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跟我爸爸爸爸妈妈吵架了作文,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爸爸说明天要走去干活,家里我妈的手机丢了现在拿的我爸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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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迷茫了好久。
  比如原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到底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为了自己而打架,所以自己才会梦到?还是说自己梦到了,他就变成了为自己而打架?
  谁先谁后?
  庄周梦蝶,到底是周之梦为胡蝶,还是胡蝶之梦为周?
  呆想了一番后,她决定还是放弃去思索这个古代贤人都无法想明白的问题。
  今天是星期六,她和中学时代的好友陈思雅约好了要见面的。
  昨晚原勋应该根本没回来吧,所以自己也不需要向他报备了,直接出门就好了。
  她洗漱过后,换上了前两天已经准备好的衣服,直接让陈妈叫了司机出门。
**************************
  这么多年过去了,陈思雅变了好多,以前是个毛躁爽朗小丫头,现在变得时尚优雅了。
  陈思雅看到童瑶的时候,忍不住啧啧了一番:
  “你是被冻龄了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没变呢!”
  说着还忍不住捏了捏童瑶的脸蛋:
  “瞧,这皮肤还是这么嫩,满是胶原蛋白。”
  童瑶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有一种人,她就是有这样的力量,无论是什么性格的人,只要和她在一起,都能变得开朗起来。
  “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呢。”童瑶笑打量陈思雅。
  “变了,老了!女人巅峰的24岁已经过去了,以后都是下坡路了。”陈思雅耸耸肩,并不在意地对自己进行自黑。
  两个人说笑着坐下,随便点了些东西,之后自然说起分别后的事情。
  陈思雅是高中毕业后就出国了,这些年一直在国外。
  “国内变化太快了,现在两眼一抹黑,回国成土鳖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我听说你刚上大学就结婚了?不过你结婚后,就没消息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嫁给了原勋。”关于自己,她其实不需要解释太多,只需要报出原勋的名字就好了。
  “原……原勋?!”陈思雅顿时瞪大了眼睛。
  “对。”童瑶淡定地搅拌着咖啡,笑着说:“就是他。”
  “那,那外面传闻的那些……”陈思雅简直是额头浮现三道黑线和一**乌鸦。
  纵然在国外,原勋的大名她也听说过的,原氏集团的天才继承人,绯闻一箩筐,各路明星各路千金**,基本每一个都能和他沾上关系。
  唯独他家夫人,听都没听说过是哪方神圣!
  有人说他早离婚了,也有人说他根本没结婚,说原修是代孕妈妈生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陈思雅有些受不住了,她无法理解好友现在的处境:“这你也能忍?”
  “不然呢?”童瑶笑着反问道,可是脑中却浮现出昨晚的梦来,原勋为了自己而打得头破血流的情景。
  “那个孩子呢,是你的吗?”陈思雅显然说的是原修。
  “是。”
  “真是你生的?”陈思雅吓得咖啡杯差点洒桌上。
  “嗯。”
  “赶紧说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当时因缘巧合,和他睡了一夜,结果就怀孕了。后面很多事都没办法了,稀里糊涂的这几年就过去了。”
  “什么叫因缘巧合?”陈思雅盯着童瑶,不解地问:“他强迫你?”
  童瑶垂下眼睑,脸上微红:“算是,也不算是。”
  “这话我听不懂啊!”她急死了,急得都要拍桌子了。
  “我当时……失去了神智,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发生了。”童瑶盯着那杯咖啡中深色的水纹,听到自己这么说。
  “靠,你这根本就是被原勋坑了啊!他这是涉嫌□□幼女,不对,当时你成年了吧!”
  “嗯。”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她刚过十八岁生日。
  “他就是个骗子啊,骗了你,把你娶进家,自己却在外面乱搞,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亏我们那个时候——”
  陈思雅忽然一下子噎住了。
  那个时候,东佳那所贵族学校里,不知道多少女孩子都惦记着原勋呢,那是她们的憧憬,她们的男神啊!
  “其实也没什么,这几年,我过得挺好。他在外面的事儿,那是他的事,我也并不关心。也从来没有人来骚扰到我的生活。”
  这倒是实话,平心而论,原勋外面的绯闻虽然一波又一波,可是唯一走入童瑶视野的女性,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宋青书。
  宋青书,也只是个秘书吧。
  尽管这是一个有野心的秘书。
  “唉——怎么会这样呢!想当初,我还以为他对你——”陈思雅犹豫了下,还是说起来:“当时我们都觉得,他宠着你,喜欢你呢。”
  “宠?”童瑶没想到陈思雅会用到这个词儿。
  “是啊!”陈思雅叹了口气:“人心都是会变得,特别是他,这样的身份,诱惑大,可能也没办法。”
  陈思雅这么一说,童瑶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原勋当时和东佳四大天王打架,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不就是为了你吗?”
  “为了我?”
  “是。当时东佳四大天王中的裴念看中了你,其他人就起哄去堵你,原勋知道了,提前截住他们,把他们揍了个半死,当然他自己也伤得不轻。”
  “这是谁说的?”童瑶猛然抬起头盯着陈思雅看。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原勋当时是为了她打架,更没有人告诉过她。
  “你不知道?哦也对,当时打架的这几个人身份不一般,校方的人把这事瞒下来了,知道得并不多,我也是后来听说的。”
  童瑶身体某处神经在抽疼,那是细微而剧烈的疼。
  果然又是这样吗,本来根本不存在的事情,经过她的梦,这件事成为现实了。
  接下来陈思雅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望着这幽静的咖啡馆,眼前甚至开始出现幻觉。
  仿佛周围的这个世界是一个用积木搭建的幻境,只要她抽出其中一块重新改造,这个积木世界就能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一个任凭她去捏造篡改的世界。
  她一阵头晕,差点栽倒在那里。
  她……可以现在去追加点日记吗…………
***********************************
  童瑶回到家中后,一进客厅,就感到气氛不对。
  客厅里,原勋正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低头看着手机。
  听到她的动静,他抬头看过来。
  “做什么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童瑶的错觉,总觉得他语气中带着点不满。
  “有事出去下。”
  “什么事?”原勋皱了下眉。
  她和他已经结婚快七年了,这七年里,他就没见过她有什么事需要出去。
  现在忽然要出去了?
  “见一个朋友。”其实也不是不能告诉他,可是她并不喜欢原勋用这种审问的语气和她说话,仿佛她只该是一只被他关押着的小鸟,不应该有任何的自我意识。
  “什么朋友?”果然不出她所料,原勋眯起眸子,不动声色地盯着她问道。
  “我可以有点*吗?”童瑶握紧了拳头,昂头问原勋。
  她在回家的时候,想到这个原勋就是那个曾经鲜血淋漓地救过自己的原勋,她就告诉自己对他客气点,感恩点。
  然而这个人说话的语气总是能激起她深藏在体内的劣根性和反抗性。
  他就像一面网,步步紧逼,将她团团笼罩住,让她透不过气来。
  “*?”原勋轻笑了下。
  他这么一笑,童瑶顿时有些恼了,脸上火烫,咬着唇问:
  “很可笑吗?”
  “不可笑。”原勋盯着自己的太太,笑了笑,取出他惯用的那个古早火柴,点燃了夹在手里的那根烟。
  童瑶屏住呼吸,盯着原勋看。
  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很不高兴。
  他现在好像在戒烟,只有在几乎无法控制住的时候,才会吸半根烟。
  “原勋,我只能说,我问心无愧,所以没必要向你解释。”
  就好像他在外面如何,自己从来不需要他解释一样。
  原勋站在那里,一手捏着烟,一首插在裤袋里,拧眉望着她,一言不发。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只有袅袅升起的烟气为这客厅里增加了一丝流动的气息。
  这让童瑶感到窒息,胸闷。
  “妈妈,你回来了?”一个清冷略显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客厅中的宁静。
  童瑶看过去,却见那个犹如坠落人间的天使般的儿子,正站在客厅门处,淡淡地望向客厅中对峙的两个人。
  她有些诧异,原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我今早让接过来的。”原勋因为抽过烟而略显粗嘎的声音解释说。
  童瑶心里顿时泛起一点歉疚,她并不知道儿子在家里,要不然她可以态度更平和地解释下今天的事。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儿子。
  原修是一个孤僻冷漠的小孩子,虽然据说这种性格是天生如此,可是她依然会自责。
  因为自己不够好,并不懂得怎么和他交流,自己和原勋关系也不好,这一切都对儿子的性格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吧?
  所以这几年来,当原修在的时候,她会尽可能地顺从原勋,不想让原修看到,他们夫妻之间不但关系冰冷,而且还矛盾重重。
  现在原修的出现,让她低下了头,放软了语气,对原勋说:“还有事情吗?没有的话,我上楼休息了。”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我有点累了。”
  原勋站在那里,依然抽着烟,侧影刚毅冷漠,仿佛没听到这话一样。
  童瑶沉默了会儿,便没再说话,对儿子点了点头,径自上楼去了。
  她是真有些累了,身体累,脑中更觉得累。
  最近一周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过去二十五年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她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自己捏造出来的,什么是原本就该有的。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日记,曾经写下的记载她人生轨迹的日记。
  有了日记,她就如同得到一把钥匙,去一步步修正现在的人生。
  正想着呢,她听到了敲门声。
  “进来吧。”她以为是陈妈。
  可是门开了,一个头发微微卷曲的男孩,便站在门口了。
  “原修?”她微诧。
  走廊里略显昏暗的灯光映射在原修稚嫩到几乎透明的脸上,挺翘的鼻梁下那微微抿起的唇几乎是完美的,这让他像一个摆放在展览台上的艺术品,神秘无暇。
  他垂下眼睑,淡声开口说:“爸爸今天早上派人去爷爷家接我,说是今天我们一家去水上公园玩。”
  水上公园那是附近的一家公园,有许多水上项目,很招小孩子喜欢,当然也适合成人。
  他抬眼,看了下童瑶:“虽然我对这种小孩子的游戏并没有兴趣,不过我确实答应了的。没想到你不在家。”
  童瑶听了这话,顿时歉疚万分,她没想到原来原勋已经做了计划,自己不知道,竟然一个人跑出去了。
  “如果你想,我们明天去,可以吗?”
  原修眉毛轻轻耸了下,颇有些无奈地望着童瑶:“我其实只是陪你们而已。”
  哦……只是陪他们?
  “看你们吧,我都可以。”
  “那明天早上问问你爸爸吧?”
  “好。”
  说着这话,原修忽然递给童瑶一本书。
  “对了,今天我无聊在阁楼上看书,看到有一本书,上面写着你的名字,里面还有一页撕下来的日记。”
  童瑶一听“日记”这两个字,顿时心跳加速。
  接过来那本书,却见是一本初中的课外读物,扉页上写着“童瑶”两个字,再翻了翻里面,她只看了一眼,便面红耳赤了。
  那页日记,确实是她写的,而且是写得她第一次来月经的事?
  她轻咳了声,很是尴尬地说:“对,这是我的。”
  原修倒是仿佛毫无所觉:“嗯,没事的话,我先回去睡了。”
  童瑶不自在地送走了原修,便忙低头看起日记来。
  “1997年7月1日,晴
  今天是一个好日子,香港回归的日子,学校的同学和老师都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之中,电视和广播里都一次次地宣布着这个让人激动人心的日子。
  可是我却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羞愤难当。
  我真是好讨厌原勋啊,他怎么可以这样?
  今天我下身流了一些血,我虽然不太懂,不过也提前翻过生物课,知道这应该是女孩长大后才会有的月经。长大了后每个月都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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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今天我下身流了一些血,我虽然不太懂,不过也提前翻过生物课,知道这应该是女孩长大后才会有的月经。长大了后每个月都会有的。
  我羞耻难当,隐约明白应该学着那些高年级学生去学校商店里买卫生巾,可是我的裤子也脏了,我怎么出去女厕所?我又该怎么遮挡?
  还是说我应该先跑回宿舍换条新裤子?
  同学们都去上课了,只有我,被困在厕所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听着外面安静下来,猜着走廊里应该没什么人了,终于鼓起勇气向外走。想的是一口气跑到宿舍里,赶紧换了裤子,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我了。
  可是谁知道,我刚走出来,就碰到了原勋。
  原勋皱眉望着我: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恨不得把头埋到地洞里:我没事,我要回宿舍了。
  原勋却拉住我的手,坚决不放开:你是不是生病了?走,我带你去医院。
  我甩开他的手:我没事,我现在只想回宿舍。
  当时是真不想和他纠缠,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万一有人经过,看到我后面裤子都已经染红了,多丢人啊!
  谁知道他就是不放开我,最后挣扎了半天,他终于看到了我裤子上的血迹,他皱着眉头震惊地问我:你来月经了?怎么这么多血?
  他的声音并不算小,如果有人路过,一定能听到的。
  我顿时有些火了,又急又怕又恨,跺脚对他喊道:你走开,你让开,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却坚定地握住我的手:我带你去医院。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老师和上体育课的学生经过,他们看到了这一幕,诧异地看过来,还有人私底下讨论起来。
  接下来的事,我已经不想去回忆了。
  这是我这辈子最丢人现眼的时候。
  我已经成了东佳学校最大的笑柄吧?
  看完这个日记,童瑶无力地用手支着额头。
  她是真无奈。
  一是无奈儿子竟然不小心看到了这种日记,只希望他年纪小,并不懂得怎么回事,或者说看过后就忘记了?甚至或者依他那种小老头的性格,根本没有好奇心看自己这种笔迹稚嫩的碎碎念日记。
  二是无奈这悲催的少女生涯。
  她平生第一次来月经,就被原勋这个混蛋闹得天下皆知了。
  事情的最后,是她又气又急昏厥在哪里,然后他抱着染血的她去了校医院。
  全校的人都知道那个叫童瑶的女孩来了月经被原勋抱了。
  从此后,好多女孩故意在原勋会经过的路上晕倒……
  她们羡慕着童瑶,可是童瑶一点不觉得自己值得羡慕。
  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啊!
  这件事其实在她的人生中,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影响,可是如果有机会,她只希望回到过去,将这件事给抹除掉,让所有的人记忆中不再有这件事。
  能找到这个日记,很好。
***********************
  她如愿以偿地回到了日记中所记载的那个时候。
  当时她正低头审视着自己裤子上的鲜血。
  哎……第一次的月经来得原来这么凶猛啊!
  她深吸了口气,提上裤子,任凭那略显冰凉的潮湿陨贴着自己的身体,咬咬牙,向厕所门口处走去。
  到了厕所门口处,她没有直接往外跑,而是先观察了下外面。
  果然见个原勋正站在那里,拧着剑眉,若有所思。
  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焦躁和担忧。
  在这一刻,童瑶不由得多打量了下原勋。
  这个时候他十六岁了,眉眼深刻,挺鼻薄唇,完美无瑕的脸庞,矫健俊朗的身姿,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匹充满野性和活力的骏马。
  算起来,距离他上次独战东佳四大天王,也不过是二十多天吧?这就恢复了?还有精神跑来女厕所外面堵着了?
  童瑶原本对于这件事是感到无比羞耻的,可是这个时候看着守在厕所外等着自己的原勋,她又觉得有些好笑。
  一时不免唇角弯起来了。
  想起他曾经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心里不免发软。
  其实他当时让自己丢人现眼,也是无心之过罢了。
  那个时候他还年轻,并不懂得怎么体贴女孩子,而自己也太过固执,又对原勋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
  她已经不是那个十几岁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完全可以降服住现在的这匹小野马。
  就在这个时候,原勋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厕所门口翘首的童瑶。
  他眼中一亮,走上前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出来?”
  “你还好吗?”童瑶抿唇,轻声问候他。
  她不知道现在的这一幕,到底是不是该接着上次的打架事件,还是说直接从原本的人生中剪切出来的?所以她只好先试探下看看。
  “好了,其实身上的血看着多,都是别人的,我没大事儿。”他不在意地这么说。
  “那就好。”她低下头,声音越发柔软,心里却想着,果然每次的梦都是接着上一次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原勋说出了和日记中一样的台词。
  “我……有点不舒服。”童瑶想明白了,原勋是一个固执和强硬的人,他如果以为自己生病了,一定要弄清楚,而且一定会带自己去医院的。
  所以要阻止这件事闹大,唯一的办法是把事情真相告诉他。
  十二岁的小姑娘自然是羞于启齿的,不过和原勋做了数年夫妻的童瑶却能做出来这种事。
  “不舒服?走,我带你去医院。”原勋一如日记中一般,一个箭步踏过来,抬手就握住了童瑶的手。
  十六岁的少年,手中颇有力道,握得童瑶都有些泛疼。
  “我不需要去医院,我只是来月经了。”童瑶直接道出真相。
  “月经?”原勋微诧。
  “是啊,我十二岁了,长大了……来月经了。”童瑶微低下头。
  震惊的原勋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低头看过去,却见童瑶眼神羞涩,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该怎么办?”原勋是知道女人来月经这件事的,可是他没想到童瑶这小姑娘竟然也要开始了,她才多大?
  “我裤子脏了,如果被别人看到,会很丢人。”童瑶羞耻地道出自己的顾忌。
  “这没什么。”说着这话,原勋忙脱下自己的衬衫:“我的衬衫大,你披着我的。”
  童瑶无奈地想,你空着,我披着你的,这个样子别人一看更觉得有鬼!
  不过遮着总比不遮着好……她忙将原勋的衬衣披上了。
  “现在呢,现在你先回宿舍休息?”
  “嗯,我回宿舍休息,可是我还需要卫生巾。”
  “卫生巾?”
  “是啊,需要去买,就在学校商店里就有卖的。”童瑶歪着头,用认真的眼神打量着原勋:“我不敢去买……”
  原勋想到自己要去商店里在中年阿姨的目光中去买女人用的卫生巾,嘴角抽动了下,不过低头凝视着童瑶那清澈犹如泉水般的眼睛,他还是点了点头:“好。”
  原勋去买卫生巾,童瑶披着原勋的衬衫回宿舍了。
  当后来童瑶从原勋手里接过卫生巾,又把衬衫递给他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地说:
  “我刚检查了下,你的衬衣没有被我弄脏,不过……你回去还是洗一洗吧。”
  原勋的脸顿时红了。
  “没事的。”
——第十二章——
不知道原修对原勋说了什么,第二天,原勋带着童瑶和儿子去了附近的水上公园。
  一家三口人难得团聚在一起,共同走在绿树成荫的小岛上,看着湖中吐艳的荷花与远处亭台楼阁相映成趣,不免心旷神怡。
  童瑶原本担心原勋因为昨天的事不高兴,不过看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且偶尔间对儿子介绍起这边的景点,神态间颇为平和,看样子是已经忘记昨天的事儿了。
  一家三口来到了游乐区,这里有空中飞人,摇摆锤以及过山车激流勇进等项目。别看原修平时一副冷清性子,这个时候却抬手一指,直接要求去玩最刺激的过山车了。
  原勋扫了眼童瑶:“敢吗?”
  童瑶抿了下唇,点头:“还好。”
  既然她都说好了,那父子两个人自然没异议。
  因为这过山车的水车距离岸边有些距离,原修是跳过去的,原勋大步一迈过去后,便转身对着童瑶伸出手来。
  童瑶低头望向这手,却是眼前一个恍惚,想起了昨夜的梦里,那双伸向她的手。
  心头一热,她伸出手来,落在了他的手心。
  他的手很大,且由于有规律地健身和户外运动,呈现健康的小麦色,而她的手却很小,且看上去太过纤弱娇嫩。
  当她的手一落在他手心上,他就包住了她的手。
  或许是年纪大了,成熟稳健许多,也比少年时懂得体贴,现在的他握住她手时,不会像少年时那么用力,用力得她的手都被攥疼了。
  他拉着她坐在了水车上,又帮着穿好了救生衣,他们的水车就开始了。
  这个项目太激烈了,当水车到达最高处又往下俯冲的时候,浪花四溅,前方仿佛断崖,童瑶有一种自己的水车就会一直冲下去,冲向死亡冲向地狱的恐惧感。
  这太刺激了。
  周围传来恐惧的尖叫声。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也跟着尖叫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释放心中的恐惧。
  当水车终于平缓下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被原勋搂在怀里,而自己的手正犹如巴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原勋的腰。
  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胸膛,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
  她脸上微红,忙就要挣脱。
  可是原勋抬手一按,将她按住了,同时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别动。”
  她微诧,抬头一看,正不知怎么回事,却见这水车竟然又开始了!
  原来根本不是到了目的地,而是要重新开始另一个**。
  水花袭来,失重感瞬间淹没了她,她吓得赶紧钻进了原勋的怀里。
  当这一场浪潮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她从原勋怀里冒出头,却看到旁边的儿子正故作淡定地坐在那里,两只手却紧紧地攥着水车上的把手。
  他应该也是有些害怕的,才六岁啊!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伸出手,对原修说:“过来,我抱着你。”
  原修摇头:“不要,没事,我不害……”
  谁知道话没说完,水车忽然在水中左右摇摆激荡起来。
  他猛地往前面一跌。
  原勋抬手,干脆将儿子一起搂在怀里了。
  第一次和自己丈夫儿子这么亲密,童瑶感觉很陌生,也很奇妙,她将脸埋在原勋醇厚结实的胸膛上,忍不住随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跟着一起发声大叫起来。
  她的喜悦,她的恐惧,以及她的羞涩,全都在这叫声中了。
  当一切终于平息,他们一家三口走下水车的时候,她一只手牵着原修,一只手被原勋牵着。
  这真是从未有过的。
  可是这喜悦只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当她开始进行下一个项目的时候,她忽然感到下面涌现出一股熟悉的热潮,同时腹部出现了绞痛感。
  她来月经了。
  这……
  童瑶想起了昨晚的梦。
  她的现实人生,真是和梦紧密相连啊。
*************************
  原勋率先发现了童瑶的异常,他握着手心里略显冰凉的小手,拧眉道:“你是不是?”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出,不过她已经明白了。
  当着儿子的面,她也不好说出,别过脸去,轻轻点了下头。
  “那我们先回去吧。”
  “原修,你还想玩吗?”
  “不了,我累了。”原修从旁,一本正经地说。
  全体通过,原勋很快叫来了司机,一家人速度回家。
  童瑶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痛经的,但是只要来一次月经,她都觉得自己死了一会。
  当车子开到家中院子时,她已经痛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原修忙下车打开了车门,原勋亲自抱着她下车回房。
  童瑶被轻柔地放到床上的时候,一时舍不得这个温暖醇厚的胸膛,她下意识地竟然抓住了原勋的胳膊不肯放开。
  原勋俯首下去,低柔地道:“平时我说请老中医好好为你调理身体,你偏不要,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听到这话,童瑶一脸迷茫地睁开眼睛,却见原勋正用又无奈又怜惜的目光望着她。
  腹部的绞痛,给她带来阵阵昏厥感,而她就在这种昏厥感中,却仿佛产生了一种幻觉。
  记忆中那个十六岁的少年,刚毅俊朗的面孔,犹如一个小野马般的鲜活,豁然和今天这成熟稳健的男子相重合了。
  胸口那里泛起酸涩和甜蜜相混杂的难辨滋味,她知道她的梦变成了现实。
  梦中那个肯在大家异样的目光中去为小姑娘买卫生巾的少年,幻化成了今天这个稳健成熟却又对自己呵护备至的原勋。
  她的梦,果然是这么灵验。
  在最后清醒的一刻间,她艰难地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抚过他高挺的鼻梁,以及削薄的唇。
  “你……是谁?”她喃喃地问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是原勋。”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这么说。
  “嗯,对,你是原勋。”她疲惫而满足地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他是原勋,可是又不是那个原勋。
  而原勋望着闭上眼睛的童瑶,抬起手来,轻轻握住了那双抚摸过自己脸庞的手。
  她的手纤细柔软而微凉,带给他别样的触感。
  他将那双手拢在手心,望着睡梦中的她,端详半响,终于俯首下去,轻柔地亲了她光洁的额头。
****************************
  童瑶躺在床上,安静地望着原勋。
  他正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忙碌着。
  这几天他一直没有去上班,而是陪在她身边。
  这在她和原勋的关系中是从未有过的,尽管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排斥原勋的存在,可是依然有些不适应,甚至可以说是……羞涩?
  所以她一直保持缄默,安静地望着忙前忙后的原勋。
  他会亲自接过陈妈送过来的姜汤给她喝,会亲自给她削苹果,也会挽起袖子帮她梳头发,还会扶着她去卫生间。
  她只是痛经而已,却被他当做个病号来招呼着。
  她其实早就不疼了,可是却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切,继续躺在那里。
  其实对于眼前的这个原勋,她还有些不适应。
  以前的原勋是曾经让她恨过的人,是她熟悉而又陌生的丈夫,是她一切不自在的根源,可是现在的这个原勋,却凭空带着几分亲切感。
  也许,是因为他的存在,一部分来自于她在梦中的缔造。
  她的梦不但改变了周围的一些小事,还改变了他。
  她再次想起了自己的日记。
  她目前所看到的日记只是一小部分啊,那么其他的日记呢?关于自己妈妈去世的日记,关于那一晚的日记?
  如果这些日记全都出现了,而且她在梦中对每个日记中发生的事做了改变,那么她和原勋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她还会和原勋结婚吗,原修还会被生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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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今天我下身流了一些血,我虽然不太懂,不过也提前翻过生物课,知道这应该是女孩长大后才会有的月经。长大了后每个月都会有的。
  我羞耻难当,隐约明白应该学着那些高年级学生去学校商店里买卫生巾,可是我的裤子也脏了,我怎么出去女厕所?我又该怎么遮挡?
  还是说我应该先跑回宿舍换条新裤子?
  同学们都去上课了,只有我,被困在厕所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听着外面安静下来,猜着走廊里应该没什么人了,终于鼓起勇气向外走。想的是一口气跑到宿舍里,赶紧换了裤子,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我了。
  可是谁知道,我刚走出来,就碰到了原勋。
  原勋皱眉望着我: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恨不得把头埋到地洞里:我没事,我要回宿舍了。
  原勋却拉住我的手,坚决不放开:你是不是生病了?走,我带你去医院。
  我甩开他的手:我没事,我现在只想回宿舍。
  当时是真不想和他纠缠,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万一有人经过,看到我后面裤子都已经染红了,多丢人啊!
  谁知道他就是不放开我,最后挣扎了半天,他终于看到了我裤子上的血迹,他皱着眉头震惊地问我:你来月经了?怎么这么多血?
  他的声音并不算小,如果有人路过,一定能听到的。
  我顿时有些火了,又急又怕又恨,跺脚对他喊道:你走开,你让开,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却坚定地握住我的手:我带你去医院。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老师和上体育课的学生经过,他们看到了这一幕,诧异地看过来,还有人私底下讨论起来。
  接下来的事,我已经不想去回忆了。
  这是我这辈子最丢人现眼的时候。
  我已经成了东佳学校最大的笑柄吧?
  看完这个日记,童瑶无力地用手支着额头。
  她是真无奈。
  一是无奈儿子竟然不小心看到了这种日记,只希望他年纪小,并不懂得怎么回事,或者说看过后就忘记了?甚至或者依他那种小老头的性格,根本没有好奇心看自己这种笔迹稚嫩的碎碎念日记。
  二是无奈这悲催的少女生涯。
  她平生第一次来月经,就被原勋这个混蛋闹得天下皆知了。
  事情的最后,是她又气又急昏厥在哪里,然后他抱着染血的她去了校医院。
  全校的人都知道那个叫童瑶的女孩来了月经被原勋抱了。
  从此后,好多女孩故意在原勋会经过的路上晕倒……
  她们羡慕着童瑶,可是童瑶一点不觉得自己值得羡慕。
  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啊!
  这件事其实在她的人生中,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影响,可是如果有机会,她只希望回到过去,将这件事给抹除掉,让所有的人记忆中不再有这件事。
  能找到这个日记,很好。
***********************
  她如愿以偿地回到了日记中所记载的那个时候。
  当时她正低头审视着自己裤子上的鲜血。
  哎……第一次的月经来得原来这么凶猛啊!
  她深吸了口气,提上裤子,任凭那略显冰凉的潮湿陨贴着自己的身体,咬咬牙,向厕所门口处走去。
  到了厕所门口处,她没有直接往外跑,而是先观察了下外面。
  果然见个原勋正站在那里,拧着剑眉,若有所思。
  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焦躁和担忧。
  在这一刻,童瑶不由得多打量了下原勋。
  这个时候他十六岁了,眉眼深刻,挺鼻薄唇,完美无瑕的脸庞,矫健俊朗的身姿,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匹充满野性和活力的骏马。
  算起来,距离他上次独战东佳四大天王,也不过是二十多天吧?这就恢复了?还有精神跑来女厕所外面堵着了?
  童瑶原本对于这件事是感到无比羞耻的,可是这个时候看着守在厕所外等着自己的原勋,她又觉得有些好笑。
  一时不免唇角弯起来了。
  想起他曾经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心里不免发软。
  其实他当时让自己丢人现眼,也是无心之过罢了。
  那个时候他还年轻,并不懂得怎么体贴女孩子,而自己也太过固执,又对原勋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
  她已经不是那个十几岁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完全可以降服住现在的这匹小野马。
  就在这个时候,原勋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厕所门口翘首的童瑶。
  他眼中一亮,走上前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出来?”
  “你还好吗?”童瑶抿唇,轻声问候他。
  她不知道现在的这一幕,到底是不是该接着上次的打架事件,还是说直接从原本的人生中剪切出来的?所以她只好先试探下看看。
  “好了,其实身上的血看着多,都是别人的,我没大事儿。”他不在意地这么说。
  “那就好。”她低下头,声音越发柔软,心里却想着,果然每次的梦都是接着上一次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原勋说出了和日记中一样的台词。
  “我……有点不舒服。”童瑶想明白了,原勋是一个固执和强硬的人,他如果以为自己生病了,一定要弄清楚,而且一定会带自己去医院的。
  所以要阻止这件事闹大,唯一的办法是把事情真相告诉他。
  十二岁的小姑娘自然是羞于启齿的,不过和原勋做了数年夫妻的童瑶却能做出来这种事。
  “不舒服?走,我带你去医院。”原勋一如日记中一般,一个箭步踏过来,抬手就握住了童瑶的手。
  十六岁的少年,手中颇有力道,握得童瑶都有些泛疼。
  “我不需要去医院,我只是来月经了。”童瑶直接道出真相。
  “月经?”原勋微诧。
  “是啊,我十二岁了,长大了……来月经了。”童瑶微低下头。
  震惊的原勋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低头看过去,却见童瑶眼神羞涩,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该怎么办?”原勋是知道女人来月经这件事的,可是他没想到童瑶这小姑娘竟然也要开始了,她才多大?
  “我裤子脏了,如果被别人看到,会很丢人。”童瑶羞耻地道出自己的顾忌。
  “这没什么。”说着这话,原勋忙脱下自己的衬衫:“我的衬衫大,你披着我的。”
  童瑶无奈地想,你空着,我披着你的,这个样子别人一看更觉得有鬼!
  不过遮着总比不遮着好……她忙将原勋的衬衣披上了。
  “现在呢,现在你先回宿舍休息?”
  “嗯,我回宿舍休息,可是我还需要卫生巾。”
  “卫生巾?”
  “是啊,需要去买,就在学校商店里就有卖的。”童瑶歪着头,用认真的眼神打量着原勋:“我不敢去买……”
  原勋想到自己要去商店里在中年阿姨的目光中去买女人用的卫生巾,嘴角抽动了下,不过低头凝视着童瑶那清澈犹如泉水般的眼睛,他还是点了点头:“好。”
  原勋去买卫生巾,童瑶披着原勋的衬衫回宿舍了。
  当后来童瑶从原勋手里接过卫生巾,又把衬衫递给他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地说:
  “我刚检查了下,你的衬衣没有被我弄脏,不过……你回去还是洗一洗吧。”
  原勋的脸顿时红了。
  “没事的。”
——第十二章——
不知道原修对原勋说了什么,第二天,原勋带着童瑶和儿子去了附近的水上公园。
  一家三口人难得团聚在一起,共同走在绿树成荫的小岛上,看着湖中吐艳的荷花与远处亭台楼阁相映成趣,不免心旷神怡。
  童瑶原本担心原勋因为昨天的事不高兴,不过看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且偶尔间对儿子介绍起这边的景点,神态间颇为平和,看样子是已经忘记昨天的事儿了。
  一家三口来到了游乐区,这里有空中飞人,摇摆锤以及过山车激流勇进等项目。别看原修平时一副冷清性子,这个时候却抬手一指,直接要求去玩最刺激的过山车了。
  原勋扫了眼童瑶:“敢吗?”
  童瑶抿了下唇,点头:“还好。”
  既然她都说好了,那父子两个人自然没异议。
  因为这过山车的水车距离岸边有些距离,原修是跳过去的,原勋大步一迈过去后,便转身对着童瑶伸出手来。
  童瑶低头望向这手,却是眼前一个恍惚,想起了昨夜的梦里,那双伸向她的手。
  心头一热,她伸出手来,落在了他的手心。
  他的手很大,且由于有规律地健身和户外运动,呈现健康的小麦色,而她的手却很小,且看上去太过纤弱娇嫩。
  当她的手一落在他手心上,他就包住了她的手。
  或许是年纪大了,成熟稳健许多,也比少年时懂得体贴,现在的他握住她手时,不会像少年时那么用力,用力得她的手都被攥疼了。
  他拉着她坐在了水车上,又帮着穿好了救生衣,他们的水车就开始了。
  这个项目太激烈了,当水车到达最高处又往下俯冲的时候,浪花四溅,前方仿佛断崖,童瑶有一种自己的水车就会一直冲下去,冲向死亡冲向地狱的恐惧感。
  这太刺激了。
  周围传来恐惧的尖叫声。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也跟着尖叫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释放心中的恐惧。
  当水车终于平缓下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被原勋搂在怀里,而自己的手正犹如巴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原勋的腰。
  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胸膛,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
  她脸上微红,忙就要挣脱。
  可是原勋抬手一按,将她按住了,同时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别动。”
  她微诧,抬头一看,正不知怎么回事,却见这水车竟然又开始了!
  原来根本不是到了目的地,而是要重新开始另一个**。
  水花袭来,失重感瞬间淹没了她,她吓得赶紧钻进了原勋的怀里。
  当这一场浪潮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她从原勋怀里冒出头,却看到旁边的儿子正故作淡定地坐在那里,两只手却紧紧地攥着水车上的把手。
  他应该也是有些害怕的,才六岁啊!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伸出手,对原修说:“过来,我抱着你。”
  原修摇头:“不要,没事,我不害……”
  谁知道话没说完,水车忽然在水中左右摇摆激荡起来。
  他猛地往前面一跌。
  原勋抬手,干脆将儿子一起搂在怀里了。
  第一次和自己丈夫儿子这么亲密,童瑶感觉很陌生,也很奇妙,她将脸埋在原勋醇厚结实的胸膛上,忍不住随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跟着一起发声大叫起来。
  她的喜悦,她的恐惧,以及她的羞涩,全都在这叫声中了。
  当一切终于平息,他们一家三口走下水车的时候,她一只手牵着原修,一只手被原勋牵着。
  这真是从未有过的。
  可是这喜悦只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当她开始进行下一个项目的时候,她忽然感到下面涌现出一股熟悉的热潮,同时腹部出现了绞痛感。
  她来月经了。
  这……
  童瑶想起了昨晚的梦。
  她的现实人生,真是和梦紧密相连啊。
*************************
  原勋率先发现了童瑶的异常,他握着手心里略显冰凉的小手,拧眉道:“你是不是?”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出,不过她已经明白了。
  当着儿子的面,她也不好说出,别过脸去,轻轻点了下头。
  “那我们先回去吧。”
  “原修,你还想玩吗?”
  “不了,我累了。”原修从旁,一本正经地说。
  全体通过,原勋很快叫来了司机,一家人速度回家。
  童瑶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痛经的,但是只要来一次月经,她都觉得自己死了一会。
  当车子开到家中院子时,她已经痛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原修忙下车打开了车门,原勋亲自抱着她下车回房。
  童瑶被轻柔地放到床上的时候,一时舍不得这个温暖醇厚的胸膛,她下意识地竟然抓住了原勋的胳膊不肯放开。
  原勋俯首下去,低柔地道:“平时我说请老中医好好为你调理身体,你偏不要,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听到这话,童瑶一脸迷茫地睁开眼睛,却见原勋正用又无奈又怜惜的目光望着她。
  腹部的绞痛,给她带来阵阵昏厥感,而她就在这种昏厥感中,却仿佛产生了一种幻觉。
  记忆中那个十六岁的少年,刚毅俊朗的面孔,犹如一个小野马般的鲜活,豁然和今天这成熟稳健的男子相重合了。
  胸口那里泛起酸涩和甜蜜相混杂的难辨滋味,她知道她的梦变成了现实。
  梦中那个肯在大家异样的目光中去为小姑娘买卫生巾的少年,幻化成了今天这个稳健成熟却又对自己呵护备至的原勋。
  她的梦,果然是这么灵验。
  在最后清醒的一刻间,她艰难地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抚过他高挺的鼻梁,以及削薄的唇。
  “你……是谁?”她喃喃地问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是原勋。”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这么说。
  “嗯,对,你是原勋。”她疲惫而满足地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他是原勋,可是又不是那个原勋。
  而原勋望着闭上眼睛的童瑶,抬起手来,轻轻握住了那双抚摸过自己脸庞的手。
  她的手纤细柔软而微凉,带给他别样的触感。
  他将那双手拢在手心,望着睡梦中的她,端详半响,终于俯首下去,轻柔地亲了她光洁的额头。
****************************
  童瑶躺在床上,安静地望着原勋。
  他正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忙碌着。
  这几天他一直没有去上班,而是陪在她身边。
  这在她和原勋的关系中是从未有过的,尽管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排斥原勋的存在,可是依然有些不适应,甚至可以说是……羞涩?
  所以她一直保持缄默,安静地望着忙前忙后的原勋。
  他会亲自接过陈妈送过来的姜汤给她喝,会亲自给她削苹果,也会挽起袖子帮她梳头发,还会扶着她去卫生间。
  她只是痛经而已,却被他当做个病号来招呼着。
  她其实早就不疼了,可是却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切,继续躺在那里。
  其实对于眼前的这个原勋,她还有些不适应。
  以前的原勋是曾经让她恨过的人,是她熟悉而又陌生的丈夫,是她一切不自在的根源,可是现在的这个原勋,却凭空带着几分亲切感。
  也许,是因为他的存在,一部分来自于她在梦中的缔造。
  她的梦不但改变了周围的一些小事,还改变了他。
  她再次想起了自己的日记。
  她目前所看到的日记只是一小部分啊,那么其他的日记呢?关于自己妈妈去世的日记,关于那一晚的日记?
  如果这些日记全都出现了,而且她在梦中对每个日记中发生的事做了改变,那么她和原勋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她还会和原勋结婚吗,原修还会被生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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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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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正想着时,原本沉浸在工作中的原勋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说着,他起身走过来。
  “没什么……”她脸上微微红了下。
  现在的原勋面上带着温柔,低头凝视着他的时候,让她仿佛看到了漫天的星子。
  之前的原勋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并没有这种熨帖到心坎的暖意,仿佛你站在田野旁迎头出来的春风,惬意温馨。
  原勋见到低头敛目的童瑶,见她清透的两颊上泛起一点红晕,仿佛是用手轻轻揉在脸上的胭脂。他呼吸微紧,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地坐在床边,抬手轻捏住了她的手。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其实……”
  “嗯?”
  “其实你不一定非在这里陪我,我没事的,你的工作要紧。”
  童瑶是最明白原勋这个人的,他从小的耳濡目染早已经决定了他这个人,必须是一个有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感的,毕竟原氏集团那么大的一摊子,他责任重大。更何况原家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呢,他一个做得不好,被那些兄弟侄子甚至叔叔们去告状的可能都是有的。
  “我一边陪你一边工作就可以。”他凝视着她,目光灼烫。
  童瑶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原勋看得她耳根都发热,她有点不知所措,只好说道:“我累了,先歇一会儿。”
  “好。”
  原勋继续忙他的工作了,可是童瑶说自己累了要歇息,但其实根本睡不着。她躲在薄被里,背对着那个忙碌的元勋,咬着指甲,心里不断地想着关于自己重生的事情。
  到底该去哪里把那些日记都找出来?如果她拥有一个像现在的原勋这样的丈夫,当然是好的,可是她依然有些遗憾,是必须去挽回的。
  不能挽回那些遗憾,即使原勋温柔地变成水,于她来说,终究是接受无能。
  她想了想去,也没个结论,一闭眼,恍惚着竟然睡过去了。再到醒来时,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下面的卫生巾仿佛也潮湿得让人很是不舒服。
  她挣扎着就要起身,却听到原勋仿佛在说:“这个动作要快一些。”
  她微诧,下意识地问:“什么?”
  等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原勋正在和人语音会议,她微惊,忙闭上嘴,悄无声息地就要下床。
  谁知道原勋却放下了耳麦,过来问道:“怎么了?”
  童瑶看了眼旁边的耳麦,发现已经静音了,这才小声说道:“有点渴了,想上个厕所。”
  原勋点头,径自过去倒水,而童瑶则是连忙溜进厕所去了。
  她是没想到原勋竟然在卧室里开语音会议,他难道不能去书房吗,明明家里房间很多的。
  而童瑶不知道的时候,她那一声刚睡醒过后下意识的“什么”,已经清晰地传入了和原勋开会的众位原氏高管耳中。
  就在原氏集团高管所在的会议室里,大家鸦雀无声片刻后,不禁面面相觑。
  刚才那个声音,婉约柔转,仿佛十几岁小姑娘刚睡醒后发出的呓语,可真是……男人听了难免一言难尽。
  这是什么意思?原勋金屋藏娇?原勋君王不早朝?
  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新欢还是旧爱,好好的怎么迷恋成这样,班也不上了,会都要远程开!
  而就在众人惊诧莫名的时候,一个声音笑呵呵地说:“原勋啊原勋,真是让人没法说。”
  大家看过去,却见这是原勋的叔叔原一睿。
  原一睿只比原勋的父亲小了半岁,可是半岁就是半岁。
  别说是半岁,就是半天,那也是小了。
  原家是一个很注重传统的地方,你小了,就不是嫡长子了,所以只能看着原氏家族落在了原勋的父亲手里,又从原勋父亲手中传到了原勋手中。
  原一睿用那双被烟熏得略发黄的手指头,轻轻敲打着红木办公桌:
  “我瞧这会还是改天开吧。”
  大家听了这话,都没敢吭声。
  原勋再怎么行事放荡不羁,不过他上位后,原氏集团的成绩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别管人家私生活怎么样,至少人家是合格的原氏家族领头人。
  所以,原一睿说出这话,大家都装作没听到。
  原一睿见竟然没有人回应他,摇晃着办公桌下的二郎腿,呵呵笑了声,别过脸去看窗户外面了。
*************************
  原勋守了童瑶三四天,这边童瑶总算精神看着好多了,他才去上班。
  原勋准备去上班的时候,回头看了坐在沙发上的童瑶一眼。
  童瑶今天穿着一件碎花田园风小衬衫,别人穿着这个或许会俗,可是她穿上,真就像田野里一朵小雏菊,看着清新可爱,雅致动人。
  她骨瓷白的脸上,那双湿润到充满雾气的双眸凝视着自己,里面好像充满了不舍。
  他的鼠蹊处发热,胸口泛起闷燥感,有些忍不住,他几乎想走回去,狠狠地将她抱住。
  她从很久前就这样子,生气的时候幽怨不满地望着他,不生气的时候,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恋恋不舍和依赖。
  她还总是一副很脆弱的样子,让人想狠狠地欺负她,把她欺负到哭。
  有时候他会假装例行公事地和她做夫妻间的事,开始的时候还能绷住,免得吓坏她,可是后来总是忍不住了。
  他知道她害怕,知道她虽然已经是个六岁孩子的妈妈,但男女之间的*,未必比以前懂得多。
  可是他依然忍不住身体的涌动。
  他忽然想起爷爷以前对自己说的话,他说,原勋,你真得要娶这么个女孩吗,娶了她,你这辈子算是永不超生了。
  他说是,他就是要娶这个女孩,哪怕她打心眼里恨着自己,他也要娶。
  他当时还很年轻,很年轻的他把积攒了二十二年的热情都想糅到她的身体中去。
  原勋定定地凝视着这个用依赖却又忐忑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妻子,他抿紧唇,终于迈步走近了她。
  他抬起保养得宜的手来,轻轻抚了下她的脸颊。
  她的脸颊嫩滑得跟水豆腐一样。
  “瑶瑶,我上班去了。”沙哑的嗓音带着不舍。
  “嗯。”声音很低。
  “你会想我吗?”
  “喔?”
  “你会想我的,是不是?”
  “嗯。”
  童瑶不懂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他以前并不这样。可是她依然顺从地回答了他。
  总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很奇妙,是因为自己的梦境已经改变了现实中的原勋吗?
  就在她陷入疑惑之中的时候,原勋却突然俯首下来,唇齿精准地含上了她的耳垂。
  她的耳垂小巧晶莹,薄薄的一片。
  他贪婪地吸住,然后用牙齿轻轻地磨过。
  “啊——”童瑶没经过这种阵势,她打了一个激灵,纤细的身子轻微颤栗。
  她下意识地要推开他,但是原勋却比她动作更快地将她的身体搂进怀里了。
  她颤得好像风中的树叶,靠在他怀里的时候还止不住身体的颤动。
  她咬着唇,仰起脸来看他,湿润的眸子中满是谴责。
  原勋却不由得笑了,笑得宽厚胸膛震动。
  他的手指头轻轻攥住她不服气的双手,在她耳边低哑地笑着说:“瑶瑶,你不喜欢我晚上那样对你,是不是因为你太敏感了?”
  她还没来得及长熟,他就心急地摘了桃子。
  本来如果他再耐心点,慢慢来,他们其实可以更和谐的。
  就是因为他太心急了,动作也太快了,所以她害怕,害怕那种海潮一般将她吞没的感觉,所以就下意识地退缩害怕?
  而童瑶在听到原勋那话时,脸上腾的就浮上了云霞。
  她就贴在他胸膛上起伏,而他说话时的热气就在烫着她的耳根和脸颊。
  她一下子恼了,咬着唇将他推开。
  原勋这次没硬搂,任凭她躲开了,看着她跟个小兔子一样躲到了沙发那一头。
  他终于起身,笑凝视着她:“瑶瑶,我这次真得上班去了。”
*******************************
  等到他真出门了,童瑶忙跑上了楼,来到自己房间,拉开米蓝色窗帘,翘头看到他正要上车。
  她盯着草坪旁的他,想起刚才在客厅的一幕,心里砰砰乱跳起来。
  她并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了,说讨厌也未必讨厌,说喜欢的话,又好像有些怕。
  正看着呢,原勋却忽然抬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她身上。
  隔着玻璃,四目相对。
  童瑶吓得赶紧将窗帘拉上了。
  米蓝色的窗帘隔绝了视线,楼下的原勋才转头上了车。
  车子里,依然是身穿香奈儿套装的宋青书。
  “先生,今天心情很好?”几天没见原勋,原勋好像变了个人,她疑惑了几次,终于忍不住问道。
  “是。”原勋言简意赅地说了声,之后便靠在真皮座椅上,微微合上了眸子。
  宋青书的目光缓慢地转回到那座位于半山腰的别墅,盯着那个带有米蓝色窗帘的房间。
  那个别墅里有那么多房间,可是唯独这个是米蓝色窗帘。
  原因无它,听说那个女人喜欢?
——第十四章——那个别墅里有那么多房间,可是唯独这个是米蓝色窗帘。
  原因无它,听说那个女人喜欢?
  而童瑶坐在自己房间里,心依然在狂跳着。
  她总觉得原勋的眼睛让自己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仿佛就要喷发的火山,里面藏着许多未知的熔浆,只看一眼,就烫得她赶紧别开眸子。
  更多时候她是害怕,不由自主地害怕自己会陷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这是一种人性本能的预感和抗拒,抗拒那些未知的,那些无法控制的事物。
  她捂着胸口,呆坐了片刻后,到底是控制住了这种情绪。
  她明白,自己还是必须去找日记。
  不管这个别墅里为什么四处散放着她的日记,也不管这是一场真实的梦,亦或者是上帝操控的一场游戏,她都必须按照剧本演下去。
  她要去找日记。
  这一次,她独自一人翻遍了所有的书房,客厅,却依然一无所获。
  最后当她绝望颓废地站在原勋的客厅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目光终于落在了一处角落,那是一个几乎要积灰的角落。
  她缓慢而不敢相信地走过去,然后拿起了那个印有古老米老鼠图案的胶皮日记本,翻开来。
  这……这果然就是她的日记本。
  这是她七岁生日时妈妈送给她的日记本!
  她用这个日记本,用了好多年好多年。
  只要有了这个日记本,她就能回到过去,回到任何一个时候,去改变她想改变的吗?
  童瑶捧着这个日记本,想捧着一把人生的钥匙。
  她激动地深吸了口气,才郑重地打开了日记本。
  可是打开后,她就有些失望了,原来这个日记本已经被人撕去了许多页,剩下的残破不全了。
  她翻着那些日记,从中只找到两页和原勋有关的,其他都是一些无关疼痒的今天考试如何,明天学习什么。
  第一页是:
  “2000年1月1日小雪
  今天窗外下着小雪,小雪花飘啊飘得落到窗前,用手指轻轻去触摸,入手的是沁凉,一如我现在的心情。
  我喜欢他,喜欢了好久,喜欢得心口都在疼。
  我给他写了那么多信,却没有一封敢寄出去。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原勋竟然看到了我的信。
  他撕开了我所有的信,一封一封地看了。
  当他看着我信的时候,我羞涩害怕我愤怒难当,我那些根本无法说出口的心事,他都了!
  他是一个魔鬼,可怕的魔鬼。
  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本来以为这就已经让我足够恨他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他还能更过分。
  他竟然跑去找了人家,抓着人家的领子,大声地质问人家,说你不许钩引童瑶,不许钩引童瑶!童瑶给你写了那么多信!
  我羞愤地追上去,我想拽住他的手,也想堵住他的嘴巴,我真得害怕他把我的信说给人家听。
  我害怕宋寒霖知道这一切,可是又忍不住想着,当他知道我对他的心意时,他会怎么想?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句话。
  “童瑶?童瑶是谁?”
  这一句话,足以将我打入深渊。
  宋寒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的辗转反侧,我的寝食难安,我的丝丝情怀,瞬间都成了一个笑话!
  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笑话!
  我脸上烫得快要着火了,一颗心却仿佛泡在冰水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气谁,最后只能冲着原勋喊道:“原勋,你好讨厌,我好恨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童瑶读着十年前的日记,脑中却是浮现了曾经的一切。那个时候她暗恋宋寒霖。
  宋寒霖是东佳的男神,长得高,帅,气质优雅,而且他还是个学霸,超级无敌的学霸,很多女生都喜欢他,童瑶也不例外。
  那些关于宋寒霖的伤风悲月,她曾经在日记里写过,也曾在永远不会寄出去的信里写过,那是少女最隐秘的心思。
  可是后来这一切被原勋看到了,他将这件事抖擞了出去,还痛揍了宋寒霖。
  尽管多年之后的童瑶想起这件事,已经不是恨,而是莫名的好笑和无奈,可是十五岁的童瑶是真真切切地恨着原勋。羞耻和绝望让她找到了一个最简单的发泄口,那就是原勋。那个时候的她,去恨原勋成了一个最简便的选择。
  她轻叹着笑了下,又开始读着下一页日记。
  下一页也是关于少女时代童瑶的爱情。
  “2003年6月21日晴,小风
  今天是他的生日,我给他送了生日礼物,是一个领带夹。他牵了我的手,之后一路牵着我回家。
  我们没有坐车,而是走在星光之下的马路上,一直说着话,回忆以前的事,说一些将来的事。
  等他送到我家楼下的时候,他说他想吻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便侧过去脸。
  其实我想让他吻,可是又说不出口。
  他的头往下一低,唇轻轻落在我脸颊上。
  他的唇是温暖舒适的,吻在我脸上,就像蜻蜓拂过水面。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喜欢你,童瑶。”他向我告白:“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以后嫁给我,好不好?”
  我心跳加速。尽管早有预料,还是不敢相信会听到他这样的话。
  我抬起头,想去看看他的眼睛,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拳头伸出来,他就像一片风筝般从我眼前飘走了。
  我震惊地看过去,眼前站着的人是原勋。
  杀气腾腾好像从地狱里杀过来的原勋。
  原勋把楚云打跑了,之后就阴冷地盯着我看。
  我吓得瑟瑟发抖,躲在树底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想尖叫,想报警,可是他却过来,狠狠地握住了我的手。
  ‘小丫头,你傻了吗,如果不乖乖的,会给你妈妈惹麻烦的。’
  他总是能清楚地打在我的七寸,是的,我不敢惹事,我只能乖乖的任凭他欺负,因为我害怕妈妈伤心难过。
  妈妈和原叔叔的爱情,太艰难了。
  我是个弱者,根本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反抗。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无助地问他。
  他抿着唇,整个人绷得像一块石头,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看,眼里涌现出一种我难以看懂的情绪,仿佛是悲哀和无奈。
  我是不懂他的,不明白他这么凶狠暴戾的人,怎么也会露出这样的情绪。
  那个心底涌现出绝望而无处发泄的悲哀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无论他要对我怎么样,我都会忍的。
  我知道他是谁,他是原家老爷子最疼爱的嫡长子,他二十二岁了,已经踏入了家族企业。
  我的原叔叔都要听命于他。
  他甚至是可以决定妈妈和原叔叔能否继续在一切的。
  他的目光霸道得我喘不过去,我咬紧牙,默默地凝视着他,等待着他释放他那令人可怕的怒气。
  我以为他会打我,可是并没有,他抱住了我,然后将唇放到了我唇上。
  他竟然在吻我。
  不,这并不是吻,这是强迫。
  他抱住我,大力地箍着,把我箍得生疼。
  我觉得自己不是人,而是一个布娃娃。
  过了好久后,就在我几乎窒息的时候,他也停下来了。
  他大口呼气,在我耳边说,你是我的,童瑶你是我的,你不可以逃,也不可以喜欢别人。
  他低哑了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我要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童瑶怔怔地盯着这一段日记,这次她笑不出来了。
  她是那个时候被原勋强吻了,之后她吓得跑回了家里。她的家里,妈妈和原叔叔正在吵架,不知道因为什么在吵,可是妈妈很烦恼,很伤心。
  她没敢把这事告诉妈妈,而是跑到了卫生间里,拼命地去清洗自己的唇,用高浓度的漱口水去漱口,呛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后来她那人生中第一个男朋友和她分手了,而她也有了一个隐藏的护花使者——原勋。
  他不会允许男人接近她,可是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强迫过她。
  童瑶翻来翻去又看了这两页日记好多遍,最后只是轻叹了口气。
  想起现在的自己,她不免觉得,她果然就是一片飘零的叶子,落在水里,水飘向哪里,她就被冲向了哪里。
  她其实从来没有机会选择过什么。
  如果是她自己主动选择,她也许会继续喜欢宋寒霖,也许会嫁给楚云,可是唯独原勋,她不会嫁给原勋的。
  她怎么可以嫁给那个让自己看一眼都会打心底感到颤抖的男人呢?
  她闭上眼睛,抬起头,摸了摸唇。
  多少年过去了,她依然能回忆起他第一次将唇印在自己唇上的触感,强硬霸道不由分说,烫得像烙铁,几乎让她以为自己会被灼伤。
——第十五章——晚上的时候,原勋回来,是顺便把住在老宅的原修也接过来的,一家人吃晚饭。
  “今天爸爸电话,下个礼拜是小姑五十岁生日。”原勋淡声这么说。
  “是要回老宅吗?”
  其实像原勋这种原家的嫡长子,是需要住在原家老宅的,用他爷爷的话说,他这样自己跑出来住,那就是大逆不道了。
  不过原勋并不在乎这些,他固执地要出来住,没有人能管住他。
  对于这一点,童瑶看不懂,只猜想着或许他在原家老宅住了太久,也会感到压抑吧。
  搬出来住,她倒是很喜欢的。
  原家老爷子不喜欢童瑶,而原勋的妈妈也很不欣赏童瑶这个儿媳妇,所以童瑶在原家的日子可以说过得战战兢兢,后来原勋说他要搬出来住,她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现在公公说要让原勋回去,是因为姑姑生日,那也是应该回去的。
  每年总有那么几个重要的节日以及生日,是逃不过的,也是童瑶必须面对的。
  “是。”原勋抬眼看了眼童瑶:“妈妈说,好久不见你了,有些想你。”
  “我也想妈妈。”童瑶言不由衷地说着场面话。
  当然她也不信婆婆会想自己,对于自己,婆婆估计是烦着呢。
  毕竟当时想嫁给原勋的名媛挑都挑不过来,可是自己怀了原勋的孩子,原勋又坚持,没人倔得过原勋,没办法,原家人只好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她是原家最不得意的儿媳妇,原家人羞于在外人面前提起她,就连原勋,也好像并不乐意让自己这个妻子曝光,所以这些年,她一直活得像个隐形人,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原勋的妻子是谁
  “好,下个周末,一起回去。”原勋难得笑了笑。
  这个男人笑起来很好看,童瑶看得有些失神。
  原勋眸中依然带着笑,凝视着她道:“你在看什么?怎么好像不认识我?”
  童瑶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吃饭。
  她有时候还真觉得,这个男人她有点不太认识,是因为她在梦里对过去的人生小小的修改,产生了蝴蝶效应,所以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差别吗?
  而这个差别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摸透。
  就在这个时候,原修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一对父母,忽然来了一句:“妈妈,今天我好像又多了一个后娘。”
  这句话一出,不光是童瑶惊讶得几乎瞪大了眼睛,就连旁边的原勋,都差点把筷子掉在地上。
  “原修,胡说八道什么?”原勋不敢苟同地望着自己儿子。
  “我说得是事实。”原修一本正经地望着妈妈,清澈好看的大眼睛透着认真。
  童瑶嘴角抽动了下,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儿子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原勋今天上班的时候,其实和人乱搞,而且还被儿子发现了吗?
  童瑶咬了咬唇,努力控制住自己,尽量让自己不要去在意,而是低下头专注于桌子上的饭菜。
  哦,今天的饭菜可真丰富,还有刚刚送上来的卖相可人的蓝龙虾。
  她喜欢蓝色……
  正这么想着,原修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张小报递到了童瑶面前。
  “妈妈,你看。”
  童瑶一点不想看,不过儿子既然让她看,她还是很给面子地抬起头,接过来,努力地让自己看下去。
  大标题是“原勋恋情曝光,金屋藏娇,为宠美人君王不上朝”。
  下面则是详细地展开了,说根据知情人爆料,原勋又有了新的女友,新女友年方二八,是一个刚刚成年的三线歌手,声线稚嫩动听。又说原勋因为和此女鬼混,一连几天没有上班,据说连开会都是开得语音会议。
  童瑶开始也就罢了,后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最后她看完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原勋。
  难道这个世上竟然有两个原勋吗,明明原勋这几天一直在家里陪着她的啊,怎么可能金屋藏娇,还是什么刚刚成年的三线小歌手?
  原勋感受到童瑶认真打量的目光,眸底浮现出一丝狼狈。
  他微皱着眉头,别过脸去,淡淡地道:“原修,少乱说话!”
  童瑶凝视他半响,开始的时候是想笑,后来是更想笑,于是她就笑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含蓄,净白如瓷的唇边浮现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现在她忽然明白了,这个报道根本就是在造谣生事,那几天原勋没去上班,一直在陪着自己,而陪着自己的时候,他开过会。
  他开会那次,可能是自己无意中发出了什么声音,让人误会了。
  所以那个声线稚嫩的三线歌手,应该就是自己了。
  她的声音这些年仿佛都没怎么变过,就是像十几岁孩子那样的声线,别人只听声音,很容易误会的。
  原勋见童瑶笑,他自己也就笑了。
  他将手伸向蓝龙虾,有力的手拿起刀来,将蓝龙虾切开,然后把里面的肉取出来,放到了盘中,递到了童瑶面前。
  原修望着那个盘子,强行给自己加戏:“我也要吃。”
  原勋挑了挑眉,看了儿子一眼,毫不客气地拒绝:“小孩子少吃海鲜类,不然容易过敏。”
  这个当爸爸的看样子丝毫没有疼爱儿子的样子,童瑶看不过去了,连忙用刀将自己的那份龙虾切成两半,然后将一份叉到了原修的盘子中。
  “谢谢妈妈。”
  “你还是谢谢爸爸吧。”
  龙虾是原勋去的壳。
  原修抿了抿唇,有些不情愿地说:“谢谢爸爸。”
  原勋呵呵笑了两声:“以后那些垃圾小报花边新闻,少看。”
  他是真没想到,他这个儿子原来这么关心自己的绯闻啊!
  原修挑了挑小眉毛,不客气地说:“爸爸,我只是关心下我将来会有多少后娘,以便算一算我得给她们准备多少份礼物。”
  这话说得原勋面上更加不悦了,收了笑,轻淡低凉的语气问道:“那你数着到底需要多少份?”
  童瑶现在是完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只是想安静地尝一尝这美味的蓝龙虾而已,为什么她要听自己儿子讲起原勋到底有多少女人?
  于是她赶紧提醒儿子:“原修,这个再不吃就不好吃了。”
  原修望了童瑶一眼,难得竟然笑了下。
  他那张总是一脸老成的小脸,总算有了像个小孩子的时候。
  他笑起来的时候,竟然一副单纯无爱的模样。
  “谢谢妈妈。”
  语气中竟然好像有一丝挑衅的得意。
  童瑶懵懂,不解地看向孩子的父亲原勋。
  原勋呵呵笑了下,将刚拨开的一点蚌肉放到了童瑶盘子里:“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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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睡觉的时候,原勋站在她的床边,温声问道:“今天吃药了吗?”
  她微诧了下,这才想起,她好几天没吃药了。
  原勋不敢苟同地摇了摇头:“要每天记得吃药。”
  她没办法,只能点头。
  原勋走到了桌子旁,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有童瑶要吃的药,他打开,又倒了点水,递给了童瑶。
  在原勋的注视下,她没办法,只好接过来服了药。
  原勋坐到床边,摸了摸她的脸颊:“今天有没有肚子疼?”
  “没有。”她乖乖地回答。
  “好,那早点睡吧。”
  说完这话,原勋俯首过来,在她额头印上了一个吻。
  他的唇温度灼烫,他鼻间的气息落在她的发上,让她的头皮处感到一股热流。
  当他起身离开的时候,童瑶心里竟然有些许失落。
  不过想想今天餐桌上原修说的话,她也就释然了。
  他有许多女人吧,所以作为妻子的自己,并不需要经常满足他这方面的需求。
  她想起他们两个人之间有数的一些房事,也是想着,自己在这方面是笨拙的,也是不讨喜的。
  躺在那里,她又想起那个日记,日记里原勋抱着她强吻,那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也是她的初吻。
  原勋当时应该是气愤多过喜欢,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还有后来的那一场错乱,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她低声啜泣,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却抱着胳膊站在床边,对着哭啼的她冷笑连连,甚至挖苦讽刺。
  那个样子的原勋摆明了用过就扔丝毫不怜惜的样子,为什么后来他又倔强地非得在那么多人的反对中娶了自己呢?
  是因为……原修吧?
  他对儿子其实还是很上心的。
——第十六章——童瑶总以为自己会做个梦,就像之前几天一样。白天看了两页日记,晚上总该梦到点什么,随便哪个日记都可以。
  当然她也好奇,好奇如果重新将那两个日记中发生的事情过一遍,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她会和楚云在一起,还是去追求那个暗恋过的学霸?
  可是没有,一夜醒来,她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梦到。努力地回想了一番,不肯落过脑中任何一丝记忆,却发现昨夜的睡眠就是俗称中的黑甜乡,一夜到天亮,没有一丝一缕梦的痕迹。
  心间涌起浓浓的失落,她轻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起来洗漱。
  “太太,你的电话。”陈妈过来这么说。
  童瑶听了,疑惑地拿起电话,竟然是陈思琪。
  “想找你真不容易,你就没个手机吗?”
  “没。”童瑶想想也是,智能手机已经很普遍了,她竟然个贴身手机都没有。
  “原勋那么有钱,而且听说他旗下还投资了智能移动这一块啊,怎么就不给你找一个好手机?”
  “是我自己没兴趣……”童瑶是从来没想过自己需要手机,她要手机联系谁呢?她现在接触最多的不就是原勋和原修吗?至于原家老宅的人,那些联系都是通过原勋,不需要她直接去面对。
  “你……你是山顶洞人吗?让原勋给你买个手机,回头找你也方便啊!”陈思琪无力地建议。
  “好,那我回头看看买一个手机。”童瑶这个人在这种小事上从来是没什么主见,都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们说正事,这一次因为我回来,咱们中学同学说要聚一聚热闹下。他们听说我联系上了你,也都想让你过去呢,你快点来吧。我已经联系了你好几次,结果都没找到你,好不容易今天找到,还来得及!”
  “聚一聚?”童瑶距离这些事已经很遥远了。
  “是啊,好多咱们中学的同学呢,一起来吧,大家都挺想你的。”
  “好。”童瑶最开始想的是,和原勋商量下,因为那天自己出去,原勋好像很不高兴。可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心中仿佛有个声音在说,为什么非要经过他同意,你又不是他的禁脔,你有权利自己决定是否要去参加同学聚会。
  这么一想,她就直接答应了。
  陈思琪见童瑶答应,自然很高兴,又抱着电话对童瑶说了一些最近见的同学,已经目前的打算。她之前在国外一直做的是服装设计,现在打算在国内自创一个服装品牌,甚至开始咨询童瑶的意见。
  童瑶哪里懂什么时尚啊设计的,也只能听她讲了。
  挂上电话后,她回忆了下自己的中学同学,心中也不免涌起几分久违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交际了,甚至开始对外面的世界感到惧怕。
  现在陈思琪拉着她去见老同学,还给她介绍自己工作的事,这让她感到一点鲜活。
  她摸索着,来到了自己的化妆间,试图打扮下自己,又换上漂亮的裙子。
  望着化妆镜里的那个童瑶,那是精致到没有烟火气的漂亮,完美无瑕,不需要涂抹什么打底就能有天底下最好的清透肌肤。
  只是那双眼睛,落寞荒芜。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低声对自己说,这么多年了,你真得想一直这样吗?
  她还年轻呢。
  “你这样子,很好看。”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童瑶微惊,回过头看,是原勋。
  他正站在门口处,沉静地望着自己。
  她想到刚才自己顾镜自怜的模样被他看到眼里,心中泛起一点不自在。
  不过想起自己的打算,她还是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低声道:
  “我想要一个手机。”
  “手机?你怎么忽然想要手机?”
  望着原勋眸底泛起的一点诧异,她有些不高兴了:
  “原修自己都有手机,我要个手机,很奇怪吗?”
  原勋见她微微嘟着嘴儿,那个样子有点像小孩子撒娇,一时不免心中泛软,轻笑了下,温声说道:“你要手机,就好像我听到原修对我说要一部跑车,确实有点奇怪。”
  “你?”
  童瑶不敢置信地望着原勋,简直是不明白他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
  意思是她六岁的儿子都可以有手机,可是手机对自己来说,就仿佛是跑车对于六岁的原修,那是不可能驾驭的吗?
  她有些羞恼成怒,玉白的脸蛋都涨红了:
  “我就是想要手机。”
  她再一次地重复了自己诉求,想起陈思琪听到自己没手机时的惊讶,不免有些委屈,低声说:“为什么别人都有手机,只有我没有?”
  原勋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抬起手握住她的手,安抚说:
  “好,给你手机。”
  可是童瑶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恼了。
  她不过是要个手机而已,他竟然不想给。
  这就是寄生虫的可怜吗?谁让她依附于他,自己身无分文离开他根本没发过呢?
  童瑶轻轻咬了咬唇,委屈又难过。
  原勋没想到不过是逗逗她,她竟然恼了,忙放软了声音安慰:
  “我马上让人准备,你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款式?”
  可是童瑶心中的悲愤此时此刻已经不是一个手机能平息的了。
  她决定得寸进尺:“除了手机,我还想要个笔记本电脑,就像你那种的笔记本,我要放在房间里,还要家里有无线能联网。”
  她现在要上网只能通过去旁边的书房!
  “好,给你手机,给你笔记本,再给你无线。”原勋统统答应了。
  听到他的保障,这下子童瑶心里才好受一点。
  她继续要求说:“我还要去参加同学聚会。”
  他闻言,不着痕迹地问道:“和谁的同学聚会?”
  她不高兴地看着他,有些鄙视地说:“既然是同学聚会,自然是和同学。”
  他无奈轻轻挑眉:“大学同学,高中同学,初中同学,还是小学同学?”
  她如实报告:“初中同学。”
  他很快就明白了:“你前几天出去,是见了同学,今天联系上了,就要参加同学聚会,对不对?”
  她诧异,没想到他这么敏锐,轻易就把的线索串联起来。
  点了点头,她还是坦诚地说:“是,前些天联系我的是陈思琪,我们见了一面。今天她找我,说是要带我去参加同学聚会。”
  原勋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这样……”
  不过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童瑶有些失望,也有些不懂。
  原勋这个人还是有些奇怪,当他对自己温柔的时候,她好像完全能明白他是怎么样的人,他就是那个中学时代会光着肩膀去小超市帮自己买卫生巾的大男孩。
  可是当他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这个人顿时让人捉摸不透了。
  他的双眼里仿佛藏着一种情绪,很深,很复杂,笨拙如她,看不懂。
  她想到自己要去参加同学聚会,总不能像上次一样还是让陈思琪请自己吃,于是在挣扎了下后,还是决定鼓起勇气,面对这个让人看不懂的原勋。
  “我就是要去参加同学聚会。”她蛮不讲理地耍赖。
  “好,你想去,那就去吧。”他声音中的温度降低了。
  “那给我——”她低着头,不好意思却又理所当然地伸出手。
  “什么?”他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她摊开的白嫩手掌。
  “钱。”她吐出这个字眼。
  钱……她这是想要钱……
  原勋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可疑的情绪,他唇角抽动了下,再抽动了下,终于叹了口气:“好。”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妻子童瑶,有一天会站在他面前,用耍赖撒娇蛮不讲理地语气向他要钱……
  这些年,他几乎是金汤银汁地浇灌着她,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世界顶尖的,她有半点表现出喜欢的样子,无论是任何东西都会毫不犹豫地送到她面前。
  结果她现在费了这么多口舌,就是要向他要钱……
——第十七章——不过是一个上午的时间,童瑶的各种要求全部得到了满足。
  手机有了,听说还是个最新款;电脑有了,是超薄顶配;无线也有了,原来家里一直都有无线网络,只是她不知道密码而已。
  至于钱,更是有了,一张无限透支的黑金卡。
  “你是晚上六点的聚会,我让司机送你过去。他在外面等着,等聚会结束,再接你回来。”原勋开始安排了。
  可是童瑶对这个安排并不满意。
  “不用了,司机送我过去,可是他不用在那里等我了。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多娇气呢。等我要回来前,我会打电话给他,他过去接就行了。”
  “直接给我打电话。”原勋并不想让自己妻子给司机打电话。
  “好。”童瑶可不知道原勋的小心眼,对她来说没什么差别。
  原勋拿过童瑶的手机,打开后,告诉她说:
  “你的手机里,我已经存了我和原修的电话号码,都是亲情快捷键,你直接拨就可以。”
  “好。”
  “知道怎么用这个快捷键了吗?”
  “不……知道。”童瑶眨眨眼,一脸迷茫,他刚才操作太快了,完全没看懂。
  这也不能怪她,平时没怎么用过智能手机,上次用手机还是翻盖时代呢。
  原勋无语,只好手把手地教她:
  “点这里打电话,点这个地方是看短信,还有这里是其他app,你可以用手指这样滑动来选择app,也可以这样拨动直接打亲情快捷号码。”
  童瑶这下子有些懂了,接过来,自己滑动了一番,顺便拨打了亲情快捷号码。
  于是原勋放在旁边的手机就响起了悠扬的音乐。
  “现在都会用了吧?”
  “嗯。”这次是真会了。
***********************************
  小时候的童瑶长得就很美,她自己也明白。可是她其实一直在试图让别人忽略自己,躲在暗处,不引起人的注意。她甚至并不习惯看到别人惊艳的目光。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重新回到曾经的中学同学之间的时候,这种幼年时的下意识就开始重新抬头了。
  童瑶让司机远远地停在了那家酒店附近,然后自己下了车,提着包走过去。
  到了酒店门口时,给陈思琪打了一个电话,陈思琪便扑出来迎接了。陈思琪见了她,顿时眼前一亮:“几天没见,你好像更美了!”
  童瑶抿唇笑了笑,没说话。
  陈思琪不由分说把她带进去,一进了偌大的包间,就看到了许多面孔。那些面孔熟悉而陌生,一双双眼睛投射过来,惊艳的,诧异的,也有打量的。
  很快就要女同学过来,围着她问这问那,然后让她坐下。筷子被递到了手里,装有葡萄酒的玻璃杯也被放到了眼前,周围的人说笑,问着这些年的经历。
  童瑶在轻轻抿了一口白开水后,才沉静下来,细细打量周围的人**。
  都是中学时代的同学,约莫十年没见了,虽然有些生疏,可是依稀能辨别出年少时的模样。
  其中有人意气风发,说起自己的生意,也有人静默不语,只安静地坐在角落。
  童瑶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最后看到了角落的一个。
  那是楚云。
  那个曾经在有月亮的夜晚拉着自己的手走在回家路上,请求自己做他女朋友,嫁给他的那个男孩。
  数年不见,他早已经褪去了昔日的青涩,身型舒坦,脸上也略有些发福了。他理着个平头,穿着一件黑色毛衣,闷不吭声地坐在角落里。
  童瑶正打量着,忽然间就感到周围安静了,回过神看时,却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那么多双眼睛,她脸上有些发烫,轻笑了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思琪从旁边解围说:“大家问你呢,这几年都不和大家联系,都忙什么呢。”
  童瑶这才知道原来刚才有人问起自己了,于是她笑着说:“也没什么,不过是结婚生子,当家庭主妇,无所事事。”
  “哇,原来是全职太太啊!”
  “咱们童瑶这么美,不用出来打拼,在家好好当太太的命。”
  “对,童瑶这么好看,别说你们男人,就是我们女人看着都心疼,恨不得搂回家藏起来。”
  童瑶并不习惯被人围观和注视的感觉,不过她还是轻轻笑了下,也不反驳大家,只是安静地听大家讲。
  也是她看上去太乖巧羞涩了,像一朵刚从深山里采回来的小百合,让原本还想调侃几句她的同学全都消停了,免得她不自在。
  约莫到了九点多,这场聚会才告一段落,大家酒足饭饱了,但是约着要去ktv唱歌。童瑶自然不想去,求助地看了看陈思琪。
  陈思琪拉着童瑶笑说:“那你先回去吧,等会我给你叫出租车。”
  童瑶摇头:“不用,我打电话自己叫就行了。”
  她不想让人知道在酒店的不远处还有一个司机可能正待命在那里。
  谁知道这个时候,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楚云却出来说:“我送她回去吧,我不去唱歌。”
  大家看看童瑶,看看楚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当初楚云好像追过童瑶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没下文了,这么多年过去,尽管都已经各自嫁娶,可是人家叙叙旧也没什么。
  于是大家都不再说话,只让楚云去送童瑶。
  童瑶就这么被不由分说地推向了楚云的车。
  “你先生没时间过来接你?”专心开车的楚云望着前方的道路,忽然这么问道。
  “他工作很忙。”童瑶一边给原勋发短信一边这么说。
  “你……现在有孩子了?”
  “嗯,一个儿子。”
  “平时你先生照顾孩子吗?”
  “他……他很少在家,工作太忙了。”应该是这样吧,原勋在家的时候很少。
  “那你真不容易!”楚云轻叹了口气,放慢了车速。
  哦……童瑶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楚云一定是误解了,误解她是做饭洗碗打扫卫生照顾儿子里里外外一把抓的家庭主妇,可问题是她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每天坐在窗户下发呆懒散浪费生命的寄生虫……
  可是楚云却不知道童瑶的心思,他转眼看过去,却见昏暗的光线下,童瑶白骨瓷般的脸颊上泛起一点红晕,散发着青涩诱人的滋味;她还垂下修长的睫毛,仿佛蝴蝶垂下修长的羽翼。
  她以前就很美,现在长大了,连一个侧影都透着一种忧郁的美感。
  楚云胸口那里便涌现出不知名的酸涩,他想起来,十几年前,他曾经希望以后长大了娶这个女孩儿。
  结果呢,后来他娶了别人。
  前面是一个街道旁边的小公园,楚云一打方向盘,直接将车子听到了小公园旁边的停车处。
  “哦……怎么了?”童瑶诧异地问。
  她刚鼓起勇气给原勋发短信,告诉原勋自己不用司机来接了,有同学要送自己回家。她没敢告诉原勋是谁,不过幸好原勋也没问。
  那边只简洁地回了一句:到家给我打电话。
  “忽然不想回那个家了,你下来陪我走一走,可以吗?”楚云微皱着眉头,这么请求说。
  童瑶看了眼那个略有些虚胖的楚云,见他眼中是浓浓的无奈和憔悴,不忍心拒绝,只好咬了咬唇,点头说:
  “好,那就做一会儿吧。”
  她想了想,又补充说:“如果太晚回去,我先生可能会不高兴。”
  “你……他管你管得这么严?”楚云怜惜地望着眼前的女孩儿,随手从口袋里拿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也还好。我不常出门,所以……”
  “我明白。”楚云声音略哑,理解地点头。
  这是一个有月亮的夜晚,月亮很大很美,一如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
  曾经一个年轻俊秀的少年送童瑶回家,两个人憧憬着未来,说着年幼无知的傻话,可是斗转星移,她不再是往日那个对爱情充满好奇的童瑶,他也不是昔日那个焕发着活力的少年了。
  “我大学毕业就结婚了,结婚后她就怀孕了。”
  楚云靠在一棵老树上,望着铺满了月光的石板路,幽幽地说道。
  童瑶没说话,她想着楚云还要继续说吧。
  “她和我是大学同学,生了孩子后一直没找工作,现在孩子两周岁了,开始出来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我说实在不行你就别工作了,在家好好照顾孩子,可是她不听,不甘心就这么当一辈子家庭主妇,嫌我挣得少,嫌我父母这几年没生意做,不能给我们贴补钱。”
  “哦……”童瑶诧异地望着楚云,她没想到楚云竟然和自己说这些,她并不认识楚云的妻子啊……
  “她就是眼高手低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可以嫁个更有钱的,觉得年纪轻轻被我拴住了,不甘心。有了孩子不能离婚更不甘心了。她根本不照顾孩子,家里的事情都不管,让我父母来做。我说父母这几年身体不好,不能太辛苦他们,她就不高兴,说不能帮着看孩子,那就出钱请保姆。”
  童瑶:“这……”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尽管从小到大她有说不尽的烦恼,可是她真得没遇到过这种烦恼。
  楚云苦笑着看了童瑶一眼:“她没有你这份心境,不像你,安安分分地照顾孩子,还把自己打理得这么好。”
  其实看言谈气质就能看出来了,年少时的童瑶不是那种爱多事的女孩子,为人母后的童瑶也是恬淡的性子,把自己的生活和孩子都打理得很好。
  童瑶低下头,羞愧得根本说不出来话。
  她到底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竟然让楚云把她想象成贤惠体贴又能干的家庭主妇?
  照顾孩子?是,原勋忙,很少照顾原修,可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比起原勋还不如呢。
  “楚云,你别误会了……我根本不是你想得那样好……”
  她正要解释,可是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眼前出现了一道被路灯拉成的暗影。
  那道修长的暗影和其他任何暗影并没什么不同,可是童瑶却看得倏然一惊。
  她睫毛微抖,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
  是原勋。
——第十八章——原勋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铁灰色西装,一手插在兜里,挺拔得像一块立在地狱门口的石像,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童瑶明明没做什么,可是心里却羞愧歉疚,不小心翼翼地看过去,谁知道却看到他竟然没恼页没怒,而是带着一丝笑,淡定地望着自己和楚云。
  楚云也发现了原勋,他打量了一番,终于想起来,这就是当初在东佳大名鼎鼎的原勋,那个因为自己送童瑶回家而被揍了的原勋。不过听说这位原勋现在私生活混乱,在外面包养了不少小明星,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却见原勋径自迈开步子,沉稳地走过来,伸出手。
  他正要去握手,可是谁知道童瑶却在同时伸出了手。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紧接着便看到原勋握住了童瑶的手,然后伸手一扯,直接几乎将童瑶半抱在了怀里。
  纤细的身影几乎被迫趴伏在了男子肩膀上,又被臂膀揽住。
  “你……”他猝然皱眉。
  原勋抱住自己的妻子时,胸口那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方才落地。他侧首,望着目瞪口呆的楚云,勾唇笑了下:“楚先生是吧?谢谢你送我太太回家,不过她身子弱,虽然是夏天,也不适合在这里吹风,我还是带她回家吧。”
  说完这个,他紧牵着童瑶的手,不由分说地就往回走。
  楚云留在那里,目瞪口呆。
  她的先生竟然是原勋,就是原氏家族的那个原勋?
  他是知道童瑶和原勋有些瓜葛,可是实在没听说原勋结婚了啊!
  童瑶本来还想回头和楚云告个别,不过看看原勋的脸色,吓得一个激灵,顿时闭嘴了。
  他刚才对着楚云还是笑着,现在一个转身,笑就收起来了,整张脸阴云密布,冷硬得好像一块生铁,看着让人心惊胆颤的。
  司机的车早已经停在了小花园旁边,原勋拉着童瑶,径自把她扔上了车,司机无声地启动车子。
  童瑶因为被一路硬拉进来的,气息不稳,狼狈地侧坐在车里,忐忑地望着散发出滔天怒气的原勋。
  她没有忘记那篇日记,在那篇日记里,原勋是痛打了楚云,后来又强吻了自己的。
  现在呢,现在他一定是误会了,自己需要解释吗,该怎么解释,可是解释了又怎么样。不管出于同情也好,不忍拒绝也好,缅怀过去也好,自己确确实实地陪着楚云在小花园里说话了!
  他这次……会怎么对待自己?
  借着些许昏暗的光线,童瑶小心翼翼地仰起脸来看过去,却看到他脸色依然铁青,黑眸中一片深暗,太阳穴那里仿佛还在抽动?
  她咬了咬唇,想说话。
  可是还没开口呢,原勋就抬起胳膊来,稍微一用力。
  “呀——”她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之后便被原勋按在了他胸膛上。
  他的胸膛宽厚结实,散发着滚烫的热度,而且还剧烈地起伏着。
  童瑶不自觉抵在原勋胸膛上的手,隔着衣料都被烫得颤抖。那种热度,那种起伏,她是见识过的。
  这并不是平常那个衣冠楚楚淡定世故的原勋,而是一个在暗夜里犹如野兽般充斥着掠夺和嗜血的原勋。
  她身子瑟瑟发抖,盈着怯意的眸子望着他。
  趴伏在他肩膀上的她,想逃,可是却又无处可逃。
  她感受过他那强劲的爆发力,是能把人活活弄死的。
  “别,”她低声哀求道:“这是在车上。”
  她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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