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有个迷惑用日语怎么说,对炮来说,到底是标记收益高还是网子

周鸿t:听完董小姐演讲恨不得摔手机 自嘲是个2b企业家
  金融界网站12月10日讯 第十五届中国领袖年会于日-11日在北京举行,360公司创始人董事长发表演讲。
  以下为文字实录:
  周鸿t:被放在最后一个压力挺大,因为前面不是我的投资人,就是我的榜样,要么就是我的偶像。听完董小姐慷慨激昂的演出我恨不得掏出手即摔在地上。大感谢大会的邀请,他们给了我一个命题,说是虽然你不是伟大革命级领袖,我在行业被划成和伟大企业家相比我属于二逼企业家,在行业里喜欢不但的探索一些模式,希望你们给我们很多传统的企业和制造业打打气。所以我想分享一个观点,就是互联网在中国已经改变了整个中国的社会和我们每个人的生活,未来五年互联网的风口和趋势到底在哪里,同时当很多互联网都在谈风口和趋势的时候,这个风口和趋势跟我们传统实业和制造业到底有什么关系。
  前一段有几个传统企业家问我一个问题,他说我们现在感觉很迷惑,感觉你们互联网都是大忽悠。因为有的人说,现在从IT时代进到DT时代,什么叫DT?就是大数据,说互联网就是大数据了。前一段乌镇的会上又有企业家说已经结束了,现在进入人工智能。所以一夜之间人工智能又成了现在的风口,基本上每一个猪身上都打人工智能的标记。所以他们很迷惑。然后说,周鸿一你天天鼓吹(,,),IOT,鼓吹物联网,到底你们谁说的对。
  其实我想解释一下,应该说大家说得都对,都不够全面,就像盲人摸象一样,大家预测互联网的方向的时候都看到自己擅长的一方面。但是我认为这里面有一个逻辑,就是人工智能尽管很热,但是大家想一想,今天人工智能其实根本的算法上并没有根本的突破,它所谓的突破实际上是有了大数据。换句话说,每个企业在想我怎么利用人工智能的技术帮助我转型,帮助我提升我的客户服务水平和能力的时候,我就问一个问题。没有大数据,你的人工智能就是空中楼阁,今天并不能像科幻电影一样,变形金刚或者终结者无所不能,或者媒体讨论机器会不会产生意识、主宰议论,现在就是讨论火星上是不是人口过剩的问题有点早。所以人工智能的基础是大数据。谈到大数据,问题又来了,我们很多企业被O2O,大数据、等等这些热词忽悠得很激动,大家纷纷冲进了互联网,大家转型变成了转行,很多传统企业试图学习马总、腾讯的马总他们都想做互联网,最后发现基因不对。当这些互联网的领袖们告诉你大数据很重要的时候,你要想一个问题,你的大数据从何而来?今天你不可能做一个淘宝,不可能做一个支付宝,我对传统很多实业的企业家根本没有这个基因和机缘造一个微信,实际上腾讯和之所以今天能够很有底气谈论他们的大数据,是因为他们在互联网时代无论是通过微信来连接用户还是通过点上连接用户,他们为亿万用户提供互联网基础服务他们拿到了数据这是大数据的基础。今天很多人谈论大数据概念的时候,我的观点是从大数据再往前迈进一步,你想想你如何获得你这个行业或者产业的大数据,有了获得大数据的能力才拥有大数据,拥有了大数据今天人工智能的很多算法都是公开的,而且是开源的,你才有可能基于这些大数据通过深度学习,通过机器学习才可能把人工智能技术这个风口跟自己所在的产业连接一起。
  我的观点就是说,如何对很多传统制造业来说,如何获得大数据,我觉得在未来五年有一个巨大的机会,实际上就是IOT,或者我们国内叫物联网。
  我在很多场合讲过,互联网之所以比较牛,本质上不是因为这些人有多牛而是因为互联网的本质是连接,一个网络把五亿台电脑连接起来,改变了我们工作和获得信息的方式。当一个网络把中国15亿部手机连在一起,这个网络的效益和它的结点的数目不是呈线性关系正比,而是呈指数型关系,网络越大,网络的结点越多,这个网络就越可能将来这个世界。当今天我们很多人感慨,互联网的人口红利已经消失了,互联网已经被一些巨头瓜分得差不多的时候,到底互联网的下半场,我们这些制造业跟互联网结合的机会在哪里?我个人认为的答案就是物联网。过去谈互联网+的时候也许谈物联网+可能是更为实现的小目标。因为未来的5-10年里,不仅仅是互联网把我们每个人、每台电脑、每部手机连一起,而是把我们想到的物理设施,所有想象到的设备都连在一起。这个连接的结点数目不是15亿,将会是300亿,将会是500亿。很多设备都会通过传感器把很多的信息采集到云端,这才是真正的大数据时代,这个数据的规模会远远超过现在互联网公司掌握数据的规模。
  这个问题又来了,我们怎么实现这一点。所以过去我们谈到IOT,谈到物联网,我们往往被引向个人消费领域,比如我们谈到更多的是智能手表,谈到更多的是智能手环,但其实,经过这两年我们的不断探索,我们发现物联网真正最大的机会是很多制造业,很多工业企业可以把自己这种生产制造的产品,包括自己生产制造的设备通过传感器和互联网连在一起。
  我举两个例子,光是抽象的讲这个概念,一个例子很多人已经知道,就是,原来提供航空发动机卖给很多航空公司,GE已经开始在探索,在发动机上实现物联网的网络。通过智能的传感器把发动机很多实时的数据通过卫星传回给GE的云端中心。当世界上有几百台、几千台甚至更多的航空发动机同时运作的时候就得到了他所在行业的一个最巨大的数据,利用这些数据之间的比对,利用这些数据的深度挖掘,GE可以对很多发动机的运营状况给出提前的预警,甚至提前的维修。
  原来我老以为这仅仅是一个美国先进企业的例子,最近我清华五道口念书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两个同学,他们是做非常传统的对工厂里的传送机构进行检修的公司。我不太了解工业,但是我相信刚才宋总的水泥厂里,很多传统机构非常重要,这些传统机构是由齿轮箱、齿轮组在最传统不过的设备组成。但是一旦传动机构出现问题,整个工厂可能面临着停产、停工,面临着严重的损失。过去大家的做法就是请一些老师傅按照自己的经验去推断、检修。他们就用我讲的这种物联网的思路,他们做了一个智能的传感器,把很多工厂的传送带机构全部装上传感器,实时可以把它的压力、温度、噪音,包括一些其它的参数、转速全部传到云端,把很多工厂真正的连上了网络。而且他们拿到这个产业里最大的数据,因为他知道,每一台传送带,每一个传送机构现在的工作状态。在这个大数据的基础之上,他们利用人工智能的算法来对这些数据做比对,因为不正常工作的传送带一定会有跟正常数据噪音不一样的模式,所以他们就可以提前给很多工厂提出预警,并且提供远程的检测的服务。如果工厂有这个需求,他们可以再进一步派人到现场进行鼓掌的排除。所以整个把非常非常传统的行业利用这个很简单的智能传感器和云端大数据的技术,我觉得一下子让它脱胎换骨。
  所以我想太大的概念、、新常态的词我讲不了,我就讲这样一个小目标,通过这个例子我就感觉到很多传统制造业也许不一定需要一夜之间都鸟枪换炮,学德国的工业4.0,把自己的生产线变成(300024,),包括3D打印现在也并没有真正说实现大家梦想的柔性制造,个性化定制生产。实际上我觉得对很多企业来说非常现实的就是如何你利用IOT,利用物联网的技术先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把整个的生产线,把生产出来的物件通过物联网技术连到云端。如果做到这一点,你不需要做一个支付宝,也不需要做微信,你一样能够积攒你所在这个行业和产业的大数据。所以有了这个物联网的技术,有大数据人工智能的才成为第三部。
  我们很多互联网的高人在不断谈论这些热门的概念的时候,可能对我们很多传统做实业的人听概念都觉得特别有道理,但是就是不知道自己从哪儿切入手。所以我跟大家分享这个观点,下一个风口我觉得物联网来的是整个工业互联网,或者产业互联网可能是另外一个真正巨大的蓝海的市场。可能会跟我们今天个人消费的互联网会是完全不一样的市场。这也是我们很多实业,特别是中国制造业一个巨大转型的升级的机会。
  最后要讲一点,我要做一点广告,物联网固然是一个未来的风口,但是物联网给我们带来便利的同时,物联网带来最大的挑战是两个问题:
  第一,就是当你用物联网采集到各种各样大数据的时候,大数据的安全、大数据的保护就会变得非常重要。因为至少大数据被入侵和大数据的泄露可能会来难以估量的损失,而更大的挑战在于物联网最牛的就是把虚拟的网络世界和真实的现实世界联在了一起。所有的网络供给会通过过去传统我们叫网络空间的供给会通过物联网会从虚拟世界进入到物理世界。所以中国、美国全世界各国在考虑的一个问题已经不是要保护,因为有了物联网的技术,大家考虑的问题不仅仅是保护网络基础设施,而是要开始保护整个国家和社会的基础设施,包括能源,电力、交通这些基础设施未来物联网进一步改变我们的世界,改变我们的社会的时候,对物联网的安全会特别重要,这是我们传统制造业当把你的工厂、生产线连到互联网的时候,360可以帮你做的保驾护航的事情,我们从美国退市回来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解决身份问题,从国外的公司变成内资的公司,我们可以给政府、给军队,包括也给很多气节提供从网络安全到物联网安全安全的保护方案。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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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慢慢成长的故事
一. 四个8那天晚上霍槐三不是故意要查严熠的手机,当时他正偎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严熠的手机突然亮了,他就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才分开又想你了,我是不是太没出息?”手机的屏幕只亮了几秒钟,但足够霍槐三看个清楚。短信的发送者没有名字,电话号码倒是很好记,后四位都是8。霍槐三愣了一会儿,手指在茶几上围着手机猫爪子一样不停地挠了半天,最终也没有碰。他慢吞吞地站起来走到浴室门口,其实也没想好该怎么办,就那么木木怔怔地站着。严熠正在里面洗澡,心情应该是很不错,哗啦啦的水声里夹杂着他抑扬顿挫的清唱:“将酒宴摆至在聚义厅上,我与众贤弟叙一叙衷肠......”虽然不懂京剧,但跟着严熠久了,霍槐三知道这是他最爱的裘派名剧盗御马里的唱词。 “三儿,进来搓背。”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了,严熠喊他。霍槐三激灵一下子惊醒过来,暗暗告诫自己要镇定镇定,不能现在就发作,也许是有人发错了呢。脱掉衣服,他光溜溜地走进去,有点不敢看严熠的脸。“今天和谁喝酒了?”一边拿毛巾慢慢地搓着,霍槐三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他与严熠之间向来是直来直去,如今这样试探对方,有点心虚。“嗯?”严熠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严厉。“没什么,就是你平时出去应酬回来很少这么高兴。”“啊,今儿晚上不是应酬,是和原来团里的一帮人聚会,当然不一样。”严熠说完突然站直了身体,匆匆扯过一条浴巾围在腰上。“我累了,你也快洗早点睡,别跟个家庭妇女似的天天看那些臭裹脚布。你才多大......”“出去玩儿不行,打游戏又不让,不看电视我干什么。”霍槐三不满的低声嘟囔,但没敢让严熠听见。他随便冲了冲,擦干身体推开门,发现严熠正笑盈盈地站在茶几边按手机。他在回短信。除了上床,平时严熠对着自己总是摆出一副臭脸呼来骂去,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恶心的要死。霍槐三站在浴室门口使劲眨巴了几下他的小眼睛,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傻子都该明白出状况,严熠这个混蛋八成是有外遇了。装睡装得浑身僵硬,熬到凌晨两点霍槐三终于悄悄起身绕到床的另一侧,拿起严熠的手机蔫贼一样赤着脚溜出卧室,躲在厨房的大冰箱侧面偷看他的回复。可是回复没找到,来的那条也不见了,都删了。“放屁挪桌子,那屁一定是你放的。”霍槐三喃喃地说,腿一软出溜到地板上,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的他小脸儿煞白。“妈的!妈的!”突然大骂着一骨碌爬起来,他抬脚踹翻了餐椅,因为没穿鞋,疼得单腿在地上直蹦。“抽什么疯呢大半夜的?”厨房的灯亮了,严熠穿着睡袍站在门口。他没有系腰带,头发乱蓬蓬地竖着,一脸怒容。“四个8是谁?”霍槐三举起手里的手机问道。“什么四个8?”严熠的表情有些迷惑。“***别给我装傻!” 手机直摔在严熠头侧的墙上,他吓了一跳,低头去看,屏已经碎了。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霍槐三已经闪电一样扑过来,蹦高儿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一拳,封眼儿。严熠没准备,下意识地一捂脸,腿裆里又被踢了一脚。“坏三儿,你这是想要我的命……”他呻吟着跪在地上,痛苦地向前伸出双手,高大的身躯蜷曲成一团。霍槐三被他的样子吓住了,一愣神,却被对方一把抱住双腿摔倒在地。用膝盖压住他的双腿,大手按住他的双臂,严熠大口地喘气。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左眼周围已经开始淤血,看上去面目有些狰狞。“三儿,别瞎琢磨,就是生意上的应酬,逢场作戏……”停顿了一会儿,他低声说,“以后不会了。”“那些臭裹脚布电视剧告诉我,你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霍槐三动弹不得,索性放松身体。严熠没料到以他的智商会说出如此饱含智慧的话,一时间竟然目瞪口呆。
二. 坏三儿迷惘了两个人在地板上僵持了一段时间,都有些累,于是严熠试探着把霍槐三拉起来放在椅子上。他热好一杯牛奶递给对方,自己则装了个冰袋敷眼睛。“我明天还有好多事呢,你让我跟别人怎么解释?”严熠坐在霍槐三的对面,搂过他的赤脚塞到自己怀里。霍槐三想挣脱,可冰凉的脚丫子一接触对方温热的小腹,太舒服了,没舍得拿出来。“就说你出去乱搞让我打了呗。”他端起牛奶喝了一小口,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在轻轻颤抖。愤怒真是太消耗人的体力,而且这几年来被严熠管得太紧,都没怎么跟人打过架,虚得厉害。“那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这事儿就放下吧?”严熠诚恳地说。他原来在京剧团里跑龙套,整天在舞台上翻来翻去折跟头,觉得没前途早早出来下海。虽然做了七、八年的商人,看上去还是英气勃勃的,没沾染什么铜臭气。“四个8是谁?”霍槐三平时脑子不甚灵光,但好在知道抓住重点。他没有被严熠的温柔示好所迷惑,咬定青山不放松。严熠见计策没有得逞,苦笑着撸了他脑袋一把。“就知道咬着屎橛子打提溜,刚才不是说了逢场作戏嘛?是彭大头的女儿。他们家新建的鹏宇商厦就要开业了,从里到外的灯箱、门头、LED显示屏,加一块儿好几十万的活儿。我要是揽过来,咱们就能过个肥年了。”听说是个女人,霍槐三心里更不舒服:“什么叫逢场作戏?和人家互相发发短信眉来眼去活儿就到手了?你骗谁啊。”“暧昧你懂不懂?有人就是喜欢打这种擦边球。她平时把自己的老公管得像条狗,可又喜欢天下的男人都向她献殷勤,我何乐而不为呢。”严熠用指甲搔搔霍槐三的脚心,表情渐渐变得轻松起来。“我不喜欢,膈应的慌。”霍槐三轻轻把脚收回来,盘腿坐在椅子上。“膈应?你能有我膈应?!她那张大长脸上又是假睫毛又是割的大双眼皮儿,咧着厚嘴唇一笑跟匹马似的,我还得如醉如痴地看着我他妈容易吗我!”严熠突然把手里的冰袋扔到餐桌上嗖地站起来,情绪有点激动。“现在做生意有多难你知道吗?全市大大小小好几百家广告公司,各有各的路子,哪条挣钱就得赶紧去走哪条。你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玩游戏看电视,怎么知道我的压力?房子要还贷款,公司里人吃马喂,什么正当竞争都是他妈的扯淡!你当我每天出去吃吃喝喝见谁给谁当孙子好受啊?你帮不上我也就罢了,别跟着掺乱了行不行?!”严熠一口气说完转身就走,气哼哼的脱下睡袍摔在椅背上。“喝完牛奶别忘了刷牙,五分钟以后给我滚进来睡觉!”“哎,真是......他妈的。”霍槐三缩着脖子在椅子上呆坐了半个小时,最后也没弄明白这局势是怎么被严熠扭转过来的。明明是他不对在先,到后来为啥都成了自己的不是呢?苦思而不得其解,只穿着单薄睡衣的霍槐三觉得很冷,只好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卧室。严熠已经睡着了,借着床头灯的微光查看了一下他脸上的淤青,霍槐三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在睡衣的外面套上一身运动服,霍槐三悄悄溜到阳台上,在一个废弃的花盆里掏出自己偷藏的香烟和打火机。他推开一扇窗子探出头去,一边吸烟一边看着外面黑乎乎的夜色。他不是个善于思考分析的人,长这么大遇上事通常都是凭自己的直觉。“才分开又想你了,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一支烟抽完,霍槐三开始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觉得说什么也不像是一个粗俗的马脸女人说出来的。
№39 ☆☆☆冬天来了于 21:59:08留言☆☆☆ 
三. 坏三儿有了危机感按理说人要是心里装着事儿就会睡不着,可第二天霍槐三睁开眼睛一看,都快晌午了。“昨晚的那些要是场梦就好了。”他有些遗憾地对着身边严熠睡过的地方想,“那现在就可以像平时一样,洗把脸高高兴兴去楼下的小饭馆喝羊汤吃烧饼。”穿戴齐整,拎着保温桶来到张晴工作的美发店时他正在给一个客人剪头,对着休息室扬扬下巴,示意霍槐三去里面等。老板娘笑呵呵地迎过来,对着霍槐三的脑袋左看右看:“来剪头发吗三儿?张晴最近的手艺见长呢。”“不了,冬天还是长点儿暖和。”霍槐三照照镜子,桔黄色的帽衫外套着宝蓝色的羽绒夹克,衬着他黑亮的小眼睛和白嫩的皮肤怪可爱的,就是脸蛋子胖嘟嘟的,看上去有些傻气。“别再胖下去了,像头烤乳猪。”张晴急匆匆走进来,围裙都没脱,拿起保温桶里的香菜馅儿馅饼就往嘴里塞。霍槐三少见的没有什么食欲,他注意到张晴拿剪刀的右手虎口那里磨掉了一块皮,鲜红的嫩肉上一块皱巴巴的创可贴要掉不掉的,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嘶......”小心地将创可贴取下来,霍槐三心疼地吸着气。张晴比以前瘦了不少,脸色看上去很疲惫。“师傅说我拿剪刀的手法总是不对,以后掌握好力道和角度就好了。”张晴把手抽回去,安慰霍槐三。“这活儿是不是太辛苦了,就没见你休息过。”霍槐三难过地说,张晴是他最好的朋友。“不苦。我现在可以独立上岗,一个月好几仟呢。等干上两年找个小区租个门脸儿,生活就能安稳下来,到时候还可以把我爸妈接过来养老。”见霍槐三还是苦着一张脸,张晴亲昵地掐了掐他脸上的肉:“没你命好嘛,不过你真的不能再胖了。”“我胖得很难看吗?”霍槐三皱着眉头问。“不难看,跟小白猪儿似的,我喜欢。可就怕你们家严熠不喜欢。”“嗯,很有可能。”霍槐三闷闷不乐地说。“他好像喜欢上什么人了。”听霍槐三讲完短信的事,张晴放下手里的馅饼低头想了想。“先别急,也别跟他闹,现在做生意不容易,也许他真是逢场作戏呢,以后留个心眼儿就是了。那个手机号码呢?咱去查查是不是彭大头他闺女。”“人家不给查吧?会不会要身份证?”“笨!给她交十块钱话费不就得了!”张晴烦躁起来,霍槐三羞愧地笑了笑。“晴子,我还以为我们俩能好一辈子呢,像你妈你爸我妈我爸那样。你说严熠怎么会去喜欢别人呢?”“现在他生意做大了,不是当初你们俩骑着板儿车满世界跑,你扶着梯子他在上边挂条幅的时候了。三儿,其实这种事现在特普遍,夫妻间还那么多离婚的,更何况你们这样搭伙过日子。说实话,你以前跟他吃了那么多苦,也就这两年才开始享福,你,你自己有没有攒下钱?”张晴显然不喜欢这个话题,有点硬着头皮的样子。“攒钱?抽屉里总有零花钱,我想花就去拿,攒什么钱……”霍槐三显然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又开始眨巴眼睛。“你不会连张自己的卡也没有吧?”“我要卡干什么?家里平时也不用我花钱,上街刷严熠的卡,在网上买东西就用他的网银,我这么糊涂要那玩意儿也没啥用。”说着说着,霍槐三也觉得有些不自在,好像哪里不对。“这样不好吗?”“当然不好。你看,你从十六岁开始就给他当小工儿,现在你二十一二了。好嘛,房子、车都是他的名字,你一分钱存款没有,退一万步说,如果哪一天你们分了,给你是情分,不给你是本分。你能怎么样?”“严熠不是那样的人……”霍槐三有点被吓住了,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画面,大冬天的自己只穿着条小裤衩在垃圾桶旁边瑟瑟发抖……“我只是说万一,他要是敢那么丧良心我他妈砍死他!不过你真不能再蹲家里养膘了三儿,一来你得找点事做不能让他养着,二来咱得长长心眼儿为自己将来打算,啊?”回去的路上霍槐三觉得有些冷,他把羽绒服的帽子翻上去,耳边噪音一轻,好像暂时和世界隔绝开来。他慢悠悠地往家走,看到大街上有骑板儿车的师傅路过,就想起以前严熠刚创业的时候只能给人干些小活儿杂活儿,两人中午经常吃不上饭。那时候严熠在前面蹬车,结实的后背上滚着汗珠儿,自己坐在后面一边给他擦汗一边吃他给买的大肉包子,别提多开心了。“唉。”霍槐三叹口气。怎么走几步路会累成这样,都能感觉到自己屁股上的肉沉甸甸的直往下坠。“从今晚开始我要减肥。”他定下第一个目标,心里总算有了点底。可是四个8,四个8前面是什么来着?好像忘记了。
№78 ☆☆☆冬天来了于 21:41:55留言☆☆☆ 
四.武松打虎这天严熠回家很早,系上围裙就钻进厨房里忙碌。霍槐三啃着一个本来想当晚餐的苹果靠在门口,看着餐桌上的菜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菠萝古老肉,孜然羊肉,排骨玉米汤......都是他爱吃的。这要是搁在以往,他的眼前肯定会蹦出三个粉红色的“爱!爱!爱!”可是现在,那条短信梗在他的脑子里变成了一种奇异的存在,严熠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它转换成别有用心,一律变成黑麻麻的“呸!呸!呸!”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吃?!”严熠摘下围裙嚷他,霍槐三立刻很没骨气的在餐桌前坐下。严熠接过他手里的苹果咬了一大口,看看手表,自己却没有要吃饭的意思。“你要干嘛去?”霍槐三警惕地望着他。“团里年底三十周年庆,有个专场演出,我交了点赞助费去露一小脸儿。我得抓紧时间排练排练,这麽些年早就生疏了。”“武松打虎吗?”霍槐三有点兴奋,他总觉得严熠特别适合演武松。“不是,师兄的探阴山,我还是跑龙套......”严熠有些不好意思。“你在里面翻跟斗吗?”“不是武戏,没有这个。”“哦,那我就不去了。我喜欢看你翻跟斗。”“你哥我都快三十了,哪还翻得了跟斗啊,只能跟三儿在床上折腾折腾了。”严熠笑着在霍槐三的脸上捏了一把,匆匆去洗澡换衣服。趴在窗台上看着严熠的车驶出小区大门,霍槐三心里空空的有些难受。只不过去排练,洗澡吹头,白天的羽绒服晚上楞换成了羊绒半大衣。以前霍槐三根本不注意这些,今天张晴让他长点心眼儿,结果呢?还不如蒙在鼓里。他坐在桌边开始机械地狼吞虎咽,想把心里空出来的地方填满,早把要减肥的事忘在了脑后。收拾好厨房,他习惯性地坐在沙发上按遥控器,说什么也找不到昨天追的那个连续剧了。后来有个频道在放功夫,包租婆一头的发卷正蹬着风火轮追星爷。以前每次看到这里他都会哈哈大笑,今天不知怎么了,想哭——十五岁的那年夏天就是这个样子,在肉联厂工作的妈妈拎着一把杀猪刀在后面追,自己玩儿命跑,家里做小学语文老师的爸爸捂着脸文静地哭。后来严熠领着他又回去过一次,妈妈拎着两把杀猪刀追出来,彪悍如严熠,也吓得面无人色。“你妈妈是李逵托生的么?”想起妈妈霍槐三心里就生出一股狠劲儿,不能给她丢人。他趴在马桶上抠着嗓子吐了个干净,然后仰卧起坐俯卧撑翻来覆去地做,直到累出一身透汗。仔细洗了澡,他一手扶着墙一手给自己做扩张。在卧室衣柜的最底层有一件动物连体家居服,是霍槐三偷偷在网上订购的。本来想在严熠三十岁生日的晚上给他一个惊喜,但现在形势紧急,得提前派上用场了。光着身子把自己套进去,霍槐三对着镜子里的老虎虚捻了一下虎须:这衣服的后面有一节拉链方便上厕所,等下严熠回来后,自己往床上一撅,拉链一拉......嘿嘿,两个人已经好多天没做了,如果这次严熠不马上扑过来当武松打老虎,那他今天晚上肯定是出去偷腥了。老子割下你的蛋蛋当泡儿踩——霍槐三瞟了一眼身边的水果刀。
№109 ☆☆☆冬天来了于 21:31:52留言☆☆☆ 
五. 坏三儿又迷惘了霍槐三以前从来不知道夜原来是这么长的,时间就像被一块儿口香糖粘住,总是挣扎不前。老虎服的质量不是很好,里面毛扎扎的,加上他又胖,没多久浑身就刺痒难忍黏腻不堪。寂静的夜里一切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楼道里的脚步声,隐约的门铃响,楼上抽水马桶的动静,无论哪一种都不时让他心惊肉跳。明明是在温暖舒适的房间里,霍槐三却恍惚又回到了刚离家在社会上流浪的那段日子,像只没有归巢的夜鸟在惊慌恐惧中煎熬。终于忍不住给严熠打了个电话,无法接通,霍槐三这才想起自己昨晚摔了他的电话,他还没来得及换新的。“老子这辈子再也不干这种二逼倒灶的事了。”霍槐三喃喃自语着脱下衣服,先是一剪子剪掉了老虎尾巴,又顺着拉链撕开了整件衣服,找了个大号垃圾袋装好顺着窗户就扔了出去。赤身站在阳台上抽完了花盆里藏的最后一盒烟,霍槐三头痛欲裂嘴里苦涩难当。他知道自己必须干点什么,这种没有尽头的等待快要把他给逼疯了。将抽屉里所有的钱都抓进口袋里,霍槐三临出门的时候又看到了那把水果刀。他盯着瞧了几秒钟,拿起来又放下,最终还是没有带走。先是打车来到京剧团,无论是前面的剧场还是后面办公兼排练厅的二层楼,都是黑漆漆一片。出租车司机有些不安地望着霍槐三,小心翼翼地询问他还要去哪里。“翡翠天河。”霍槐三的眼睛茫然地望着车窗外昏黄的路灯,司机瞟了一眼他那张孩子气十足的脸,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遇到严熠之前霍槐三在翡翠天河里的洗浴中心做过服务员,那时他拿着朋友的身份证,根本没有人去仔细核对他明显与年龄不符的脸。几年没来,这里除了装修更加豪华,没什么大变化。霍槐三轻车熟路地坐上去负一层的电梯,又顺着扶梯下到负二层,几个精壮男人在一扇大防盗门前站着。霍槐三摸摸裤兜里的钱,只够玩儿最简单的押大小,他冲着那几个人伸出了一个小拇指勾了勾。那几个人会心地笑了,有一个还摸摸霍槐三的头,嘟囔了一句“你家大人呢?”“在上面。”霍槐三指指楼上,“让我下来解解闷儿。”大厅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跟门外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霍槐三换了筹码挤到台子边上,和一群醉鬼、浓妆艳抹的女子以及看上去拘谨瑟缩的中年男人混迹在一起。浑浊的空气中充斥着劣质香水、烟酒和汗液的混合味道,霍槐三吸了一口,找到一种久违的熟稔的自由感觉。他像一只断了线的氢气球,飘飘然越升越高,终于暂时摆脱了严熠带给他的诸多困扰。刚开始的时候霍槐三赢了不少,然后理所当然的慢慢输掉。他不是很在意,重要的在于过程。周围的人哈欠连天的时候他终于也感到累了,揉揉眼睛,觉得四周的一切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褪色,天应该是快亮了。清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霍槐三缩着头疾走。他悲哀地发现,一旦脱离那个环境,烦躁不安的情绪立刻和凛冽寒冷的空气一起包围了他。兜里只剩下百十来块钱,他跳上一辆出租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洗个热水澡,去楼下小吃店喝碗热馄饨。看反光镜里的自己,沮丧的像条流浪的老狗。刚到家就听见手机响,是个陌生的号码。霍槐三迟疑地接听,严熠在里面清爽地“哈喽”了一声。“坏三儿早上好,睡醒了没?”霍槐三没有说话,脑子飞快的转,空转。“对不起啊,昨个排练完我们师兄弟几个喝了点酒去翡翠天河洗澡,后来就睡着了。着急了吧?哥不对,忘记打电话,回去你拾掇我。”“原来他一直在我头顶上洗澡睡觉……”霍槐三一时半会儿的转不过劲儿来,总觉得哪里拧巴着。“好三儿了,先给我办件事行不?沙发上有个文件夹你能不能给我送过来,里面有合同今天要签。我在翡翠天河的顶楼茶餐厅,你过来我请你吃皮皮虾馅儿蒸饺。”霍槐三匆匆洗了把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夜过去好像瘦了不少。他拿起文件夹下楼,心里稍稍轻松了一些。“三儿!”刚从电梯里出来,不远处一张桌子上就有人招手叫他,是严熠的小师弟。再仔细一看,桌子上的人大多数都认识,都是严熠的师兄弟。“呀……”霍槐三有点心虚的把文件夹递给严熠,心里直打鼓,抽屉里平白消失的几千块钱怎么跟他解释呢?“难道我又错了?”“怎么不叫人啊?”严熠早忘了自己刚才还在道歉,板着脸训他。霍槐三赶紧挨个儿点头叫哥,但是严熠身边的一个人,他不认识。“这是我大师兄文惠予,你也叫师兄就行。”
六. 大师兄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文惠予的年龄已经不小了,白皙的肤色更衬托出他眼角的细密纹路,但霍槐三觉得他很好看。他的语言匮乏,不知道怎么形容,简单点说,就是这个人看上去非常特别。“这是严熠的宝贝三儿。”几个师兄弟都在挤眉弄眼儿地笑,严熠和霍槐三的关系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文惠予微笑着打量着霍槐三,也不说话,但霍槐三不知道为什么就紧张起来。“刷牙了吗?”严熠把他拉到自己另一边坐下,利落的在碟子里倒上醋和酱油,又捏了点香菜末,把筷子塞到他手里。“快吃,这馅儿凉了会腥。”霍槐三低头吃饺子,桌子上的几个人又开始继续他们之前的谈话。“大师兄这些年活儿没落下啊,听着还是那么酣畅淋漓。再看严熠,站在台上就像挺尸。”“废话!我这都多长时间没上台了!”严熠爽朗地笑着骂道。“不行了,老也没唱嗓子都荒了。”他的话音刚落,大师兄的声音悠悠响起。文惠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但穿透力特别强。随随便便的一句客气话,让霍槐三觉得整个餐厅都是他的声音,还能让人听得特舒服。他咬着半个饺子诧异地抬起头,却发现文惠予也在笑吟吟地看着他,他赶忙低下头。“师兄的探阴山。”他想起严熠的话。怪不得这位大师兄总是让他有点紧张,人家是唱黑老包的嘛。严熠赶着去公司,结了帐先走,临走的时候告诉霍槐三他要了牛肉炒粉,让霍槐三走时别忘了带回去当午饭。霍槐三呜呜囔囔地应着,不多时那几位也有事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别吃了小肥猪儿!”严熠的小师弟稀罕他,揉着他的脑袋跟他逗。霍槐三笑着仰起头,发现大师兄手里居然拿着一根精致的拐杖。餐厅里没剩下几个人,霍槐三看看面前还剩两屉蒸饺,狠狠心打包和牛肉炒粉一起带走,继续实施自己的减肥计划。本来想回去睡个回笼觉的,但一是睡觉爱长肉,二来他有好些日子没去陪严熠的爸爸下象棋了,怪想那个臭老头儿的,索性坐上公共汽车去京剧团的老家属院儿。霍槐三走到家属院门口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文惠予正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拎着几袋东西。他紧走几步接过来,发现里面都是蔬菜水果。“我腿脚不方便,上了楼就不想下来,就一次在早市上多买点。”文惠予一面点头致谢,一面跟霍槐三解释。两个人并排往院子里走,霍槐三刻意压下脚步,因为他发现大师兄有点瘸。“我来看严伯伯。”霍槐三也跟着解释说。文惠予身材瘦高,霍槐三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他的侧脸,却只看到一只小而饱满的耳垂儿。“师兄,你这么白这么瘦怎么演那个黑胖子啊?”他禁不住脱口而出。“黑胖子?”文惠予愣了一下,“上完油彩勾完脸就像了,戏服一架身量儿也有了,重要的还是要唱出气势。”文惠予温和地笑起来,循循善诱的样子让霍槐三觉得自己像个弱智。家属院里其实只有两栋老楼,文惠予住在左边的一栋。霍槐三提着东西送他上四楼,他也不推辞,打开门客气地请霍槐三进去喝茶。“不了师兄,我还得上老头儿那去呢。”霍槐三转身下楼,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下来。“师兄,严熠昨天晚上一直和你们排练喝酒洗澡来着?”“嗯,我们师兄弟几个很久没聚了,喝得有点多,说到后半夜都睡着了。”“谢谢师兄!”霍槐三高兴地使劲点点头,“我整天闲着没事,您要是有什么活儿以后尽管找我!”蹦蹦跳跳地下楼,霍槐三一出楼道口就看见严熠他爸托着个鸟笼子站在对面楼口望着他。“爹!”看看周围没啥人,霍槐三欢快地叫了一声跑过去。严熠没买新房子的时候他们和老头儿住过一段时间,那时霍槐三从社会上沾染了不少坏毛病:小偷小摸,喝酒抽烟,打架赌钱……严熠血气方刚又是武行出身,爱就是一个字:“揍!”老头儿别看和儿子水火不容,和坏三儿倒是很投脾气,藏着护着让他少挨了不少顿打。老头儿退休前是团里的琴师,但最爱的却是下象棋,有名的臭脾气的臭棋篓子。霍槐三比他还臭,两个人凑在一起其乐融融。“我给您带的皮皮虾馅儿蒸饺。”霍槐三兴冲冲地举起手里的餐盒。“以后离那个姓文的远点儿!傻三儿!”好脾气的老头儿今天不知为什么,一脸的不悦。
№174 ☆☆☆冬天来了于 22:50:33留言☆☆☆ 
七. 树懒被扎了一针“文师兄怎么得罪您了?不会是下棋下不过人家吧?”霍槐三把手里的餐盒递给老头儿,接过他手里的鸟笼子冲着里面的画眉吹了两声口哨,画眉调腚撅尾巴不理他。“呦?宝贝儿怎么啦?”“刚才在公园里没哨过人家,让老李头儿的鸟儿给比下去了,正生气呢。”“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鸟。叫得不好听吧还输不起,脾气又臭……”霍槐三没事就爱逗他,果然,老头儿照着他屁股蛋子就是一巴掌。霍槐三哈哈笑着往楼上跑,老头儿气喘吁吁在后面追,就像两个嬉闹的孩子。爷俩儿下了一上午的棋,吵得急赤白脸的又差点打起来,中午的时候却又亲亲热热的在一块儿吃饭喝小酒儿。霍槐三喝了一小杯白酒,终究是困了,躺到床上就睡。迷迷糊糊的他感觉老头儿给他盖上被子,在他身上轻轻拍了几下。“傻三儿。”老头儿轻轻叹口气。霍槐三无暇思考,吧嗒吧嗒嘴儿,美美地睡着了。这一觉睡的,醒时天都黑了。卧室里没有开灯,霍槐三揉揉眼睛,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虽然是压低了声音,他还是听出来是严熠在和他爹讲话,口气一贯的不耐烦。“我没什么想法,您少跟着掺乱。”“你以为我愿意管!这家属院里都传开了,说我老严头的儿子吃错了药,掏十万块钱赞助费自己只在台上站一站,就为了让他那瘸子师兄唱压轴。我呸!你那点狗屁心思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明白,你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我有什么狗屁心思?我有钱我愿意,谁愿意嚼舌头让他们嚼去!我警告您啊,不许跟三儿瞎说,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呦嗬,怎么着?你小子还想打老子……”客厅里的声音更低了,霍槐三听不清楚。他刚醒过来脑子不太好使,当然平时也和这差不多就是了。推开卧室的门,他看到严家爷俩儿跟斗鸡似的面对面站着,头发都立起来了。“哥你怎么来了?”霍槐三伸了个懒腰问道。“打你电话不接,爸说你在他这儿。走,跟我回去。”严熠看了他爸一眼,两个人都放松下来。霍槐三知道父子俩天生不对付,到一块儿就吵,赶紧穿衣服换鞋,跟着严熠下楼。回去的路上严熠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严肃样子,霍槐三想起自己输掉的几千块钱,立刻愁得拍了下脑门儿。“怎么啦?”“没事……你的那个大师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霍槐三赶紧寻找话题。“老早就去北京了,刚回来没几个月。”“北京多好啊,他回来干嘛?”严熠轻轻哼了一声没回答,脸上隐约挂着一丝冷笑。霍槐三困惑地望着他,这才记起刚刚父子俩的对话,开始觉得内有玄机。他想起以前看过的关于树懒的电视节目:早晨被扎一针,中午才知道疼,晚上才想起来跑。自己和它一定是亲戚。“晚上想吃什么?”严熠突然问道。“啥也不吃,我以后都不吃晚饭了,减肥。”霍槐三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幽怨地说,“我太胖了。”严熠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汽车加速冲进了夜幕。小区里的车位非常密集,每次停车都特别考验技术。霍槐三先下了车,站在一边替严熠看着。车位不远处的路灯下,几个刚下晚自习的半大小子正围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踢着什么东西。霍槐三跟在严熠身边从他们身边经过,不经意瞥了一眼,吓一大跳。昨晚上被他扯坏扔出来的老虎家居服皱巴巴地趴在地上,一个孩子正拿着那根老虎尾巴吓唬同伴:“捅你哦,捅你哦你怕不怕?”“妈的谁家的熊孩子!”霍槐三红了脸,暗暗骂了一句。
№200 ☆☆☆冬天来了于 23:29:09留言☆☆☆ 
八. 俯卧撑严熠进了家门就直奔卧室,霍槐三以为他要去翻抽屉里的零花钱,差点吓尿了。果然,严熠黑着脸走出来问道:“衣柜最底层那身老虎皮呢?”“什么老虎皮?”霍槐三明知故问,狗腿地蹲在地下给严熠换拖鞋。严熠抬脚在他肩上踩了一下,他脚下一晃直接坐到地板上。“上个星期我就看见了,就等着你什么时候穿给我看。说,怎么跑楼底下去了?”霍槐三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就生气,歪着脖子斜楞着眼睛看他。严熠熟悉这表情,就是不服的意思。“怎么着?喝了老头儿几杯虎骨酒,回来就想打武松?”严熠笑着在他面前蹲下,撩起他的运动衫在他软软的肚皮上拧了一把。“还要减肥……我说过嫌你胖了吗?”“你不止嫌弃我胖,还嫌弃我没能耐。说什么逢场作戏,跟我逢场作戏那才是真的!”霍槐三说完这几句话马上闭嘴,觉得挺丢人。电视剧看多了,里面的深宫怨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给他洗了脑,说话一股子甄嬛传味儿。严熠也觉得瘆得慌,低低的声音骂了一句“操!”“今天我跟鹏宇商厦已经把合同签了,手机短信那事就到此为止听见没有?”“走了马脸还有驴脸,只要你能豁出去我怕啥。”霍槐三索性脱了上衣,双手抱在脑后开始做仰卧起坐。严熠在他对面躺下,用双脚夹住他的脚,跟他一块儿做。霍槐三的体力跟严熠没法儿比,才做了十几个就起不来了,躺在那倒气儿。“文师兄的脚怎么啦?我今天在家属院里看见他走路有点瘸。”霍槐三突然问道。“你们都说什么了?”严熠沉默了两秒钟,没有回答,却反问了一句。“没说什么,我帮他把东西拿到楼上去,觉得他挺可怜的。”“可怜?老话不是说嘛,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严熠这样说着,脸上却是很高兴的样子,眼睛里闪动着异样的光彩。“做俯卧撑吧?”他忽然探过身来亲了亲霍槐三的嘴角。“上来,让哥掂量掂量你有多沉?”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就变了味儿。霍槐三眨眨眼睛,抿着嘴有点羞涩地笑了,这是他最喜欢玩儿的游戏。他笨拙地替严熠解开衬衫的扣子,解开皮带,脱光他的衣服扔到一边。“去关灯。”严熠轻声说,趴在地上摆出一个标准的俯卧撑姿势。霍槐三磕磕绊绊地站起来关掉客厅的灯,扒光自己,小心地爬到严熠背上。他抓住严熠的肩头,两条腿紧紧贴着严熠的腿,在他的的脖根儿处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起。”“一......”严熠有些颤抖地撑起胳膊,霍槐三含住他的耳垂灵活地吮吻。严熠抖得更厉害了,但还是坚持着做下去。“二……”霍槐三替他数了一下,将手探到他胸前去揉捏他的**。严熠呻吟了一声,努力侧过头,霍槐三把另一只手的手指伸进他的嘴里搅动。严熠湿热的舌头裹住他的手指,含糊地数出“三……”霍槐三抽出自己湿漉漉的手指,随着严熠身体的起伏开始给自己做扩张。严熠的俯卧撑做得很吃力,宽厚结实的背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两个人都不再数数了,霍槐三伸出舌头在他背上细细地舔着,咂摸着。咸咸的,热热的,跟以前不变的味道。“三儿不胖,哥不嫌你胖,也不嫌你笨。”严熠终于脱了力趴在地板上,霍槐三也从他背上滚落到他的身边。严熠一边喘气一边凑过来吻他。“放心,哥永远不会不要你。”尽管最后被做得昏睡过去,但霍槐三还是在后半夜习惯性地起夜。他步履蹒跚的从卫生间里出来,路过客厅的茶几时看到严熠新买的手机躺在上面。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就像鼠夹下的诱饵,明知道也许会被夹痛,霍槐三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走过去,拿起来,按键。请输入密码。
№227 ☆☆☆冬天来了于 23:02:30留言☆☆☆ 
九.坏三儿是个聪明仔“那个号码查过了吗?到底是不是彭大头他闺女。”张晴一边麻利的给一个年轻女子吹头发一边问坐在沙发上的霍槐三。霍槐三放下手中的杂志抬起头,表情有些茫然无措。“不想查了,没必要。”“为什么?”张晴停了一下,觉察出他的情绪有些低落。“没事儿,就是觉得特没劲。”午餐的时候张晴和老板娘请了假,两个人来到附近的一家牛肉面大王。霍槐三把牛肉都挑给他,自己只喝汤。“严熠把新买的手机设定密码了。”“这,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告诉你他和彭大头他闺女有一腿吗?”张晴有点不敢相信,“严熠居然是这样的人?”“没那女人什么事。”“你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明白,也许再过一阵儿就知道了。”霍槐三放下筷子,拿过张晴的手看。虎口处的伤还没有好,有点要感染的样子。“创可贴不能老贴,都沤烂了。咱去趟医院吧?”“没那么娇贵,晚上去药店买点碘伏就行。”张晴满不在乎地抽回手,“我可不想被医院宰。”“晴子,我不想老窝在家里了,净胡琢磨,越琢磨越难受。我想找份活儿干。”霍槐三呆呆地看着张晴吃饭,突然开口说道。“那还不简单,去严熠的公司,正好看着他。”“他现在公司里都是技术型人才,揽了活儿设计好以后全部外包,我这样只会卖力气的小伙计早没用了。”霍槐三有些气馁。“要不我也学学剪头发?”“快算了吧你,再把人家耳朵剪掉了。这两天我也寻思你的事了,你不是有驾照吗?让严熠给你买辆出租车,要老执照的那种。你白天开,晚上雇个夜班,将来不管离了谁都能舒舒服服过日子。”“得多少钱啊?”霍槐三有些心动。“连车带照四十多万吧。”“那可不行……”霍槐三赶紧摆手,“严熠连房子的贷款还没还完呢,公司里花销又大,我可不敢开口。”“笨死你得了!”张晴气的撂了筷子。“那房子是他刚下海没多久时买的,现在不还贷款不定是给谁看呢。前些日子我路过商业街,看到两边的店铺都换了仿古门脸儿,听人说是市里统一要求的。严熠现在是能人,整个工程好几百万,他是一包!”“啊?”霍槐三不太明白。张晴用力挥挥手,像是要抹去他的一脸蠢相。“四十多万对他绝对不算啥,你今晚就回去跟他说!”等到快十二点了严熠才回来,醉的倒在沙发上难受地直哼唧。霍槐三喂他喝了一杯蜂蜜水,刚放下杯子,他就打着鼾睡着了。霍槐三叹口气,用热毛巾仔细擦干净他的手脸,小心地给他脱下外衣盖上被子。做生意真的挺不容易的,严熠现在这样几年来是常态,胃都喝坏了。“也不怪他说,我真是什么忙也帮不上。”霍槐三拿起严熠的包挂起来,心情有些沉重。严熠倒是逼着他去学过一段时间的电脑,无奈他底子太差又不爱学习,到后来只能不了了之。霍槐三看了一会电视儿觉得很无聊,决定先睡觉。他现在晚上不吃饭,饿得受不了了就猛劲儿喝水,所以老想上厕所。走到卫生间门口时他突然心里一动,折回沙发边看严熠睡得鼾声震天,于是悄悄从包里拿了他的手机钻进卫生间锁上门。脱了裤子坐在马桶上,霍槐三带着点小小的期盼试了第一个密码:他的生日。错。严熠的生日,错。因为怕被锁死了不好交代,霍槐三对第三个密码绞尽了脑汁。“要是锁上了就说他自己喝多了弄的。”霍槐三这样想着,一狠心按下了四个8。“嗒”的一声,居然解锁了。霍槐三的手指哆嗦着在手机屏幕上滑来滑去,短信里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号码,大概是秒删的。但在通话记录里他轻而易举就找到了,每天都有,不止一次。就在今晚的六点钟和八点钟还有过两次很短的通话记录。脑子里白光一闪,霍槐三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对他来说是如此的大胆和有创意,光想想就兴奋的他浑身发抖肚子发胀,接着马桶里就有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下面一松——他尿了。“**……”霍槐三抱着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太丢人了啊霍槐三!大半夜的躲在卫生间里像个女人一样偷看男人的手机也就算了,***的居然还像个女人一样坐着撒尿!
№282 ☆☆☆冬天来了于 21:34:55留言☆☆☆ 
十. 引蛇出洞霍槐三并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他上面还有一对双胞胎姐姐。当初为了不让三代单传的老霍家断根,他的爸爸妈妈都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因为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爸爸受了处分,而妈妈则干脆从肉联厂的书记直接降成了普通职工。但他们并不后悔,至少是在霍槐三十五岁之前,他们认为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没错,在旁人看来只是个白白胖胖眉清目秀的笨小孩儿,学习不好,脾气不好,可这有什么呢?他是个带把儿的。妈妈瞒着厂里偷偷在早市摆了个肉摊儿,起早贪黑受苦受累的给他攒着,就盼望有一天他结婚生子再给老两口添个带把儿的。可惜这个散发着香火气的普通梦想在霍槐三十五岁的那年夏天破灭了。霍槐三也是有过爱好和梦想的,比如初二的暑假赶时髦去学弹吉他。吉他老师又白又瘦,头发很长,霍槐三现在想起来印象里只有他不甚干净的长指甲。那时候见识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严熠那样英姿勃发爽朗干净的男人,被吉他老师哄着骗着掰开屁股捅了也只是觉得疼。即使事发后满世界流言蜚语,爸爸妈妈羞愤欲绝,他一路跑呀跑呀来到现在这座城市,也并没有太难过。“可现在严熠和别人好上了。”想到这里霍槐三又想尿,赶紧提了裤子站起来。他有些伤心地靠在墙上吸了吸鼻子,决定就按照刚才的想法来。慌张害怕都是没用的,可也甭指望自己能有个清晰的思路,只好像小时候一样,跟着感觉走。“睡了吗?”霍槐三发出第一条短信,然后开始耐心地等待。这么晚了不一定能等到回应,但不知为什么,他预感会有收获。“没呢,你还在外面喝酒?小心身体。”等了不到两分钟,对方回复过来。霍槐三盯着那条回复盯得眼睛酸疼,只想从字里行间抠出一张脸来,踩平,踩得和马路一样平。“已经回家了,可想你想的睡不着觉,怎么办?”霍槐三发第二条的时候手已经不抖了,他觉得这件事已经从某种程度上激发了他的潜能。他小心地传递出去没有实质内容的甜言蜜语,等着那条蛇闻到香气自己从洞里爬出来。果然。“行了,酒喝多了难受才是真的吧?快睡吧,明晚彩排见。”“嗯。”霍槐三悄悄将手机放到茶几上,端详着严熠熟睡中的脸,并没有删掉那几条短信。照以往的经验,严熠醉成今天这样,醒来以后根本不记得自己都做过什么。霍槐三脱掉衣服去冲澡,哼哼着不成调的歌儿,擦掉镜子上的水汽做各种鬼脸。扒开上下眼皮露出眼白和红血丝,是鬼三儿;掐住鼻梁向上推腮帮子上的肉,是狐狸三儿;举起双臂展示想象中的肌肉是大力水手三儿……各种各样的三儿,但实际上他只是霍槐三,生活里除了严熠就一无所有的霍槐三。他终于忍不住抱着头抽泣起来,绝望一波波从喷头里涌出来热腾腾地淹没他。他为自己今晚的精明和算计感到极度羞耻。他不想这样,没有尊严。
№314 ☆☆☆冬天来了于 13:03:25留言☆☆☆ 
十一. 储藏室霍槐三一夜无眠,趴在阳台的窗户上看天光渐亮,看冬日里的太阳懒懒升起。过去的岁月里他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些,他想,除此之外自己肯定还错过了更多。没有第一次看到短信时的愤怒,他对自己的冷静也感到十分不解。买好豆浆油条叫严熠起床,严熠痛苦地呻吟着去卫生间洗澡。“怎么了三儿?”严熠冲了个热水澡以后精神好了很多,看到霍槐三端正地坐在餐桌旁看着他,觉得有些奇怪。“没什么,你先吃饭,吃完了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霍槐三的两只手搭在餐桌边上,紧紧攥住了台布。严熠看了一眼他泛白的指关节,慢慢放下手中的油条。“有事儿现在说,你这个样子我有点不消化。”“也没啥……就像你说的,我老是窝在家里看电视上网都呆残了,想找个正经事做。”“正经事……”严熠笑了,“你能干什么正经事?初中毕业证都没有,也不具备一技之长,出去不小心再让坏人拐走了。老实儿给哥看家吧,我说的那些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我顶着个乌鸡眼晃悠好几天了让人冷嘲热讽的,就不兴抱怨抱怨啊。”“还看家,我又不是你的狗。”霍槐三突然努力张大一双小眼睛盯着他说。严熠隐隐觉得不妥,霍槐三这表情他几年都没有见过了,随后通常就要抄家伙打人。“你能不能给我买辆出租车,我开白班雇个人开夜班。这行挺赚钱的,塌下心苦干三年就能还你本钱。”霍槐三端起豆浆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紧张的心情,说这些的时候还是不敢看严熠的脸。“谁跟你说什么了三儿?还我本钱,你这是要把咱俩分开了?”严熠抓起霍槐三的领子把他拽到自己身边,踢了他小腿一脚示意他站直。“我就是不想当个废物,你要是舍不得钱就算了。”霍槐三挣脱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可以去给别的车主打工。”严熠没有马上答复他,就那么死死盯着他看,脸色越来越难看。霍槐三不想示弱,尽管浑身冒汗,还是笔直地站在那里,丝毫也不退让。“出租车连车带照要好几十万,我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现钱。这样吧三儿,等春节之前我把帐都结回来,那时候咱再好好商量你看行吗?”霍槐三算了一下,离春节就剩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点点头。仅仅几天的时间他成熟了不少,就像张晴说的,是时候得为自己考虑一下。另外,不得不承认,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存着一点侥幸的心理,也许,也许……严熠什么都没吃就怒气冲冲地下楼,临出门的时候说晚上团里要彩排别等他吃饭,让霍槐三自己随便买点儿。彩排,霍槐三的心被什么戳了一下,呼吸都有些停滞。京剧团的排练大厅在二楼,霍槐三坐在马路对面一家游戏厅的门口,看着上面灯光熄灭,人们有说有笑地走出来。在这些人里他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严熠的师兄弟。但最后人都走光了,没看见严熠和文师兄。霍槐三站在路边又等了一会,把烟扔到地上踩灭,顺着京剧团的楼绕了一圈,发现严熠的车还停在楼下。“大爷,楼上还有人吗?”霍槐三走到一楼的值班室敲了敲窗户问道。“都走了,没看灯都灭了吗。”“我能上去看看吗大爷?我是严熠的弟弟,他把手机落上面了。”“去吧,快点出来啊,我要锁门了。”霍槐三上了二楼,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心脏仿佛从胸腔里溜了出来,就在他的耳边咚咚乱跳。楼道里漆黑一片,霍槐三以前跟严老头儿来过,凭着记忆往前摸索。卫生间,排练大厅,荣誉室……都是一片死寂。快到走廊尽头的时候霍槐三突然停住脚步,他想起这里应该有一间很大很大的储藏室,里面都是些行头道具之类的东西,是个阴暗的好像被时光遗忘的地方。储藏室的门和地毯之间有一道很小的缝隙,因为楼道里太过黑暗,所以勉强能看到缝隙里透出一丝昏黄的灯光。霍槐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一点一点地吐出去,摇摇头,觉得自己的人生来到了一个关键的岔路口。何去何从在此一举。老旧的弹簧门锁,小意思。霍槐三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身份证。谢谢大家的祝福,是个拙于表达但心地很好的人,所以放心啦GN们我会幸福的!不说我的事了,咱们继续快乐有爱地更文看文!本文最后还是三儿和严熠在一起,但过程有些GN可能觉得无法接受,剧透以后更文无力,所以只能说这些,大家随意就好。
№400 ☆☆☆冬天来了于 00:38:05留言☆☆☆ 
十二.门被无声无息地别开时霍槐三没心没肺地想自己还是有一技之长的,而且这么长时间没干手艺竟然没有退步。想当初因为小偷小摸的毛病被严熠吊起来打得鬼哭狼嚎,还以为就此荒废了呢。只把门轻轻推开一点,霍槐三发现昏暗的灯光是从储藏室的最里面传过来的,和门口之间还隔着好多排铁皮柜子。他弯着腰溜进去,将门虚掩上,在柜子与柜子的空隙之间迂回前进。还剩两排的时候霍槐三不敢动了,平日里电视剧不是白看的,此时耳边及时传来画外音:卧倒,前面有地雷。长这么大还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呢。虽然这么想对自己挺不厚道的,霍槐三还是匍匐在地毯上,又紧张又激动,汗水糊了一身一脸。“差不多弄弄就行了小熠,我都站不住了。”大师兄极富磁性的男低音响起,霍槐三的脑子轰的一声就炸开了,攥紧拳头偷偷探出头去。储藏室的大落地窗上挂着厚重的紫色丝绒窗帘,怪不得在外面看起来一点也不透光。窗子前面是一个很长的木质雕花条案,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和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条案正中仿青铜的烛台上燃着一只粗大的红烛,严熠和文惠予的脸被映得忽明忽暗,表情略显诡异。“好了,你试试。我垫了点棉花你在台上应该会舒服一些。”严熠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只厚底官靴。文师兄背靠条案站着,身上还穿着包公的黑蟒袍, 但脸上没有上妆。霍槐三松开了拳头,这才想起文师兄是个瘸子,大概两条腿不一样长。这时文惠予伸手刚要接靴子,严熠却在他身前单膝跪下,托起他的脚。“小熠......”文惠予轻轻叫了一声。严熠背对着霍槐三,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温柔的动作里霍槐三可以猜得到他的表情得有多恶心。穿好靴子,文惠予的脚慢动作一样踩在地上,似乎刚才那一刻让他回味无穷。“小熠,咱们该走了,一会儿师傅锁上门就出不去了。”文惠予脱掉身上的蟒袍,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和灯笼裤。严熠摇摇头,站起身从裤兜里拿出两把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这屋子的钥匙,还有二楼通往消防梯的门钥匙,你还记得吗?我一直留着。他们换一次,我就偷着配一次,总觉得有一天师兄会回来呢。”“小熠,对不起。”文惠予垂下头,瘦削的身子在墙上投下长长的暗影。“师兄没有对不起我。那时我不过是个臭龙套,既不能让师兄代表团里去参加全国比赛,也不能让师兄得奖,更别提把师兄调到北京去。我能做的,”严熠将手温柔地按在文惠予的肩头,“只是让师兄趴在这案子上撅着屁股舒服得**而已。”文惠予发出一声急促的哀鸣,双手紧紧捂住脸:“别说了小熠......”“不说了,惹师兄伤心。”严熠的手滑下来扯开文惠予中衣的带子,从霍槐三的方向正好可以看见文惠予苍白瘦弱的胸膛。霍槐三脑子里一片慌乱,像只从土里钻出来的蚯蚓一样扭曲着趴在地上,在阳光的曝晒下痛苦地思索到底出了什么状况。“那咱们说点高兴的,这个你拿好,明天我带你去提车。看着你在路上一瘸一拐地走我就难受。”严熠又像变魔术一样掏出一把汽车的电子锁交到文惠予手里,而他的手,则在对方凸出的肋骨上不停抚摸。“他怎么能让你瘦成这样......”“小熠,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文惠予攥着电子锁哭泣起来,“师兄当初瞎了眼,才会丢下你跟了那个畜生。”霍槐三傻眼了。同样是哭,自己一嚎起来连严家老爷子的金鱼听了都翻白儿,更别提严熠了,越哭越打。再听听人家文师兄,哭得抑扬顿挫宛转悠扬,就跟唱戏一样。将脸上的汗在地毯上蹭了蹭,霍槐三觉得自己净想这些无关紧要的扯淡事儿,似乎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但具体是什么一时又想不起来。再抬头,严熠的手已经滑到了文惠予裤子的松紧带上。“师兄知道错了吗?”“知道又能怎么样?都过去了,来不及了。”文惠予抹了抹眼睛,怜爱地摸摸严熠的头。严熠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扭,将他按趴在条案上。“来得及来不及只有我说了算,你只回答我,知道错了吗?”“师兄错了......”文惠予的声音更轻了,腰不经意地扭了一下,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羞怯。严熠褪下他的裤子,在他的屁股上轻轻揉捏了几下,从案子上拿起一只缀着蓝色缨穗的京剧马鞭。“以前我不好好练功的时候师兄就会用这个抽我,现在师兄犯错了,我可不可以呢?”“小熠,你饶了我吧。师兄一大把年纪了......”霍槐三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了,必须是“**!!**!!!**操操!!!”昏黄的烛光下,文师兄原本苍白干燥的有些松弛的屁股此时竟然泛起奶油色的丝绸般的光泽,在蓝色缨穗的映衬下散发出无比旖旎的风情。连霍槐三都想冲过去,抢过马鞭死命地抽他,抽死他!让霍槐三最终冷静下来的是那把电子锁,又看到它的一刹那他终于明白自己刚才忽略了什么:早上严熠还说没钱不能给自己买出租车,可现在,他送了文惠予一辆新车!“看来你们不知道我为什么叫坏三儿。”他一边在心里默念着一边膝盖着地向后退,回到门边的时候听到一声脆响,文惠予发出了一声既痛苦又享受的呻吟。霍槐三愤怒的鸡啄米一样的不停点头,哆里哆嗦的在墙上摸索着开关。储藏室屋顶的十多个白炽灯管滋滋作响,先后啪啪地亮了起来,照得整个房间如同白昼一般。霍槐三弓着腰,拼尽全身的力气大喊:“死瘸子!老屁股!臭不要脸!严熠**你八辈子祖宗!”
№457 ☆☆☆冬天来了于 20:56:13留言☆☆☆ 
十三. 张晴霍槐三的话音刚落,储藏室的尽头就传来一声惨叫。因为发出声音的那个人是会唱戏的文师兄,传到霍槐三耳朵里就恍惚成了苍老悲戚的一声“苦哇……”紧接着就有人向门口飞跑过来。那人咚咚的脚步声就像铿锵的锣鼓点儿,但霍槐三悲哀地发现严熠大概再也不会和自己玩儿武松打虎了——他变成了西门庆,从此和一个老潘金莲儿津津有味地上演起奸夫淫夫的好戏。想到这里霍槐三四下里踅摸,没见一样趁手的东西。“快跑吧孩子,”有慈爱的画外音在他耳边劝说,“想想武大郎是怎么死的。”霍槐三惊惧地跳起来转身就跑,他穿过走廊,滚下楼梯,从门口冲出去直插马路。飞身越过路栅,他像一款运动鞋广告里的模特,追狗,追汽车,追自己——越跑越快。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甩在身后,但刚才储藏室里的那一幕,却始终如一只灰毛老鼠伏在他的后背,恶心,恐怖,永远都无法甩脱。终于在一个漆黑的巷子里停下,霍槐三扶着墙弯着腰大口地呕吐。泪水也被呕出来,流得满脸都是。“妈……”他痛苦地嘶叫着,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野猫仔。已经很多年没有喊过她了,此时却满脑子都是她披头散发凶神恶煞地冲出来的样子“谁敢欺负我们家三儿?!”她大喝一声,亮出手中两把板斧。彪悍如严熠,也只能落荒而逃。霍槐三笑起来,他听见严熠在很远的地方说:“你妈妈是李逵吗?”张晴打开门,只见霍槐三丧荡游魂一样飘进来,眼睛直勾勾的。张晴是与别人合租的,赶忙把他拖进自己的房间。“怎么了三儿,出什么事了?”“我冷。”霍槐三跑出一身热汗又被寒风吹掉,此时面色潮红,已经烧了起来。张晴扒掉他的外衣,插好一只热宝塞到他怀里,又给他裹上一条被子,在外面紧紧搂住他。“睡吧,还有我呢。”张晴凑到他耳边喃喃说。“好。”霍槐三眨巴着眼睛坠入梦乡。“醒醒,起来喝点粥。”霍槐三昏昏沉沉中被张晴摇醒,他下意识地望向窗子,拉着窗帘。“你睡了一天一宿了。”张晴笑着掀开他的被子,“发昏当不了死。”他什么也没问,但霍槐三知道他什么都明白。坐在床边小口喝粥,门外传来张晴的室友看电视和说话的声音,霍槐三有些安心,觉得自己开始慢慢地缓过来。这时张晴递过来他的手机,都是严熠的未接电话,有好几十个。“他也给我打电话了,我说你在睡觉,他说他会在下边等。”张晴拉开窗帘向下撩了一眼,“还戳着呢。”霍槐三心里堵得慌,不想看,闷头喝粥。“我下去跟他谈谈,你在这呆着别动。”张晴拿起外套。“你和他谈什么?”霍槐三警惕地瞪大了眼睛。“没什么,总得有个说法儿,不能干等着到最后让他把你像只狗一样踢出来。”张晴是个黑瘦的高个子,浅笑的时候整张脸生动的有些妩媚,但通常这时候他都有些危险。“我自己去。”霍槐三下床穿鞋,被张晴一把按住。“放心,就是谈谈,一会儿就上来。”张晴前脚推门走,霍槐三后脚就飞快地蹬上鞋追出去。这是一幢很旧的居民楼,楼道里没有灯,黑乎乎的啥都看不见。张晴拿着手机照亮,不慌不忙地往楼下走。经过二楼的平台时,他随手抄起一块儿人家用来压酸菜缸的尖棱石头。补个题目。十二. 灯亮了
№643 ☆☆☆冬天来了于 23:25:56留言☆☆☆ 
十四. 誓言张晴掐着石头直接朝严熠走过去,根本没打算藏着掖着。严熠在一家火锅店的门口儿焦急地踱着步,看到他只是略皱了眉头。“晴子,你找的这块儿石头也忒大了,能把我脑袋拍个稀碎。”“说的也是。”张晴把石头举到眼前仔细瞧了瞧,“楼道里黑灯瞎火的,我就是顺手一摸。”他笑呵呵的垂下手臂,看那意思是想把石头扔掉。严熠尴尬地跟着笑,有那么一瞬间的放松,没成想张晴突然一扬手就砸在他头上。周围响起几声尖叫,路过的人们飞快地散去,却又舍不得走,远远地围起来看热闹。霍槐三一出楼道口就看见这圈儿人,赶紧拼命地挤进去,情况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张晴狠是狠,但跟武行出身的严熠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可眼前的一幕是,严熠抱着头倒在地上,被张晴一脚接一脚踢得不住翻滚。“别打了别打了!”霍槐三冲上去抱住张晴的腰。这时候他有些糊涂,自己到底是怕张晴把人打伤被**抓走呢还是心疼严熠?仔细想想居然是后者占上风。霍槐三明白自己是喜欢他太久了,没那么容易说恨就恨,最起码惯性还在。张晴被霍槐三搂着腰拖到一边,严熠捂着头慢慢爬起来,不停地咳嗽。“大冷天的老少爷们儿都散了吧?回家看电视不比这舒服。”严熠的脸上淌着血,就这样还不忘和围观众人说笑,那副与生俱来的洒脱样子倒像是什么也改变不了似的。霍槐三和张晴对视了一眼,都开始嘬牙花子。“三儿,跟哥回去。”严熠一瘸一拐走过来,脱下外衣胡乱抹着头。霍槐三看着他血淋淋的样子有些怕,冰天雪地的要是弄出人命来就坏了。“跟哥回去。”严熠强硬地拉住他的胳膊,但脚下明显开始拌蒜。“回个屁!你们两个自己耍流氓还不够,难道要找我回去照相?!”霍槐三脑子里又蹦出文师兄那个风情万种的的老屁股,立时怒火中烧。只恨当时条件有限,否则一桶开水淋下去,让他们先褪毛儿后脱皮,一辈子没脸见人。“别的都好说,你一个人在外面哥不放心……”严熠拉着霍槐三的手渐渐松开来,说话声越来越轻,摇摇晃晃地就倒了下去。“妈的,我这一下倒便宜这混蛋了,咱们还得守他一宿。”医院观察室的外面,张晴有些愤恨地说。霍槐三向里面张望了一下,严熠的头上包着纱布,正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输液,浅灰色的毛衣上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想到张晴已经陪了自己一天一宿,明天一早还得去上班,霍槐三就劝说他离开。“他都这样了能把我怎么样?你还在学徒,不好老请假。”“我不是怕他把你怎么样,我是怕他天花乱坠地又把你给忽悠了。”“放心,他忽悠不了我。我一想他干的事就恶心。不跟他过了。”霍槐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里有些迷茫,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走也不能白走啊三儿,得跟他讲条件。现在不是当初了,两眼一抹黑的苦日子你还能过吗?得把将来打算好了知道吗?”“哦……”霍槐三长长地应了一声,想起出租车。“知道了。”张晴走后霍槐三搬了个小圆凳坐在严熠的床边,看着输液的瓶子。观察室里很乱,小孩儿哭大人哼哼,霍槐三心烦意乱,想出去透口气。“三儿,别走。”严熠伸出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袖, “我和师兄之间的事你还小,不懂。但我做得不对,对不起。”霍槐三觉得对不起真是这世界上最轻的也是最重的三个字,张开嘴就来,闭上嘴又能把一切都遮掩的无影无踪。他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有些厌恶地挣脱开严熠的手。“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做吗?你骗我你十八了。”严熠并不在意他的反应,肿胀的脸上露出一丝恍惚的笑容。“后来我知道***的才十六,就发誓要照顾你一辈子。”
№720 ☆☆☆冬天来了于 22:52:37留言☆☆☆ 
十五. 听音乐挨宰的猪“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做吗?你骗我你十八了。”严熠并不在意他的反应,肿胀的脸上露出一丝恍惚的笑容。 “后来我知道***的才十六,就发誓要照顾你一辈子。”严熠的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一个漩涡,霍槐三被深深地吸了进去。他迷迷糊糊地跟着水流转啊转啊,直达水底。睁开眼睛,发现十六岁的自己站在那里,一脸的傻笑。仿佛被水呛住了,霍槐三吭吭地咳起来。他猛地跺了一下脚钻出水面,惊慌地大口吸着气,根本不相信刚才的窒息只是自己的幻觉。“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他惊魂未定地望着严熠。“责任归责任,喜欢你那也是当然。”严熠有些不安地望着他,“不喜欢怎么能在一起这么久。”“那你大师兄呢?”严熠大概早就知道他要问,面露愧色,苦笑着摸摸头上的绷带:“哥不瞒你,其实比你当初大不了两岁的年纪我就和他好上了。可后来他临去北京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早攀高枝儿了,骗得我好苦。本来他这次回来我懒得理他,可师兄弟们聚一块儿看他混得那惨样儿吧心里又不落忍。哥这几年不是挣了俩糟钱儿吗?本来想跟他面前显摆显摆气气他,谁知道一来二去的哥就糊涂了……就犯错误了。”严熠说出这样一番话霍槐三还是挺诧异的,就像你正准备严刑拷打审问一个坏人,可还没等你动手呢坏人就啪啪啪全招了,空蓄一身的力气无处发泄。严熠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反应,紧皱眉头轻轻哼了两声。“疼啊?”霍槐三脱口问道。“能不疼吗?不过我也是活该。话说你以前那些狐朋狗友里也就晴子还靠点谱,你看我从来都不拦着你和他来往吧?”提起张晴,霍槐三警惕起来,觉得自己刚才差点让严熠灌了迷魂汤。“你唬谁呢?我发现那条短信之前你们俩准就勾搭上了,又给他选四个8的手机号,又花钱赞助让他上台露脸儿,还给他买车……我算是明白了,你现在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扔了我觉得丧良心,扔掉大师兄又觉得伤心。就他妈像你说的,反正手里有俩糟钱儿呗,所以哪个都不想放。”严熠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显然不相信这些话是出自霍槐三之口。他“你,你”地结巴了两声,尴尬的笑着说:“三儿你现在可真是货真价实的电大毕业生了,脑子里全是弯弯儿绕。”“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傻,所以连手机设密码都懒得动动脑子。我是傻,可我不贱。你要是正大光明地回来跟我说三儿哥在外面喜欢上别人了,不喜欢你了,我二话不说再难受也给你腾地方。可你不该骗我。要不是我碰巧看到那条短信,可能到死都不知道其实你心里喜欢别人,和我在一起是可怜我……”霍槐三说到这心里突然难受极了,站起来想走,可看到瓶子里的液体快输完了,只得等在那准备给他叫护士。严熠慌乱起来,抓住他的胖手一遍又一遍不停地抚摸,眼神里都是哀求。“三儿,三儿……哥不是这个意思……”“我妈以前说过,她们厂里的猪被屠宰前都要给它们放音乐,好让它们心情好,死后肉不酸,好吃。你现在这样就是一边拿刀宰我一边给我唱好听的歌儿,只图自己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根本没拿我当个活生生的人……”霍槐三挣脱开严熠的手抹了把泪,转身出去喊护士。严熠呆呆望着他的背影,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这回可是真疼了。
№842 ☆☆☆冬天来了于 23:26:48留言☆☆☆ 
十六. 遭遇战张晴这一石头砸得不含糊,后半夜的时候严熠发烧呕吐,只好住院治疗。霍槐三楼上楼下地跑住院手续,推着他做各种检查,不分白天黑夜地伺候他,弄的张晴有点哭笑不得。“他还因祸得福了?”“一码归一码。我上次发高烧住院一星期没解大手,开塞露都不管事,他硬拿手指给我抠出来的。”霍槐三休息不好,眼圈儿发黑,而且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生气。“唉。”张晴叹口气,“他也算是条汉子,就是这事儿做得忒他妈的不地道。三儿,他也快出院了,你找机会跟他说说将来的打算。是走是留你做主,我不干涉,但你这次一定要给自己找个安身立命的退路,不能意气用事。”“没意思。”霍槐三的眼睛空洞洞地盯着医院走廊里的白墙,都不知道魂魄去了哪里。“行了三儿,吃个苹果咽进去半条虫子,咱恶心一下吐完就算了,难道还一辈子不吃苹果了?这世界上好果子多的是,咱下次注意点别挑有虫眼儿的不就得了,别跟去掉半条命似的。”霍槐三知道张晴说的句句在理,但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旁人是无法体会的。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吃苹果了,咬掉半只虫子算什么,自己那天在储藏室的遭遇,简直就是咬掉了文惠予的半拉屁股。霍槐三的沉默让严熠有些不安,他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色,跟他没话找话,但霍槐三极少回应。“别这样三儿,你要是还憋屈就再砸我一下,整天不理不睬的我可受不了。”“晴子为啥要砸你脑袋呢?我要是早到一步绝不让他这么干。”好几天了霍槐三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严熠高兴地趁人不备亲了他一口。“应该砸折你腿,让你们俩凑成对儿瘸,一左一右,那走起来才叫一好看。”严熠咽了一口吐沫,干笑着拍拍霍槐三的肩:“坏三儿。”因为第二天要出院,霍槐三提前将一些东西拿回家,洗了个澡,就那么湿着头发坐在沙发上发呆。沙发又宽大又舒服,他平时在家最爱抱着大嘴猴的靠垫窝在上面吃东西看电视,现在想起来,严熠奔波了一天回来看到的,一定是一副令人厌烦的蠢相吧?严熠嫌自己看的东西弱智,自己觉得他喜欢的京剧没劲,除了上床,两个人好像没什么共同的爱好和话题。以前他是不会考虑这些问题的,现在想想愈发觉得泄气。不知不觉快到中午了,因为严熠嫌医院的饭不好吃,霍槐三赶紧出门给他买吃的。跳下出租车气喘吁吁地跑进医院的大门,霍槐三的眼睛感到一阵刺痛:文惠予拄着他的拐杖,拐杖上挂着个保温桶,正站在住院部的楼前打电话。霍槐三远远地看了他一会儿,等自己气喘匀乎了,慢慢走过去。文惠予刚把手机放进裤兜里,瘸腿的腿弯处就被人踹了一脚,直接扑倒在地上。保温桶的盖子摔掉了,冒着热气的汤水洒了一地。“死瘸子!”霍槐三走到他跟前轻声骂道,文惠予抬起头看着他,慢慢地爬起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捡起拐杖,拍干净身上的土,弯腰准备去捡地上的保温桶。“当啷!”一声,霍槐三抬脚将保温桶踢出去老远,挑衅地望着对方。文惠予穿着笔挺的深灰色毛料裤子,驼色羊绒大衣,同样深灰色的高领毛衫更衬托出他修长优美的脖颈。这个人无论穿着打扮和风度气质,和霍槐三都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两个人无言地对视了几秒钟,霍槐三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不要脸!”他鄙夷地骂道,照着文惠予的瘸腿又踹了一脚。文惠予这次是跪在地上,他借助手里的拐杖吃力地想站起来,却被霍槐三夺过来远远地抛了出去。于是文惠予双手支地狼狈不堪地爬起来,还是没有说话,站直了继续拍打整理他的衣服。霍槐三被他搞得异常烦躁,这时旁边已经有人小声地嘀咕说他欺负残疾人。“借着**!”霍槐三靠近他,凑到他耳边狠狠地说。文惠予低垂着眼帘,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依旧波澜不惊。霍槐三突然跑开了,远远地捡了文惠予的手杖回来,轻轻交到他手里。文惠予愕然地望着他,终是有了一丝慌乱。“文师兄,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霍槐三笑着说,胖乎乎的小脸儿上只露出一个酒窝儿,更显得顽皮无赖。文惠予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有些站立不稳。“求你以后不要再演包大人了,你不配!让人恶心!”文惠予本来就被冻的煞白的脸此时泛起了一层青色,他的嘴唇哆嗦了两下,紧紧攥住手中的拐杖。“小小年纪不要学得这么恶毒,对你没好处。”
№968 ☆☆☆冬天来了于 23:30:32留言☆☆☆ 
十七. 保险文惠予说完转身就走,腿脚虽然不利落,但腰板儿挺得倍儿直,一副从容潇洒的做派。“哎......你说你有什么可拽的?”霍槐三讪讪地想,站在楼前默默看了一会儿,刚刚得来的一点好心情随着那个身影的消失也跟着慢慢散去,心里反而觉得更加空旷。他闷闷不乐地走进病房,把饭菜打开放在床头柜上,递给严熠一双筷子。严熠接过来在柜子上戳了戳,沉吟了一下,欲言又止。“不喜欢?”霍槐三问道。“挺好,你也坐下一块儿吃。”严熠淡淡地说,拖过一只圆凳。因为病房在三楼,这时霍槐三看他的样子,突然觉得刚才那一幕他可能看到了。心不在焉地扒了几口饭,霍槐三等着他发作,但直到吃完,严熠也没说什么。严熠出了院并没有马上回公司,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后收拾了脏衣服和床单丢进洗衣机里转着,然后开始吸地擦地大扫除。毕竟脑袋上还罩着纱网呢,霍槐三去抢他手里的拖把,他摇摇头。“去给我沏杯茶。”严熠干家务是一把好手,没一会儿家里就被收拾得干净利落,午后的阳光一照,看上去焕然一新。霍槐三回想起自己昨天回家时房间里的灰败景象,觉得人要是也能这么快恢复元气就好了。严熠坐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喝了一杯茶,霍槐三刚想趁这个机会和他谈谈,可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他又围上围裙去厨房里忙活。厨房里传来当当的剁骨头的声音,霍槐三僵硬地坐在沙发上,这次他没有看电视,他已经把肥胖、看电视列入了招人厌烦的由头里。慢慢的,厨房灶上的砂锅开始咕咕作响,炖排骨的香气像一根长长的手指开始勾着他的馋虫蠢蠢欲动。“还有贪吃。”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自己的毛病再总结总结就可以凑够那个外国电影的名字。”“三儿!”严熠在厨房里叫他。霍槐三嗖地立起来,几步就走了过去。“严熠,我想跟你说点事儿。” 他立在厨房门口,用极快的语速说道。严熠在餐垫上放了一个盘子,戴着手套将砂锅放在盘子上。他掀开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陶醉地摇摇头。“拿两个碗来。”他不紧不慢地说,霍槐三有些焦躁。“我要跟你说点事儿!”他提高了音量。“我知道,吃完饭再说。”严熠摆好筷子。严熠的态度和喷香的排骨同时起了作用,霍槐三坐下恶狠狠地吃肉吐骨头,有一种浑身的劲儿没处使的感觉,憋得难受。吃到一半他渴了,抬起头,见严熠并没有吃,正静静地望着他。他推过一杯冰红茶,霍槐三拿起来一饮而尽,把杯子往餐桌上一放。“我吃饱了,可以说了吗?”“嗯。你去洗洗手,我给你看样东西。”严熠拍拍沙发,示意霍槐三坐过来。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份类似文件的东西,霍槐三狐疑地坐下,探头去看,是一份保险合同。“这是我给你买的十年期期缴保险,每年十万,已经交了四年了。”霍槐三拿起来翻了翻,密密麻麻的合同条款根本看不明白,但他看见投保人和受益人的名字都是自己。“咱们这种关系没有法律保障,你又没有一技之长傍身,所以我的生意一步上正轨之后就给你买了这个。有我活着一天你当然用不上,可万一我走早了或者生意上出了问题,有了这个将来你也能舒舒服服地过完一辈子。”严熠说完这些眼圈儿有些发红,他抬起手摸了摸霍槐三的头。“你放心,哥忘不了你跟我吃苦受累的日子,这几年把你圈在家里也是不放心你。当初我费了多大力气才让你脱离那群狐朋狗友,才改掉你一身的坏毛病,我怕你一撒出去无所事事又……”“可你和别人好上了,还骗我,我就是有了这个也不会会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霍槐挣脱严熠的手小声说道。“我和文师兄的事是做错了,我也认错了。你看,”严熠指指自己的头,“我被砸成这样说一个不字了吗?这是活该。但是,我看见你在楼下踢文师兄了。平时你在路上碰见有人作践流浪猫狗都要冲上去打一架,现在这么欺负一个残疾人,有意思吗?”“我一看见他站在那就气不打一处来,打就打了,没想那么多。你现在喜欢他,当然觉得我没意思。”霍槐三把保险合同扔到茶几上,刚有的一点感动也变成了厌烦。“你没理解我的意思三儿。”严熠搓了把脸,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即便我做了错事,你也不能心安理得跟着做掉价儿的事。你其实是个好孩子,不要因为我……你明白吗?”严熠显然有些痛苦。“我不明白。”霍槐三也痛苦。
十八. 老鼠两个人之间尴尬地沉默着,霍槐三偷偷看了一眼严熠,也许是剃掉了头发的原因,感觉很陌生。他努力地回想着张晴跟自己说过的话,指指那份保险合同。“这个现在可以取出来吗?我还是想去买辆出租,我有驾照,也算是一技之长。”“现在取会损失不少收益,而且这东西是个保障,是为你将来着想,我想存够十年再给你。你虽然有驾照,但根本没开过几次车,去跑出租我不赞同。”“那你觉得我能干啥?!”霍槐三越听越来火儿,敢情这保险就是挂在猴子面前的香蕉,让你看得见吃不着。严熠笑了,有点无奈地摇摇头。“前几年我让你去学电脑,你不到两天就跑回来说脑袋瓜子疼,玩儿游戏倒是一宿一宿的。你初中都没毕业,去好一点的地方当服务生人家都不会要你,只能去卖苦力。可你看看你,”严熠捏捏他的胖脸蛋儿和软肚皮,“现在还干得了吗?问题是我能舍得吗?”“你就直接说我是个废物不就得了?”霍槐三猛地打掉他的手,蹭地站了起来。“你爱给不给,反正我是不会再跟着你了,一想起你们俩干的那些恶心事儿我就想吐!”“你吐几次也就够了,还能吐一辈子!”严熠也站起来大声说,脸色变得很难看。“我说过多少遍了我错了以后不会了,***的老跟个**似的叼住不放有意思吗?!给你钱?就你那脑子,不是我瞧不起你,不出一个星期就得让人骗得毛干爪净露宿街头!老实儿在家呆着不行吗?不缺吃穿不缺钱,老跟我闹闹闹,怎么越长大越不懂事儿了你!”严熠走进卧室摔上门,霍槐三站在那有点懵,不明白严熠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儿。习惯性地眨巴着眼睛,他一下子想起在家时自己要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妈妈和两个姐姐第一次提的时候自己会不好意思,第二次提有些厌烦,第三次……就恼羞成怒了,然后她们就不再说了。这就意味着,严熠和文师兄做过的事,这就算过去了,不能再提了。霍槐三的心上被针轻轻刺了一下,他没感觉疼,但知道自己必须跑。僵硬的手指笨拙地拉上羽绒服的拉链,他翻翻钱包,身份证和驾照都在,想拿几件换洗的衣服,但都在卧室里。“干嘛?”卧室里没开灯,严熠坐在床边抱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霍槐三摸索着从衣柜里翻出衣服放进双肩包里,他低声问了一句。“前几年我给你打工没要你工钱,这几年全靠你养着咱们两下就算扯平了。”霍槐三将家门钥匙放在五斗橱上,想哭,但是还能忍。“我走了。” “三儿!”严熠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背包肩带往下拉。“对不起,这几天太乱了我心烦,刚才头一疼就胡咧咧,你别往心里去。和文师兄的事我其实也整不太明白,就跟中了魔障似的。年底公司太忙,你给我点时间理顺理顺,过完年咱俩合计一下一定给你找个靠谱的事做。”霍槐三摇摇头,背好背包往外走。严熠一只手从后面紧紧抱住他,另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别走三儿,别走……你不明白,其实你走了哥就什么都没有了……”霍槐三一点一点地抽离身体,嘴里轻轻嘟囔着什么。严熠没听清,凑到他嘴边。“老鼠……”他听见霍槐三说。“什么?”“不要趴在我背上,像老鼠……”严熠慢慢松开了手,看着霍槐三费力地迈开双腿走出去。几秒钟后,他听见“咔哒”一声轻响,门关上了。
№1377 ☆☆☆冬天来了于 22:02:27留言☆☆☆ 
十九. 第一夜霍槐三出门后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眼睛习惯黑暗以后,就开始瞅着邻居放在窗台上的一盆干葱苦思冥想。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除了张晴那里也无处可去。但是,没有出租车,也没有钱,只有背包里的几件背心裤衩。都可以想象张晴怒其不争的样子:“你个笨蛋!笨死你!气死我了!”霍槐三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走到张晴家楼下,老远就看见一个瘦高个子揣着手来来回回地走,不是张晴是谁。“你站这儿干嘛?大冷天的。”“等你。”张晴白了他一眼。“你是张天师啊,会算?”霍槐三吃了一惊。“屁!”张晴骂了一声,递给他自己的手机。“三儿要是到你那跟我回一声,看住他别乱跑。要是没去也告诉我。”“你别理他,我跟他以后没啥关系了。”霍槐三给张晴看他的背包,“分了。”张晴搓搓耳朵转身往楼上走,霍槐三有些忐忑地跟在他身后。“他瞧不起我,所以我啥也没要他的。你说对吧晴子?以后无论我走到哪儿腰杆儿都是直的。”张晴走得很快,霍槐三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解释。“腰杆儿直了又怎么样?能当饭吃还是当柴火烧?”张晴停下来转过身,霍槐三仰起脸,徒劳的想从黑暗里看出点他的表情。“算了。”张晴接过他轻飘飘的背包掂了掂,“估计过不了两天他就得来接你。我这条件太差,你到时候还是跟他走吧,别找罪受。”霍槐三有些郁闷,他觉得自己想表达的东西根本没有传达出去。进门的时候张晴的两个室友正在公用的客厅里吃饭,裂了纹的玻璃茶几上摆着盒饭和啤酒,看见他们进来其中一个小眼镜赶紧拖了两个小塑料凳子招呼他们坐下。“我吃过了。”霍槐三笑着谢了。这两个人他还算熟悉,胖子在一家小饭馆儿做改刀儿,小眼镜大专毕业没找到正式工作,一直在打零工。“胖哥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他随口问了一句。“失业了。”胖子给张晴倒上一杯啤酒,“饭馆儿生意不好,倒闭了。”霍槐三赶紧闭嘴,坐在张晴身边不再说话。张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像是说:“你看,一个有学历,一个有手艺,虽然说不咋地吧,都比你强。可还是照样没工作。”三个人的租屋里经常有老乡和朋友来借宿,客厅里预备着一张折叠床。张晴把折叠床和自己的床并在一起,屋子里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了。“我睡客厅里吧?”霍槐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没听张晴的话,却还来麻烦他。“客厅没暖气。”张晴将自己的被子对折给他当褥子,又出去跟小眼镜借了一条被子两个人合盖。张晴累了一天,很早就上床睡觉。霍槐三看他在睡梦中还微皱着眉头,觉得一定是自己的事情在困扰他,于是他罕见地失眠了。借了小眼镜的电脑在本市的信息港里搜,招出租车司机的还真不少,不过跟几个车主聊过之后霍槐三傻了,人家要驾龄证明。可能是年头太久远了,卧室里的暖气一点也不热。霍槐三披着羽绒服仍冻得鼻尖发凉手指僵硬。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家里那张舒适的沙发,冰箱里各式各样的饮料和水果,还有严熠宽厚温暖的怀抱。“切!”霍槐三撇撇嘴,禁止自己再想下去。他还了电脑,路过客厅的茶几时顺手拿了一根烟点燃,蹲在肮脏破旧的卫生间里想着自己还能去干点什么——卫生间里没有换气扇,如果不想被自己熏死,小眼镜说抽烟是必须的。手机在口袋里嗡嗡地响起来,霍槐三掏出一看,是张照片,严熠抱着他的大嘴猴靠垫,一脸落寞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脸上散发着一种诡异的蓝光。“坏三儿,你哥喊你回家睡觉!”霍槐三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厚道的没有把自己现在的状态拍一张给严熠发过去。他冲干净厕所,用冰冷的自来水洗脸刷牙洗脚丫,本想洗个屁股,怕把小弟弟冻坏了最后只好作罢。哆里哆嗦地钻进被窝,霍槐三把冰凉的脚蹬在张晴的大腿上取暖。张晴骂骂咧咧地转过身,闭着眼睛将他的双脚搂进自己的怀里。“哎…呀…”霍槐三颤抖着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突然间脑子里大幕一拉,睡着了。
№1521 ☆☆☆冬天来了于 21:11:11留言☆☆☆ 
冬天来了…真冷啊!
阿炮的文真好看啊!
这就没啦?看不过瘾。。。
二十四. 大宝孙一年之中只有春节前后这几天,严家父子俩难得可以和平相处,而这短暂的和平还要建立在严熠高姿态的基础上:无论老爷子说什么都不顶嘴,让干嘛干嘛。这也是霍槐三以前最盼望的日子,因为会让他想起自己的父亲,一个从来不会生气总用蜜一样温柔慈爱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妻儿的男人。两个人在楼下等了好久,老头儿才步履蹒跚地下楼上车。霍槐三怯怯地叫了一声“爹”,老头儿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地应着,看上去好像有什么心事。每年这个时候爷儿仨都会到京剧团附近的一家大众浴池剃头洗澡,有一次严熠曾经抱怨过一句这里条件简陋服务不到位,被他爹臭骂了一顿“让俩破钱儿烧的腚都找不着了”以后就绝口不提,揣着翡翠天河洗浴中心的贵宾卡暗自恨恨地磨牙。霍槐三倒是很喜欢这家老浴池,洗澡的搓澡的剃头的不分高低贵贱每个人都能哼上几句戏文,彼此都跟老朋友似的其乐融融。他刚从家里跑出来时曾经在翡翠天河的洗浴中心做过服务生,就是个没伺候过人的笨孩子,有次不小心将热茶洒在一位客人的浴袍上。那人喝多了,把他踢得满地打滚口鼻流血,两个领班上去都拉不住。就是那天他第一次见到严熠,英姿勃发的青年好像还没有摆脱掉在舞台上的影子,简直如武二郎一般的存在,几下就打的那畜生屁滚尿流魂飞魄散。霍槐三趴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傻笑,激动的都顾不上抹一把脸上的血。那时候严熠刚辞职,去那种地方洗澡还是蹭的朋友的卡,但霍槐三义无返顾地跟着他走了,挺着小胸脯就像评书里说的从此心甘情愿给英雄牵马坠蹬的小屁孩儿。当然,跟英雄一个被窝儿里睡觉的事评书并没有明确提起过。靠在池子的一角只露出一个脑袋,霍槐三仿佛浸在回忆的潮水里不能自拔。透过蒸腾的热气他看见严熠正在小心翼翼的给他爹擦背——这是他每年一次例行的尽孝模式,有点像小学生响应学校号召回家给父母洗脚。老头儿浑身僵硬绷着个脸,看上去好像在受罪,一点都不享受。不多时老头儿就直起腰去喷头下冲洗,围上浴巾到休息厅找人喝茶聊天儿去了。严熠向四周张望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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