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影战法

股市技术战法详解十招
一;美人肩
&美人肩,信手拈来一身香;肩美,形才美;形美,在圆润、在顺畅。
&&&&美人肩形态为强庄股所特有,其昭示主力怜香惜玉,不忍股价回落、不忍他人染指,让股价高位震荡,洗出获利盘,然后放量拉升,不给人进场机会,这就是美人肩的内涵
&&&&&该战法要点主要有;
  2、盘整时,股价阴阳交错,重心上移,肩部(A点)不得高于颈部(B点)。
  3、MA5与MA10在股价启动时已金叉,盘整时不得粘合,通风透气。
  4、股价启动时堆量,盘整时缩量,再度突破时需放量。
  5、OBV能量潮之曲线需开口向上,不可相互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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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好汉坡
  &&&&好汉,大肚为表象,玄机在阳物;好汉坡。股价陡然攀升是果,拉升前现长上影才是因;这是一种短线操作的重要技巧
&&&&&“好汉坡”的主要操作要点有:
  1、股价已启动,急速拉升报收中阳或涨停板,换手超过3%。(如该股历来不活跃,换手较近期翻倍也行)
  2、在拉升之前,MA10上翘,与MA20金叉,形成小金角,股价站上小金角。
  3、当股价站上MA20后,会出现一个缩量回撤整理,这是“好汉坡”成形的核心要点之一。
&4、股价回撤时,需回踩MA10,且在此企稳,股价翻红或留有下影线,多空达到新的平衡。
  5、当股价即可或次日再度拉起,并吃掉前一日窄幅的小阴小阳,这是最好的短线介入时机===================================================================================================
三;擎天柱
&众所周知,股票的四大元素“量、价、时、空”都是可以操控的,但唯有一样主力是操控不了的,那就是“缩量”。主力可以通过对倒拉高成交量,制造交投活跃的假象,但他无法压缩成交量,缩量,是市场的本色
&&&&擎天柱,一柱擎天。欲擎远,必先回档;人有九浅一深,拳有收回在打。运用到股市上,就是涨停前洗盘,涨停时缩量。
  &该战法主要是用“量价”结合“集合竞价”,次日必涨停从未失手,但该模型出现的次数也很少,有时连续两三月也没有,但只要出现必打板。
  该战法的要点有:
  1、股价已启动,曾拉出涨停板或荣登龙虎榜。
  2、涨停前一天为阴线,或者假阳线。
  3、涨停当日需缩量,成交量明显小于前一交易日。
  4、一字涨停不算,因为一字涨停因封板无人能进,其缩量是变异的。
  5、上述四个要点只有60%的准确率,需百战百胜还得看第二天早盘集合竞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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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黑太阳
黑太阳,顾名思义就是黑色的太阳,阴线高悬于头颅,恐怖、渗人但又暗藏暴利。 
&&&&该形态常见于上榜的股票,给人一种出货的感觉,但只要这种黑太阳升起来,后面就能收货利润的曙光。
&&&黑太阳战法的核心关奸词是;涨停板---跳空高开--恐怖大阴线---放出巨量---洗盘---创新高
  该战法的主要要点为:
  1、股价在上涨过程中,某天突然跳空高开,高开幅度在5%以上。
  2、高开后股价低走,报收长阴,且放出巨量。
  3、MA5、MA10、MA20、MA62均线纠缠在一起。
  4、股价启动前有涨停为佳,涨停带缺口不回补更好。
  5、阴线幅度不能跌破前一涨停板的中心值。=================================================================================================
五;回马枪
&&&&长上影线的形成,多数人会认为是上方巨大抛压所致。其实这不同于一般的上影线,是盘踞其中的主力资金,利用人们对长上影线巨大压力的固定思维,做出的骗线。
&&&&回马枪,两骑交锋,一骑佯败,另一骑追,败者回头刺,追者淬不及防;在股市上,主力洗盘,涨停后拉出长上影,让追着纷纷出具,然后在度猛拉,让出局者猝不及防。
  回马枪须满足以下几个要点:
  1、长上影线要够长度,一般影线应在3%以上。
  2、长上影应出现在股价上涨初级至中级阶段,前面至少要有一两个涨停板&
&& 3、个股应能引领同类板块或者题材个股大幅上涨、甚至推动指数上行的功效。
  4、长上影线出现之后,能否走成“回马枪”连续涨停板,次日走势非常关键。
  5、第二天,股价必须高开高走。若是低开也必须迅速向上拉升,不可在低位滞留时间过长。==============================================================================================
六;水上漂
&&&&石头之所以能在水上漂,是因为有速度、有水的支撑;股价上涨乏力,怎么能一飞冲天呢?这就要靠横盘蓄势了。
  “水上漂”是实战中经常用到的一种战法,另取了个别名:梅花三弄。
  梅花三弄是古乐中一首经典曲目,何为“三弄”?就是在不同的徽位上重复三次。
  在该战法里,股价须三次回踩季线(62日均线);股价的“三上三下”实际上是反复在此构筑坚实的阶段性底部,如果此时正好遇到“上升趋势线”的支撑,爆发连续涨停就是一触即发的事了。
&&&该站法的主要要点有;
  1、前期股价带量上涨,出现过涨停板,有龙头之相。
  2、股价拉升后获利回吐,进入较长时间的整理,时间约为40个交易日左右。
  3、股价整理时一路缩量,且在季线上方整理,每次回踩季线时,都会受到支撑上涨,然后再回落。
&&&&&4、如此重复三次,第三次反弹力度最强,容易引发连续涨停。
&&&5、只有一次回踩动作便拉升的股票,涨得不会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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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回眸笑
&&&回眸笑,笑三声;股价回撤时,需出现3个信号,才可介入,故该战法也叫----三线金叉
  看上去很简单,对大多数股市新手来说,掌握并灵活运用这种技巧,是一门不可或缺的基础真功。
该战法主要要点有:
  1、回眸一笑:K线站上MA10,且MA10金叉MA20。
  2、回眸二笑:5日均量线金叉50日均量线。
  3、回眸三笑:MACD在以上两者金叉前2—3天,快线金叉慢线。
&&&4、当成交量的均量线金叉时,要求其绝对量要放大,至少出现苏醒量和临界启动量。
&&&&5、绝对量的大小将制约下一步的强弱,甚至包括回撤时幅度的深浅等问题。
=================================================================================================八;天鹅箭
&&老子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资本市场也有言:在别人贪婪时恐惧,在别人恐惧时贪婪。追着死,接着活。
  这其实讲的是一个道理,即辩证的看问题,独立思考,不要人云亦云。大众永远是错误的,老毛正是因为领悟到这一点,所以经常“发动人民群众”,把民众玩弄于鼓掌之间,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当股市“黑天鹅”降临时,市场首先的表现就是恐慌抛售,中枪者哭天喊地、幸免者避而远之。
  资本市场陷阱重重,连私募一哥都难逃酒鬼酒一劫,何况众生?在股市里,挣了大钱但最后输了一把就破产者,比比皆是,所以,“自救”是一门不可不学之术。
  当满足一些条件后,黑天鹅股票的股价与风险骤然大降,此时是不可多得的无风险套利之际。
  如此以来,中枪了能将损失降到最小,可避破产之灾;幸免者,可伺机抢一把快钱&
&&&&&该战法的主要要点有
  1、事先股价出现惨烈下跌,CCI值跌至-150—-200区间。
  2、价跌后,股价依然小幅顺势下移,成交量萎缩。
  3、股价小幅下移时,CCI已开始小幅回升,上穿-150线。
  4、当CCI一直上穿+50时,可以开始考虑狙击,但只看不动。
  5、股价MA10金叉MA20时,形成“小金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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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平步云
&&&&平步云,就是平步青云。平步青云的前提条件,是打好基础,从最开始就把关键的每一步走好。人生如此,操盘更如此。
&&&&大自然一年之计在于春,股市一日之计在于晨;这里的“晨”,指的是集合竞价。
&&&&集合竞价是每个交易日最先买卖的时机,蕴含了大盘当天运行趋势的某些信息,应及时并正确的解读集合竞价信息,适时对自己的投资计划作出调整
 &&战线长远的机构并不屑于参与集合竞价,只有在出货时才会去试盘看买盘足不足;但对于做短线的游资敢死队而言,集合竞价是决定是否参与的最后一步。
&&&&&敢死队试盘满意的股票模型有很多种,这里只讲解最简单、胜算最高的一种,&&&&
&&&&&&&&“平步云”的主要要点有
&&&1、这种模型与前面讲的几种有很大的差别,前面讲的几种都是右侧交易,即股价已启动了一波,做的是第二波拉升。
  2、平步云是左侧交易,即做的是第一波拉升,类似于抄底,故该模型的风险远高于前几种,但收益也更高。
  3、具体而言,在日线图上,两根阳线,两根阳线的开盘价均为当日最低价,这说明敢死队可能已牢牢掌握了连续两天的定价权。
  4、第一根的收盘价高于第二天的开盘价,第二天的收盘价高于第一天的收盘价,第二根成交量要大于第一根的。
&&&&&5、第三天是至关重要的,决定了是否该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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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龙回首
&&&易曰:飞龙在天……亢龙有悔……见群龙无首,吉。飞龙在天很得意,但这只是“大人”造也,当龙悔悟后,才得达到至高无上的大“吉”之境。
 强势股的第一波大多是消息刺激而起,游资敢死队只是借势进场而已;真正的大行情,出现在敢死队洗盘后的主升浪,这与艾略特的波浪理论是一脉相承的。
&艾略特认为,完整的行情是有五浪上升、三浪下跌组成的。其中,五浪上升中,第二浪、第四浪为调整浪,且,如果第二浪复杂调整,则第四浪应简单调整;如果第二浪简单调整,则第四浪必定复杂调整。
  “龙回首”模型可以看成是第二浪简单调整的一种上升浪,本战法其实是通过辨别“第二浪”,来把握“第三浪”主升,所以,这就对“调整”区间要求很高,且,这是波段操作,不是玩超短线了
 &&&&&龙回首的主要要点有;
  1、股价启动第一浪,最好有涨停板;如果此浪力度太小,第二浪很容易陷入复杂调整。
  2、在第二浪中,股价回撤整理,回踩MA10,此时必须缩量;缩量,说明是大资金在洗筹,控盘度较高。
& 3、第二浪进尾声,MA10往上翘,与MA20金叉;如无金叉,说明上升力度很小,出现第三浪的概率很低。
&&&4、如股价跌破MA10、或者调整时放量、或者放量跌破MA10,则止损出局。
炒股其实很简单,个股活跃你就追涨,追板块的龙头就行啦。反之你就看看好啦,有超跌,你抢一把就走。道理谁都懂,但没几个人能管得住自己的手脚。这就是杯具。
&&&&&&&(至于做下超跌股的反弹选择)前期热门强势股。
&&&&&&&·(做错时)能下意识的第一时间认错
&&&&&&&·(技术指标主要看)成交量;均线;K线;
&&&&&&&·(收盘后)不用(翻看大量个股),主要看公告,再结合市场热点锁定相关个股。
&&&&&&&·十分里边,心态,控制力占7分,技术占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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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生锈的粗缆针,连着绳索穿过寒鸦门徒的下颚,把他整个人吊在半空,随便码头上的野物们享用。斩屠帮的手段。戴着兜帽的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是他今晚看到的第十七具黑帮尸体。
对于比尔吉沃特来说,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漫长。
至少从海盗之王殒命之后,夜里还是比较平静的。
成群的码头硕鼠呲着血红的尖牙,已经把尸体的双脚啃得差不多了。它们挤挤挨挨地爬到一旁叠起来的虾笼上,打算抢食小腿上更嫩的肌肉。
兜帽男脚下不停,往前走去。
“救…命……”
从灌满脓血的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两个词,湿淋淋地落在地上。兜帽男迅速地转过身,一双手探向挂在宽皮带上的武器。
这个寒鸦居然还没死。吊索的另一头穿在粗大的骨钉上,而铁钩帮的人把这些钉子都深深地砸进了吊车的桁架里。要想把这人弄下来,非得把他的脑壳扯成碎片不可。
“救…我……”寒鸦又叫了一声。
兜帽男站定原地,考虑起寒鸦的请求来。
“为什么?”他终于开口问道。“就算我把你弄下来了,你也活不到明天早上。”
寒鸦慢慢地举起一只手,伸进自己满是补丁的马甲,从暗袋里摸出来一个金币。即使是在昏暗的夜色里,兜帽男也看出来那是真货。
他向着寒鸦走近几步,引得硕鼠们一阵骚动,发出嘶嘶的威胁声。它们的个头并不大,但面对如此罕见的美味,它们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码头硕鼠们挤出刺针状的细长牙齿,带菌的口水啪嗒嗒地溅到地上。
兜帽男把一只老鼠一脚踢进水里,然后又踩死了一只。它们涌上来,没头没脑地乱咬,但完全跟不上他灵活的脚步。他的步法轻巧流畅,而且精确无比,一眨眼又弄死了三只。其余硕鼠仓皇地逃到角落的阴影里,血红的眼睛带着怨毒,在黑暗里闪烁。
他终于站在了寒鸦的脚边。他的头脸罩在兜帽底下,几乎看不出任何特征,只有毛乎乎的月光,隐约映出一张与笑意绝缘多年的面孔。
“不必抗拒,死亡为你前来。如是我言,此时即为终点。”
他低声说完,从外套内侧摸出一把闪光的银质长钉。长钉上沿着锋刃刻有蜿蜒的图案,长度约为两掌,看上去像是皮匠常用的锥子,只是百倍华丽于彼。他把长钉抵在寒鸦的下颌。
寒鸦的双眼猛地睁大了,双手挣扎地抓着兜帽男的袖子,胡乱拉扯着。兜帽男的目光却投向了广阔的海面。漆黑的水面仿佛一轮阴沉的镜子,影影绰绰地倒映着无数烛光和码头上遍布的火盆。远处悬崖下,成千艘废船的残骸里透出灯笼的点点微光。
“你很清楚地平线的尽处潜伏着什么。你也知道它所带来的恐怖多么惊人。而你们仍然像疯狗一样互相啃食对方。我无法理解。”
他转过头来,掌心对着长钉的末端轻柔地一拍,尖刺没进寒鸦的下巴,直直钉进了他的脑袋。寒鸦的身子剧烈地耸了一下,然后彻底平静下来。那枚金币从死者的指间滑落,滚进海里,只激起一小朵水花。
他拔出长钉,在寒鸦破烂的外衣上擦净了血污,然后收进外套的内鞘里。接着,他又抽出一枚金针和一截银线,后者曾用艾欧尼亚的泉水浸泡过。
这道工序他已经反复过无数次:他娴熟地运起针线,将死者的眼皮和双唇仔细地缝好。他一边摆弄着手上的活计,一边呢喃着念出上辈子便传授予他的咒语——最初是由一个身死多年的国王所发出的诅咒。
“现在,你便不会被亡灵侵扰了。”他缝下最后一针,轻声说道,然后将针线收进了衣袋。
“有可能,但我们可不想白走一趟,绝对没门儿。”兜帽男身后传来说话声。
他转过身,把兜帽掀到脑后,露出了一张深红褐色的脸庞。他瘦削的下巴如同刀劈般挺刮,显出一股高贵的气质。头顶的黑发扎成一把贴着头皮的束辫。一双眼睛似乎见识过常人无法想象的恐怖,不动声色地审视着来人。
六个壮汉,身上挂着浸透鲜血的皮围裙,荆棘刺青的双臂裸露在外,暴突着紧绷的肌肉。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把带齿的肉钩,腰间的皮带上吊着好几把屠夫常用的刀具。自从比尔吉沃特的铁腕暴君倒台,各式各样的小帮派也变得明目张胆起来。随着海盗王的罢黜,城中的大小黑帮拔刀相向,渴望着扩大各自的势力范围。
这几人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打算。他们穿着钉头皮靴,身上散出浓烈的内脏腐臭,嘴里还嘟囔着脏话——几百米开外的人都能发现他们。
“我不介意多送一个金币给胡子女士,绝对不会。”斩屠们中最肥壮的家伙开口说道。这胖子狂妄得有些过分,令人不禁怀疑他怎么会纡尊降贵去干又脏又臭的屠宰生计。他继续说:“但那位老哥儿,倒霉约翰,是我们的人弄死的,明明白白,绝对没错儿。所以他的金币也该是我们的。”
“你想死在这里吗?”他沉声问道。
胖子狂笑起来。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不。你呢?”
“说说看,我好知道在你的烂坟头上刻点什么。”
“我的名字,是卢锡安。”话刚一出口,他便猛地甩开长襟外套的下摆,抽出了一对手枪。手枪由条石和无名的铮亮金属精心锻造,即使是祖安最不顾禁忌的炼金师也说不上具体的成分。一道迸发的光芒穿透胖屠夫的胸口,只留下一个边缘烧焦的空洞,原本浮夸跳动的心脏已不知去向。
卢锡安的另一把手枪稍小一些,但做工更加精美。枪口喷出一线灼热的黄色火光,劈向另一个斩屠,把他从锁骨到胯间直直撕成两半。
他们就像之前的码头硕鼠一样抱头逃窜,但卢锡安擎着枪逐个点射,每一道光线都直奔要害。只一眨眼,六个屠夫就没一个活着的了。
他收起手枪,重新裹好大衣的下摆。刚才的骚动肯定会引来其他人,他已经没有时间拯救这些死者的灵魂了。
卢锡安叹了口气。他本不该理会那个寒鸦的,但或许是因为曾经的自己还没完全丧失吧。一股迫人的回忆涌上来,他忍不住甩了甩头。
“我不能再变成老样子了。”卢锡安对自己说。
要想杀掉魂锁典狱长,他还远不够强大。
奥拉夫的霜鳞甲上沾满了血迹和内脏的残渣。他一边咕哝着一边挥着单手斧劈砍。斧头淬火时用的是取自弗雷尔卓德极北之地的臻冰,所以前方的骨头和筋肉如薄纸一般,不断地分崩离析。
他另一只手举着火星淋漓的火把,趟着这条海魁虫体内湿滑的血肉内脏前进。他靠着手中的斧头,一下一下地拆解它体内白花花的巨型脏器和密实的骨节,花了足足三个小时才走到这里。
当然,海魁虫已经死透了。他们从北方开始,追了整整一个月,直到一个星期之前才把这头怪兽钉死。冬吻号上的捕猎好手们往它身上足足射了三十多支鱼叉,每一支都穿透了它背上覆着厚鳞的硬皮,但最后还是靠奥拉夫的长矛才结束了海魁虫的挣扎。
在比尔吉沃特城外的台风眼里猎杀怪兽无疑令人大呼过瘾。而除此之外,有那么一瞬间,当冬吻号侧倾时,差点把奥拉夫径直扔进海魁虫的嘴里。他当时激动地以为,自己终于能逃过平安终老的宿命了。
但是,舵手斯瓦费尔大骂一声,雄健的臂膊遽然发力,硬生生把舵轮扳回正中,稳住了船身。
奥拉夫不幸地活了下来。离他所害怕的命运又近了一天:预言里说,奥拉夫将会变成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在自家床上安详地逝去。
冬吻号在比尔吉沃特靠岸,打算就地分解他们的战利品,并卖给当地人。比如宽阔的利齿、像油脂一样可燃的黑血、以及可以用来为他母亲的客厅作拱顶的巨型肋骨等等。
他手下的人已经被捕猎耗尽了体力,纷纷躺在冬吻号的甲板上睡着了。但奥拉夫向来没什么耐心。他顾不上休息,而是抓起寒光闪闪的斧子,独自开始了肢解巨兽的工程。
终于,海魁虫的咽喉出现在奥拉夫的眼前。喉管内壁棱纹交错,口径粗得能吞下一整个部落的人,或是一下就把一艘三十桨的私掠舰给绞碎。而它的牙齿就像是黑曜石的凿子一般坚硬锐利。
奥拉夫点点头:“呵,这给踏风人和烬骨学者拿去砌灶台正合适。”
他将火把尖锐的底端插进海魁虫的肉壁,腾出双手开始工作。他对着颌骨又劈又砍,忙了半天才撬下一颗牙。斧子往腰带上一挂,奥拉夫干脆地抱起兽牙扛在肩上。夸张的重量把他压得哼了一声。
“就像是霜巨魔搬冰块搭老窝一样。”他嘟囔着往外走,在齐膝深的血浆和消化液里跋涉。
终于,奥拉夫从海魁虫身后一处可怖的伤口钻了出来。他深吸一口,空气只能算是稍微清新了一点。即使是刚在怪兽的内脏里转了半天,比尔吉沃特感觉仍是一锅令人作呕的热汤。烟尘、汗臭和死人搅在一起沸反盈天。太多居民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生存,简直就像在垃圾堆里苟活的猪猡。
他往地上啐了一大口唾沫,愤愤地说:“老子越快回北方越好。”
弗雷尔卓德的空气清透凛冽,每呼吸一下都能让你骨头打颤。不像这里,闻起来到处是一股子臭牛奶或是烂肉的味道。
“喂!”水面上有人在喊。
奥拉夫眯眼望去,只见一个渔民划着船,越过港区的浅水浮标线,还有浮标上挂着的铃铛和死鸟,往外海划去。
“那怪兽刚把你拉出来吗?”渔民大声问。
奥拉夫点头说:“我没有金币买船票,所以就让这家伙吞了我,然后从弗雷尔卓德一路南下带到了这里。”
渔民听到这话,笑得乐不可支。他举起一个破口的钴玻璃瓶,仰脖灌下一下大口:“我倒是很想听你吹完这个牛呢,真心的!”
“冬吻号,找奥拉夫!我这有整桶的爪沃酒,还可以唱上几支葬歌,送这怪兽安息!”奥拉夫纵声大吼。
寻常日子里,白港四周充斥着鸟粪和臭鱼的气味。但今天不同,风里带上了焦肉和木头焚烧的味道。厄运小姐心里清楚,这味道说明,普朗克手下的人死得越来越多了。灰烬遮天蔽日,屠宰码头上存放着的海兽油脂熊熊燃烧,恶臭的浓烟朝着西边涌去。她感觉自己嘴里的味道都变得油腻起来,于是往扭曲的木头架子上吐了一口。岸边的水面上浮着一层粘稠的渣滓,都是水下数以千计的尸体长年累月的贡献。
“你和你的人今晚可忙坏了。”她朝着西边冒烟的悬崖点了点头。
“是,事情很多。”雷文同意道。“今天还有更多普朗克的人会死。”
“你搞定了几个?”她问。
“克雷格区那附近又干掉十个。还有就是,埋骨场那群混混一个都不剩了。”
厄运小姐点头表示赞许,然后转头看向岸边,那里摆着一口纹饰精美的铜炮。
躺在里面的人是折刀拜恩。他在那个翻天覆地的日子里被一发子弹击中,与冥渊号一起死在了比尔吉沃特全城人的注视下。
而那一枪本是要给她的。
现在,拜恩就要沉入水下,加入到成群的死者行列中了。她知道自己欠他一份恩情,因而前来送葬。送行的大约还有两百号人,男男女女,包括她的副官们、拜恩以前的帮派成员、还有一些陌生人——她猜要么是他曾经的船员,要么就是一些看客,想见识一下解决了普朗克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拜恩说自己也曾有过一条船,一条双桅横帆船,诺克萨斯沿岸无人不知的恐怖化身。但她也只是听他这么说过而已,真假无从考证。但是在比尔吉沃特,真相往往比城里数不尽的船歌所讲述的故事更为离奇。
“我听说,你让屠宰码头上的家伙们打得不可开交。”厄运小姐说着,伸手掸掉翻领上的烟尘。鲜红的长发从她的三角帽下流泻而出,越过肩膀,在双排扣制服的前襟拢起。
“是,鼠镇群狗和港王帮之间很容易挑拨。温·加拉尔早就等着这天了。他一直在说,那块地盘是十多年前特拉弗恩的小弟们从他老爹的手里抢过去的。”雷文回答道。
“是吗?”
“鬼知道。但根本就无所谓。为了罩下码头那片地盘,加拉尔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只是推了他一把而已。”
“现在那地方也没什么可罩的了。”
“是。他们拼光了人手,没几个活下来。这两个帮派算是彻底完蛋,他们不可能来找我们麻烦了。”雷文微笑着同意。
“这样的话,不出一个星期,普朗克的人就一个不剩了。”
听到这话,雷文看着厄运小姐,不禁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而她假装没有看到。
“来吧,我们送拜恩下去。”她说。
他们走向那尊火炮,准备把它滚进海里。黏腻的水面上浮碑林立:既有简单的木头板子,也有刻工精细的海怪雕塑。
“有谁想说点什么吗?”厄运小姐问。
没人回答。她朝雷文点头示意。但当他们即将把火炮推到水边时,一个声音炸雷一般响起,回荡在白港上空。
“且让我说两句。”
厄运小姐回头,看到一个身材极其伟岸的女子,身上披着织造极其复杂的重彩长袍,不紧不慢地踱下码头朝他们走来。一队带着刺青的少年跟在她身后,手执带有锯齿的长矛,腰里悬着阔口手枪和棒勾。一行人耀武扬威地站在领头的女祭司身后,感觉整个白港都是他们的地盘。
“活见鬼,她来这儿想干什么?
“俄洛伊认识拜恩?”
“不,她认识我。”厄运小姐说,“我听说她和普朗克曾经……你明白吗?”
“真的?”
“传闻如此。”
“胡子女士在下!怪不得前几个星期,奥考那帮人一直跟我们过不去。”
俄洛伊手里提着一个沉重的石球,看起来跟塞壬号的船锚分量相当。身如铁塔的女祭司不管去哪儿都带着它,厄运小姐猜测那应该是某种图腾。此外,俄洛伊那群人给胡子女士起了另外一个名字。一个非常拗口的怪名。
俄洛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剥了皮的芒果,咬了一口。她大嚼着果肉,低头往炮筒里看去。
厄运小姐这辈子从来没那么真诚地期望过,这门炮是上好膛了的。
“一个比尔吉沃特的男人,理应得到娜伽卡波洛丝[注 :俄洛伊所属教派对胡子女士的称谓。]的祝福,对吗?”
“当然。不过他很快就要下去见到那位女神了。”厄运小姐说。
“娜伽卡波洛丝并不在深渊里。只有愚昧的小粉脸们[注 :比尔吉沃特人对于非本地居民的蔑称。]才这么想。娜伽卡波洛丝存在于我们所行的每件事中,以及所行的每条路上。”
“嗯对,你看我多蠢啊。”厄运小姐连声说。
俄洛伊头一偏,把芒果核吐进了海里。她晃着手里巨型炮弹一样的石球,平举到厄运小姐的脸跟前。
“你并不蠢,莎拉。”俄洛伊爽快地笑起来。“而你不知道自己的本质,也不知道所行的意义。”
“俄洛伊,你来这儿到底为了什么?为了那个人吗?”
“哈!没半点关系。”俄洛伊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的生命只为娜伽卡波洛丝而存在。男人跟神明,两者能相提并论吗?”
“当然不能。普朗克真倒霉。”厄运小姐附和道。
俄洛伊咧嘴微笑,露出满满一嘴的芒果肉。
“你说的没错,”俄洛伊缓缓点头,“但仍然蒙昧。你把一条剃刀鳗从鱼钩上解了下来,就该往它的脖子再踩一脚。然后趁它的尖牙还没咬上你时,离得越远越好。否则,运动就会永远弃你而去。”
“什么意思?”
“当你明白了就来找我吧。”俄洛伊展平手掌,手心里躺着一枚挂饰。一块粉红色的珊瑚,许多纹路绕着中心放射出去,如同一只不会眨动的眼睛。
“拿去。”
“这是什么?”
“娜迦卡波洛丝的符记。在你迷失的时候,它会指引你。”
“我问的是,这是什么东西。”
“如是我言,别无它意。”
厄运小姐有些犹豫,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一位胡子女士的祭司的礼物显然不太合适。她接过挂饰,然后脱下三角帽,将皮绳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俄洛伊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我觉得你并不愚蠢。别让我看错了。”
“我干嘛在乎你怎么想?”
“因为一场风暴就要来临。”俄洛伊说着,目光越过厄运小姐的肩膀,“你并不陌生,所以你最好随时准备着,将船头迎向海浪。”
她转身一脚踢在装着拜恩尸体的火炮上。火炮重重地砸进水里,带着一串气泡沉下去。海面上的浮渣再度缓缓聚成一片,只留下一个十字架浮标轻轻摆动,昭示着水下埋葬着谁。
胡子女士的祭司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码头,走向峭壁上自己的神庙。厄运小姐则将视线抛向了海面。
远洋之中,一场风暴已经酝酿成形。但那并非俄洛伊刚才所看的方向。
——女祭司目光的尽头,是暗影岛所在的位置。
没有人会在夜间的比尔吉沃特海湾打渔。
皮特和这片水域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他非常清楚个中的原因。平静的水流只是假象:水下潜藏着累累暗礁,随便一块都能顶破船舱的外壳。海床上满是遇难船只的残骸,无数船长为他们轻视大海的鲁莽举动付出了代价。但更可怕的是,溺毙的亡魂在海底一直孤独地期待着新来的死者。
皮特对这些事情心知肚明,但为了养家糊口,没有别的办法。
哀哭船长的战舰在普朗克和厄运小姐的火并之中被烧成了灰烬,而皮特也因此丢掉了自己的工作,连饭都吃不饱了。
出发之前,他一口气喝掉半瓶飞毛腿烈酒,才鼓起足够的勇气在这样的夜晚把船推下了水。而那个弗雷尔卓德壮汉要与他分享美酒的许诺,更是安抚了他的不安。
他抓起瓶子又灌下一大口,抹抹脏兮兮的胡子,又往船舷外倒了一小点儿,算是献给胡子女士。
酒精让他感觉身上暖洋洋的,脑袋也有些沉。他划着船,越过挂着鸟尸的警戒浮标,直到他昨晚交好运的一块海域才停下来。哀哭船长总说,他的鼻子能嗅出哪里有鱼群正在抢食。而且他还有种感觉,鱼群聚集的地方就能找到冥渊号沉没后散落的遗物。
皮特把船桨抽起来扔进舱底,喝光了剩下的半瓶飞毛腿。他看看瓶底,留了正好一口的量,然后把酒瓶甩进海里。他摸出几只从一个死人的眼窝里挖出来的蛆虫,抖索着不太听使唤的指头,把鱼饵串进鱼钩,再把鱼线挂在舷边的楔子上。
最后,他闭上眼,在船边弯下身子,把一双手浸在海水里。
“娜迦卡波洛丝。”他开始祈祷,祈求胡子女士赐予他一丝好运。“我想要的并不太多。请帮助这可怜的渔民,从您的仓廪中赏一份口粮。请照看我,保佑我。若我在您的怀中丧命,就让我与其他死者一起深藏吧。”
皮特睁开了眼睛。
离水面只有几寸距离,有一张苍白的脸正盯着他。毫无生气的冷光萤萤跳动。
他惨叫一声,身子一弹,仰面摔倒在船里。船舷边的鱼线随即一根接一根地抽紧,一丝丝细线般的雾气升出水面,绕着渔船打圈。眨眼间,雾气就变得厚实起来,远处比尔吉沃特的灯光一下子就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海中翻滚而来的,漆黑如墨的浓雾。
警戒浮标的方向传来一声死鸟的啼哭。铃铛乱响,漂浮的墓碑痉挛一般前后摇摆起来。
黑雾来了……
皮特抢起船桨,慌乱地捅进桨架的口子里。黑雾带着迫人的寒冷,一接触到他,皮肤下的血管便迅速地坏死,显出一条条黑线。坟墓似的冰冷气息盘上他的脊背,皮特忍不住哭了出来。
“胡子女士…渊底之母…娜迦卡波洛丝……”他啜泣着低声祈祷,“请带我回家。求求你,我诚心地——”
他的祷告就此中断。
一对带着锁链的弯钩穿破了他的胸膛,钩尖上醒目的鲜血滴成了一条溪流。第三把钩子捅穿了他的肚子,随后脖颈钻出了第四把。第五和第六把剜进他的双手,用力地将他拉倒,钉在了船舱里。
剧痛令他嚎叫起来。一个影子缓缓浮现在黑雾之中,身上散发着世间最纯粹的恶意,带角的头颅四周萦绕着翠绿色的火焰。皮特被凿穿的关节传来火烧般的痛感,仿佛是渴望复仇的恶灵正在品尝他的苦难。
眼前的死灵全身裹在黑色的古旧法衣中,腰间生锈的钥匙刮擦着边缘。它的手中握着一盏引尸灯笼,连着锁链摇晃不停。里面不停地传出悲痛的呻吟,似乎蕴含着无穷的邪恶渴望。
灯笼上打开了一方小门,皮特感觉自己温热的血肉内的灵魂松动了。深不见底的光晕中,饱受折磨的亡灵在无休止的炼狱中几近疯狂,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皮特挣扎着想守住自己的灵魂,但随着一把幽魂般无形的镰刀挥来,他的生命戛然而止。灯笼也咔嗒一声关上了。
“一个劣等的灵魂。”它的声音仿佛是砾石在墓碑上摩擦:“但却是锤石今夜收取的第一个。”
黑雾荡起一阵涟漪,隐约可以看见许多剪影浮现出来:怨毒的亡灵、嚎叫的游魂、恶鬼般的骑士……不一而足。
黑暗卷过海面,朝着陆地涌去。
比尔吉沃特的灯光开始渐渐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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