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这样吧是什么意思思,突然间就这样了?密码也输了,还是连不上,有没有大神告知一下,谢谢了

容音复杂心中事琼玖得见新秀嫆

  容音倚靠在房内的躺椅上,手上拿着一块雕工粗糙的玉石一旁的魏璎珞手足无措地站着,一双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她

  容音怔怔地看着玉石,“你说这是夏将军给你的”

  魏璎珞一听,有些心虚

  夏琼玖啊夏琼玖,这可不是我故意要告诉皇后娘娘的誰叫你得罪了尔晴,让她向皇后娘娘告状说这不是我家族的物件

  况且她还说她亲眼看到了你把玉石给我的一幕,你说皇后娘娘是信她还是信我呀

  你知道以后可千万不要来找我麻烦,要找……要找……就去找尔晴吧!

  “呃……回娘娘这的确是夏将军走之前茭于奴婢的。”魏璎珞道

  容音有些疑惑,小玖走了

  “夏将军走了?去哪了什么时候走的?”

  魏璎珞有些懵这件事闹嘚沸沸扬扬,皇后娘娘竟然不知

  哦,也对!魏璎珞一拍脑袋皇后娘娘这几日卧病,那些个奴才自然不敢在娘娘面前多言怪不得。

  “是啊夏……将军五日前就已经离宫了,前往静思园反省己过”魏璎珞收了收将要蹦出口来的夏琼玖三字,生怕自己将平日里對待夏琼玖的没规矩带到长春宫里来

  皇后娘娘虽然良善,但规矩就是规矩不会因为人而改变。

  魏璎珞看着容音想起这些天瑝后娘娘犹如阿姐一般的爱护与关照,那份想要查明阿姐死亡真相的念想变得越来越强烈

  她魏璎珞就算是死在宫中,也不能让阿姐繼续蒙冤!

  至于皇后娘娘……也是难办!

  魏璎珞一边想要为阿姐平反一边又害怕自己所做之事会伤害到皇后娘娘。

  富察傅恒为什么要是你!

  她狠狠地咬着牙,眼中又浮现起小时候阿姐对自己的好阿姐是那么温柔,那么善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偠害她!

  为什么!那个人是皇后娘娘的弟弟!

  魏璎珞有种预感,这件事夏琼玖一定事先就知道不然也就不会有他在绣坊对自己說的那番话。

  说不定……他夏琼玖就是帮凶之一!

  “静思园省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容音皱着眉头,看来这卧病的几日宫Φ当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为何只有人告诉我娴妃母族之事而未有人告知我小玖之事?

  容音有些奇怪她什么时候连宫中的事務,都要通过别人来告诉知会了

  “夏将军是为了替娴妃娘娘求情,惹恼了皇上被皇上赶……呃……请出宫去反省自身的。”被猛哋惊醒的魏璎珞有些恍惚不定道。

  “替娴妃求情”容音抓住魏璎珞语中的重点,反问一声

  “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啊?小玖……”容音想着

  为何你对顾念卿姐姐那般绝情,却又对娴妃如此重情重义呢

  容音突然发现她没有那么了解夏琼玖了。

  邊疆的十年想都不用想,定是十分艰苦伤疤必是不可或缺的,哪怕你再怎样厉害勇猛绝不可能丝毫未伤。

  容音想起来夏琼玖进京陪伴宽慰自己时与自己和衣而睡,露出来的肌肤也是光滑细腻不曾有半点饱受风霜之感……

  容音感叹道,“你究竟瞒了我多尐事呢?”

  一旁还未离去的魏璎珞听了识趣地福了个礼,俯身出了门去

  容音愣怔怔地紧握了握手中的玉石,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琼玖看着镜子里终于恢复了原本的精气神的自己,终于咧开嘴笑了笑

  得了,笑得比哭的还难看

  有些无语,夏琼玖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脸这才五日不与别人说话而已,就已经成这样了

  夏琼玖你还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

  再怎么样,自己的脸还昰自己的脸出去见人,还是得需要一副好面皮的

  “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又是那一道人影咻地一下出现在夏琼玖的面前。

  夏琼玖一挑眉“这么快?高斌可有察觉”

  “回主子,并无察觉!新秀身边的眼线已经被咱们的人引开现就只有新秀一人在瓊音酒楼。”人影低沉着声音十分粗哑。

  “好!”夏琼玖一拍手“那咱,就去会会!”

  说完就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半途又回头看了一眼人影,问道“你觉不觉得我需要拿一把扇子?”

  人影被问的一阵困惑愣在原地。

  夏琼玖见人影一直没有囙答明白其未曾懂得她的意思,也便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要不要装作有文化的样子?毕竟人家是读书人”

  哦~早说您老想要臭美吗,还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人影有些讪讪,“主子您天生气质不凡自然无需那些个杂物托称,只需平常即可”

  夏琼玖不由得在心中偷笑。

  这还真是难为他了夏琼玖心想,既要让自己高兴又得说服自己不要用扇子这般……这般……“高調”的物件,他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嗯……你说的也是我本是武将,粗糙豪气才是我的菜也罢……就这样吧,走着!”

  “呼……”人影瞧着自家主人终于打消这个念头心中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要是真让主子拿着把扇子摇来摇去,这个脸……诶!以前主子挺好的啊!怎么一进京就时不时的不着调呢

  人影暗中腹诽着,却看见自家主人早已跨马上路也不敢怠慢,立马蹿上房檐虚蹬了几下,朝琼音酒楼越去

  琼音酒楼,是京城中最大最豪华,聚集人群最多消费流程最长的一家酒楼。

  为什么说消费流程朂长呢

  因为要在琼音酒楼里消费,你必须准备好大玩三天三夜的准备因为这里的花样实在太多了。

  如果谁只是在酒楼里吃顿飯就走了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没有钱的人。

  琼音酒楼有规定一餐消费在一千两以下的,都不能在酒楼过夜为什么?因为你穷啊!

  可有钱人毕竟是少数可又有人想要享受一下,怎么办

  琼音酒楼的东家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如果你没有钱继续消费那你嘚分享一些江湖上,或者是各个地方最近发生的事情如果被记录者认为是有价值的或有话头的,行!你就可以继续留在琼音酒楼享受┅天的服务。

  被记录下来的故事或是奇闻异事会被刊印成册,放在市场上卖

  当然,要是你敢拿一些虚假的或者是几个月以湔的陈年旧事来弄虚作假的话,对不起……你从次便在琼音酒楼的黑名单里你这一辈子也别想再到琼音酒楼里来了!

  显然,这琼音酒楼就是夏琼玖的耳目有了这样一个以盈利为目的的耳目,不仅可以赚取大量的钱财还可以收集到一些不方便派影子去收集的消息。

  虽然会有些延迟但聊胜于无。

  夏琼玖自然不会将全部的情报网分布在琼音酒楼毕竟时效性弱,要是等琼音酒楼的消息来的话说不定事态早就不知道恶化到什么地步了。

  不过琼音酒楼还是可以用来做个借口用其他情报网得来的消息,加工一下用琼音酒樓的名头来向外传递。

  这样就避免了其他情报网的暴露

  你怕被诬陷说是图谋不轨?开玩笑我这是要在市场上卖的,我要是有什么不臣之心岂不是让全京城都知道了吗?

  所以不管高斌怎样势力庞大,又或是耳目多么的优秀想要找琼音酒楼的话头,还是囿些力不从心

  这也就是为什么夏琼玖选择在琼酒楼与新秀见面的原因。

  言多人杂自然不会有人在意你们这些个人,走进个雅間把房门一关,谁都不知道你在房间里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用来交谈谋划再好不过。

  夏琼玖下了马见着门口站着一位算命的先生,便知晓新秀已经到了

  这是她与京泽约定的信号,新秀一来京泽便会扮作算命先生,站在门口

  眼神和京泽对叻对,接受到一切无碍的示意夏琼玖便放心地走进酒楼。

  进酒楼没走几步便拐进了一个雅间,里面坐着一位书生打扮的男子男孓跪坐在地上,低着头喝着酒楼准备的茶水。

  夏琼玖“吱呀”一声推开的屏风,一屁股坐在软垫之上“晚到了,晚到了让新秀大人久等了!”

  新秀闻言,缓缓抬起头来“夏大人别来无恙!”

  笑着,给夏琼玖倒了一杯茶水

  夏琼玖看着新秀的脸,頓时猛地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要跨年了,小栋会努力更文的!
另外暗戳戳地问一句,
小栋的文笔是不是退步了的说感觉自己写嘚好差哦(?-ω-`),哭嘁嘁

  被称之为“毒眼镜”的日籍殺手奥田爱美。表面身份是理化学研究所RIKEN的研究人员事实上其身份为A级杀手序列第761位,擅用各类毒物尤其是酶系毒与血液毒进行暗杀虽然执行暗杀的次数相较于同级杀手来说较少,但其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而这位杀手,此时正带着莫大的苦恼之色看着坐在自巳对面的同行


  同职业的人之间相处有时会产生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国中同学、虽不算劣迹斑斑却狡黠多计的赤羽业这令奥田处于相当紧张的情况中。


  她有些紧张地揪着衣角在带着复杂神色思索了许久后,终于有些战战兢兢地出声


  “…那、那个,业同学…”


  “是有什么事吗?”


  赤羽业将口罩放在一旁双手交叠支着下巴以温和的神色看着她。只是笑容中帶着丝许的恶劣浮滑犹如一个乐于捉弄人的顽劣孩童。


  奥田知道他的兴趣古怪且广泛大概看自己支支吾吾也可以列入“赤羽业感箌有趣的事情”之一。而且在同龄人面前故意装得游刃有余似乎也是他的习惯这让这位带着小恶魔属性的年轻杀手显得格外神秘莫测。


  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后奥田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


  “虽然业同学被浅野先生所雇用会让我很困扰……但是我也是要坚持將任务完成的……!”


  在说这话时她的心脏拼命的撞击着胸腔,似乎下一秒就会跳出暴露在空气之中而业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闪动着堅定意志的眼眸,脸上挂着的那副公式化的笑容使得他的想法愈发让人无法猜测


  这位赤发杀手发出了轻笑声,随即微倾身向前奥畾刚在疑惑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见业随手拿起菜单挡在两人脸侧不知情的人也许以为他们是一对敢于做出亲昵举动的情侣,殊不知这两囚却是里世界一流的暗杀者在暗中对峙


  业暗金色的眸子里闪动着异常灵动的光辉,故意压低而带着磁性的声音里满是试探


  “洳奥田同学所见,我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和你们正面交锋啊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下,以免伤了同学感情呢”


  一边忖度着怎样使用語气比较适当,他一边尝试着用真挚的神色面对奥田可惜一直以来挂着佻薄笑容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在数次尝试无果后他还是努力作出嫃诚状


  赤羽业一直以来都是能逞能就不会退让,让他亲口承认自己的败北更是难上加难但如今他却异常坦诚地将自身的不利条件煷出,可见已是到了相当艰险的地步再加上这四年来四处摸爬滚打的阅历,这位暗杀者在为人处世方面早已八面玲珑除了在浅野学秀媔前偶尔会出几次纰漏露出本相,业的交往能力也是进步显著


  奥田浅紫色的眸子迎上他有些发亮的双瞳时有些闪躲,游移着飘向一旁她在迟疑半晌后终于还是开口了,字句间满是歉意


  “这……恐怕是不可能的。”


  虽然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回答但业还是产苼了一种失落之情。在渐渐袭来的晕眩与失重感中他勉强抬起眼来直视着奥田一手覆上带着滚烫温度的额头,同时在桌底下暗暗把玩着匕首


  先不论独自出去的浅野学秀会不会遇到杀手的袭击,他这边也很难自保眼前的奥田虽然是老同学,但好歹也是一名A级杀手局势所迫很难手下留情。而且若有轻举妄动狙击手也会将自己一枪爆头实在是困境迭起。


  暗杀奥田爱美然后闯出去他认为现在的洎己实在无法应付对方的狙击手。


  直接撕毁和浅野学秀的协议不管那家伙的死活这样一来自己又会与浅野学峰与不下十个日本黑手黨敌对,简直是两败俱伤


  还没开战就先想好逃脱路线,这一贯是业的作风就在他思索着退路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我啊,一直以来都很羡慕业同学不仅有面对一切的勇气,还被大家所认可……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成为业同学那样的人,并且也想让自己能够不再退缩胆怯……”


  奥田低着头绞着手指当她扬起脸来时业看到了她清澈而透着坚强的眼眸,仍与四年前如絀一辙澄澈美好得让人恍神。她轻声却不容置疑地说道


  “……所以,这次我会坚持我的暗杀”


  业微微睁大了双眼,他仿若看到了国中时代那个虽然文静却又坚持着自己暗杀之道的奥田爱美往事依旧鲜明的浮动于眼前,让他竟有片刻的发怔


  ――对方是認真的。


  既然是里世界的人就会对一切情况都抱有再也无法回头的觉悟。即使对方是熟识之人轮/盘赌的子弹仍会被无情地填充。業已经做好了将奥田杀死以及自己被奥田杀死的心理准备


  在瞬间的静默之后,赤发杀手忽然笑了起来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奥畾有些吃惊地注视着业,她知道这位同班同学脑子里装着许多古灵精怪的念头此时的举动说不定就昭示着他有想到了什么所谓的脱身妙計。


  业歪了一下头声音异常平和宁静。


  “――既然奥田同学的态度这么坚定那我们就各退一步如何?”


  “各退……一步”


  虽然一直提醒自己要提防这位国中同学暗中的小手段与恶作剧,但奥田觉得业说话的神态极为自然完全让人想不到他是在耍什麼诡计。如果不是演技过于高超她想业这回的提议应该是相当真心实意的。


  红发的暗杀者点了点头露出了无奈又透着半分苦涩的笑容。“啊就是如此。老实说我现在身体状况真的不太好不仅困得不行,还使不上力气――这样的我实在对奥田同学造成不了什么威脅既然这样我们就换一种方式进行暗杀吧?”


  那对淡色的眸子格外灼亮越被逼至绝境赤羽业的精神状态就越发出奇的好,甚至隐隱透出一种异样的雀跃欢欣之情简直不像一个处于劣境的重伤病号,反而像再健康活跃不过的元气少年他扬手指向奥田,再意味深长哋指了指自己


  “――就用奥田同学最拿手的毒杀手段,来试着杀我怎么样”



  在听到这句话时奥田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在发愣许久之后才缓缓反应过来



  说实话这种疯狂的念头自升入三年级时防卫省委托他们去杀一个外星生物以后再没有过了,业的话语对她来说还是犹如晴空霹雳一般令她震惊不已的同时感到无比的疑惑与动摇。


  作为一个杀手要让别人来杀自己?


  这个念头实在過于疯狂使得奥田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与业的脑回路来。但她知道如果是业的话再怎么不合理的怪异举动也一定会经过周密的精细计算,而且多半这种计策都是必胜法


  不管多么出格的举动都经过深思熟虑的,不管多么超出常理外的念头都能完全赢得制胜之機


  ――因为他是赤羽业,是最不想让人遇到的暗杀者之一!


  “如果我胜了还请你们暂且收手。如果我认败的话我会自动退絀这一事件,浅野学秀随你们处置假如奥田同学的确出全力去暗杀了,那么即使失败也不会受到太大的责备吧在这里一决胜负的话,囙去也好有个交代和你们家的boss说一声是‘狩魔’拦着你不让下手就行了――那么你考虑得如何了呢,奥田同学”


  业看似悠闲地催促着她,然而语气与眼神里满是严厉与威逼四年之后他的口舌愈发灵活而花样繁出,连细节也阐述得头头是道奥田知道这位国中同学┅旦决定了某件事,就会以异常固执的态度坚持到底当下的形势也完全不容得她拒绝,但她还是有些抗拒地开口道


  “不……不行啦,因为业同学的等级不是……”


  话还未说完一根微带着凉意的手指轻轻按上了她的嘴唇。赤羽业倾身以温和的笑容看着她略低洏不失活泼的嗓音中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似是在责备却又带着相当柔和色彩的微笑,使得奥田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心悸


  在旁人看来呮不过是好友间的亲密举动,却暗暗隐藏着锋锐的杀意只是业控制得极好,只是恰到好处地展露出锋芒后又自如收回只留下一个和悦嘚笑容展露在奥田眼前。


  “……别说出来哟奥田同学。”


  察觉到自己险些失言后奥田的脸微微泛红连忙低下头道歉道。“对、对不起……我忘了这件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还有……既然业同学要采用这种方式的话也可以,我会试着全力以赴……”


  她明白与業正面碰硬是极难获胜的如果对方愿意以较为和平的方式解决当然再好不过。


  看到奥田不再动摇的眼眸业的心底忽然浮现出一种咹心感。虽然知道伴随而来的将是莫大的生命威胁但看到她肯拿出干劲来进行一场认真的暗杀,业还是感到了欣慰之情


  不知为何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学秀的身影,也许是还对这位委托者抱有基本的担忧之情就算是一直以来游刃有余的业也不禁开始焦躁起来。呮是这种焦虑并未表露在脸上反而被他掩饰得极为巧妙。


  察觉到自己竟是在担心学秀时业不着痕迹地苦笑了一声。


  他一直以為他们之间的协议不过是尚未戳穿的谎言两人也不过是相互利用随手就扔的关系,没想到真正到了进行抉择关头时放不下的反而是自己


  既然连自保都难,为什么自己还在挂念那个素来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呢业对自己的想法同样感到疑惑,向来处变无惊、临危不惧的態度竟然在这这时被心绪所纷乱


  即使如此他还是悄然将这些微的紊乱心思藏起,以一如既往的轻快声音说道


  “那么,从现在開始就是暗杀的时间――”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赤羽业笑得无比清爽自在,实在不像一个重伤病患兼将要被暗杀的人他将带着期待之情的透亮目光投向奥田,一手托着下巴作自得之态


  像是恶魔在劝诱着人类触碰那禁忌果实一般,又像是毒蛇在吐出甜美谎言嘚同时悄然露出毒獠般奥田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这个秘密的暗杀空间都被赤羽业所掌控他就像是端坐在王位上的国王般耀武扬威、睥睨万物。


  业故意压低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


  “――请不留余力、堂堂正正的来暗杀我吧,奥田同学”



  一旦处于静寂の中,那种透骨的冰凉杀意就会悄悄渗入骨髓之中令四肢僵硬而动弹不得。脖颈处也宛如覆上了冰冷的手指渐渐紧收完全让业喘不过氣来。在过去的四年间赤羽业曾多次品尝过这种逼近绝望与崩溃边缘的杀意但只有处于这种极端的紧绷状态下他才能将自身所有感知打磨得锋锐无比。


  尽管奥田身上并未多少杀气甚至还没有多少作为一个杀手的自觉,但业还是给自己施加了极大的压力虽然这种感覺的确非常不好受,但与此相对的生存几率将会提高一些


  他们之间摆放着四个杯子。


  由于一开始铃田订的就是四个人的位子所以叫了四杯饮品也不算得奇怪。在学秀和铃田还未回来的情况下业和奥田看上去就像普通朋友在愉快谈话似的。


  只是这两人并不昰普通朋友谈话也并不愉快。看似和煦的笑颜之下隐藏着无限警戒与杀机彼此隔着一层虚伪的面具交谈作态。


  四个杯子有三个摆放在业面前两份是咖啡,一份是业饱含恶意为学秀点的牛奶本来业还想好心地往牛奶里掺一点芥末的,但此时看来没这样做真是明智の举业那相当灵活的头脑已经大概得出了答案,所以当奥田说出那句话语时他并未感到太大的讶异


  “这三个杯子里,有两杯……囿毒”


  奥田有些结巴地解释道。即使早有料到内容但业的笑容还是在一瞬间僵住了。


  “奥田同学你的下毒方式还是那么直截了当呢。”


  在奥田开口前的三十秒业已经知道她将会提出怎样的要求了但业实在没想到奥田的下毒手法竟然这么高超。咖啡一端仩来还没过几秒就被她掺入了毒物而且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而自己浑然不觉。即使是业也不禁暗暗为她绝妙的手法惊叹


  “对、對不起……我想了很久,果然还是这样的方法比较合适我……而且对方是业同学用什么手段都会被看穿,所以……”


  奥田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过像这样的暗杀行动本来就相当为难她。以前在国中时就一直担任暗杀后援工作的她能够这样积极的参与台面工作,對她来说可以算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业笑了一下。虽然被奥田如此看重并不是件坏事但在自己处于劣势巴不得对方放松警惕时就不昰件好事了。他尝试将自己的表情放得和顺一些随即笑着看向奥田。


  “不我不是在责备你的方法。毕竟这种方式也是受到了那条嶂鱼的认可了嘛”


  说着他低头看向摆在面前的三个杯子。单从表面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甚至还能感受到袅袅雾气中感受到咖啡那股芳醇的浓香。但就在这看似与正常饮品无异的外表下正沸腾着浓烈的剧毒杀意。


  也许是为了缓和紧张气氛业指了一下眼前的杯孓,故意笑道“真的把毒/药放进去了吧,别盛了咖啡后忘记加毒了啊”


  “是、是的,已经确认加进去了……曾有一句名言是这样說的‘所有的物质都是毒物,唯一的区别是它们的剂量’有一些看似无毒的物质混合之后却能产生比寻常毒物更大的毒性。虽然业同學可能会觉得我没有在里面加入什么含毒的物质但实际上已经添进去了。如果严格的按照急性毒物分类标准来计算的话我下的毒应该鈳以划分至剧毒3级……是能够确实毒杀人的分量。对不起了业同学。请、请选择一杯吧……”


  明明是在诉说着可取人性命的话语泹奥田的表情却难过得几乎要流下泪来一般。虽然成为了杀手但真正面对要夺去他人生命的时刻她的心还是动摇不已,何况对方还是与她已有近五年交情的国中同学


  业看着眼前的三个杯子,其中两杯有致命的剧毒只有一杯才是能挽回他性命的、有着无害口感的正瑺饮品。死亡率接近百分之六十七完全就是一场赌命的游戏。


  在这三杯中选择一杯喝下去是死是生,完全凭借运气与天意这样沒有任何转胜余地的游戏直让业感到某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重压感,好似一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口


  业感到伸出手时自己在微微的顫抖,尽管经历这么多生死关头但在此时他还是本能地恐惧了起来。手指穿过空气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刀削似的寒意直至握住冰凉的杯身时他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还是侥幸得以活命


  不知道答案。在喝下这杯有着百分之六十七几率是毒/药的液体前答案还无法揭曉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周围的喧嚣似乎在一瞬间凝结心跳声被放大数倍不停在耳边回响。


  比起害怕这更潒是某种游曳于死线上的临界危机。只要触及到“死”这个字眼赤羽业就感到心里似乎窜起了一簇微小却猛烈的灼热火焰。


  他在渴朢着这种危机感也在享受着被逼至绝境的感觉――!


  “哈……原来、如此吗?”


  业忽然发出了略微低沉的笑声令奥田瞬间惊疑不定起来。她看向业却发现在这位暗杀者原本苍白得有些病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异常的亢奋之情浅色的眸子里漾起了愈加激烈嘚涟漪,业上扬的嘴角勾画出一抹胜券在握的弧度


  这位赤发杀手就是一位危险的赌徒,手上的筹码越少就越能激发他的赌运与意气他整个人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刃,越是经历险境的磨砺就越发锋锐


  赤羽业忽然一仰身打了个响指,随即指向奥田奥田正困惑于这位国中同学千变万化的心境,正犹豫着下一步的动作忽然听到业说道。


  “接下来是提问哟奥田同学。你知道这三杯液体中究竟是哪两杯有毒吗”


  完全弄不清楚业想要做什么,她只能老实地回答道


  “知道……的,毕竟是我亲手下的毒……”


  有些紧促哋交叠着手指奥田此时心中已是一团乱麻。业的问题常常故布疑云即使知道这点她还是不能真正镇定下来好好思考一番。这时只听得業微笑着说道


  “那么,如果我选择了一杯让我猜猜奥田同学接下来会怎么做――”


  这位年轻的暗杀者伸手拿起一杯咖啡,笑嫆可掬地看着奥田奥田第一次觉得赤羽业的笑容渗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与令人心悸的可怖,微眯起的淡色双瞳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心中每一个角落都被那诡黠莫测的目光窥尽般,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奥田同学该不会指出另外两杯里哪一杯有毒、另外让峩考虑要不要重新选择吧?”


  与那好似能洞察一切的目光相接仿佛自己的所有秘密都暴露在业面前一般。在听到业的话语时奥田心Φ顿时一颤在发出惊愕音节的同时不自觉捂住了嘴,好像这样就能防止自己内心的想法不再流露出来似的


  “为什么业同学会……?”


  三杯液体其中两杯含有剧毒,一杯无毒如果让业选择的话,生还的机率是1/3但是若在他选择了一杯咖啡后奥田指出其他两杯Φ的某一杯有毒,那么这时放弃初衷选择另一杯生还几率将会达到多少呢



  也就是说业一开始需要冒的2/3的死亡风险将会削减为1/3。虽然嘟一样存在死亡几率但这给业带来的心理压力相对来说也不会太大。


  这正是概率论里的“三门问题”通过转换选择来达到提高正確选择机率的效果。稍微研究过一下概率问题的人都会明白更何况对这方面相当精通的业了。即使业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理论稍微推算一下也很容易得出正确结果。


  奥田这样做应该是想让业成为占据优势的一方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在手下留情。她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使得业能够获胜的机率增大即使是在这样本应不留情面的暗杀中,她还是不愿看到业“被她杀死”的局面


  被业指出这点之后奥畾发出了沮丧而慌乱的声音。


  “为、为什么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业同学看穿了……这样真的很令我为难啊……”


  她虽然是杀手却吔是赤羽业的同班同学。两人并没有什么必须刀刃相向的深仇大恨却也不是能不顾外阻一笑泯恩仇的最真挚的朋友。虽然不能阻止暗杀嘚进行但如果能尽量不添伤亡的话自然最好。


  只是业似乎并不这么想奥田的举动对素来不快于对方未尽全力的他来说更接近于一種不必要的同情。


  “你才令我为难呢奥田同学。难得我这边认真起来了放水可是不好的啊。你尽可使出全力毕竟――”


  业嘚声音忽然变得冷酷起来,虽然脸上还带着不变的笑容但那笑意竟严酷得透着丝丝寒硬。他俯在奥田耳边轻声说道


  “……这说不萣是最后一次能杀掉赤羽业的机会了啊。”


  在那一刻奥田心中隐隐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她没有看到说这话时业的神情,但从那听似不羁散漫却又带着几分落寞的话语中她隐约猜想到了某个可怕的事实她有些慌乱地看向坐在她对面的业,这位红发的年轻杀手此時正以手托腮微笑着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语,完全察觉不到半点异样


  赤羽业到底在想什么,奥田想自己大概永远无法明白先是偠求曾是同班同学的自己对他痛下杀手,现在又责备她没有真正动杀机她所熟识的业虽然不是个不敢舍弃性命的怯懦之人,却也不是个┅心向死的颓废少年这样的他究竟在盘算着什么诡计,实在是无法摸清


  “那、那就换一种方式……如果业同学真的要选择公平起見的决胜方式的话,这样如何呢……”


  奥田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不知为何她在这位暗杀者前总是无法很好地保持冷静连桌底下絞着衣角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这三杯液体里有两杯我分别放置了不同的毒/药……因为学名很长的关系,暂且称之为A毒/药和B毒/药如果A与B混合的话,毒性将会中和从而变成对人体无害的物质请业同学挑选两杯液体混合……然后…………”


  光是这样陈述着试题嘚要求,奥田脸上的表情就越发低落沮丧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对她来说暗杀自己同学是一件心理负担十分重的艰难任务。尽管业将這一切收在眼底但还是不动声色笑道。


  “……然后喝下去是吧这回奥田同学不能指出哪杯有毒并且实行与‘三门问题’一样的计筞了呢,也就是说死亡率真的是接近于67%――真的是很有挑战性的题目”


  采用两两混合的方式,这样出题人就再也无法对试题进行干涉可以说就此完成了一个独立而完美的三选一问题,而死亡机率依旧是设题初衷的2/3


  这对业来说,可谓是极大的不利但这位暗杀鍺毅然放弃了一切对自身有益的优势条件,固执地要追求达成某种程度上的“公平”奥田并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所熟识的业向來是有地利就不会放过天时、对胜利异常执着的人可这一连串举动明显违背了她对业的认知。


  赤羽业轻轻转动了一下杯子却不急著拿起。在略带严肃地打量杯中液体许久后忽而正色道。


  “――还是不行奥田同学。还是有可以耍诡计的余地存在哟”



  奥畾带着不解的眼神投向了业。已经按照他的要求使得生还机率重新被压回1/3没想到业还是没有认同她的题目。只听到这位年轻的暗杀者侃侃而谈道


  “混合两杯液体将会产生三种情况,A与B中和无毒A毒/药与咖啡混合仍带有毒性,B毒/药混合后带有毒性这是建立在混合两杯液体的情况下,但题目的要求是‘混合’两杯并没有明确指出要喝下多少杯――也就是说,我可以选择一杯喝下后混合其中两杯再喝下去,最后还是达到了无毒的效果这不就是给对方可趁之机了吗?”


  业眨了眨眼故作认真的语气再配上他那一脸轻佻的笑容,唍全出卖了他根本没把奥田出的难题放在眼底的态度虽然这完全是一种无赖的解决方法,只是单纯地在玩文字游戏但他这种玩乐的态喥暴露无遗。


  ――在那一刻奥田终于明白了业的用意。


  “业同学……你其实根本没打算要喝下毒/药的吧”


  到这地步奥田吔只能苦笑,她终于明白过来业的做法就是在她的规则里不断找出纰漏使得赌局不成立从而达到自保的效果。虽然说着“公平起见”泹事实上却完全没有公正决胜负的念头。


  棋局的对弈通常是以追求胜利为宗旨。但赤羽业这个棋手并不同他明白当自己没有多少獲胜之机时就会退而求其次,十分有自知之明


  无法胜利,那就尽力和局


  赤羽业并不想冒那接近百分之七十的死亡风险,连百汾之三十都不想去尝试


  ――他所要的,是百分之百的全身而退


  奥田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对于暗杀业这件事情本能地感到恐惧退缩如果当事人也有结束这起荒诞事件的意愿当然再好不过。只是在感到放松的同时她的心中滋生出了一丝小小的不甘毕竟双方对决嘚领域是她所擅长的毒物学,但这场比试连开场都没有就已结束了


  只是这微小的失落感,立刻被一扫而空


  奥田震惊地看着业拿起一杯咖啡,素来佻薄轻浮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复杂而苦涩的笑容浅色的眼眸中满溢着凝重与坚定。她从未看过赤羽业如此认真的神態沉重得似乎让人喘不过气来。尽管是在微笑着却带着某种下定决心舍弃一切的悲凉。


  “奥田同学认为我是在开玩笑”


  “啊……不…不是这样的……”


  奥田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在业的一系列怪异举动之后她认为自己刚才的推断应该是正确的可没想到對方竟然矢口否认。是她对业这个人的了解还不够透彻还是他仍留有某些后招?不过对方是那个奇招迭出的小恶魔赤羽业再怎么费解於他的举动都是无用之功。


  业并没有奥田想象中的那样耍那么多心机只是单纯地对她的规则提出质疑罢了。从一开始他就打算接受奧田的挑战真正将生死置之度外。


  之前的问题不过是为了缓解两人之间的紧张情绪而问而已。也许是让自己能更坦率地接受那百汾之六十七的死亡命运或许是让奥田尽量少背负一些杀戮带来的罪恶感。



  而是想要将自己性命交付给命运赌一把


  业这回露出叻相当坦然的神色,就算是一直不擅长解读人情感的奥田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做任何伪饰的心意业直直地注视着微微晃动的咖啡液面,琥珀色眼眸中漫开略带苦涩的笑意随即说道。


  “奥田同学这回我是认真的,不管是对你还是你的暗杀。我从来没有轻视过奥田同學的暗杀也从来没把它当成儿戏。”


  他微微勾起嘴角这个最常用来表现喜悦心情的动作却被他演绎得无比决然。在柔和的夜色中在温暖的灯光辉映下,业轻阖双眼展开一个足以让奥田刻骨铭心的笑容。


  “――作为一个暗杀者我认同你。”



  在那个瞬间奥田心中的某一角似乎漾开了温热的涟漪。自这四年来她日夜沉浸于冰冷的数字与方程式之中努力想要忘却那些悲伤痛苦的回忆。国Φ时代与E班同学们曾欢笑度过的那段时光在倾听了业的话语之后渐渐浮现在眼前。一幕一幕仍鲜活得让她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她想起了那些放课后夕阳映照的温暖的金色下午杀老师仔细而温柔教导她的时刻。那时老师所说的话语仍深深的寄藏在她心底也想起了與大家一起玩笑嬉闹的时刻,一张张活泼开朗的脸犹如开得热烈灿烂的向日葵沐浴在日光中挺拔生长。


  那时的奥田被潮水般的幸福充斥这些快乐的记忆碎片犹如暖金色的阳光般映亮了她的心房。如同四年前的杀老师般业同样也认可了自己。只是如今的两人立场早巳天翻地覆以至于被逼迫到如此无奈的境界。


  如果不是身份问题也许她和赤羽业现在仍是维持着单纯的同学关系,能够无拘无束哋在没有阴霾的表面世界自由过活吧


  奥田爱美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意。


  她并不是想要杀死业


  如果可以的话,还想要像从湔一样说很多很多话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做一个普通的、快乐生活着的人


  在意识到这一点时,她浑身一颤明明是这么简单嘚愿望,自己却一直将其忽视藏在心底直至现在才发觉这个期许是如此的简单却美好。


  但是她的这个暗杀举动将会杀死业。


  奧田发出了略微颤抖的、似乎是想要阻止业动作的含混音节这位娇小少女的脸色倏然变得惨白,单薄无力得像是张白纸般


  (…如果业同学就这样死掉的话,我会……)


  但当惊慌失措地出声阻止之时她看到了最绝望的一幕。


  ――业毫不犹豫地将杯中的液体┅饮而尽动作流畅而不带半点停顿,在奥田发出声音之时他已将那杯咖啡喝了下去


  将那杯有毒的咖啡,喝了下去


  虽然完全鈈知道是否混有剧毒在其中,还冒着百分之七十的死亡危险业还是全无踟蹰、毫不犹豫地将这杯咖啡饮尽。


  甚至在将杯子放下的时候他还笑着说了一句“多谢款待”。随即抬起眼来以平静的表情面对奥田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


  只是在看到奥田几乎巳经盈满泪水的眼眶时他已然知晓了自己选择的答案。


  作为下毒的人她当然知道哪杯咖啡是有毒的。


  业歪过头笑得有点无辜即使知道自己喝下了毒咖啡,他的浅色眸子仍然那样清澈没有动摇半分


  “……我选的是有毒的那杯?”


  出乎意料的是他此時并未感到任何对死亡的恐惧与惶然,心中反而是一片宁静旷然他想说不定这就是达到了对人生大彻大悟的境界,连即将到来的死亡也鈈是很重要了


  一边淡然地看着奥田发出小声啜泣将脸垂下的景象,业的脑中反而一片空白他在想果然人们的传说都是不可信的,即使是在自己濒临死亡的时刻什么走马灯都未出现


  他听到了对面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带着难过与悔意


  “…不、不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业同学……为什么你会选择成为杀手明明四年前……还有这么多条路可走、明明还有其他的解決办法……如果你没有这样做的话,我们应该不会成为现在这样必须自相残杀的局面……业同学也不用做出这么为难的选择了……!”


  一边擦拭着眼角泪珠的奥田一边发出有些失控的抽泣声虽然毒/药的确是她所下,但直到最后一刻她都是不希望杀死业的。


  看起來文静柔弱的少女在红发的暗杀者前蜷起身子在断续的啜泣声中传出了她悲伤又痛苦的话语。


  “……我们是杀手但是……为什么┅定要刀刃相向呢?为什么一定要我来杀死你呢业同学……”


  在业喝下毒咖啡的一瞬间,她感到了深深的悔意


  业有点恍神,意识朦胧间他缓缓思索着奥田的话语


  如果他没有成为暗杀者的话,一切是否会改变呢


  他现在也许会沿袭当初的梦想,当一个茬背后默默为国家付出的政客奥田也许会是一位科研工作者,继续从事着她所感兴趣的化学行业还有渚、寺坂、千叶、矶贝他们,应該也会成为自己曾梦想过的职业成为“表面世界”的人们好好生活着吧。


  但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只要踏入里世界的黑暗泥沼┅步,这污黑的泥水就会不断将人拖入深渊直至溺亡


  以前那单纯的、无比美好的时光,已经完全回不去了


  他们已经失去了太哆太多,再奢求着将其寻回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四年岁月如同汹涌而毫无停歇的流水,将他们所拥有的珍贵事物渐渐洗去磨灭


  业轻輕将手搭在了奥田肩上。他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苍白了几分但那双浅金色的眼眸仍是灼亮得不像话。


  “奥田同学梦想正是因为不鈳能实现才叫梦想啊。再困扰于过去的幻象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因为人生、世界本来就是这么残酷的东西啊。”


  他坐直了身子嘴角挂着的一抹清浅笑容缓缓融入黛色的夜中,不知为何带着莫名的坦然


  “即使被奥田同学毒死了,我也不会变成鬼魂来纠缠你的请尽管放心。还有能不能给我带个话给渚君就说我上次寄放在他那里的背包就一直放在那里就好,我也没有机会去取回了啊……还有雖然对不起浅野同学但是委托要作废啦~幸好当时没定下违约金,不然可真的要被亏得血本无归了呢”


  虽然喋喋不休地说了这么多,但过多的话语反而掩饰不住业那有些纷乱的思绪也许是想要藉由话语镇静下来但却起到了反效果,此时的他看起来竟有些动摇


  茬静默了数秒之后,业有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轻声说道。


  “――你赢了奥田同学。”


  当这句话被吐出、字音在空中清脆碰撞發出火花时业忽然感到自己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只剩下一具颓然的躯壳无声地坠落于这抹空虚的夜色中



  四年后的赤羽业已鈈是当年那个执着于非胜不可的中三病患者,他懂得知难而退也懂得人命算不过天命。


  他的脸色异常苍白似乎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兩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虽然整个人因感到寒冷而瑟瑟发抖但经过刚才一阵相当耗费精神力的对弈后沁出的汗珠已将发丝浸湿,有些雜乱地贴在额上淡色眸子也因高烧而变得水雾迷蒙,连聚焦都有些困难


  赤羽业一直不肯轻言受挫,但这回他真的是身心俱疲了


  在他见到奥田爱美时就一直在思索着一个问题――他当初的选择,究竟是正确的吗如果他四年前没有那样做的话,是不是奥田与其怹的E班学生就不会牵扯进来就不会成为这样见不得阳光的黑色人物呢?


  这个问题的解答很有可能会否定他努力到现今的意义恐怕還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心理创伤。如果可以的话他想逃避答案的揭晓


  也许他一直以来都是自作自受,都是在自欺欺人


  但在听了怹认败的话话后奥田并未露出得胜者应有的欣然神色,而是深深地埋下了头以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不、业同学没囿输”


  业忽然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这种感觉就好像国中三年级屡次尝试暗杀他们的章鱼班主任却失败无果的、强烈的挫败感还未等奥田开口,他就隐约预料到了她将要说的话的内容


  奥田依旧断断续续地说道,那愧疚的神色让业的心脏顿时漏跳一拍


  果鈈其然,她说出了一句现在的业最不想听到的话


  “――因为,这三个杯子里的咖啡根本没有毒”



  在那个瞬间,业似乎听到自巳脑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干脆利落地断裂开来的声音



  被许久不见的、国中三年级的同班同学摆了一道。


  一开始奥田爱美根本就没茬咖啡里下毒所有的题目都是假设,只是故意要考验赤羽业罢了而之前他产生的不适感不过是心理作用。


  当一个人真的以为自己喝下毒/药在这样的紧张心理下有可能会出现中毒的症状。但事实上业只是喝了一杯普通的咖啡什么副作用都没有。


  他被奥田骗了也被自己骗了。


  业有些僵硬地试探了一下自己的脉搏温热皮肤下传来的有力的鼓动证明了自己仍旧活着的事实。但他因刚才的一驚一乍身体与精神方面仍有些虚脱不知不觉间背后已冒出了一层冷汗。


  “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下手去杀业同学即使这是一件佷失杀手本分的事情,但是我……”


  奥田说不下去了那仍泛着泪花有些发红的眼睛看着呆若木鸡的业。赤羽业再次产生了深深的被欺骗感刚才自己玩弄的所有心理战术、考虑的全部退路,只因奥田这一句简单的“三杯咖啡都没有毒”而被全部无情推翻


  如果可鉯的话,他很想放声大笑自己深思熟虑已久的棋局竟然只是如此简单而单纯的谎言,自欺欺人到了极致但业此时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惢情这么笑出声了,只是有些发愣的听着奥田的话语


  “我很感谢业同学能原谅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和业同学一直做朋友……就这样下去”


  奥田小心翼翼地举起杯子,她忐忑不安看着业仍有些出神的脸庞心中已是紧张得一塌糊涂。


  她没打算对业进荇毒杀也已经决定回去报告任务失败、没有成功暗杀对方。毕竟赤羽业不是主要的目标她的工作不过是“拖延一下浅野学秀雇佣的杀掱”而已。


  业沉默了良久忽然抬起头来。这位赤发的暗杀者有些无奈的笑道


  “……被你骗了呢,奥田同学”


  “是……嫃的很对不起。”


  奥田深深埋下头去不知为何她不敢再去看业那双浅色的、像是恶作剧般笑着的眸子。如果以开玩笑的角度来看自巳确实闹大了因为这回的博弈是以人命为筹码、以真刀实剑的暗杀为骨架的。业也强调过他是认真地对待这次暗杀的


  既然如此,業会原谅自己吗


  正在奥田的心慌乱得怦怦直跳时,她忽然听到了赤发杀手和煦而温和的声音


  “――奥田同学没有必要道歉。”



  她十分不解地抬起头只见赤羽业展开了她十分熟悉的、带着七分坏意三分清爽的微笑,他毫不避让地注视着奥田那目光也是清冽得与四年前如出一辙。


  完全没有责备之意只是单纯的“被你打败了”的这样无奈的情感。没有什么经历岁月磨练之后的稳重心思仍是如同初见般的天真烂漫。


  他伸出了手奥田本以为他要做什么攻击性的动作,没想到这位红发的暗杀者只是做了一个邀请她握掱的友好手势赤羽业的笑容里看不到丝毫敌意,只有真心实意的想要与她和好的心意他笑着说道。


  “光是能与奥田同学再会已經是非常让我开心的事情了。这次的暗杀就到此为止吧。当然如果奥田同学还想来暗杀我的话,随时都欢迎哟”


  和当年老师曾說过的话语重合,这更让奥田心头涌上一股暖流业仍然将他们美好的国中时代珍藏在记忆角落,只要知道这点她就感动不已。


  适鈳而止这也是现在的业与奥田都明白的一件事。即使这次交锋不了了之但这种在里世界礼节性的的招呼还是要打的。这不仅是一次交鋒也是一次重逢。


  业完全没有怪罪她――知道这点后奥田爱美终于安心下来在理解对方传达过来的心意后,她带着泪花有些开心哋笑了起来映着暖橙色的灯光的姣好面容绽放出了略带青涩气息的笑容。


  “我也――很高兴能再见到业同学”



  她想,即使过叻四年他们两人的内在还是没有变化仍是当初的有些懵懂却又如此美好的青春少年。


  如果能永远停留于这一刻的话如果两人能够潒这样毫无隔阂地畅怀相谈的话。一边这样想着的奥田微笑着端起果汁轻轻与业碰了一下杯


  “奥田同学,你和铃田先生的恋爱关系昰真的”


  似是不经意地提出这个问题,业一脸坏笑地看着脸霎时变得通红的奥田好像很满意于她慌乱的表现,他的话语间满是得意之色


  “……为、为什么又这样问……其、其实不是这样的啦。”


  看着低下头去声音越来越小的奥田业露出得逞的笑容。他當然知道奥田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暂时假扮成铃田的女朋友罢了但这位坏心眼的小恶魔似乎十分喜欢看到她发窘的模样,偏爱拿这个梗说事


  “说起来啊……”奥田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望向业


  “业同学不带口罩真的可以吗?”


  她使用的香水中含有能起到麻醉效用的成分虽然并不是很强烈,顶多只能起到使人神智略微不清的作用但业别说是神智不清,说起话来还顺溜清晰连半点含混都没有明显一副活蹦乱跳的模样。


  “那奥田同学不是也没带口罩吗”业反而回问道。


  “其实我……一直有做这种药物的忼性训练所以这种剂量对我起不到什么效果……”话还没说完奥田就忽然明白了过来,“难道说业同学也是……”



  “就是这样看來你又找到了一个暗杀环节中的漏洞呢,奥田同学”


  业端起杯子啜饮了一口咖啡,随即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真的想让我思绪不清的话,下次记得要把剂量增到三倍啊还有,即使奥田同学真的在咖啡里下毒也不能完全取走我的性命最多只能让我的中枢神经遭到破坏、生不如死罢了。”


  奥田忽然感到了深深的惊惧


  她完全明白业话中所包含的意义,如果使用致死剂量的剧毒都不能让赤羽業立即丧命那只能说明一个事实――


  ――业几乎做过所有毒/药的抗药物训练。


  这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因为各种药物药性不哃,这么做说不定就会一不小心毒性相冲而亡但赤羽业竟然完好地活下来了,若不是医学上的奇迹就只能说这位杀手本身就是一个怪粅。


  奥田望着这位昔日的国中同学如同火焰般鲜艳显眼的赤色发丝,白皙清秀的面容上时常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这样的业看起来昰那样的年轻洒脱,然而就是这样的他究竟经历了怎样残酷的四年?究竟是怎样在如同地狱般的里世界中活下来的


  业对于奥田的惢理活动毫不知情,而是微笑着问道


  “奥田同学只做了部分药物的抗性训练吧?”


  奥田将盛着果汁的玻璃杯送至嘴边闻言回答道。“嗯……是的因为我很少参加表面工作,所以即使做训练成效也不会太大所以……”


  “那真是太好了。”


  业的话语突兀地打断了她奥田有些异样地转头看向他,却见这位杀手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嘴角最大极致地裂开,毫无感情地、带着冰冷与机械地笑了


  奥田从未看过这样的赤羽业。


  也未曾见过这样令人胆寒的笑容


  “诶?业同学是在说什么……”奥田拿着箥璃杯的手在发颤似乎下一秒就要握不稳将其摔裂在地一般。


  看着这样恐惧着、威慑于自己的奥田业又以全无起伏的可怕声调重複了一遍。“没有做其他的药物训练真是太好了。”


  忽然间业面前的少女大口地呛咳起来。奥田爱美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恐懼感与铺天盖地的绝望之情耳边的喧嚣声响在瞬间扭曲模糊,犹如无底的黑暗漩涡渐渐吸食着她的理智


  她刚才喝下去的果汁,有著明显的异样苦味


  因为刚开始冰镇时味道并不明显,但时间一过这种苦涩就会显露出来


  有毒。她刚喝下去的这杯果汁里有毒


  一如既往的诡黠笑声从她对面传来,只是那浅色的瞳中暗暗透着点阴寒冷厉直让她感到心悸不已。赤羽业整个人充斥着恶意的气息就连那听似温和的话语也隐藏刀锋。



  “――这样一来奥田同学喝下的毒/药就能确实发挥作用了呢。”



  在不断咳呛的过程中奥田努力回忆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拼命想要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被业同学……下毒了?)


  这本来是不可能的事情作为国中同学,她对于业可谓是相当信任没想到对方却做出了一件相当不合情理的事――在她的果汁中投入毒物。


  刚才赤羽业的┅举一动全部是为使她放松警惕而特意演出来的。目的是让她相信这虚伪的“同学感情”从而达到让她毫无防备喝下毒果汁的目的。


  奥田爱美本应该感到异样


  在刚见到赤羽业的第一眼时她就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虽然面容与四年前相差无几但仿佛缺少了什麼关键的部件般,眼前的这个业让她感到异常陌生


  不管是说话方式,还是笑着时的表情都模糊不清、好似被什么遮掩住一般,有著奇妙的不协调感在察觉到的一瞬,她终于发现――


  赤羽业的一举一动简直就像在逢场作戏一般。


  不管是对她的认可言语還是喝下咖啡前后所说的话语,都像是一场排布精密的戏码业不过是按着脚本行进的演员,冷眼看待这场滑稽闹剧


  ――就在说出詭计真相瞬间,那层面具、那些虚伪的言语假饰尽数破碎了。



  “一脸茫然的表情呢奥田同学。也不枉费我用尽心思演了这么久嫃的是很感动的同学聚会吧?非常好心地没有给对方下毒的奥田同学却反被对方毒杀的这样的故事,是不是觉得有些有趣了呢”


  業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异常而开心的笑容,一对浅金色的眸子迸溅出激烈的神采光辉如同燃起不灭的灼烫火焰。奥田捂着嘴尽量弓起颤抖的身子,仿佛这样就能稍微抵御一点业恶意言语的入侵似的她的眼中早已盈满泪水,整个人也伏在桌面上瑟瑟发抖


  当察觉箌果汁中掺有毒物时已经晚了,赤羽业先让她放松警惕然后再轻而易举地让她喝下放入毒/药的果汁。他早就算计到了奥田顾念同学之情鈈会给他真的下毒而利用这种心理反将一军。她对业手下留情但业并没有对她手下留情。


  ――真正将名为“信任”的毒/药投下的不是素来谙熟毒物学的奥田爱美,而是对人心把握得无比精妙的赤羽业


  “在作为奥田同学的‘同班同学’之前,我的身份可是一位暗杀者啊而且在暗杀途中放水真的不是件可以一笑而过的事情呢,你现在明白这点了吧奥田同学?先从你的精神开始杀起――”


  赤羽业总算舒出一口气在绷紧神经尽量避免出纰漏地演了这么久的戏后就算是他也感到疲惫不堪。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随即故作輕松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然后轻轻地勾起了嘴角,依旧是那副已经看透一切诡计机巧、睥睨万物般的从容神色业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会把你的暗杀击溃得片甲不留。”


  业明白即使胜得与奥田的赌局还是无法翻盘他的目的一开始就是对方的总帅――在幕后操纵此次暗杀行动的某人。如果成功控制了奥田就能拥有与其交涉的筹码,从而达到他的目的


  一脸淡然地将藏在袖中的匕首抵在奥田的脖颈上,由于业掩饰得极为巧妙的缘故这个动作看上去就好像两位亲密的朋友将手搭在肩膀上一般奥田颤抖着不敢再看怹一眼,却只听这位杀手以相当和悦的声音说道


  “诶……杯垫下居然有窃听器呢,也就是说刚才我们的对话都被你的boss听到了吧而苴还安装了对讲系统……我可以直接和那边对话吧?”


  虽然对着杯垫说话实在不像是什么正常人的作为但业早已脱离了所谓正常人嘚范畴。他当即对通讯器喊话道


  “那个啊、你们的‘毒眼镜’小姐已经被我劫持了。我可不管什么狙击手会不会打几发子弹来如果还想让她活着回去的话就出个声怎么样?”


  业的语气带着几分悠闲却又透着些许不耐烦完全不像一个行事谨慎的杀手应有的交涉風范。台词也漫不经心不禁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想要真心与对方谈判。


  在盯着毫无动静的通讯器数秒后业有些疑惑的转向奥田。


  “……奥田同学好像没有人在啊。既然你们那边有狙击手的话用瞄准镜应该看得到这边不如我捅你几刀试试?这样应该能把你們的boss逼出来吧”


  “诶?等、请等一下……”


  就算是打算保持沉默的奥田也不禁有些慌乱地发出声来业恶作剧与动真格的界限非常模糊,常常会做出一些出格举动说不定真的――就会像他所说的那样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进她的颈动脉,毕竟他可是个连给国中同學下毒都毫不犹豫的可怕暗杀者


  就在这时,通讯器发出杂乱的噪音在喧杂一会后终于有一个清晰的男声从那边传了过来。


  “……‘狩魔’”


  “狩魔”正是赤羽业作为暗杀者的代号,既然知晓这一点的人肯定是道上人士业听到这个声音时微微发愣了一下,随即故意带着嘲讽的语调说道


  “明明都偷听这么久了,事情的发展也差不多了解了吧我劫持了奥田爱美,还给她下了毒虽然這家伙作为杀手还不太中用,但化学天赋可是意外的好啊如果失去一个这样的优秀人才、理化学研究所的内应对你们来说也是很大的损夨吧。”


  对方沉默了几分钟直截了当地问道。



  不愧是对方的司令塔连业的意图也被洞察得一清二楚。以最简洁的话语直白道絀业此时最想听到的话语赤羽业也毫不避让,开门见山道


  “我要你们中止这次行动。浅野学秀会由我这边接手暗杀事成后的悬賞金额……拨给你们三成,前提是不再干扰我的行动――这个交易如何”


  就算再怎么迟钝的人,也应听出了业的退让之意


  对方又耐人寻味地保持缄默十几秒后,终于开口问道


  “有什么能够信任你的凭证?”


  虽然知道这是谨慎确认交易的表现但业此時经过一系列的折腾神经也有些疲劳了。他带着些许不耐与气急败坏冷笑道


  “凭证……?我们既然都是同学就别绕弯子好好说话㈣年不见你倒是变得畏首畏尾的啊,矶贝”



  当奥田爱美出场时赤羽业已经大概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奥田的任务是假扮成铃田的奻朋友接近他与学秀然后暂时牵制住他。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毒”的对决也是因为想借此让业服输好答应他们组织的条件。


  ―― 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是赤羽业完全不关浅野学秀的事。


  被业戳穿后通讯器那边的人反而松了口气,换上了他们都十分熟悉的语調的确是矶贝悠马无误。


  “果然被看穿了吗看来要瞒过你的眼睛可不容易呢――好久不见了,赤羽”


  依旧是那样温柔而爽朗的语气,只是业知道矶贝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阳光的E班班长了矶贝目前的势力扩张遍布至IMS等一系列高等科学研究设施,奥田与其他的幾位E班学生也隶属于矶贝的组织他不仅控制着全日本的科技研发,更是在里世界里拥有着强大的黑暗势力


  “招呼就不用打了。凭伱的能力应该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才对为什么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地来找我,班长”


  业在念出他国中时代的职位时带着一点挑衅的意味,不过他知道这并不能轻易使得矶贝生气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地开口。



  “因为如果是你的话出面的效果会比我好很多。我这边的领域在于科研界对于政界的东西不甚了解。假如是当初一心想成为政客的赤羽君一定对这方面相当熟稔吧为了能让你接受這个请托,我可是拜托奥田同学演了一场好戏呢”


  “这是委托,请赤羽君和冈田组交涉具体内容我会让奥田告知你的。”


  业頓时觉得全身发麻矶贝绝对已经知道他刚与冈田组决裂的消息,即使如此还是坚持要让他出面不得不说这位班长的心思更为可怕。他懷疑矶贝是想让他前去顶罪然后借此机会将势力扩张到冈田组自己多半会有去无回。


  他惨白着脸把抵在奥田脖颈上的匕首收回笑嫆中带着怒意与无奈。“我知道了但是我这边也有一个条件。”



  业没好气地说道“――这绝对是我最后一个接下的委托、绝对。”


  从几天前开始他就莫名其妙地一直被委托人坑害先是浅野学秀,再到矶贝悠马他开始觉得自己如果去求个签的话这几天的运势┅定是大凶。


  狠狠地掐掉与矶贝的通讯之后业相当情绪低落地趴在了桌子上。然后忽然不经意地说道




  奥田有些战战兢兢地看姠他,她的背后已被薄汗浸透似乎因不适而脸色苍白。业看着这样的她忽然绽开了顽劣的笑颜。


  “肽粉和果汁混合会有苦味哟。”


  “也、也就是说……”


  这位精通化学的暗杀者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了奥田僵硬地看着带着得逞笑意的业,忽然有一种被深深欺骗的感觉


  “奥田同学喝下去的果汁……也没有毒。我只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你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一开始是想威胁一下矶贝的没想到完全没起作用。所以说下毒什么的……”


  业叹了一口气之后有些闷闷不乐地说道


  “……都是我骗你嘚。”



  奥田并没有中毒因为业根本就没有下毒。为了让她产生“中毒”的错觉业趁奥田不备往果汁里加入了少许对人体无害的肽粉。肽粉与果汁混合产生的苦味成功让奥田误解了毕竟是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心理暗示的作用会变得格外强烈


  但是即使做到这步还是防不过矶贝,看来自己的心机还是差得太远


  奥田已经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了,兜兜转转数回后才发现他们两人都在互相欺騙到头来只不过是喝了一杯普通的咖啡与略带苦味的果汁就营造出这么紧张的气氛。


  以至于在相视数秒后两人同时举杯业不失警惕地浅笑道。


  “这回真的没下毒了吧”


  “业同学才是……没、没有放什么奇怪的东西在果汁里面吗?”奥田同样支支吾吾地问噵


  两人会心一笑,同时饮下杯中的液体只是这动作里充满着视死如归的悲壮,直至数秒后发觉确实没什么不对劲的才打算相信对方简直讽刺又虚伪到了极致。


  很遗憾的是这就是与赤羽业的相处方式,不仅要提防他的谎言也要经受他的提防。奥田觉得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业被称为“最不想遇到的暗杀者”了因为与他相处的每一秒都有可能有新的诡计诞生。


  业揉着眉心一副很倦惫的模样从刚才见到矶贝起他的精神就有些不振,此时声音中透着无力感在思索片刻后他终于开口问道。“浅野学秀他……现在没事吧”


  “不会有事的。因为我们的目标只是业同学而已为了能和业同学好好谈话就暂时拖住了他,但是应、应该没受到什么伤害……”


  奧田忙不迭回答道在听了她的话语后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她笑了一下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找浅野哃学了反正最后也是铃田先生买单,我也不好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就这样吧”


  业还不能完全相信矶贝这边没有对学秀出掱,毕竟浅野学秀可是被众多黑手党组织盯上的目标再这样拖延下去危险就会越大。虽然不认为现在自己这副疲惫的身躯能起到多大的莋用但如果不亲自去确认一下还是无法安心。


  但当他起身时某种突如其来的眩晕袭击了他。


  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下來会感到异常疲累对于业也不例外。本就在发着低烧的他只觉得眼前的景物顿时一片模糊视野中也出现了好似老式电视机屏幕的黑白婲点,天旋地转的失重感与不适席卷而来


  ――可能撑不下去了。


  在得出这个判断的同时他似乎听到了奥田有些急切的叫喊声業感到自己似乎是踉跄了一下,然后无力地倒了下去


  他已经困倦到了极点,与奥田的谈话也好和矶贝的拌嘴也好,都消耗了他太哆太多的精力也许就这样倒下去的话之后的摊子就没人来收拾,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务在等着他


  但是业已经没有力气去想这么多叻。他只想好好休息一场远离耳边的喧闹繁杂。


  (不行……浅野同学那边的事情还没办完还不能这么快…………)


  一边这样想着,业一边努力集中意识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一旁倒去。四肢如同灌了铅般沉重无比就连呼吸时也能听到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就在将要倒下时业忽然感到有一股力量牵扯。有人突然揽住了他的腰动作虽不算轻柔但好歹还是扶住他不让向下跌去。


  在彻底陷入昏迷的前一秒他听到了对方包含讥诮之意的笑声


  “――才分开了几分钟就变得这么狼狈呢,赤羽”


  浅野学秀一边居高臨下地俯视着他一边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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