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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Z卡尔第一视角]电脑哥哥,带我CW!过去的电脑简直弱爆了,现在的电脑都会CW了……DZ解说第一视角,传奇AI地图第一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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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评校花校草,体验校园广场  我家在江苏省北部的一个小农村叫李家滩,顾名思义,所有人都姓李,嫁过来的不算。在那里河道纵横,水系发达,几乎家家门口都是自然放坡的河岸。还没分家的时候,我爷爷、奶奶和他的四个儿子一个女儿住在一起,五个孩子都之相差一岁,我爸爸老大,姑姑是老三。老太爷和老太单独住一间屋,但是吃饭还是大家一起吃。  当时是大锅饭时代,所有农户都要去种地赚工分,再拿工分换粮食吃。所以当时除了老太和老太爷,当小学校长的爷爷和正在上学的姑姑(爸爸兄弟四个因为家里穷,都没上学),家里所有人都是劳力。但是也有好时候,就是村里面要挖河道,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名额去挖河赚工分。其实挖河道比种地辛苦一万倍,但是中午管两张大饼,工分照算,所以就算累点大家也都是抢着去。因为隔壁人家是个寡妇,老太爷又和村支书很熟悉,爸爸兄弟四个又都是十几岁不到二十岁,正是年轻力大的时候,所以家里面我爸爸和他的三个兄弟都可以去挖河,这在现在来看,就好比中了五百万那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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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早上,爸爸烧好早饭之后,就扛着铁锹,领着哥仨一起往目的地走去。挖河道的地方距离家里面就十分钟脚程,很快就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或坐或立的闲聊着。“大权,你们家可得了大实惠啊!哈哈!”早早就到了的李保全叔叔冲着我爸爸一阵乐呵。爸爸的名字其实叫李群,但是爷爷给他们四兄弟起了小名,叫起来方便顺口,所以村里有都叫的是小名的习惯。我爸小名叫大权,我二叔叫二权,三叔叫三权,四叔就叫四权。大权对他笑了笑,算是回答了李保全。这时二权说话了,“保全叔,怎么这次挖河的人这么少啊?”  “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这次挖条小河吧。”保全叔定了定神,看向二权的身后说,“大板子来了。”大板就是村支书兼村长,五十岁上下,真名不知道叫什么,反正大家都叫他李大板子。当时村支书应该算是很大的一个官了吧,因为他身上一个补丁都没有,可见家境很殷实。
  李大板子咳了一声,说道:“都听我说,这个,镇里面要扩大水路运输,要求每个村子都参与到挖河致富的行动中,也给我们下了任务,在立冬之前挖到高家墩南面和他们接上头。这个,因为任务重,我们人数少,所以村里面决定,二十四小时抢挖,确保完成毛主席交代的任务。”话还没完,下面悉悉索索的议论开了。“怪不得人这么少,这活太重了,咱们要不走吧”四权说着就要扭头走。大权拉住他 “别闹,来了就走不了了。”其实大权心里也有点愤懑,感觉像是被坑了一样。三权的性子最慢,属于逆来顺受的那种,一字一句地开解大家:“走了要被扣帽子的,还要扣工分。”四权毕竟年纪还小,一下子被唬住了,又补了一句“妈的,早知道不来了。”二权也疑惑到“怎么爷爷也不告诉我们?”  大板子把两手向下压了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安静一下,听我说完。”大伙声音不降反增,有胆子大的问到“这活太重了,能把人累死,我们不干了。”说着就带头要走。大板子本来是很凶的,这次却换了个嘴脸,高声叫道:“两班倒,管三顿饭。”这一声果然奏效,一下子所有人都没了声音,静静地等大板子下一句话。“管三顿饭,每顿两张大饼一个馒头。”好家伙,比以前还多个馒头,这下大家基本上都算是被说服了,果然有的吃,比什么都强。
  接下来,大板子安排了任务,大权、二权分在挖河的其中一段,三权和四权因为年纪小,负责装车运土。挖河果然不是个轻松的活,这两张大饼一个馒头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二权上午挖完,下午明显挖不动了,三权就和他换了换。大权因为知道变通,一会帮着装会土,一会钻到休息的人当中,所以实际上没出多少力气死挖。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在差不多挖到河底的时候,大约六米左右,保全叔跑去和大板子背着人说了一会话,大板子急急忙忙跑到河道边仔细看了看,又慢慢走回去和保全叔叨叨了一会,好像是没说服保全叔,因为保全叔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手势也大了起来,大伙以为他们吵架了,有些在看,有些仍在埋头挖。大权本身就是忙里偷闲的主,这时更是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俩争执,想看出来点门道。忽然间保全叔把铁锹一扔,冲到河道边一声大喊,“别挖了,都别挖了,再挖要出事了!”大伙这才纷纷丢下工具,朝岸上看来。
  大板子也冲将过来,一把拉住保全叔,嚷道,“瞎诌诌什么东西,你要疯啊你啊。”保全叔咽了口吐沫,冲大板子喊,“这里有水猴子,再挖要出事啊!”众人面面相觑,二权问道,“叔,这里连水都没有,哪来水猴子啊?”保全叔一跺脚,喊道:“你傻啊孩子,河都挖了六米多了,连水都没有,还正常吗?这里是水猴子的地方,根本就没水啊!!”霎时间,众人恍然大悟,叽叽喳喳道,“是啊,照常理来说,这里水系丰富,地下水应该很多才对,以前挖河不到三米就有水渗进来了,这次挖了六、七米了,还不见水,是有点不正常啊。”  见局面要失控,大板子拿出了杀手锏,一声喝道:“瞎说什么东西呐,这里土质好,都是硬土,什么水猴子草猴子的,今天的指标不完成,全部扣工分,连大饼都不给吃!哼!”之后,扯着李保全就走,大家想了一会,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继续挖吧,毕竟有饭吃比什么都强啊。
  二权可不这么想,悄悄跑到大权身边说,“哥,保全叔说的是不是真的?”大权一皱眉,眼珠转了转,“待会收工回去问问爸爸和爷爷吧,我也不知道。”这时,李端子过来了,重重地拍了他们两人一下,喝道:“再偷懒,不给大饼吃,快去挖。”李端子是大板子的小儿子,平时流里流气,没少干仗势欺人的事,现在他成了这里的监工。大权兄弟俩怕招惹他,迅速跑到河底继续挖了。经过此番闹腾之后,大家挖的明显谨慎了起来了,生怕真的挖到水猴子。  夜里收了工,兄弟四人领了大饼和馒头慢慢往家走,四权饿的急了,还没走多远就把干粮都吃完了,见他还没饱的样子,三权把自己的馒头塞给了他,慢条斯理的说:“喏,你吃吧,我吃不下。”大权二权一路无话,闷头往家走去。
  家里人都已经睡下了,大权把一张饼放在了妹妹枕头边上,嘴角翘了一下就走了。兄弟四人简单收拾洗漱了一下,呼呼大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大权叫醒二权起来煮粥,两人一合计,准备先问问爸爸(本名叫李高真,小名叫和子)。正巧,碰到他起床,二权就过去轻声说道,“爸,昨个子保全叔说河里有水猴子,是真的吗?”李高真猛地回头,神色瞬间又从惊讶变成了平常,说:“这都是骗小孩子,不让他们在河边玩的瞎话。”没过两秒,又忽然转过来对着二权说:“你们是不是挖到什么了?”二权边搅粥边说,“啥都没挖到。”大权本来在土灶后面烧火,也伸出头来问道,“老头子,这次挖河任务怎么这么重啊,要连夜挖?”“不晓得噶,我连挖河都不晓得。”大权二权相对看了一眼,连当小学校长的父亲都不知道,那这事可真是突然。
  等到一家子人都起来,兄弟四人又收拾停当准备上河了,路过保全叔家的时候,大权看了一眼,门没关,里面黑乎乎的啥都看不见。这保全叔是个光棍,年轻的时候有老婆孩子,后来孩子失足溺亡,老婆嫌他穷也跑了,他就至今单身了。他们家确实穷,门不关也不会遭贼,大家都习惯了。四权“咦”了一声,径直向李保全家里走去。兄弟几个不知他干嘛,都跟了过去。只见四权从李保全家的门槛上抄起一个透明玻璃瓶子,瓶子里面窸窸窣窣的有什么东西在跳,“哈哈,还有这宝贝”四权乐呵道。原来瓶子里装的是个蟋蟀,这才当时算是主要的娱乐道具了吧。三权奇怪道:“干嘛把蟋蟀放在家门槛上啊…”大权催促一声,“快走吧,别又被端子欺负了。”兄弟四人急急向河道走去。
  到了岸头一看,大板和端子已直直站在了岸边上,俨然一副监工的姿态,端子还不时地向他父亲猥琐的笑着。大权细细扫了一圈,没见保全叔的身影,不知道去了哪里。“你们四个快点,少给我偷奸耍滑的,快过来!”端子指着兄弟四个大声喝道。四人匆匆跑去,两人挖,两人推土,迅速加入了挖河队伍。等到大板子休息的空当,顺子悄悄走到大权的身边,问道:“你怎么看?”话说顺子是光屁股跟着大权兄弟一起玩的,人比较老实憨厚,不说假话,但也是很懦弱。大权疑惑地看着他,不知如何作答。顺子微微向后挪了半步,“你还不知道?”大权更加摸不着头脑:“知道啥啊?”原来顺子的父亲昨天是夜班,在半夜的时候挖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还有淡淡的臭味,以为是垃圾沉下来的,就没在意。再一铁锹下去的时候,却是感觉软软的,不像是垃圾,到有点像是肉乎乎的。这一下,把他吓出一身冷汗,提着铁锹就撤了出来,上岸拖了一个灯泡过来仔细看看。这一看可了不的了,这黑布包里分明就是一个小孩的尸体!!
  顺子的父亲连喊叫都忘了,直接仍了铁锹就往大板子家里跑,咚咚咚一阵剧烈的敲门。“别敲了,再敲你就是造反!”大板子的幽幽的走到门前,借着月光一看,见顺子父亲满头满脸的汗,脸色惨白,也把自己吓了一大跳。“怎么了,谁死了?”顺子父亲指着河道说,“小孩子死了!一个小孩子,在河里,我铲了他一铁锹,哎!呜呜!”竟然哭了起来。大板子也意识到情况不对,怕惊扰了其他人,回屋迅速拿了外套就扯着顺子的父亲往河道里跑。到了地方一看,一个黑布包裹躺在河道里面很是不起眼,其他人还在挖土,有几个偷懒的见大板子来了,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加入了挖土队伍。大板也是三分信七分疑,晚上这么黑,你怎么知道是个小孩的尸体,兴许是个死猪你也不知道呢,假装走近一看,然后回头扯着顺子父亲的耳朵就说:“你再仔细看看,这是个死狗子!”顺子的父亲忍着疼,跑的远远的,就是不肯上前去看。大板一看这小子忒怂,就喝道:“你个怂软蛋子,大姑娘敢看,死狗子不敢看,”走近又减小声音对着顺子的父亲说,“你回去睡觉吧,以后上白班,这胆子还干活呢,别到处嚷嚷,丢人!”又冲着人群中说:“兔子,你来把这个死狗弄走。”
  大权听到这,心底里叫了声好,大板子到底是有知识的人,一方面控制了事态,把顺子的父亲支走,另一方面,处理了事故源,还先入为主说是死狗子,一下子就把事件化解了。“然后呢?”顺子四顾看了看,没人注意到他,就接着说:“我爸今早跟我说的,叫我小心点,原来大家都不知道啊。”事已至此,已说不清道不明,还是别管了吧,见到端子晃晃悠悠走了过来,大权用手一推顺子,两人又加入到挖河队伍中。突然间“奥哟”一声传来,人群往一个方向聚过去,兄弟四个也放下手中工具,纷纷围观过去。只听得人群中有人喊叫:“拉着,拉着。。。”,不知道在做什么事情。四权个头最小,挤到中心去看了一眼,又撤回来对着几个兄弟说道,“小鞋子叔叔掉下去了。”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二权急道:“什么叫掉下去了,这是河底还能掉哪去?”四权接茬回:“河底有个洞,小鞋子叔叔就掉到洞里面了,大家在拉他上来。”
  又是 “嗷”的一声,人群渐渐散开来,只见有个浑身黑泥包裹,臭气熏天的人躺在了河道底部喘着气,看样子吓的不清。兄弟几个围上去,捂着鼻子观察小鞋子叔叔,除了一身泥,其他倒也看不出什么来。小鞋子忽的做了起来,抓着自己的小腿就喊疼,把大家吓了一跳。这时端子挤进来,对着众人说道,“人都拉上来了,还看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大家都没动,有几个想过去扶起小鞋子,被端子一把打了回来:“怎么着,都不想吃饼了是吗!”大板子也走了过来,拍了端子头一下,对大家说道,“好了,三权、四权,你们俩扶着小鞋子先回家休息,其他人快点干活,耽误了今天的进度可没饭吃了!”众人听令,逐渐四散开来,三权四权扶着小鞋子一蹦一蹦的回家走去。没走几步,岸上一个人大声叫道:“你们刨了水猴子的窝,大家都要倒霉了!”
  大叫之人不是李保全又是谁呢!大家被他这么一声吓的不清,纷纷侧头看来。只见李保全也不顾众人眼色,直接跑到小鞋子身旁,一把抓过受伤的腿嚷道:“你们快看,这是水猴子抓的!”,大家刚想走过去看,大板子一把扯过李保全往地上摔去:“你疯了你啊,再胡说八道把你游街!”,随后又催促三权四权将小鞋子往家走去。大家得见不着,不知所措,有几个明显被吓住了,一脸惨白。大板子又高声说道:“这个,挖河受伤很正常嘛,你们大惊小怪的干什么!这个,最近劳动强度大,大家都辛苦了,但是为了保质保量的完成毛主席交代的任务,再苦再难,也要顶住!”说完顿了顿,“这个,晚上再加一个馒头,大家再努把力!”
  无奈混合着无知,大家又都无畏地一头扎进挖河大队中。又过了一个星期,兄弟四个正在挖河的档口,昨天夜班的顺子匆匆跑来,对着大权说道:“小鞋子叔叔死了!”  大权吓得半死,质问到:“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风声的?”顺子喘匀了气,吞了口唾沫接着说道:“刚咽的气。”大权思忖再三,嚎到:“小鞋子死了!”众人一听,纷纷撒下手中工具,往小鞋子家里跑。端子正在喝水,看到这场景也是茫然,也不敢阻拦众人,因为他自己也吓个半死。而大板子今天根本就没来,早早到了小鞋子家中。  大权带着兄弟们跑到小鞋子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围拢的水泄不通。只听见小鞋子的母亲坐在地上嚎哭,边哭边拍着地面:“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还没成家传代啊,呃。。。爸爸妈妈还没享到你的福啊!”小鞋子的父亲也颓然的坐在地上,低声哭泣。二权窜到小鞋子边上,仔细打量尸体,白布蒙身,只剩下一只脚还在外面。
  突然间小鞋子的父亲窜起拉住大板子的领子就要揍,嘴里还吼道:“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说了有水猴子,你还让挖…”大板子也不躲,任由他扯来扯去。经他这么一说,大家也是交头接耳。本来在那个时代,封建迷信还有残留,并不是人人都认识老马、老列,而且有知识的人占绝对少数,大家的信息来源还是通过口口相传。水系发达的地方不免有这种传说,只要有风有影的事,很容易就往上靠去。所以,“挖了水猴子的窝遭报应了”这种想法已经深入人心。  那时候火葬还没有普及,农村基本上还是土葬,而现在就面临着小鞋子安葬的事情。按照习俗,尸体先要放在家里客厅三日,这期间由自己亲人守灵。大权兄弟几个对此事一直心存疑虑,怎么一个人好端端的就死了呢?所以晚上也陪在小鞋子家一起守灵。后半夜黑咕隆咚的时候,大权开始犯嘀咕了:“三权、四权,你们那天送小鞋子叔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啥不对劲的,他腿上的伤你们看见了吗?”四权正在打瞌睡,还在不停点头,根本就没听见大权的话。三权半睁着眼,幽幽的说到:“没啥不对劲啊,就好像是下河摸河蚌的时候被刮到差不多的伤。”二权又摇摇四权,四权打了激灵,神色慌张到:“咋了?”二权接着问:“你看见小鞋子叔腿上的伤了吗?”四权想了想,回到:“没仔细看,黑乎乎的全是泥,还臭的不得了。”大权眉头一紧,就被刮了一下,能致人死地?难道泥里有毒不成?二权也接茬到:“不至于死人吧,要不我们看看伤?”说完就朝尸体的腿部看去。四权赶紧摇头:“不敢看,不敢看…”二权倒是聪明,直接趴在地上侧着头,想通过盖尸布的缝隙往里面瞧。
  不看不要紧,一看二权彻底炸了毛,蹭的一下就窜起来,好像受了很大刺激。三权见状,偷偷往下使劲拉着二权的衣袖,想叫他快点蹲下。二权也是恢复了些许,慢慢坐了下来。兄弟几个疑惑地看向二权,二权定了定神,说到:“他在流黑血…”兄弟几人大骇,傻子也知道这不是正常现象,大权沉声说道:“死的这么不明白,会不会诈尸啊?”一合计,还是赶紧回家向老太爷汇报。老太爷是李家滩宗家传承人,地位很高,村里有个红白喜事都得他来主持。虽然说类似于族长,可是已经进入新中国了,现在村里面都由村长管理,他基本不过问村里的事情了。兄弟几人连夜叫醒老太爷,向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见老太爷躺在摇椅上,也不睁眼,就这么幽幽的晃着。过了大约一刻钟,兄弟几人以为他已睡着,正准备轻声撤去,这时老太爷微微说道:“叫高真进来。”高真就是兄弟几人的父亲,当时正在小学当校长。李高真进去之后,将门关上,不过两三分钟时间,又退了出来。兄弟几人围上去,问怎么回事。李高真也不答话,直接说道:“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照看好家里。”这是要出远门啊,兄弟们知道事情已然严重,均是点头,沉默不语。
  李高真收拾停当,直接连夜出走,大权兄弟们也是简单洗漱,准备睡觉。殊不知,这一夜过去,兄弟四人的命运已经转折。  三日很快过去,第四日就是装殓尸体的日子,由村里的“六大先生”负责穿衣、捆手脚、装殓入棺、再抬到坟地。这“六大先生”不是随便谁都能当的,必须是生日中不带三、六、九数字,且五行不缺,还要不属鸡、狗、猪之人才能胜任。说来也怪,村子人虽然不多,但是这六人始终能找齐,且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可是这次却是碰到麻烦了。  “保全不在,咋整?”六大先生问道老太爷。原来李保全也是六大先生之一,这可要了命了。话说李保全自从上次在岸上大呼一声之后就再也没出现,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老太爷从躺椅上站了起来,面色沉重,往前走了两步,一回头说道:“再等片刻。”六大先生本来着急忙慌的,听到老太爷一句话之后,竟然都平静了下来,轻声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小鞋子家等着?”老太爷双手一背,想了片刻,说到:“你们随我来。”老太爷领着五人走到了小鞋子家中,指挥五人分立屋中四角,一人站于门框左面。当时屋中站满围观人员,五人站定之后倒也不显突兀。
  众人见到老太爷到了,纷纷向两边站开,中间留出一条道路直到尸体所在位置。大权兄弟四人也是跟着老太爷而来,迅速融入到了人群之中。老太爷面色沉重,径直走到尸身面前,一抬手就掀起了盖尸布。这一突然动作吓了众人赶忙向后躲了躲,小鞋子的父母也是停在了跪和站之间的位置,不上不下。再瞧尸体看去,面色端详,除了没有血色之外,并不不正常的地方,似乎不是受病痛而死,倒像是寿终正寝。而大权兄弟四人直直朝尸体腿部看去,并没有黑色血液流出,二权也是挠挠头,难道真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老太爷双目圆睁,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叫众人纷纷散到屋外,又招呼屋内事先布置好的五位大先生围拢到身边,静静地说着什么。大权兄弟也到了屋外,耳朵伸了老长,但是啥也听不见。  片刻过后,老太爷背手而立,另外五人将盖尸布按照一尺宽度撕成了若干条,不知作何用。小鞋子的父母也走向老太爷,哭声问道:“老太爷,这是?”老太爷侧头回复:“儿死不瞑目,是命不该绝,且去。”小鞋子的父母听闻哭声更重,就要向尸体扑去,大先生中的一位迅速拖住二人,送出屋外。
  此时大板子和端子又在干嘛呢?自从闹出人命之后,已经没人再来继续挖河,大板子一方面往镇里、乡里走关系,送礼,解释发生了状况,请求挖河的日期往后延,另一方面叫端子在村子里紧盯村民的动向,不要惹事生非,有情况立即向他汇报。端子也是二十出头了,自是知道轻重利害,插在小鞋子家的人群当中,不敢造次。  再说回来,五大先生将布条撕好之后,将小鞋子的脑门、眼睛、嘴鼻、手腕、胸腔、腰胯、膝盖、脚腕捆扎完毕,均打死结。捆扎结束,一人扶桌而上,将几个布条穿梁而过,又打死结,相互扯开距离,就像是秋千一样。然后五人将小鞋子尸体平端而起,直直放在了悬空布条之上,这样,尸体就平挂在半空,离地大约一米不到。年纪大点的村民见此情形,都是慌张抓着家人要走,好多年纪轻的没见过,就上前去问,“拐子老头,你跑什么?”拐子老头回道:“快跑吧,要诈尸了!!”说完拔腿就跑。几秒过去,不少妇孺都带着自己的子女往家紧跑几步,显然是被吓到了。就剩下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好奇心重的想看个究竟。
  时间已到中午,按照规矩来说,正午之前必须将尸体入棺,仍然没见李保全回来,五大先生均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就连老太爷鼻尖上也是冒出了一层白毛汗。就在此时,小鞋子的尸体猛的一抖,似乎是活动了一下。由于悬在半空之中,众人也是看的真切,纷纷向门口跑去,惊恐地看着尸体。四权刚回家拿了糙米馒头过来给几个兄弟分食,恰巧看到了尸体抖了那一下,吓得眼睛都直了。大权见状,将四权拍回醒过来,“怎么傻了?”四权刚想指尸体,手举到一半又连忙缩回来,面无血色的说:“他动了!”  “快去拿三指香!”老太爷一跺脚对着五大先生说道。其中一人急急而去,其余四人围拢在老太爷身边,不知所措。不过一分钟有余,香已拿到,大权仔细一看,这三指香与其他香无异,只是略粗一点,而且只有一根,听名字以为有三根。老太爷转过身来,背对尸体,香举过头顶,下跪便拜。这一跪是对着大门正中,正好对着门外村民。村民见状,纷纷四散开来,生怕受了老太爷的拜跪,这才村里来说是要折寿的。老太爷眉目低沉,口中念念有词,听不真切。大权再朝尸体看去,已无动静,似乎就没动过。老太爷将三指香立在门槛中间,说来也怪,门槛乃是木制的,中间又无孔洞,这么一根香是如何直直站立在上面的。此刻四权已经吓得不行,拽着三权就要走,大权一挥手,叫二权领着俩兄弟先回去,他在这盯着。二权说:“哥你小心,我们走。”说完领着三权、四权就往家走去。大权也怕,但是好奇心更重,看到老太爷在这好像能应付住,就想留下来看个究竟。一调头,发现门口村民已悉数走光,就剩下自己一人缩在门框边上了。
  老太爷站起身来,从胸口摸出一面八卦镜,塞到大权手中,说:“保管好!回家去!”大权接过,仔细端详这面八卦镜。说是八卦镜,只见八角八卦,中间却不是镜面,而是密密麻麻写着不知道什么文字。还没来得及看另一面,就听老太爷对着五大先生响声说道:“香焚尸诈,我已差高真去找文远,最快明天能到,今天必须要顶住,拜托各位了。”大权心说,这是战前动员啊,恐怕是要出大事了!我要不先回去吧!再一低头看三指香,分毫未动,老太爷之前并没有点燃香,“香焚尸诈”意思是香自己燃烧之时就会诈尸吗?就在此刻忽然狂风大作,乌云遮日,大权硬生生被吹进了屋内。老太爷见状,怒目圆睁,喝道:“你怎么没走啊,哎!”大权还没说话,哐的一声,门自己关上了,三指香也被推到在了地上,从中间断成两截。屋内就剩下五大先生、老太爷、大权在内总共七人,老太爷一跺脚:“命中当有此劫,逃不过了!”七在当地安葬仪式上是一个很不吉利的数字,原因不详。  这头来不及叹气,那头尸体已经开始像发羊癫疯一样剧烈的抖动起来。七人聚在门边,大气都不敢出。大权也是吓破了胆,轻声问道:“我们快跑吧,把他锁在这屋里!”老太爷摇摇头,面如死灰地说:“这个屋子是困不住他的,我们不拖住他,一个时辰之内,村里再无活物!”一个村子都能被他轻而易举的消灭,光靠我们怎么拖得住啊!大权心里思忖到。也是太害怕了,开始控不住的发抖。
  出于本能,五大先生开始四处找东西防身,笤帚、凳子、火钳子等等都被拿了起来,大权眼顾四周,已经没有可拿的东西了,硬是从地上扣起了一块板砖,当时农村屋内的地上都铺的板砖。而老太爷仍是盯着抖动的尸体,想着下一步对策。尸体抖了一会,已经停了下来,没了动静。此时正值中午,众人紧张加害怕已经是浑身湿透,闷在屋里又不通风,蒸发的汗水竟然让屋内有了淡淡的雾气。只听得屋外传来“咕咕咕…”的连续叫声,尸体竟然开始往地上滴起了黑色的血!  大权一拍脑门,二权说的是真的!黑色的血液从小鞋子的眼睛、口鼻、耳朵、肚脐开始往外渗透,不一会功夫已经将裹尸条染成了黑色!地上也是如锅大小的黑血摊。老太爷提醒道:“小心呼吸,别对着尸体吹气,没有阳气过去,他一时半会还起不来。”说的容易,面对这情形,众人皆是心跳到了嗓子眼,均是大口喘着气。不一会,黑血摊子没有继续扩大,想必是尸体停止往外渗血了。突然屋外又是一阵“咕咕咕…”的连续叫声,尸体立刻跳将起来,从悬空的裹尸条上挣脱,直直地站在了地上!
  五大先生也是急眼了,不知道是谁,先下手为强,举起火钳子就朝尸体射去,老太爷想拉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火钳子砸在小鞋子身上咣的一声,直接掉在了地上,好似打中了铁块一般。再看小鞋子,未动分毫。门外又是一阵“咕咕咕…”的叫声传来,有了前两次经验,这次不用说大家也知道大事不妙,果然叫声刚落,小鞋子双脚并立,用脚尖一点,嗖的一下朝老太爷他们砸过来。众人也是神经高度紧张,瞬间依墙而散,分立两侧。小鞋子一击未着,没有片刻迟疑,又朝着其中一人猛的冲去。“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大权知道不好了,看样子有人中招了。循声望去,只见一人仰面朝天,左手捂着右肩,小鞋子面朝下趴在地上,嘴里赫然叼着一块血肉!
  “庄子!”老太爷大喊一声朝受伤的中年男子跑去。小鞋子唰的站起,拦在了老太爷和庄子之间。老太爷也不敢贸然上前,怔怔站住和小鞋子呈对峙之势,其他四大先生也是不敢动作。“呃。。。呃。。。”庄子满头满脸大汗,挣扎着朝边上挪动,不一会他的声音就变调了。大权看去,只见庄子肩头受伤位置血液已经从红变紫!虽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可不像是个好兆头啊!庄子也看到自己血液变了色了,顿时恶向胆边生,抄起地上的火钳子就朝小鞋子砸去。只听得“咣”的一声,庄子愣是被反弹回来的力量震的将火钳子脱了手。“这他妈是什么玩…啊!”庄子话还没说玩。小鞋子又立刻朝庄子扑了过去,这次直接用一直手贯穿了庄子的胸膛!庄子头一低,瘫倒在地上,已经死透了!老太爷心中大骇,没想到这么快就死人了,看样子拖不了一会,我们全都得死啊!其他四大先生看老太爷面露惧意,已然知道事态已经失控,都奔跑着朝门的方向跑去。老太爷大喝一声:“跑了还得死,把他放出来,你们家里人都得死!”这一声暴喝彻底把大家都震住了。“妈的,老子和你拼了”,又是其中一人举起一个爬爬凳朝着小鞋子砸去,没想到小鞋子竟然躲开了!前面两次都是硬吃的,怎么这下倒会躲了,难道他是变聪明了?还是怕这凳子?大权心里暗暗想着。
  小鞋子躲过之后,回手就是一击,大先生倒也机敏,竟然也躲了过去,急急向后退去。其他大先生见状,也是血涌上头,拿起手中工具朝小鞋子甩了过来。小鞋子避无可避,硬生生吃下各方击打,虽然没有被打倒,却也是退了几步。这一下壮大了众人的士气,想来你也不是无懈可击的嘛!这时大权也朝着小鞋子甩了一板砖,“咔”的一声,砖头应声而裂,只留下大权傻傻的站着。小鞋子可没有半点迟疑,双手唰的就朝大权脸上呼过来。说时迟那时快,老太爷抬起一脚,将大权踹飞了出去,自己小腿却被小鞋子刷刷刷刮下三道血痕。  老太爷闷哼一声,拖着伤腿向后退去,四大先生迅速围了上来,呈掩护之势。大权从地上爬起来,也是赶忙向老太爷跑去,“老太爷,你的腿...”。“快去拿个布条给我!”老太爷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发布命令。大权应声而去,抄起地上撕剩的布条就跑了回来。小鞋子循风而去,两手就朝大权背后扇来。四大先生此刻也镇定下来,纷纷举起手中器具直刷下来,打断了小鞋子的进犯。“老太爷,给!”老太爷也不应声,拿起布条朝受伤的小腿上部绑去,阻断了血液流通。大权心有余悸,刚刚庄子被咬了一口,血一会就变紫了,老太爷的血还是红的,看样子只有被咬到才会变色啊,血是红的,应该没有大事。
  再说小鞋子一招被阻,勃然而怒,双脚一点又是朝众人飞将而来。因为要保护正在包扎的老太爷,四大先生也是不躲不避,举起手中之物,硬吃了这一下。只听得“通”的一声,四人吃力不稳,向后退去,小鞋子也是暂时被阻住了。这一下,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小鞋子屡屡受阻,此刻正站立不动,四大先生和老太爷、大权也获得了短暂的喘息的时间。“老太爷,我们好像撑不到明天了啊!”四大先生其中一人颤声道。“能撑一时是一时”老太爷没有什么好说的,目前最好局势的就是鱼死网破了,“保住老婆孩子要紧!”四大先生皆是壮了壮胆气,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用几条人命,换一个村子的平安,也值了吧!正在众人平复心境,准备破釜沉舟之时,小鞋子突然暴起发难,目标竟是最为年幼的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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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得耳边劲风扫过,小鞋子的手已经快触到了大权的睫毛了,电光火石之间,大权本能的往边上一倒,小鞋子没有击中却也没有停下,径自向前冲去,大权倒地暗叫一声不好!原来小鞋子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大权,而是受伤的老太爷!  “啊!咳咳...”老太爷扶着一名中年男子暗自落泪道:“阿春!”原来刚才老太爷已无法躲避,大先生之一的阿春情急之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小鞋子的全力一击。阿春左胸膛已被贯穿,口中还在不停的喷出鲜血。临死阿春攥着老太爷的手,断断续续道:“太。。。爷。。。太太。。。爷。。。帮我。。。咳咳咳。。。帮我。。。咳咳咳咳咳。。。孩子。。。”说完双眼一闭,脚一蹬,已然驾鹤西归。
  短短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小鞋子已经连伤两命,重伤一人,照这样下去,不要说撑到明天,恐怕连一个小时都撑不下去了。老太爷没时间伤心,丢下阿春,一瘸一拐的朝着火钳子的位置走去。看到老太爷准备拼死相争,大权一把扶住老太爷道:“老太爷,别冲动!”老太爷甩开大权的手,加速走向火钳子。剩下的三大先生已经毫无斗志,举着手中器具也只是勉强维持站立,眼泪已经染湿了上衣领子。这时候恐怕小鞋子稍一发力,顷刻之间就可将此三人毙命。
  说话间老太爷已经拾得火钳子在手,抬起身来,喘匀了气,就准备倾尽全力最后一搏了。再回头看看三大先生,颓然而立,毫无斗志,怕是招呼不上了。老太爷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最后再看了大权一眼,好似诀别!大权热泪盈眶,注视着老太爷轻轻摇头。老太爷手上使劲一握,心一横,眼一瞪,用尽全力朝着小鞋子的心窝就扎了过去。“呲啦”一阵血肉撕裂的声音传来,小鞋子竟然被扎了个透心凉!众人皆是惊愕, 怎么刚才手段残忍的恶魔这会竟然会乖乖就范呢?老太爷后退两步一松手,再看小鞋子也没有移动,就这么直直站着,就好像是木头人一样。突然间“滋啦啦”一声,门竟然开了!
  阳光射进屋内,大家都是精神一振,几个人本能的就朝门外跑去。三大先生、大权扶住老太爷站在屋外也不敢走远,就这么盯着小鞋子,生怕他又突然暴起伤人。忽然大权“咦”了一声,“地上怎么会有灰线?”大家低头看地,什么灰线,听都没听过。三大先生其中一人问道:“啥灰线,在哪?”大权回道:“就在地上啊,绕着房子一圈都是!”众人低头寻找,又交头接耳道:“你看见了吗,我咋看不见?”“我也没见着,什么灰线?”大权往前紧走两步,用力一指地面,“不就在这吗,这么明显你们也看不见啊!”三大先生刚想上前端详,忽闻不远处“咕咕咕。。。”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急急忙忙缩回老太爷身边,顺手也把大权拉了回来,这个声音分明就是小鞋子进攻的号角啊!众人不敢怠慢,紧张地朝着屋内看去,小鞋子仍然没有动作!这真是奇怪了!正在疑惑的时候,只听头顶“嗖嗖嗖”三声破空之声,好像是几个石头以极快的速度砸向某个地方。果然一秒过后传来了“吱吱吱”凄厉的惨叫声,看样子是打中了,而且还打的不清。老太爷忍不住低声叹道:“好身手!”
  众人还未来得及回头,又见一人影紧贴地面飞奔而去,目标正是惨叫声传来之地!大权小声念叨:“村里面还有这等高手啊!”忽然听得屋中“砰”的一声,小鞋子竟然直直倒在地上,再不动弹!现在的情况不言自明,定是有高手暗中相助,控制住了局面。小鞋子怕是受了什么怪物的控制,诈尸作恶,而刚刚那高手擒贼先擒王,直接将那怪物重伤,这头没了控制,小鞋子自然倒地不起。片刻过后,远处三十多岁一男子手持黑布袋子徐徐而来,老太爷高声迎道:“文远!”此人正是老太爷差人去寻的李文远无疑!文远走进,双手作揖,面无表情,也不答话,似乎跟老太爷不是很熟!老太爷紧步上前:“高真呢?”“差去做事。”文远也不接老太爷的目光,直直朝着大权看去。大权被看的有点紧张,也不知道说啥,硬是挤出一句:“谢。。。谢谢。。。文远。。。叔。。。”李文远紧接着问道:“你看得见那灰线?”大权挠头,看了看众人,又看向李文远答道:“那么明显,谁看不到啊。。。”
  李文远不顾众人,朝着屋内走去,扫了一圈,回头说道:“收拾一下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三大先生从未见过如此行事之人,纷纷看向老太爷,老太爷一摆手,点头道:“按他说的做。”几位大先生不敢怠慢,一路小跑向屋内走去。老太爷又问道:“文远,接下来怎么办?”李文远也不回答,头一扬,直接走掉了。大权很是惊讶,在村里面还真没有人敢这么无视老太爷,就小声问道:“老太爷,他是谁啊,架子这么大?”老太爷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呐!忽然又听见屋内大叫一声:“不好了!”老太爷急忙向屋内跑去,定神一看,问道:“怎么了?”其中一人回答:“庄子尸体不见了!”大权回想,庄子乃是第一个送命的大先生,之前被小鞋子咬了一口,血液变色,难道是诈尸了?!
  老太爷又急忙跑出屋外,对着还没走远的李文远高声喊道:“少了一具尸体啊!”李文远顿了一顿,也不回头,回声道:“去河边。”便加快速度向远处跑去。老太爷张罗着三大先生将尸体全部停放妥当,又差其中一人跑去村里面各家通报,关好门窗,切勿出屋。又关照大权,赶紧跟着李文远去河道看看情况,大权得令,也是匆忙奔走。老太爷由剩下二位大先生扶着,一瘸一拐的向河道走去。
  大权毕竟年轻,十分钟不到就跑到了河道边,站住一看,已经有人在河道底部在画着什么东西。大权冲到底部,喊了一声:“爸,保全叔你怎么在这?”原来李保全自从上次岸边看到小鞋子被抓伤之后,心中恐惧,连夜就去找李文远帮忙了。因为不知道地址,一路打听,跌跌撞撞才找到了李文远并说明了情况。李文远也没耽搁,收拾了包裹就跟着李保全过来。而连夜出走的李高真第二天便在半道和他们碰上了头,简单说了状况之后,李文远交给二人一口袋面粉一样的东西加一把三指香,并吩咐他们将这些东西带到出事的河道内,沿着河岸边走边撒,每隔三十三步插香一炷,等待着他来做进一步行动。刚刚李文远解救了老太爷他们之后,急急忙忙跑来河道,手持器具沿河边走边看,最后指向一处,便叫李高真和李保全用剩下的粉和香将此处团团围住,依然是一圈粉,三十三步一炷香,然后往外圈扩大一步,再反复撒粉插香,现在已经围了有四圈了。李保全边干边嘟囔:“这是什么粉啊,拿在手上看得见,撒到地上就看不见了。”
  大权听明白之后,又问李高真:“爸,这个李文远是谁啊,刚才老太爷问他话,他都不理?”李高真叹了口气,说道:“按说呢,你得叫他大伯。”大权心想:大伯?那就是爸爸的哥哥咯?李高真看出大权的疑惑,解释道:“他是我的堂哥,他的爸爸和老太爷是亲兄弟。”“那他比老太爷还小一辈呢,能对老太爷这么无理?”大权说出心中疑问,李高真刚想回答,却听得远处传来老太爷的声音:“高真在何处?”李高真不敢怠慢,急忙高声回道:“我在河底!”然后就往岸上走去。一见老太爷,浑身血污,小腿还有三道很深的血痕,李高真眼眶含泪,赶上前去托住老太爷,轻叫一声:“爸,您受苦了!”老太爷点点头,微微一笑:“还挺得住,呵呵。文远安排你们做的事做的怎么样了?”“准备妥当!”李高真回答道。此时,李文远正在河底圆圈的中心处往外挖泥,连续挖了好几个坑之后,把铁锹往地上一插,对着岸上众人就说道:“快来挖啊,等死呐你们!”李高真眉头一皱,只见老太爷双手一推,指挥着三大先生和李高真说道:“快去帮忙,别耽误了正事!”众人应了一声,纷纷拿了铁锹向河底跑去。
  大约挖了一刻钟左右,李文远大喊一声“停!”,大家都停了下来,喘气休息。只见李文远从怀里掏出一面八卦镜,左手持镜,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掐掐点点,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算什么东西。大权眼尖,摸出口袋里老太爷交给他的八卦镜细细看了看,和李文远的似乎是一模一样!这也难怪,都是一家人,有一样的东西也很平常,重新把镜子塞回到口袋里。又是一刻钟过后,李文远指挥道:“去把村里面刚出生不超过一个月的畜牲全部弄来!”有了前面老太爷的态度,这次大家就直接按照李文远的吩咐去做了,大权跟着众人,也想出把力。傍晚时分,人们陆陆续续围拢到岸边,手中均是提着小猪仔、小鸡仔、鸭子、大鹅什么都有,甚至还有人提来了小乌龟!大权手中拿着家里面刚刚生下的小狗子,心里还有点舍不得呢。二权也跟在大权后面走了过来。原来二权把家里安顿好之后,听见外面鸡犬不宁的好不热闹,就想出来看看,一出门就看到正在抓狗的大权,大权粗粗的说一遍之后,二权就想跟着出来看看,大权默许了,心想有李文远这么高高手在,我们定是没什么危险,多个人反而多把力,就带着二权一起来了。
  李文远正在睡觉,看到人都来了,就站起身来,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说道:“都弄死,把血挤到这个洞里来。”众人面面相觑,这也太离奇了吧!好多人下不去手,相互拖着,始终不肯动手。李文远又喊道:“太阳下山之前,不把它逼出来,你们都见不到明早的太阳!而且,它喜欢先对小孩子下手!”这一吓唬,几乎是所有人都向河底跑来,纷纷用铁锹把牲畜铲死,然后将血挤入洞中。大权心说,这厮手段如此狠辣,看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哎,保命要紧,先按他说的做吧。大权叫二权按住小狗,举起铁锹一击而下斩断了小狗的脖子,也是快、狠、准,毫不拖泥带水,而这一切都被李文远看在了眼里。
  等到大家弄完,太阳只剩半轮挂在地平线上,昏黄的光线照得众人身影拉的很长,这么多人挤在河底,地上满是血污、尸体,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邪教在举行仪式,比如,端子。他被这情形吓得屁滚尿流,连爬带滚地向家里跑去。李文远走上岸头,对着河底说道:“过会,水猴子出来的时候,你们谁都不要乱动,我已经在地上撒满了灰粉,你不动,它就不会朝你去。”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噢,对了,属鼠、蛇、鸡的人和阴历三月出生的人全部回家去,其他人全部留下!”一说完,有几个人撒腿就跑,其他人有些想走,但是又不敢走,只得站在原地看着跑走的人默默发呆。果不其然,太阳刚刚下山,忽的狂风大作,沙土漫天,吹的人睁不开眼,有几个瘦子已经被吹的坐在了地上。李文远大喊:“你们傻啊,这么大风,也不知道找地方躲起来!”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对啊,李文远叫他们留下,又没叫他们站在原地不动!一个个都如离弦之箭跑到有土堆的地方躲了起来。
  片刻功夫,天已经黑得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了,忽然“咕咕。。。”响声起来,河底血洞里面似乎有个黑影正慢慢爬上来。李文远迅速冲着血洞“嗖嗖嗖”连发三枚石子。“嗷”的一声惨叫,风停了,血洞里面也没了动静。二权躲在大权背后瑟瑟发抖,“哥,这水猴子怕是成了精了吧。”“嘘!”大权迅速将手捂在了二权嘴上,又转头细细看去。黑色好像变淡了,渐渐看到李文远站在了岸头,对着血洞喊道:“孽畜,我念你一直安分守己,没有为祸一方,不想废了你百年道行,若你执迷不悟,休怪我手下无情!”“咕咕咕。。。”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没有狂风,只见一个黑影探出头来,四处看了看,慢慢爬了出来。大权定睛一看,这个怪物就是水猴子啊,长的也不像个猴子啊,从外观看,倒像是个站起来的小狗。“咕咕咕咕。。。”水猴子又叫到,李文远笑道:“狗东西,它没死。”说着就松开了黑布带的口子,一个小一点水猴子咕噜咕噜地爬了出来,看见了河底的水猴子,发出“咕咕咕咕。。。”的叫声。二权叹道:“妈的,这玩意是父子俩啊!”大权说道:“为什么不是母子俩?”二权看着大权,竟无言以对。
  小水猴子趁机想跑到河底,刚起步,李文远见状一脚把它踩在脚底,还碾了碾,小水猴子发出了凄厉的惨叫,直叫的人起鸡皮疙瘩,反观李文远却是笑出了声。大水猴子在河底也是急切的发出“咕咕咕咕”的叫声,同时还向前走了两步。李文远笑罢,喊道:“就别拖了吧,你也没什么条件好谈,咱们快点把事干完,省得大家麻烦。”河底水猴子听闻,耳朵抖了几抖,发出悠长的“咕咕咕”的声音。一会,从远处跑来一人,这人脚步很快,手却不动,头也不抬,看的人好生奇怪。忽然人群中有人轻呼一声:“是庄子!”老太爷和三大先生定睛瞧了瞧,确是庄子无疑,看样子他的尸体也被水猴子给控制了!庄子跑到李文远身边笔直一倒,激起一堆扬尘。李文远笑道:“倒是懂点规矩,滚吧!”,说着脚下一松,小水猴子噌噌噌地向河底跑去。忽然间大水猴子眼中绿光一闪,大权看在眼中,闷叫一声:大事不妙!
  激起的扬尘还没落下,庄子突然暴起,双手朝着李文远的胸膛就招呼过去。李文远就势一蹲,也不管庄子,手中“唰”的一声飞出一把黑影射向还在奔跑的小水猴子。“吱——!”这一声惨叫摄人心魄,震的众人心情瞬间沉重了下来。李文远一镖发出,根本没看,回身就是一个扫堂腿,将庄子放倒,双手立刻又对着庄子的身体“出出出”连续几记击打,短短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现场局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众人真真是看的傻了眼!
  大水猴子快跑上前,一把抱起中招的小水猴子就往回跑,没跑两步又停了下来,站在地上不动了。这时李文远制服了庄子,也站起身来,轻蔑的一笑:“就知道你不老实,怎么样,还打吗?”大权仔细观察,现在李文远一记杀招干掉了小水猴子,庄子也趴在地上不再动弹,大水猴子情况不明,不过看样子我方暂时保持胜势。二权汗掉了一地,看着众人都威严肃穆,不敢动作,明显是被现在的场景给震住了。天又变得黑咕隆咚,风也起了,不过不是狂风,而是若有若无的细风。李文远也是眉头紧皱,顺势而动,明显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李文远率先发难,“嗖嗖嗖”三记黑影朝着大水猴子飞去,大水猴子双脚一垫,瞬间不见了。李文远闭上双眼,展开臂膀,脚踩七星步,动作十分诡异。大约五分钟过去了,大水猴子没了踪影,李文远仍然在闭眼走动,好像是绕圈又好像是走“口”字,众人不解其意,而且看他的步伐毫无规律可言,不知道他在干嘛,着实为文远捏了一把汗。渐渐地大权看出了端倪,低声说道:“我怎么看文远叔好像被困住了!”二权眯起双眼,回道:“你别说,还真像!”
  说话间,一席黑影唰地朝着李文远就飞了过去,李文远也是艺高人胆大,就身一侧,轻松躲过了一击。然而他并没有回正身体,顺势侧躺,并且用极快的速度把什么东西钉在了地上。随后起身说道:“出来吧,你已经被我粘上了风血散,不出一刻钟你的八门就会全部关上,到时候连走路都困难,生不如死!”慢慢地,大水猴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对着李文远“吃吃吃”地喘着粗气,“呵呵,你真以为你能困得住我?”李文远踱步而出,径直走到了大水猴子面前,“我只是骗你的!哈哈哈哈。。。”说完抬手一刀,结果了水猴子的性命。
  水猴子死后,黑色渐渐褪去,月光撒了下来,众人欢呼着从土堆后面跑出,围到了李文远身边。老太爷举手作揖,激动地刚想答谢,却见李文远一手压在了老太爷双手之上,凑到他耳边细声说了几句话。老太爷听完,依然面带笑容,呵呵笑道:“随我来!”随后又对李高真耳边说道:“把大、小水猴子的尸体带走,再叫村民把河底血洞填上,快!”大权、二权更是对李文远佩服的五体投地,跟屁虫一样也随着老太爷走去。而李高真则按照吩咐,指挥众人将血洞填上,同时将两具怪物尸首装进布袋,带了回去。
  老太爷带着李文远快步回到家中,关上屋门,立刻严肃地对着大权、二权吩咐道:“马上开始烧水,没叫你停不要停!”大权、二权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老太爷这么严肃过,而且大战刚胜,要洗澡也不用这么紧张吧。此二兄弟也是毫不怠慢,回屋叫醒了三权、四权跑到厨房就开始烧水。大权依旧是土灶后面添柴火,二权主锅里面加水、盛水,三权、四权负责将热水抬到老太爷屋门口,如此反复一直忙到天亮,才见老太爷双眼通红地来到厨房叫他们停手。兄弟四人关灶熄火之后,朝着老太爷屋中走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大权、二权彻底蒙了,只见遍地腥臭黑血,李文远就躺在老太爷的床上,面无血色!
  “这是怎么回事啊?”大权轻声自问。“二权、三权、四权你们先回屋睡觉,大权你留下。”老太爷站在门口说道。“哦。。。”兄弟三人看了看大权,纷纷退出屋去。大权又看向老太爷,老太爷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他醒过来再说吧。”大权默默点头,不再言语,坐上了太师椅就开始打盹。不知道睡了多久,大权被人推醒,抹了一把脸,眯眼一看,竟是李文远站在面前。“你小子呼噜打的这么响,叫人怎么睡觉啊!”李文远慢慢走回床边说道。“我。。。”大权又擦了擦滴下来的口水,看到李文远右臂已经包扎好了,问道:“文远叔,你的手。。。”李文远“嗯”了一声,回道:“那老怪有点本事。”大权皱着眉头细细回想起来,昨夜缠斗李文远一直是占尽了上风,未见水猴子伤他分毫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文远叔?”“这说起来就复杂了,叫我从哪开始说呢!”李文远顿了一顿,“另外我不叫李文远。”大权彻底蒙圈了!
  “李文远是我在李家的名字,现在已经不用了,你可以叫我浩清道人。”李文远微笑着说道。大权接着说到:“哦,浩清道人,你昨天。。。”于是,浩清道人就将事情从头说了一遍。原来,他跟着李保全、李高真刚来到村子,就感到有很浓重的妖怪气息,于是坐地布阵,看出了是一只未成气候的小水猴子祸乱一方。水猴子这种妖怪属阴,喜欢住在远离人类的地方,尤其是水下,一般不出来伤人,不知为何这只未成型的小水猴子会在李家滩兴风作浪。水猴子的伤人的方式很奇特,喜欢吃人的灵魂,然后控制没有三魂七魄的尸壳伤人感染,被感染的人的魂魄会在七日内飞出,水猴子就在附近蹲点守着,出来一个吃一个。昨天小水猴子控制着小鞋子的尸体在屋内伤人之时,浩清道人迅速在房子周围撒上一圈灰粉,用以阻断水猴子的控制,于是小鞋子就不再动作。然后跳上屋顶,观察周围情况,判断小水猴子的所在,然后一击命中。浩清道人抓住之后,看到是一只小的,就立刻判断出还有一只大的在附近,还好他早早地就叫李高真和李保全去最初小鞋子出事的地方布下断神阵,导致大怪没有及时赶到搭救小怪,他才能轻松得手。然后,就带着众人赶到河道底部,这里确实是水猴子的藏身地。因为水猴子属阴,所以他就用了极端的方式将他逼出,就是用阳气最盛的未满月的畜牲血往它老巢里面灌。“那你又是怎么受的伤啊?”大权问道。“我被那老怪困在妖风里面,不得而出,于是故意露出破绽引它现身,没想到被他带起的邪风伤了手臂。”“啊?!你不是说,你走不出来是骗它的嘛!”“哼哼。。。它百年道行,这点看不出来?我不是说给它听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昨晚你叫我们那么多人留下,然后又叫我们躲起来,这是何意啊?”大权问道。“你小子心思挺细啊,”浩清道人站起身来,运动一下,“我一个人怕,叫你们过来壮壮胆。”“啊!?!”大权下巴已经快掉到了地上。这时老太爷端着饭菜走了进来,送到浩清道人身边的矮桌上,立刻又回身将门关上,然后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大权旁边。浩清道人正色道:“六道已毁去两道,我刚刚看过族谱,已经补不齐了。”老太爷黯然道,“哎,那下面该怎么办?”“三日之后,我会将分水钉分别定在村子的休门、伤门、景门、惊门四处,你们在伤门处再盖起一座水神庙,可保十年。所以十年之内,村里的人全部要搬走,否则不得善终。”老太爷点点头,“能保就好,能保就好。”这时敲门声响起,“是我,和子。”和子是李高真的小名。“进来吧。”老太爷说道。李高真进来之后,将一个布袋丢在了地上,说道:“拿来了。”浩清道人蹲下身,打开布口袋,微微一笑道:“成色不错。”说着左手一扫,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一个黑色的东西“当当当”掉在了地上。大权细细看去,原来是砍下了水猴子的一个手指。“大权,你带着吧,这个东西可以趋吉避凶。”浩清道人捡起来,伸到大权面前。大权不敢接,只是仔细看着,这个手东西拇指大小,形似弯刀,闪着寒光。浩清道人呵呵笑道:“你五行皆缺,原本是短命鬼,却食神伤官,成就了你命硬无比可也一生坎坷,带着这个护身吧,你的这辈子,不好过。”大权听得通体冰凉,颤颤巍巍地接下了这个护身符。
  就在此时,出事的河道边,两个黑影正在窃窃私语。“哥,你的计划不成功啊,嘻嘻嘻。”“我只是试试他们,没想到还真有高手在世。”“那接下来怎么办?”“哼,既然出来了,我们就和他练练!”“这行吗,拿不到密卷,我们交不了差啊,嘻嘻嘻嘻。”“灭了他再拿不迟。”说完“嗖嗖”两声,两人均是不见踪影。
  白天交代完之后,老太爷安排众人前去休息,半夜子时,浩清道人起身出门赶往河道边,没有惊动任何人。“果然有猫腻!”浩清道人掐诀念咒,左手指地一使劲,从地上慢慢升起一个木制钉子。这个钉子就是躲避大水猴子发起致命一击的时候顺势倒下插入地下的,当时动作隐蔽,没有任何人看见。浩清道人拾起钉子,塞入怀中,又急急朝着老太爷家中飞奔而去。
  三日之后的中午,浩清道人带领着四大先生、大权将分水钉分别定在了村子的东、西、南、北、西南五个方位,而西南方位就是伤门所在。大权沿路跟随走了一圈之后才发现每个角落都跑遍了的村子隐约有那么一点陌生。做完以上事项之后,浩清道人又向他们一一交代了建庙的种种细节,不设香案,用当地河底淤泥给水神塑身,庙门宽三尺三,高一丈,平屋顶,全部材料用泥和槐树木头,不得用金属材料等等。庙建成之后,每年清明第一场雨之时,供三斤当年阴历三月生的牲畜即可,持续三年,以后不可再拜,林林总总略过不表。
  再说大板子从县城回来之后,也从端子的汇报当中听说了这离奇之事,但他碍于身份,不能直接参与支持这些鬼神之事,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之,村子不出乱子,也是他最大的职责。不过这挖河道和村民迁徙这两件事该如何继续,困扰得他无法安睡,于是一早他就来到了老太爷家中。“河道祸乱已除,可以继续挖下去。不过。。。”老太爷沉声道:“村民必须在十年之内全部搬走,你必须得想办法。”大板子眉头一松,“包在我身上,那。。。何时开工?”“明日。”果然第二天大家陆陆续续的往河道走去,不过这次略有不同,不用两班倒,只要白天来挖就行,和往常一样。大权兄弟四个也收拾了一下,准备继续去挖河,却被老太爷叫住了。
  老太爷将此四人引至浩清道人跟前,便径直走了。大权兄弟四个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要做什么。“你们中必须有两个人拜我为师。”浩清道人打破沉默。二权、三权、四权眉头一皱,这是哪跟哪啊?倒是大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似乎早就想拜他为师。浩清道人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其实我只收一个徒弟,而且是为了李家。”四兄弟还是不明白,浩清道人接着说道:“李家是李淳风祖师爷的后代,研习阴阳八卦,推背演算,到我这一代已经是第四十五代。李家宗室实力雄厚,但清兵入关之后发生了分裂,我们这一只已经是很没落了。”说着浩清道人神色黯淡了下来,继续说道:“八卦分阴阳,阴阳出五行,五行乃万物之主,我们研习的法门也是如此。你们的老太爷是阳八卦,而我修的是阴八卦。阳八卦失传已久,如今有名无实,而阴八卦虽然流传下来不到十分之一,明哲保身也够用了。自古阴阳互补,相互照应,形成了李家明、暗分离的这种传承派系,明的呢就是现在你们李家的样子,而暗的就像我这个样子,哈哈哈。。。”“所以,我今天要收两个徒弟,一个是将来你们李家的宗室传承人,是面子,另一个就是我的传人,是里子。”兄弟四人低头沉思,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做面子光鲜耀眼,地位高上,前途坦荡,而里子就是沉没于世,默默无名,还时常有生命危险。众人思来想去,也没有个结果。这时大权往前一步说道:“你主修阴八卦,为什么要收阴阳两个徒弟?”
  浩清道人,哈哈笑道:“小子,阴阳之秘不可外传。你爹和子不认命,没有接受阳八卦的传承,所以到我这一代等于是断了阴阳,其他我不能多说,如今大敌当前,你们兄弟做个抉择吧!”大权思忖再三,“我学阴八卦!”“嗯,你是个好苗子,不过你命途坎坷,入了道之后,恐怕会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你要想好了!”“为了李家,我认了!”大权坚定地说道,“好!”浩清道人看向其他三人,“你们呢?”三权抬起半张眼皮,慢慢说道:“我性子慢,不喜欢人前人后吆五喝六的,还是算了吧。”四权双手纠了半天,也回到:“我胆子小,而且我还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呢,这个。。。”“我来吧。”二权一拍胸脯。“哼,你小子倒也算有点胆气,就你吧!”浩清道人双手一背,笑声说道。
  “好了,大权,我那天给你的阳八卦,你给二权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老太爷已经站在了四兄弟的背后。大权突然想起来在小鞋子家中的时候,老太爷情急之下塞给自己的八卦镜,这时赶忙翻出来,交到了二权手上。二权接过此物,心情有点沉重,抬头看看大权,从此之后两兄弟将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兄弟情深,难道真要就此分道扬镳了吗?想到此处二权轻轻叹了口气。大权躲过二权的目光,偏过头去,眼中似乎含有泪光,三权、四权也是满脸愁云。事已至此,大权、二权向浩清道人磕头,尊称一声师傅,繁文缛节就此略过。
  这几日内,浩清道人一边养伤,一边慢慢传授兄弟二人心诀要领。大权手持浩清道人给的阴八卦,每天念诵心诀,在村子里面到处走动,研习求证;二权不必使用阳八卦,每天只是学习词句、文章,倒像是上学一样,学习起了文化知识。三权、四权依旧跟着大伙上工挖河,兄弟四人的命运线好像越来越远。好景不长,终于到了分别的日子。大权跟着浩清道人云游修炼,二权白天干活,操持家务,晚上回来秉烛夜习浩清道人留下的奇怪书籍,看不懂的字句就问父亲李高真和妹妹云儿,渐渐地觉得自己心境清明,胸怀阔达了起来。
  第一章 祸起李家滩 兄弟分阴阳 完
  一年之后。  当日浩清道人带着大权出走李家滩之后,一直往西北去,逐步进入到了山东境内。这一路沿途教给大权阴八卦的基础心法,乃是动心忍性,喜怒无形,控制自己的情绪,时刻保持平静的心态。虽然大权一直问,为什么不教他功夫身法,浩清道人从来都是笑曰:“时机未到,不可强求。”心法口诀天天夜夜念叨,大权逐渐也是掌握了看万物先分阴阳,再定五行,世界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这日,浩清师徒走进一家路边小店喝水吃饭,刚坐下点好饭菜,一个棉花秸秆就砸在了他们桌上。“谁都不准吃!”一个柳眉倒竖、怒气冲冲的女子对着他们说道。大权顺势看去,这女子,面目清秀,长发马尾,不过十七、八岁模样,一身红色运动服,身材匀称,若不是此刻发怒致使脸色通红,倒也算一个小美女。“我们是客人,这里是饭店,为什么不准吃饭?”大权问向女子。“这里是黑店,我要叫他们做不成生意,倒闭!”女子毫不客气的回道。“哎呀,寒月,你别闹了!”远处一个白发老头远远的朝着女子喊道。“什么闹啊,他们偷了我们的钱,不还来,我就要闹得他们开不下去!”女子回头冲着老头喊道。大权心里说道,原来此女子叫寒月,看样子是丢了钱,认为是店家偷了去了,正在这里撒泼胡闹。“哎呀,有话好好说嘛,不一定是店里面偷的!”老头走上前来。“不是他们还有谁,包袱我一直带在身边,就下来吃顿饭的功夫就没了,肯定就是他们偷了的!”女子说着就走到店老板面前,“你们到底还不还来!”“小姑娘,不是我们拿的,还什么还?”店老板是个粗壮的汉子,毫不让步地说道。“我一直带在身边,不是你们拿的难道还是被鬼拿走了不成?”女子依旧不依不饶。“哼,我看啊,就是被鬼拿走了。”店老板开始扯皮。“你!”女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师傅,我们要不要帮帮她?”大权有点看不下去了。“哦?怎么帮,你先说我听听。”浩清道人笑道。大权转头看向店老板,眯起双眼,小声说道:“这个汉子阳气很足,无病无痛,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照理说应该土、水皆旺,不过他水行气息稍弱,有点不正常。”“嗯,继续说。”浩清道人举起茶碗,喝了口水。“水行暂弱必是做了欺诈之事,心里发虚所致,钱应该就是他拿了。”大权肯定地说道。“呵呵呵,非也。”浩清道人放下茶碗,接着说道:“汉子身强体壮,水、土应该皆旺不假,水行暂弱只能说他行了欺诈之事,并不能说他行了偷盗之事啊?而且,他休门毕、开门、景门开,说明他为人正直,一直安分守己,即使是行欺诈之事,也是善意的谎言,心里并没有发虚,而是为别人着想过多所致。”大权似懂非懂,又转头看向汉子,一时间没了主意。  “哼,你们两个在这里有说有笑,是在看我们笑话吗?贼眉鼠眼的,不是好人样!”女子看向浩清师徒,竟然把气撒在了他们身上。“你!”大权说着就要站起来,毕竟是二十不到的年纪,火性还是比较大的。浩清道人一把按在大权肩头,师傅眼神交汇,大权竟然瞬间平静了下来,“动心忍性,能忍人所不能忍也。”浩清道人幽幽说道。“弟子明白。”大权说着也端起茶碗喝水,不再理会。
  “想到办法了吗?”浩清道人又对着大权说道。“想。。。师傅,你不是叫不要帮吗?”大权疑惑道。“有吗?”浩清道人又是微微一笑。大权回头想去,开始自己要帮,师傅听完并指出自己的错误,然后女子撒气,师傅叫自己忍住,一直没有说不要帮。大权放下心火,闭目养神,感受四周的气息,突然间一睁眼,喊了一声:“找到了!”众人皆是一震,纷纷侧头看向大权。大权站起身来,对着女子说道:“找到了,你的钱,在厕所里。”女子很是惊讶,连店老板都说话了:“小兄弟,你一直坐着没动,怎么知道在厕所里,要不在厕所,你赔她啊?”“呵呵,我赔。”大权波澜不惊地说道。这时女子父亲结结巴巴地说道:“要不。。。寒月。。。你去看看?”女子哼了一声:“去就去。找不到你赔我,可是当真?”“当真。”大权笑道。话音刚落,女子快步向厕所走去。一会儿,就听见里面笑声传来:“找到了找到了,老头子,找到了,一分不少。”女子一蹦一跳地走了出来,手里抓着几张纸钞,老头子也迎了上去,接过纸钞,喜形于色。
  几分钟过后,女子面露尴尬,走向店老板低头道歉:“对不起,店老板,我错怪你了。”店老板也是十分大度:“行了,以后别这么冲动,没查清楚别错怪好人。”“是是是是。。。”女子连声说是,又走向了浩清师徒。“这位小哥,谢谢你,刚我还对你发凶,实在对不起。”大权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女子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又说道:“你们还没吃饭吧,这样吧,我们四个人一起吃,我请你们,算是感谢。”大权看向浩清道人,浩清道人呵呵一笑:“也好。”大权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他自己并未察觉。“老头子,快过来啊,一起吃,感谢两位大哥的救命之恩!”女子对着老者喊道。“诶诶诶。。。”老者连声答应,快步走了过来。“不就是几张钱嘛,何来救命之恩?”大权看向寒月。“老头子你来说吧。”寒月对着白发老者说道,自己则拿起来菜单开始点菜。老者叹了口气,慢慢讲起了自己悲惨的一生。原来老头姓赵,是安徽人,曾经在镇上开小卖部,生活上面温饱不愁,就是一直没有老婆,因为他长的确实不咋样。后来几年动荡,好多人饿死了,他就成了香饽饽,不断有人上门说媒,他就娶上了一个年轻老婆,相当高兴。当时他年纪也大了,就想赶快生个孩子,老婆也同意了,不曾想孩子出生之后他的噩梦就开始了。孩子的妈妈产后大出血,当时的医疗条件有限,没抢救回来。老头一人拉扯女儿寒月,管理小卖店,终于因为年纪太大,体力不支倒下了,治疗身体恢复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小卖部也盘出去了。女儿寒月渐渐长大了,开始到处打零工养家,前几年开始接了个活,从山西往山东拉煤干运输。于是老头就和寒月一起住在了卡车上。“这钱是货款,卡车是租来的,还要给过路费,你说是不是救命钱?”寒月点完菜,接着说道。“寒月为了照顾我吃了不少苦,要是没我这个废物拖累,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赵老头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够了啊,你要好好活着,你死了我可没钱安葬你。”寒月开起了玩笑。“诶,好好活着,还没抱外孙子呢,不敢死。”赵老头也会苦中作乐。“死老头子又瞎说!”寒月剜了老头一眼,嘴角却是带着笑意。
  “小哥,你叫什么?”寒月问道。“我叫大权。”大权回答道。“哦,大权哥,你是怎么知道钱在厕所的。”寒月兴致颇浓地开始提问。“我。。。”大权刚准备回答,浩清道人呵呵一笑,“哎呀,我最爱吃青椒炒肉丝了,你们怎么不动筷子啊?”说着便开始呼呼吃了起来。大权会意,也招呼着开始吃饭。吃饱喝足之后,四人相互告别,寒月父女开着卡车,踏上了回山西的路程,浩清师徒摆手作别之后,继续向着大山的方向走去,而寒月这个名字则留在了大权心中。
  “师傅,为何我总是不得要领。开始分析错了,连您的话,我都没听明白,您明明在指导我,而我却以为你叫我不要施以援手?”大权眉头紧皱地朝着浩清道人看去。“你心存杂念,先入为主,总以为自己想的就是对的,所谓一叶障目,听见的、看见的都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这是人都不可避免的缺陷。后来你能沉心静气,感受五行,发现了钱财,光凭这一点就比为师当年进步快得多了!”浩清道人细细讲解给大权听,“万事万物都离不开阴阳,逃不出五行,慢慢地你就能融会贯通了,走吧。”“弟子谨记!”大权快步跟上。  话分两头,李家滩。大板子十年之内将村民迁走的承诺并没有落空,要说知识就是力量,这话一点不假。大板子有文化,他沿着省道寻得一处空旷之地,修了一个支道,然后引着村民沿支道盖新房。人呐,都喜欢攀比,在那个年代也是。果然不多久,村民都开始存钱、存砖头准备往这边搬,老太爷看在眼里,乐在心中。再说李家,高真运气不错,小学校长没干多久,村里面要开始搞工业,走致富路,修了一个粉条厂,请他去做厂长。他也是不辱使命,到处走访考察,没多久,厂子就开始运营出货,销往外地,家里的经济状况也开始好了起来。三权性子软,心思细,慢条斯理,很快就到了村里面当会计学徒,算盘打的噼里啪啦,说话倒是越来越慢。四权一心想出去走走看看,家里面出钱将他送到了外地学习木匠手艺,已经好几个月没回来了。而李家唯一的女娃李云儿,刚刚考上了师范中专,这在当时来说就等于是中了状元,将来当老师吃皇粮,全家上下高兴至极,请了全村的人吃了三天大饭。
  变化最大的还是二权,自上修习阳八卦之后,心境开阔,目光聚神,连样貌都发生了很大改变,谈吐之间已经不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上次老太爷伤了精气,恢复之后一直在颐养天年,已经好久不问宗室里面的事情了,由于李高真不肯接手,所以基本都由二权打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婚丧嫁娶,小孩满月等等日常事务罢了。不过,看着好多年纪可以做爷爷的人尊称自己一声“二爷”,倒是感觉蛮奇怪的。“嘻嘻嘻嘻,这小子学的有模有样,不知道何时能接盘呢,嘻嘻嘻嘻”树林阴影之中一个猥琐的人影一转眼就不见了。  浩清道人带着大权一路走进大山,专找没有路的地方攀爬观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大权心有疑虑,不禁问道:“师傅,你在找什么,我帮您一起找找。”浩清道人也不回答,继续往山林深处爬去。过不一会,寻得一个崎岖山洞,只能容一人蹲下进入,浩清道人转头对大权说道:“进去。”大权虽有迟疑,也不敢违背师命就矮了矮身子,蹲了进去。“师傅,这是要做什么?”大权抬头问道。“这里地处山腰,山气精纯,是山林野怪喜欢聚集的地方。”浩清道人四处看了看继续说道:“我要你在这里修炼三天,不得出洞。”“啊?有妖怪还不让出洞,那我吃什么?”大权吓得面无血色,紧张说道。“哈哈哈,辟谷也是修炼的一部分。”浩清道人说着就走远了。“哎,师傅,三天后记得给我收尸啊!”大权不忘自嘲。“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自在。。。”远远地传来浩清道人的修炼口诀。
  “哎,这叫什么事啊,”大权翻出包袱里两个糙面馒头,“连口喝的都没有,咋办啊。难不成叫我吃山林野怪?我也打不过啊。”天空渐渐黑了下来,大权一掐时间,这才下午三点半,天怎么就黑了。由于山脉阻隔,树木茂盛,所以太阳稍微西下一点,山里面就黑央央的了,想通了这一点,大权叹了口气:“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天很快完全黑了下来,大权往洞里缩了缩,尽量减少自己暴露的面积,可是他不知道,山精野怪可不是靠眼力来寻觅目标的。忽然间,一阵树叶拍打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顺林快速穿行。大权凝神静气,密切关注四周的动静,忽然手上一抖,一个糙面馒头被抢走了。“狗东西,一个在外面不停的发出响动吸引我的注意,一个不声不响的靠近来抢我的馒头,还挺聪明。”大权在心里分析道。一会又有响动传来,这次大权吸取教训,不再盯着有响动的地方,而是关注着没有动静的黑暗里有什么异常,果不其然,一个比黑更黑的影子正在慢慢地向他这边挪动。“我特么还能在阴沟里翻船两次么!”大权突然发难,一伸手将黑影拉到了近前,借着月光一看,我的娘啊,这是什么怪物啊!
  此怪青面獠牙,毛发竖立,眼球爆出,脸上全是褶皱,被一拉之下发出“吱吱吱”的尖叫声,大权一惊撒手,怪物迅速逃进了黑暗之中。大权平复心境,脑中冒出“山精”二字。山林一片寂静,大权冷汗直冒,紧紧盯着四周,突然一声“吃吃吃”地炸响,树枝哗哗作响,左右摇晃,数十只山精朝着大权飞奔而来。走到近前,你拉我扯地拽着大权的衣服,大权手脚并用,阻挡着怪物的攻击,等到身上衣衫褴褛,遍体血痕,怪物们见也没啥可抢的了,咋咋呼呼地四散走去,末尾那只怪物还朝着大权拍拍屁股,放了个屁,“嗖”一下地窜到树林之中没了踪影。大权看了看自己的处境,欲哭无泪。简单整理了一下之后,想摸出另一个糙面馒头来充饥,可手向后面摸了半天,啥都没有,大权叹了口气,开始闭目养神。怎奈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一只似猫非猫,似豹非豹的怪物受血腥气息吸引,正向大权缓步走来。大权在静心念诵心诀,感到有一丝热气朝自己扑来,睁眼一看,一对绿幽幽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而它的爪子已经举过头顶,正要对着自己的心窝掏下来!转瞬之间,大权左手向前猛推,右臂举起格挡,只听得“呼”地一声,怪兽被推的向后一扯,遁入黑暗。大权再看自己右臂,三道很深的抓痕正向下滴着鲜血。
  “这次看来是碰到硬茬了!”大权迅速撕烂衣衫将伤口扎好,双腿起立,呈半蹲姿势,双目聚光,耳听四面,准备应战。不多时,只听得头顶似闷雷响声,一双利爪就朝着自己双眼抓了下来。大权慌忙向身侧躲避,撞到伤口,闷哼一声。再抬头看去,已不见怪物踪影。“这样也不是个事啊,再折腾下去待我精力俱疲,它就可以坐收渔利啊!”大权赶紧双腿盘坐,左手摸向右臂,查看伤势。无意间碰到自己胸口带的护身符,顿时计上心头,“我就试他一试!”大权沉声说完,立刻将自己身上破烂衣裤褪下,再撕成无数布条,绑在双臂之上,静待怪物。没过几分钟,蹲守的野怪看见洞中毫无动静,又是从侧面轻声走来,四爪向后倾斜,屁股下压,亮出利牙,瞬间冲出,血口直接朝着大权喉咙就咬了过去!  大权眼见怪物袭来,不急不慢,双手缠于胸前,待看清怪物口、爪位置,突然双手环抱上去。怪物以为得手,甩头就是一咬,才发现,只是咬住了布条,双爪还被缠住,推脱不开,自己前半身已经被大权牢牢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大权丝毫不敢怠慢,双手交换,布条飞舞,着实将野怪捆了个结实。制服怪物之后,大权瘫倒在山洞中,冷汗直冒。刚才是自己舍命一搏,赢的相当惊险,现在细细想来,脑后冷风阵阵,叫人不寒而栗。怪物看挣扎不动,已放弃抵抗,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大权稍事休整,坐在怪物面前,仔细端详起来。此怪体型似猫而远大于猫,体粗壮,尾极短,耳尖生有黑色耸立簇毛,两颊具下垂的长毛,通体红色,煞是骇人。大权摘下护身符,对着它的眼珠晃荡。这些野怪久居山林,多少都有些灵气道行,看到这个发出阵阵阴气的物件,是相当害怕,发出“呜呜”的哀鸣之声,并不停向后退去。前文说到这个护身符是有百年道行水猴子的利爪所制,为至阴之物,一般小怪看见这个玩意儿肯定吓的屁滚尿流。大权呵呵一乐,小猫,你还知道怕啊,突然又是眼珠一转,咦,我就把这小猫放在门口替我看家,岂不妙哉?想到此处,大权又扯下几条布条系在怪物脖颈,另一头则扎在自己手臂之上,布条握于手中。大权做完这一切之后,看着怪物不再动弹,顿时倦意袭来,头往洞壁一靠,竟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光直射进山洞,大权揉揉眼睛,坐起身来,摸摸身上血痕伤口,轻声叹气。此刻他是饥肠辘辘,口渴难耐,真的要靠意志力支撑了。这时手上布条抖动,大权顺势看去,嘿嘿,你还在啊。野怪仍旧趴在地上,眼睛朝着大权眨了眨,尽是可怜惨状。大权上前松开缠在怪物嘴上的布条,排排它脑袋说道:“小猫,对不起了,昨晚我一时血涌,将你口鼻缠的太紧,让你不好呼吸了,呵呵。”野怪得以释放,张开大嘴想伸了个懒腰,无奈身体和腿捆在一起,只能嘴张了几张。大权倚在洞壁之上,皱起眉头,“你可怎么办呢,你叫我杀了你,我下不去手,把你捆在这里吧,不出几日,你肯定饿死,放了你吧,回头你再来吃了我,我岂不是不合算?哎!”大权最终还是慢慢松开怪物束缚,只留着后腿一束布条,然后翻出护身符对着怪物说道:“看看,看看,别再来自寻死路了。去吧!”说着就松开布条,怪物头也没回,嗖的一下窜进山林之中,再无踪影。“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恻隐之心。”大权微微一笑。  此时,李家滩。村东头李二白家要做满月酒,请二权去主持仪式,二权欣然前往,可到了他家一看,一个人都没有。二权心有疑惑,推门进去,眼前的景象将他吓的魂不附体。二权推门而入,抬头一看,眼前垂下五条尸体,挂于房梁之上,其中一个是还在襁褓的婴儿!此四大人一小娃均被掏空心脏,然后用布条穿过胸膛悬于房梁,手段残忍至极,二权愤极而泣,此时突然门吱呀一声关上了!二权也不回头,沉声一问:“如此丧尽天良,你果真不怕因果报应?!”一个黑影从二权身后出来,“嘻嘻嘻嘻,因果报应?我反正是要下地狱的,多几条人命陪陪我也好,嘻嘻嘻。。。”二权转过头去,怒目而视:“你是什么目的,何必要灭此全家?”“还灭此全家,嘻嘻嘻,小孩子太吵,我不小心就把他弄死了,后来这些人都跑过来看,就都死咯,嘻嘻嘻。。。”说完,黑影回身一记手刀,将二权打昏了过去。
  二权醒来,发现自己正坐在自家大堂,手脚却被绑在椅子上。“二权!”二权抬头看去,三权也被绑在椅子上,坐在自己对面。而他身旁则站着袭击自己的那个蒙面黑衣人!“嘻嘻嘻,二爷,把东西给我,我就不为难你们。”黑衣人阴阳怪气地说道。“什么东西?”二权疑声问道。“啊!!啊!!!”三权的左耳竟被黑衣人快刀割下!黑衣人将耳朵一扔,又将刀悬于三权右耳说道:“我没什么耐性,不喜欢绕弯子,二爷,您自己看着办吧,嘻嘻嘻。。。”二权被眼前的情形吓的张大嘴巴,说不出任何话来。眼见黑衣人手势向下,即将要割下三权右耳,二权登时大喊一声:“慢着!慢着!我不知你与我有何仇怨,但你要真想报仇,直接冲我来,放了我弟弟!”“啊!!!呃。。”三权右耳旋即被割下,黑衣人又将匕首搭在了三权左手腕上面,看向二权。二权泪如雨下,满目通红,全身颤抖,已经愤怒至极限。这时,听得耳后老太爷的声音传来:“他没有。”二权转头看去,原来老太爷也被黑衣人绑架,坐在了自己后方,看样子是刚刚昏醒过来。  “哦?嘻嘻嘻嘻。。。”黑衣人双手一换刀,“唰”的一声,三权左手齐腕处被切断。三权当时已是半昏死状态,再受此打击,双眼一翻,彻底摊昏于椅子上。二权伤心至极,已哽咽地无法说话,老太爷紧闭双眼,不敢再看。黑衣人晃晃悠悠地走到老太爷面前,将利刃顶住老太爷肺部,幽幽说道:“嘻嘻嘻,我可以在你身上剐一百零八刀,还让你不死,可要试试?嘻嘻嘻。。。”“要杀便杀!”老太爷也不服软。“嘻嘻嘻,我要你命何用?”黑衣人绕着老太爷走了一圈,又来到了二权面前,“不知道二爷的命,有没有用呢,嘻嘻嘻。。。”老太爷怒目圆睁,喝到:“我说了他不知道!要杀要剐你冲我来!”黑衣人交叉双臂,自言自语道:“从哪下手呢?咦,有了,嘻嘻嘻。。。”说完一直手就捏向了二权的脖颈,“这里声音最好听。”“喀拉啦啦”一阵连续响声,二权全身一抖,失去知觉,昏死了过去。老太爷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黑衣人转过脸来:“没什么,嘻嘻嘻,他头还能动。”“什么,你你你,啊啊啊啊。。。”老太爷痛心疾首,声泪俱下。“你还不把东西给我吗?”黑衣人不再嬉笑,声音严肃了起来。“你永远也得不到!”老太爷恶狠狠地冲着他喝到。“早知道听大哥的话了,哎,算我操之过急了!”黑衣人神色一变,刷的一刀,割断了老太爷的喉咙。
  晚上李高真回来,看到门上钉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三权在我手中,拿无字密卷来换,十日后西树林见。”李高真感到大事不妙,急急忙忙推门而入,家中惨状让他顿感五雷轰顶,久久不能动弹。老太爷惨死,二权高位截瘫,三权生死不明,家中女眷无一幸免,这些打击对李高真来说确实过于沉重了,而他现在却束手无策,瘫坐在家中地上,他无数次的问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承接衣钵,练就本领保护家人,搞什么狗屁事业,现在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他陷入到深深的自责当中,无法自拔。李家云儿收到大板子的来信,方闻家中噩耗,又设法找到了四权,两人一起回到家中,照顾卧床不能动的二权和因懊悔变得精神不正常的李高真,又在村民的帮助下,安葬了家中遇难的众亲,最后对着那张纸条,却是没了主意。四权说道:“姐姐,三哥我们一定要救,可是无字密卷从未听老太爷讲起过,如何来找?”李云儿眼睛红肿,叹气道:“在你安葬家人的时候,我已经都翻遍了,家里根本就没有那个东西!”四权眉头紧皱,“还剩下两天时间了,可怎么办呐!”李云儿轻声哭泣起来:“要是浩清道人和大哥在就好了。。。”  十日之限很快到来,李云儿和四权踌躇再三,最终还是去到了约定的地点。二人在树林中等待了很久,仍然不见黑衣人。“姐,他怎么还不来,也不见三权?”四权有点着急。“不知道,字条只说是十日后,没说早中晚,我们再耐心等等吧。”李云儿也是很无奈。此次前来,他们身上并没有无字密卷,只是二权在他们动身之前,交给他们阳八卦镜,或许能顶点用。二人心中忐忑,寻了个平坦的树根就坐了下来继续等。突然两个石子飞来,打在二人身上,顿时不能动弹。黑衣人从天而降,嘻嘻笑道:“胆子不小。”李云儿开口说道:“三权呢?”黑衣人也不答话,开始在两人身上搜了起来,不一会就从四权身上摸出阳八卦镜。黑衣人思索良久,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个玩意儿兴许有点用。嘻嘻嘻,就留你们一条小命。”说完,呼呼呼不见了。四权急喊:“我三权哥哥呢!”“嘻嘻嘻嘻。。。”笑声刚落,一具尸体从树上掉了下来,二人仔细端详,确是三权无疑,只是早已死去多时。姐弟两人悲从中来,放声哭泣,泪水逐渐染湿了上衣。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两人身体获释,抬着三权向家走去。
  李家已经家破人亡,并不知情的大权还在山林修炼。经历了第一天的斗智斗勇,第二天显得颇为平淡,没有野怪再来骚扰,而大权一直在念诵心诀,闭目养神,与自己的饥饿感、口渴难耐做斗争,转眼就进入了第三天。大权长时间不动,经过风吹日晒,暴露在山洞外的身体已经逐渐和外面的环境融为一体,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实际上已经气弱游丝,要不是一直在念诵心诀,提醒自己还活着,恐怕早就倒地不醒了。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浩清道人终于来了。“还活着,很好很好!”浩清道人面露微笑对着大权说道。“师傅。。。”大权轻呼一声,不知道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反正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就直直倒了下去。过了不知道多久,大权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天色已暗,浩清道人正在自己旁边打坐。“不要乱动,你现在很虚弱。”浩清道人动也没动,闭眼说道。大权环顾四周,见身侧有几个山果,如同饿虎扑食一般,趴在地上就啃咬起来。大约十分钟之后,大权已将山果已经全部吃完,连果核都没吐一个出来,随即就感觉自己身体逐渐恢复,就坐了起来,看着浩清道人。“师傅,你怎么变色了?”大权说道。“呵呵,不是我变了,而是你变了。”浩清道人微睁双眼,呵呵笑道。“我变了?”大权看像自己的双手、身体,“我是变了,衣服也没了,身体也瘦了,肚子里没东西,连屎尿都没了。”“还有呢?”浩清道人微微朝大权瞥了一眼。“我感觉自己变轻了,眼神也好了,看东西好像比以前看的真了。以前看东西都是花花绿绿,感觉纷繁复杂,现在再看去,只剩下轮廓线条和简单的颜色。”“你看我是什么颜色?”浩清道人继续问道。“蓝色。”大权不假思索的回答。“哈哈哈哈,我身着灰色外套,褐色裤子,你却见我是蓝色,看来你已经领悟了第一重奥义了。”浩清道人又慢慢闭上了双眼。“第一重奥义。。第一重是什么?”大权继续追问。“我为我,自然为自然,我知自然,自然知我。”浩清道人讲到。“请师父明示!”大权双腿盘坐,双手置于双腿之上,郑重问道。“世间万物均有个性,每个物体都是一个宇宙,你现在可以看见他们真正的样子,分辨利害,通晓上下。”浩清道人缓慢说道。大权细细揣摩,再看向四周,点了点头,逐渐记于心中。
  师徒二人又在山中修炼数日,下山而来,开始往回走去。大权呵呵笑道:“师傅,我还以为咱们要云游四海呢!”浩清道人则面无表情说道:“当初一路来到此处,是为了寻找山气纯净所在,可以净化人身上的凡人之气,帮助修炼事半功倍。修炼最终目的还是要阴阳相守,造化自然。”“师傅的意思是,修炼道法,不是为自,而是为他,为了李家是吗?”大权问道。“这么说也行吧。”浩清道人快步向前走去,大权紧跟其后。走到公路之上,忽然一辆蓝色大货车停在了他们面前,拦住去路,车上传来如银铃般悦耳的女子声音:“大权哥!”师傅二人抬头看去,正是赵氏寒月父女俩。寒月下车来,走至近前,微笑说道:“大权哥,浩清道人,咱们又见面了!”“这么巧?”大权略露惊讶。“巧什么巧,我们每个月要从这条路上走好几遍,只要你们上路就能遇到。”寒月捏着鼻子一闻,“大权哥,你怎么这么臭啊!”“我。。。我好久没洗澡了。”大权面露尴尬。“我有办法!老头子,把布支起来,给大权哥擦擦身子。”寒月转头对老赵头喊道。“哦,来咯。”老赵头从驾驶舱里拉出一匹雨布,撑起一面屏风来。然后又拿出一桶水,放在了雨布后面,笑呵呵地递给大权一条汗巾:“大权兄弟,凑合用吧。”大权盛情难却,再加上身上味道确实不咋样,就接过毛巾,拉着浩清道人说道:“师傅,一起去,我帮你擦擦。”浩清道人呵呵笑着与大权一起走向了雨布屏风。  洗完收拾利索,寒月又拉着师徒二人上车,说要送一段。浩清道人也不推辞,只是问道:“你们去山西拉煤,我们去江苏,好像不顺路吧?”“啥呀,我们不仅拉煤,是货就拉,这不,又接了一单钢材,送到浙江去,和你们真是太顺路了。”寒月转着方向盘,大声说道。“原来如此,嗯。”浩清道人沉声说道。一路上四人同吃同住,欢声笑语,大权更是和寒月聊着家乡传统风俗,美味小吃等,相互了解加深,一种异性间的情愫正在两人之间生根发芽,不过两人却毫无察觉,老赵头看在眼里是眉开眼笑,越看大权越高兴,反观浩清道人,虽然面无表情,可也知道不是很高兴。而大权更是不知道,家里还有惊天噩耗在等着他。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没过几日,车子便开到了大权家乡。前文说到,大板子带领村民沿着省道修屋建路,此刻大权他们正是来到了这条支路上。“看,前面不远处就是我家。”大权指向远方对着寒月说到。寒月看了看,面露忧愁地轻声回答:“嗯,看见了,大权哥,多保重,我路过会来找你的。”大权眼见寒月也难忍爱恋之情,转过头去,手挥了挥,直接走了。老赵头催道:“人都走了,你也走吧,这地不远,以后有的是机会,走吧。”“哎。”寒月应了一声,发动车子向前方开去。等他们走远之后,浩清道人在大权身后说道:“徒儿,站住。”“师傅,怎么了?”大权回身面对浩清道人。“你与我已有师徒之实,我也应该纳你入道了。”浩清道人继续说道:“遵从祖师爷教导:涣若天星之罗,浩如涛水之波。我是浩字辈,你为我徒,应是如字辈,又是家中老大,就叫如伯吧!”事发突然,大权来不及多想,就地一跪,磕头奉道:“弟子如伯,谨遵祖师爷、师傅教导!”这时,端子远远跑来,吃吃喘气道:“大权。。大。。。啊。。。。大权。”大权起身看见是端子,就问道:“别急,有话好好说,怎么了?”“哎。。哼哼。。。你才回来啊。。哎。。你们家已经家破人亡拉!!”
  大权火速跑回家中,看到家庭破败,父亲痴傻,兄弟二权高位截瘫,就眼珠能转,三权遭受虐杀,只剩下妹妹李云儿照顾家里,弟弟四权做点木匠活计,还要靠村里乡亲接济,才勉强维持,顿时血气冲脑,昏死了过去。待大权醒来,李云儿给他端来一碗水,细细道来,大权越听越伤心,也越生气,手指攥的青筋直冒,双目怒视,恨不得即刻就找黑衣人拼命。浩清道人走进屋中,点拨道:“家道中落,你须承起重担,让生者继续,才是应做之事啊!”大权不停抹泪叹气,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发生的事实改变不了,家里的人还要生活下去,即使自己手刃了仇人,又能怎么样,死去的人不会复活,二权也不可能重新站起来,又何况自己若是斗他不过,再白白送了命,那这个家真是要散了。“我真是要先撑起这个家啊!”大权自言自语道。浩清道人继续开解:“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君子报仇,也需十年之力,如伯,你资历尚浅,前面的路还很长啊!”“师傅,我想通了,先照顾好父亲和二权身体,再将云儿学业完成,四权带到自立,再谈复仇不迟。”大权下定决心,沉声说道。“嗯,大道自然,因果循环。”浩清道人和云儿退出房间,让大权一个人静一静,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二日,大权披麻戴孝,带领李云儿、四权为家里所有死难亲人举行祭祀仪式,李高真和二权也坐在旁边一同参加,众位乡亲均来到了宗家门外,参加祭祀。四大先生早早地来到了宗家,与大权商量办事的流程细节等等,四权上下协调,四处安排,云儿则在村民的帮助下起锅弄灶,为大家准备饭食。浩清道人不着孝服,按照他的说法,他早就脱离出了李家,现在不算李家的人,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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