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2关于铁拳的电影名字出击第一关之前的教学关这要怎么过它要我往下踢我就往下踢可不管我怎往下踢就是过不了关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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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第二方案
抱住他的腿 。。
擦,说神麦也得把他的腿给抓住!要完大家一起来!叫你丫的卷我
要死一起死
登录百度帐号推荐应用《我之修仙》 正文 第339章 灭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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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色鬼那句“好美”刚刚出口之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可是在战斗,战斗中哪有美丽的舞姿,更何况就算有,自己怎么有心情欣赏,怎么可能会欣赏这舞姿的美不美?
这么一想,色鬼当即冷汗直流,全身冒起了鸡皮疙瘩,危险,绝对危险。
“土循术!”色鬼大惊道,接着,色鬼的身影突然一矮,突然消失在前方的土壤里面,让的刘一的扑了个空。
此时,还可以看到刘一出现在色鬼刚才站立的后方,而且一个拳头正透过刚才色鬼站立的地方,要是色鬼没有离开的话,这只拳头正好攻击在色鬼的背后,也许,在没有防御之下,色鬼会被这只拳头从后背透体而出,这样的话,色鬼的生命也许就到此为止了。
“土循术?”刘一疑惑的道,并且慢慢的收回了拳头。
土循术,刘一还是在典籍里面看到过。
据说,以前,在修士发达的时期,这片地域出现了很多大能修士,那些大能修士,各个法力通天,移山倒海,无所不能。
而那时,各种各样的循术也是让人应接不暇,土循术,只是一种最基本的五行循术而已,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比土循术这类基本循术更加厉害的循术,那时,每个修士都会修习一种或多种循术,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能修士的消失,各种循术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不见了,如今,除了典籍记载之外。在其他地方,可是没法见到循术一词,所以,现在的很多修士,就是连循术一词也没有听过。
没想到如今色鬼居然施展出了早已失传的循术,让刘一吃惊不已,虽然只是最普通的五行之土循术。但,放在现在。那也是很了不起的循术了。
“找死!”刘一大怒道,并且毫不犹豫的把力量运至双腿,让自己的身体猛的往下一沉。
“咔嚓!”一声响声,并且“啊”的一声惨叫从地下传来。
原来。色鬼在施展土循术,躲避了刘一的攻击之后,藏在地下,趁刘一不备间,跑到刘一的脚下,准备把刘一拉入土壤里面,在土壤里面对刘一进行动手。
刘一不懂土循术,真的要是被拉进了土壤里面,别说被色鬼攻击。就是土壤的压力,也是足够刘一承受的,也许刘一会承受不了土壤的压力而死亡。
好在刘一在色鬼双手刚刚碰触到刘一是双脚之时。刘一就意识到了,于是,刘一选择的不是反抗,而是,把力气运至双脚,让自己下沉。也就相对于刘一用脚往下踢。
刘一的下踢之力,再加上色鬼往下拉的下拉之力。双重力量的作用下,色鬼的手焉有不断之理。
一声巨响,瞬间就把惨叫之声给淹没,那是刘一下沉,与地面产生的摩擦,造成的响声,同时,刘一的双腿过半在土壤里面。
轰!又是一声巨响,却是刘一在没了色鬼下拉之后,踢开土壤,飞来出来。
刘一飞到半空中,惊疑的看着地面,希望看出地面下,土壤里的动静,从而找出色鬼,可惜,刘一仔细的用神识打探那片土地,还是一无所获,除了刚才的断骨之声,以及色鬼的一声大叫之外,刘一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了。
其实,在色鬼断骨之痛,发出惊叫之后,色鬼就知道不妙了,于是,他十分果断的忍住疼痛,而后,利用土循术,往地下深处走,他可不敢在地表走动,害怕刘一发现异状,而后,把他找出,对他出手。
其实,对于刘一来说,只要色鬼不在地下太深,刘一很容易就能够把土壤给轰开,而后找出他,色鬼可不敢冒险,再说了,只要色鬼潜入土壤不够深,被发现后,也许刘一也不轰开土壤,而是直接对着土壤出手,直接把土壤连带色鬼一起轰碎,甚至武功里面还有一招隔山打牛,虽然现在修仙了,很少用,但是,对于藏在土壤里面的色鬼,用这一招效果肯定很好,现在关键是要找到色鬼在哪里。
“老幺哥哥,怎么样?他跑了吗?”黄玲飞过来问道。
至于钱百万,早就跑到修士群中了,对于结丹期修士的战斗,还不是他可以参与的,他也识趣的离开刘一他们的战场,免得被殃及。
“还没,因该是躲在地下疗伤吧。”刘一道。
色鬼这点伤,也算不得重伤,只要服下疗伤丹药,打坐一段时间,就能够恢复,当然了,要是不疗伤的话,肯定要影响他的战斗力的,毕竟,手是修士战斗力体现的最主要方式。
“那怎么办?能找出他吗?”黄玲问道。
“不能,不过,我想他总要出来的,只要他一出来,我们就立刻攻击他,快速击毙他,让西陵宗的人来不及救援,就把他个击毙了。”刘一道。
“这样的话,我们不是惹到了西陵宗,他们要是不放过我们怎么办?”黄玲问道。
“放心吧,我们已经杀了他们一人,就不在意多杀一人了,再说了,在西城,我也未必就怕他们。”刘一道。
“哦,那我就听老幺哥哥的。”黄玲道。
于是,刘一和黄玲都在盯着这一片土壤,希望能够找出色鬼,然后把它击毙。可惜,色鬼不是那么容易找出的。
其实,色鬼在土壤里面也不好受,手断了,还得忍着疼痛,不能发出声音,以免被刘一找到他,这让他很郁闷,不明白这刘一是哪里冒出来得修士,怎么这么厉害,而他却没有听过,难道也和那女的一样,不是西城的?
“该死,等我西陵宗的修士来了,我一定要你们生不如死。”色鬼发狠道。
于是,色鬼盘坐在很深的土壤里面,服下疗伤丹药,开始疗伤,这点伤,在疗伤丹药和运转功法的作用下,色鬼很快就感觉到断裂处传来了阵阵清凉,在阵阵清凉的作用下,色鬼的疼痛也慢慢减轻,最后感觉不到疼痛。
随着时间的推移,色鬼感觉到断裂处传来阵阵奇痒,色鬼知道,这是断骨新生,产生的外在表现,也就是说,他的疗伤起的了良好的效果。
一会后,色鬼的断手已经好了,色鬼开始准备行动了。
“这么久了,宗门修士应该快到了,我也该出去,和宗门修士一起宰杀他们。”色鬼自语道,并且逐渐的往土壤表面循去。
“老幺哥哥,看,那边有动静。”黄玲传音道。
刘一顺着黄玲直指的方向一看,果然,那边的土壤在缓缓挪动,显然,色鬼在小心谨慎的往上走。
“哼,出来了就好,就怕你一直呆在里面不出来。”刘一自语道,接着,刘一又道:“无敌肉体,无敌神拳,隔山打牛。”
就看到,刘一周身的灵气迅速的聚集在刘一的右拳之上,在刘一的右拳之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拳头,包裹着刘一的拳头,接着,刘一举起拳头,朝着刚才土壤异动的地方,狠狠的砸了一拳。
一声巨响,那里被刘一砸出一拳巨大的拳印,一个巨坑呈现在刘一的面前。
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从土壤中飞出一道人影,那人影就是刘一利用隔山打牛震出来的色鬼。
噗嗤!噗嗤!
色鬼一边倒飞出去,一边吐血,显然,被刘一这一拳给打成重伤了,也是,那是刘一全力一拳,能够挡住的结丹期修士就没几人,更何况,色鬼还是没有任何防御,也不知道刘一发现了他,在这种情况下,色鬼没有被刘一击毙,已经很了不起来。
“恩?这都还没死,你果然命大,可惜,就算你命再大,也该到此为止了。”刘一道,接着又快速飞到色鬼身边,对着色鬼就是一拳。
一声巨响,色鬼被刘一一拳打中,飞在半空中,刘一吸取了刚才的教训,知道色鬼会土循术之后,自然不会给色鬼接触土壤的机会,刘一知道,自己这一拳虽然打中了色鬼,但是,由于出拳仓促,威力不是很大,没法打死色鬼,这次的出拳,主要是为了把色鬼打上天空,以免色鬼接触地面。
“啊,你”色鬼惊恐了,刘一把他打上天空,让他在空中没法落地,那就麻烦了,他落不了地,就没法施展土循术,也就没法逃离,毕竟他的速度不如刘一,只有施展土循术,在土壤里面,他才有可能逃离刘一的袭杀。
同时,色鬼也在心里抱怨,宗门的修士怎么还没来啊,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也快到了,只要宗门的修士到了,自己就有救了。
“碰!碰!碰!”刘一把色鬼打飞在空中之后,就立刻飞到空中,抓住色鬼,对着他就是一拳又一拳的砸。
“啊!啊!啊!”色鬼在空中惨叫连连,可惜,他被刘一抓住了,让他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别说色鬼,就是其他围观之人,看到刘一一拳一拳的砸色鬼,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一跳一跳,似乎那一拳一拳是砸在自己身上一样。
“住手,敢对我们西陵宗动手,你活的不耐烦了啊。”突然远处传来了一个大吼之声。(未完待续)如果我一定要说一句话,那就是:“我原谅你”。(8)
“第二周里,我的一个室友被采石场北边的高压电栅栏电死了。守卫们开玩笑说他是自杀,但是也有目击者私下说他是被扔过去电死的。不管怎样,没有了他,感觉这个铺位有些奇怪的空。
  &就像我以前说的,毛特豪森被设计成为一个劳工营。那是一个真正的奴隶营,它的目的就在于通过劳动来消灭里面关押的人。一些拥有某种技能的囚犯会被派去从事一些与战争相关的工作,比如生产、加工弹药和金属。大多数妇女以低廉的价格被租出去,在附近社区做些没人愿意干的杂活。但是,我们其余的人就得到花岗岩采石场去搬运重达上百磅的岩石。  &那里的生活要多悲惨有多悲惨。我们在凿出的花岗岩阶梯上&&准确的说是一百八十六级&&走上走下,每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甚至更多。我们把它叫做&死亡阶梯&。在那里工作的第一周里,我就至少看见五十个人因为疲劳过度,在那些石级上倒下或死亡。亚伯&里奇特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免疫系统早已十分虚弱,远远不能应付如此沉重的体力劳动。那天晚上,我哭了很久。我想到了亚伯和他的女儿们,还有他们是怎样因为我而丧命的。如果我能代替他们去死,我会毫不犹豫。  &集中营里有些人因为不小心被阶梯上的死尸绊倒而被射杀。只有当尸体挡住路,人难以通行的时候,那些守卫才会把尸体移开&&他们野蛮地把尸体从阶梯上往下踢。  &第二周里,我的一个室友被采石场北边的高压电栅栏电死了。守卫们开玩笑说他是自杀,但是也有目击者私下说他是被扔过去电死的。不管怎样,没有了他,感觉这个铺位有些奇怪的空。  &的前两周,一个新的守卫被派到我们的营房值夜班。新守卫就是卡尔,那个不忍心溺死里奇特家女孩们的年轻人。他的新任务是巡查相邻的五栋营房,包括我住的那栋。从熄灯到第二天黎明这段时间里,如果发现有任何人离开自己的铺位,就要实施迅速而严厉的惩罚。  &在他巡查的第三天夜里,过了午夜很久,我本来不深的睡眠被不知道什么声音吵醒了。那是音乐,从附近传过来的。尽管我知道起床是个很愚蠢的举动,但我实在忍不住想要去看看音乐到底是从哪儿传来的。为了不吵醒别人,我悄悄地起身,蹑手蹑脚地穿过冰冷的木地板,一直走到房子中间的一扇紧闭的门。在门的那一边,是营房大门,这扇大门也隔开了两间大的囚室。我不敢进去,可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透过门铰链和门柱之间的缝隙偷偷地往里面看。让我感到惊奇的是,卡尔在里面。他坐在一张三条腿的凳子上,就着一支烛光摇曳的蜡烛,平静地弹着吉他。这把吉他的音色优美极了。他的身后是另一间囚室的门,关着的;他的左边是主要的出口,同样也关着。(文字来源:译林出版社)
伊森终于知道,命运时有不公,在面对伤害时,愤怒会毁了自己和别人的幸福,唯有原谅能让人发现真爱。伊森能否重拾妻子的爱?安娜能不能听到爱人为她弹唱的只属于自己的歌?最后一次说爱你,还来得及吗&&
&美国纯爱畅销小说作家。最受欢迎的作品有《纸袋》、《九堂课》及 《甜蜜的不幸》等。米尔尼出生于俄勒冈州波特兰,在宁静的乡间小镇长大。目前与妻子和五个住在俄勒冈州&&
关键词:&&&&&&&&&&&&春青(第一章)
凌逸雄纠纠气昂昂地迈进县点高中的大门。凌逸虽然是独生子,但从小遍读古游侠小说,很佩服独来独往我行我素的游侠人格,便自命为“独行侠”。这次入学,凌逸楞是把父母的关爱关在了家里,独自一人来报到。报到处排了一条长龙,凌逸没见到几个同龄人,都是他得叫叔叔、阿姨的人在烈日底下站着,凌逸心想:到底是谁上学啊?
  “哎,同学你怎第自己一个人啊?”后面有人拍凌逸的肩膀,他回头则到一张白白胖胖的脸,头发稀少,只好“地方支援中央”了。
  “噢,我爸妈去上厕所了。”凌逸心想好像我爸没来不应该似的。有时候就是这么回事,多数人的做法明明是错误的,但数量上占了优势反而成了“真理”,剩下的少数也“服从”着多数,最后“少数”也被“多数”同化了,糊糊涂涂,错得一团和气。
  “凌逸。”轮到凌逸了,凌逸从窗口递过去录到通知书和报到证。窗口里面那个女的抬眼看了一眼凌逸跟发现珍稀动物似的,“呀哈,今天第一次见学生本人亲自报到的。”
  “是啊,要不人家都以为咱们高中改职工大学呢。”旁边那个男老师附和着。
  凌逸看那女老师长得真挺漂亮,而且声音特别宏亮,皮肤白皙得很,要是有这样的老师上课也没后悔来这儿。
  凌逸在一大堆的班级名单中挨个找,累得两眼冒金星,眼珠儿都有些松动。终于在高一(六)班的名单中发现了那神圣而又伟大的名字“凌逸”。在名单正面写着班主任的名字:章羽渤。名字还挺酷,别是浪得虚名,名不符实吧?见了班主任的面,果真被凌逸言中,那老师说话又软又慢,就像老太太裹脚布在你面前晃来晃去。
  “凌逸,成绩不错吗,你分在阳面寝,嗯,那可是个好寝室。”章羽渤摇头晃脑地说着,不断揪着下巴那几根短髭。凌逸在花名册上签了名,领了钥匙走人了,边走边嘀咕:刚才我弯腰签名的时候,章老师就在旁边喘气,怎么好像他的气息中夹杂着淡淡和臭味犹如章鱼放的屁!想到这儿凌逸不禁吐出了舌头,扼腕痛惜:糟踏了“章羽渤”这大气的名字,叫章雨馍算了――下雨浇过的馍,又软又粘又散发着霉味还长着一层绿毛。
  接下来又是领床单、行李、脸盆、口杯什么的,等凌逸带着一大半东西踏进宿舍楼的大门,再怎么也找不到凌云飘逸的感觉,自己看自己,怎么就象超生游击队的男主角要不就是电影《地雷战》当中偷地雷的角儿。
  终于寻觅到了“好寝室”,离西边公用卫生间只有两步之遥,上厕所倒是方便,撒尿时用点力就进池子里,都不用往卫生间里进,但扑鼻而来的臊味叫人有些晕眩。在门上贴的名单里找到了名字,凌逸放心推门进去,里面有几个家伙,已经收拾好床铺,在那聊天呢!
  “你们好!”凌逸说这话时不太舒服,好像有口痰卡在嗓子眼里,不成功的问候得到了那几位不冷不热,稀稀落落的反应。凌逸见每个床头都贴着名字,他的床是靠门的左边,是臊气首先攻击的地方。凌逸卸了一身的东西,心里嘀咕“真他妈累!”,身体倒软泥似的坐在地上。那几个家伙仍旧慢条斯理地聊,完全没有理会这个以后将朝夕相处的只弟的意思。凌逸心想可不能自污“独行侠”的名号(虽然别人还不知道),马上振作精神,开始整理床铺。由于是上铺,整理起来非常不方便,凌逸上蹿下跳跟个猴子似的,而那些麻木愚弱的“国民”仍自顾自地谈天,充当可耻无聊的“看客”,凌逸此时真是为鲁迅先生感到惊服,一句批判居然穿越几十年的历史空间而仍然奏效。
  “来,咱们帮他一下吧。”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凌逸还真未料到,毕竟不是几十年前,鲁迅先生可以姑且省省唾沫星子。在整理床铺的过程中,凌逸知道了那两位同学的名字,一个叫袁帅,一个叫李明佳。袁帅确实挺帅,五官端正,鼻梁笔挺,头发有点儿鬈,李明佳看上去痞气十足,头发很长,从后面看跟个女似的。
  整理好床铺,坐着聊了一会儿,凌逸这才仔细看这寝室:8人一间,显得很拥挤,以后少不了热闹,但这正是凌逸怕的;脸盆架摆在门后的角落里,由于受两步之遥卫生间的传染,寝室内一股暗暗、幽幽的、隐隐约约的臊味。
  “咱们出去走走吧,看看新校园,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凌逸捂着鼻子还是难以阻遏臊气的肆虐,所以特别强调了“新鲜”二字。
等三人再回到寝室,已是一屋子人,但好像只有蹲在地上整理书本的那个是学生。
  “哟,都是这个寝室的新同学吧。”一个中年妇女满脸堆笑的迎上来。
  “噢。”三人一齐答应着。
  “笑川,还快来认识一下新同学。”中年妇女回头对蹲在地上那个学生模样的人说道。那小子慢慢吞吞站起身,用手指缕了缕头发,扭过身来上前挨个握手:“大家好,我叫王笑川,王中之王的王,狂笑在山川之间之笑川,以后请多多关照。”凌逸总觉得十分别扭,都是中国人搞什么小日本的那一套礼节。
  凌、袁、李三人简单地报上姓名再报以善意的微笑,并未多废能量和唾液为自己的名字加任何注解。
  王笑川又不辞辛苦的一一介绍了他妈、他爸、他姐、他姐夫。凌逸只好一一陪着笑脸,心里不断加着注解――王笑川的豪华亲友团都到齐了,只差爷爷、奶奶了,估计是早在阴槽地府传过祝福了。
  “我们是哈尔滨来的,你们呢?”从王笑川姐姐惨红的嘴唇里喷出了一句带着地域歧视色彩的话语。
  “哈尔滨大城市啊,号称‘东方小巴黎’吧?”凌逸认为对待“歧视”的方法就是超乎寻常地抬高对方,“我们都是农村上来的,仰慕!仰慕!”凌逸阴阳怪气的反讽着,心想:哈尔滨大老远的跑这上什么学啊,难道其父也有“鸡头凤尾”理论。凌逸打量着王笑川的老爸来:一脸暄肉,油光锃亮,大腹便便跟孕妇似的,正在拿着手机一脸牛逼地通话:
“爸,川儿已到二井子了……您就放心吧,这么多人护送还能把你宝贝孙丢了不成……”原来王笑川爷爷还健在!――没准是阴阳电话呢?凌逸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损。
  二井子就是二井县的俗称,是凌逸的高中所在地。开始凌逸也奇怪,怎么叫这么个破名字,一打听才知道,当年日军侵华时,魔爪触及此地,当时还只有几户人家散居在这儿,日本人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命名为二井子,而且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类似的名字,为了起名方便也不至于侵略的地方太多而混淆,什么四井、五井、六井遍地都是,还把铁路修了进来,这些名字沿用至今,叫国人勿忘国耻。铁路倒也修得十分结实、质量十分过硬,可见当时日本人已把这片土地当成自己未来的家国在建设了。铁路就在县高中校园后边,虽说日本发动了一场非正义的战争,但为中国提前了六十几年搞经济建设,未尝不是好事,难怪郑渊洁说战争是文明进程的催化剂,二战后的德国经济被催化得一片大好,只可惜中国人被侵略惯了似的,日本再加两颗炮弹也催化不出中国的钞票,催化剂毕竟只能起催化作用,还要有原料才行,要不怎么叫“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呢。
  送走了王笑川的亲友团,又迎来了赵伟哲及其父母一行。
  “嗨,我叫赵伟哲,哈尔滨来的,成绩不好所以来这儿读个自费生。”这小子说话干脆、诚恳,跟王笑川是同一原产地品质怎么就这么大的差异呢。
  “我叫李明佳,来帮你整理东西吧。”凌逸看着李明佳一脸殷勤的微笑,心想刚才怎么那么迟钝,现在跟鹰见了兔子似的。
  “同学,快歇着去吧,当爹妈的不伺侯他谁伺侯啊。”赵伟哲他妈抢过李明佳手里的东西,李明佳的殷勤没献成一脸灰溜溜的表情。
  赵伟哲的老爸老妈一样一样悉心的打理,赵伟哲则和李明佳聊得火热,一见如故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我也是自费生,差了几分我爹花了几万又找人才进来的。”李明佳有英雄惜英雄之感。
  “彼此彼此,有礼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赵伟哲也有好汉识好汉之悟。
  凌逸看看还空着的几个铺,他们几个别也是这样的“英雄”和“好汉”吧。
  凌逸闲着没事,拿本《游侠人格》看。王笑川一回来便与老乡赵伟哲搭讪。
  “你是哪个区的?”
  “南岗,你呢?”
  “道里。”
  “你咋想上这儿来呢?”
  “哈市高中都太他妈黑,猛宰自费生,上这儿来省几万吧。”
  “你咋进这寝室,这可是阳面寝室,给正式生留的。”赵伟哲向王笑川挤眉挤眼,小声嘀咕着。
  “操,”王笑川恶狠狠地骂道,“咱班主任看上去是个软柿子还真不是好捏的。我老爸送了几盒西洋参、几条红塔山,他都磨磨叽叽不肯换,说213是留给学习尖子的,自费生只能住楼下119,那寝室原来是卫生间,一股霉味儿、臭得要命。”
  “后来――”
  “还是我爸找关系校长批的条,章羽渤一看傻了乖乖给换了。你也不是走正门迈方步进来的吧?”
  “虽然没走正门但依然是迈方步进来的,咱们的后勤部长是我四叔的死党,一句话的事儿。”两个老乡乐得屁颠屁颠的,凌逸觉得这寝室的味儿更臊了。
  凌逸吃完晚饭回来,见原来空着的几个铺都填满了,但人都不在可能都到操场集合去了。
  赶到操场,人山人海、接踵摩肩,凌逸老远就瞅见高一(六)班的大牌子。凌逸看见了袁帅和赵伟哲,便钻人群的缝隙挤了过去,袁帅向凌逸一一介绍了新到的室友:肖肃、姚文圣、杨建国,至此213的八位精英算是到齐了。
  章羽渤在前面说话,只见张嘴听不见声音,下面的同学谈兴正高。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一大堆的人都往教学楼里涌去。站在走廊里,按大小个头排好分座位,李明佳、赵伟哲一米七几的个儿头猫腰往前钻,还说:“哎哎,同学同学,我视力不太好,照顾照顾。”草草排好的座位,章羽渤走到讲台上微笑着注视着座位上欢成一锅粥的新同学,露出一嘴兔牙说:“同学们,静一静。”底下慢慢静了下来,刚才谁不给班主任点面子呢,趁这当儿,凌逸斜眼打量身边这位新同桌:五官分布极其别扭,好像是被楞安上去的,头发很短而且很乌,跟八百年没洗过似的,一身朴素的衣着,手不断扯着衣角。凌逸暗地里想:有点紧张吧,每个女生面对他要是不紧张那是负责她紧张的神经出了毛病,也就是患了“凌氏医学”上的“紧张神经官能失调症”
  等凌逸再回过神来,章羽渤已经叽哩呱啦说了一大堆,“…… 以后我就是大家的班主任并教大家的代数、立体几何课,我会当大家的良师益友。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在家靠父母,在校靠老师,我会像照顾儿女一样悉心的照料……”章羽渤说了很多但又都什么没说,卢梭说:你不说我还明白,你越说我越糊涂,凌逸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这老师是个摆头狂。”下面有人小声嘀咕,凌逸定睛一瞧这长发现章羽渤的脑袋总是有节奏的一摆一摆的,是一种简化的甩头动作集合,而且再加之他的脖子较短所以看上去非常滑稽,凌逸越看越想笑,但又不敢笑出声,便闷着头乐,身体不由自主地算地耸着。
  “今天是新同学互相认识的时间,更多的时间留给大家。“底下一阵热烈的掌声,最热烈的掌声往往在一段冗长的讲话结束之后,不是对讲话者的赞誉而是欢庆鼓膜疼痛的结束。
  自我介绍开始了,一个一个轮流来。
  “我叫董喆,董就是,说是董――”
  “懂事的懂去掉竖心旁。”下面有个声音冒了出来。
  “对、对,就是那个董――”董吉吉笑逐颜开,高兴有人替他解围。
  “那你不是缺心眼吗?”众人一阵哄笑,董吉吉也不生气,保持着笑继续说。
  “喆就是两个吉字,希望大家不要叫我董吉吉。”
  “董吉吉。”下面马上有人叫开了,又是一阵笑,哪有自己给自己起外号的,这不是勾引别的同学违反《中学生学生守则》嘛。
  这个吉吉和王笑川是同桌,她虽然个子矮点儿,但应该属精巧的美的那一类,眼睛也很大,扑闪扑闪的,凌逸想这上下的睫毛可以比作蝴蝶的翅膀,哎?那不行!那眼睛不成了蝴蝶的肚子啦,太惨点,可总比有人无聊的歌者喝的什么“蚂蚁蚂蚁蝴蝶的翅膀”那无厘头的比喻有几分韵味。
  王笑川跟天生的说话机器似的,专门产出一长串连贯流畅而无甚价值的废言,不用任何准备,发达的唾液腺便可尽情分泌。“大家好,我叫王笑川,男,身高一米七二体六十五公斤。王中之王的王,狂笑在山川之间之笑川,我爸妈取这名的意思是叫我乐观处事、豁达为人,心胸广而可纳山川。有位名人曾经说过:比大海宽广的是天空,比天空宽广的是我的胸怀,那是我信奉的人生格言。因3分之差与哈尔滨市重点高中擦肩而过,这是我人生中的一大不幸,但却又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因为我能够与大家成为同窗――“王笑川片刻有意的停顿间歇终于期待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听闻本校名师较多,硬件设施好,愿借此宝地点石成金,圆我今生的大学梦,让我可以笑着进来再笑着回去,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谢谢!”最后又是一个90度角深深的鞠躬,他这一套绅士礼节又博得一阵热烈的掌声。
  赵伟哲跟前磨的肖肃小声嘀咕:“王笑川这小子真能白乎,差三十分楞说差三分。”
  在给王笑川的掌声未落下来的时候,一个坐在前排的女生已经走了上去。凌逸的心猛跳了两下,她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太白了,显得荧光灯有些黯淡了,齐耳短发,身姿轻盈,说话带着几分矜持与羞涩。
  “我、我叫栾晓姝,”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名字,很秀气的字,凌逸怎么看那个“姝”字怎么象“妹”字,这是天上掉下个栾妹妹,姝字真是与她甚是般配,美女!美女!这是上帝如此完美的杰作,纯洁得连一点瑕疵都没有,美得不容置疑。
  “嗯……以后相处中大家会了解我的,我也会在交往中认识大家,谢谢。”栾晓姝从讲台上走下来,微微颔首,面颊绯红。凌逸的目光一直追逐她的美丽,当那美丽的不动了,他的目光便也停驻,像被“雌石”吸住了,一动不动。
  “喂,该你了。”同桌徐玲捅了凌逸一下,凌逸费了一番力气才把目光收回了,稳了稳情绪,临虹款步般地走一讲台不紧不慢地说:“我,凌逸!”转身在黑板上边写边说:“凌云壮志之凌,飘逸飘逸之逸。”凌逸有意把名字写在“栾晓姝”三个字的上面,而且大了很多尽量写得洒脱飘逸洒,凌逸对自己的字有信心,他又胡诌了几句便下来了,不想学王笑川饶舌的样,“独行侠”做事果敢雷厉风行才是。凌逸经过栾晓姝的身旁时目光不禁又被吸引过去,刚好和她的目光在空中交织,栾晓姝正微笑着望着他,凌逸迅速闪开目光逃走了,他真受不了那微笑,让人感觉到晕眩,凌逸的心里有怪怪的感觉。
  全班人都轮流出场露了脸,这只是走个过场,一下子哪能记住那么多名字,凌逸的心里只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栾晓姝。
  接下来的时间,有人提议表演节目搞个小联欢,这馊主意居然响应者真不少,而且还得了章羽渤的首肯,凌逸最怕这又唱又跳的“低层次”娱乐,要是“吟诗作赋”、“对酒当歌”尽管来,凌逸是琴棋书画,诗词赋样样拿手,唯独歌不擅长,人总不能太完美了。
  王笑川第一个上去,一首黑豹乐队的Don’t Break My
Heart。女生跟疯了似的,王笑川一回到座位上,董喆翘着大拇指说:“小子,绝了!”她巴不得向这位哈尔滨帅哥顶礼膜拜、马上扑向他的怀抱。现在男女关系都是闪电速度,两相情悦、一拍即合、一见钟情、二人上床,一年之内没准搞成三口之家,不过现在安全措施搞得好,听说某大学有卖安全套的机器,投一块钱硬币进去自动出一个,方便快捷不耽误正事。凌逸已经看到王笑川和董喆之间的爱情火花已经噼啪乱闪了。
赵伟哲显然不甘让王笑川如此大出风头,便拿出“看家本事”――校园民谣,一曲深情的《流浪歌手的情人》,唱得时候还把一本书卷成筒麦克风煞有介事。赵伟哲浑身解数的表演终于迎得了比王笑川高出几个分贝的掌声,赵伟哲带着得意的笑回到座位上。
  袁帅一曲《绝代双雄》的主题歌,也唱得雄浑身有力,女生又是狂叫不止,不过苦了这位帅哥被分在最后一排周围都是难兄难弟,没有女生献殷勤情。
  吴小雪和周围几个女生把栾晓姝推上前台,栾晓姝羞得满脸通红,更平添了几分动人妩媚,凌逸迷醉在一片绯红的光泽中。
  “我给大家唱一首《虞美人》吧。”栾晓姝说话时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全班鸦雀无声所经她娇弱的声音显得十分突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栾晓姝唱得婉转悠扬,哀伤悲凉,南唐后主李煜要是知道有这样一位美女把他的词唱得如此动听死也无憾了。全体同学静静聆听这美妙的歌声,目光聚焦在她的面孔上:她的目光忧郁而不失神彩,轻启朱唇,两排齿如同咬合在一起的两个新月牙。她的整个身体都散发着青春的迷离光芒,凌逸坠入了迷惘之中……
  正当凌逸还中神游的时候,周琳站了起来,并且向凌逸的方向投射过来“恶毒”的眼光,凌逸身体一紧意识到这昔日冤家又要出什么花招。周琳是凌逸原来的同学,初三时就频频的向凌逸暗送秋波,但凌逸没任何感觉,周琳的确长得如花似月,但她的美缺乏质感跟花瓶似的,只能用来欣赏而不能用来感觉,与她只能有生物之间的低级沟通。
  “我觉得学习好的同学更应该多才多艺,做全面发展、德智体美劳样样都行的学生。”、周琳是传统教育制度下的“合格产品”,连说话都遵循一定的套路,“我认为应该让入学成绩好的同学也来表演表演,让我们领略一下学习尖子的风彩。”周琳说完又瞟了凌逸一眼:小子,看你怎么现眼。凌逸心里暗地叫苦,悔当初没有善待这小女人,还是孔二哥说的对,天下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近之不逊,远之则怨。现如今沉积在周琳潜意识当中的“怨”开始作祟。
  “凌逸的入学成绩是咱班第一名,让他表演个节目吧。”章羽渤猜透了周琳的心思,仿佛也正中了他的下怀,他这么一说全班就跟着哄起来了。凌逸窘了半天慢吞吞地站起来,把其他的声音吓退,全班人等待凌逸的下文。凌逸的目光再次与栾晓姝的目光相遇,美好的事物总会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灵感,凌逸装腔作势地清咳了两声。
  “歌大家都听了,通俗,古典现代的也都表演了,我再唱歌就没什么意思了,”凌逸为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台阶下而避免自己不会唱歌的尴尬,“我给大家猜个谜语吧。”
  下面一片唏嘘声,大喊“小儿科!”说凌逸是“黔驴技穷”。
  “我给大家猜个人名,他曾经远在天边但现在身在咱们六班而且笑容灿烂。”下面的嘘声戛然而止,大家的目光也由原来的不屑一顾转为惊诧不已,人的态度就跟空中的云,完全跟着风向变,但人的态度要比云擅变得多。
  凌逸把大家的胃口掉得高高的也给自己更多酝酿的时间。“窈窕淑女她姓朱,东方拂晓也种树。”凌逸一边说一边把头拗过来又拗过去,“不为山中添片绿,只为相思成苦楚。”
凌逸信口编的绝句虽然有些不合平仄、韵也押得牵强,但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凑出工整的四句话实属不易,再加上读得学究一点,下面一片“啧啧”称赞声之后同学们便嘁嘁喳喳的议论开了。
  “是朱亚琴吧,咱们就她一个姓朱的。”一个声音高声叫嚷着,但另一个声马上又驳斥道:“得了吧,哪能那么简单,白痴啊。”
  “你看朱亚琴还算窈窕淑女,是典型的腰比缸粗小姐,她姓朱(猪)可真是对头了。“后面两个男生小声说着,说完之后毫不掩饰的发出下三烂的坏笑。
  凌逸见诸位同学冥神苦想仍寻不到谜底,他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笑,他环视四周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轻蔑而又自豪,但当视线转到栾晓姝的座位时目光黯淡下去。他看到栾晓姝跟身边的吴小雪低头耳语了几句,吴小雪便迅速站起来,兴奋地大声喊着:“我猜到了,我猜到了。”下面还在云里雾里的同学们像发现指路明灯一般投过来艳羡的目光。
  “我也猜到了。”章羽渤在讲台上波澜不经的一句话,把所有的目都集在他那双干瘪的鼠目上。章羽渤脸上露出的微笑,头还是一摆一摆,本来可以一次性完成的甩头动作被他支解成三个小阶段,这可是独创的甩头法。章羽渤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栾晓姝的名字下画了一道的线。
  “噢――”全班同学恍然大悟,“噢”字拖着很长的尾音,满教室倒处都是粉红色的口腔。
  凌逸一看高傲的防堤已被毁,颓然地坐回座位上。这时,他看到了栾晓姝正他的方向很望,仍旧带着那样的微笑,额头的刘海儿快乐地拂动着。凌逸看见外面的夜色融融,几只蚊子袭击了凌逸的手臂,痒痒的凌逸奋力地搔着被蚊子叮的部位,无论怎么搔还是痒,他知道心里的痒是搔不到的。
  节目到很晚才散,凌逸只记得姚文圣学了蛐蛐叫,而且他是直接套马夹在身上那样穿,所以他一上台大家的肚皮就面临笑破的危险。而且同学们还央着班主任表演节目,班主任一脸窘相,就那样一声不吭了半天,最好还是机灵的王笑川替班主任解了围,他又唱了一首黑豹乐队的《无地自容》,又赢得女生又一轮狂叫和董吉吉更加积极的献媚和发嗲。
  下自习的铃打过,同学们三一伙两一堆地谈着“联欢”的事,陆续走出教室,凌逸留下来整理一下文具。王笑川和董吉吉仍在那里聊得如胶似漆,而且二人“亲密”得已到“无间”的程度,不知是王笑川动手动脚还是吉吉积极主动。凌逸整理好文具,想在日记上记点什么,有一种感觉确实要记下来,他远远地看着黑板上“凌逸”“栾晓姝”五个字出神,荧光灯管的白白荧光撒在黑板上,黑板是绿色的玻璃,在一大片绿中只有这样的两个名字……
  “凌逸,该走了马上熄灯了。”董吉吉闪着大眼睛冲凌逸喊道,标准的花腔女高音,也只有王笑川这样的说话机器享受得了。
  “早点走吧,明天还行军训呢!”站在董吉吉身后的王笑川说完两人笑着出了教室门,走廊里传来快乐笑声的回响。
  凌逸匆匆离开了教室,教学楼和宿舍楼之间还有一段不算近的距离,还经过一个中心湖。凌逸见树丛里一对一对的身影,湖畔微风,月朗星稀,杨柳依依,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好地。隐隐约约听到宿舍里打了熄灯预备铃,凌逸连忙往宿舍楼里狂奔,身边的风“嗖嗖”直响,他心里一想明天将要开始持续一周的军训,腿就犯软。
带高一(六)班军训是张教官,一米八的个头,古铜色的古天乐似的皮肤,双目炯炯有神,穿一身迷彩服,很有男子汉的气概。把六班的女生乐坏了,男生各名心里都有点PH<7(犯酸)。斥责的声音如雷贯耳,男生听着心里直打哆嗦,女生各个吓的哭鼻子。顶着炎炎烈日,正步走,齐步走、跑步走,最累人的是正步走
  训练起来,张教官是颇为严厉,男生经常被踢屁股,女生踢不了屁股就罚站军姿。正步分解式,当腿踢出走之后,教官大喊一声:“停!”时间好像停止了,一秒钟被抻得一年那么长,前日排几个男生腿有点不听使唤,左晃右晃,分别被教官赏了大脚掌之后都乖乖的立的笔直,跟钢钉一样扎在地上。凌逸满头都是汗,鼻尖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能是某个毛孔呼吸不通畅。凌逸感觉鼻尖奇痒无比,他见教官正在前面巡视,趁机挠了两下以解奇痒,但是教官绕到后面还是补上了一脚,“啪!”地一声凌逸的屁股就像被烙铁烙了一下那是火辣辣地疼,教官还狠狠瞪了凌逸一眼,好像在说:小子,你能逃过我的法眼,我是连续三年的射击比武冠军。
  有个负责巡察的教官,特别变态,见哪个队伍里有出错的,便揪出来单独训练。凌逸旁边那小子叫刘茂生,齐步走的时候总是走顺拐,而且还走的一本正经,凌逸几次小声提醒他走错了,那小子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凌逸差点儿被他带顺拐了。结果变态教官把刘茂生提拎出列,让他在领操台上做原地齐步走,那架势甚是好笑,但有教官盯着,谁都憋着没敢乐出声。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王笑川和赵伟哲在那商量怎么当“逃兵”。
  “我装肚子疼,上厕所,说前一天吃了二十几根劣质冰棍。”王笑川是四肢不发脑头脑极其简单,他说话就听不出一点点人类智慧。
  “我直接装中暑,走着走着就往地不倒。咱们张教官是个好心肠,哪能见死不救,况且咱们还都是学生。”
  “还是你小子够精。”王笑川赞叹别人的“睿智”,脸上绽出奸诈的笑容,白皙的皮肤闪着“俊男”护肤霜的光泽。凌逸最最看不惯大城市这帮养尊处优的独生子女们,怎么连这么点儿苦都吃不了?中国还是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要搞现代化建设还得吃多少苦,就他们这样的接班人能靠得住?凌逸眼看着接班人的队伍中又踢出去两个不中用的,他感觉这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军训第二天,骄阳似火,据天气预报,最高气温达到三十九摄氏度而且创下了历史高温记录。邪啦!这老天成心跟学生们过不去,以前那么多年也没发过烧,有点病灾全赶这两天了,难道这真应了小孟先生那老掉牙的“天将大任于斯人也”如何如何的儒道啦?
  凌逸走在队伍里,见前面的王笑川像一棵被拦腰锯断的树倒了下去,好心的教官马上把他扶进旁边的树荫里,赵伟哲低声骂了句:“他妈的!”没想到这“绝顶妙计”让自己的“同胞”捷足先登了。
  不到一会儿功夫,女生队伍中一个人倒在地上,凌逸一看是董吉吉,心想这两家伙可真是臭味相投啊,一座“山川”倒下去,一个吉吉(积极)跟过来,生在一起是夫妻,死在一块儿做鬼爱。
  “同学们,今天天气的确比较热,但这才是真正考验人的耐力与毅力的时候,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训练任务就结束了,大家有信心完成吗?”
  “有!”张教官一席话语鼓舞了全班士气,同学们铿锵有力地回答着,声音响彻云霄与炎热的天气抗衡。
  “教――官——”在同学们嘹亮喊声中有一个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声音夹在其中。凌逸所出来那是“虞美人”的声音,他循声望去,只见栾晓姝倚在身边一个同学的身上,面色惨白,沉沉的眼皮遮住了她明亮的那眸子,睫毛静静的伸着似乎在寻求救助。两个同学把栾晓姝架到了树阴下,凌逸恨不得马上倒下跟上“虞美人”,只可惜今天“中暑”的人数已经达到了教官可以相信的上限。
  凌逸的汗水流过面颊一直往地下淌,可以听到“砰!砰!”汗珠子砸在地面的声音。隔老远看着王笑川和董吉吉 在树阴下面倚着树干窃窃私语,但动作不敢做的太夸张,董吉吉的花腔女高音也只有委屈一会儿。栾晓姝微闭着双目,额前的刘海儿微拂动,片刻的休息使她恢复了些元气,慢慢的血色蹒跚过她苍白的面颊。凌逸正想着不禁撞到前面同学的后背,刚才片刻的神游太虚而没听到教官喊的“立正”,凌逸的屁股被毫不留情地优待了一脚,并且教官的眼睛由瞪改为剜,好像说:小子!你他妈注意点,小心老子废了你。凌逸的目光短一截,短一截又短一截,好像在哀求:老大饶命,小弟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在训练结束前的半个小时,王笑川和董吉吉带着颇显憔悴的神情和装出来的两脸倦意归队了。
“报告!”二人异口同声,凌逸分明听出来矫揉造作的虚弱和装腔作势的萎靡,他们要表明:我们虽然有病、身体虚弱,但为了荣誉和纪律我们要坚持,坚持再坚持。这种做法真是两全齐美,既得了休息又得了夸奖,所以虚伪有时候比真诚更让人青睐。果不出所料,张教官说道:“同学们,我们要向王笑川和董喆两位同学学习,带病坚持训练,不甘向艰难险阻低头勇于发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和顽强意志,真正体现了军人的良好作风。”下面是热烈的掌声。不知教官这么多年的兵是怎么当的,是非不辨、真假不明、颠倒黑白,只看现象不看本质。整个一个反马克思主义者,这完全是社会主义绿色兵团中的大祸害,凌逸心里是上纲上线的对教官进行批判,再看赵伟哲已经气得七窍生烟,鼻孔因为撒气需要而不得不放大到牛鼻孔那样大小,眼珠子已经快瞪得冒出来了。王笑川则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不停地用手指往后拢头发。
  训练结束,大家都往食堂、宿舍里奔去。凌逸悠悠地走,装作漫不经心似地往栾晓姝的方向张望,她的同寝姐妹都在周围关心着,凌逸没好意思过去,目光也接触的净是比缸还粗的腰和一个个魁梧的背景了,他没能穿透“虎背熊腰”的阻拦而再睹栾晓姝的刘海儿便悻悻离去。
  凌逸从食堂回来,刚上楼梯,就听见王笑川、赵伟哲的声音。开始是双方都理直气壮,后来只剩下赵伟哲“一言堂”,等凌逸推开寝室的门,见王笑川正屈膝求饶呢。
  “伟哲,消消气,咱都是老乡,用一条锦囊妙计换得半刻歇息也不算太过份!”赵伟哲仍不甘心大骂王笑川“道德论丧”、“良知泯灭”、“人性堕落”,他把对一个强奸犯的遣责全用在王笑川身上了,王笑川最后被骂得没辙了便许诺请赵伟哲到校外的“聚仙楼”撮一顿,赵伟哲这才喝口水润了润已经骂得十分干涩的喉咙算作收场。
  见鬼啦!又是一个大热天,一睁眼就看见窗外白晃晃的一片。凌逸无奈地叹了口气,穿上学校统一发的制服(钱是自己出的),这制服厚的要命一点不透气,还没了门已经是一身汗。还是重复那些单调乏味的动作,这怎么可能锻炼人的意志吗,咱们是消耗人的意志!凌逸竟羡慕起树阴下的小草来了,那一片遮挡阳光的树阴之于这烈日炎炎下尘土飞场的操场可以说是天堂的天堂啦!趁着中间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凌逸特意靠近栾晓姝坐,还有意无意,故作轻松的搭讪:“你,昨天没事吧?”却觉得心里发慌,就像在等待教官踢自己屁股一脚而那一脚还未触及到臀部表面时的感觉。
  “没事,我体质不是很好,一开始不适应,时间长就习惯了。”栾晓姝回答得平淡轻松,嘴角带着微笑,声音虽因炙热而有些沙哑,但凌逸听起来挺好听,就像自己小时候掏燕窝时经常碰到的雏燕的呢喃。
  “习惯什么?习惯中暑?”凌逸是想幽默一下,“要是坚持不住,就快点倒,别硬撑,这玩不起英雄主义。”凌逸的话逗得栾晓姝“咯咯”直笑,笑声很清脆,是刚才的雏燕长大了发出的声音,凌逸准备归队了。栾晓姝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你专心点,以后别不敢坐椅子。”凌逸听栾晓姝这么一说,才又觉得屁股有点隐隐作痛,被教官“优待”了几脚,屁股肿得跟馒头似的,若是再加上一脚这馒头可就开花了,屁股能发展到今天如此“繁荣蓬勃”有一半的功劳得归栾晓姝。
  “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凌逸话一出口就感觉到不对味儿,顺着刚才自己的思路好像一样要让屁股开出争奇斗妍的花儿似的。栾晓姝仍然应之以淡淡的微笑,凌逸心中感到丝丝凉意,尽管一点风也没有,空气凝滞住了,但这是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
  重新开始训练还没十分钟。
  “赵伟哲!赵伟哲!”老远处有人喊着。
  “那不是后勤部长吗!,他怎么从厨房跑操场来干嘛?”有人小声嘀咕。
  “报告教官,有人喊我!”赵伟哲迫不急待地说,好像教官听不到似的。后勤部长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张教官,赵伟哲他爸来了,是路过,只能呆一会儿,想看一看赵伟哲,您看能不能……”
  “赵伟哲,出列!”张教官是个难辨真伪的人,凌逸早知道赵伟哲的鬼点子会在张教官那里轻松过关。
  “到!”赵伟哲不知道是蹦出去还是走出去的。
  “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不归队按违纪处分罚站军姿!”
  “是!”赵伟哲故意把声调拔得老高,还乜了队伍里的王笑川一眼。王笑川望着赵伟哲蹦蹦搭搭离去的背影从丹田骂了句“我操!”,两个字加上一个特大的感叹号,但这愤怒传到嗓子眼就变成了一口臭气喷了出去,嘴巴只负责做个口型即可,只委屈了声带没尝到骂人时震颤的快感。
  这大热天,休息十分钟都难得,半个小时简直是梦想,难怪赵伟哲不惜搬了他四叔的死党来让梦想变成现实,但梦想真正达成现实并不定是好事,令人神往的往往是一踱步在梦想与现实之间的距离,让梦想无限接近现实,一旦达到现实面临的便是无限迷茫。
  一个星期的“炼狱”终于结束。高一(六)班在军训成果评比大会上表现得一塌糊涂,但却喜出望外地拿到了第三名,后来听说是章羽渤够面子,虽然他自己软得像块橡皮泥,但后台硬,高一年级主任是章羽渤的老上司,听说叫什么安守海,原来就是在同一所地方高中搞教学的,章羽渤就是安守海一手提拔上来的,不看和尚面子得看方丈面子吧,不看方丈面子怎么也不能不看释加牟尼的面子吧。虽然这荣誉不太光彩,但毕竟是高一(六)班在高中学习生活当中第一个荣誉,邓爷爷说的好不管什么色的猫能抓到什么样的耗子都是好猫。章羽渤看着同学们的努力得来不易的荣誉,揪着他下巴那几根短髭诡笑着,凌逸看到那笑里有由衷的欣慰;他的面子或他所依靠人的面子被认可或照顾而产生效果。章羽渤叫全班个头最高的历吉龙把记载荣誉的奖状挂得尽量高,由于挂得太高总给人一种奖状要飘落下来的感觉。
  军训结束之后的第二天是新生开学典礼,在学校“大礼堂”进行,“大礼堂”其实是食堂,桌子一撤、屏风摆到一边去就当礼堂了。这回凌逸可过足了当鸡头的瘾,他的成绩刚好过县高中新生奖学金成绩线一分,而且名列第八。
  主持会议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人,赵伟哲说:“那是教导处主任赵金贵,跟我是本家。”肖肃在旁边插话:“金贵?这不废话吗,金子不贵啥贵。”凌逸,李明佳和姚文圣乐得有些放肆。
  “A――,小声点,老师看见了不好。”袁帅在后面拿着一打红头文件打姚文圣的头。袁帅不知是名字好还是人好,在未确定其他班干部之前总得有个管事的,章羽渤点名让袁帅当了班长,袁帅可真成了高一(六)班的元帅了,结果那天还因为这名字出了点笑话,隔壁五班的一个男生探头进来问道:
  “你们班谁管发书啊?”
  “找袁帅去!”班上的几人齐声应道,只确定班长这么一个职位,当然什么事都找班长。
  “元帅?我还找将军呢,巴顿是我远房表哥!”那五班的男生摔门气愤离去,众人哭笑不得。
  凌逸觉得名字这玩艺儿挺有意思,像213的几个兄弟;肖肃,一点也不严肃,成天嬉皮笑脸;姚文圣,文章写得一塌糊涂、狗屁不通;李明佳,流里流气、痞气十足,一点也不文明,“明佳”应该是“文明程度欠佳”的简称。数来数去也就自己的名字,凌逸!正是与他这“独行侠”相般配的名号。
  “凌逸,该你上台了。”章羽渤在前面喊着,凌逸收回思绪大步流星奔向领奖台,接过荣誉证书和一个沉甸甸的红皮信封,凌逸掂了掂这里到底有多少钱?凌逸和其余七位站在一起,场面还真不小,底是下黑压压的人脑袋,下面还有照相机的镁光灯闪个不停,凌逸摆了个微笑,不知道栾晓姝能不能看清楚自己的表情,凌逸的目光在人群当中寻找着。
  赵金贵把八个人的初中表现念一下,尽讲好话说,凌逸仔细听别人是怎么把自己夸大、帮自己吹牛的。
  “……凌逸同学思想积极要求进步,拥护中国共产党,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团结友爱,尊敬师长,刻苦用功,勤奋努力,主动帮助落后同学,写作尤其见长,若干诗歌散文见诸报端,并获省、地、市、各级奖若干次……”凌逸听得有些晕,居然有人比他吹得还厉害,完全够当选市长或作协主席或人大代表什么的,是平时还玩点文字游戏,也在初中校报《小荷尖尖》上“发表”了两篇豆腐块文章……哎,反正有好话全都收下,也不负编造者的一片苦心。
  凌逸从台上下来,班里同学的目光都那样了,不知道是不相信还是难以相信或是相信则就欺骗自己。凌逸坐回座位上,流言飞语如潮般涌了过来。
  “凌逸,看不出来啊!”
  “凌逸,跟我们一块别堕落了啊?”
  “哪话,只是能把咱六班都带红了。近朱者赤吗!”说话者的口气让人不能不把“朱”想成是“猪”。
  “凌逸,你是不是党员啊”
“作协的吧?”
  “不是做鞋,是做文章”
  “快看看,有多少钱?”这是唯一一句听进去的话,他刚想拆开信封,转念一想众目睽睽之下不太好,就把信封折了几下塞进兜里,从厚度上分析好像没有多少钱,而且折起来根本没费多大力气。
  杂七杂八的事算告一段落,下周就要开始正常的学习生活,只有凌逸一个在寝室,断断续续、零零落落地瞎想着这几天的事。其他的同学都去送张教官了,那场面甚是壮观――十里长街送教官。凌逸不喜欢张教官,这不喜欢从昨天晚上送别会上看到张教官的第一滴眼泪开始。本来凌逸是挺佩服张教官的,身材魁梧、作风硬朗、侠骨柔肠,很有点古典硬汉游侠的风范,但张教官讲话的时候泪水不自觉地充满了眼眶,凌逸对其好感的指数马上下跌一半,等到他的泪水夺眶而出然后沿着面颊往下流,好感指数也直线飙降,人的感情走势就象股市分析图,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一些事件的发生,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也发生着变化,都说现在崇尚拜金主义,物欲横流,“利字摆中间”,连感情都如同股市一样起伏振荡,还有什么不跟钱沾边的。这时,凌逸又想到了李明佳,由于帮凌逸整理床铺的良好第一印象,所以在凌逸心中对他的评价颇高,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经过了几件小事之后,凌逸意识到原来以为李明佳好是冤枉他了。
  那天晚上,凌逸想趁军训的空儿,提前预习一下英语,但宿舍九点三十分就熄灯,所以最好听磁带,凌逸见李明佳的单放机闲着没用,就说:“明佳,把单放机借我听会儿英语。”凌逸觉得只叫别人的名儿而不带姓是表示亲切,但对女生千万要慎用,凌逸心想等哪天我要当面称栾晓姝为晓姝而且她不反对那就是一种神秘的标志,若对方是两个字的名字,那略姓的叫法叫更要甚用,对男生就免了,对女生则更要三思而后行,凌逸要把周琳称作琳,那周琳还不喜疯掉。
  “不行,晚上我还听歌呢,要不我会失眠的。”李明佳冷冷的话语枉费了凌逸亲切的“免姓式”称呼,“要不明天你用得啦。”李明佳给了个凌逸台阶下,这也话是“免姓式”称呼起到的最后一点作用。
  “行啊。”凌逸不太高兴的爬上床,听到李明佳在床下的小声嘀咕:“Aiwa, No.1,五百多啊。”凌逸盘算着,一部单放机的价钱顶他两个月的伙食费,还有那个“名牌王”――王笑川,一双耐克鞋700多元,难怪他每次从上铺往下踢鞋都“当当”直响,那是金砖砸地的声音啊。王笑川说他的内裤也要五、六十块,吃火腿肠都要“双汇”“王中王”,难怪他开口闭口“王中之王的王”,原来拿自己当火腿肠了。
  熄灯之后,赵伟哲才匆匆忙忙回来,他到李明佳的床边低语道:“李明佳,把单放机借给我听听,刚在校外买到一版张楚的老歌。”
  “拿去吧,伟哲,咱俩谁跟谁啊!”
  凌逸听了李明佳的话如鲠在喉,李明佳不自觉地使用“免姓式”叫法显示他对赵伟哲的态度,因为他是被请求者,而他的殷勤态度也使请求者赵伟哲的请求升格为半个命令。而当凌逸以完全请求者的身份发生的请求遭到拒绝时,完全请求则蜕变为半个祈求,但作用却远不如半个祈求。凌逸经过一番语言逻辑推理心里甚是不爽,便晃得床“嗄吱”“
嗄吱”响着,李明佳就在他的下铺,以示对这小子“趋炎附势”行为的抗议,李明佳干咳了两声表示反抗,凌逸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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