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在一个城堡里两个人和一个女娲后人花千骨蛇身图好多个蛇头的怪物打架 然后镜头

[连载]虫毒——南粤那段和虫有关的奇异事
  序言  不夸张地说,我的叔公,也就是我爷爷的叔叔,是镇里方圆一带的名人。尽管叔公早已去世多年,然而直至如今,镇上各个村子对叔公过去的留下事迹依旧津津乐道。  我叔公叫袁八木,生前精通医治蛇毒及风水堪舆,并以此为生,因此关于叔公生前的事迹,全数和他那两门营生手艺有关,或是一段和蛇有关的事,或者是一段和风水有关的事,经附近村民、乡民的长时间传颂,至今几乎演变成了民间的志怪传说了,导致许多人听了关于叔公的事迹后,甚至把叔公当成了生神仙。  然而对于一直以来和叔公有关的传闻,我都是当故事听着,心里其实并不相信,尤其是被乡民口中所说的和叔公有关的各类神怪事情,我更加不相信,心里甚至萌生一个念头:叔公这号人,到底是否真实存在过?  我这想法是完全有理由根据的,对于叔公这号人物,我心里实在有太多的疑问,首先令我奇怪的是,虽然自打小便听闻乡人谈及叔公的事迹,但身为他侄子的爷爷,却很少提到,甚至是当我主动问起的时候,也不愿意透露半点,然而更令我奇怪的事是,叔公死去已多年,但却没有坟墓。  按理说,人死了总得下葬,就算是没有尸身留下,衣冠冢也该立一座吧?但是叔公死后却没有立下坟墓,甚至连神位也没供奉。  就这事,我曾经问过老头子,老头子口上说是叔公遗言不希望立坟丰碑,也不愿被人间香火供奉,所以才不做那些形式的东西。  老头子这么回答,这反而令我更奇怪,若真是不注重形式的东西,那老头子为何每年一到八月的十五据说是叔公忌日的这天,老头子都雷打不动进行一番拜祭?  据说是叔公忌日这天,老头子就会买来一大堆金银纸钱及一尾鲜活的金色鲤鱼,然后默默地在家门外将金银纸钱烧掉,末了再浇上一瓶好酒,然后招呼我一同双膝跪下,对着天地拜祭一番,最后再用那尾活生生的鲤鱼咬我的印堂,直至咬得我流出鲜血,老头子才带着我到河边,将那条鲤鱼放生,如此忙活一大轮,才肯摆休。  年少时的我开始什么都不懂,老头子怎么说,我就跟着做。后来渐渐长大懂事了,我便开始有疑问了,为什么叔公没有坟墓?为什么非得要在这天拜祭?为什么非得要用活鲤鱼咬得我血流满脸?这一切一切,终于在我18岁生日那天,也就是8月15日,老头子突然将我拉到身边,一股脑地将收藏在内心的秘密,细细地一一告诉了我。  那是一段光怪陆离的往事,那是一段近乎不着边际的往事,然而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老头子和他叔叔袁八木过去曾经历的那一段段往事的起因,竟然是因为一尾鲤鱼。  第一节提亲记  民国年间,南粤有一条叫作后溪的小村子,村子前临河而背靠山,河水结流成珠,向前蜿蜒千里而不止,故而水土十分肥沃。得这水土的滋养,村子几乎年年风调雨顺,村民也大多以务农为生,也有些到镇上做做小生意的,因而村子在方圆一带算是比较富足。  南粤的村子多是同姓聚居,后溪这条村子也不例外,因为村子里聚居的大多姓袁,故此也有外人称这里做袁村。村子里住的都是同宗同族,基本都能扯上亲戚关系。  村子里有一户,仅余一叫做袁千象的男子和他的寡母,两人相依为命。这户人家原本是村里的大户,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总算是有百亩良田,住宅一方,仆人数十,生活尚算富足安逸。可惜这户人家突然出现一场莫名瘟疫,家里人死得七七八八,袁千象当时只有十二岁,也病得一脚已踏入阎罗殿了,后来不知怎么又救活了。瘟疫过后,诺大的一家子只留下了袁千象和他娘亲两母子。  本来祖先留下的产业,是足够袁千象两母子好好活过下半生,无奈袁千象他娘大字不识一个,为人又敦厚老实,根本不善经营家业,短短几年下来,诺大的家业便被有心的乡人蒙的蒙,骗的骗,最后只留下祖屋一间,草席一床,布衣几件,更莫说有饱饭吃了。  袁千象和他娘饿一顿,饱一顿的混混沌沌过了几年,渐渐长大了,眼见母子二人三餐不继,就要饿死之时,袁千象想这自己也读过几年书塾兼且写得一手好字,总算在镇上的米店谋了个帐房先生的工作,勉强养起了全家。  日子就这样过着,生活虽然不比从前,但总算有饱饭吃,还能有些闲钱给娘亲置件新衣服,袁千象已感到很满足了。可是,袁千象她娘袁老太太却不这么想,虽然生活是安定了,但眼瞧着袁千象也到了适婚年龄,而村里和袁千象同龄的,甚至比他小的,大都成亲生子了,袁老太太心里自然是着急,可眼瞧着家徒四壁,恐怕连个聘礼都凑不齐,那怎会有那户人家的女儿愿意嫁来。  袁老太太为了袁千象的婚事,终日茶饭不思,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法子,最后家务活儿亦不愿打理,整个人都颓靡下去了。  瞧着娘亲失魂落魄的模样,起初袁千象本以为娘亲只是劳累,略略慰问几句,叮嘱她好好休息,然而一连数日眼见娘亲神态萎靡,之后更是卧床不起,此时才慌了神,急急请来大夫,却被大夫告知娘亲只是略有些体虚但并无病疾。  袁千象看着卧床不起的娘亲,那里肯信大夫的话,非要寻那大夫再仔细诊断。那大夫并不理会袁千象的要求,而是将他拉到一边,告诫道:&后生,你娘确实有病,但非药石可治。&袁千象一听娘亲有病,浑身顿时一震,冷汗直冒,急忙问道:&大夫,我娘究竟是何病?&大夫边收拾药箱,边道:&你娘乃是得了心病,心结解了,病自然就好了。&  心病?袁千象想不明白,娘亲究竟有何心病,竟如此失魂落魄。于是在侍候曾奶奶饮食时,爷爷将大夫的话原样告知了曾奶奶,又乘机追问了一下。袁老太太嘴巴并不严实,一声叹息过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话说袁千象父亲在生那时,有一邝姓好友,生有一女,年纪和袁千象相仿,两小孩打小就玩在一起,十分要好。当时两家人交好,相互往来不绝,袁千象的父亲看这两娃娃倒是相配,便和友人商量着将来结成亲家,友人本就有此意,自然满口答应了。当时袁千象的父亲还以正式礼数过了大礼,这桩娃娃亲就这么定了下来。然而如今两家早已断了来往,况且旧时两家确实门当户对,可如今袁家家道中落,对方还会指认这亲事么?袁老太太忧心的,正是这么一回事。  袁千象听得事情的来龙去脉,呵呵一笑,安慰道:&娘,这算啥啊?孩儿亲自提亲去就是了。&袁老太太握着袁千象的手,语气担忧道:&孩儿,如今我家今非昔比,而对方却依旧富贵,虽然你爹说那邝家绝不会负我们袁家,但娘怕。。。。。。&爷爷打断曾奶奶的话语,拍着胸口道:&娘!别忧心,孩儿相信邝家并非嫌贫爱富。明日孩儿就亲去提亲,娘你就等着孩儿把媳妇抱回来吧。&  谁也没料到,袁千象翌日真的提着两挂腊肉,背着一袋白米,就喜滋滋地就前去邝家提亲。  邝家主人邝时有,听得袁千象表明了身份,甚是喜悦,将袁千象迎进屋内,按主次坐下,吩咐下人上了茶水糕点。二人稍稍坐了一阵子,吃了些糕点又喝了几口茶,邝时有才问起袁家的境况,袁千象遂将袁家近年发生的事情,一一道之。  袁千象说罢,邝时有面无表情,似是惊讶但又带一丝恐慌,自言自语道:&竟真是如此啊!奇妙!&言毕,回头看到袁千象疑惑地望住自己,赶紧干咳了几声,开口道:&想不到在下离开此地几年,袁兄家中竟发生如此多事。事已至此,世侄也无谓再伤神。你娘如今可安好?&袁千象点点头,回答道:&多谢叔父关心,我娘身体安康。&  邝时有点点头,轻声道:&这就好,这就好。&说着,握着袁千象的手,推心置腹道:&世侄,叔父与令尊交好,此般乃是兄弟情谊,今生今世皆不会变。此后袁家的子孙就是邝家的子孙,若袁家遇困难险阻,邝家定会全力相助。&说着,站立起身,走入内厅,不消一会儿,手捧着一锦盒,推到袁千象面前,打开。袁千象定眼一看,黄澄澄一片,竟是十数根金条,长约一中指,宽约一拇指,粗略一算足有百十两。  邝时有将盒盖封上,推到袁千象的面前,轻拍着锦盒,道:&此乃邝家一点心意,世侄可用之购置房产田地,娶妻生子,重振家业。若不足够,可随时开口,叔父自当尽力相助!&  袁千象见得这般金子,顿时慌了神,急忙摇手道:&叔父,侄儿今日前来,并非为图财。&邝时有迟疑一会,道:&那世侄今日前来,是为何事?&袁千象踟躇了一阵子,终于鼓足勇气道:&侄儿冒昧,今日是尊母亲之命,前来提亲的。&  邝时有听得袁千象的来意,站立起来,眉头深锁,也不再话语,只是不安地来回走动。二人如此沉默了一阵子,邝时有终于打破沉默,开口道:&世侄,当日邝袁两家确实定下亲事。但如今邝袁两家失去联系多年,邝某早已忘记此事。世侄,非叔父寡情薄义,望能理解。&  听着邝时有这么说话,袁千象亦有自知之明,正所谓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如今自己家境没落,也怪不得对方反口。  邝时有似乎看明白袁千象的心思,又开口辩解道:&世侄,莫怪叔父语言不敬,今日就把话说开,说实话,如今袁家家道中落,而邝某只有一女,实乃心头之肉,实在不愿其吃苦。&袁千象一听,赶紧道:&叔父放心,此后我定会努力营生,不会让邝小姐吃一点苦头。&邝时有摇摇头,不再话语。袁千象单膝跪地,连磕三个响头,道:&叔父,千象自知无德无能,然家母为千象成亲一事,已忧心病倒,实在不忍累其受苦,望叔父念在旧时与家父恩情,成全这桩亲事。&说罢,两目炯炯直直望着邝时有。  只见邝时有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好一阵子才停止笑声,语气轻蔑问道:&世侄既有求与我,为何单膝跪地,这样合乎礼节?&袁千象摇摇头,不卑不亢回道:&叔父,先父曾道,袁家子孙的双膝只跪祖先,不跪他姓。今日侄子虽有求于叔父,但亦不敢忘记先父教诲,望叔父见谅。&邝时有背过身,试探问道:&世侄,若你愿双膝跪下,邝某兴许愿将女儿嫁于你,并赠黄金千两作嫁妆,助你重振家业,愿否?&  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试问世上有谁不动心?对于厄困已久,败落不堪的袁家,莫说黄金千两,就是百两黄金,已好比久旱逢甘露,完全足以重振袁家家业,更何况,邝时有愿将唯一的女儿下嫁袁家,只要忘记祖先留下的教诲,双膝跪下,金钱、女人、富贵,袁千象一下就随手可得,试问,有谁不梦寐以求?   那想袁千象啪的一声站立起来,用力抖了抖膝盖的灰尘,唾了一口,语气坚定道:&不愿!&邝时有似乎料到袁千象会一口回绝,依旧气定神闲,逼问道:&着实不愿?&袁千象斩钉截铁道:&不愿。叔父既无心,侄儿亦不强求,就此告辞。&说罢,掉头就要走。  &慢着。莫非你不愿取我儿为妻,不愿重振袁家祖业?&邝时有声如惊雷,厉声喝问。袁千象看也不看邝时有,开口道:&愿!但家父有言,袁家子孙的双膝只跪祖先,不跪他姓。叔父强迫,侄儿唯有告辞。&  只见邝时有回过身,快步上前,双手抓着袁千象的双臂,神情甚为高兴,赞叹一声道:&单膝跪地,两眼杀气。好!虎父无犬子。当日邝袁两家确实已结了亲家,邝家至今未敢忘记。&邝时有说着,话锋一转,两眼直勾勾望着袁千象:&邝袁结成亲家,乃是天意之事,邝某从未想过食言,只因令尊曾告诫,若世侄无德,见利忘义,则结亲之事不足再道,因此邝某才遵循袁兄的意愿,故意为难,欲一试世侄的德行。&  袁千象一听,大喜,道:&那叔父与先父当年许下的承诺,是否兑现?&  &兑现!婚嫁之礼数、用品,叔父早已备妥,而且小女也亲口应允了这门亲事,只等世侄前来提亲。&邝时有说道。  袁千象一听,急忙拜谢道:&谢叔父成全,千象此后定会好生照料邝小姐,绝不。。。。。。。&  邝时有打断袁千象的话语,将他扶了起来,顿了一顿,才道:&莫急,当日许下这门亲事之时,令尊曾与邝某约定,必须要世侄亲自完成一事,才能谈及成亲之事。&  袁千象心里想着自己的父亲总不会出难题为难自己的儿子,遂毫不犹豫地一拍胸脯,慷慨激昂道:&叔父与先父之约,尽管道来,千象定当竭力完成。&  邝时有点点头,诡异一笑,轻轻说道:&袁兄曾说过,需世侄捕一尾龙塘鲤,作为聘礼。若不愿意,则赠黄金百两了事,邝袁两家从此再无瓜葛。&  一听龙塘鲤这名字,袁千象顿时垂头丧气,心里暗想,这不是分明刁难吗?袁千象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乡里有一处叫作龙塘湾的地方,水深且凶险,乡里一直传言那地方生活着一种个头比人还要大的鲤鱼,因地获名,那种鲤鱼也因此被称为龙塘鲤,也有人称作龙虫。然而龙塘鲤虽然一直被乡人传说着,但却从未有人亲眼见过这种鲤鱼,更不要说去捕获了。  &龙塘鲤?&袁千象疑问一句,急忙询问道:&叔父,这怎么可能?龙塘鲤只是乡间的传说,至今从未有人见过,小侄纵使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捕获一尾世上不存在的龙塘鲤啊!叔父,你这。。。。。。这。。。。。&  &侄儿莫急,叔父并非故意刁难你。世上没有空穴来风这回事,既然乡间有关于龙塘鲤的传闻,它就必然存在。你若想捕得龙塘鲤,就必须下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邝时有平静地说道,似乎对龙塘鲤的存在有十分的把握。  听着邝时有这般气定神闲地说着,袁千象那里还有反驳的机会,如今求亲迫切,断然不能得罪了这个未来岳父,既然他说河里有龙塘鲤,那就跑一趟吧,说不定上苍眷顾,还真能捕得一尾鲤鱼归来。但一转念,龙塘湾凶险万分是人尽皆知,若冒险下水,恐怕未及寻得鲤鱼的踪影,就要呛死在水底。想到此,袁千象开始犯难了。  邝时有忽然呵呵一笑,开口说道:&世侄,莫忧心,河水虽险,但也有克制之法。&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锦盒,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打开,说道:&这里有一颗定水珠,乃是叔父机缘巧合之下,从香港一渔民手中高价购入。这珠子看似普通,但作用却是巨大,倘若含着珠子进入水中,便可呼吸自如,行走如履平地。&  说话之间,邝时有将珠子放到袁千象面前,示意他拿着。袁千象点点头,双手捧起定水珠,只见那珠子如白鸽蛋般大小,但通体如玻璃般透明,不带一丝杂色,隐约之中似乎能在上面看到翻动着水波纹。尽管袁千象不懂货,但一看这珠子,就知道这是宝物无疑。  邝时有拍拍望着珠子出神的袁千象,开口道:&世侄,叔父算计过,今夜适逢是月牙夜,戌时乃河水水位最低之际,正是下河捕鲤之时。你可从河边这个位置下水,那处水位最低且水流又不喘急。&说着,竟拿出一副龙塘湾地图,上面清晰地标记了整个区域的各处地点,看样子,这地图似乎是经过精心的实地勘察才能够绘画出来。而更令袁千象称奇的是,邝时有竟然将捕龙塘鲤的步骤,逐一地详细讲解了起来。  &世侄,如今万事皆备,只怕。。。。。。。&邝时有话锋一转,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双眼直勾勾地看了袁千象一阵,才再度开口说道:&只怕世侄没那个胆子下水啊!&  想着邝时有将万事俱备,只差下水捕鲤这一步,到时便可成为邝家的女婿,届时不但抱得娇娘子归,更可凭借邝家的财力来重振袁家的声威,这实在是一个千载良机,袁千象又怎么会不愿下水呢?邝时有这么一说,袁千象心里不爽了,一拍胸膛誓言旦旦道:&叔父,侄儿不是无胆匪类,今晚侄儿就下水去,明日定将奉上龙塘鲤。&  邝时有微微一笑,道:&那就好!事不宜迟,世侄这就回去准备准备,叔父就坐等世侄抱得鲤鱼归。&  袁千象赶紧拜谢了邝时有,喜滋滋地抱着定水珠,一溜烟往家里赶了回去。  请留意下一节& 怪鲤鱼  第二节& 怪鲤鱼  夜色渐渐蔓延下来,远处的天空出现了一弯新月,几丝黑云偶尔遮盖那月牙,四处又无灯火照明,使得本来就不明亮的河面更加黑暗。袁千象站在邝时有提供的那个落水点,静静视察良久,慢慢见着河水渐渐退下,果然和邝时有所说的一般,水位的确比平时降低了不少,心里对邝时有自然是一阵感激。  眼见戌时已至,水位已退无可退,袁千象不及多想,脱光了上衣只留了条裤子,打开锦盒,小心取出那颗定水珠,含到嘴里,一股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感觉顿时笼罩全身。袁千象暗自赞叹这珠子的神奇,小心翼翼向水下走去,一路朝河中央游去。  估量着快游到河中央,袁千象深吸一口气,一头扎入水中,手脚并用朝河底划去。定水珠果然和邝时有说的那般神奇,在水下的确呼吸自如,还能嗅到那河水的水腥味,只无奈水下一片黑暗,又无照明之物,只能凭感觉一直往下游去。  按邝时有所说,趁着河道水位下降游到河中央,然后潜入水中,河底下面会有一块长条巨石,约有一人环抱粗细,三个人身高长度,寻着巨石,摸索到底部,就会遇到一洞口,从洞口游进去,就会见到龙塘鲤。  然而出乎袁千象意料,龙塘湾的水竟如此之深,所幸的是河底水流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急喘,又有定水珠辅助呼吸,倒不觉辛苦,可无奈直至游得手脚脱力,还是没到水底,更不用说找到那河底巨石。正是犹豫着要不要浮上水面时,只觉得手掌在前方撞到一硬物,手掌顿时一阵生痛。  袁千象捂着手掌,直想骂娘,可一转念,这是水底之下,怎么会如此硬物,莫非是邝时有说的那水底石头?袁千象心里一阵窃喜,赶紧四肢用力划向前方那硬物,伸手仔细摸了一番,不错,前面确实是一块石头,表面光滑如丝,似乎生满了青苔,石头横面并不见宽,伸手就能将其环抱,不消多说,这必然就是邝时有所说的水底巨石。  水下无光,两眼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东西,为免丢失方位,袁千象揽着石头,迅速一路往下爬去,这石头整体呈一尖塔状,上尖下阔,不消一会儿似乎就到了底,触手满是污泥,而腹部处感觉到一股水流的涌动,似乎由那石头之中喷出。  放手离开石头,双脚踩如污泥之中,袁千象向着石头的位置伸出手去,面前只感到一股水流有节奏地向自己来回冲刷,却摸不着石头的本身,向四周慢慢摸索过去,终于明白个究竟,原来这石头底部是空的,呈半个人宽高的空洞,空洞上壁是锋利的细小尖石,险些割破了手皮,其中有水流不断吐出又被吸回,一股鱼类特有的腥味阵阵扑来,小心将脚伸入洞口,并无阻碍,想来这洞也具一定的深度,如此看来,这石头确实就是邝时有所说的那个河底石头,而石头底部那个空洞,岂不就是捕捉龙塘鲤的处所。  袁千象心里涌现一股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喜感,尽管得定水珠辅助呼吸,可在水下呆了不少时间,指尖的皮肤也起皱了,身体也渐觉吃力,不再多想,袁千象凭着感觉,一手抓着洞壁,一手划水,溜进洞去。  洞口极小小,起初只能贴着洞壁游动,甚至手脚也不得舒展,幸好洞中并无岔路,只要一直往前游便可,洞壁一如外间那石头一般光滑,虽然目不能视,料想也是长满了青苔,然而这些青苔似乎又和外间的青苔不一样,上面似乎粘着滑腻的粘液,粘在手指上不得开脱。  越往内深入,袁千象就越发感觉通道越发开豁,乃至游了一段路程,只觉得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前掉落,向下沉了好几米,袁千幸赶紧手脚并用,划着水稳住了身体,心里暗自兴幸,幸亏是在水中,不然肯定摔个四脚朝天。  袁千象环顾四周,依旧一片黑暗,伸手摸索四周,此处不单可自由伸展手脚,而且触及四周,再也摸不到洞壁,自觉似乎游入一阔大的空间,而那鱼腥味到也越发浓重,熏得人直想呕吐。  袁千象用手捏着鼻子,手脚停止了划水,稍稍作了下休息,四周是一片的漆黑,十指举到眼前甚至也看不见,倘若出现什么乱子,铁定要交代在这里了,身处在这种环境越久,袁千象越发的害怕,心里不禁嘀咕,这洞到底有多深啊,怎么还不见底。龙塘鲤这东西在乡间确实流传了很久,却从来没有人未见过,但邝时有口口声声说河中肯定有龙塘鲤,又给备了定水珠,又将捕鲤的路线、方法都详细讲清楚,这似乎又不像在撒谎。莫非邝时有哄我下水,是要我知难而退,让我不再去纠缠那桩娃娃亲?  袁千象越想越觉对头,骂了邝时有几句,刚欲往回走之时,才猛然发觉,方才掉落到这深水处,四处一片黑暗,竟再也寻不得进洞的来路,心里顿时一阵慌乱,急忙划向四周要寻那回路,无奈四周一片昏黑,连自己的手指亦看不清楚,更不要说寻找那回路。  &坏了,这回可真要交代在这里了。&袁千象暗自悔恨,又朝四周寻了一阵,依旧不见出路。&莫非,真的要在这里等死?&袁千象这人虽然胆小怕死,可性格倒是倔犟,就是那种认定了一件事就要去干,八头牛也拉不回的人。虽寻不到出路,心里又是害怕,但仍不肯放弃,如无头苍蝇一般在水中四处乱窜,想要寻那出路  然而如此游走了好一阵子,依旧寻不到来路,正当袁千象要放弃之时,眼前似乎突然晃过一丝光明。袁千象下水也非一时半刻,眼睛早就习惯了黑暗,浸在前途未卜的水里,心里的恐惧早就攀到顶点,如今眼前突然出现一丝光明,能叫人不欢喜?  放眼望过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确实泛起了一阵阵光芒,光芒在水中呈现出奇异的绿色,时而暗沉,时而光亮。尽管光线不太明亮,但对于困于黑暗中的袁千象来说,无疑是苦海明灯,白日艳阳,赶紧四肢发力,朝那光亮游去,那想到游至光亮面前,眼前的景象霎时吓破了袁千象的胆。  只见前面的绿光那里是什么光芒,竟然是一双双闪着绿光的眼睛,宛如兽类在黑夜裸露的绿眼,清一色发出渗人的绿光,其数量之多竟将一片水域都照亮了,就着绿光一细看,只见数之不清通体鲜红的鲤鱼密密麻麻堵塞了眼前的通道,那些发着绿光的眼睛,竟然是这群鲤鱼的眼睛。  这些鲤鱼不但全数张着一双发绿光的眼睛,而且模样也和普通的鲤鱼完全不相像,这些鲤鱼虽然咋一看和普通的鲤鱼并无差别,但两双绿眼之间长有一长角,一张一合的嘴上布满了锋利的剑齿,鲤鱼的个头有大有小,大的足有一头羊般大小,小的却只有一条萝卜粗细,但全数通体红色,在绿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  袁千象一心以为前面有光就能找到出路,那想遇到这群怪鲤鱼,看它们的模样,似乎还是肉食的,倘若在这个水下地方被它们围了过来,那铁定是要没命了,届时恐怕连骨头都不剩下一块。  望着眼前这前所未见的怪鲤,袁千象倒抽一口凉气,不及多想,趁着还没惊动这群怪鲤,正要悄悄转身想逃离,但忽然想到,自进入这水底洞穴之后,莫说是鱼、虾,连水草亦没见过一条,如今见着面前这群鲜红的鲤鱼,虽则模样怪异,但确实是鲤鱼无异,若这是鲤鱼,又是生于这个洞穴,那必然是龙塘鲤无疑。  想到此,袁千象心中闪过一丝喜悦,但喜悦的心情很快便被恐惧占据,虽然龙塘鲤就在眼前,但它们的数量众多,而且生着一副怪模样,若惊动了它们,到时恐怕偷鸡不成亏把米,捕鲤不成发把小命掉了,这恐怕不合算。  袁千象估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宁愿不捕鲤不娶亲,也不愿去惊动眼前这群怪物。主意既定,袁千象不再犹豫,转身悄悄向远处游去,那料刚转身,只听到身后哗啦啦一阵激烈的水响声。  袁千象以为那群怪鲤追了过来,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扭头往后一看,原来那群怪鲤并非在追赶自己,而是原地莫名骚动起来,似乎在争抢一团黑色的物体,一股鲜红的水流带着浓重的腥味很快便笼罩了整片水域。袁千象一看一闻,是血水,虽然被周围的河水冲淡了,但那味道,铁定是血无疑。  那群怪鲤碰到了血水,似乎越发地兴奋,争抢那团黑色物体的劲头越来越凶猛,不消片刻,那团黑色物体已经被个头大怪鲤咬得支离破碎,间或飘出鱼群的碎片很快又被小的怪鲤抢夺,只是一眨眼功夫,那团黑色物体已被怪鲤吞食而尽,最后只见一个比人头略大的物体从鱼群中飘了出来,一浮一沉的向袁千象身边飘了过来。  &牛头?&袁千象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朝自己飘来的物体,俨然是一个满脸齿痕,只剩下两个漆黑眼洞的水牛头,如此看来,那群怪鲤刚刚是在分食了一头水牛。果不出所料,这群怪鲤果然是肉食的。  那群怪鲤吃光了水牛的肉,似乎还是意犹未尽,抖擞这身躯,朝死牛的头扑了上来,而此时,那水牛头正从袁千象身边飘过。那群怪鲤瞧见了袁千象,原本想要扑向水牛头的身躯全都停了下来,数之不清的怪鲤悉数将鱼头对着袁千象,似乎都把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袁千象望着眼前一片绿光,想着刚才那头水牛被分食的场面,几乎吓尿了裤子,心里想着要逃命,但这时候四肢放佛不是自己的一般,根本不能动弹一下,更不要说逃跑了。  那群怪鲤似乎不确定眼前这是否食物,群体扇动鱼鳍,朝袁千象鼓动着一股股带着鱼腥味的水波,只是观望,并无意朝扑上来。  瞧着鲤鱼群这般阵势,袁千象知道它们早晚还是会扑上来,知道再不走就太迟了,心里虽然怕的要死,但还是尝试着暗自动了动颤抖的双手,缓缓的划着水,想要向后退却。  那知不动则已,袁千象这么轻轻几下划水,却恰像给触势待发的鲤鱼群下了一个信号,只听得&哗哗&的一阵阵河水搞动的声响,那群鲤鱼群再也按奈不住,纷纷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完蛋了!&袁千象心里暗自叫苦,眼瞧着怪鲤群扑来,想着小命将不保,一转身四肢使出吃奶的力气划着水,逆着怪鲤群的方向逃了去。  然而人怎么能游得过水下的鱼呢?袁千可没游出几米,只觉得左脚一阵钻心的痛,回头一看,只见一尾头大如斗的怪鲤,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左脚,整个左脚脚掌都已被吞入怪鲤的口中,一丝鲜红的血液渗出水中。  袁千象赶忙伸出右脚,死命踢那怪鲤的头,可在水下根本使不出力气,越是踢得用力,那怪鲤就咬得越紧,还不住地挣扎着,脚上血也越流越多。袁千象痛得冷汗直冒,可又摆脱不了那怪鲤,情急之下,腰一弯,两指成剑状,朝那怪鲤的眼睛插去。  怪鲤正忙着咬袁千象的脚,吸着血水津津有味,根本没有防备,随着&嘶&的一声,袁千象两指插入怪鲤的左眼,将那鱼眼珠连根挖了出来,眼珠子竟有碗口大小。怪鲤吃痛,身子颤抖了几下,然而嘴巴却只是微微松开。袁千象见此计可行,刚想重施故计,把另外一只鱼眼也搞瞎了。  那想那怪鲤挺有灵性,身子一晃,竟一把将袁千象摔了出去,跟接着又扑了上来,又一口狠命地咬住袁千象流着鲜血的小腿的腿,不再停留,将袁千象往怪鲤群聚集的地方拖了过去。  袁千象怎么也想不到那怪鲤的力量竟如此之大,虽然在被河水包裹着身躯,但被它摔了一记,整个身躯恍如散了架一般,再也无力挣扎,只能无力地被怪鲤拖着走。那条被怪鲤咬着的小腿,鲜血越流越凶,随着怪鲤的游动,很快便染红了一大片水域。另外的怪鲤嗅到了鲜血的味道,显得甚为亢奋,纷纷朝袁千象游了过来,张开嘴,盯着袁千象的身躯,你一口我一口地咬了起来。  袁千象不知被那怪鲤拖着游了多远,只觉得浑身似乎被千万条怪鲤在撕咬,皮肉开裂,血水横流,开始,袁千象还死命抵抗,欲赶走那近身的怪鲤,但随着四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怪鲤,皆是瞪着两只绿眼,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时不时还冲上来咬两口,袁千象知道,那瞎眼怪鲤将自己拖入了怪鲤们的老巢。  &这回果真要交待在这里了。&望着眼前的绿眼怪鲤,袁千象自感这回必死无疑了,放弃了抵抗,意识也渐渐迷糊,但内心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也没了恐惧,最后终究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请留意下一节& 邝时有  第三节邝时有  袁千象微微睁开双眼,发觉自己仰面浮在水中,四周围满了先前遇到的红色怪鲤。  环顾四周的怪鲤好一阵子,袁千象心里才猛然一惊,恍然想到刚才那怪鲤的凶猛,心里自是一阵阵惊慌,刚想挣扎爬上岸,却发现那些怪鲤竟然纹丝不动,斗着胆拍了拍身边的怪鲤,没有动静,一查看,那些怪鲤们却全都死翘翘了,嘴巴张成圆形,那绿色的双眼早已暗淡无光。袁千象舒了一口气,不及多想,挣扎着拨开水塘上的死鲤,朝水塘边的泥地爬了上去,一股脑躺在地上,浑身像散了架一般。  躺在地上不知歇息了多久,袁千象总算回过劲来,咂咂干涸的嘴嘴唇,口中含着的定水珠早已不知去向,爬起来查看身上的伤势,只见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片完整的皮肤,全被那红色怪鲤咬得开裂,所幸伤口并不深,也没见有血流出,只是感到通体开裂的皮肉仿佛被涂上了辣椒油,又辣又痛。  袁千象挣扎着站了起来,开始打量四周,环顾四周,只见自己方才原来浮在一个宛如水塘的地方,水塘呈一圆形,面积并不大,约莫只有十尺见宽,上面浮满了死去的红色怪鲤,水塘旁边是一圈环形泥地,几乎与水面持平,将水塘包裹在其中,泥地旁边不远却是一墙壁,延伸到空中,呈半球状,将水塘包裹在其中,墙壁上面粘满了红色的发光体,红光将这片空间影得通明。  &这恐怕是水下的一处溶洞吧?&袁千象看了四周一阵子,终究看不出个究竟,正欲四处查看一番,好寻个出路。却不料耳边突然一阵&唏嗦唏嗦唏嗦&的吞食声骤然响起,一细听,那声响似乎就从水塘中传来。  那&唏嗦唏嗦唏嗦&的吞食声,响了一阵,突然又静止了下来,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那水塘有古怪!&袁千象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水塘,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压抑不过好奇,慢慢朝水塘边挪去,想要瞧个究竟。  然而方靠近水塘边,那&唏嗦唏嗦唏嗦&的吞食声突然骤然而止,如是好一阵子,没再响起来。袁千象揪着的心正要放下,却不料水塘上突然响起哗啦啦一阵水流声,只见水塘上猛然拱起一片水幕,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一个如过年舞狮用的狮头般大小的鱼头猛然拱出水面,放眼一看,竟然又是鲤鱼,但模样与方才见到的红色怪鲤完全不同,这个鲤鱼头与普通鲤鱼模样无异,但整个头皆是金黄色,两条长长的金黄色触须挂在嘴唇两边,那两只如小灯笼般的鱼眼上方,竟各自高高耸起一个肉包,而那肉包同样也是金黄一片。  那个金色的鲤鱼头带着巨大的身躯拱出水面,硕大的嘴巴竟然含着一尾死去红色怪鲤,金光灿烂的身躯在空中转了一圈,又&砰&的一声一头扎入水中,将水塘上漂浮着的死怪鲤溅得四处飘散,如暴雨般的水花扑溅了袁千象一身,&唏嗦唏嗦唏嗦&的吞食声又再度响起。  &妈呀!这又是什么怪物啊?&袁千象着实被眼前这条巨大的金色鲤鱼吓怕了,情不自禁骂了句,双脚不由自主开始哆嗦起来。  只见那金色鲤鱼似乎并不理会袁千象,只见它几个来回下来,水塘上本来浮满了红鲤尸体,竟几乎都被它吃光了,看那金色鲤鱼的吃相,它似乎已饿了很久,甚至都不管那些红鲤身躯的大小,几乎都是整个吞下,到这时,袁千象总算明白了,那&唏嗦唏嗦唏嗦&吞食声,原来就是那金色鲤鱼吃食所发出  那金色鲤鱼吃得正欢,似乎丝毫不察觉站在水塘边的袁千象。但袁千象面对这么一头庞然大物,终究不知它会不会突然跃过来一口吞食了自己,趁着那金色鲤鱼吃食之际,悄然向后退去。  金色鲤鱼本是全心在吃食,就在袁千象动作几步,突然停止吃食动作,半边身躯露出水面,那鱼眼与水面持平,眼珠子一转,将目光望向了袁千象,静静地注视着他。  袁千象一惊,不知金色鲤鱼在玩什么把戏,不敢再有动作,与金色鲤鱼双目对视,一人一鱼就这么呆呆地定住。那金色鲤鱼两根金色的触须在空中来回打着圈圈,嘴巴猛然张开,一股脑朝袁千象冲了过来。  &妈呀!&袁千象见那金色鲤鱼竟然想冲上岸来,下意识向后退去一步,那硕大的金色鲤鱼头已涌至面前,一股浓烈鱼腥臭气夹着尸体的腐臭味道冲鼻而来,薰得袁千象直想呕吐。  眼见金鲤张着大口涌到面前,袁千象眼见避无可避,唯有闭上眼,束手待擒,脑海里满是自己将是个怎么死法的幻想,同时将各路神仙念叨个遍,祈求神灵保佑。  然而闭目良久,各路神仙如妈祖娘娘、海龙王、观音大士等等都念了个遍,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袁千象偷偷张开一眼,只见那金色鲤鱼却已闭上嘴巴,静静地停靠在自己面前,伸出那两根金色的触须,不住地在自己脸上撩拨着。  袁千象望着这金色鲤鱼的怪异举动,那里还敢动作一下,只好任由它不住地用触须撩拨,如是一阵过后,那金色鲤鱼停下了触须的撩拨,用那双粗大有利的鱼鳍支撑着身躯,一扭一扭朝水塘爬了过去,末入水面那时,还趁机一口咬住一尾红色死鲤,浑沦吞下,然后才又潜入水中,再也不见踪影。  目送那金色鲤鱼潜入水中,袁千象心头那悬着的千斤大石终于落下,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嘴里默念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他日定将烧猪还神,报答菩萨救命大恩。&  &满天神佛都救不了你,你不死只因那龙塘鲤不吃同类,如此而已。&一把浑厚的男人声音突然响起。  &谁?是谁?&袁千象本以为这水下溶洞是空无一物,却不料突然听到了人声,一种莫名的恐慌霎时占据了整个心头。  只见前方闪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隐藏在不远出的黑暗处。在这个水下地方,竟然突然冒出不知其是人是鬼的身影,袁千象心里除了害怕之外还是只有害怕,不由自主张口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那人影并没接过话头,而是冷哼一声,挪着脚步向袁千象慢慢踱来。  望着那不知来路的人影向自己走来,袁千象又急又怕,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气力早就消耗殆尽,唯有硬撑着手脚并用,向后勉强挪了几步,身上的伤口疼痛难耐,周身乏力生软,再也无力后退,而那人影已出现在面前,伸出一只苍白的右手,抓住袁千象的手臂,喝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就着墙壁那红色物体发出的光芒,袁千象惊恐地朝那人的脸上一看,咋一看肤色有些不自然,几近苍白,但那人的脸容却是非常熟悉。  &你。。。。。。你。。。。。&袁千象望着那人的脸容,终究认出了,惊愕得无法自己,但悬着的心也因此安静下来,吞了口唾沫,口齿不清道:&怎。。。。。。怎么是你?邝叔叔。&  那人听到袁千象喊自己做邝叔叔,脸上闪出一丝惊讶,走到袁千象跟前,蹲下,不答反问道:&后生,你是谁?&  那人这么一问,袁千象反倒蒙了,开口说:&邝叔叔,怎么了?不认得我了。&那人脸色一沉,突然起手掐住袁千象的脖子,厉声质问道:&说,你究竟是谁?龙塘鲤怎么不吃你?快说,莫怪老夫扭断你的脖子。&说罢,手上一发力,袁千象感到脖子吃痛,气也快吸不上了,伸手去扯开那掐住脖子的手,那想那人手劲太大,怎么扯亦拉不开。  这回袁千象可是彻底蒙了,想到这一切皆是按照那邝时有的要求,下河前来这里捕鲤,冒着性命危险,几经艰辛好不容易来到此处,怎料邝时有竟然就身在此处,如今还在装疯卖傻,甚至取自己性命,一股恼怒的情绪涌上心头,不由自主破口大骂一句:&邝时有你这王八,发什么傻啊!掐死我吧,我袁千象做鬼也不放过你。&  &袁千象?&那人反问了一句,又象在自言自语,微微松开了手,问道:&你爹是?&袁千象瞪着眼睛,气鼓鼓地答:&我爹就是你的拜把兄弟袁七树。&  那人一听到袁七树这三个字,松开了掐住袁象千的手,脸色由白转红,喜悦的神色流露满面,颇有些张狂自言自语道:&你是七哥的儿子?你是七哥的儿子?&  袁千象揉了揉被掐痛的脖子,随即骂道:&妈的邝时有,你是真疯还是假傻啊?&  邝时有不怒反而笑道:&你真是袁七哥的儿子,袁千象?&袁千象望着眼前这个邝时有,忽然一种陌生感油然而生,心里想,邝时有到底是怎么了?我袁千象虽然跟你才见过一会,但好歹也是相识,怎会转个眼就不认得我呢?但看他那一脸诚恳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装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邝时有见袁千象不答话,微微一笑,颇有些感叹道:&想不到一下子就长这么高了。当年。。。。。。&邝时有停止话语,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呼一声:&不对!&然神情紧张地抓住袁千象的双臂,关切地问道:&侄儿,你怎么会在此处?&  袁千象觉得有些好笑,你这老家伙,教我来这捕鲤,如今却问我为何在此处,遂带着嘲笑的口吻道:&为了娶得令嫒,侄儿奉命前来此处捕捉龙塘鲤,全赖叔父教导指点,才能来到这里,叔父何苦还要明知故问?&  听到袁千象这么一说,邝时有脸色霎时铁青,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愤怒,嘴唇竟微微跳动,额上的青根全数暴露,只见他双拳紧握,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喊出一句:&是我教你来此处捕捉龙塘鲤?&  &不是你还有谁?难道是我认错人?&袁千象看着邝时有难堪的模样,内心甚是痛快,继续挖苦道。  &不!不!这其中必定有诈!&邝时有思量一阵,一把抓着袁千象,要他将整个事情说清楚。  袁千象看着邝时有心急如焚的模样,越发的不解,在他再三恳下,袁千象遂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一一道与邝时有。  邝时有听罢,面色早已赤红,紧握的双拳颤抖不已,眼睛张得老大,几欲夺眶而出,显然就是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只见他举起双拳,猛地锤打地面一轮,才压抑着愤怒的情绪,恨恨说道:&是他!肯定是他!&邝时有红着眼睛望着袁千象,一字一顿道:&袁八木!是他哄你下水捕鲤!&  &袁八木?&袁千象疑问一句,  邝时有点点头,接过话头道:&没错。袁八木精于易容,而且技术十分高超,甚至连声音亦能模仿个八九。必定是他装成我的模样,哄骗你下水捕鲤。侄儿,我邝时有困在此处已十一年,今日方初次见你,怎可能教你捕龙塘鲤。况且龙塘鲤这物凶猛嗜血,百十年也难出一条,叔父怎会教拜把兄弟的儿子,自己的女婿前去送死。你定是被袁八木给哄骗了。&  &那袁八木到底是谁?&袁千象急忙问道。  邝时有叹气一声,摇着头道:&袁八木,是。。。。。。是你爹的另一个拜把兄弟。&邝时有话语完毕,不再说一句,四周变得出奇的安静。  袁千象这下犯难了,这个邝时有口口声声说自己被困在此处十一年,那自然不可能在邝宅内教我下河捕鲤。那教我捕鲤的那个邝时有,却又是谁?这事怪了,容貌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我该相信谁的话?  但一细想眼前这个邝时有的话,袁千心里的疑问聚拢起来了,越发觉得那个让自己下河捕龙塘鲤的邝时有古怪,想来邝宅中那个邝时有只是一味说着是父亲让自己下河捕鲤,才能成就那门亲事,但父亲早已逝去,那只能那邝时有一方说词,真相情况无从考究。再者,那个邝时有似乎早已预备了一切,水下呼吸的定水珠、捕捉龙塘鲤鱼的路线,甚至捕捉的方法步骤也早已规划妥当,既然他想要获得龙塘里而且又万事俱备了,那么为什么他不亲自下水?  袁千象如是想着,越发觉得这事离奇,那个教自己下水捕龙塘鲤的邝时有,似乎早已布下了的一张罗网,就静待猎物堕入网中。再三思量,袁千象心里冒出一个念头,眼前这个邝时有才是真的邝时有,但是,一个难以理解的问题又再产生,袁千象不及多想,张口问道:&倘若邝时有与袁八木都是我爹的拜把兄弟,那袁八木怎么会使这种计谋来算计我?&  &他这么迫切想要得到龙塘鲤,我想,他是要龙塘鲤的内丹。&邝时有想了想,开口道。  &他要龙塘鲤的内丹是为了做解药。&邝时有幽幽地看着袁千象,说道。  &做解药?&袁千象听蒙了。  此时邝时有脸色暗沉了下来,眉头深锁,沉寂了一阵子,终于开口说:&也罢,事已至此,过去的那件事,你也该知道,因为你也是受害者。&说着,邝时有招呼袁千象席地而坐,自己也坐了下来,向袁千象讲述了过去的那件往事。  请留意下一节& 龙塘鲤  第四节龙塘鲤  袁七树、邝时有、袁八木三人皆是出生富贵家庭,打小就结拜成了兄弟,袁七树年长,因此做了老大,邝时有次之,做了老二,袁八木最小,只能无奈做了小弟。这三人,家业自有上辈打理,无需自己操心,每天过着公子哥儿的生活,虽然说生活无忧却是终日闲来无事,这样的生活对于平常人来说,实在是梦寐以求,但对于这三个早已享尽人间百味的公子哥儿来说,无疑是被困于笼中的囚鸟。  这三人虽然终日无所事事,但却醉心于医学,无奈家里长辈反对,学医不成。于是三人遂一合计,在郊外寻了个僻静的房子,终日研读医术,倒也欢乐。袁七树偏好毒药研制,邝时有一向唯大哥马首是瞻,也就随着袁七树一同学习毒药研制之事,而那袁八木,却是喜好炼丹之事。  炼药成丹,再服食丹药以求得道升仙,从此长生不老,这样的炼丹术早源于先秦神仙方术。对于长生不老这种虚无缥缈的事,袁七树与邝时有都不感冒,见三弟醉心于此,以为其只是好玩,遂也不好劝阻。那想袁八木对于炼丹之事,并非为了玩耍,竟不顾性命之危,以身试丹,几次差点因此丢了性命,但依旧像着了魔一般,孜孜不倦地沉迷其中。  然而,谈到沉迷,袁七树对于医治毒药这事,更加甚至。袁七树醉心于毒药的研制,起初只是在动物诸如鸡鹅身上试毒,但后来竟以自己的肉体试毒。邝时有曾多次劝告他别这样做,但袁七树丝毫听不进去,最后几乎走火入魔,竟拿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就是袁千象来试毒。然而袁七树低估了毒药的威力,使自己的亲生儿子中了很深的毒,但不幸中的万幸,袁七树想尽了办法,终于让儿子没有毒发身亡,但也是离死不远,因为余毒根本没法子解。那年,袁千象刚好十二岁。  看着儿子半死不活,袁七树十分后悔,但终日苦思却又寻不到法子解毒。而此时,袁八木却提出一个以毒攻毒的法子。  袁八木不知从何处寻得一张古旧药方,上面记载了当地一种极其罕见的鲤鱼具有奇异药效。这种鲤鱼叫作龙塘鲤,生性凶暴嗜血,肉成汤可入药,主治气血亏损,而这种鲤鱼更奇异的效用,是它体内藏着的内丹,古方上记载,内丹虽然具有剧毒,但若以这可内丹为原料,按套路练成丹药,人体若服用,或许侥幸能够抵抗这种剧毒,幸存下来,届时人体则可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袁八木说的的以毒攻毒的法子,就是用龙塘鲤内丹的毒,来攻破袁七树儿子体内的剧毒。  袁七树一看古方上面记载那龙塘鲤的毒性,认为以龙塘鲤内丹的毒性可能制服儿子体内的毒性,而且儿子的情况已很紧急,随时有生命之忧,袁七树也顾不了那么多,唯有死马当活马医,同意了袁八木所说的以毒攻毒的法子。  然而,乡间确实流传着龙塘湾出龙塘鲤的传言,但却从未有人真切见过这种鲤鱼,更未有人捕获过。那究竟怎样才能捕到一条龙塘鲤,取它的内丹来炼药呢?  &我邝家常年在香港做买卖,偶然间在香港一黑市商人手中,收得定水珠一对,晶莹剔透,精气洋溢,只要含着珠子,便可在水下呼吸自如。袁八木当时建议七哥含着定水珠子下去龙塘湾,而且当时还拿出一张十分详细描绘了龙塘湾地形水貌的地图,还有一套捕捉龙塘鲤的法子。七哥当时不作他想,就下水了。&  袁千象急忙问道:&那我爹有没捕得龙塘鲤?&  邝时有摇摇头,指着面前的水塘说:&没!龙塘鲤就在那里,七哥怎么会捕得。&  顺着邝时有的手势,袁千象望向水塘,只见那尾金色鲤鱼又再跃出水面,吞食残余在水面的红色死鲤。  邝时有指着那金色鲤鱼,开口道:&那条金色家伙,就是龙塘鲤。&  听邝时有这么一说,袁千象疑问了:&我爹没捕到龙塘鲤?那我身上的毒后来是怎么解了&  邝时有一怔,开口说道:&是的!七哥虽然没带回龙塘鲤,但是,他弄回来了一颗龙塘鲤的内丹。&  &后来就用那颗龙塘鲤的内丹,炼成了解毒的药?于是我得以幸存下来?&袁千象追问道。  那料邝时有摇摇头,一脸的不安说道:&没!你的毒并没有解了,反而。。。。。。。反而更剧烈了!&  &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原以为自己的毒就是这么解了,那想邝时有竟然说毒并没有解开,反而更加剧烈,袁千象不禁惊问道。。  只见邝时有并没有再说话,而是走到身旁不远的墙壁面前,扒下一块红色结晶,递到袁千象面前,惨然一笑说:&这叫红精,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知道这东西具有剧毒。而龙虫若吃了这红精,熬过剧毒期,侥幸不死的话,就可化为龙塘鲤,届时必定会脱胎换骨,浑身红皮将褪尽,长出金色的新皮,而且额上必定会长出两只肉角,这肉角唤作龙门,假以时日冲破龙门,则可蜕变成龙。但可惜,墙壁这红丹乃剧毒之物,若想化为龙塘鲤,那必须先抗得住那毒,这大概是老天给这些龙虫的磨难吧。&  &龙虫?&袁千象疑问一句,接着问道:&龙虫又是什么玩意?&  &呐!水面上那些死去的红色鲤鱼,就是龙虫。&邝时有指着水塘上面的红色鲤鱼,说道。  袁千象望着水塘上的死去的红色鲤鱼,这怪模怪样的玩意,竟然能变成雍容华贵的龙塘鲤,不禁问道:&这些死去的龙虫都是吃了这种红精然后中毒而死的?&邝时有摇摇头,并没有回答,而是凑近袁千象,仔细检查了一番他身上的伤口,然后才开口道:&不,这些龙虫都是你害死的!&  &我害死的?&袁千象听着邝时有的话,满肚子尽是疑问,&我被那龙虫咬得遍体鳞伤,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有怎么能害死它们?&。邝时有闭上眼睛,说:&不错,都是你害死的,因为你曾经吃过龙塘丹。&  邝时有望着满脸疑问的袁千象,不等其发话,而是张口继续说道:&正如我刚才所说,你身上的毒并没有解除反而更加剧烈,就是因为你吃了龙塘丹。当年袁八木将七哥带回来的那颗龙塘鲤的内丹炼成丹药,起名叫龙塘丹,分作几份,一份留了给你,另外几份,袁八木劝我们兄弟三人一同服食。我留了个心眼,没吃,也劝了七哥别吃。&  邝时有停下话语,又看了看袁千象,满脸愧疚,长叹一声道:&我怎么也没想到,七哥最后竟然还是把内丹吃了,而且是举家一起吃了。那年,你才一十二岁。&邝时有说罢,流下了无声的泪。  袁千象脑海轰的一声炸开了,十二岁那年家中不是遭了瘟疫么?父亲和其他亲人皆因这场瘟疫而丧生,莫非当年家中并非遭了瘟疫,而是吃了那龙塘鲤内丹炼成的丹药,因此几乎举家中毒而亡?  想到这里,袁千象又恼又恨,擦了擦眼眶的泪水,一把扭住邝时有,劈头就问道:&我家十二年那场瘟疫,是不是因为那龙塘丹?&  邝时有点点头,道:&是的。袁家举家吃了那龙塘丹,后来我才知道,不是七哥要服食龙塘丹,而是袁八木在袁家人的饭菜上做了手脚。抗得住那毒性的只有你一人,侥幸活了下来。&  邝时有说罢,安抚了失魂落魄的袁千象几句,转头望向那在水塘中吞食龙虫的龙塘鲤,继续说道:&本来希望通过龙塘丹来施行以毒攻毒,但岂料没能解了你身上的旧毒,反而使你浑身血脉都充盈了龙塘丹的剧毒。那些龙虫咬了你,沾染了你的血水,因此全被毒死。而那条龙塘鲤,成鲤之因皆是同吃这种红精,与你身上的龙塘丹毒本质上乃同根同宗,许是嗅到了你身上的毒味,以为你是同类,因而才不吃你。&  邝时有顿了一顿,说道:&我们都被袁八木骗了,或许他自己也被那张古药方骗了。事实上,就算侥幸熬过龙塘丹的毒性,人体也不可能延年益寿,也不可能长生不老。只会给自己带上无法解开的龙塘丹毒,受尽其中折磨吧了。&  袁千象听着邝时有这么说着,忍着悲痛,问道:&是袁八木害了我一家?&  邝时有默默点点,艰难吐出一句:&是的。想来他也吃了龙塘丹,大概也中了丹毒,才会想着从龙塘鲤这根源下手,寻求解毒的法子。所以他才想尽千方百计,诱骗你下水来捕鲤。&  听着邝时有的话,袁千象的内心一再跌荡,若不是在这里遇到真正的邝时有,恐怕至死也无法知晓当年所发生的一切竟是如此,原来家破人亡是被人所害,袁千象确实无法接受,想再向邝时有问个彻底,却发觉自己已鼓不起勇气,只是傻傻地呆坐在地上,脑海一片空白。  邝时有眼见袁千象三魂不见了七魄的模样,也不再说话了,任由他静静地呆坐在地上,自个也席地坐了下来。  两人沉默无语好一阵子,袁千象脑子渐渐清醒了,刚要将心中的疑问向邝时有问个清楚,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邝时有突然伸出了手指,做了个静音的手势,警惕地环顾四周。  只听得一连几声&哗哗哗&水流声,那条本在水塘中吞食龙虫的龙塘鲤,猛然跃出水面,溅起足有一人高的波浪,然后一头扎入水中,旋即不见了踪影,一看那水面,死去的龙虫不知不觉间已被它吃得所剩无几,而那水面在龙塘鲤遁去之后,竟宛如烧开的水一般冒出了大量的气泡,噼里啪啦地涌动起来,四周地面同时颤抖起来,似有生命般不断在做波浪形的涌动,剧烈的震动直逼得袁千象站不稳脚步。  邝时有双手按住地面,脸色大变,惊呼一声:&不妙!&赶紧挣扎着站稳脚步,拉起袁千象,说了句:&侄儿赶紧逃命。&说着,拉着袁千象的手,往前快步走去。  袁千象被邝时有拉着向前走去,不知其解,看着邝时有惊慌失措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邝时有边躲开墙壁掉下的落石,边说:&你杀了那么多龙虫,它们的娘恐怕要动怒了,赶紧逃。&  袁千象更是迷惑不解,问道:&这里是水底洞中,谅那龙虫怎么凶恶,终究也是鱼类,怎么也不可能爬上岸来,何须惊慌。&  邝时有回过头,目光炯炯道:&此处那里是什么水底洞中,这是那母龙虫的肚子。&邝时有说毕,痛骂了一句:&看来袁八木那混蛋并无如实告诉你。&  袁千象惊呆了,想起入洞那时,在洞口摸到的那塔状尖石,不正是和龙虫脑门上那尖石一个模样,再来那洞口上壁的尖锐石块,不正正就是龙虫那锋利的尖齿。看来那袁八木唯恐我不愿范险捕鲤,故意隐瞒了龙塘鲤藏在母龙虫的肚子里这一事实,他到底还隐瞒了多少事情啊?  想到此,对袁八木的新仇旧恨一股脑涌上脑袋,但转眼一想到身在巨大的母龙虫肚中,而定水珠又早已丢失,眼前又无退路,地面颤抖越发厉害,墙壁的红色结晶和着碎石不断丢落,袁千象望着此情此景,渐生绝望之感,行走的脚步也渐渐放慢,只是被邝时有硬拖着,才勉强继续往前走去。  邝时有似乎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带着袁千象穿过几个曲折的通道,快步走到眼前一块磨盘般大小的石头,唤来袁千象,二人合力将石头挪开,只见石头下方出现一个刚好容下一人的洞口,洞内漆黑一片,深不见底,隐约之间似乎听到水流的声音。  邝时有从怀中掏出一颗珠子,竟是那定水珠,塞到袁千象手中,说道:&侄儿,赶紧含着定水珠,从这里逃生。&袁千象望了望邝时有,又看了看手上的定水珠,说:&珠子给了我,那你怎么办?&邝时有呵呵一笑,闭上眼睛,然后又张开,说:&侄儿,叔父在此处已多年,也从未想过要走,叔父当年其实本和七哥约定一起试那龙塘丹,但叔父最后骗了你爹,并没服用那龙塘丹。我对不住七哥,我留在这里,一来是为了赎罪,二来是为了寻找解毒的法子。如今苍天总算有眼,让叔父再遇上你,此生足矣,你赶紧带上珠子,离开这里,此后好好过日,也算为叔父减轻罪孽。&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一只金怀表,交给袁千象,语重心长道:&拿着这怀表去找邝家的族人,他们会给你安排成亲之事。小女此后就拜托你了。&说罢,紧紧握着袁千象的手,袁千象眼噙泪花,喉咙像被塞满了东西,竟无法话语。  四处的震动越发强烈,邝时有轻轻说道:&侄儿,走吧,时间无多了。&说着,将定水珠一把塞进袁千象的嘴巴,用力将他推入洞口。  袁千象簇犹不及,只觉得自己正沿着洞壁直线往下掉落,不消一会儿就末入水中,入水那一刻,只听到邝时有在洞口说:&侄儿,好好照顾我的女儿。&  请留意下一节 蛇王陈  第五节 蛇王陈  水下水流不断涌出来,无数的红色怪鲤张着满嘴利齿的大口,凶猛地扑过来,红色怪鲤的数量太多,浩浩荡荡如千军万马,单凭双手根本无法阻挡,袁千象自感身体很快被那些怪鲤撕咬得皮开肉裂,鲜血很快染红了整片水域,正是垂死挣扎之际,只见一条硕大无比的怪鲤,张开洗脸盆大小的嘴巴,朝自己的脑袋一口咬了下来。  &啊!&袁千象挥舞着手脚惊醒了过来,摸摸项上的脑袋还好好地挂在脖子上,方知自己原来在做噩梦,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才安稳下来。  袁千象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狭小的房间内,房间并不见宽,而四周又摆满了扁圆的竹篓,竹篓大小约一尺,一个叠一个直垒到屋顶,这些竹篓使用时间大概也有些年月了,已显破败,竹篓环绕的房间正中放有一张破旧的木床,而袁千象正躺在这木床上,身上盖了条破毛毯,木床的末端就是一紧闭的木门,只隐约听到一阵阵公鸡鸣叫声从屋外传来,袁千象疑惑地环顾四周:&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虽然身在一个不知所在的地方,但总算四周并未发现危险,袁千象挣扎着坐了起来,脑海里思索着怎么来了这么一个地方,但思前想后,只记得被邝时有推入那水底洞口之后,顺着水流被冲走,很快便失去知觉,醒来时已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如今只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隐隐约约感到一股火辣的刺痛,一看自己身上,胸部、腹部以及手手脚脚都被雪白的绷带包扎严实,绷带之上显而易见那一滩滩渗出但已干枯的血迹,看来身上的伤口已被人处理过,如此看来,自己是被人给救了回来了。  拍拍头痛欲裂的脑袋,袁千象尝试下床,但发觉身上的伤势远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四肢根本无力撑起身体,刚欲躺回床去,却听到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嘶嘶嘶&声响,声音低沉但是锋利,而且令人十分耳熟。  那阵&嘶嘶嘶&声响似乎正渐渐由远而近,&这。。。。。。这是。。。。。。&袁千象吞了一口唾沫,不敢回头,这不正是蛇吐信子发出的声响。  对于蛇这种玩意,自小生活在农村的袁千象又怎么会不熟悉呢?蛇最喜欢躲在那些阴暗破败的地方,再看一看眼前这房间,又潮湿又暗沉,根本就是为蛇量身订造的最佳藏身之所。  &莫非这是个蛇窝?&袁千象心里不由一紧,身后那爬来的东西,肯定是蛇无疑,虽然不知其是否有毒,但就凭其发出的声响判断,铁定不是个好东西,再想想自己目前这样的身体状况,莫说逃跑,恐怕连爬起来也困难,若身后那蛇攻击自己,根本就没还手之力,说不定小命就得交待在这里。  &嘶嘶嘶&越发强烈,看来那蛇已爬到附近,袁千象管不了那么多,大口吸了口气,猛地扭头向后一看,&嘶嘶嘶&突然消逝,只见身后仅仅有一个瓷枕头,并无它物,袁千象不放心地搬开枕头,又细细查看了床边四周,并没有发现蛇的踪影,才重重地舒了口气。莫非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袁千象欣慰地抚摸了下急速跳动的心脏,重重地吐了口气,身上的疼痛又再唤醒了过来,刚想回过身躺下,只觉得脑后突然涌出一股寒气,&嘶嘶嘶&声音又再骤然响起,这回袁千象听得真切,那声响正正就在自己耳边。  袁千象倒吸一口凉气,慢慢回过头,头皮顿时一阵发麻,眼前只见一条比手腕还略粗的黑色长蛇,自屋顶上蜿蜒倒吊了下来,那硕大的蛇头上挂满了紧密的黑色鳞片,大如人手指甲,闪着黑亮的光泽,一双赤红的眼睛发着寒光,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袁千象,似笑非笑的嘴巴闭成一线,鲜红的信子不断一伸一吐,在袁千象面上轻轻舔了一下,留下了一股极难闻的气味。  袁千象胃里顿时翻江倒海,但却不敢吐出来,唯有强忍着。袁千象心里清楚得很,当和蛇这玩意对峙的时候,人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是让蛇发出攻击的信号。袁千象打小生长在乡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如今这样的形势,别说吐了,就连吸气也不敢用下力。袁千象心里摸索着,这类进屋蛇多半是追捕老鼠才爬进屋子,人对于蛇来说无疑是个庞然大物,肯定不是它们的猎物,只要不乱动,双方对峙一阵子,那蛇感觉不到人的威胁,自然就会退却。  袁千象的如意算盘打得正响,一动不动和那黑蛇对峙了一阵子,黑蛇收起了身体,似乎就要退却,那想这黑蛇收缩身体并非为了退却,而是顺势在袁千象脖子上卷了一圈,黝黑的蛇头嘶嘶作响,闪着寒光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袁千象,伸出长长的蛇信子,又在袁千象的鼻尖舔了几下。  蛇这玩意一但卷住某个物体,就会不断收缩身体,将那卷住的物体死死缠住。那黑蛇蛇身冰冷而那鳞片粗糙,如今竟如围巾一般紧紧挂在脖子上,袁千象只觉得仿如掉入冰窖般寒冷,手脚一下子就瘫软了,全身鸡皮疙瘩一股脑耸了起来,心里暗喊糟糕,这黑蛇不是普通玩意。  &黑子,不能这样对待客人。回去!&一把浑厚的声音自打开的木门传了过来,只见一个粗壮中年汉子,满脸胡渣,穿着件无袖背心,手捧着一正冒着热气的瓦碗,推门走了进来。  那黑蛇似乎听懂人话,听那中年汉子这么一喝,&嗖&的一声松开袁千象,恋恋不舍地缩回屋顶上去。眼见那黑蛇没了影子,袁千象绷紧的身躯顿时松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中年汉子小心捧着瓦碗,慢慢挪到袁千象身边,将瓦碗放到床上,一屁股坐到床边,笑呵呵说道:&你可算醒来了,看你这身伤势,我还担心你活不过来呢。&看着袁千象那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那中年汉子爽朗一笑,指着屋顶安慰道:&放心吧,黑子跟着我也快10年了,平时只捉捉老鼠,绝不会咬人。但是。。。。。。&中年汉子话锋一转,说道:&但是若不小心被黑子咬一口,恐怕神仙都难救。不过黑子今天似乎有些奇怪,它平时只粘着我,从不靠近生人,但照刚才看起来,它似乎挺喜欢你。&  袁千象心有余悸地望了望屋顶,那黑蛇早没了踪影。中年汉子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袁千象的肩膀,说:&没事了。身体觉得怎样了,有何异样?你可足足昏迷了七天七夜。&  袁千象大量着眼前这汉子,想来是他救了自己,不甘问道:&大哥,是你救了我?&  中年汉子点点头,说:&我从河边抬你回来那时,你几乎就要断气了,我见你还有出的气,又不忍心将你置之不理,于是把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没想还治好了你。&说罢,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大哥,小弟感谢大哥救命之恩,这里请受小弟一拜。&袁千象得知眼前这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正欲跪下拜谢。中年汉子一手拦住袁千象,呵呵大笑着说:&小兄弟得以康复,实是福大命大,与在下并无瓜葛,岂敢受此大礼。&中年汉子说着,打量了袁千象好一阵子,然后问道:&小兄弟,我看你脸生,并非本地人氏,怎会如此流落到此地?&  袁千象刚想开口说话,但一转念,如果跟这汉子说出龙塘鲤、定水珠的事,再跟他说满身的伤口都是鲤鱼给弄的,他怎能相信?他铁定把我当成疯子。袁千象眼珠一转,胡乱编了个故事,应付中年汉子的问题。  中年汉子听完袁千象的话语,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然后很快平静下来,呵呵一笑,将手中捧着的瓦碗递给袁千象说:&原来兄弟也是冈州附近人氏,那大家算是同乡一场。既然是自己兄弟,如今既然行走不便,就先在此处好生养伤,我托人给你家人带个口信,免得他们忧心。&袁千象眼见这中年汉子好客爽朗,道谢了一句,也就不再客套。  中年汉子又和袁千象叨唠了一阵,突然一拍脑门,大声说了句:&只顾着说话,我倒忘了给你吃药。&说着,将瓦碗递到袁千象面前,说:&这药是我自己熬制的,你精神还算不错,看来这药生效了。&袁千象捧着瓦碗,将药一喝而尽,问道:&大哥,你是个大夫?&中年汉子又哈哈大笑起来,答道:&非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蛇王。&  在香港及广东绝大部份售卖蛇羹的店铺的名称,均是东主的名字,再配上蛇王二字组合而成,如东主姓李,则店铺名称就为蛇王李。蛇王的本业除了是售卖蛇羹之外,也经营着一定的副业。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蛇王常年与蛇打交道,难免会被各种蛇类咬伤,若不幸遇上毒蛇,诸如金银环蛇、饭产头、长飚等毒蛇,若不懂自行救治,肯定要去见那阎王老子,因此,蛇王除了贩蛇之外,也做些诸如治治蛇毒或者售卖治蛇毒的山草药这一类副业。  据中年汉子介绍,他自称姓陈,名恒,乃冈州石头人氏,只因长期在冈州以贩蛇为业,也就定居在冈州,附近的乡里都称他为蛇王陈,渐渐叫顺了口,倒把他的真名给淡忘了。蛇王陈为人大度爽朗,反倒喜欢别人叫他蛇王陈。  只是蛇王陈这人不喜好热闹,在远离人烟的山间建了个房子,每日弄蛇为乐,只有集市圩日的时候,才带着早已准备的蛇、草药前去赶圩,虽然圩日的日子并不多,一趟圩日下来,所挣的钱币就足够生活上好一段日子,只因粤人好吃蛇。  粤人食蛇自古就有,起源已无从考究,西汉皇族淮南王刘安编写的《淮南子》中就记载有&越人得髯蛇以为上肴,中国得而弃之无用&的说法。对于用于食用的蛇类,也分个上下等,粤人认为蛇愈毒愈有营养价值,故而在蛇宴上所用的&三蛇&、&五蛇&【注】,全是一些有剧毒的蛇,如金银环蛇、饭铲头等,是为上等货。至于无毒的蛇,如泥蛇、草蛇等,则被视为下等货,价钱也就比较便宜。【注:&三蛇&指眼镜蛇(俗称&饭铲头&)、金环蛇(俗称&金脚带&)和&过树榕&。&五蛇&最少包括有眼镜蛇、金脚带(金环蛇)、银脚带(银环蛇),另外加入水蛇、锦蛇,或过山乌。】  而蛇王陈这人有本事,每次带到集市贩卖的都是有毒蛇,而且条条粗壮如手臂,市场上无人能及,故生意也出奇的好,时间久了,乡人都记住这个卖蛇的汉子,不少人更是早早出钱预订需要的蛇类,故而蛇王陈的生意往来不绝,生活倒是无忧无虑。  蛇王陈津津有味地说着,然后指着满房间的竹篓,说:&这些玩意,都是用来装蛇的。&袁千象望着密密麻麻的竹篓,心里一寒,这玩意都是用来装蛇的?那得有多少蛇在这房间啊?想着自己竟睡在蛇堆中多日,全身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耸了起来,心里不由又一阵恶心,赶忙说道:&大哥,冒昧说一句,你看能给我换个地方不?&。  蛇王陈呵呵一笑,随手挑起一个竹篓,拉到袁千象面前,不无感慨地说道:&这玩意如今都废了,我早已不捉蛇了。&袁千象一看那竹篓,果然是空空如也,问道:&大哥,卖蛇这门生意这么来钱,怎么就不做了?&蛇王陈指了指屋顶,说:&还不因为它。&  袁千象顺势抬头一看,只见那黑蛇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屋顶探下头来,吐着猩红的信子,似乎在倾听二人的谈话。袁千象吞了口唾沫,不敢再看那黑蛇,问道:&那黑蛇似乎懂人话?&  蛇王陈点点头,嗯了一句,说道:&都是因为黑子,我才放弃了贩蛇的生意。不过这样亦好,卖卖草药,治下蛇毒,也可营生,而且少些杀生,夜里也能睡得安稳。&袁千象好奇了,这黑蛇有什么本事,竟然将人的饭碗都给敲碎了?遂轻声问道:&那黑蛇。。。。。。黑子究竟是什么蛇?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听袁千象这么一问,蛇王陈顿时一愣,接着搔着脑袋哈哈大笑道:&说来惭愧,我也不知道黑子究竟是什么品种。只是。。。。。。&蛇王陈说到此,突然停了下来,似乎不愿再说下去。  见蛇王陈不愿再说话,袁千象也知趣地笑了笑,不再问。两人沉默了一阵子,蛇王陈表情认真地又再开口道:&其实,我一直怀疑,黑子并不是蛇类。&袁千象一惊,问道:&此话怎讲?&蛇王陈挠挠头,看了看屋顶的黑蛇,说:&因为我带黑子回来那时,见到了一个怪象。&袁千象着实好奇了,急忙问道:&什么怪象?&蛇王陈沉吟了一阵,吐出一句:&蛇结树!&  &蛇结树?&袁千象听得一头雾水,张口就问。蛇王陈干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不肯再说话。袁千象早就被蛇王陈的话挑得心里痒痒的,那里肯罢休,又追问了几声。蛇王陈本身就是爽朗健谈之人,根本就藏不住话,平日又躲在荒郊僻野,难得有个谈话的人,眼见袁千象这般好奇,故作退让一番,便一股脑把事情吐了出来。  原来蛇王陈长期以贩蛇为生,以蛇换钱,日子过得越来越有滋味,但多年捕蛇下来,大大小的各种蛇类不知捉了多少,手上更是不知沾染了多少蛇类的鲜血,蛇王陈渐感到杀孽深重,只是为生计所迫,才不得以向蛇类下手。  只是蛇这玩意与其它动物不同,天生就极具灵性,而且十分记仇,倘若有人曾经欺负过它,多年之后相互,那蛇依旧会记住仇人的模样,冷不防就窜出来咬一口仇人。终年与蛇为伍的蛇王陈自然知道蛇是什么玩意,屡次欲洗手不干,但却又摆脱不了这一营生手段。不知从那一年开始,蛇王陈夜里经常作着被成群毒蛇撕咬的噩梦,根本无法成眠,最后更是闭上眼睛,就会见到成群毒蛇迎面扑来,将自己撕咬得支离破碎。  蛇王陈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心里计划着再干几票,之后就洗手不干。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蛇王陈走狗屎运【注】,正是在他踌躇着金盆洗手的时候,冈州一大户人家许了个大价钱,向蛇王陈求一条一十八斤的锦蛇。【走狗屎运,在广东白话中表示走运的意思。】  一看对方出的价钱,完全足够开个小铺子做些小生意,蛇王陈想着终于可以洗手不干了,心里那个美啊,更让他高兴的是,锦蛇是一种无毒蛇,在田里、溪流或池塘都常能见到,只是一十八斤重的锦蛇确实不好找,但对于捕蛇经验丰富的蛇王陈来说,并非一件难事,双方确定了价钱,蛇王陈便毫不犹豫地给人家许了个交货的日子,收下了定金,一口将生意接了下来。  但是出乎蛇王陈的意料,一连数日去寻那锦蛇,莫说是锦蛇,就连普通的蛇也影子都见不得一个。眼见交货期就到了,蛇王陈有些着急了,毕竟已收了人家的定金,若不能按时交货,恐怕就得赔上一笔赔偿,更糟糕的是,有人出高价向蛇王陈求购一条一十八斤重的锦蛇的事不知何时已经在乡间传开,若到期交不了货,铁定坏了名声,此后再作生意就难了。  本想着干完这票就金盆洗手的蛇王陈,心里暗自叫苦,交不了货就得赔钱还要坏了名声,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眼见交货将近,蛇王陈依旧寻不到锦蛇的踪影,正是急的头冒青烟的时候,蛇王陈突然想起一处多年未去的地方,那里不是聚居了很多锦蛇么?  话说那地方远离人烟,多年前蛇王陈也只是偶尔路过,那是两处山坳中间夹着一处平地,只有一条小径通入,迎面只见空地中央有一池塘,正对塘边一直线横着长有三棵柏树,高约三丈,枝叶茂密青葱,而在这狭小的一块平地上,却是生长着各种各类的蛇,有些本地不常见的种类,在这里也可寻到,更不要说锦蛇这种常见的品种。  蛇王陈在危急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个救命的地方,本来该是高兴,但他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只因那个地方,是一个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杀戮战场,要想进入寻蛇,恐怕也非易事。  &战场?是否那宋元的古战场?&袁千象知道冈州曾经是宋元争霸最后一战的所在,据说战争十分惨烈,宋军最后战败,十数万人随皇帝投海以身殉国,而战死沙场的军民更是不计其数,直到如今,冈州还保留了不少宋元战争的遗迹。莫非蛇王陈当年,误入了宋元争霸的战场遗迹去?眼见着蛇王陈有些迟疑,袁千象迫不及待地追问了句。  只见蛇王陈摇摇头,说:&非也,那战场并非人类的战场,而是。。。。。。&蛇王陈故作神秘停了下来,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才两眼直勾勾望着袁千象,问道:&兄弟,你能保密不?&袁千象重重地点了点头,答道:&能!&蛇王陈拍着袁千象的肩膀,露出狡猾的笑容说:&我也能。所以,这事,咱们就不说了。今天我们谈得也太多了,兄弟伤患在身,还得多歇息才行。好了,别聊了,歇息歇息。&说着,就要将袁千象扶着躺下床去。  &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是蛇结树呢?还有那个不是人类的战场,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倒说清楚了!这样拉屎拉一半,让人多难受啊!&袁千象眼见蛇王陈不肯再说半句,那里肯罢休,急忙追问着。  未料蛇王陈却忽然后退几步,远远躲开袁千象,诡异一笑之后,才冷冷地说道:&兄弟,你身上的伤势怎么来也不给我说个清楚,我更难受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刚才给我说的身世来历的事情,都是蒙人的。但是话虽然可以编造,伤口的来历却是编造不了。我不知你是有意还是无心隐瞒着真相,但若是你想活命,就把你编的故事去掉,将事情的真想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吧!&  请留意下一节& 袁八木  第六节袁八木  听着蛇王陈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袁千象怎么也没料到这个蛇王陈看似大老粗一个,但竟然如此心细,说了那么多的话,竟全都是为了套话。本以为随便编个故事就能蒙混过去,那想原来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由得有些吃惊,想要老实交待,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更重要的是,若把真相告诉了蛇王陈,他到底会不会信呢?抬头望着蛇王陈,只见他目光炯炯,神色坚定,却不难看出一丝的不信任。  蛇王陈见得袁千象犹豫不决的模样,叹息一口,说道:&黑气都游到心窝了,你连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什么黑气?你说我快要死了?&袁千象吃了一惊,万分疑惑地看着蛇王陈。  蛇王陈点点头,说:&是毒气,绝对没错!我不知道你怎么中毒的,只看到你身上萦绕着一股浓重的毒气,颜色也特别怪异,紫中泛黑,看那毒气游动的气势,已快攻入心脏,若不是我用针将你的毒气封住,恐怕你早已不在人世。你若想活命,就老实交待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说着,蛇王陈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身体,给袁千象指出毒气所在之处。  袁千象一听蛇王陈的话,急忙张目搜寻全身,却丝毫看不到蛇王陈所说的紫中泛黑的毒气。袁千象心里正想骂蛇王陈骗子,但猛然想到,在水下那群中毒死去的龙虫,还有邝时有说的那一番话语,这些不都曾经告诉过自己,体内藏有剧毒,如今又有蛇王陈这个陌生人一语道破,莫非自己体内真是藏了剧毒?  看着袁千象那又惊有怕,却又带着狐疑的神色,蛇王陈哈哈大笑,道:&观气之术岂是你这毛头小子能领会。怎么样?对我说的话存有狐疑?&  &大哥,我的命是你救的,若你想害我,也就无须救我,你说的这番话,定有其道理,你也是想为了我疗毒,但又怕我是歹人,不值得一救。说实话,我也不是存心欺骗你,只是,我将受伤的原因告诉你,恐怕也对医治我体内所藏的毒也是于事无补,更何况,就算我把实情告诉了你,大哥你也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把我当做疯子,扫出门去。但是我袁千象敢向大哥担保,我绝不是歹人。&  袁千象说毕,便沉默不再话语,至此时此刻,再也无容置疑,自己的体内确实藏了剧毒,心里却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感觉。  &你说你叫袁千象?&蛇王陈颇有些失态,径直冲到袁千象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问道。  袁千象被蛇王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点点头。  蛇王陈看着袁千象点头,有些不知所措地啷当退后,口中念念有词,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伤口是龙虫咬的吧?还有你身上的毒,是龙塘鲤的毒吧?&蛇王陈沉默了一阵子,突然开口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晓?你究竟是何人?&袁千象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个蛇王陈,觉得又陌生又可怕。  蛇王陈不答反问:&你。。。。。。你是七哥,袁七树的儿子?&  听着自己父亲的名字由眼前这个陌生人口中吐出来,袁千象越发恐慌了,眼前这个蛇王陈究竟是什么人?恐怕蛇王陈这名字也只是个化名,看来他是似乎知晓了我的一切,这人究竟是敌是友,袁千象脑海里思绪万千,心头突然升起一阵被人玩弄于鼓掌怪异的感觉。  眼见蛇王陈一副孔武有力,而自己却是满身伤痛,几无缚鸡之力,若那蛇王陈果真是敌人,自己根本就是死路一条,既然已是肉在砧板上,袁千象也毫无顾忌了,厉声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何认识我爹?不要再耍花样,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蛇王陈看到袁千象摆出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似乎发觉自己的话语过于唐突,有些手足无措,急忙辩解道:&小兄弟,唉,你。。。。。。你别误会。我。。。。。。我不是。。。。。。。唉。&蛇王陈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急得原地转圈圈,好一阵子对道:&我究竟怎么了。唉,小兄弟,我跟你说,其实,我是你亲叔叔!&  &亲叔叔!&袁千象的脑子一下就被这话炸开了,亲叔叔?你姓陈我姓袁,你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我的亲叔叔呢?何况,从来就没听说过,我还有个亲叔叔,这个认亲也来得太突然了吧,照这么看,我还是你亲爹呢。袁千象鄙夷地望着蛇王陈,默默说着:&大哥,你我并非同姓,你又怎么是我亲叔叔啊?你究竟意欲何为?&  蛇王陈并不理会袁千象的鄙夷,而是神色严肃说道:&袁千象这名字,是由我取的,乃取大千世界包罗万象之意。你就是我侄儿,我绝对没认错。&  &大哥,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不知有多少,你可不能单凭一个名字。。。。。。&只看到蛇王陈挥挥手,打断袁千象的话语,开口说道:&十一年前,袁家误食龙塘丹,几乎惨遭灭门。那时,你也服过龙塘丹吧?&  &你!你。。。。。。怎么知道这回事?你究竟是谁?&袁千象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蛇王陈,心里又惊又怕,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情感,这个蛇王陈,难道真是我的亲叔叔?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所谓的叔叔,而且母亲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叔叔。  蛇王陈伸出双手,示意袁千象镇定下来,才说:&侄儿,莫慌,我确实是你的亲叔叔,你爹的弟弟,我叫袁八木!&  人生四大喜不外就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但对于如今的袁千象来说,却有了第五喜,就是仇人自己送上门。一听到袁八木这三个字,这名字不正正就是毒害我全家的凶手?这番老天爷开眼了,竟然毫不费力就寻到了家仇的元凶,袁千象那个怒啊,内心如万马奔腾,二话不说,更是不顾身上的伤势,飞身扑向眼前这个自称袁八木的人,拦腰抱住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袁八木那想袁千象一听到自己报了姓名,竟然发了疯一般扑来,又是拳打又是脚踢,每一下都卯足了劲,根本不像一个受伤未愈的病人。袁八木一把推开袁千象,趁着空挡,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臂扭到腰后,又顺势将他压倒在地上,关切的问道:&侄儿,你这是怎么了?&  袁千象本已有伤在身,刚才那番拼了命的攻击,早已耗尽气力,如今被腰粗腿圆的袁八木压在身上,再也没法动弹,唯有嘴里叫喊着:&袁八木!你这王八蛋,你害了我全家,我跟你拼了!&  袁千象这么一说,袁八木倒是有些懵了,问道:&侄儿,我怎么害了你全家?&袁千象试着又挣扎了几下,依然无法动弹,大声骂道:&袁八木,你还装疯卖傻?人证物证都俱在了,你还想抵赖?&  袁八木彻底懵了,问道:&人证物证?侄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先别激动,自家人有什么话不能慢慢说?&  &呸!谁和你自家人。袁八木,你敢对天发誓,你当年没有在我家里的饭菜里下了龙塘丹。&袁千象听着袁八木装疯卖傻的语气,越发气愤,厉声骂道。  &龙塘丹!是谁告诉你,我在饭菜里下了龙塘丹?&袁八木似乎听出了些眉目,松开袁千象,后退一步问道。  袁千象挣扎着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向着袁八木,鼓起比牛眼还大的双眼恨恨地说:&邝时有还记得吧?你的拜把兄弟告诉我的,是你,袁八木,当年在我家的饭菜里做了手脚,偷偷放入龙塘丹,以致我全家身中龙塘丹的毒,几乎灭门。&  袁八木一听到邝时有这三个字,脸色顿时大变,拼命摇着脑袋,自言自语地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袁八木你这灭绝人性的禽兽,你敢和我去找邝叔叔对质?&袁千象一看袁八木那慌张的神色,就知道他是心中有鬼,但此时此刻却又打不过他,唯有用语言刺激他,要知道如果一个人心中有鬼,些许说出事实的语言就能轻易将他虚伪的内心摧毁,没有了心里那份虚伪,人就好对付了。眼见袁八木三魂丢了七魄,正是对付他的好时机,袁千象卯足劲,又要扑过去。  只见袁八木大喝一声:&慢着!侄儿!先听我说几句!&袁千象自知只能趁他病要他命【注】,现在袁八木已回过神来,若真是要打,铁定敌他不过,既然他有话要说,何不先听他说什么歪理,再乘机偷袭他,这样才是硬道理。袁千象如是想着,放下了紧握的拳头。【趁他病要他命,广东话里表示趁着对方病重的时候,无力反抗,就在这个时候要了他的性命。多形容趁对方不备,乘机偷袭的意思。】  &侄儿,没错,邝时有还有七哥,都是我的拜把兄弟。只是,我并有做过半分对不起袁家的事,我敢对天立下毒誓。&说着,袁八木伸出左手,咬破中指,血流如注,然后伸出三只手指对着天说:&我袁八木,若曾经害了袁家任何一人的性命,保佑我万箭穿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誓言立下,袁八木将还流着血的中指头在前面地上,各滴了三滴血,然后双手合十,对着天拜了三拜,边说道:&天神请用,四方土地请用,地藏阎王请用,我袁八木在此立誓,请各位见证。&  袁千象望着袁八木的举动,有些惊讶,这家伙竟然在立三血誓!  所谓三血誓,是袁家聚居一带流行的起誓方式,立誓人按男左女右分别,但首先必须咬破代表心脏的中指,让血流出,然后举起手掌中间三指,对天立下誓言,最后在地上滴下三滴血,嘴中念叨恳请天神、土地及阎罗前来享用,意在希望天上俯瞰的各类神仙,地上脚踏的土地众神,死后面见的十八层阎罗老子,三者一同作个见证。说来也邪乎,乡里若有作奸犯科者胆敢违心立下三血誓,皆是得不到好下场,因而乡人都十分信任这种三血誓,倘若你胆敢立下三血誓,别人就敢无条件相信你。对于誓言这玩意,信则有,不信则无,但这三血誓实在太邪乎,非迫不得已,根本没人愿意立下这种毒誓。  袁八木这么突然立了个三血誓,袁千象着实吃了一惊,心里暗想,这个袁八木,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敢发这样的毒誓,莫非我袁家的仇恨另有内情。眼见他起誓完毕,袁千象淡淡说了句:&有话你便说。&  &侄儿,我并不知道你是怎么见得着邝是有。但是我可以肯定告诉你,十一年前,邝时有中了龙塘丹的毒,早已入土为安。&袁八木幽幽地说着,眼色闪烁一丝慌色。  袁八木眼见袁千象一脸疑色,舔了舔嘴唇,重复道:&邝时有11年前已经死去,你不可能见到他。&袁八木顿了顿,继续说:&我不知道你见到的那个邝时有究竟是何方神圣,也不管他对我说了多少针对我的坏话。我只说一句,我绝不可能在袁家的饭菜中放入龙塘丹,更不可能用龙塘丹毒杀自己的家人。&  袁八木说得有些激动,泪光闪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和七哥并不是结拜兄弟,我们是亲兄弟!虽然我是袁家的私生子,入不了袁家的宗庙和族谱,但袁家上下待我也不薄,我又怎么会毒杀自己的家人?&  &你是我的亲叔叔?&袁千象脑海里只闪出了这么一个念头&&荒诞!眼前这个自称为袁八木的人先说邝时有在十一年前就已去世,这本已离奇,如今更声称自己是袁家的私生子,是父亲的亲弟弟,这让袁八木怎么相信?  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袁千象自己明明白白地在邝宅还有水下见过那个叫做邝时有的人,难道说,眼见的也不能作实,那又能凭什么作实?邝时有曾经说过,是袁八木在袁家的饭菜中做了手脚,才令袁家惨遭灭门之祸,如今袁八木为了脱罪,什么谎言造不出来?但是,若袁八木真如邝时有所说那般,在袁家的饭菜中做了手脚,令袁家上下惨遭横祸,今日为何袁八木又何必主动和我相认?更没必要说自己是袁家的私生子?除非他是另有所图?  袁千象不愿再多想,死死望着眼前这个神情认真却带着一丝慌色且自称为袁八木的陌生人,质问道:&那在邝家宅中还有在那龙塘湾水下见到的邝时有,又究竟是谁?荒谬!十分荒谬!&  袁八木摇摇头,答非所问说着:&我救你回来疗伤那时,从你身上发现这玩意,我就开始怀疑你的身份。因为这玩意肯定不是你所有的。&袁八木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金色怀表。袁千象一看,那怀表不正是邝时有在水下送给自己那只?  袁八木左手捏着怀表,右手探进胸口,竟又摸出一只一模一样的金色怀表,在袁千象眼前晃了晃说:&这西洋货,是当年我们结拜那阵子,有哥从香港买来,我们兄弟三人,人手一只,作为结拜信物。&袁八木一手托着一只怀表,说道:&这两只东西外表看起来并无差异,只是,你得来的这玩意,却是假冒的,假货并没有在后盖上刻有一个&義&字。&  袁千象将信将疑,接过袁八木递来的两只怀表,按着他指的位置一看,只见那两只怀表并非和袁八木所说的那样,只见两只怀表的后盖都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義&。袁千象呵呵一笑,举起两只怀表,仍回袁八木手中,嘲讽道:&这怎么回事?两只怀表不都刻了字么?如此看来,邝叔叔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画虎画皮难画骨。有些事情只看表面,是无法看得清它的真面目。你看好了!&袁八木并没理会袁千象的嘲讽,而是慢慢朝袁千象踱来。  袁千象有些惊怕地连连后退,直至逼入墙角,再无退路。袁八木看着袁千象这样的窘态,哈哈大笑道:&若我要害你,老早趁你昏迷之时就取你性命,还用等到如今?你过来!&袁千象一听这话,倒觉得在情在理,也再后退了,稍稍整理了下脸上的窘色,迎着袁八木走了过去。  &你看,这两个玩意,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刻了一模一样的字,但是,这里面并不相同。&袁八木嘿嘿一笑,将两只怀表往左手掌上一放,说:&字能模仿着刻出来,但是内涵就不能模仿。当年我刻这个字的时候,耍了个手段,你拿着你的冒牌货,看好了。&  袁八木一口咬破拇指,看着鲜血流了出来,分别在两只怀表后盖的&義&字上各滴了一滴。袁千象看着袁八木滴出的血珠,颜色竟异于常人,他的血的颜色竟然是暗红中带着紫色,暗淡而毫无光泽,宛如冷凝了的鸡血一般。  袁八木似乎看出袁千象的惊讶,嘿嘿一笑,说道:&好好看着。这景象不常见。&说罢,将咬破的手指含到嘴中,舔了舔,吐了一口,目光投向了那两只怀表,不再转移。不消一会儿,只见袁八木手中那只怀表的&義&字粘着的鲜血慢慢冒出轻烟,血珠如烧开的水一般冒起了水泡,发出吱吱的声响,血的颜色继而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先是由暗红色变成深蓝,一转眼又由深蓝转化为紫红,接着连续几下吱吱几声响,豆大的一滴鲜血不停的原地打转,体型渐渐缩小,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反观自己手中那只怀表,袁八木滴上的血珠却丝毫没有变化,依旧滚圆滚圆地浮在那表盘的上。袁千象难以置信地盯着袁八木,眼神里充满了疑色,刚要开口问个究竟,只见袁八木已经首先开口了:&看到了么?这就是真货和假货的区别。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算袁八木不说,袁千象早就好奇万分了,急忙点点头。  &这是认宗。&袁八木也不再犹豫,张口就说,怕袁千象不明白一般又补充道:&表上的&義&字是我当年用蛇牙和着龙塘丹刻上去的。龙塘丹这玩意除了剧毒之外,更有一种认祖归宗的特质。&  &认宗?认宗是什么回事?&  袁八木不答反问:&想必你见过龙塘鲤了吧?&袁千象支吾一阵,看着满身龙虫留下的伤痕,轻轻点点。  袁八木微微一笑,问道:&那龙塘鲤鱼,有没有咬你?&袁千象咬咬牙,扭转头,不屑地说道:&龙塘鲤咬不咬我,与你有什么干系。&袁八木摇摇头,解释道:&与我确实没有关系,但是和你的关系大着。因为龙塘鲤鱼那家伙是见什么就吃什么,尤其喜欢吃龙虫,但那玩意也不是所有东西都吃,唯一不吃的就是同类。如果龙塘鲤不咬你,只因为你就是它气血相连的同类,明白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袁千象不解问道。  &你这猪脑袋,这么简单的原因还想不出?假如你明知眼前饭菜下了砒霜,你会吃下去么?肯定不会吧。正如龙塘鲤也一样,它一嗅到你身上那浓烈的龙塘丹的毒气,又怎么愿咬你一口,若咬了个毒罐子,这不是自寻死路?龙塘丹的毒本身就取自龙塘鲤,继而炼化而成,本来就是同气同宗,因而两者会互相辨认,互相作用,合则融为一体,反则不具效应,此般称为认宗。&  袁八木说着,举起手中的怀表,说:&好比这玩意,上面有龙塘丹的毒,再加上我的血,两者若是同气同宗,定会产生认宗之象,所以才有你刚才看到那番景象。而你手中那冒牌货,就绝不会出现认宗之象。&  &这么说。。。。。莫非你也中了龙塘丹的毒?&袁千象听着袁八木的话语,突然想起,若想产生所谓的认宗之象,必须是同气同宗,若非血染龙塘丹的毒,又怎么能和搽有龙塘丹的怀表发生认宗之象。  袁八木将手中怀表放到袁千象手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说:&是的,我也中了龙塘丹的毒。认宗之象你也见识了吧,再说你也是身带龙塘丹毒之人,认宗之象一试便知,你自个亲身验证一下,然后你就可知道我说的一字一句都是真实的,你之前所见的绝非邝时有本人,肯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袁千象望着手中那两块怀表,又望了望袁八木,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袁八木无所谓地耸耸肩,做了个请的手势。袁千象大口吸了一口气,镇定情绪,咬破手指,分别在两只怀表的&義&字上各滴了一滴血,只见还是袁八木拥有的那只怀表,出现了认宗之象。袁八木很是高兴,竟哈哈大笑出声,高兴万分道:&对不?来吧,我们再试试将滴血认亲,看咱俩到底是不是亲叔侄?&  话语可以骗人,但铁一般的事实却是骗不了人,自古以来都是以滴血来认亲,同血缘则血合,不同血缘则相斥。再加上都是身怀龙塘丹的剧毒,滴血能骗人,但是认宗之象却是骗不了人。面对这个突如起来的叔叔,袁千象着实难以适应,想要开口叫,但是怎么都无法开口,张大嘴巴只见个空洞,却发不出一声来。袁八木见此情景,宽慰地一笑,爱怜地抚摸袁千象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觉得突然吧?不消说你,我也很突然。看来是七哥有灵,让我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自己的亲人一面,就算死也足矣。&  &叔。。。。。。那我见到的邝时有,究竟是谁?&袁千象问道,袁八木听到袁千象叫自己叔,脸上的皱纹顿时涌现,咧嘴笑了笑,摇摇头,沉思答道:&不知道,叔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看一个死了十多年的人,竟又活生生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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