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发现杭州上海外来人口减少在减少?难道是因为小孩读书难?变着花样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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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tabase":{"Post":{"":{"title":"动机在杭州 的 Live -- 该坚持还是该放弃:转变期的选择","author":"dong-ji-zai-hang-zhou","content":"大家好,我是动机在杭州。12月28日晚上8点,我将在知乎做一场live,继续跟你聊聊关于转变的话题。这次我想跟你聊聊转变期的选择——如何判断该坚持还是该放弃? 从转变的萌芽期开始,艰难的选择就常伴我们左右。该继续学业还是该放弃学业?该在本行业深耕还是该转行?该继续这份工作还是该辞职?该继续这段关系还是该分手?如果要放弃,该在什么时候? 这些纠结和困惑其实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转变是新旧自我的更替过程,它有时会很漫长,没法由一个单独的选择来完成。除非从更大的自我形成和发展的背景来理解,否则你很难判断自己该选择坚持还是该选择放弃。因为这些选择最终都会指向两个根本的问题:我是谁?我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也许你想,那我应该换个思路,先设法找到那个隐藏着的所谓「真实的自我」,再根据这个「真实的自我」来确定该选择什么。这同样行不通。因为并没有已经存在着的「真实自我」,所谓的「真实自我」,就是在我们的选择中逐渐形成的。 本次live想从自我形成和发展的视角,跟你聊聊转变期的选择。如果你有类似的困惑,这个live也许不能马上帮你做出选择——这需要机缘。但它能让你对自己的选择有更多的理解,同时,还能帮你了解该做些什么,来让选择逐渐趋向明朗。 本次live,我想跟你聊聊:两种看待选择的视角:环境视角和自我发展视角;如何从自我发展的角度看待选择?如果要做出选择,可以问自己哪些问题?做哪些事?如何识别选择中的防御机制?\n\n如何重新看待和评估选择的风险?Live报名链接: 注:本次Live是转变主题的一部分,我曾做过一个相关的Live:如果你有关于选择的问题,欢迎在评论中留言。","updated":"T16:07:35.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20,"likeCount":58,"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00:07:35+08:00","links":{"comments":"/api/posts//comments"},"url":"/p/","titleImage":"/v2-fa4cad78af0458def3ce8f_r.jpg","summary":"","href":"/api/posts/","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20,"likesCount":58},"":{"title":"2017,用创造一件作品代替制定一个计划","author":"dong-ji-zai-hang-zhou","content":"记得2016年初,有个读者给我写了封信。信是这么说的:「……想想不能再颓废下去了。于是,我制定了满满的计划,一项项高效率地完成了。第一天,我很开心。第二天下午,我觉得有点累,没有完成当天的任务,我很沮丧。第三天,我又开始拖延,当天一项任务都没有完成。第四天,我开始思考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我的生活就是不断完成任务的过程吗?这些无趣的任务又有什么意义。哦,意义。看来我缺少一点价值感,一点奋斗的理由,一点梦想。于是,我花很长的时间思考诸如「我的梦想是什么?」、「我活着是为了什么」这样的的问题,我开始关心起人生的意义来。」转眼已经2017年了。也不知道这一年里,这位读者有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生意义。也不知屏幕前的你,有没有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无论去年过得怎样,新年总是一个新的开始。就像人生的路上又竖了一块里程碑,就像一年的年轮又闭合成了一个圈。新年的这几天,像是歌曲上的休止符,容许我们歇歇脚,把遗憾放下,把希望捡起,去反思过去、畅想未来,重新出发。当然少不了定目标和做计划。对做计划来说,新年好的地方是,我们终于可以把没完成的计划留在去年,重新开始。不好的地方则是,从这个新年到下个新年实在有点长,没完成的计划在中途就没处安放,自然成了我们的挫折感。以前每到新年,我也会做各种计划:早起啦、健身啦、阅读啦、减肥啦,当然其中的大部分都没能坚持过一个月。为此我还专门写了一本叫《拖延症再见》的电子书(当然这本书的主旨是劝大家要原谅自己)。后来我考虑再写一本《拖延症再见2》,因为我发现只写一本电子书效果有限,还没法克服我的拖延症。当然也因为我的拖延症还没好,这本《拖延症再见2》也就被无限期搁置了。我发现一个现象:如果我们的目标,是为了改善或解决自己的问题,那这些目标有90%的可能性没法达到。如果我们的目标是「更投入」、「更专注」、「更勤奋」、「更快乐」这类状态类目标,那这个目标实现不了的可能性就蹿升到了99%。问题强化了我们对自己的不满意,而计划正是我们从不满意的自我和不满意的当下逃离的企图。只是为了解决问题而做的计划,因为自身的结构性缺陷,很容易变成另一个问题。最近我读了一本书,叫《最小阻力之路》。作者Robert Fritz,原来是个作曲家,后来根据自己的创作经验,开始开发创造力课程。他指出,任何以问题为出发点的努力都容易陷入一种结构性的困境。因为如果你解决问题的动力来自于问题带来的焦虑感和紧迫感,而你解决问题的努力真的奏效了,那么,只要你的状况一改善了,你解决问题的动力也会相应变弱,直到问题重新回来。以读书为例。如果你觉得自己很无知,想多读几本书,于是制定了读书计划。可是当你读了几本书后,你对无知的焦虑降低了,你读书的动力也相应降低了。于是,就像文章开始的那封读者来信一样,你陷入了「问题——焦虑——行动——焦虑缓解——动力消退——问题」这样的循环中,努力无法持续,逐渐回归常态,周而复始。怎么能打破这种循环呢?一些人想到的策略,是拼命对自己夸大问题的严重性,通过拼命谴责自己,来制造焦虑,以获得动力——只要问题在,那动力也总会在。所以稍有懈怠,他们就会恶狠狠地对自己说类似「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如果你再不改变,就完蛋了」之类的话。可是,当他们这么做,在强化动力的同时,也强化了问题本身。为了保留这种动力,他们不敢让问题好转,只能让自己变得悲观。所以,也许这些人也取得了外人看来挺成功的学业或事业,但从内心里,他们并不敢认同和享受这些成功。他们需要「问题」和「挫折」作为动力,持续鞭笞他们向前。另一些人想到的策略,是劝说自己要「自我接纳」、「原谅自我」。也许内心没有那么多焦灼以后,改变就会自然而然地发生。可是,接纳和改变本身就是相悖的。很多时候,当强调「接纳自我」时,我们其实也在确认这样的前提:我还没能接纳自我。「接纳自我」也正是我们为了解决「不接纳自我」的问题所做的努力。它总会把我们的目标吸引到我们无法接纳的部分。从本质上,「接受自我」和「改变自我」、「自我原谅」和「自我谴责」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它都是从那个「不够好的自我」中生发出来的,是我们对问题的反应。如果我们的目光一直集中于改变那个不够好的自我,恐怕我们也很难从那种解决问题的结构性困境中解脱出来。于是我们做了一年又一年的计划,可却总没什么变化。去年我给自己订了很多目标,比如每周更新一篇文章、每周去做两次运动、每周至少读一本书,都没有完成。只有一样目标完成了,就是写一本书。书呢?因为我还没想好取什么名字,所以要等今年春天再出版了。功亏一篑啊。但我心里觉得,这个目标其实是完成了的。为什么这个目标能完成呢?我想很大的原因,是当我在写这本书时,我并不觉得自己是在解决一个问题。有时候,我也会觉得自己的书不值得问世,或者会有哪些读者愿意读它。但无论怎么自我怀疑,心里的憧憬还是有的,就是希望它能问世。和解决问题不同,创造一件作品是另一种更高级的活动。在没有完成作品之前,创造的动力会一直都在。创造不是为了克服拖延症,可创造活动的结构本身就是和拖延不相容的。就像小说《三体》里的维度战争一样,创造是更高维的活动,它让更低维的「拖延症」化于无形。虽然创造有时候也被用于解决问题,但创造的本质,是把一个理念丰富完成,并变成现实的过程。在这个理念的组织下,一件事物完成了从无到有的诞生。无论是画一幅画、写一本书、做一次演讲还是创造一个企业,都是如此。创造的过程包含了克服拖延的所有要素。首先是爱。当我们内心出现某个让我们心动的理念,我们「爱」它的时候,创造就开始了。这个理念就像一个胚胎或一颗种子,有了自己的生命力和发展逻辑。「爱」会让我们怀着兴奋去面对挑战,让这个理念长大成熟。其次是超越问题和环境的视野。创作过程也需要面对和解决各种问题,可它的动力并非来自解决问题,而来自把作品完成。在这样的过程中,人不会被问题和环境控制,相反,问题变成了创造需要面对的一个现实,成了创造支配的东西。然后,创造自然包含实现目标的两个要素:目标和解决途径。如果你想让一个理念成为现实,你自然会为它去寻找办法,无论这种办法是技能的还是环境的。所以创造自然就会把目标和方法组织起来。最后,创造能够克服自我中心的局限。孕育孩子的最终目的,是让孩子从母体脱离。而创造的最终目的,是当理念变成作品以后,它就不再属于我们自己。只有在创造的过程中,它是我们的一部分,当它成熟以后,它就属于世界了。就像一个孩子,它从你身上诞生,但并不属于你。某种意义上,一个创造者是在替整个人类孕育作品,无论它的作品好坏如何。所以,新的一年,如果你还在制定计划,不如换个思路,想想怎么来创造一件作品。让你心里的美好理念变成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现实,这是新年最美好的、也最可能实现的愿望了。(欢迎关注公众号 happinessclass,幸福课)","updated":"T14:36:26.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87,"likeCount":897,"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22:36:26+08:00","links":{"comments":"/api/posts//comments"},"url":"/p/","titleImage":"/v2-9e4b02dce188befacf00addb13ae2672_r.jpg","summary":"","href":"/api/posts/","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87,"likesCount":897},"":{"title":"「希望」是对转变的信仰","author":"dong-ji-zai-hang-zhou","content":"从2016年的后半段,我特别不想写东西了。那段时间,我每天骑车去图书馆改书稿,衣服越穿越厚,天越变越凉,直到街边树上的叶子慢慢变红,有几片叶子迫不及待地从树上落下来,好像怕我不知道秋冬来了似的。后来书稿改完了,我有一点点欣喜,也有一点点羞愧——我想,这种羞愧里除了自我怀疑,大概也还有一点骄傲,总觉得自己能做得更好吧。然后,我就发现自己写不出东西了。既没有才华,也没有灵感,还没有表达的欲望。这种状况持续了挺长时间。我去跟一个写作的朋友请教。她说:「写不出来的时候,至少你还有一样东西可写。你可以写写你为什么写不出来。」为什么写不出来?这倒是一个有趣的问题。我想了想,除了厌烦自媒体成了一个围猎读者注意力的猎场、一个竞争激烈的流量生意,写不出东西很大的原因,大概还是自我怀疑。这种自我怀疑已经伴随了我很多年,从童年到青春期,从读研到现在,人到中年了,居然还在。记得在我读研的时候,我的自我怀疑达到了一个小高峰。那时候我老板跟我说:「你啊,干不成大事,出大事倒是很有可能。」老板说这话的时候,我刚到实验室不久。没去几天,我就误把实验室移动硬盘里存了好几年的研究数据给删光了。我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了,只记得隔壁一个师兄跑来看,发现数据无法恢复后,安慰我说:「人生嘛,总会有这么几个想剁手的时刻。」 我研究生时候的老板可不是段子手。她是一个非常有进取心的学术女强人,据说当年因为做一个项目,刷新了北师心理系的熬夜记录。她很聪明也很严厉,哪怕毕业了这么多年,我心里还怕她。那时候,她实在瞧不上我这种温吞的性格,但也看出了我藏在温吞性格背后的一点不甘心。为了鼓励我上进,有一天,她找我谈话,问我:「你将来想要干什么啊?」我说:「想找个二流的学校当老师。清闲一点,别有太大压力。」老板嗤之以鼻。为了确认没误会我的胸无大志,她追问了一句:「那你觉得北师大算二流吗?」现在想想,我可能真的不太适合做学术。读研期间,每天过得很辛苦,也不快乐,还没啥成果。当时我以为是自己对老板所选的研究课题不感兴趣,所以后来居然还去读了个博士。那时候,我想从事创造性的工作,而做学术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创造性工作。等我成了一名心理咨询师,才逐渐明白,我真正感兴趣的,是理解人的生活。它同样需要创造性,但不需要用学术论文这种僵化的形式来实现。日本大导演黑泽明曾经讲过一个故事:说深山里有一种癞蛤蟆,长得巨丑无比。但它身上会分泌一种油,是疗伤的圣药。于是村里人会把这种癞蛤蟆抓来,把它放到一个巨大明亮的镜子前。当癞蛤蟆看到自己镜子里的样子时,它会被自己的丑陋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一身冷汗就是珍贵的蛤蟆油。如果我也是那样一只癞蛤蟆,那我应该是一个产油大户。而蛤蟆油的疗愈作用,也是我在成为一个心理咨询师以后才发现的。因为自我怀疑,我从来不习惯以知识传授者或科学代言人的口吻写文章或者说话。每次做演讲之前,必先自嘲一番才安心。带来的好处是,有人说,「老师,看到你也这么负能量,我就安心了。」成为一个心理咨询师以后,我需要学着把目光从我自己身上——包括自己的自我怀疑上移开,去观察和理解自己的来访者。我遇到了很多有类似困惑的来访者,在浙大这样的名校,更是重灾区。无论他们怎么命名他们的问题:敏感内向、拖延、完美主义、选择困难……他们在说的,其实都是同样的焦虑——担心自己的能力配不上自己的期待。这种焦虑被假想成了一个无所不知,又无处不在的评价者,而把他们自己放到了舞台的聚光灯下。而另一个神奇的发现是,当我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经历时,发现虽然有这么多的自我怀疑,大部分我想做的事情,还是做成了。即使最后没做成的事情,也有了一个合理的交待——比如,最后变得不重要了。一年多前,当我从浙大辞职的时候,我希望自己能够写一本书、继续做心理咨询、开一门为敏感和内向者设计的幸福课、成立一个自己的工作室。现在,书已经写好了。就是关于自我怀疑和自我和解的。敏感和内向者的幸福课虽然没开,但我在知乎live开了一些与自我和解相关的课程。我没有开自己的工作室,是因为我现在还不想为组织团队耗费太大精力,而且我有咨询的地方。2017年开始,我每周都有两天在城西的丁香门诊做心理咨询,条件好极了。唯一没做到的一件事,是我当时说,到新的大学里,要好好教书,对得起学生。我食言了。因为我很快就发现大学不再是我想呆的地方,我从学校辞职了,离开体制和组织,成为了一个自由执业的心理咨询师。现在想想,我在体制里所做的两份工作,都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在浙大心理中心的时候,我面对的是最优秀的学生群体,校园环境很好,有三个月的假期,还能分房子。从浙大离开后,我去了另一个学校,理论上一周上两天课,平时也没太多事,学校放假早开学晚,领导都很和善,就算批评人,都要带上一句,「你可别多想啊。」想想研究生导师当初问我的问题,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工作吗?但人是会变化的。我还是选择了离开。离开浙大非常艰难,那时候放弃的东西太大,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离开传媒就没什么犹豫了。因为我有自己想做的事了。理论上,我想做的事也可以一边在大学上班一边做,但我会觉得自己没有尽力,无论对于学生,还是对于我想做的事。我认同自己心理咨询师的身份大于大学教师的身份。我爱自由多于爱保障。所以我选择了一条新的道路。新的开始,我还会继续做咨询,还会继续做教课,不过教学从课堂换成了知乎live或者网络课程。我还会做一些研究,就我自己感兴趣的问题。不过不再纠结于数据或者论文,而只为增加我对这个主题的理解。从浙大离开的这段经历,除了留下遗憾,也留给了我一个主题:人究竟是怎么从重大的生活变动中恢复并获得成长的。原来我并不了解,现在,我有了探索这个主题的持久动机和亲身经验。虽然这个体验的代价委实大了一些。人究竟是怎么从重大的生活变动,特别是一些挫折和不利因素中复原的?很久以前,哈佛法学院曾主持过一项持续50年的纵向研究。研究考察了美国456名城市不同阶层男性的整个人生发展,从14岁一直到57岁,现在还在持续。这个研究中,有11位男性被认定有最糟糕的童年环境。他们出身在很贫穷的家庭、童年就表现出低自尊(大概也有很多自我怀疑吧)、有类似父母离异、母亲精神疾病、父亲酒精成瘾或精神迟滞之类的精神问题。他们在14岁时接受了第一次访谈,研究者普遍认为他们将来可能会出现严重的心理问题。25岁第二次访谈,这11名被研究者仍然在经历某些心理的困境。但是,当47岁再接受访谈时,这11位被研究者中,有8位已经有了体面的工作、稳定的婚姻和爱情,并且发展出健康的心理水平。他们经历了什么?有什么样的契机让他们获得成长?他们究竟是怎么从挫折中复原的?等他们老了,他们会怎么告诉孩子他们的生活?我想了解的转变,就是这样的主题。它们发生在一个很长的时间段,但又体现在一个个单一的事件中。它不仅关系到我们怎么适应某个事件,也关系到我们会发展出什么样的智慧来适应生活。根据人类发展学家埃里克。埃里克森的理论,每个人在人生的不同阶段都有独特的发展课题要去完成。开始学这个理论的时候,我一直有些焦虑,担心如果自己在先前的阶段没有完成好生命发展任务,是不是意味着一辈子就完蛋了?现在我的理解是,每个阶段的发展课题,既是这个阶段的,也是整个人生的。也因此,每个阶段的发展课题,都是我们修复和完善自我的机会。这种的课题和年龄无关,和生活事件有关。即使我们到50岁才遇到真爱,我们仍然可能在那时候完成关于建立亲密关系的课题。 在讲完知乎关于「如何结束以及如何开始」的live后,有一位读者给我写了一封很长的邮件,与我分享她所经历的转变。(我把这封信放到了新书里。)有一天我在浙大讲座,讲座结束后,有位中年听众拦住了我。他不是学校里的,也不认识我。他说他去年因为亲信了一个朋友,损失了一百多万,现在刚刚恢复过来。他听了讲座,很想跟我聊聊转变。那天的讲座我其实没讲什么。但我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他们在寻找那些有类似经历的人,来确认他们所走的路,来了解他们所经历的事情对他们自己的意义。有很多心理学家,比如武志红老师,都在不遗余力地宣扬原生家庭和童年的早期经历对人的重要影响。今年也有很多人来跟我讨论「巨婴」这个概念。对原生家庭的强调多少有些让人焦虑,尤其那些觉得自己原生家庭有问题的读者。可是,我觉得武志红老师的书里漏掉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如果童年经历具有决定性的影响,他是怎么从一个糟糕的原生家庭出来,考上了北大,并最终成为了一个成功的畅销书作家和心理咨询师?他身上仍会有原生家庭的影子,可是,他自己的经历,正好说明了我们摆脱原生家庭的影响,塑造自我潜力。「无论怎么改变,我们身上总会有过去的烙印」,和「无论过去的羁绊有多深,我们总有塑造自己的能力」说的其实是一回事,就像「我虽然经历了很多转变,但我仍然有很多自我怀疑」,和「我虽然有很多自我怀疑,但我仍然相信转变」一样。但后一种说法,多了一点乐观和希望。 新年的时候,我们总会想到希望。积极心理学家Snyder有一个经典的希望理论。他说希望是目标+动力思维(agency thinking)+路径思维(path thinking),就是你知道自己要什么,有动力去做,并且知道该怎么做。但我觉得,除此之外,希望还应该包含转变。只有把自我的变化纳入未来,希望才有意义。就像孤独的我们在渴望着找到亲密伴侣、努力的我们在渴望成为某个领域的专家、逐渐老去的我们在学着关心社会和孩子。我们在这么做,是因为我们不止老去,还会逐渐变得不同。我们会以另一种形式去面对内心的冲突,有一天会生长出足以面对衰老和死亡的智慧,从我们现在所经历的苦难中,从我们解决它的过程中。而新年的希望,也正是这样的提醒。谢谢你陪伴了我这一年。明年春天,我们再见!(欢迎关注公号 happinessclass,幸福课)","updated":"T11:09:26.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84,"likeCount":656,"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19:09:26+08:00","links":{"comments":"/api/posts//comments"},"url":"/p/","titleImage":"/v2-4c8ae30f945f06d7b3aaa50fb6070fe8_r.jpg","summary":"","href":"/api/posts/","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84,"likesCount":656},"":{"title":"记一次不成功的自杀","author":"dong-ji-zai-hang-zhou","content":"2011年6月,Q大三,决定去死。 「去死」的想法,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在被失败和自我厌恶的情绪淹没的时候,我们或多或少都有过这样的想法, 但Q是认真的。她从衣柜里找了件最漂亮的衣服,把自己最值钱的笔记本变卖了,订了个海边的五星酒店,就坐上了去往那个城市的列车。因为只有旅游经验,没有自杀经验,这次自杀被安排得有些像是「说走就走的旅行」。这不是Q第一次想死。从初中开始就Q试过用小刀划自己的手,在父母看不到的地方。有段时间,她很热衷于收集温度计里的水银,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会用得着。 那时候,Q在XX读书,没有朋友。每天傍晚,她爸爸都会准时在校门口等她,接她回家,帮她做好饭菜,锁上门,再匆匆赶去上班。她会把家里的灯和电视机都打开。无聊了,还会从家里12楼的阳台往下望,就像看着自己痛苦的归宿。 「万一有一天我自杀了,我爸妈就是凶手。」她心说。Q认为自己是出生在一个典型的「有问题的原生家庭」。小时候父母忙,家里没人管孩子,只能把他寄养到那些愿意收钱带孩子的老人家,从一家辗转到另一家。所以她5岁之前的记忆,都在这种动荡的生活中消失不见了。 Q的爸爸不苟言笑,对Q很严格。妈妈也不太说话。在Q的印象里,家里除了沉默,就是吵架。初中那会,他们刚刚从国企辞职下海,一吵架就把Q关到房间里。Q听到他们说「离婚」,问妈妈,妈妈说,这是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 Q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很多余。 青春期的孩子,特别擅长把自己变成一个麻烦,来吸引父母的注意。他们会打架、退学、网络成瘾或离家出走,更严重的,甚至尝试自杀。 Q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麻烦。只不过,一方面,她并不相信父母真的会在意她,另一方面,父母也总教育她「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所以这个麻烦始终只是她自己的。父母并不知道她沉默不语下汹涌的情绪,而只觉得她有些内向。 初三的时候,Q开始发胖了。从从80多斤变成了130斤。她经历了很多指指点点,成了一些混混欺负的对象。有一次,她在校园里被几个混混扇了耳光,去跟妈妈说。妈妈却不耐烦地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也一定有不对的地方。」当天晚上他们又吵架了。 Q也恨爸爸。觉得她胖都是她爸害的。她爸爱给她做饭,变着花样,即使再忙,也要把饭菜给她做好再走。她经常假装做作业,等她爸下楼,把饭菜倒掉。直到有一次,把下水管堵住了,她爸才知道真相。从此以后,她爸不仅要做饭,还要监督她吃完。而只要由爸爸在,她在饭桌旁总是板着脸的。 这样的生活一直挨到大学。填志愿,Q坚决要去外地读大学。软磨硬泡之下,父母最终同意了,条件是要去姑姑所在的城市,「好有个照顾。」 终于自由了。Q做的第一件事是减肥。少吃运动不管用,就开始催吐,吃减肥药。所以当她从132斤减到90斤时,收获的不仅是美丽,还有长期的失眠和阴郁。 人们总是把食物和爱相提并论。一个人贪吃,我们会说她缺爱,所以用食物代替。一个人节食,我们又会说她嫌弃自己,所以想通过苛刻地对待自己,来取悦别人。 对Q来说,节食可能还有别的意味。她终于可以摆脱父亲通过做饭强加给她的控制,来支配自己的饮食和身体了。她不想承认父亲这样的举动也是爱,否则她的失败和挫折就无从解释。 节食成功以后,Q还是不快乐。但是她有了一个男朋友。 男朋友是在大三上半学期开始追她的。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他,但还是慌不迭地答应了。她怕辜负别人的好意。但她心里并不踏实,觉得这人追她,只是因为她瘦。但瘦只是她现在努力扮演出来的样子,有一天会像灰姑娘的南瓜马车般消失不见。在她心里,那个胖胖的、自信全无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没处多久,一天晚上,男朋友给她发了个短信。短信的开头是「对不起」。男朋友在短信里解释说,他要去找前女友了,「因为前女友为我打过胎,不能对不起她,所以只好对不起你了。」以及,「你是个好人。」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是否能再见一下。男朋友说好的,那我们明天见。第二天她在约定的地方等,等了一天,男朋友没来。 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到的爱情忽然就坍塌了,而自己的担心却毫不意外地降临了。那段时间,Q不想吃饭,晚上睡不着觉,在过道拼命抽烟。抽着抽着,脑子里开始出现海浪的声音,开始,是小浪轻抚沙滩的声音,慢慢变成了狂风巨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第二天,她喊了几个朋友,陪她去学校的心理中心看。路上遇到一个人,所有的人都冲他打招呼,她却一脸茫然。那个人特别诧异地盯着她看。「这是谁啊,你们都认识吗?」「认识啊。」大家奇怪地看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你不认识了?」「不认识啊。那人是谁?」「那是你前男友啊。」 心理中心的老师听完以后,马上带她去了医院。医生诊断是精神分裂,给她开了药,并建议她住院。 「怎么忽然就精神分裂了呢?」她躺着床上,百思不得其解。想给家里打个电话,但又想,他们一定不会在乎的。就算知道了,他们也只会指责和笑话。回想自己的人生,真是失败。家人是「父母兼祸害」的典型,朋友没几个,爱情,遇到的不过是渣男。怪他们吗?也许是自己太糟糕了,就只配这样的生活。一个念头忽然闪过:「那为什么不去死?」 对于痛苦中的人来说,死亡像是另一个远方,总是会被想象得与现在不同。死亡是一切的终结,但如果他现在很痛苦,那死亡就会被想象成痛苦的终结。 当死亡的念头在Q脑海中闪过,它吸收了所有的失败和挫折,从细声碎语逐渐变得响亮清晰,成为了她脑海里唯一的声音。回想起这个声音的源头,初中的种种,她像是拾起了一个久违了的梦想。 去哪里自杀呢?当然是去海边。一来她喜欢大海,二来脑子里不断出现的海浪的声音,也许就是一个提示,海才是她最终的归宿。她才不要躺在学校的教学楼下,血肉模糊地被人围观。 她翻了下衣柜,选了那件最漂亮的衣服穿上。在桌上留了一本画册和一个U盘。画册里是她画过的一些画。「画得不错」。他父亲曾说。这是她印象里父亲少数几次夸她的时候。U盘被清空了,只留了一个Word文档,里面有家庭住址和爸妈的电话号码。她拿上笔记本,到了学校门口的维修店。修理店的小伙子说2000,她没还价。拿上钱,买了最近的火车票,出发了。 然而,当她站在海边36米高的台面上时,她还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初夏的海风带着丝丝凉意,吹过皮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往远处看,是一片蓝蓝的海。不远处是个沙滩游乐场,有几个稀稀拉拉的游客。往下看,是一片人工湖。有一只小船停在岸边。她的脚下绑着绳子,绑得死死的。教练正弯下腰,帮她检查最后一遍穿戴。广播里在一遍遍放:「今天,又有一个勇士来挑战蹦极了!」吸引了几个好奇的游客,在蹦极台下指指点点。没有人想到,按Q的昨天的计划,她本不该战在蹦极台上,而是站住海边某个高高的悬崖上。 36米,这个蹦极台的高度,是她准备爬蹦极台时,下面的工作人员告诉她的。「和我家差不多高。」当时她想。 活着容易失败,其实去死也容易失败的。昨天刚到那个城市,她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学长打来的。这个学长是个胖子。人很聪明,但是嘴巴很毒。学长看见U盘里的东西就明白了。他问:「你是要去死吗?」Q没有犹豫,就回答了:「是啊。」他东拉西扯地找Q说话。一会说别想不开,一会说今天不是好时候。扯了一会,他忽然问:「你是在XXX吗?」后来他才知道,那个胖子找了个警察朋友,在给她的手机做定位。她楞了下,说:「是啊。」他说:「你知道吗?现在水很凉。而且淹死是一种最糟糕的死法。做淹死鬼会特别丑的。」他接着说:「你等我。我现在正在赶往火车站。」 那学长要来的消息让Q有些失望。也许还有些庆幸。也许,当初她留U盘在桌上的时候,也希望有人能看到问起吧。她开始不清楚自己到底想死还是不想死了。她到沙滩边走了走,6月份,海水果然还是凉的,要真在这么凉的海水里把自己淹死,估计也是挺痛苦的。 可是,如果不自杀,别人会怎么看她呢?一个懦弱的、无理取闹的女生?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Q在踌躇中寻找着一个能说服自己的台阶。一抬头,她看见了这个台阶。那是一个海边游乐场,里面有个蹦极台,高高耸立在沙滩上。 「我先去试试。」她跟自己说。从蹦极台跳下来的那一瞬间,Q有答案了。或站上蹦极台的时候,Q已经有了答案。她根本不想死,而且很怕死。只是那短短的几秒,她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希望这个过程结束,希望绳子别出意外。 当她从蹦极台下来的时候,死亡已经不再是一个选项了。一些自杀者在自杀时,心里是有观众的。他们在表达他们无法表达的愤怒,那些把他们生活搞得一团糟的罪魁祸首。更糟糕的是,在他们认同自己作为一个受害者角色的同时,还会认同现实的、或想象中的人对他们的负面评价。他们也这么看待自己,甚至比想象中的他人更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可是,当死亡近到能激发人恐惧的时候,求生的本能启动了。死亡不再是一个选项了。那原本想要用自杀表达的愤怒和自我厌弃,也被对死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代替了。它们消失了。 在想着「怎么才能好好活」的时候,Q第一次领悟到,她对自己的人生负有责任的。无论她遇到了什么,别人对她做了什么,只有她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那年暑假,Q决定不再恨自己的父母了。「至少要维持表面上的关系。」她想。可当她见到自己父母时,她强忍着,才没抱着他们哭。爸爸再一次端上满桌的饭菜时,她破天荒地第一次没有板着脸,而是夸爸爸的菜做得好吃。爸爸楞了一下,说:「好吃你就多吃点。」「爸,我想问你一件事。」「嗯?」「初中的时候,你为什么每天把我锁家里,不让我交朋友?」爸爸沉默了一会,说:「那几年有很多不好的社会新闻。每次看到,我都心惊肉跳。你在外面,我不放心。只有把你放在家里,我才放心。我也知道这样天天把你关家里不对,可我实在不敢放手。就算你以后怪我,也比出事后悔强。」他顿了顿说:「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万一出了差错,我承担不起。」 那年暑假,Q吃了很多爸爸做的菜。她的情绪逐渐好转,脑子里大海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了。她胖了好几斤,可她并不后悔。医生说她是精神分裂的时候,忽略了那段时间她一直在节食,很久没吃东西了。现在想来,那声音有一部分是饿的。多年以后,当她逐渐康复时,她总把那个转折点归为她跳下蹦极台的那一刻。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并不想死。而我总觉得,生活的转折点是她回家吃了一暑假爸爸做的好菜。那段时间,她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又或许,生活根本就没有什么转折点,只是挨着挨着,就过去了。谁知道呢。 第二年秋天,外婆去世了。她回去以后,妈妈抱着她哭。因为外公和舅舅都去世得早,外婆去世后,妈妈老家里就没有亲人了。这是她第一回看到妈妈哭。当时她想,幸亏去年没死。 五年后,她结婚了。老公在美国工作,她要跟着去美国,去跟她父母告别。父母到机场送她。父母知道,这次她走,可能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要登机的时候,爸爸的眼圈红了,跟她说:「你要好好跟老公过日子,不要吵架,不要欺负他。」「放心啦,我不会。」「你脾气这么倔强,要让着点人家。」她看到妈妈在旁边,眼圈也是红红的,正假装眼睛里进了沙子,使劲揉着。「好了,我知道啦。」走过海关那一刻,她回过头,发现爸妈还在那边,向她张望,看到她回头,就做了个「去」的动作。他们的身板,已经不再那么笔直了。但他们还在那儿,望着她,一直望着她。注:故事是真人真事。我最近在学习非虚构写作。如果您曾在生活中经历过「失意」,如果您愿意跟我分享这段「失意」的时光,欢迎给我留言或发邮件。(微信公众号 happinessclass,幸福课,欢迎关注。)","updated":"T12:07:21.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236,"likeCount":1934,"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20:07:21+08:00","links":{"comments":"/api/posts//comments"},"url":"/p/","titleImage":"/v2-898a3f2eda028d57cbf5ea623afffe95_r.jpg","summary":"","href":"/api/posts/","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236,"likesCount":1934},"":{"title":"动机在杭州 的 Li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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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O的故事1880年,安娜.O在维也纳找布洛伊尔做治疗的时候,她还是一个21岁的少女。布洛伊尔是当时维也纳最著名的精神科医生,正尝试药物以外的新的精神疗法。他有一个小朋友,还在读书,一边为考试和生计发愁,一边跟布洛伊尔学习和讨论新疗法,他的名字叫弗洛伊德。那正是传统保守的维多利亚时代,上流社会的女人,都穿着束腰的紧身衣,把胳膊和脖子都遮得严严实实的拖地长裙。遇到意外,她们会「啊」的一声晕过去,晕不过去的,就不算淑女。所以那时代的绅士都带着醒脑的嗅盐,随时准备英雄救美。社会文化对女性的要求,就是维多利亚版的「三从四德」和「女子无才便是德」。 安娜是个犹太的富家小姐。受过很好的教育,懂4门语言。她的祖辈中出过不少智力非凡的人物,比如德国大诗人海涅。她的父亲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和慈善家,母亲很擅长交际,但她自己的生活,也不过是刺绣舞会之类上流社会妇女沉闷的日常。 沉闷的空气对有才华的人常常是种考验,平庸的人能依靠稀薄的空气生存,她们不行。才华如果无法投入创造,就可能被用于编织痛苦,并让人沉溺其中。 安娜来找布洛伊尔,是因为她生病了。病得很严重。那年7月,她深爱着的父亲患了重病。安娜和母亲竭尽全力照顾父亲。不到一个月,她自己的精神就出现了诸多问题。正照顾父亲时,她发现自己悬在椅子后面的右手忽然失去了知觉。她还出现了幻觉,看到黑色的蛇爬出围墙,而自己的手指也变成了小蛇。她开始不能识别自己,不能识别她的父亲,不能理解她父亲问她的问题。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的症状如万花筒般层出不穷:虚弱、贫血、厌食、睡眠紊乱、内斜视、肢体痉挛和麻木,一会兴奋,一会抑郁。 按照今天的标准,安娜肯定会被诊断为精神分裂并立马送到精神病院。但当时并没有。布洛伊尔接待了她,并把她的病诊断为严重的神经症和歇斯底里。歇斯底里是维多利亚时代妇女流行的时代病,很多跟性的压抑有关。电影《歇斯底里》里,医生就通过发明女性自慰器治好了这种疾病。那时候,布洛伊尔正探索关于歇斯底里的新疗法。一个新疗法探索者需要一个特别的病人。她不仅能配合地接受治疗,还能做主动地探索。有时候,她对自身问题的洞见甚至能帮助咨询师发展他的新理论。 安娜就是这样一个理想的病人。在布洛伊尔眼里,安娜很聪明。她对事物有着敏锐的直觉,对文学和诗歌有特别的禀赋,想象力丰富。虽然受当时文化和家庭教育的限制,她对自己的才能带有一种严厉的、批判性的抑制。现在,这些在现实生活中无处可用的才能,一部分用在了心理治疗中。更何况,她还有钱。所以布洛伊尔每天都会见安娜,在她身上试验着各种方法。 那时候,催眠刚刚在欧洲流行,并成为治疗歇斯底里的新方法。每天日落的时候,布洛伊尔就对她进行催眠,并让她讲述白天的幻觉。安娜很配合,她还给这样的治疗取了一个技术性的名称,叫「云雾」。每天晚上,当她讲述完自己的幻想,她的思想总能清醒起来。她能够理智地工作、写字或画画,直到清晨4点,再她上床睡觉,第二天又开始重复这样的顺序…… 这样的治疗持续了半年。1881年4月,安娜的父亲去世了。年轻人眼里的生活其实是不完整的,直到他们面对过死亡,才会重新打量生活的快乐和痛苦。对安娜来说,挚爱的父亲的去世,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巨大打击。她持续昏迷了两天。醒来后,她的幻觉里多了很多跟死亡有关的可怕想象:死人头或者骷髅。有时候,她会自言自语,有时候,她又很想自杀。她开始不接受布洛伊尔的催眠暗示了。所以,布洛伊尔只好让她在清醒的状态下自由地述说。慢慢他发现,催眠其实不是这种疗法的关键。自由的诉说才是。如果安娜讲述的事情能让她重新体验以往的创伤性事件以及相应的情感,症状常常能够缓解。安娜给自己给这种疗法取了一个名字,叫「谈话疗法」。人们总是容易低估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比如在心理咨询里,人们更愿意相信带有神秘色彩的催眠,却不愿意相信更日常的谈话。但谈话其实是一种更有效的整理,而且还让来访者参与其中。在安娜的治疗中,有很多这样的故事:有很长一段时间,安娜都无法拿起玻璃杯喝水。哪怕干渴得无法忍受,她还是做不到。在治中,安娜回忆起了自己童年时的家庭教师。她对她非常严格,每次进入她的房间,她都会焦虑不安。那个家庭教师养了一条狗。有一天她走到房间里,看到她家的狗正耷拉着红舌头从玻璃杯里喝水,这让她充满了厌恶和恐惧。但出于尊师重教的礼貌,她却什么也没说。当她回忆并讲述这件事时,这种恐惧和愤怒又回来了。而在她发泄完这些愤怒以后,她又能够拿起杯子喝水了。 「谈话疗法」的逻辑,奠定了精神分析,乃至整个心理治疗的基础。当布洛伊尔跟弗洛伊德讨论起安娜的案例时,弗洛伊德敏锐地认出了这种疗法的重要价值。5年后,安娜的案例被发表在布洛伊尔和弗洛伊德所著的《歇斯底里研究》中,作为书中的第一个案例。这本书风靡欧洲,成为了精神分析的奠基之作。安娜也由此成为了精神分析史上第一个病人,一个另类的创始人。弗洛伊德曾在多个场合提到这个案例,用来证明精神分析的神奇作用。在《精神分析运动的历史》一书中,他说:「布洛伊尔最终使安娜小姐摆脱了所有的病状。患者康复了,后来一直身体健康,变得能适当工作了。」 安娜的故事就这样随着精神分析的发展到处流传。人们都在说,维也纳的弗洛伊德发展出了一个神奇的疗法,能有效治疗歇斯底里。然而安娜却并没有好。几年后,弗洛伊德给身边的弟子写信说,他一直都知道,安娜根本不是一个成功案例。因为过于频繁的跟安娜见面,布洛伊尔和安娜之间产生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布洛伊尔的妻子觉察到了这些,她心生妒忌。布洛伊尔在妻子的再三督促下,决定终止治疗。终止治疗后的不久,某天晚上,布洛伊尔被紧急叫到安娜府上。当布洛伊尔来到安娜房间时,发现她表现出强烈的兴奋和痛苦,她摸着幻想中的大肚子,就像正在分娩一般。布洛伊尔叫安娜的名字,但安娜却没有理他。正当布洛伊尔一筹莫展的时候,安娜忽然呼吸急促,大声喊道: 「我怀了布洛伊尔医生的孩子!现在,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布洛伊尔大惊失色。他尽力使病人平静下来,匆忙逃离了安娜的房间。第二天,他就订了与妻子去威尼斯旅行的船票。旅行回来后不久,妻子生下了他们自己的女儿。 也许安娜对布洛伊尔发展出了一些特别的感情,在她父亲去世的那段时光,他们每天见面,而布洛伊尔又扮演着父亲式的权威角色。至少弗洛伊德是这么认为的。在他看来,「分娩幻想」正是安娜对布洛伊尔出现了「移情」,把性欲转移到了他身上,而布洛伊尔本该从安娜身上发现精神分析的另一个重要事实:关于性欲和移情,但布洛伊尔却因为不愿面对自己对安娜的感情,懦弱地避开了。因为弗洛伊德的评论,安娜这个曾经被当作精神分析理论支柱的成功案例,变成了后来人们批评精神分析无用的失败案例。同样失败的还有弗洛伊德和布洛伊尔的友谊。多年以后,当布洛伊尔在维也纳的街角遇到已经功成名就的弗洛伊德,他脱下帽子,热情地与昔日的朋友打招呼,而弗洛伊德却扭过头,假装没看见,并匆匆离开。二 伯莎. 帕彭海姆(BerthaPappenheim)的故事安娜的故事讲完了。接下要讲的,是伯莎·帕彭海姆的故事。伯莎.帕彭海姆是一个犹太的富家小姐。21岁的时候,伯莎因为严重的神经症和癔症接受了治疗,她的治疗过程被当作一个成功案例发表。在这个案例里,她被化名为安娜.O。那次治疗并没有人们所宣扬的那么成功。治疗停止后不久,伯莎又回到了她以前的状态。现在,她不仅有神经痛、幻觉、还因为治疗疼痛,染上了吗啡成瘾。她不得不去一个维也纳附近的「疗养院」继续接受住院治疗。布洛伊尔曾去疗养院看过她,回来后,他跟弗洛伊德说,这个可怜的女孩完全精神错乱了。他甚至希望她死掉,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了。然而伯莎却从这些痛苦中顽强地挨了过来。1888年,在她29岁的时候,她开始慢慢好转了。很难理解这种好转是怎么发生的。最可能的原因,是时间终于让父亲之死的伤痛逐渐平复了。她的灵魂安静了。但现在,这种好转还完全说不上康复,充其量,只是她从精神病院出院了。29岁在维多利亚时代,可是大龄剩女了。那一年,她随母亲搬到了法兰克福。在那里,她开始了真正的康复之旅。她开始在一家专门收容犹太女孩的孤儿院做事。最开始,她为她们读诗,慢慢地,她开始为她们写故事。她从祖先海涅遗传下来的创造力和才能终于不再只是用来制造逃避痛苦的幻想了。现在,创造的才能把这些幻想变成了一个个能抚慰孤儿心灵的故事。迷茫的时候,很多人都曾想通过奉献来实现自我价值。区别只在于,这些所谓的奉献是幻想还是行动、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人。这些人生一开始就注定困难重重的孤儿让安娜动了恻隐之心。这恻隐之心终于让她把注意力从自己的痛苦中移开了。当她想为孩子们做点什么的时候,她的爱有了去处,她的才华也有了用武之地。 那一年,她给孩子们写的故事被汇编成《写给孩子们的小故事》,出版了。过了两年,另一本故事集《旧货店》也出版了。那本故事集里的主人公,都是一些旧货店里被丢弃的、无用的物件,像破旧的蕾丝花边、老旧的音乐盒、破碎的咖啡壶等等。也许是她对自己才能批判性的抑制还在,这两本书都是匿名出版的。但她后来的书,都署上了自己的名字。8年以后,她成了这个孤儿院的院长。此后,她又开始为妇女权力奔走。她成立了德国妇女联合会—法兰克福分会。她一直在推动一个教育项目,鼓励妇女从只是结婚生子的家庭角色中摆脱出来,转变成真正的职业女性。1904年,她仿照德国妇女联合会,成立犹太妇女联合会,并被选为首任主席。这个机构逐渐发展壮大,成了当时最大、最有影响力的犹太人组织,顶峰时期,拥有50000名会员。生命的最后二十几年,她都在以这个机构的名义,为犹太孤儿和妇女奔走不息。此外,她还成立了一个妇女收容所,专门用来接纳那些在卖淫或拐卖妇女中受害的女孩们。这个「女孩之家」最多时,曾同时接纳过152个无家可归的女孩子。她为她们提供教育培训和医疗护理,并定期为她们提供精神检查。但在选择精神检查的种类时,她拒绝了当时已经非常流行的精神分析。这大概是她生平唯一一次对精神分析发表评论:「精神分析是掌握在医生手里的,正如忏悔是掌握在神父手里。它是一个好工具还是一把双刃剑,取决于谁在管理和使用它们。」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孤儿院的院长、犹太妇女联合会的主席、女孩之家的负责人,著名的社会活动家。没有人知道,她就是《癔症研究》中那个虚弱而混乱到离奇的安娜.O,那个史上最著名的心理病人。她终身未婚。1905年,她母亲去世了。她开始埋首事业,几乎没有什么私人的联系。1924年,在65岁的年纪,她终于又赢得了一段亲密的友谊。那是比她整整小40岁的犹太女孩汉娜。这个像是女儿又像是朋友的年轻女孩带给了她很多慰藉。她们经常在一起。1925年,汉娜搬去了柏林,她们还几乎每天都通信。1935年,在她76岁的时候,她去维也纳旅行,中途昏倒,被送到医院,查出有恶性肿瘤。第二年,病情开始恶化了。那时候,纳粹已经开始在德国掌权,空气变得紧张。在她生命的最后几天,她被警察局传唤。原因是有人告密说,她收容所里有个女孩,说了希特勒的坏话。纳粹要她把那个女孩交出来,她断然拒绝了。几天之后,在起诉那个女孩的听证会上,她带病出席,冷静又坚定地为那个女孩辩护。也许是忌惮她的名声,纳粹让这件事不了了之了。一个月以后,她去世了。某种意义上,她很幸运。因为二战很快要来了。在这场全人类都被卷入的巨大灾难中,所有人的命运,都开始朝不保夕。而她的去世,更让那些受她庇护的人,看到了她的价值。她死后不久,收容所被纳粹关闭。3年后,她一手缔造的犹太妇女联合会被取缔。而她的年轻好友汉娜,也终于没能躲过纳粹的迫害,死于集中营。1954年,德国邮政局发行了一套四枚的纪念邮票,用来纪念德国历史上出现的「人类的恩人」。其中一枚邮票就是她。在她去世50周年的时候,人们专门召开了一个会议纪念她。那些受过她恩典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有时候,心理咨询师容易有这样的自恋:总以为心理咨询是人生的一件大事。生命的重要转折都应该发生在心理咨询室内。可如果放到整个人生的长河中,能让促使我们改变的机会太多太多了。在心理咨询师所书写的历史中,作为安娜的她被仔细审视,而作为帕莎的她,却被当作背景一笔带过。即使作为安娜,人们也只看到了她跟精神分析理论有关的症状和情感。但她终究没有让自己活成背景和注脚。跟她伟大的一生相比,她作为来访者的片段,反倒可以变成了生活的小插曲,被一笔带过。在母亲去世后,她曾经写过一首诗:爱从未光顾,所以我像一株植物,在地下室,不见阳光。爱从未光顾,所以我像把小提琴,弓弦已破。爱从未光顾,所以我埋首工作,把疼痛深藏。爱从未光顾,所以我想象死亡的面孔,安静慈祥。她的一生,说不上幸福。可是,谁的人生又能说得上完全幸福呢?在她写这首诗的时候,她曾经想要逃避的苦难,现在,她不逃了。那曾经让她害怕的死亡,现在,她不怕了。她把苦难凝聚成诗,轻声吟唱,给她自己,也给那些困境中的人。(欢迎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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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和妈妈那样","author":"dong-ji-zai-hang-zhou","content":"问:陈老师:您好!我昨天收听了一场您的知乎live,如何摆脱内心的匮乏与不安,收获很大。我缺钱,缺安全感,缺知识,缺爱。什么都缺。我经常处于一种匮乏和不安之中而不自知。但是我写信给您是想讨论另一个问题:我和我妈妈的关系。我发现我最初的不安感和匮乏感来自我的妈妈。她原生家庭很穷,没上过学,嫁到我爸这边也是没有地位没有话语权的。我依稀记得从小开始,我妈妈就不停在我耳边唠叨,说我爸爸或者我爷爷奶奶怎么怎么样,反正都是不好的话。有时候我爸会因为这些话打我妈,于是事情就开始恶性循环,她是家庭的受害者。然而,她其实也是个施害者。她对我也是语言攻击,她总是说我笨,然后我(好像)就真的很笨了。并且我现在自卑、内向、敏感。家里很穷,挣钱很难很难,我妈经常跟我说:你爸没本事,你爸是不爱你的,如果没有你弟弟你的境遇应该会更差(重男轻女)。反正没有人和事是令人满意的。有时候我不想回家,因为我怕面对那样一个环境。我感觉家并不都是温暖的,至少我家不是。我渴望一个温暖的家。我讨厌我妈妈,她无趣、小心眼、言语苛刻、自私冷漠、短视、功利、老是跟别人比,好像缺少感受到快乐和幸福的能力。带给我沉重无聊压抑的感觉,而不是积极乐观。虽然她行动力很强很积极,也在积极努力赚钱。但我好像只接收到了她的抱怨。现在,我感觉自己越来越成为像我妈妈一样性格的人了。我觉得好可怕!我一直在与这种心理对抗,内耗特别严重。但是有时候我又觉得她说的又是对的,我更加矛盾痛苦。我有点抑郁,我的动力系统和能量系统好像都坏了,尤其是在这个满是雾霾的冬天。有时候我又觉得她很可怜。她一直被困在自己心中的监牢里,从来没有享受过心中的平静和快乐。我也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愧疚。我知道她很爱我和我弟弟。她生我养我,供我上大学,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和弟弟,她从没有过物质上的享受,衣服也都不舍得买,不舍得穿。她都是为了别人没有考虑过自己。我应该是要对她感恩的,我怎么能怨恨她呢?可是,我很心疼她又也怨恨她啊!陈老师,我这种心理正常吗?我应该怎么办才能走出这种矛盾的心理?应该怎么改变这种认知?候诚恳盼望您的回复,不胜感激。
沐沐答沐沐:你好。信冬天就收到了。一般春节前后,家庭问题比较让人心烦。现在春天来了,花也开了,天气也暖和了,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心情是否好一些了。你说得没错,如果要追根溯源,我们总能从原生家庭里找到一些匮乏和不安的理由。你说你的不安来自于严苛的妈妈,她「无趣、小心眼、言语苛刻、自私冷漠、短视、功利、老是跟别人比」,还经常说你笨。这我相信。只是我觉得,这种不安,可能并非只是你妈妈经常说你笨那么简单。 在我的工作中,经常遇到这样的家庭:爸爸在外面做生意,经常不着家。妈妈一个人带孩子兼操持家务,满心怨气。孩子呢,焦虑、不自信,不想上学。他们争吵的方式很特别,经常是妈妈指着儿子对爸爸说:「瞧瞧你家儿子!」「你家儿子」的说法有两层含义:(1)孩子是个问题;(2)这个问题是你(造成)的。听到这样的说法,爸爸会气呼呼地责问儿子:「你为什么不争气!」有时候脾气上来,甚至会动手打他。爸爸的反应,也有两层含义:(1)这不是我的问题;(2)既然你说是我的问题,那我帮你解决,看你心疼不心疼。这是典型的中国式家庭的争吵。表面上,两人都在抱怨孩子,其实是妈妈借着孩子抱怨爸爸:「你为什么不着家,不管孩子!」而爸爸也借着孩子反驳妈妈:「我也很辛苦!」或者「你为什么不管好孩子!」孩子呢,夹在中间,不知所以。 为什么他们不能直接表达呢?也许他们不习惯直接的表达方式,毕竟那样的冲突要直接而强烈得多。他们需要把孩子当一个媒介来缓冲一下,用孩子的问题来掩饰他们自己的问题。于是孩子就变成了这种一种独特的情绪通道。有时候,为了让这种沟通方式持续,他们会制造或者维持孩子的问题。而孩子也会配合他们,让自己变成一个问题。 但孩子心里是分不清妈妈的愤怒和指责,究竟哪些是针对爸爸,哪些又是真的针对自己的。她只会觉得,惹妈妈生气了,那自然是自己不好。如果妈妈说她笨,她自己也会觉得自己笨。 而你们家里,还有另一个故事。如果家变成了战场,那家里弱势的一方,通常需要一个盟友。你妈妈嫁到家里,没有话语权,她那么需要你站在她身边。所以她才会反复强调你爸没本事、你爸不爱你。而你爸爸自然也把你归为是你妈妈的人而逐渐疏远你,虽然你自己未必情愿。我们总以为,内心的匮乏和不安是贫穷引起的。不过和这些争吵相比,贫穷其实真不算什么。所有的缺,归根到底都是缺爱。比穷跟更糟糕的,是父母的争吵,比父母争吵更糟糕的,是父母把孩子当作工具,卷入自己的争吵里。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我觉得最重要的事,是把自己对父母的感觉和父母他们想通过你表达的感觉分开。你能分清楚,父母对你的否定里,有多少是他们对彼此的否定,有多少是他们对自己生活的失望,又多少才是真正对你失望吗?要分清楚这种感觉,就要跟他们分离。你需要跟妈妈分离,哪怕你心里有很多的内疚和自责,你仍然要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新生活。你是成年人了,你可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路,与无助的孩子相比,这就是一种幸运。不要担心你妈妈,要相信她会在自己的婚姻中找到办法——比如她会努力挣钱,毕竟她在这个婚姻中已经多年了。不需要内疚和自责,不要担心你破坏了自己和妈妈的同盟,要知道,这根本不是属于你的战争。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路。陈海贤(欢迎关注 微信公众号 happinessclass,幸福课)小调查:你是否卷入了父母之间的争吵?你在其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updated":"T09:01:53.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99,"likeCount":303,"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17:01:53+08:00","links":{"comments":"/api/posts//comments"},"url":"/p/","titleImage":"/v2-84ab1c17b1ce6e373b87fc413e28b0c7_r.jpg","summary":"","href":"/api/posts/","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99,"likesCount":303},"":{"title":"问答 | 我的心中藏着一个完美的自己","author":"dong-ji-zai-hang-zhou","content":"问:动机老师:您好。当您点开这封邮件,我必须要为自己在这场“求助竞赛”中脱颖而出暗自窃喜好一会。是啊,生活就是这样一丝不苟得让人偶尔会喘不过气,对一群灰头土脸的可怜虫还要设置竞赛,拼资源,拼才华,最不济就还能拼惨。经济学上解释这是最有效率的配置方式,将资源分配给能发挥最大效用的人。在我这种放在人群中立马被淹没得无影无踪的人看来,这种说法实在是太没有人情味儿了!没有爹妈拼,没有上帝眷顾的头脑,连生个病医生都是一脸不屑的程度。“而那没有的,连他原有的也要被拿走。”十分应景。我若是长篇累牍地讲述自己糟糕的经历,最后问一句:“老师,您说我该怎么办?”,那我真的连那千万真爱粉都不如了。作为一只灰头土脸的可怜虫,自然也无法与您谈笑风生。记得您做过关于结束和重新开始的TEDx演讲(还是想象中的陈老师更帅气^-^),我现在似乎也正面临着这样的问题,且需要结束的东西非常庞大——我。没错,就是我,我的思维行动、待人接物、为人处事……所有关于一个人应该有的一切。这种说法看起来偏激且非常不成熟,或许有更准确的术语来陈述,但我想表达的意思大致如此。很久以前,我就建立起一个我认为是完美并且认为在别人眼里是高高在上的形象,这个形象并不如圣人一样完美,除了有聪明自信幽默这些人人歌颂的美好品德外,他还有着不近人情、心狠手辣等恶劣但很酷的品行,总之他是和那些愚昧而平庸的众生不一样的存在,就把他叫做宙斯吧。我压抑一切与宙斯所冲突的想法和欲望,批评和指责做得不够宙斯的行动。可以想象,多年来不绝于耳的批评声,我过着如履薄冰的生活,好像在走钢丝,孤立无援而提心吊胆。但宙斯形象愈加完美,我愈加弱小。随着二者矛盾进一步激化,在震耳欲聋的批评声中我开始有点疑惑了:“唉,为什么我要做宙斯啊?”接着,一场规模巨大的风暴席卷而来,好多东西都被摧毁了。过了好久,风暴还没走,但我已经不想成为宙斯了,我只想做平凡的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就在我敲下这些字时,那个被冷落的遥远的宙斯还冷冷地说了句:“真没用。”按人类当下的平均寿命算我已经度过了四分之一,但这段“成为宙斯之路”让我极大地脱离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完全不具备一个正常人应该掌握的技能。没有朋友,不懂交际,不知道如何处理喜怒哀乐这些情绪,而且我发现,好像做这些事并没有简单的法则和规律可言,身边很多人都自然而然地这样过着,而我只能鹦鹉学舌,尝试着拙劣地模仿,常常受挫至一蹶不振的地步。如果有一本书叫《如何成为一个人》,就好了。成为人的道路充满无尽的未知变数,且在没有真正成为人之前,我依旧孤立无援并忧心忡忡。宙斯逐渐远去,我却更加犹豫不决。这是一个应该的结束吗?又如何开始呢?答:这样匿名朋友:你好。「按人类当下的平均寿命算,我已经度过了四分之一光景」的句式,总让人觉得,说这话的人已人到中年、历经沧桑了。这与「四分之一」光景,多少有点违和。你对人类的平均寿命再乐观,「四分之一」光景也不过就二十出头。二十出头的年纪哀叹人生艰难,这就像一个一年级小学生哀叹:「我已经厌烦了做一个差生」一样。不要厌烦啊,以后做差生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们很喜欢说自己老了。杨德昌的电影《一一》里,从80多岁的奶奶,到中年危机的爸爸妈妈,到青春期的女儿和刚上小学的儿子,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老了。我理解老了的意思,不是年纪大了,而是在无端的地方消耗了太多精力,生活让人疲惫,不敢再心怀梦想了。精力都消耗在哪里了呢?按你的说法,大概都消耗在维持和运行内心这个完美的「宙斯」上了。人总是很难忍受自己的渺小,所以需要幻想中的「宙斯」来平衡。现实中的自己越渺小,人越会幻想出一个完美的、高高在上又无所不能的「宙斯」来。这个「宙斯」不是真的,可为了维持和运转它所需要消耗的精力却真真切切。它让我们回避挑战、扭曲现实,让生活不真实,而且还别扭。以前我看新闻,说某个贫困县为了应付上头检查,把整个山头用绿漆刷绿来冒充绿色植被。别以为只有官员才搞面子工程,「宙斯」就是我们心里最隐蔽的面子工程。我们需要这个面子工程,是因为我们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把自己放到某个统一的标准下进行比较。我们越自觉弱小,越需要排在某个队伍前面,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比较的队伍无穷无尽:挣钱有挣钱的队伍,房子有房子的队伍,学区有学区的队伍,才华有才华的队伍……可是你也知道,像赚多少钱住多大房这样的队伍,要挤到别人前面是很难,而且代价巨大。排得久了,就有人厌烦了。于是他们就想:为什么我不另起一行,换个队伍重新排过?那样我不就领先了吗?这个另起一行的队伍,就叫「独特」。「独特」的含义可多了。你尽可以想象出各种「独特」来。文艺可以是独特,吃货可以是独特,「示弱」「比惨」可以是独特,连「在人群中被淹没得无影无踪」的「普通」,也可以是另一种「独特」。我们都希望自己独特。「宙斯」就是独特的产物。他是那种「你看到的我不是真实的我,真实的我是另一番景象」的独特。当我们因为这种「独特」而在心里升起了隐秘的优越感时,却容易忽略了一个简单的事实:「独特」是没法用来跟别人比较的。你没法比别人「独特」,正如你没法比别人「普通」一样。 当你说「我只想做平凡的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时,你多少有些觉得当平凡人是件容易事。当普通人于你,有点「我投降我放弃还不行吗」的意思。而实际上,当普通人可并不容易。它不仅意味着呆在那个别人或自己眼中「往前看不到头、往后看不到尾」的位置,更意味着我们偶尔有勇气忘记「平凡」、「独特」这样的概念,从队伍中走开。你说当风暴过去,你「没有朋友,不懂交际,不知道如何处理喜怒哀乐这些情绪」,「只能鹦鹉学舌,尝试着拙劣地模仿」,这大概是你跟「宙斯」相比得出的结论。就算真是如此,那也没关系。一个婴儿最初也是这样开始学习的,他们可从来不觉得羞愧,大概因为他们从没觉得自己是在某个关于「平凡」或者「独特」的队伍里。至于《如何成为一个人》,当然会有一本这样的书,只不过作者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自己。什么时候写呢?等你有话想说,又不觉得自己老了的时候。你可以把「按人类当下的平均寿命算,我已经度过了四分之三(或者五分之四光景或者六分之五光景……)的光景」作为书的开头。至于书里到底写些什么,不着急,慢慢想,反正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一直会在路上呢。谢谢你文艺的来信。它很独特。祝 工作生活愉快!陈海贤(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 happinessclass,幸福课。提问请发邮箱)提问:在你人生的哪一个瞬间,你觉得自己老了?","updated":"T14:44:34.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82,"likeCount":335,"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22:44:34+08:00","links":{"comments":"/api/posts//comments"},"url":"/p/","titleImage":"/v2-db3fc9e829fad89f35ffe27bfcdffd26_r.jpg","summary":"","href":"/api/posts/","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82,"likesCount":335},"":{"title":"改变是怎么发生的?| 课程推荐","author":"dong-ji-zai-hang-zhou","content":"无论咨询具体过程如何,心理咨询师走进咨询室的那一刻,心里想的总是如何帮助来访者实现他想要的改变。这些年,我和来访者一起经历了很多改变。有些改变是被动的,结婚了、离婚了、工作了、失业了、失恋了……突如其来的生活变动需要我们内心也做出相应改变。有些改变则是主动的,看起来外边的事情没太大变化,但我们心里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了。我们想要换一种状态重新开始。改变很容易。从出生到死亡,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经历。改变又很难。当我们想要朝着某个方向改变时,无论我们想要改变一个习惯还是一种相处方式,都会遇到很多阻力。我们都有这样的经验:「……想想不能再颓废下去了。于是,我制定了满满的计划,一项项高效率地完成了。第一天,我很开心。第二天下午,我觉得有点累,没有完成当天的任务,我很沮丧。第三天,我又开始拖延,当天一项任务都没有完成。第四天,我开始思考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我的生活就是不断完成任务的过程吗?这些无趣的任务又有什么意义。」这样的时候多了,哪怕有好的变化,我们都会对自己说:「没用的,就是打几天鸡血的事,过几天又会回去的。」 很人面临改变是,内心充满了犹豫和冲突。他们想的是:我要是能变成某某样子就好了,最好还不需要费什么力。可真要面临改变,他们又会有很多的理由保持现状。霍尼是这么形容这种内心冲突的:「他们像是在开车,一边踩着油门,一边踩着刹车,发动机在轰鸣声中空转着齿轮,汽车却没法前进半分。」把这个比喻扩展一下:改变像是一个新手要开车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油门是改变的动力,目的地是改变的目标,道路是改变所处的环境和人际关系,而刹车,是让我们避免焦虑的心理防御机制。如果改变要发生,需要我们踩油门的同时,把刹车松开。否则,就算偶尔你的油门强劲到居然能带动刹着车的汽车,汽车还是会不可避免地很快停下来。这个道理人人都懂,可真要让人把刹车松开,很多人都会下意识地想:「那不行,我还没学会开车呢,怎么能把刹车松开!」作为刹车,「防御机制」说的是人的心理自有一套本领来避免过重的焦虑和压力。它塑造了我们的行为习惯,却极少有人意识到它。打个比方,一个瞎子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他看不见墙,甚至意识不到墙的存在。但他行走的路线,却从来不会撞墙。有一天,一个明眼的朋友来看他,临走时说,我看你绕了很多歪路啊。等朋友一走,他就开始尝试新路线。当他想要改变时,他马上意识到了墙的存在。他每迈出一步,焦虑总会把它拉回到原来的路线上来。你几乎可以在任何行为背后找到「防御机制」的影子。有时候,它体现在僵硬的认知信条、焦虑的情绪和无法适应现实的行为中。通过「防御机制」,你可以看到人的行为如何被维持。改变为何难以发生,是因为我们很难改变自己的防御机制。而持续的变化,也总是伴随着防御机制的变化。从4月25日开始,我会在知乎live做一个关于「改变」的系列课程。在这个课程里,你会学到如何「踩油门」以及如何「松刹车」。与把人当作行为训练机器的改变课程不同,这个课程会涉及到更多「防御机制」的知识。在我看来,它连接着我们的过去和现在,认知和情感,既体现了人的复杂,也体现了改变的复杂,是这个改变课程的基石。在本课程中,我会把所学的心理学知识和我在心理咨询中的实践经验相结合,来跟你讲讲关于改变的那些事。如果你正寻求改变、实践改变、希望了解改变,这个课程会对你有所帮助。 改变没有终点。持续的改变历程,就是心智进化和成熟的历程,也是个人成长的历程。希望这个既有理论,也有方法的课程,能陪你走这一程改变的路。另外这个课程虽然只有8次课,但持续的的时间却有些长。这么安排的理由有三个:(1)改变本身就需要时间。(2)在每次课后,我都会布置一些阅读或实践的作业。课程间隔长一些,大家就有时间去完成。(3)课程时间拖长一些,我就不会那么紧张。当然最后一个理由,是我自己的防御机制了。课程链接:","updated":"T06:04:57.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20,"likeCount":138,"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14:04:57+08:00","links":{"comments":"/api/posts//comments"},"url":"/p/","titleImage":"/v2-1fb0db0ed536a_r.jpg","summary":"","href":"/api/posts/","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20,"likesCount":138},"":{"title":"如何表达「小需要」?","author":"dong-ji-zai-hang-zhou","content":"「如何表达自己的需要」和「如何拒绝别人」、「如何XXXX」(一时没想不出来,请补充)并称敏感内向者的人生三大难题。\n\n表达需要很难,部分是因为如果我们的需要从未被认真对待,我们自己也不太好意思当回事了。部分是因为我们担心如果表达了需要而被别人拒绝,可能会起冲突。更多是一种奇怪的羞耻感,好像我们表达的不是需要,是原罪似的。羞耻程度取决于你觉得这种需要在别人眼里会有多正当。\n\n为了不让大家想歪,我来举个例子:比如朋友问你借了五万块钱,过了约定时间没还,你喝了一瓶二锅头壮胆以后,还是会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但如果朋友借了你两百块钱,你就会纠结要不要去要回来。去要吧,这么点钱,会不会显得自己小气?不去要吧,可心里明明放不下。再来一瓶二锅头吧,借出去的钱没拿回来,又损失两百块酒钱。\n\n所以说,表达需要,最难的,是表达这种难以言说的「小需要」。\n\n我有个小朋友,叫小A吧,最近就遇到了这种「小需要」的烦恼。他毕业没多久,人挺宅,平时在家打打游戏做做饭,很少社交活动。前段时间有个大学同学从外地来杭州找他玩,住在他家。第一天,他很开心,买了菜亲自下厨。两人相谈甚欢,中间还喝了点小酒。吃喝完了,麻烦的问题来了:该洗碗了。\n\n我觉得任何现代家庭都应该装一个洗碗机,来解决「谁洗碗」这种烦恼。我家没装因为我老婆心疼钱所以包了。小A也没装,但他心里是有规矩的。虽然还没女朋友,他已经把这个规矩当成了未来家规:一个人做饭,另一个人洗碗。\n\n可朋友远道而来,他当然不好意思让他遵循这个规定。所以当朋友(假装)要洗碗的时候,他很客气地说:\n\n「没关系没关系,我来洗。」\n\n朋友也很热心,说:\n\n「好,那明天我来洗。」\n\n第二天他上公司加班去了,朋友在家玩。晚上买了菜回来,照例做饭,两人又喝了点小酒。吃完饭想歇歇,正等着朋友洗碗,朋友把碗一推,说「辛苦了」,到沙发上葛优躺去了。\n\n于是小A就遇到了这「小需要」的烦恼。该不该跟朋友说呢?「我上了一天班,你也玩了一天了,虽然你是客人,一点家务不干可不行。再说了,明明你昨天说了要洗的啊!」\n\n小A越想越气。去洗碗吧,不甘心,跟朋友说吧,又小题大做了。他坐在桌子旁,等着朋友自己觉悟。奈何朋友的「悟性」实在有些低,等了大半天,都没动静。\n\n有时候,我们会把别人没看到自己的需要,等同于别人拒绝了这个需要。对于这种拒绝,我们通常有两种做法。一种是以牙还牙,去他家吃饭,让他洗碗。可这实施起来太麻烦。另一种做法,就是把这些「拒绝」的举动记到一本黑账上,黑账多了,这人自然就会被列入「不可交往」名单。而这人还被蒙在鼓里。\n\n所以小A一边洗碗一边想:\n\n「这人素质太差了,这么不会体谅人。如果是我,我可绝对不会这样!」\n\n你当然不会这么想。你最会察言观色了嘛。可是,如果这样的帐多了,你就会发现,周围可交的朋友越来越少了。就算是同样敏感的人,他们的敏感点也不一定能对上啊。有时候,这些不善表达需要的人会觉得自己冤:明明自己性格温和,善解人意,人畜无害,人际交往中处处吃亏,应该大受欢迎才对,怎么反而孤独了呢?他们没想到,发生在内心的让人心烦意乱的复杂账目早晚会找到一劳永逸的方法:远离人群。不跟人发生关系,就不会有什么难以表达的「小需要」了,自然也会有什么小黑账了。\n\n但小A还是为这件事苦恼。他最苦恼倒不是朋友怎么不体谅,而是这么简单的事自己居然怎么说不出口。他来跟我调教该怎么表达需要。我问他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会怎么表达。他憋了半天,红着脸说:\n\n「喂,你怎么不洗碗啊?不是说好了你洗吗?」\n\n这当然也是表达需要,但表达的主要是想跟对方吵架的需要。我总觉得,当我们在这样表达需要时,我们其实没有呈现完整的对话。完整的对话应该是这样的:\n\n「能帮我洗碗吗?」\n\n「不能。」\n\n「喂,你怎么不洗碗啊,不是说好了你洗的吗?」\n\n所有的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我们没有意识到当我们这么说的时候,其实已经预设了对方拒绝的立场,我们在用指责的方式回应对方的拒绝,却误以为自己在表达需要。真正表达需要的,只有最前面那句:\n\n「能帮我洗碗吗?」\n\n它那么直接了当不加修饰,说出来反而让人更不好意思。\n\n我发现,越不善于表达需要的人,表达需要时越像是在回应对方的拒绝,因此也更容易引来冲突。为什么会预设对方拒绝的立场呢?大概我们自己也觉得,对方不会认同我们的「小需要」,所以要为它辩护。无论预设对方会支持还是反对,我们总是把表达需要放置在一个假想的人际关系中,我们总会设想,这个需要表达了,对方如果觉得我小气会怎么样?万一我表达了需要,别人不认可怎么办?这让表达需要变得更加困难。\n\n那么,当我们表达需要时,这个需要究竟是「大」是「小」、该不该表达,究竟是由我们自己的感觉决定,还是由假想中的表达对象决定?如果我们的表达是根据假想对象的反应来决定的,那我们的重点就变成了把假想对象的反应预测得更真实一些。我们变成了一个反应灵敏的雷达,但我们自己却没有决定怎么做的权力。相反,如果我们的表达是由自己的感觉决定的,我们有对这件事的控制权,如果我们有需要,就可以直接表达。\n\n对于这类细碎又微妙的人际关系问题,无论是怎么拒绝别人、怎么表达需要还是怎么XXX,阿德勒老师都提出过一个统一的解决方案,叫「课题分离」。如果你去问阿德勒老师该怎么办,估计他会建议你把「表达需要」和「满足需要」分开。「表达需要」是你的事,而是否满足你的需要,那是别人的事。每个人都只做自己分内的事,只为自己分内的事负责。如果你感觉自己背上有些痒痒,你自然会去挠,而不会去想别人是否会认为你应该痒。表达需要也是如此。也许你会问:那万一别人拒绝了该怎么办?别人拒绝了那就拒绝了啊。至少你还可以选择,是继续跟他做朋友,还是跟他绝交。与假想的对方的反应相比,这至少是一个真实的反馈,就算吵架了,也比内心戏要好一些。\n\n所以,表达需要不是为了让别人接受或者拒绝,我们自己有这个需要,这个需要就会想着法让我们看到它、正视它、承认它。这么说来,其实没什么「小需要」,所有的需要,都是我们内心的需要。小调查:你曾有过什么小需要?你是如何表达的?公众号(happinessclass,幸福课,欢迎关注。)","updated":"T02:56:04.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150,"likeCount":1549,"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10:56:04+08:00","links":{"comments":"/api/posts//comments"},"url":"/p/","titleImage":"/v2-85bcf78f0bccc74c32e937f_r.jpg","summary":"","href":"/api/posts/","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150,"likesCount":1549},"":{"title":"父母该不该让孩子实现自己的愿望?","author":"dong-ji-zai-hang-zhou","content":"《摔跤吧!爸爸》讲的是一个印度老爹,曾是全国摔跤冠军,一心想着生个儿子继承自己的摔跤事业。然而天不遂人愿,老爹虽然用尽偏方,还是一连生了好几个女儿。但这个老爹不甘心,他从女儿胖揍隔壁男生看出了女儿的天赋,毅然决然逼着女儿每天早起锻炼、穿男孩衣服、在女儿再三哀求下剪了她们的头发。在周围人的嘲笑声中,把女儿一步步培养成了摔跤冠军。电影套路和弱智的地方很多,最套路的地方,是为了衬托父亲形象,强行黑了女儿在国家队的摔跤教练。另外,不知是剪了还是怎么的,居然没看到热闹的印度歌舞。但总体来说非常热血和温情,体现了梦想的伟大,也体现了竞技体育的残酷与美。一片好评声中,这部电影也有一些争议。有人说这个电影三观不正。它反应的价值观是:子女是父母的产物,所以子女的人生必然由父母做主。更有人愤怒指出,这个电影宣扬让「女儿沦为父亲梦想的奴隶」。父母到底有没有权力,让女儿代替他们完成自己未竟的愿望呢?这事细究起来,也属于「首先你得有一个……」系列。首先你得有个女朋友、然后你得有个老婆、然后你得有个女儿。这些我都有了,可是,然后,你得有个梦想,而且还是未竟的梦想,这……仔细想想,我还真没什么未竟的梦想。当然我也有一些小小的理想,但这些理想都是很个人的,完成完不成,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关系,不会影响到家国兴亡宇宙安危,更不需要我女儿去帮我完成。想到这里,我倒是有些羡慕起那个有梦想的印度老爹来了。先不说父亲有没有权力让女儿替自己完成梦想,单就梦想这件事本身,估计今天中国的很多家长就不一定有。前几天看到一个新闻,说上海私立学校的幼升小,几十个名额,几千人排队,家长和孩子同时进考场,家长不合格,孩子也录取不了。学校考察家长的职业、收入和文化课水平,这个略过不提,关键还要看家长的身材,太胖的不要,因为说明这个家长缺乏自制力。看到这里,吓得我赶紧去报了一个健身班。据说香港更夸张,从怀孕开始,很多妈妈就让肚子里的孩子练英语听力了,全然不顾孩子会不会吓得不敢出来。这些家长与其说有什么梦想需要子女去完成,不如说担心子女会输在人生的起跑线上。他们哪有让子女实现自己人生梦想的霸气,一个个都诚惶诚恐的,担心自己拖了子女后腿。那万一父母真的有很重要的未竟的理想,能不能让子女去完成呢?对于这个问题,围观群众的观点其实也有些矛盾。比如天龙八部里的慕容复老师,无暇顾及儿女情长,一心为复国大业辛苦奔走,最后连父亲慕容博都在扫地僧的感召下放下执念出了家,他却怎么也不肯放下,落了个发疯的下场。看到慕容复的命运,很多人会唏嘘感慨,父母未竟的使命害人一生。可转眼到了美剧《权力的游戏》,观众看到为光复冬临城奋斗的史塔克家族的小辈们,苏珊啊,布兰啊,艾丽娅成了个刺客,报了血色婚礼的大仇,又觉得人家年轻有为了。区别在哪里?就是这么偏心啊。家庭治疗里,有一个理论叫派遣理论,说的是有时候父母会把没有完成的使命交给孩子。孩子在得到许可和鼓励后,会带着这样的使命去家庭以外的世界。他会把努力完成父母派遣的使命当作自己重要的人生目标。如果背离了这个目标,他会觉得自己背叛了家庭。旁人可能会觉得,这样的安排对孩子并不公平,尤其当家族的使命对孩子并没有明显好处。但孩子却乐于接受这样的使命。它显示了自己对父母的忠诚,是孩子和父母维系情感关系的纽带,甚至,它还是孩子最初生活意义感的来源。当然,这样的派遣有成功也有失败。但总体来说,旁人和家庭对这件事的认识并不相同。而这种差别,也正构成了家庭和社会的边界。曾经有个纪录片,讲的是日本寿司之神的故事。寿司之神有个儿子,从小就知道自己会子承父业,而他的训练也都被限制在如何把寿司做得更好上。这件事从旁人看来觉得多少有些残忍:孩子从小就被剥夺了人生的可能性。但寿司之神的儿子自己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能继承父亲的事业,是自己的荣光。心理咨询的祖师爷弗洛伊德是另一个家族派遣的生动案例。弗洛伊德在自己的小女儿安娜身上实验了精神分析式的教育。即使安娜成绩突出,弗洛伊德仍然没让她读高中,因为「精神分析的训练不需要在学校完成」。这让她丧失了接受一流文理教育的机会。从18岁开始,安娜就成了父亲的秘书,22岁,她开始作为「病人」接受父亲的精神分析,这样的分析持续了好多年。她不得不在分析中向父亲袒露很多隐秘的幻想。弗洛伊德生病后,她又成了弗洛伊德的专职护士,也成了父亲思想的整理者和精神分析协会的继承人。作为学者,她发展了父亲所忽略的儿童精神分析领域。作为女儿,「她一直忠诚于自己的父亲,忠诚于父亲的事业和信仰。她放弃了自己的兴趣,却不断从父亲的兴趣中寻求愉悦感,最终为自己找到了成功和喜悦。」当然代价是,她终身未婚。该怎么评价这样的家族派遣任务呢?也许很多人会觉得,女儿为父亲做出的牺牲太不值得了,觉得孩子应该不受限制,过上自由的生活。其实我也这么想。但关键是,女儿认同了父亲的理想,她愿意为此做出牺牲,这就是她的选择。而那些想要孩子获得自由的父母,会不会也是因为自己受限太多、牺牲太多,而把「自由自在地生活」当作一个未完成的梦想,派遣给了自己的孩子呢?直到写这篇文章之前,我还觉得家族派遣之类的事,与我无关。但我现在想起来了。我小时候,我妈妈总爱跟我讲她的故事。她6岁那年,外公去世了,家里有两个妹妹,还有一个弟弟,是遗腹子。那时候,村里办了小学,老师专门到家里跟外婆说,要让孩子去上学。妈妈躲在隔壁听到了,给自己缝了小书包,却在上学的路上让外婆给拦了下来,拖回了家。外婆重男轻女,觉得女孩子读书没什么用。更深的原因是,家里没有男人,弟弟妹妹都需要我妈妈照顾。没有读过书成了我妈一辈子的遗憾。后来,为了我的教育,我妈坚持送我到市里读初中。又后来,我读了重点高中、本科、硕士,又去念了个博士。我一直觉得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直到有一天,我妈妈去银行填一个单子,她跟那个嘲笑她不会写字的银行柜员说:「虽然我没读过书,但是我儿子是博士。」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我读的书里,有一部分,是为她读的。妈妈,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吗?让儿子来替你完成吧。小调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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