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丧尸妹子团之战2,尸妹,列国的纷争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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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丧尸之末日的背叛,更极端的人与人性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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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只要一发镇楼图就被吞。。。
(*・ω・)话说几月前也梦到过丧尸与大逃杀结合...前半段大多都是在大逃杀...后半段大多就是丧尸剧情啦...ヾ(*´∀‘*)ノ重点是窝居然在后半段中梦到了哲哥!后半段的梦境和哲哥在一起那是十分愉悦^q^(๑•̀ㅂ•́)و✧不过真是搞笑hhh明明平时都说哲哥是丧尸,到梦到有丧尸的时候居然是哲哥在保护窝还救了窝好多次w(*・ω・)最终梦境在下雨了窝和哲哥探进黑茫茫的地下室结束...ヾ(Ő∀Ő)ノ这真是一个炒鸡棒的梦!—=≡∑(((つ•̀ω•́)つ楼主的标题让窝联想到了窝这一个梦,也很期待楼主的文!ヾ(Ő∀Ő)ノ顺便这里小爱,求称呼w
大家颤抖吧!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高质量、高清、高画面感小说!求顶!求支持!今晚不更新个几万字不罢休!第一卷
末日开端第一章
开往末日的地铁  五月的最后一天,周四,早晨七点五十分,中州时间。   一夜狂风大作,中州北方的天气粗糙的蛮不讲理。野蛮的风带走野蛮的雾霾,留下日出后短暂的、清爽的蓝天白云,以及人们喘息的机会。   郑介铭无暇欣赏这难得的干净朝阳,他心急如焚的穿越广场舞大妈团,蹿过人群涌动的街道,一头越过安检扎进地铁站里,不顾一切的挤入一节膨胀的车厢,门合上,他扁扁的瘫软在门边。空调的低温让满头冒汗的他直打冷战,他忿忿的怀疑地铁公司其实是在给医院创造利润。   “就他娘要迟到了。去他娘的晨会!”他瞟了一眼人们头顶上地铁传媒的时间,地铁到达公司所在站至少要半小时,出了站他还要玩命的跑十分钟才能到公司,可是公司晨会十分钟后就开始。   “能干不能干?不能干滚蛋!”他脑海里不断重复那个龟孙子老板的喝斥声。最近一笔业务的惨败,他拖累了全公司的业绩,老板昨天狠狠教训了他一顿,指定他今天晨会现身说法,向全体同事做检讨和自我分析。   “要不是老子指着每月一万二的薪水奖金还房贷,老子立刻滚给你看!”当时他脑海里立刻冒出这英武的回答,不过他最终不敢说出口,憋出了两个字。   “能干。”   “去你大爷的!踩到我了!”车厢远处一个女的厉声大喊,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连声道歉。郑介铭朝着吵闹声处望去,只望见一簇簇拥挤的脑袋们,早高峰哪里不堵车呢?人们都挤在地铁里,这是最让人受罪、但唯一时间可控的城市交通工具。   他心乱如麻的想着一会怎么跟老板解释迟到原因、怎么应对全体同事鄙视的眼光,两手抱在胸前,随着人群左晃右晃,地铁传媒的噪音不断送入耳中。   “昨日下午,我国西省新舟市发生一起歹徒恶意伤人事件,下面我们来看最新报道。”   “下午六点,受害人小王和她女朋友正在公园散步,突然从前方树林冲出一名歹徒对他们进行攻击。”   郑介铭看着屏幕,一名记者正在采访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   “当时我吓坏了,那个人眼睛血红血红的,像死人一样。”   “他什么也没说,就向你们冲过来?”   “他一瘸一拐的冲过来,脖子歪歪的挂在肩膀上,像要掉下来了。”   脖子歪歪的挂在肩膀上?郑介铭心里浮现出电影中丧尸的画面。   “小王是怎么受伤的呢?”   “我当时吓傻了,我男朋友就挡到我面前推了那个人一下。”   “然后那个人就发动了攻击?”   “是…那个疯子,他咬住我男朋友右臂就不放,整个咬扯下来一大块肉…”   “小王后来反击了么?”   “是…那疯子挨了一拳倒下,旁边的人冲过来帮我们把他按住了。”   “现在,小王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而那个发疯的歹徒似乎也受到了严重的脑震荡,被控制在医院。警方目前正在调查这件事。类似的攻击事件本周内已经在全国范围发生了三起,尚未查明是否有共同的原因,在这里我们也想提醒民众注意自身安全…”   郑介铭心里一阵困惑,像死人、像丧尸一样咬人,太诡异了吧?他父亲是军人,几乎从来不在家,自己从小混在部队院里,没少听残酷的战争故事,也经常“亲力亲为”跟人打架斗狠。但是这么邪乎的事,他还闻所未闻。
  叮咚。   地铁到了一个换乘站。   小半个车厢的人都涌出去了。郑介铭被人群带出门,他觉得自己被地铁吐了出去,他无奈的候在门边,等地铁把人吐干净了,稍显从容的站回了车厢,现在车厢里空畅了很多。郑介铭心里想着,这样地铁能跑的快些吧,要不是我还得靠着薪水奖金韬光养晦以谋发展,老子才不跟早高峰较劲。一边设想着自己待会呼哧呼哧推开会议室的门,老板看看手表让他滚出去,同事们人人自危看着他滚出去,更觉憋屈和焦虑。   嘟嘟嘟…   地铁关门的提示声音响起,郑介铭面向车门,低头整理自己的衬衣领口,还有三四站就到了,他在做下车后的冲刺准备。   “咣!!”   门刚刚合拢,突然车厢一声巨响。   郑介铭惊讶的抬头一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头冲撞上了车门,不断敲打着车门,看起来非常焦急。   他的身后,有一群男男女女从楼梯口玩命的冲过来,似乎都是想要赶上这趟车。   这群人冲到车门旁边,不住的敲打。车厢里的人纷纷转头望向窗外,地铁缓缓启动,站务员试图将疯狂的人们拉离站台边缘。郑介铭心中不安,一边担心地铁会因为这群胡闹的人们停下来,影响自己上班,一边隐隐觉得不对劲,这些人为什么神情满是惧怕?他们都在急什么?急投胎么?这种情景从没在地铁见过啊?   地铁驶出了站台,在一片黑暗中加速,喀吱喀吱震动了一阵,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住了。车厢里的人们措手不及,纷纷向前倒去。一个男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郑介铭也没能幸免,重重撞在门侧边的栏杆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地铁车厢的灯同时熄灭了,他听见地铁车厢内风机运转的声音也委靡而止,如同他本人的情绪。   他不断掏出手机看时间,漫长的五分钟过去,列车依然没有丝毫动静,绿色的应急灯亮着,把整个车厢照成一片灰绿。他拨打老板的手机,靠,手机完全没有信号!一定是地铁故障!这份工作怕是要保不住了,郑介铭心里哀叹,可怜了我一万二的薪水!可怜了我的房贷!   人群开始躁动不安,刚才破口大骂的男人喊着,“要是再不开车老子就砸窗子了!”“别比划式的,丢人现眼,真砸你真跳啊!乖乖等着!”他那腰肥臀圆的老婆揪住他的耳朵。几个好事的男青年开始往列车头部走,想要看看究竟。
  警报声突然大作,一个女青年吓得哭出了声。郑介铭越发紧张,“技术故障不至于拉警报啊?”他收起了手机,左顾右盼,走到车厢连接处朝前方张望,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看到的却只是一片绿光和人们同样不知所措的绿脑袋。   “往前走走看?这架势,迟到已经是定局了,地铁赶紧派人处理,别被困在这里才是要紧!”他琢磨着。   他望了望连结部上方的号码——4号车,全车6节,离头部还有3节,于是探身往前走,警报声依然响个不停,绿色的灯光让他觉得十分不详。   尾车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声,那惨叫声急促不断的攻入郑介铭的耳朵。   “怎么回事?”   他转身向后看,尾车也是一片绿光,什么也看不清。车厢里的人们停止发出噪音,原本坐着的也纷纷站起来屏息往后看。   紧接着,更多男人们、女人们的惊恐的惨叫声从尾车传来,只见一个男人拧开5号车连接处的门,冲撞开人群,发出惊恐的、短促的叫声朝车头跑去,郑介铭不及躲闪,被重重的撞倒在地。   “妈蛋!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   郑介铭心跳加速,根本没有时间抱怨,他赶紧爬起身,本能的朝头车方向倒退而去。他听见有重重的撞击声从5号车传来,紧接着哗啦一声,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5号车骚动进一步加剧,绿色的光线下,人群疯狂的向4号车涌来,几个人卡在车厢结合部,后面的人将他们推倒在地,践踏着他们的身躯,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4号车厢。   跑!郑介铭根本顾不上想为什么,心底只跳出这样一个声音,转头向列车头部跑,和身边的人们一起涌向1号车方向。   他完全不敢回头,只听见周围哀嚎声、惨叫声、警报声、哭声、脚步声、玻璃破碎的声音烩成一片,挤压的他透不过气。   “啊~~~~~~松开嘴!”   后面一个女人的惨叫声频率明显高过所有杂音,郑介铭脑中一片空白,他穿过了几节车厢,只发现前方的人越堆越多,前方传来人们愤怒又惊恐的声音,“把门给他挤开!”“狗娘养的杂碎们!快让我们过去!”   现在是2车!他抬头看看标示,1、2车厢连接处的门关上了!一群人正在歇斯底里的砸门撞门,隔着门上的玻璃,1号车那边熙熙攘攘挤着另一群人,他们用力顶住连接处的门,不让郑介铭一行人过去。
【度娘!不准吞我!】  妈的!自私的畜生们!郑介铭啐了一口唾沫,回头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车厢里的人也把2、3车厢连接处锁死顶死了。   大难临头人人自危,郑介铭此时与其他人一起,处在封闭的2号车,几个大汉顶住通往3号车的门。郑介铭透过他们脑袋间的缝隙,看见3号车已经一片混乱,人们扭打在一起,一个小胡子男人哀求而绝望的趴在玻璃上,使劲拍打着,他的身后蹿出一个红眼睛的人,一口咬住小胡子的脖子。   天啊!这他妈是怎么了?郑介铭心跳骤然加速,他觉得自己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他耳中的世界变得异常安静,只听见血肉咔嚓被清脆的咬开,血液刷啦喷射到玻璃上,这喷射声让他觉得震耳欲聋。接着,红眼睛的人一口撕掉了小胡子半边脸。   身边的女人看见对面这一幕,晕倒在地,一个参与堵门的男人呆呆的望着小胡子的脸被啃掉,怔怔的挪到走廊中间,跪在地上,捂住脑袋再也发不出动静。郑介铭看着小胡子抖动的身躯,自己也跟着颤抖起来,小胡子最终撑不住,被红眼睛的人按倒,通道的门只有上半部分有玻璃,再也无法看见小胡子的状况,对面全车厢互相嘶咬的场面映入眼中。   疯了…疯了…这他妈是地狱么!郑介铭感到一阵恶心,想要干呕,而车厢的角落里已经有人撑不住了,蜷缩在地上呕吐着。   这时,郑介铭眼睁睁看着小胡子重新站了起来!他还活着?!郑介铭心中又惊恐又替这个可怜的人欣慰,小胡子的脖子被咬下来一大块,血已经不再往外滋了,右脸连着胡子缺了一大块,露出凶恶的牙齿,眼睛…   他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还没等郑介铭想明白,小胡子开始猛烈的击打通道门,通道门下方是金属的,上方镶着一块玻璃,小胡子不断的撞击玻璃,每一下都让郑介铭的心口提的更高,他觉得反胃感一下子压了下去,身边的人还能走得动路的纷纷向后退,其他的已经瘫软不起。   只听见背后也发出惨叫声,郑介铭回头一看,1号车厢不知何时也已乱成一团,绿色的灯光下,人们嘶咬着,空气中弥漫起红色的血雾。1号车的人想要回到2号车里,但是被刚才2号车砸门的人死命把守住。   “完了,今天我要葬命于此了。”郑介铭站在车厢中间,望望3号车方向,小胡子已经砸开了玻璃,他正往布满玻璃碴的门洞里钻。转头看1号车,几个人死死守住大门。血腥味道侵入他的鼻腔和心肺。   “我不想死。”郑介铭突然听见内心深处的声音。是啊,还有希望,一定还有,两端的车厢都沦陷了,恰好只有2号车这里暂时安全,一定还有希望。他缓了缓神,仔细向四周扫了一圈,眼睛落在红色的安全铁锤上。有了!他一个箭步向前,取下铁锤,毫不犹豫的对着窗玻璃就开始砸。他扭头看见小胡子此时已经钻进车厢,满身插着玻璃碴子,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啃食那个晕倒的女人。   一锤,两锤,玻璃纹丝不动,一定是砸错地方了。郑介铭握着硬质塑料做成的锤柄,左手摸了摸锤头,铁质的,很坚硬,突出一个角,没问题的。他心里想着,使出全力对准窗玻璃边缘又是一击。   咔!玻璃裂开了,但是碎花依然连在一起,他继续砸,把碎花清理掉,身边两个男人过来帮忙,郑介铭用锤在窗的下缘向侧面一扫,把残留的玻璃碴扫去,探出车身,向左右望了望。   车外是地铁隧道,隧道与车身之间留出大约一人宽的狭窄通道。   郑介铭想到前一个站慌乱的人群,料想若往回跑,凶多吉少。突然间,他一闪念,车为什么停下?难道下一个站也出事了?这个念头让他天灵盖当头一击。   身旁的两个男人并没有想这么多,直接跳下了车外,前后看了看,朝车头方向跑去,郑介铭回头望一眼车厢,乱成一团,1、2车厢的连接门已经顶不住了,红了眼的人们冲进来,见人就咬。他咬了咬下嘴唇,跳出了车厢,向车头方向跑去。
  郑介铭跳下车,前方两个男人已经冲到了车头处。他心里暗暗祈祷,希望那两个人不会有事——如果他们有事,就说明车头也布满了丧尸,真的无路可退了。   地铁的每一节车厢都很长,他经过1号车,从窗外看见车内一片混沌,红绿混杂的血雾中,一群人弯腰撕咬着一具尸体,一个女人只剩一只手臂游荡在窗边,车头处,几只“丧尸”呆呆的立在原地,等待着发现新的活人。   丧尸!?   郑介铭脑海里自然的迸出这个词眼,这是一个只在电影里接触过的词眼,难道这一切都真实地发生了?   他终于开始理解面前发生了什么:“丧尸危机”真的出现在了现实中。   他立刻弯下腰,害怕那些“人”扭头看见自己的身影,他心底里还是抵触“丧尸”这种描述,他宁愿相信自己判断错误了,宁愿相信这些都是疯掉的“人”!   前方两个男人在车头边放慢了脚步,他们是“活人”,在郑介铭心中,这个词是那么温暖和舒适。   矮个子的男人猛地回头,确认郑介铭也是“活人”,摆着手招呼他过来。   郑介铭弯着腰跑到二人身后。   “怎么停了?”郑介铭压着喉咙小声发问,一边沿着隧道望去,远处一片应急灯弱弱的亮光,那是下一个车站。但是隧道略有弧线,他看不见站台的情况。总的来看,他觉得前面很平静。   “小声点。不敢走了。”另一个男人留着短寸头,半蹲着,回头瞟了郑介铭一眼,继续谨慎的朝前张望。   “为什么?”   “前面有东西啊!”短寸头说着。郑介铭心中一紧,再度仔细搜索隧道的每一个暗处,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心里想着,后面也他妈有东西啊!   “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也是人吧?闪了一下就不见了啊。”短寸头充满了焦虑,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往衣服上一抹。   那就是丧尸了,说明前方站也有危险。郑介铭心想。   矮个子守在郑介铭身后,朝后方张望着,猛地向后一退,撞到郑介铭的后背。   “快...快...快跑...啊...”矮个子声音不住的颤抖,一把抓住郑介铭的手臂,郑介铭觉得他的手臂又湿又潮。回头一看,陆续有几只“丧尸”从窗口跳了出来,不,应该说,是爬到窗沿,失去平衡摔了出来,头朝地脚朝天栽在地上,然后再缓慢的找回平衡,从地上爬起来,有的手臂向外弯曲着,显然已经折断了。新的“丧尸”跌落下来,砸在前者的脑袋上,一同翻滚倒在地上。它们扭曲的身体,让郑介铭更加确认,这是一群恶心的丧尸。   “额...额...跑…”矮个子不停的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的向后退,郑介铭和短寸头赶忙蹲下,一人扶他的后背,一人捂他的嘴。六只眼睛紧紧的盯住那些不断砸落、爬起、徜徉的丧尸,一点一点的向后蹭,生怕惊动它们。   一只穿着裙子的丧尸扭了扭脖子,向他们这边一步一步僵硬的挪动过来。车厢里绿色的光映在它脸上,红唇美瞳显得十分夺目。美女啊!女神啊!别再过来了!求求你,转身回去吧!郑介铭心里默念着。   “嗯...呃呃...”矮个子挤出短促相连的鼻音,眼珠子睁得老大。女丧尸似乎察觉了什么,停下了脚步,朝车厢里张望。   对,对,回去吧,往回走,车里去。郑介铭迫切的想着,他的手已经被矮个子的后背浸湿了。   又一只丧尸从窗口掉落,女丧尸摆了摆脑袋,往回转身,郑介铭和短寸头如释重负,抓着矮个子就往车头前面拖,正在着两人毫无防备的时候,矮个子突然放声惨叫,左手手肘向后一摆,挣脱二人,翻身起立拔腿就朝前方车站跑。郑介铭右脸重重的挨了一记肘击,一头翻倒在铁轨上。   丧尸们听见这声食物的惨叫,纷纷转身、起立,红眼睛放出凌厉的凶光,穿裙子的女丧尸扭过头,发出狰狞的一声吼叫,径直向矮个子发动追杀。短寸头眼疾手快,提着郑介铭的两腋就往车头前面拽,铁轨边的钉子刮着郑介铭的后背,他咬着牙一点也不敢发出声音,两人俯身低头,憋了一口气。女丧尸快步经过他俩,视线左右扫了一下,立刻以更快的脚步向矮个子奔去。随后,十多只丧尸蜂拥经过二人身边,追向矮个子。   可怜的矮个子一边惊恐的惨叫着,一边拖着湿漉漉的长裤向前奔跑,他已经吓尿了。他听见后方一群丧尸吱啦乱叫的朝自己追来,早已六魂无主。前方车站,应急灯的亮光看起来还很明亮,希望!他加快了脚步,如同短跑选手发动百米冲刺,十米!五米!撞线!矮个子终于跑到站台旁边,他大声对站台呼喊着。   “救命!救我!!!救!救…”   站台上,一股一股的丧尸们正在啃食着新鲜美味的早餐。他聒噪的求救声吸引了它们的注意,红色的眼睛不约而同的朝向了他。   郑介铭和短寸头远远望着矮个子,他们听见矮个子呼喊的救命声戛然而止,数秒种后,他们看见站台方向,那希望的光芒中冲下来黑压压一片丧尸,与追击的丧尸一起,将矮个子扑倒在黑暗中。   前后无路可逃了?郑介铭一阵耳鸣。他预感自己就要死在这黑暗的地铁隧道中。短寸头左右张望,确认周围丧尸已经跑开,使劲掐了一下郑介铭的人中,俯身贴着耳朵轻轻发问。   “走?”   走!既然还活着,就不能坐以待毙!短寸头这一掐让郑介铭清醒了过来。他向短寸头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的精神还没被击垮。   短寸头蹲在地上,朝列车另一个侧面挪去。郑介铭恍然大悟,他们刚才是打破列车左侧的窗玻璃跳下来逃生的,那么列车右侧应该还是相对安全的。而且,如果能到达对向隧道,或许能够逃过一劫?   二人一路向前安静的挪动。郑介铭觉得自己衣服摩擦的声音太明显,这才发现警报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短寸头低着脑袋蹲着向前蹭。郑介铭紧紧跟在后面,不住的向后张望。还好没有被发现,他暗自庆幸着。丧尸的低吼声从车对侧传来,有丧尸时不时拍打着车体,二人便停下脚步,等拍打声停止后再继续前进。   二人走到第6节车厢,短寸头停下脚步。   “前面全是丧尸,完全没办法通行啊。”   “这里也没有通往对向隧道的入口。”   “只能停下了。”短寸头猛地跪在了地上,不动弹了。   “怎么了?”   “他娘啊,腿麻了。”短寸头摇摇头,手不断摩挲着小腿。   “额,我去,我也是。”刚才两个人一直蹲着走,精神高度紧张,谁也没留意,这会停下脚步稍微舒展了一点,血液回涌,两人都动弹不得。   “确实没得走了,两头都有丧尸啊。”郑介铭探头确认了前方的状况,从车厢到隧道远端微弱的亮光处,分布着大量丧尸,没有直接过去的可能性。   “哎,现在困住了。”短寸头的腿已经恢复,他坐在地上,头靠车厢,无计可施。   “也不知道地面上什么样。”   “估计就是地面上来的。现在想出去,就得经过车站,那就是当粮食。”   “会有人来救么?”郑介铭掏出手机看了看,无奈,依然毫无信号。   “我看悬,站台没动静,只怕地面比这里还混乱。”短寸头对外界搭救丝毫不报希望,沮丧的低下头,不住的挠着头皮,一筹莫展。现在他们两端站台、列车对侧都布满了丧尸。
【大家敢顶我就敢猛发,度娘吞贴算什么?】   一个小时捱过去,郑介铭小声问。   “哥们,怎么称呼。我叫郑介铭。”   “雷洋。”短寸头侧着脑袋看了看郑介铭。   “刚才那个矮个子,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一道跳下来的。”   “家在附近?”   “是啊,不远。不知道家里情况怎么样啊…”雷洋叹了口气,他一直侧着脑袋,观察车尾处丧尸的动态,那群丧尸漫无目的走来走去,并没有发现他俩躲在车厢后婆娑细语。   “妻子?孩子?爹妈?”郑介铭继续发问,他注意到雷洋满脸焦虑。   “妻子。孩子。才12岁。爹妈在南省。”雷洋脑海里浮现出妻儿紧抱在一起,躲在屋里的画面,他心里想着,只要能让自己到娘俩身边保护她们,就是残废了也愿意。啊不,如果残废,我怎么照顾她们娘俩。   “他们不会有事的。”郑介铭安慰着,他想了想自己,自己12岁父亲就牺牲在战场上,母亲随即失踪。自己唯一的至亲就是目前远涉重洋的姐姐。   姐姐…   “想出去么?”   “肯定啊!当然想。”雷洋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他从怀里掏出钱包,钱包里镶着一张全家福。   郑介铭凑过脑袋,也看了看照片,画面中雷洋依然是短寸头,女人长着瓜子脸,面庞娟秀,身边的男孩长得十分机灵,左脸有一颗特别明显的红痣。   雷洋仔细的端详了一阵,迅速收好,扭头继续警觉的望着丧尸的动向。   郑介铭不再说话,只是抬头注视着隧道顶。手里摩挲着那把红色的消防锤。   “突围吧。”又过了三个小时,口干舌燥的郑介铭发出提议。   一片安静。   “怎么突围?”雷洋愣了好一会,转头问郑介铭,雷洋也已经感到快虚脱了,四个小时没有补充一滴水,他觉得头一阵一阵发晕,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上面通风管不知道能不能走?”郑介铭一直盯着隧道顶的通风管,隧道并不高,方形的通风管道看外形完全能够容纳一个人进去,通风管下方,每隔一段距离就开设了一个黑色的网状出风口。而最近的出风口恰好在6号车顶正上方。   “如果打不开,就会被包围。”雷洋仔细看了看出风口,能不能轻松的卸下来入口的铁网,能不能钻进去,里面的空间够不够,全都是未知数。   “丧尸应该爬不上车顶,要不要跟我赌一把?”郑介铭内心也并不是十分有把握,目前的处境下,他们不动,丧尸也并没有发现他们,如果轻举妄动了,恐怕反倒会被发现。但如果一直耗着,被丧尸揪住、饿晕、渴死都是迟早的事。郑介铭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他要逃出去,无论如何不能留在这漆黑的隧道里。现在他只需要雷洋也下定决心,一起担起这份沉重的压力,逃出生天。   雷洋的内心一片翻腾,他被突围的想法牢牢的抓住了。如果能够出去,我就有希望见到老婆和小雷了,但如果一直留在这里,现在都已经快筋疲力尽了。如果上不去或者打不开呢?车顶挺高,丧尸应该爬不上来吧?这小子应该靠的住。妈的,干!   强大的求生渴望让他俩下决心铤而走险。   “干!”雷洋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尽管他口腔里已经干的没有多少水分了。   郑介铭两眼放光,一阵热血涌向脑海。两人退到5、6车厢结合部外,直起身。地铁车厢不同于火车,结合部没有向上攀爬的梯。郑介铭蹲下,直起身子,示意雷洋踩着自己肩膀上去。   雷洋点点头,踩上郑介铭的肩膀,两手扶着车厢,他感到自己被郑介铭往上一顶,两手够到了车顶,两臂发力,爬了上去,随后他趴在车顶,向下伸出右手,准备把郑介铭拽上来。   郑介铭将铁锤放入口袋,咬咬牙,寻着车厢边缘突起的部件,稍微借力向上撺,但没能抓住雷洋的手,坠了下来。他活动活动手腕,再度向上发力,一把抓住了雷洋的右手,随后踩住突起的部件上蹬,左手总算攀上了车厢上沿。雷洋紧紧趴在车顶,用力将他握住上拉,两人终于爬上了6号车车顶。到了高处,他们清楚地看见,几十只丧尸在车尾方向的隧道处游荡。而车厢对面,1、2、3车厢侧面已经密密麻麻堆满了丧尸。   “不好爬啊。”雷洋回了口气。   “好事,活人都这么难爬,死人量它们也上不来!”郑介铭对突围越发充满信心。   两人慢慢爬到通风口下方,通风口离车顶并不高,坐在车顶就能够到出风网。出风网是铁质的,接口处有一圈两厘米口径的螺丝,他们逐一卸下,小心的将螺丝放在车顶。   网卸不下来!他们已经将所有螺丝卸下,网依然纹丝不动。   “使劲拉!”雷洋两手拽着铁丝网,向下硬拽,两个人几乎将全身力量加在上面,铁丝网发出尖锐的咔咔声,但是依然拉不下来。他们看见有的丧尸猛地回头,红色的眼睛像雷达一样朝他们这边搜寻。   “再掰一掰试试!”郑介铭快速观察着,他发现铁丝网与通风管体有几处焊点,他抓着铁丝网侧面,试图将焊点拽开。这一掰发出更大的噪音,有的丧尸已经注意到两个活人在车顶的动静,一只丧尸发出恶犬一般的低吼声,冲向车厢,重重撞在车体上。   “你有个锤子,看看能不能撬开!”郑介铭经雷洋提醒,赶紧掏出锤子,将锤柄伸过孔洞,开始用力撬。   “艹!这他娘的也没用!他们这群杂碎不维修清理么!焊这么死干什么!”郑介铭开始感到焦躁,他眼看着丧尸们已经呱噪着围到车厢周围,使劲拍打着车体,试图爬上来,指甲狠狠地抓着车厢铁皮,发出瘆人的声音,令他直起鸡皮疙瘩。   “砸?反正杂碎们爬不上来!”雷洋提议,他们已经没什么退路了。   郑介铭点点头,扬起右臂狠狠的击打焊点,隧道里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如同新年的钟声,这声音有节奏的、连贯的、急促的回荡在隧道里,与回声混杂在一起。   丧尸们怎么可能听不到这种声音,雷洋咬着下唇,眼睁睁看着大量丧尸从地铁站涌来,觉得自己后背有千万条虫子在爬,他稍稍屈了屈膝盖,才稳住了身体重心。   “我艹!郑介铭!快看!”雷洋左手拍拍郑介铭的后背,颤抖着低声说着。   “怎么?还没弄开呢!”郑介铭猛地一回头,却看见他最难以理解的一幕——数只丧尸已经爬上了车顶,从大概2、3车的车顶向他们狂奔而来!!   “它们怎么上来的!?”郑介铭只觉得脑袋发麻,眼前发白,随后开始更加用力的猛击焊点。   “艹!!!没用,弄不开啊!!”郑介铭用力又是一锤,塑料手柄咔的一声断成两截。手柄断裂的声音在郑介铭听来,那么尖锐刺耳,他抓着半截的红色破塑料,凝固在隧道半空。   “你怎么不砸...”雷洋焦急的回头,看见了这半截锤柄。   完了,雷洋脑海里同时浮现这个字眼。他望了望车厢周边,已经围满了丧尸,跳下去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前方车顶,丧尸朝他们跑来。四面被围,他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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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闭通道  在雷洋看来,郑介铭站在车顶凝固了只有数秒。在郑介铭的感觉中,自己足足凝固了一小时、一天、一个月,直到眼前恍然闪现一柄发亮的、熟识的金色钥匙,才找回了魂魄。   “你来处理出风口!”郑介铭眼神中闪现出一道坚定的光芒,朝1、2车结合部方向走去,最靠前的丧尸正从那里向他冲过来。   雷洋懵了,他还沉浸在死亡的恐惧与绝望中。   领头丧尸纵身一跃,朝郑介铭扑过来,郑介铭向后闪身,丧尸扑了个空,趴在地上,郑介铭一把踩在丧尸脑袋上,逮住它两“爪”,向左使力将它掀下了车。   第二只丧尸跨过4、5结合部,跑的很快,郑介铭往左挪动,几乎站到车厢边缘,丧尸伸出两爪,径直朝他冲过来,眼看着还差一两米,郑介铭压低重心向右一闪,左腿一勾,将丧尸绊倒,丧尸直接扑下车厢,砸在尸群脑袋上。   雷洋呆呆的看着郑介铭撂倒两只丧尸,他一瞬间燃起了希望,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救星的化身,可靠而充满格斗技巧。   “别愣着!继续想办法弄开通风管!”郑介铭头也不回,大声命令雷洋。   雷洋连声应着,开始仔细观察通风管。他心底涌出一阵力量,虽然腿脚还在止不住的发抖,脑袋却冷静了很多。他仔细的观察管道安装的结构,想要找出打开通风管的方法。   又有数只丧尸爬上来,郑介铭终于看清楚,那群丧尸正是通过2号车打碎玻璃的地方上来的。车厢内的丧尸从窗中爬出来,掉在地上,新的丧尸爬出来,摞在前者身上,堆成一个尸丘,车外的丧尸便踩着尸丘爬上了车顶。   “找到方法没有!越来越多了!!”郑介铭大喊,他能够依靠爆发力挨个收拾四五只丧尸,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赤手空拳同时面对两只丧尸都很困难!更多的丧尸拥挤着要爬上车顶,前方跑过来三只丧尸,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那死之前也要带几个!   “我艹!这他妈有个暗卡!”雷洋突然发现,在比焊点更高的地方,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卡扣,他围着四周找了一圈,在反方向也发现了一个,毫不犹豫,他尝试着按动、扣动、拨动那两只暗卡,终于“啪咔”一声,黑色的护网连着通风管口一起卸了下来。   “弄开了!!你先爬!!”雷洋回身,看见前后三只丧尸朝郑介铭狂奔,他伸直双臂,将桶一般的护网伸在胸前,朝丧尸顶过去,竟然将三只丧尸顶回了连接处,末尾的那只一脚踏空从连接处缝隙掉落,前两只张牙舞爪的倒在5车边缘,雷洋用护网一阵猛砸,眼瞅着更多丧尸已经爬上2号车顶,他将护网倒扣在一只丧尸脑袋上,扭头就往出风管跑,郑介铭半个身子已经探入风管了,两只脚悬在空中,挣扎着向上。   “能上么!?”雷洋高喊。   “能!快来!!!”管道里传来郑介铭的声音,那声音与周围金属共振着,听起来嗡嗡的,他将脚抽进管道。   雷洋回头望,一只丧尸已经跨向6号车。他赶紧弯腰,把头伸进开口向下的管道,站起身,看见郑介铭的一双快速向前挪动的鞋底,一用力,爬进了主管。   丧尸一个鱼跃,牢牢抓住了雷洋的右脚。   “我艹我艹我艹!!”雷洋紧张的大喊。挣扎了半天,人都爬到通风管了,别他妈这么撂下了吧!   雷洋半个身子悬在主风管里,完全看不见自己脚下的情况,那丧尸紧紧抓住右脚不放,他只能疯狂的踹腿,左脚没命的猛往右脚踹,仿佛要把右脚整个踹掉,他觉得自己的肾都缩成了一团,再用力一脚,竟然直接重重的踹在丧尸了脑袋上,他感觉那脑袋被踹的向后一仰,但是依然没有松开手。雷洋彻底没了想法,左右脚开弓,不住的蹬那脑袋。   丧尸的手终于松开,雷洋像条鱼一样整个肢体窜进管道,一口气向前滑了好远,撞到郑介铭的脚才停下,瘫软着,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感到心跳足足跳了好长时间才恢复平稳。   管道极其狭窄,有进无出,郑介铭听见雷洋喊叫着在身后乱踹,却连脑袋都转不回去,更谈不上帮忙,他着急的直抓铁皮,向前多爬几步,给雷洋留下足够的管道空间,直到雷洋的脑袋撞到脚底,才稍稍心安,等雷洋呼吸调差不多顺了,才敢发话。   “被咬了么?”   “呼…呼…没有,没有。”雷洋缓了缓,“继续吧,这个管道里呼吸一股味。”   两人于是开始向深处爬。雷洋在后方,两脚处于暴露在后的状态,他总觉得自己后方不稳,下盘瑟瑟发抖。郑介铭在前方也并不好受,他能够看见管道前面的状况,只见这条方形管道黑洞洞的,直直的向前,根本不知道通向哪里。丧尸的叫声经过管道,传到耳里的是更加诡异的回声,他觉得自己就在通往地狱的通道,不敢向前却又不得不抓紧向前。   正说着,两人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丧尸的尖叫声。   “我那个去!爬进来了!!!”雷洋尖声喊着,他看不见脚下情况,一头朝郑介铭的两脚之间钻。   后方遇敌的恐惧与前方无尽的黑暗同时袭向郑介铭,他本能的闭上眼睛,硬着头皮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前猛爬,如同一只砍了尾巴却还在猛烈逃生的壁虎。   也不知爬了多长时间,郑介铭气竭停住。调理了半天呼吸,才发现身边一片诡异的寂静。连爬行管道摩擦金属的声音也没有了。   雷洋!雷洋呢?他是不是不在后面??   “雷洋!!”郑介铭大声喊着,可是毫无回应。   他到哪去了?只顾着往前爬,忘记了照应雷洋么?他是不是已经被丧尸拽走了!?   郑介铭无法面对前方长长的黑暗,他把头伏在手背上,闭上眼睛。这条管道从头到尾都是直通一条,没有岔路,雷洋肯定还在自己身后啊。如果他还在爬,肯定能听见管道的声音。现在没有声音,说明他很远的地方就落下了。   他被丧尸吃了?我要不要等等他?如果他被丧尸吃了,我留在这,他往前爬,我也一定会被咬。   要不要倒退着爬回去看看?那不是白白送死么?但他要是被吃了,我也有责任啊!   郑介铭脑海里展开着激烈的斗争,他面部一片苍白,在这片幽闭的空间里,他快要失去继续爬的勇气。   “雷洋!!!”“雷洋!!!!!!!”“你在不在!!!!!”   郑介铭开始大声呼喊,但是他连丧尸的声音都听不见。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管道里来回撞击,延伸到前方方形的虚空。   “先继续往前爬?”郑介铭开始自言自语,他想制造更多的声音来填充这虚空,“如果雷洋还活着,只有一条道他肯定能出来。如果他…被咬了,那我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郑介铭于是缓缓往前挪动,通风管道长不见头,地铁隧道有多长,通风管道就一直延伸过去。他一边爬,一边怀疑着自己的突围选择是否正确。几个小时没有进水进食,他感到嗓子已经干的发疼。他不敢抬头看前方,一抬头就觉得那方型的黑洞弥散开,要将他吞噬掉。   正爬着,他感到头顶一阵冷风传来,仔细停下来体会,发现并没有什么风,那只是自己的幻觉。   风?一个念头击中他的百会穴。   怎么下去!?   郑介铭突然想起来,两人上来的时候,出风口是有螺丝钉封死的,仅凭蛮力也弄不开铁丝网。   也就是说外界没有呼应,自己是出不去的!   这个念头堵住了郑介铭的胸口,他加快了爬行,爬到下一个出风口。他将身体越过出口,将脚向后送下去,使劲的踹,试图把网踹开,但是完全不起作用。铁丝网只是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那只能继续向前爬了?或许运气好,遇到一个开口?   郑介铭放弃了这个被牢牢封死的出口,他感到胸口发闷,呼吸不畅,依然坚持着往前。爬了长长的一段,终于支撑不住,脑袋一沉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介铭睁开了眼睛,他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迷糊中,他发现自己趴在家里床上,像个孩子一样,姐姐坐在床边看着他。   姐?   郑介铭想要看清姐姐的脸,看到的是模模糊糊的笑容。姐姐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就像她离开中州远赴鹰国那天一样。   姐姐站起身,转过了身,向远处走了。   姐?!   郑介铭想要喊住姐姐,却喊不出来,他努力挣扎着想要出声,姐姐却消失在眼前。   缓了好一阵,他才意识到自己依然趴在阴冷的管道里,他感到自己通体冰凉,嘴唇微微发抖,抬头望前方,还是那个黑黑的方形的虚空。现在他对那虚空的通道已经无力怀有恐惧了。   他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可是眼皮却一点一点再度合上。   “蒙…洋…”郑介铭想喊的其实是雷洋,可是此刻他的脑袋已经分不清“雷”和“蒙”的区别,只微弱的从唇间挤出这两个字。他多么希望雷洋能够在身后应一声,或者碰一下他的脚。   管道里一阵奇怪的敲击声传入他耳朵,这敲击声穿过了他被混沌包裹的大脑,送来一瞬间的清醒!   他本以为声音是从脚后传来,可是仔细听声音的来源,声音是在头顶方向。   前面有人?   “…救…命…”   郑介铭嘴唇噏动着,却喊不出来,他的嗓子已经干的快要粘连在一起。   他试着向前爬动,几乎没了力气。他努力抬头向前方的黑洞望去。   光线?   郑介铭看到,在黑洞的下缘,一道微弱的光线慢慢渗了出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闭上,又睁开,还是不确定,再闭上好一会儿,又睁开。   是光线!   看不出来有多远,但那确实是光线!   爬过去!爬啊!   郑介铭命令自己的两手继续向前爬,但他现在能做到的,只是虫子一般向前蠕动。   不想死!   他努力向前蠕动着,下巴蹭着冰冷的铁皮,擦掉了一层皮,这疼痛让他觉得更加清醒一些。   光线越来越近!这是从管道下方浸透上来的,那里应该是有一个开着的出风口!!   快到了!郑介铭的胳膊也已经到处擦伤,光线就在眼前,他隐约觉得管外有人,再度想要呼喊救命,却只能发出哼嗯呜咽的声音。   他向前方的光芒伸出右手,够到了向下的管缘!   有希望了!他右手使劲拉着,身体继续向前蹭动,脑袋向前探过去向下看,是光!真的是光!他已经适应了黑暗,那刺眼而神圣的光茫让他的视野变得一片苍白。   然而他还来不及高兴,下一秒,护网管口被重重的扣了上来,咣的一声巨响,光芒再度从眼前消失。   别…这…样,我在…这里,救救我!   他感到自己呼吸困难,胸口被重重的压制着,想要再向下蠕动,力量却终于枯竭。   他不愿放弃,用手指有节奏的扣动风管管壁,回声在管道里放大。   当…当…当…   出风口被打开,光芒再度铺满郑介铭的视野,光芒中,他隐约看见一个人形。   “救…我…”   郑介铭用尽全力发出最后一点声音,垂下脑袋,再度失去了意识。
安平湖地铁站  常冰坐在安平湖地铁站A口进站大厅的地面上,她握着防暴警棍,警惕的望着A口通往站外的铁栅栏门,时不时回头看看地铁工作人员休息室的门。通往站外的铁栅栏门紧锁着,在月光下,几只丧尸抓着栅栏,耷拉着脑袋跪着,似乎在休眠。   门轻轻的打开,一个男人手里提着警棍,走出休息室,坐在她旁边。   “那人怎么样?”常冰小声问。   “有脱水症状,挺严重,昏迷应该是脱水造成的,也可能是因为受到了刺激。他刚才清醒了一阵,我抓紧给他灌了点盐糖水,现在又倒下了,看过会儿能不能清醒过来。怎么发现他的?”男人留着油油的光头,明显是再也长不出头发了,胡子刚刚长出来一点硬茬,看得出他平时还是很注重形象的。   “我和周记堂在站台守着,听见出风管有动静,搭梯子开盖检查,这人就那么被我们拽出来了。”常冰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人通过出风管求生出来,她肚子里充满了困惑,想要当面问清楚这个昏迷中的古怪男人。   “周记堂他们呢?”光头男人站起来。   “周记堂在B出口,剩下两人在站台。你去站台看看吧,A、B出口有铁门没事,我在这里就行了。”   光头男点点头,提着警棍轻声下了楼。   常冰长叹一口气。这两天,她既害怕又庆幸,害怕的是她目睹了进站乘客的突然发狂,目睹了同事与乘客们纷纷倒下又再度爬起,目睹了短短几分钟血流成河哀鸿遍野。庆幸的是,自己刚刚调到安平湖这一站,这是丧尸危机受灾最小的一站。   安平湖站附近是湖区,在早高峰时候,这一站反而是人流量最少的。这个站设有A、B、C三个地面出口,其中A、B两个口紧邻,都处在环湖马路一侧,而C口在临湖一侧。丧尸爆发时,站内几乎没什么人,但是站外行人和进站旅客有人快速变成了丧尸,地铁安保队及时锁上了A、B两个地面出口与外界相通的铁栅栏门,避免了更多丧尸涌入车站,随后与丧尸们展开了肉搏,幸存的5名安保队员们处理完站内的丧尸后,有的守在A口,有的守在B口,剩下的人在站台巡逻,避免丧尸从地铁隧道里侵入。幸运的是,在丧尸危机爆发、地铁车辆全面瘫痪的瞬时,恰好没有列车停靠在安平湖车站的站台上,这使得他们所在的地铁车站变成了相对安全的区域。常冰、周记堂都是地铁安保队的一员,在清理完地铁车站后,巡逻站台的过程中听见通风管网异常,常冰坚持上面有人,二人打开通风管道,才发现了郑介铭。这时候,距离丧尸危机爆发实际已经一天半了。   她望了望出口铁门,确认安全后,推门走进休息室,屋内横着一张床,床上躺着的正是郑介铭。   常冰坐在床边沙发上,仔细端详这个男人,他脸庞英俊,下巴有明显擦伤,右脸淤青着,嘴唇发干,她探了探鼻息——还比较平稳。   突然,她注意到郑介铭的嘴唇似乎微微动弹着,她赶紧凑上前,想要听清他说什么。   “姐…”   “哟?跟小白脸说话呐?”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   常冰吓了一跳,连忙直起身,将垂下的刘海撩整齐。周记堂倚靠在门口,歪着嘴调侃。   “没,他没醒呢。我就是听听他说什么。”常冰显得很不自然。   “哦?”周记堂甩着胳膊踱进屋子,瞅了一眼依然半昏迷半昏睡的郑介铭。“那他说了什么?”   “他…他说…”常冰一想,这躺着的男人确实也没说什么,一时语塞了。   “说什么?我听不见?”周记堂把耳朵凑向常冰的嘴,模仿她的样子。   “姐…”常冰无奈的撇着嘴回答。   “噢——!弟!”周记堂故意很贱的拉长语调,然后做出二逼的笑脸看着常冰,嘴里露出一颗黑黑的,被虫蛀的很厉害的犬牙。   “你来干什么?你不守着B口么?”常冰扯开话题焦点,她不喜欢眼前这个下三滥的男人,但是他总是缠着她。   “B口?守啊!我这不是天天守在B口么?问题是,口锁的严严实实的,进不去啊!”周记堂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常冰。常冰自知被他占了话头上的便宜,却没法反击。   “你来这干什么?回那边出站口呆着去。”常冰眼望着外面。   “哟呵?瞧你说的,我这不是瞧瞧咱解救下来的小白脸么?”周记堂向前迈了一步,右手捏住郑介铭的下巴,把他的脸歪向自己,然后弯腰低头近距离打量着,“啧啧啧,小样还不错,多个刀疤就更有男人味了。”   “你出去!别打扰他!”常冰把休息室的门打开,严正的向周记堂表示抗议。   “啊哈?担心小白脸受伤?”周记堂倒也不介意,手一松,踱着方步就往屋外走,“当心了,小冰冰,要是小白脸真的被咬伤,没准一会儿也会尸变的吧?”   “你管呢!出去!”常冰待周记堂后脚迈出门坎,把门重重关上。   深夜,常冰、周记堂、光头男,以及另外两个地铁安保人员集结在A口进站安检大厅里,在休息室外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两天了,目前手机没信号,电也断着。”一个看起来十分消瘦的安保人员说着。他的胸前挂着名牌,刘均洛。   “报警也报不了,外面也全是丧尸。”常冰很担忧,他望了一眼队伍中的壮汉。   “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看昨天的架势,只要被咬伤,几分钟就会变成丧尸,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近身!”这个壮汉挥了挥手中的警棍。她每次看见他衣服下健硕夸张的肌肉,想到的都是史泰龙和施瓦辛格——年轻的时候。常冰心想,如果让他扛一把重型机枪,应该更符合他的体型。这个壮汉也有一个很贴切的名字——孟壮!   “我们只有警棍,这种钝器,打丧尸实在太费力了。”刘均洛说着。   “零食吃完了,快饿死了哦!咱们要不要生把火,烤个人肉来尝尝啊!”周记堂打了个哈欠,然后夸张的揉着肚子。他并不是不害怕,只是有时候嘴特别贱。   “马队!你还管不管这人渣了!”常冰狠狠的白了周记堂一眼,然后转头面向光头男,光头男叫马齐,是安平湖站安保队的队长。   “小周,说话顾及顾及常妹妹的感受,别口无遮拦。”马齐打了打圆场,面前的四个人都是他手下安检队伍的兵,“不过食物确实是一个问题,休息室里只有些乱七八糟的零食,撑不过明天半天了。”   “是吧,常妹?我没说错吧!到时候你饿的前胸…贴后背…,我周哥会照顾你的!”周记堂再一次占了常冰一把便宜,常冰恨恨的瞪了周一眼,转头不再搭理他。   马齐假装没看见没听见,继续说着:“如果明天白天,还是联系不上外界,我们就必须转移了。”   孟壮点点头:“地铁站台太长,而且有四个隧道,实在没办法防守,今天一直没丧尸从站台出来,是我们运气好。万一出现更多的丧尸,我们完全没办法。”   “那屋里的男人呢?”刘均洛指了指休息室。   “常冰,你的意见呢?”马齐朝向常冰。   “当然要带走!对不对马哥!”常冰毫不犹豫的回答,并且希望能够从马齐那里获得支持。   周记堂“切”了一声,还没表态发言,刘均洛抢过话头:“我觉得我们不能拖着一个累赘上路,外面全是丧尸,自身都难保,应该把他留下。”   “孟壮,你怎么看?”马齐不表态,朝向孟壮。   “人命关天!我们昨天一天就死了这么多人,整个安保队6人、地铁公司工作人员9人,现在就剩咱5个了,确实是容不得一点损失。”孟壮说话很沉稳,滴水不漏。常冰听开头,以为孟壮支持她,往后咂摸,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哈,看样子我不需要表态了!”周记堂歪了歪脑袋,小声说着。   “马队!”常冰见大家是这种自私的反应,心中生出一股火,她转头朝向马队,想争取他的支持。   马队稍一沉吟,开口说着:“屋里那人,我们今晚明早都得好好照顾着,小常,他是你和周记堂救下的,看情况应该也只是脱水厉害了点,时不时的还能醒来几秒钟喂点水,我觉得他明天应该会自己苏醒康复的,不用太担心。”他顿了顿,看常冰脸色稍缓,继续说,“无论明天什么情况,中午都必须做好出发准备,我们必须找到适合防卫和生存的据点。”   “那今晚怎么办?”刘均洛发问,他看了一眼休息室,明摆着意思是:那小子占据了休息室唯一一张床,我们怎么休息?   马齐看出来他的意思,余光扫了常冰一眼,不等其他人发话,立刻作出部署:“刘均洛,孟壮,你俩前半夜休息,就在休息室沙发上睡。沙发不是有两张么?”   “沙发?”刘均洛抱怨了一声,被马齐瞪了一眼,脑袋不情愿的低了下去。   “周记堂,你和我后半夜盯着。三点钟接他俩的班。大家就盯着A口就行了,不用去B口,也尽量不要下站台了。”   “我呢?”常冰举高右手。   “你盯整晚,负责照顾那人,他醒了就抓紧给他补水,帮他翻翻身。什么时候神智恢复了,跟我汇报。你自己适当的也多休息会儿。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么?”   大家不做声。   “那刘均洛、孟壮快去睡觉!常冰也去屋里。周记堂跟着我。”   大家起立,各就各位。周记堂走到常冰旁边,拍拍她的肩膀,“照顾帅哥,这活儿好呀!”   常冰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她知道自己作出的选择很孤立,想来也是,所有人都处于紧张害怕之中,自保已经力有不足,尤其她自己,本身一个女子就是弱势群体,面对平常就不太团结的同事,她却还要照顾一个素昧平生的、心智不醒的陌生人。   常冰进屋,给郑介铭翻了翻身,扶着脑袋起来试图给他喂点水。郑介铭处于半昏迷状态,一被扶起来,眼珠子半睁着动一下,这时候他能够慢慢的吞咽一些水,但很快又失去意识。   她看着眼前这个利用管道逃生的人,她觉得自己无法对他置之不理,她找不到理由非要帮助这个男人,但她就是觉得自己应该义无反顾的帮助他。既然救了他一次,她希望能够看到他清醒。   “你最好动作轻点。别影响我睡觉!”刘均洛重重的躺在沙发上。黑暗中,常冰恨得他咬牙切齿。   小人!比周记堂还不如!   她心中暗骂!   次日清晨。   周记堂、马齐在沙发上睡的正香,常冰也歪着脑袋,坐在椅子上睡着了。门突然被咣的打开,重重撞到墙上。三人同时惊醒,迷迷瞪瞪的望着门口,马齐以为是丧尸冲门,迷糊中抽出警棍就要往门口砸。   “是我!刘均洛!”刘均洛蹲下护住脑袋。   马齐稍微适应眼前的光线,心中一股无名火,这个蠢材!差点一棍子打了你!   “怎么回事?”他强忍住怒火,尽量面部平静的问。   “大,大事不好了,我们马,马上就得撤退!不然就都完了!”刘均洛上气不接下气,完全没有说重点。   孟壮这时候也小跑来到门口,他看起来气息顺的多。   “怎么回事,孟壮?”马齐向孟壮发问。   “站台里出来大群丧尸,现在有的都在慢慢上楼了。他们还没发现咱们,不过照着速度,分分钟都会上来。”孟壮回答。   马齐转头,周记堂、常冰已经清醒了,他把眼睛落在郑介铭身上,又看了一眼常冰,走出门查探情况。   常冰立刻附身探郑介铭的鼻息,鼻息平稳。她艰难的把郑介铭的脑袋扶起来,想要让他坐起来,但是郑介铭依然神智不清,顶多只能半睁着眼睛做吞咽动作。她心里开始焦急,哥们啊哥们!你倒是赶紧给我清醒一个啊!   周记堂在旁边眯着眼睛看着,随后也走出了门。   常冰晃动着郑介铭的身子,想要把他摇醒,但是毫无作用。她甚至用手掐郑介铭的手臂,但是直到自己虎口都掐疼了,郑介铭依然只是闭着眼睛。   马齐再度进门,常冰抬头,黑暗的屋内,光线从马齐背后渗入房间,她看不见马齐的脸。   马齐朝身后叨咕了一句,孟壮走进了屋内。
【发一次被删一次,可能是发帖过快,度娘已经在多处给我警告了。。。。。为避免被删帖,今天到此,明儿继续。大家可以在 http://www.motie.com/book/41260 磨铁看到俺的文,直接粘贴链接即可,不用搭理表情。目前已达冲到新书榜前列,已签约,已更新至第五卷,质量无忧,希望大家支持!另,本吧也会继续保持更新!】
【继续!】   马齐朝身后叨咕了一句,孟壮走进了屋内。   “丧尸已经在往楼上慢慢移动了。马队让我们马上撤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那不是‘慢慢’移动么?!这家伙还没醒呢!”常冰继续晃动郑介铭,她内心深处越是挣扎,良知越是让她不能放弃一个生命于不顾。她在丧尸危机爆发的那一整天,见了多少人倒在面前,她心底里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倒下了,尤其这个自己昨天刚刚搭救下来的人。   “马队让你们快点!没时间了!”刘均洛探头进来丢下一句话,然后又出去了。   短暂的沉默,孟壮开口,“走吧。”   常冰抬头看孟壮,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她一咬牙,把郑介铭拽在右肩,试图将他背起来。   但是郑介铭滑到在地面上。   她继续把他拉起来,再一次想要背起他。孟壮只是在旁边看着。   郑介铭又一次滑到在地,发出“嗯”的一声。   “你听见了么!他还活着!”常冰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前天所有的人都还活着。你如果不走,我就拉你走了。”孟壮有些冷漠的回答。   混蛋!常冰心里骂着,马齐!你平常和稀泥,关键时候连进屋里来的勇气都没有。孟壮…你也不帮我背一背。刘均洛这个小人!   还有周记堂,这个流氓!下三滥的流氓!   她再一次试着背起郑介铭,再一次失败,终于瘫坐在地上。   常冰眼泪夺眶而出。这些男人们没有一个愿意帮她拯救一个人,一条生命,她觉得世界冰冷而没有希望。   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搭在常冰肩膀上,温柔的拍了拍。   随后,郑介铭被那个人艰难的背起。   常冰泪眼婆娑的抬头,黑暗的屋内,模糊的眼帘,只看见一个黑影。   “走吧。”那个人对常冰说,转身走出门外。   常冰擦了擦眼泪,看清了那个人的身影,眼泪再度夺眶而出。   “周记堂!!?”
会所枪声  马齐和刘均洛眼睁睁看着郑介铭被周记堂背出来,惊讶万分。   马齐虽然没有表态,但心底做好了打算——郑介铭躺在床上昏迷着,肯定顾不上了,如果常冰放弃郑介铭,那最好,大家一起走;如果常冰不肯出来,那就几个男人一起架走常冰;但如果常冰执意不走,那么只能放弃她。   他不敢走进屋,害怕自己心一软,乱了计划。但当他看见周记堂这种人渣型选手主动把郑介铭背出来,他还是感觉自己被扇了一个大耳光。   “常冰,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的。”马齐犹豫了一会,走到常冰身边小声安抚。   周记堂走在前面没说话,常冰看着周记堂的背影,也没有说话——在通风管道那里,周记堂一开始也是嘴贱,但还是帮她把这个男人背回了休息室。她对他的反感依旧,但是心中却颇为宽慰和感激。   孟壮最后一个出来,身上背着一个包。   “什么东西?”马齐问。   “没什么。被子。”孟壮回答。   “拿被子干什么?”   “防护防护后背。”   “还是去安平湖会所?”刘均洛问马齐。这个地点是方才马齐与男人们在门口商量的结果。   “还得去安平湖会所。”   安平湖会所就在安平湖边,离地铁站并不算远,过马路沿着湖走三百米就能到,两层小楼,楼下主营餐饮,楼上有一些住所,由于是会所,在房屋结构和出口设计方面比较令人放心,在丧尸横行的时候,是比较理想的据点。马齐虽然只是一个车站的安保队长,但其身份与保安和安检员不同,保安和安检员大多数是劳务人员,而他是正式工,又有点职权,故依然有三两次机会出入这种场合——主要用于斗酒凑数。   马齐把一串钥匙递给刘均洛,刘均洛小心的走到铁栅门旁,将钥匙插入锁孔。门外跪着的丧尸似乎听见了声音,左右晃动了一下脑袋,但是没有睁开眼睛。   “妈的,打不开?”刘均洛左右拧钥匙,铁栅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但是锁头没有动静。   “怎么会?我看看!”马齐凑过去,使劲拍了刘均洛脑袋一下,“蠢货!黑色这把!”   锁咔嗒一声开了,刘均洛轻轻抓住铁栅门,门发出吱吱嘎嘎的金属摩擦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常冰紧张的站在周记堂旁边,注视着栅栏外的丧尸——那些丧尸的手抓着门,由于门的推动,它们眼睛开始发光,慢慢的站起来。   刘均洛用力一推栅栏,推开一个仅仅一人侧身可通过的缝,挤过缝就往前跑。   “我艹!”周记堂和孟壮同时骂了一声,他俩一个背着人,一个背着包,都不可能挤过这条缝。   丧尸们并没有向刘均洛追去,反而全都注意到了栅栏门内的人,隔着栅栏向他们伸出爪。   “后面!”常冰回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或许是铁栅门声音太大,原本正在缓慢的爬楼梯的丧尸们竟然跑着冲了上来。   孟壮推开正要通过门缝的马齐,一把抓住铁栅门,向侧面用力一开到底,丧尸们手臂原本伸在铁栅门缝里,这一来,全部被夹在门中。   “跑啊!”孟壮大声喊着也冲出门,马齐紧随其后。周记堂背着郑介铭重重的跑出来,常冰在他旁边扶住郑介铭。   远远的,刘均洛已经穿过马路,沿着湖跑的一溜烟没了影。孟壮一个右转弯,向着会所跑去。马齐紧接着穿越马路,跑的太快不及转向,一把撞到栏杆上,差点没翻身跌落湖中,他回头一望,丧尸群已经冲出车站,而常冰三人负重过大,跑的较慢,仅仅到了马路中间。   “马队!救救我们!”   马齐本能的想要跑,但是常冰哀求般的表情和急切的求救声,使他不由自主的往回迎了一步。   “快点过来!往右跑!!”马齐摆动左臂招呼着,右手紧紧的握住警棍,汗从腋下渗了出来,顺着手臂流到手心。   一只穿着运动装的丧尸跑的飞快,几乎就要追上常冰,马齐嚎叫着冲上前,由上至下使劲一砸,砸中丧尸脑袋,而后他也不管到底丧尸倒没倒下,转身就跑。   前方,刘均洛已经跑到会所门前,会所共两层,藏身绿林深处,两只石狮子镇在大门左右,红漆金环大门紧闭,看起来就是有钱人家的深宅大院。   刘均洛四下看看,会所正门前鹅卵石路两侧,植满了绿树,看起来,树林中并没有丧尸存在的迹象。他稍微放心,跑上台阶,拉了拉门上的金环把手,毫无动静,看起来门是从里面闩了起来。   “吃饭的人从这儿进,从里锁了不可能没有别的出口。”他心里想着,朝右沿着围墙跑过去,想要找寻别的进口。   孟壮紧接着跑到门前,他看见刘均洛拉不开门朝右跑去,没有搭理,径直走向前提起金环就使劲敲。   “开门!开门!我知道里面有人!”他知道,既然门从里面闩住,就说明里面一定有人。   毫无动静。他心里连声咒骂着会所里的人,背后常冰四人踉跄着跑过来,马齐垫后,丧尸们离他只有十步左右的距离。   “进得去么?”常冰高喊着。   “锁了!往右跑!”孟壮头也不回,沿着墙朝右狂飙。
【终于被解禁了,被度娘嫌我发帖过快封了足足快三天!】   他们转过正面的围墙,看见前方,侧面围墙处,刘均洛正在使劲踹门。   “快开门!!快他娘给我开门!!!我看见你了!我知道你在里面!!!”刘均洛歇斯底里的喊着。   孟壮跑过去,二话不说,捡起一块石头就砸门。门吱呀往后一退,开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伸了出来。   “滚!”一个黑墨镜的男人发出不可违抗的命令。   孟壮二人呆住了,常冰四人也跑到门前,黑墨镜的男人正在厉声倒数。   “三!”   “求求你…”常冰正要开口,马齐一把将她向侧面推开。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追来了!!”护送郑介铭的四人小队被马齐拽着跑开了。   “二!”   马齐边跑边对常冰大喊着,“你刚才想要挨枪子儿啊!”   常冰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黑墨镜不是普通人,如果他们硬闯,黑墨镜很可能果断开枪。   周记堂压根就没想太多,他脑子里只想着跑到终点才能泄劲,根本没去考虑终点是哪里。   刘均洛与孟壮两人站在门前,还不甘心,左侧丧尸已经冲到面前,孟壮回身对着领头丧尸就是一棍。第二只丧尸扑过来,孟壮来不及反应,眼看着就要被咬。   “一!”   枪声突然响起,孟壮吓得向前扑倒。   孟壮身后的丧尸中弹倒地,黑墨镜开完枪,立刻将门关闭。   刘均洛眼睛快,知道进不了门,再逗留恐被包围,扭头就跑。孟壮一起身,背包却被丧尸一把抓住。他感到背后一阵力往后往下拽,手臂立刻向后一伸,褪下背包就往前冲,身后一堆丧尸扑在背包上乱抓,发现没有血肉气息,起身继续向他们追去。   “听见了吧!”马齐喊着,“不知道哪个蠢材不长眼挨枪子儿了!”   “我们往哪儿跑啊!”常冰高喊着,她注意到继续跑,左侧隔着石头栏杆紧邻着湖,右侧还是绿化带。最棘手的是,刚才的枪声之后,绿化带外马路上零散徘徊的一些丧尸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从绿化带劫道而来。如果他们脚步慢了,一定会被前后包围。   “不知道啊!先沿着道跑啊!”马齐开始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   右侧,一只丧尸从绿化带的矮树丛中爬起来,几乎垂直着猛扑过来,常冰腰向前一闪,丧尸一头跃出栏杆,坠入湖中。   “店!前面有商店!”常冰撇见正前方,绿化广场的旁边,有一个不高的小建筑物,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咖啡小屋。而且通向广场的路上没什么丧尸!   常冰打头阵,一路冲到咖啡屋门口,一个急刹车扭头就往左侧湖边跑。马齐在后,看见常冰反常的转向,也跟着她拐弯,向店内一撇,汗毛都竖了起来——乖乖!一群丧尸围在地上啃食着,难怪广场没丧尸呢。   周记堂背着郑介铭尽全力跑着,已经没了多少力气,见一群丧尸啃食,身体猛地往左一拐,竟然把早就生虫的犬牙崩缺了一小块,但是一心只想着逃命的他,脑海里一片空白,把全身的力量和思维都调动在了脚步和肩膀上。   连续碰壁,常冰心生绝望,正在这时,她注意到前方岸边,安平湖游船码头!   马齐、周记堂也看见了,心里再度涌现希望,一路朝码头奔去。   常冰跳上最近的一只鹅船,这船是人力的,有顶棚,只有4座,周记堂紧随其后,他将郑介铭卸在船上,自己也跳了上去。马齐见三人上船用力过猛,船体摇晃的厉害,爬上旁边的一只黄色的鸭子船。   常冰、马齐分别解着缆绳,一边招呼刘均洛和孟壮,他们身后追着一大群丧尸,刘均洛在前,脚步敏捷,冲到鸭子船前一个鱼跃,马齐刚刚把缆绳解开,刘均洛这一跃恰好撞到马齐前胸,两人翻倒在船舱里,缆绳脱手,鸭子船因为惯性,开始朝湖心漂去。   孟壮还在岸上跑!马齐一把推开刘均洛,起身要抓缆绳,刘均洛却一把抓住船桨,对着岸边用力一顶。鸭子船受到外力,离岸边越来越远。   马齐一巴掌拍在刘均洛脑门心,顾不得骂人,探身要去抓缆绳,但是却抓不住了。   常冰依然抓着缆绳,她和周记堂目睹了刘均洛的自私举动,恨的咬牙切齿,周记堂这时候猛地发觉自己犬牙缺了一块,疼的翻倒在船舱,一躺下,才又发觉方才一直背着郑介铭狂奔,腰过电一般的疼。   孟壮还在岸上狂奔,他似乎是看见了刘均洛所做的一切,发出愤怒而绝望的吼声。身后丧尸穷追不舍,常冰对着孟壮大喊“这边!这边!”   孟壮完全不理睬,一个鱼跃扑向鸭子船。   哗啦!   孟壮整个人拍入水中,手却抓住了船沿,鸭子船一阵晃动,差点没倒栽水里。马齐伸手要拉孟壮。刘均洛却一拳打在马齐后脑勺,紧接着站在船边伸脚猛踹孟壮的手。   “你他妈疯了!!!”   马齐爬起来就掐刘均洛的脖子,二人倒在船舱。   刘均洛完全不管马齐,依然不住的对着船沿边孟壮的手猛踹。他的脖子被越卡越紧。   周记堂抚着牙口翻滚在船舱,郑介铭依然昏迷着。常冰左手拽着缆绳,右手拿着船桨,望着鸭子船激烈的打斗,她转向岸边,发现丧尸已经冲向岸边,她只得松开缆绳,用力一顶岸边,鹅船朝湖中心而去。   血!?   她突然注意到,孟壮身边的湖面,已经被血染红。定睛一看,孟壮右侧小臂有一口深深的咬痕!几乎见到了骨头!孟壮此时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血红色,张着血盆大口对着船舱咆哮。   “别打了!孟壮已经尸变了!”   马齐依然调动全身注意力狠狠卡着刘均洛的脖子,耳朵里丝毫没有注意常冰的喊叫声,刘均洛的脚逐渐安分下来,马齐狠狠朝刘均洛脸上啐了一口浓痰,回头就要拉孟壮上船,刚拉住孟壮的手,却看见孟壮红着眼睛朝自己手臂咬来。   “不要拉他!!”常冰在鹅船大声呼喊!
安平寺   清丽街一大股酸臭焦臭的气味,往东看,一片焦土废墟的景象,爆炸的车辆掀翻在路中间,被火烧过的丧尸尸体遍地都是,满地都是玻璃渣,油与血混杂凝固在地面。快餐店就在不远处,门口堆着被重型卡车推撞过去的轿车。大多数也都被撞得烧得不成样子。   十字路口附近的丧尸依然不少,四个人唯恐杀戮造成过大的动静,便绕着烧焦的车辆走,尽量不去惊动丧尸。   一只烧焦的尸爪突然从车底伸出,紧紧抓住张绣山的右脚踝。   “卧槽!帮我!”张绣山手中拿的矛,连刺两下尸爪也没有松开。   金玥在队尾,蹲下一刀,干脆利落的砍断焦糊的尸爪,随后帮他把爪子的五指掰开,解放了张绣山的脚踝。
  “刚才那是误会!均洛!刚才我们都不知道孟壮已经死了!现在不是没事了么!”虽然隔着船,常冰感到两船之间的火药味几乎让空气和湖水沸腾,试图稳住刘均洛的情绪。   “小娘们!要不是你们狗男女救那个活死人,谁他妈也不会死!”刘均洛的嗓子已经快喊破了。   “放你妈的屁!”周记堂是个痞子性格,但他既然把郑介铭救下了,就只许自己质疑,不许别人指责,“你个混蛋,有种放过马齐跟老子干一架!”   半截棍子旋转着飞到周记堂眼前,刘均洛话未落棍先至,将手头的半截棍子朝周记堂扔去,“你大爷!”   周记堂本能的一闪身,棍子擦着他的耳朵飞到身后,远远的坠入湖中,再定睛朝刘均洛看去,这货拽着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马齐,将他推入湖水中,抄起半截桨身就朝反方向划。   “妈的!快救人!”两船相距并不远,周记堂不再管刘均洛,伸出船桨递向马齐,马齐迷迷糊糊的在水中挣扎,常冰从舱底取出另一个船桨,将船朝马齐方向划动,周记堂终于能够徒手够住马齐,左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向上拉,由于用力过猛,重心稍偏,右手船桨一下子跌入水中,周记堂索性两手使力,在常冰的搭手下,终于把湿漉漉的马齐拽上船。抬头看刘均洛,已经划到几十米开外,这杂碎似乎找到了另一个好船桨,扔下了半截桨身。   “有没有呼吸?”常冰探着马齐的鼻息,她压着马齐的胸口,想要把水给逼出来,还好,马齐使劲咳嗽着,将胸中的水呛了出来,开始大口呼吸。   周记堂仔细看了看马齐,他两手臂淤青,光秃秃的头顶破了一个口子,还在流血。左脸高高肿起来,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马队!马队?还能听见我说话么!”常冰看着马齐的样子,焦急的喊着,希望他能够有所回应。   马齐眼睛半睁,呆呆的望着蓝色的天空,不说话,嘴唇来回抽动着。   “马队?你想说什么?你跟我说?”常冰的样子就好像要听马齐说遗言,周记堂感觉满肚子无奈,摸了摸还在疼的牙,忍住了恶毒的吐槽。   马齐抽动着嘴唇,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侧着脑袋,哭声一浪高过一浪。   “马队?”常冰扶起马齐流血的脑袋,靠在自己腿上,马齐埋着脸,歇斯底里的哭着,像个孩子。   “我真无能!眼睁睁看着同事们一个一个都倒下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马齐抽搐着嗓子哭道,“我连丧尸和人都分不清,差点一船都端了,我他妈真不如被打死!被咬死!”   “哦,他刘均洛也算人?那疯子和杂碎算什么?”周记堂又望了一眼刘均洛的鸭子船,那船已经划了很远,成为一个轮廓。   常冰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泪人血人,只能由着马齐发泄自己的情绪。   四小时后。   马齐一直哭了很长时间,直到没了力气,昏睡过去,任凭两人怎么叫也叫不醒。他们没有办法处理马齐的伤口,只能任由伤口暴露在潮湿的空气中。   周记堂和常冰沿着离湖边不远的地方轮流划船,试图找到能够落脚的据点。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休息的地方,我们现在有两个人都丧失行动能力了。”常冰持桨,一脸焦虑。   “两个半!”周记堂牙不疼了,立刻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我也快失去行动能力了。”   “今晚还必须想办法处理马队的伤口,不然会发炎的!”常冰没有接茬,她脑子里是各种难以解决的难题,缠成了一片,她只想将问题一个一个梳理一遍。   “还必须处理我的牙,不然会发疼的!”其实周记堂的牙早就坏了,现在只是有点阴疼而已。   “这个男人还不清醒,他到底能不能醒过来了!难道我才是小说男主角么!”常冰的心态平衡有些被打破,刘均洛那句话一直在她脑海里打转——“小娘们!要不是你们狗男女救那个活死人,谁他妈也不会死!”她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如果这个人醒了还好,如果他不争气的一直这么昏死过去,那所有人付出的努力和牺牲是为了什么?   “没关系,我不介意,刘均洛和孟壮本来就不介意!有没有这个人,他们都是这样!”周记堂其实看出来常冰的矛盾,他是想提示常冰,刘均洛和孟壮根本算不上为别人作出了“牺牲”,他们只是为了自己,大难临头自私的逃跑,一个舍弃别人,一个运气不好丧生,仅此而已。   “马队的受伤都是我的错。”常冰倔了倔嘴。   小样儿!老子当时要是不出手帮你,你和小白脸就被马队留下喂丧尸了!周记堂心里顶了常冰一句,但是他歪着头看她,没有说出口。
  “你不觉得肚子饿才是最大的问题么?”周记堂肚子咕噜一阵响。   常冰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胃也在抗议。   “哦,不对,还有更大的问题。”周记堂夸张的弯下腰,低头捂着肚子。   “怎么了?什么问题?”常冰生怕他再出什么问题,不论她承认不承认,这个一直以来被她反感的男人已经成了她现在唯一的依靠。   “想要大便!”周记堂咧着嘴回头,放了一个很臭的响屁。   出乎意料的是,常冰没有被周记堂的低俗笑话给激怒,他一回头,看见常冰站了起来,望着河岸。   “怎么了?”他顺着视线望去。一片树林,一个小庙。   “安平寺!我去附近转过,是个保护建筑。”常冰很严肃的看着安平寺。   “所以呢?”   “那地方不开放参观,所以是空的。”   “哦!”周记堂明白了。既然是个不开放的保护建筑,应该很少有人想到跑那边,更重要的是,那里面多半没有丧尸!   常冰确认岸边没有丧尸,谨慎的把船靠向岸边。   “我先上去,如果有问题,你就把船顶离岸边。”   “那你呢?”   “我会游泳。”周记堂弯着腰摸上了岸。   常冰警惕的盯着周记堂蹿入树林,看着左右昏睡和昏迷的两个男人,手里紧紧握着船桨。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周记堂依然没有回来。   “该不会把我抛下了吧?”常冰越想越怕,手开始发抖。   前方树丛中,一个人影跳动着,常冰将木浆立在面前,全身都在发抖,又期盼又害怕的注视那个人影。   是周记堂!   “怎么这么慢?”常冰长吁一口气。   “我拉了泡屎。”周记堂摆出一副很舒爽的表情。   “问你屋里的情况!?”常冰觉得很不高兴,自己担惊受怕等了半天,换来这么一句废话。   “很棒!空屋,没吃的没坐的,但是应该很安全,门锁也是好的,周围一圈我看了,也没丧尸。先进去,休整休整再说。”   周记堂看起来很轻松,把船绳拴在湖边树上,上船先把马齐背起来,不一会,他独自回来,背起郑介铭。   “带着桨。”   常冰随着周记堂进门,她注意到门外侧有把挂锁,周记堂取下挂锁,把常冰让进来,回头把门闩上。   “你怎么进来的?”   “机密。”周记堂咧嘴一笑,这种普通挂锁对他,小意思,一颗曲别针、一根针,或者——工作胸牌上的钩针就能够搞定。   屋子很大、很空旷。屋角有一堆稻草、一件脏脏的大衣,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看起来很久之前曾经有流浪汉进来过,不过后来被弃坑了。   两人把郑介铭和马齐扶在稻草堆上,回头开始商量。   “马队也昏过去了,还有点发烧。这里晚上过夜也困难。”常冰皱着眉头。   “食物也不够。”周记堂隔着窗子向外侦查,“这里离那边真雅路步行街应该不远吧?”   “不远,但需要走通长春街。”常冰仔细确认方向后回答,“怎么?我们要转移过去?”   “呵呵,你傻啊大妹子?你背着两个废人转移啊?”周记堂一脸鄙视的看着常冰,“你留在这,我去找点补给。”   “啊!?”常冰一脸惊讶,她想到的倒不是担心周记堂,而是担心自己一个人在这小庙里害怕。   “怕什么,一会儿就回来。我就在长春街附近找找有没有补给,你把门闩好就行了,这一片我看挺安全的,一只丧尸也没有。”周记堂说着,就往门口走。   “你别走!我跟你一起去!”常冰拉住周记堂。   “你担心我啊?”   常冰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还不想带着你咧,拖油瓶啊。你守着他俩吧。”周记堂轻轻拍了拍常冰的脑袋,拉开门闩走出门,“我天黑之前一定回来!到时候你给我开门。”   常冰在屋里等了很久,马齐的烧越来越严重,郑介铭中途微微苏醒了一次,试着抬起头,但又呢喃着躺了下去。   常冰不安的守在屋里,坐在两个将死不活的人旁边,心里一直盼着周记堂赶紧回来。一有点动静就竖着耳朵听,生怕丧尸们发现她。她望着斑驳的墙,觉得那墙要把自己困在这里,就好像巨大的馆橔。   不知过去几个小时,太阳已经有西沉的迹象,常冰终于听见期盼已久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有节奏、很稳,是人的脚步声!她赶紧连爬带跑冲向门边。   “周记堂?”常冰殷切的问着。   “嗯。”门外的人低声回答。
  常冰开心的抽出门闩,拉开门,“你回来…”   门外站着满身血点的刘均洛。   他左手拿着半截木桨,血凝固在断口处。歪着脑袋,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怎么,怎么是你?”   刘均洛左右扫视了一圈,目露凶光看着常冰。   “‘怎么’不能是我!?”他把重心放在“怎么”两字上,显得阴阳怪气。   常冰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刘均洛一步跟上,咄咄逼人:“小娘们,你家狗男人抛弃你了吧?”   常冰不敢接话,连连后退,被刘均洛逼到墙角。   刘均洛右手一巴掌,常冰应声倒下。   “小娘们,老子盯你好久了!”刘均洛扔下断桨,解开了皮带。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常冰上下牙不住的抖动、相互磕着。   “你说呢?要不是丧尸爆发,老子还没机会呢!”刘均洛一把按住常冰。   “你放开!”常冰尖叫着。   “放开?放开点吧小娘们!都末日了还不开开心心末日一个?!”刘均洛把满是血的脸凑在常冰耳边。   “快滚!!”   “小点声,丧尸没准在外面听着呢,春光乍泄可就不好了!”刘均洛露出牙,淫邪的笑着。   “救命啊!周记堂!!!”常冰闭着眼拼命挣扎。   “周记堂?哈哈哈哈!你那野男人弃你而去了吧!”刘均洛睁着眼狂笑着,突然收敛了笑容,转为一脸暴戾,“臭娘们!告诉你!要是你不好好配合,我今天…”   咚!   一记重重的敲击,刘均洛应声倒在旁边。   常冰不敢睁眼,直到她听见刘均洛疯狂的嘶吼声。   喀!又是一记敲击。   她看见刘均洛头部被木桨击中,倒在地上。一个男人提着桨站在旁边——他不是周记堂!   刘均洛疯狂的爬起来,再次试图扑向那个男人。   两个人厮打在一起,刘均洛明显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他的脖子被肩膀紧紧卡住,面色由赤转黑,终于不再挣扎,瘫倒在地。   随后那个男人提起木桨,对着刘均洛发出了最后一击。   咔嚓!   刘均洛再也没有机会变成丧尸了——尽管他的某些行为比丧尸还不如。   常冰望着被打死,脸朝下趴着的刘均洛,并没有感到安全,相反,眼前这个男人成为了更大的威胁——她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个被自己拼命搭救的陌生男人,其实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这个男人提着木桨,望着自己,向前走了一步。常冰觉得自己死定了,侧过头惊恐的闭上了眼睛。   咣。   木桨掉地的声音。   随后是一声奇怪的、低沉的声音,之后一片安静。   常冰睁开了眼睛。   这个男人见她睁眼,深深的鞠了一躬,脸色极其严肃和诚恳。   “谢谢你!!”
夜话  郑介铭死里逃生,终于从昏迷中完全清醒过来。   其实在半昏迷状态时,郑介铭模模糊糊的知道有人喂他喝水、背着他跑,他努力的想要起身,但最多却只能半睁双眼。直到听见自己的救命恩人独自面临绝境,他竟然迸发出极强的力量,终于凭着自己的力量坐了起来。他心中满腹感激的话语,但是觉得没有一句话能够表达自己从死亡边缘回来的心情,只得用这样一个深鞠躬表达。   常冰依然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眼神呆呆的望着这个被自己拯救的男人。   周记堂没有去真雅路,天色渐黑,他从长春街的店面中找到80升的黄色登山包,往里扎扎实实的塞了4床被子和一些零食,小心翼翼的穿过街区,走回小庙附近的林中。   船!?   鹅船的旁边,多出一只鸭子船——刘均洛的船!   周记堂大叫不好,扔下登山包,拔腿冲向庙门。   庙门半掩着,他不断的骂自己,一边祈祷刘均洛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   一进门,周记堂看见常冰瑟瑟发抖靠在屋角,身上衣服被撕开一个口子,露出白花花的手臂,而她面前一个男人弯腰在前,周记堂恶从心头起。   “刘均洛!我艹你全家!”   周记堂扑向郑介铭,将他按在地上、骑身上就要打,两拳下去,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是刘均洛,是那个被自己搭救的男人,遂停止了殴打。他没有放松警惕,手依然揪着对方的领口,转头望着常冰。   常冰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看见是周记堂,扑在周记堂身上,紧紧抱住他就哭。   周记堂压着郑介铭,常冰抱着周记堂,三人这么莫名其妙的待了一阵,等常冰哭的差不多了,才松开。   “刚才他救了我。”常冰擦干眼泪,右手朝郑介铭比划了一下,把事情前后对周记堂描述了一番。   周记堂一脚踹向刘均洛的尸体。   “你是周记堂?”郑介铭问。   “你怎么知道?”周记堂疑惑的回身。却见郑介铭听声便要鞠躬。   “我靠!你干什么你!”周记堂受不起这等礼节,赶紧去扶。   “你背着我逃命,我知道,我动不了,但都能听见。谢谢!”   “我艹!龟孙子,你拜我,我特码还没死呢!”周记堂受不了这举动,赶紧架住他的脑袋,“常冰!别让他这样了。”   郑介铭见周记堂坚决,便直起身。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从通风管道里出来?”常冰终于有机会向他发问。   “郑介铭,我和另一个人被困在地铁隧道里,后来决定从通风管道突围出来。”   “另一个人呢?我们当时只看见你,管道里我特意看了,没再有别人。”周记堂问道。   “不知道,爬到半路他就不见了。估计,已经死了。”郑介铭心中充满了对雷洋的愧疚。他心想,要不是眼前两人,自己应该也死在里面了。
  马齐发出呻吟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对了,找到药了么?”常冰问周记堂。   “登山包!”周记堂这才想到登山包的事,跑出门外,将包拾回来,交给常冰,“我找了一圈没看见药店,天快黑了也没敢去步行街,只在一家餐厅柜台里找到点碘酒、纱布和退烧药,别的没有了。包里面还有吃的和毯子,你自己翻翻。郑介铭,我们得把这杂碎处理了。”   两人抬着刘均洛,扔到鸭子船上,用力一推。鸭子船缓缓的朝湖中心漂过去。   郑、周二人回屋,常冰正在小心的为马齐处理额头上的伤口,她用矿泉水清洁伤口周围的血迹,用碘酒清洗伤口周围,最后用纱布把额头包起来。但是没有消炎药,情况并不乐观,马齐高烧始终不退,体温也比刚才更高。   “马队情况很不妙。”常冰小声跟周、郑说。   “要不是为了救我,马齐也不至于变成这样。”郑介铭心中充满内疚。   “别责怪自己,他是被打的,不是被丧尸咬的,与你没关系。”常冰宽慰着。   “看他造化了。”周记堂探了探马齐的体温,发烫的厉害。   三人又喂马齐吃了点东西,吃了退烧药,将找到的被子给他搭上。   天已经黑了,三人靠在墙角闲聊。   “我和周记堂都是地铁里的安保人员。你做什么的?”常冰想要更多的了解郑介铭。   “销售。离这边不远,衡吉大厦那边,一个小型公司。”他所在公司确实不大,销售人员构成了公司的主体,公司占据5楼一角,销售人员平时除了开晨会和搞培训,很少呆在办公桌前,而是出去联系客户去了。好的月份里,他业务做的顺利,拿到一万多并不成问题,但是差的月份里,不但只能得到微不足道的底薪,还要承担老板和其他同事的压力——连带考核制度使一人业绩糟糕,大家都受影响。   “听说销售很有钱啊。”常冰盘算着自己那点小小的薪酬,想当然的觉得郑介铭是个手头宽裕的人,感到一阵自卑,“我们做安保的就不行了,每月常常入不敷出的。”   “现在钱有什么用,有钱没钱,改行吃人肉了。”周记堂打了一个呵欠。   “你能不打岔么?”常冰白了一眼周记堂。   周记堂心中无趣,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自己拿出一条毯子,去一边假装睡了。   “一样的,这个月我就入不敷出了,业绩完不成,不解雇我就是好的。”郑介铭很平和的回答。   “现在外面一团乱,倒是不用担心这些了。”常冰叹口气。   “嗯。说起来,我们手头都有什么东西?”郑介铭问。   “少量药物,一些罐头,一些零食,四床毯子被子,都是刚才周记堂背回来的。”常冰之前检查过背包。   “我刚才去找东西好惊险呢。”周记堂呢喃了一句,翻身又假装睡了。   “老周,多亏了你,不然今晚得睡地板。”郑介铭转头对周记堂说话。   呵~呼~   周记堂发出一声呼噜声,示意自己睡着了。   “别管他,他这人就是这种德性。”   “早点睡吧。老周一直背着我跑,落了脚还独自出去找东西,硬汉也应该休息休息身体了。”   周记堂听到这句话心里听受用,咂吧咂吧嘴,继续装睡。   郑、常二人将毯子铺好,躺下来。常冰在中间,郑、周二人在两边。   “百年修得同床度啊!”周记堂眯着眼,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常冰。   “你不是睡着了么?”常冰瞪了一眼周记堂,翻身背对他侧身睡了。   周记堂嘿嘿一乐,一阵疲乏感袭来,闭眼云游梦境了。   常冰怔怔的发了会呆,也警惕的睡着了。   只有郑介铭,昏睡了整整一天,生怕自己又一睡不醒,听见旁边两人睡着了,索性坐了起来,把毯子移到门边坐下,为三位恩人把风。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睁着眼,在黑暗中胡思乱想了一整晚。外面倒是消停,这小庙靠着湖,又围着厚厚的绿化带,周围没丧尸,于是他也在后半夜浅浅的睡着。   次日清晨,周记堂睁开眼,发现自己和常冰紧紧挨在一起,抬头环顾四周,心里一乐——郑介铭独自靠在门边睡着了。   “这小子,识相!”   他干脆把手搭在常冰腰臀之间,继续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常冰从梦中尖叫着惊醒,大口喘了半天气。定下来,觉得周围不太对劲。郑介铭不在旁边了,而自己的腰间?   周记堂的咸猪手?!   常冰坐起来,一脚把嘴角流着口水憨笑着酣睡的周记堂踹开。   周记堂翻了个身,没醒。   常冰不再搭理他,转身去查探马齐的情况。   “呀!?”   常冰发现马齐的体温降低了。   “他怎么样了?”郑介铭的声音从常冰身后传来。   “你醒了?马队似乎体温降下来点了。”   “那太好了。但是我们没有其他消炎药,也做不了熟食,对他身体康复还是不利啊。”   “那怎么办呢?马队现在也动不了,要不我们抬着他转移?”   郑介铭想了想,走到窗边,仔细的观察外面情况。小庙近处依然没有丧尸,但是远处的长春街,依然有丧尸徘徊。他不确定什么地方能够比现在这个小庙更有利于作为据点,决定出去探查探查。   郑介铭将80升大背包腾空、背上,拿起常冰带来的防暴警棍,向门口走去。   “我出去一趟。你来关门。”   “什么?你自己出去?你才刚醒过来。”常冰跟在他身后,她不太想让他自己出门。   郑介铭走出门外,左右望了望,然后转身,对着常冰笑了笑,把门关上。在他看来,常冰、周记堂、马齐,都是他一视同仁的恩人。   常冰把门打开,看着郑介铭走远的背影,她心里感到不安——这次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这个走远的、谈不上熟悉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心里有条虫子在爬,一种难以言明的焦虑感,而这种感觉是昨天周记堂外出时没有的。   看着郑介铭走远,常冰关上门,锁好门闩。一回头,吓了一跳。   周记堂不知什么时候,毫无动静的站了起来,望着她。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吓死我了。”常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周记堂没有说话,看着常冰,坐下,无言。   “你到底怎么了?”常冰有些困惑。   周记堂抬起头,扭了扭脖子缓解尴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常冰目送郑介铭离开的样子,他心中充满了醋意。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从来没有在常冰身上经历过。   “哼!二货。”周记堂暗自叹了一句。   “喂!你说谁呢?”常冰感到不满,她以为他在说她。   说谁呢?周记堂想着,应该是说的自己吧。
首战丧尸  郑介铭小心的穿越绿化带,走到环湖公路边缘,蹲下向周围查探,环湖公路两侧更清凉,没有什么商业。汽车东倒西歪的停在路上,堵成一团,有的玻璃窗被砸碎了,一些尸体倒在车里,苍蝇围着打转。有的车门大敞开,显然是因为丧尸突然爆发时正值早高峰,一旦出事交通立刻瘫痪,人们只能选择弃车逃跑。   一些汽车旁徘徊着零散的丧尸,还有的丧尸被困在车里,经过一天的暴晒,车内的丧尸看起来奄奄一息。但一旦车外有其他丧尸拖着脚步经过,或者撞击到车体,车内的丧尸还是会诈尸暴起。这让郑介铭感到不寒而栗。   长春街与眼前的这条环湖公路垂直,郑介铭低头,以汽车为掩护,避免碰到警报器,小心的往前越过环湖公路,走到长春街。长春街同样堆满了汽车,一辆大巴横在路中间。这条路上零零星星几只丧尸发着呆,总体上还比较安全。   长春街两旁只有零星几家服装店、饰品店,店面大多敞开、弃置了,有的大门紧闭,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怪不得只能找到点纱布和零食。”郑介铭想着,一边观察店面楼上的安平湖小区的6层居民楼,没什么动静,也没看出谁家有人没人,安平湖小区的入口就在身旁,但他继续向真雅路走去。   真雅路步行街在前方右拐。这条步行街很长,两旁商场很多,里面店面齐全,应该能够作为合适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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