒杀人,路人远远避之”的这一现象,上升到道德面儿,又落回到现实,最后各有各的理,也探讨不出对与错来,也就那么罢了,挺为这社会感觉悲哀的,即使陈湛斌也是站得远远的那一个。
& & 施颜完全不知道板嘉东受伤的事,之后的几天里都沉浸在对板嘉东稍有些本能反应这件事出不来,连续几天多梦休息不好,这其间也没有板嘉东的消息,陡然生出一阵担心来。
& & 咬着牙给他去了电话,板嘉东在电话里轻笑着,“既然这么担心,怎么早没给我打电话?”
& & 施颜听得一阵脸红,“上次去你公司见开会挺晚的,怕打扰到你。”
& & “我不是说过你来找我是我的求之不得?”板嘉东调|笑了几句,未再继续,见好便收么,“崔律师前几日忙着一个案子的收尾,今日应该会联系你了。”
& & 施颜迭声说着谢,又叫板嘉东取笑了一回是否还要请他吃饭,施颜也知道自己总总是在往后推迟延期,忙道判决一下来,就立刻请他吃饭。
& & 板嘉东笑笑说好,会等她兑现。
& & 崔律师如板嘉东所说,当天就联系了施颜,约施颜在她的事务所见的面。
& & 施颜注意到事务所全称叫做崔达律师事务所,事务所有六七个人,每个人都看起来很忙,同时又忙而有序,公司是否正规,看员工的状态便能看出来,施颜浮着的心在这一刻确确切切地落了地。
& & 崔律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身材稍微有些走样,但仍能通过她的面容和气质能辨别出她年轻时应是个有些姿色的女人。
& & 崔律师戴着老花镜,目光十分尖锐,唯一没有穿工作装的女人,施颜直觉这家律师事务所是崔律师开的。
& & 在会客室里,崔律师看到施颜后,眼镜向下摘了摘,眯眼向上看,打量了施颜片刻,重新戴上眼镜,“你就是板嘉东的朋友?”
& & 崔律师的气场有些大,施颜拘谨地点了点头,“是。”
& & “跟他父亲的眼光倒是不太像。”说着,崔律师叫她落座,直奔主题,“你把你和你丈夫的事情全部跟我说一遍,有问题的地方我会打断你。”
& & 施颜听出崔律师大抵上是认识板嘉东的父亲,不敢轻慢了,点着头,一五一十地把她和朗阳从恋爱到婚姻的大致过程与她说了,一边说着崔律师一边把合同递给她,点着一些条款方面给施颜看,包括涉及财产分割律师拿的比例,施颜信得过板嘉东,但几年的工作经验让她习惯任何合同都要仔细看,哪怕是最信任的人,边说着她和朗阳的事,边看着合同没有问题,方签了字。
& & 崔律师收走合同,直到施颜差不多说完大致情况,忽然问,“你丈夫性|欲强吗?”
& & 施颜愣了一下,随即在崔律师逼视的目光下,缓缓点了头。
& & “一个月几次?”崔律师说:“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都一把年纪了,什么样的事没听说过,我是想通过这方面了解一下你丈夫,看是否能通过一些方法进行举证。”
& & 施颜道:“一星期四五次吧。”
& & “有过家庭暴力吗?包括摔杯子一类。”崔律师说:“很多人都以为只有对身体上进行殴打等才算家庭暴力,实际精神暴力也算家庭暴力。”
& & 施颜想了想,摇头,“没有。”
& & “说句题外话,你对你丈夫还有感情吗?”崔律师突然双手合十,身体前倾,语态认真地问施颜,“七年的感情,旁观者可能看不到你们感情多深,但我能理解,而且在我以前的案例中,之后再复婚的也不是没有,所以,和我说实话。”
& & 似乎真的是一瞬间,施颜就对坐在她对面的这个女人多了信任。
& & 施颜红着眼睛说:“爱,所以也恨得这么深,爱,所以也坚决不想再被他伤害。”七年的感情,她付出了那么多,爱得那么用力,若她真的轻易地用三个月时间把用在这个男人身上的爱全部收回,那她之前的爱是有多么廉价?以后谁还会相信她的爱?
& & “你和板嘉东,什么关系?”崔律师抱着肩膀,目光尖锐地看着施颜,忽然又道:“板嘉东从来没主动过来拜托过我任何事,除了这一次。”
& & 桌下施颜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人情,她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 & 从欠一条命开始,中间不知欠了多少人情,到前几天又欠他一条命,欠得越来越多,反反复复,好似未来要么就还不清这些命和人情,要么就要用更多的事去还,突然恐惧未来。
& &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我只是要确保他在你的婚姻中没有以敏感的角色参与过。”崔律师又继续言归正传,回到她的离婚案件上,向身体向后倚着,手指徐徐地敲着桌子,“你说你妹妹说的是你丈夫强迫的她,但你不信?”
& & 施颜没来由地有些紧张,不停地舔嘴唇咽口水,“不是很信,毕竟我妹妹收了我丈夫的车。”
& & “你还有什么隐瞒我的事?”
& & “我……”施颜心里想着胜诉,将一直以来没告诉任何人的事同崔律师说了,“我妹妹和我的关系这些年都不太好,七月份我出那场车祸,事后知道是她找人动了我刹车。”
& & “你妹妹心理有问题。”崔律师手指倏地一停,直言道:“现在很多的家庭都有问题少女,而且越来越多,这跟家庭教育脱不了关系,你如果方便的话,就尽快让你妹妹来一趟,我和她聊一聊,前提是你妹妹是自愿来的,我知道你的顾虑在哪,不想让你妹妹出庭是么,但是没有实质性证据,就必须得让证人出庭,如果她能来,我就能说服她。”
& & 施颜有些犹豫,“其他方法可以吗?”施颜想着板嘉东说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比如朗阳就范了呢?”
& & “我不建议使用这样的方法,容易被对方律师抓住把柄。”崔律师说:“你尽量把你妹妹带过来,否则我去学校找她,那样会影响到你妹妹的名声,你自己考虑,同时我会尽量不让你妹妹出庭,但如果她不出庭,我们再选择让你丈夫就范的问题,放心既然板嘉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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