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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听说摩洛哥这个国家,是通过电影《卡萨布兰卡》,怎么也不能相信里克与艾尔莎重逢的那间演奏《时光流转》的咖啡馆会在非洲。后来又得知三毛的撒哈拉,其实就在摩洛哥,虽然地处非洲,但是离欧洲并不远。难怪荷西会到撒哈拉沙漠找个工作,原来这里与西班牙,只隔着一条直布罗陀海峡。于是对摩洛哥的憧憬,日渐强烈。
终于,2016年摩洛哥政府宣布对中国人民免签证,使得摩洛哥的旅行立刻提上日程,在宣布免签证后的第一个国庆节,就已经踏上旅途。
<p id="txtCon月24日&#160;&#160;北京-巴塞罗那
早晨9点的飞机从北京出发,有幸坐在经济舱前舱的第一排,个人感觉能坐到经济舱第一排,可以把腿抬起来,舒适度简直比头等舱差不了多少。身旁是个名叫静静的女孩,原来真有叫静静的。她能坐到我的隔壁,才真的是人品大爆发。我们本次航班超售11张机票,在我排队办理登机的时候,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就一直在各种劝说转机的旅客改乘几小时后直飞的航班。然后静静她们几个女生竟然敢在这种飞往欧洲的长途航班起飞前仅提前一个小时到机场,果然飞机上就没有座位了。最后不知航空公司怎么协调的,估计是把已经办了登机的几位乘客又劝说去别的航班了,静静她们才算飞奔着上了飞机。而在她们人都差点赶不上飞机的情况下,居然还托运了行李。我就真想知道她们到罗马落地后,行李能不能也跟着到得了罗马&#160;&#160;。
飞行11个小时无话,睡也睡不着。意大利航空新开航线,北京-巴塞罗那,罗马转机,机票5千元。令我担忧的是在罗马转机只有50分钟时间,还不知道是不是需要入海关,曾经经历过美国芝加哥转机求爷爷告奶奶加塞200多人狂奔才赶上联程下一班飞机的的悲惨故事,这一回的罗马真是担心一路,待到飞机落地居然雪上加霜的看到了摆渡车。
摆渡车一到航站楼,跟只到罗马的静静迅速告别&#160;&#160;,立刻打算狂奔,忽然见到一位身穿深绿色制服裙的高个大姐手举“巴塞罗那”的牌子站在那里百无聊赖。我和身边另一准备好狂奔的姑娘全体安下心来,跟着大姐走各种捷径,真的办了海关入关手续,渐渐的我们俩走的越来越快,大姐在后面一直喊“你们俩知道几号登机口吗,你们走到我前面去干什么呀?”等真到登机口时距离机票上的起飞时间已经只有15分钟,居然还没有关舱门,在此夸奖一下意大利航空,他们敢卖50分钟转机的机票,毕竟还是有准备的。
上了飞机后看到半个飞机都是空的,我们俩正兴高采烈不管座位在哪里随便挨着坐下,忽见一批又一批客人纷至沓来,过了20分钟飞机居然坐满,而此时已经比应该的起飞时间晚了5分钟。原来意大利航空罗马转机真的不用担心,还有的是比我们更晚的转机乘客呢。
偶遇的姑娘这次是来西班牙和希腊旅行的,到巴塞罗那后会跟另外4个姑娘会和。想到刚才飞机上那位静静姑娘,也是一行4个女生一起游玩意大利和西班牙,而2个月前在穷游的群里认识的另一位姑娘,是一行5个美女同游西班牙和摩洛哥。我们这一堆姑娘会在10月5日的同一个航班回国。跟我一起飞巴塞罗那的姑娘叫“栋”,性格很直爽,在说到这么多姑娘来欧洲度国庆时,我们都很困惑为何不见一个小伙子?又谈到如今的姑娘们,自己买房买车结伴旅行,栋说,如今的男人到底有什么用啊?
因为有栋在身边,从罗马到巴塞罗那的飞机上我们一秒钟都没睡始终在聊天,到巴塞罗那机场提了行李,她要进城去住,我则坐酒店的班车直接到机场附近的酒店入住。
由于今年6月来过西班牙旅行,对西班牙的一切都甚是喜爱。上一次离开之前也是在机场附近订了家酒店,为了寻找酒店免费大巴的停靠站大费周折。而这一次,就如回归故里一般顺利的找到了大巴站,路过的都是熟悉的建筑与风景,心情居然有点激动起来。由于对西班牙的真爱,本来时间就不宽裕的这次摩洛哥的旅行,硬是压缩出2天在巴塞罗那中转停留,吃点好吃的,买点好玩的,再看看西班牙。
巴塞罗那机场附近就没有一个便宜的酒店,这一家比6月份我们住的另一家品质还算好些,但是也绝对达不到他们所标榜的 4星级标准。我因为明天一早的航班就飞马拉喀什,又害怕有时差,今晚必须睡个好觉,所以狠心订下这间每晚800元的酒店,本来订的是单人间,入住后发现根本是三张单人床,如果真的有三个人,一晚800元似乎就还算合理了。
一切办理停当,时间是下午7点。巴塞罗那一如既往的天黑的很晚,此刻夕阳已经西斜,彩色的楼群被映照的彩霞满天,心情已经逐渐调整到旅行模式,看着这个我最喜欢的欧洲城市,忽然间非常开心。
在trip advisor上搜了搜附近的餐馆,信步走到街上。这次收拾行李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匆忙,不仅忘带了头枕,连雨伞也没带。首都机场T3花巨资买了个不能压缩的头枕,再也舍不得买昂贵的雨伞了。好在西班牙的物价从来都不算很贵,5欧元买了把蓝色雨伞看起来挺不错,事实上摩洛哥全程我并没有用这把伞,但是出门旅行没有伞,对于我这样计划严谨的人来说,就是一颗总是担着的心。
按照trip advisor推荐走了2公里去找这个小镇排名第一的餐厅,到了地点发现根本不开门,豁然意识到今天又是周六,而欧洲所有国家的周末,各种商店餐馆不开门简直就是人民的权利。走进附近几间酒吧询问有没有晚餐吃,发现巴塞罗那机场附近的英语普及度实在很低,明明是服务机构,就没有一个会说英语的。灰溜溜走回酒店附近唯一一家开着的餐厅,非常幸运的遇到了会讲一点英语的服务生,很开心的吃下3块大猪排,时差看来对我的食欲毫无影响嘛。
回到酒店晚上9点,一点都不敢耽误的马上准备睡觉。明早7点航班,酒店让我坐5点的班车去机场,那么我就要4点起床。不过对于从中国来的有时差的我们,晚上9点睡到早上4点,恰好相当于北京时间的夜里3点睡到上午10点,早起根本没压力嘛。
<p id="txtCon月25日&#160;&#160;马拉喀什
早晨4点,也就是北京时间10点起床,并未感觉到任何早起的不适,酒店的机场大巴准时发车,20分钟抵达巴塞罗那机场,开大巴的大叔制服笔挺,一路无话,但最后帮我把箱子从车上提下来时,忽然用非常不流利的英语说“我喜欢你的小新行李牌,这个小伙子的笑容好特别啊”。认真看了一下小新的脸,那笑容也的确是很无敌。
巴塞罗那往返马拉喀什的航程,买的是廉航瑞安航空。这一次虽然为了在巴塞罗那停留2天,压缩了摩洛哥的行程,但由于来到巴塞罗那中转,机票比北京直接飞去摩洛哥便宜了2千多,即使减去西班牙签证的600多元,价格上还是合适的。只不过瑞安航空这种廉航,时常有非常不合理的各种规定。比如瑞安航空要求所有旅客必须自己打印登机牌,如果没有事先打印而是到现场打印的话,要花50欧元。但网站上所有免费座位只允许提前一个星期打印登机牌,也就是说,我就是出发前的最后一天,也只能打印去程,而不能打印12天后回程的登机牌。最后只好花8欧元选了个座位,付钱选座的旅客就可以提前一个月打印登机牌了,于是瑞安航空什么都没做,只利用它这打印登机牌的政策,就逼着每个乘客必须花钱选回程的座位。
然后,廉航的行李托运当然要收费,我这次只带了20寸小登机箱&#160;&#160;,坚决不买托运。我的机票往返才60欧元,而15公斤托运就要付往返30多欧元,于是一早下定决心带着箱子上飞机。没想到排队登机时工作人员看中了我的小行李箱&#160;&#160;,跟我说我的行李免费托运不能带上飞机,人走运了真是挡也挡不住啊。
上飞机后人品更加大爆发,整个飞机满员,只有我坐的这一排三个座位仅我自己。待飞机飞平稳了立刻躺倒睡着,只遗憾没把羽绒服拿出来当被子盖。飞往马拉喀什的飞机跟昨天从罗马飞来的乘客组成很不一样,很多穿着穆斯林长袍的胖大妈在机舱里走来走去,提醒我这是要去一个阿拉伯文明的国家了。一共2个小时的飞机不知怎么睡醒一觉就那么饿,这次来西班牙之前就已经下了狠心要从此对自己好,于是花5欧元买了只牛角面包和一杯十分难喝的咖啡,不管怎么样是吃饱了。
订好了酒店的机场接机服务,这对于我这种长期坐地铁去青年旅舍入住的穷游爱好者来说也是史无前例。下飞机后提行李换当地货币买电话卡折腾了有4、50分钟才出机场,难为出租车大叔耐心的等待。有一件小事这里说明一下,我是在机场出口里面换的摩洛哥货币,汇率比外面换低了0.3,也就是说,100美元就少换了30块摩洛哥钱,提醒后来人一定要出机场后换汇啊。
其实机场距离市中心的德吉玛广场真的不远,估计也就5、6公里的样子吧。我付了150提拉姆给司机,心里想也许30块钱就够了。出租车在清晨空旷的广场上停下,一个十分英俊的小伙子帮我拉开车门,我以为他是要打我这辆车的,赶忙自己从后备箱把行李箱取出来,然后拿着酒店预订单拼命找地址。没想到这小伙子接过我的箱子就走,我心中有点惊慌,难道遇到了明抢?回头看了看出租车大叔,大叔示意我跟着小伙子走,我追上去问小伙子你难道认识我订的酒店?小伙子回头绽开了明媚的笑容说,我就是那家酒店的店长,专门来接你的呀。
此刻是早上10点钟,摩洛哥人民看来跟西班牙人民的习惯差不多,都起床很晚。德吉玛广场以及旁边的大市场都还没太多人,店家懒洋洋的在往外摆商品。小伙子起初拖着我的行李箱走上古旧的石板路,走了几步发现石板路太坑洼可能有点毁轮子,就收起拉杆提着箱子在前面走。仅此一个细节就让我对摩洛哥人民有了最初的好感,所谓服务品质,不就体现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嘛。
第一次走进摩洛哥传统庭院(RIAD),还是挺喜欢那种中厅到顶,内有花园的感觉的。小伙子把我和行李安置在一进院的椅子上就消失不见,我一个人四处瞎转,看到WIFI就连上手机,看到起居室就进去逛逛,两张沙发,一把吉他,起居室显得很文艺。然后小伙子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壶茶、一碟蛋糕、一碟曲奇饼干来到我的面前,说现在可以正式的欢迎你啦。而此刻我心中,闪现的只是刚才在飞机上付出的5欧元。
办理登记入住之前,小伙子先给我介绍了撒哈拉3天2夜之旅,我在前人的攻略上查到,这种3天2夜团其实路线都一样,价格也相差不多,大约700-900提拉姆,通过酒店预订就好,根本不用自己再出去找。小伙子名叫亚伯拉罕,我们最后以800提拉姆的价格成交了撒哈拉团,他领我去房间放下行李,又带我到顶楼露台去欣赏马拉喀什全景。顶楼有飘着帘子的沙发角,灰蓝色沙发看起来非常舒适。
我在马拉喀什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即使由于时差感觉非常困顿,还是放下行李换了条裙子就奔出门去。摩洛哥真好,从北京出发时已经穿上牛仔裤和皮夹克,到了马拉喀什立刻可以换上无袖连衣裙,就是喜欢到这种每天穿裙子的地方旅行。
亚伯拉罕拿着地图给我介绍了5、6个必去景点,而我不打算坐出租车走马观花,只想去步行能找得到且能达到的地方参观一下。先去了那个除卡萨布兰卡哈桑二世清真寺以外摩洛哥最大的清真寺看了看高塔,亚伯拉罕告诉我这个清真寺永远不对非穆斯林信教开放,拍张照片也就行了。路过德吉玛广场,所有前人攻略中提到的小生意人一一上前来兜揽,在手臂上画画的妇女,演猴戏的艺人,卖果汁的商贩,还有各家小店铺的老板,呼唤声此起彼伏,似乎整个广场只有我一个游客。我却丝毫不打算在非洲购物,只买了两张明信片。
才走了半个广场就又饿了,分析了一下还是因为时差,不停的吃东西还总是饿,但每次吃的都很少,一定是因为时差造成身体不知道现在该休息还是该工作造成的。在著名的caf&#233; de France旁边有家餐馆,一个套餐包含餐前小菜,汤或沙拉,主菜,餐后水果总共90提拉姆,也就是人民币60元,感觉性价比不错就跟着服务生坐进店里。整个餐馆只有我一个客人,隐约感觉不会太好吃。所谓餐前小菜其实就是几种腌制橄榄,特别咸,不过认真品一品似乎味道还不错。主菜在热情的服务生推荐下点了摩洛哥最有名的古斯古斯(英文couscous)塔吉锅。端上来是一只砂锅,里面铺了一层粗粮(吃起来就像碾碎了的窝头),上面放着一块煮熟的没咸味的鸡胸肉,和几块煮烂了的胡萝卜。这个古斯古斯完全称得上我这一生吃过的最难吃的食物之一,鸡胸肉和胡萝卜也实在没有味道,想象一下吃一口扎嗓子的窝头就一口没放盐的鸡肉和胡萝卜,这种感受真是终生难忘。总共这顿饭只有餐后水果还凑合,是切成片的橘子撒上话梅粉,甜甜酸酸很好吃。说起来摩洛哥还有话梅粉呢,也够令人惊艳的。
虽然这么难吃也并没吃饱,但服务生把餐盘撤掉之后还是一阵困意袭上心头,真想在餐馆的长沙发上就地躺倒睡去啊。但是想了想人家是穆斯林国家,一个女生不戴头巾出门就够不像话的了,居然还敢躺沙发上睡,这样会不会被打?挣扎着起来去寻找阿里本神学院。这个神学院亚伯拉罕给我讲的很清楚,只要沿着市场一直走到头就是了。然而在每一个转弯处依然被攻略中提到的各类骗子诱惑,每个人都说今天有皮革节日,只要走5分钟就能看到,他们愿意带我去。甚至已经到了阿里本神学院门口,还有一个年轻人说阿里本神学院晚上6点才关门,但是皮革节日下午4点就散了,不如先去看皮革,再回来看阿里本。其实我内心也几经思想斗争,最后都还是坚持了自己的目的地,毫不迟疑买了阿里本的门票。
穿过一道幽暗的走廊,阿里本神学院的中厅很像阿尔汉布拉宫的风格,所有的雕刻简直如出一辙。此刻正是下午3点阳光最烈的时候,我被太阳烤的浑身汗湿,看到一个小伙子在烈日下身体几乎趴在地上给对面一位姑娘拍照。整个庭院只有我和这个小伙子背着单反,其他游客都只是用手机随手拍。忽然间一阵忧伤,我这一生大概再也遇不到一个愿意为我且只为我拍照的人了吧。那对面的姑娘也未见得有多美,院子里游客来来往往,但是在小伙子眼中,此刻一定只看到她一个人。
看到很多人在二楼窗口张望,却找不到去二楼的楼梯,问了问一位正在用法语讲解的导游大叔,大叔说你去了厕所就找到楼梯了,我于是真的去了厕所,那楼梯就在厕所后面,而且这里的厕所不收钱。后来在二楼又遇到大叔,大叔像所有阿拉伯世界的男人一样,带着调侃的略殷勤的口吻问我去过厕所没有,要我说这神学院的楼梯设计也实在是有特点。
从阿里本神学院出来已经4点多了,实在觉得很累,就想直接回家睡一觉,晚上起来去看“只有在夜晚才生动”的德吉玛广场。沿途又遇到很多男人要带我去看皮革节日,又说节日活动到晚上10点才结束,还有的是时间。有一瞬间我真的想去了,结果立刻发现他们百年不变用的都是攻略里说了又说的伎俩,一个人先指一个方向,然后另一个人装作恰好经过,第一个人就说,他就住在皮革市场附近,他带你过去就行了。如果你真的跟着那第二个人走,他指不定把你带到什么店铺里,跟你要不菲的小费不说,还要诱惑你购物。我于是转头就走,再也不听他们在我身后喊什么。路上还遇到了不止一、两个男人,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公然问想不想要SEX,难道马拉喀什的这一类服务都沿街叫卖了?
回到我的RIAD,觉得马拉喀什哪里也不如这个庭院好,院内绿树成荫,清凉舒适。亚伯拉罕和一个小伙子在起居室里弹吉他,两个人都相貌英俊,歌声温柔,宛若两位天使,见我回来邀我一起唱歌。我大中国在音乐艺术上绝不能输摩洛哥呀,马上用生疏手法弹吉他给他们唱了一段《贝加尔湖畔》,自己感觉琴虽然弹得很差,但是唱的应该还是不错的。唱毕哈欠连天打算去睡,问亚伯拉罕是否德吉玛广场到晚上就生动起来?他说,其实跟白天也差不多,不如你晚上早点回来,我们到楼顶喝酒赏月?我说但是我不会喝酒呀,他说那我买好果汁等你。
醒时恰好是最后一抹夕阳,奔到楼顶去拍马拉喀什全景,遗憾的是我的RIAD只有四层到底不够高,无法拍出俯瞰的感觉。时钟已指晚上7点半,收拾出门就已经8点了。虽然午餐那么难吃根本没吃饱,现在却一点不饿 ,想起北京时间此时应该是凌晨2点,肠胃大概都进入睡眠了吧。走出庭院吓了一跳,满街熙来攘往的行人,如果不用挤的根本就走不出去,周末的南锣鼓巷也赶不上这里的人口密度。而且据我观察,这个广场上万的人流量,全都是年轻人,年纪都在15岁到30岁之间,北非人容貌超出我想象的好看,这些面容姣好的少男少女令整个世界看起来十分美好。
仅从今晚一瞥,就深深被阿拉伯国家的繁衍能力所打动。在我的祖国,已经很少有这种生气勃勃的场面了,即使人口密度大的地方,老年人的比例也在逐年增加。当我们渐渐步入老龄化社会时,阿拉伯国家凭借着非凡的生育能力顺利的更新换代,繁荣的生长着。不知20年后的世界格局将会是什么样子,人口繁衍能力一定也是一个国家繁荣的因素吧。
夜晚的德吉玛广场的确比正午时分要热闹很多,各种服装、工艺品、香料沿街售卖,耍猴的画手臂的比比皆是。最嘈杂要数小吃摊,我对着堆成山的蜗牛和牛羊肉毫无食欲,看那些穿着素白穆斯林服饰的小伙子们吃的兴高采烈有些羡慕。最后点了一杯著名的德吉玛鲜榨橙汁,真的只要4提拉姆一杯,没有经验的我表示就在摊位上喝无须带走,老板就取出一个显然没有洗过的玻璃杯,眼睁睁榨了6、7个橙子给我。橙子绝对新鲜,但杯子真的很可疑,又不好意思请老板给我换成塑料一次性杯子,只好寻了个塑料凳坐下把橙汁喝完。在摩洛哥此后的行程里,鲜榨果汁一般都要15提拉姆一杯,德吉玛的鲜榨橙汁的确是性价比最好的选择,只是一定要告诉老板take away。
逛到9点钟就隐隐觉得索然无味了,有些人天生不喜欢太热闹的环境。有朋友在微信上问马拉喀什好玩吗?我就在一家服装店门口的小矮凳上拍自拍发给她。服装店老板热情的来招呼我,但是他只会说“hello, Japan, Korea, China”这几个单词,再也不会其他英语。我们礼貌的对着微笑了一会,老板就留我独自坐在小板凳上搔首弄姿的自拍,不再理会我。然而我是多么感激他给我这个小矮凳歇歇脚,并且一点也不打扰我。
回到我的庭院,本来以为下午并未与亚伯拉罕说定我会早回来,大家都没有当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起居室等我,一见我回来了,就去厨房取出准备好的啤酒和橙汁,还有一大袋坚果,跟我一起到三楼沙发角去坐。此刻的楼顶微风习习,比白天又多了份凉爽和宁静,我们打开啤酒与果汁,慢慢的聊起他的故事。
说起他的英语为什么这么好,他说因为他的前女友是西班牙人,在马拉喀什读大学,他们俩交往两年,都是用英语交流,于是奠定了很好的英语基础。但是女孩子大学毕业后回西班牙去工作了,两地分居了1年后他们终于分手了,不是因为不爱,只是因为不能在一起。我问他为什么不去西班牙找个工作陪女朋友呢?他说他是一个男人,他不认为自己到西班牙去会找到很好的工作机会,如果一切依靠女孩子的话,他的自尊心又不能承受,于是最后只好选择分手。原来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心态都差不多啊,其实两个人真的感情好,谁依靠谁又有什么关系?一个真正能力强的男人,也不会长久依靠谁,总会渐渐找到适合自己的出路越做越好的。遗憾的是,他们甚至都没有尝试。
在起居室里时常出现的另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是亚伯拉罕的弟弟,现在还在读大学,每天都来帮着亚伯拉罕料理旅馆。弟弟学的专业是德语,他打算大学毕业后去德国工作。亚伯拉罕表示非常不理解弟弟的选择,因为他们是北非的柏柏尔人,是快乐散漫的民族,而德国日耳曼人是严肃严谨的民族。一个快乐散漫的柏柏尔人去了德国是不会开心的,即使工资很高,即使生活很优越,但是不能每天随意的唱歌跳舞,不能拥有足够的自由,这一生过的都不会开心。听了亚伯拉罕的话,不知怎么想起《卡门》,于是非常认同。一个有着自由散漫的民族基因的人,的确很难在严谨的人群中获得快乐,卡门那么聪明伶俐,但是试想让她去做一份枯燥严谨日复一日的工作,她的眼睛还会发亮,歌声还会动听&#160;&#160;,舞姿还会优美绝伦吗?
由于越谈越尽兴,我们渐渐小心翼翼的谈起了信仰。我知道摩洛哥是阿拉伯国家,亚伯拉罕又是最典型的阿拉伯名字,于是问他是否信仰穆斯林,他说不。他认为如今世界上所谓信仰穆斯林的教徒们都是些不可理喻的坏人,并不是真正的信徒。古兰经不是教人去打人杀人,而是教人去爱人的。由于对穆斯林宗教的绝望,导致他什么信仰都没有了。
他说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基督教说世界上只有一个神就是上帝,穆斯林说世界上只有一个神是真主安拉,还有其他很多宗教都有他们自己所信奉的神,而且所有教义都说这世上只有一个神,只是不同宗教称呼他的名字不同而已。那么 ,上帝与真主就应该是同一个神。既然他们是同一个神,他们怎么会让不同宗教信仰的信徒们去互相残杀?既然无论基督教还是穆斯林都信奉这世上只有一个神,都是这个神,那么为什么不信基督教的人上帝会令他死后下地狱?不信安拉的人真主也会令他永居火狱?这样的神,世人为什么要信他?
我有点担心的问,在摩洛哥这样一个穆斯林国家,不信穆斯林会不会有危险?他说的确有风险的,但是他从来不跟身边的摩洛哥人说他不信教,只会偶尔跟非常信任的游客讨论这个话题,我依然忧心忡忡的提醒他一切要自己小心。谈话间月亮早已升至天空,夜也渐渐深了,本来订了明早7点出发的撒哈拉团,打算今晚早点休息的,没想到秉烛夜谈这么尽兴。走下夜凉如水的台阶,亚伯拉罕说,等你游遍摩洛哥后,最后不是要从马拉喀什飞回巴塞罗那吗?还来我这里吧,我准备好酒菜和吉他等着你。
<p id="txtCon月26日&#160;&#160;撒哈拉第一天
一夜总共睡了不到4个小时,算一算从北京出发到现在,似乎就没好好睡过一觉,但人在旅途就会精神抖擞,6点半起床收拾行李下楼也步履矫健。亚伯拉罕果然在冰箱里给我放了两块蛋糕和一瓶鲜榨橙汁,我一个人坐在小小庭院中央吃早餐。7点整有人轻轻敲门,我打开门大家对了下暗号“撒哈拉”,就跟着这位大叔往外走。摩洛哥也是个晚睡晚起的国家,清晨7点钟巷子里完全没有人,路灯还没有熄灭,路口只有几个打着哈欠的出租车司机问我们要不要打车。大叔把我和箱子放在路口就闪身步入另一条小巷,我对马拉喀什已经没有了第一天的警醒提防,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机等大叔回来。
大叔领了一对中国小情侣回来了,带着我们仨走到昨天早上我下出租车的地方,一辆小巴里面已经几乎坐满了人,我上车后跟大家一一打招呼,除了一个亚洲面孔的小伙子外,其他先上车的都是白种人。那对中国小情侣自上车后就兴高采烈的聊着撒哈拉,令我心中越来越期待此后的旅程。没想到才过了5分钟,另一位面相比较凶的大叔就指着我和那个亚洲面孔的小伙子让我们俩下车跟他走,这才真叫刚刚相聚就要分离,我只好又跟车上的人们一一告别。
我心中暗自祷告,但愿这趟三天两晚的撒哈拉之旅,不要摊上凶大叔是我的导游。他把我们带到马路对面一辆更大一点的小巴,这回是空车,我和小伙子上车后各自挑了自己认为最好的座位,我坐在第一排左边双人座的靠窗一个座位,他坐在第二排靠右边窗的单人座位上。事后证明,如果你是一个人旅行,就不要傻傻去坐双人座,终究会被人家成双成对撵到单人座位上去的。
渐渐这辆车就满了,几对白人情侣,和5个结伴游玩的姑娘小伙坐上来之后,就只剩下我身边空一个座位,第一排靠窗的单人座空着,还有司机副驾驶的两个空座位了。我忽然惊喜的发现有两个中国姑娘向这辆车走来,一个慈眉善目笑起来眼睛弯弯,另一个白皙高冷公主气质逼人。车上能挨着的座位只剩司机的副驾驶,高冷公主嫌前排太晒,转而进了车厢,眼睛弯弯的女孩问我介意她们俩坐一起吗?我当然是不介意,于是,我终究换到了亚洲小伙前面第一排靠门的座位上,其实我就该一早自觉地坐到单人座的,人家谁旅行不是三三两两结伴呢。
车上坐满人后终于出发,此刻距离我离开旅馆的7点钟已经1个半小时,弯弯眼睛的姑娘比较健谈,告诉我她们俩从香港来玩,比我早一天到达马拉喀什,去过圣罗兰植物园和一个瀑布,在瀑布那里吃到了特别好吃的牛肉塔吉锅。我认真根据昨天中午吃到的谷斯谷斯塔吉锅幻想了一下,怎么也不能想象用那玩意做出来的菜能好吃。她的名字叫七米,不知为何总令我想起“爸爸去哪儿”里林志颖的小儿子。
这种旅游团的司机都是经验特别丰富的老司机,车行2个小时后就停在一个小商店门前,乘客们下车去洗手间,买咖啡或茶,还有零食饼干出售。高冷公主主动来打招呼,告诉我她叫苏珊,刚才车上一直在工作所以没有早一点相识。原来人家一点也不高冷,也是很热情的嘛。跟江南女孩七米不同,苏珊是在澳洲长大的姑娘,那么地广人稀资源丰富的地方,难怪有种高冷的公主气质。难得的是她的普通话说的非常好,虽然8岁就已经去了澳洲,但是毕竟自小在北京出生。
再一次停车就到了真正的景点,Kasbah Ait Ben Haddou,如果不是有照片为证,对于我这种去过景点也记不住名字的人来说,就是看了一个当地的民居。但是这个像土砌的城堡般的地方,却是很多电影的外景地,城堡内的店家挂出了许多电影的宣传画,我只看懂一部《角斗士》。摩洛哥旅游团的安排其实十分有效率,这个撒哈拉三天两晚团,全程其实只有一位司机跟随我们,每到一个景点由一个当地的地陪来带我们参观游览,等于节省了一个全陪导游的费用。
这位地陪导游自己就住在城堡了,第一站先带我们去他家里参观。这种土坯城堡由于土墙很厚,即使在盛夏炎热酷暑中,室内也干爽清凉。导游本人有6个孩子,但是他的妈妈却一点都不显老,穿了件色彩斑斓的民族服装坐在进门第一间迎接我们,很想与她合影,但由于还不熟悉当地人风俗而未敢冒失提出请求。柏柏尔人家中铺满艳丽地毯,墙上挂了《角斗士》电影海报,令人疑心置身一位身处偏远山区的艺术家的房中。
整个城堡的结构,有点像我们西藏札达的古格王朝遗址,一路上行,逐渐感受到摩洛哥烈日的威力。难怪沙漠中的人们必须全身披挂,头上包着头巾,短短爬山不到1小时,感觉脸上的皮肤已经被晒化。这个《权力的游戏》与《角斗士》外景地实际上并无太大参观意义,但我理解撒哈拉3天2晚总要给我们游客安排一些景点,否则连着看三天沙漠估计所有人很快就审美疲劳了。
柏柏尔人的旅游团也不是没有购物项目的,结束整个城堡参观前,导游带我们去看了金属沙画的制作过程,艺术家用金属粉末调制的液体在特制羊皮材料上作画,然后点燃酒精炉猛烧,烧过之后那些色彩与颜色就不会再脱落。据我观察整个我们这辆车没有一个人买画,柏柏尔导游倒也并不强求。反而是我趁他们观看作画过程时偷跑到外面与出售头巾的店家大哥合影,引来众多游客观摩,卖出了不少头巾。
午餐是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的团餐,通过研究菜单已经基本明白,摩洛哥一共只有三道菜,一道是我昨天吃过的谷斯谷斯,一道是塔吉锅(包括塔吉牛肉、塔吉羊肉、塔吉鸡蛋等,但总之是塔吉锅),第三道就是烤肉串了(牛肉、羊肉、鸡肉串)。想起昨天的谷斯谷斯心里十分害怕,七米和苏珊一直夸说她们昨天在瀑布吃到的牛肉塔吉锅特别好吃,于是狠心点了菜单上最贵的牛肉塔吉锅。身边的亚洲单身小伙也点了跟我一样的塔吉锅,端上来看着还行,四块炖牛肉加一批胡萝卜,配着像埃及的戗面饼一般的烙饼吃,味道比昨天的谷斯谷斯是强点,无奈牛肉根本炖的不烂,在嘴里左嚼右嚼咽不下去。看旁边的小伙子也一块牛肉反复嚼,估计不是我牙口的问题,而的确是店家的火候问题。
同桌一对青年情侣热情邀请大家分享他们点的菜送的餐后水果,我贪婪的取了一块哈密瓜,吃起来绵软无力,比黄瓜还寡淡。这顿午餐之后,我就基本上对摩洛哥的饮食失去了信心,也就剩下羊肉串还没体验了,但根据在希腊品尝过的羊肉串,估计这边中东地区烤出来的肉串,都不像咱们伟大的新疆羊肉串一样事先用好吃的香料煨好,而是生肉烈火直接烤出来,口感十分干硬无味,也好吃不到哪去。
途经一个影视城之后,到达今天最后一个景点玫瑰谷。看着略为参差的地势,我以为这里就像土耳其的玫瑰谷一样,是由于嶙峋的地貌在夕阳映照下闪现出玫瑰般的倒影而被命名的,而七米查了资料却说,这里了的确生产玫瑰,只不过我们来的不是季节。随着越来越接近撒哈拉沙漠,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样贫瘠的地方会盛产玫瑰。很多时候,在最不曾期待的地方却遇见鲜花盛开。
今晚的住宿是包括在三天两晚的团费里的,到达宾馆时天已擦黑,店家试图分配一间三人间给我们三个中国女生,我倒是毫不介意,但苏珊和七米坚持跟店家要求每人一间单人间,说她们另付了钱的。我才知道她俩全程都住五星级酒店,而且不住双人间,而是要各自住一个房间。算了算我在摩洛哥全程订的旅馆花费大约是人民币1200元,估计连她们每人一晚的 住宿费都不够吧。虽然近年来已经在旅行这件事上,越来越说服自己,应该适当对自己好一点,别太艰苦,能住旅馆就别再住青年旅舍了,但距离五星级酒店,我想大概还有一辈子的差距吧。
房间里条件自然是比较差,但至少有热水可以洗澡。经过一天暴土飞扬的奔波,洗个澡真是必要的舒适。晚餐依然是大份的塔吉锅鸡肉配戗面饼。同车15个人到这时候才算认真做了自我介绍。以前跟着徒步群去爬长城等周末活动也是如此,必须要在外住宿一晚,如果仅一天的活动,不管这个群多大或多小,大家到晚上散伙时基本都不认识,但只要住宿一晚,第二天清晨起床,奇迹般的所有人就都相识了。大概人们只要到了夜晚才真正放松下来,敞开心扉吧。
一车15人,3对情侣,一对西班牙,一对男法国女委内瑞拉,另一对巴西。在国际通婚这件事上,到底是白种人之间更容易达成谅解,我们中国人与非中国人谈恋爱,似乎就没那么 容易,而法国与委内瑞拉相距千山万水,却因为彼此第一眼的默契,就结为情侣。除这6个人以外,还有5个来自西班牙的姑娘小伙子,3个姑娘2个小伙,好像纯粹是同学出游,谁跟谁也并无眉来眼去。那个亚洲哥哥是日本人,基本上不讲英语。回想起上次在土耳其卡帕多西亚遇到的不讲英语的韩国哥哥,深深敬佩他们就这么没有语言的独自上路,并且还跟团旅行,那么导游讲解的任何内容,他们能听懂吗?最后是我们三个中国女生,虽然她俩来自香港,我来自北京,我们仨之间的距离其实远远超过德国到意大利的距离,但对于同桌的11位白种人来说,我们仨就是三个中国女孩。
今天严格意义上是从北京出发后的第三个晚上,时差已经基本倒完,虽然小旅馆隔音很差,楼道里响彻登登的脚步声,我还是在回到房间后半小时内就安然入睡了。还是喜欢旅行,不管旅途多么辛苦,总是能睡个好觉,从来不做噩梦,梦见的,都是美好的风景和人们。
<p id="txtCon月27日&#160;&#160;撒哈拉第二天
早餐果然还是戗面饼配点果酱黄油,原来这种饼跟埃及或印度的饼一样,是每餐必备之主要食物。还有一种油多些的烙饼,就比较像我们国内普通的烙饼,虽然是凉的,但着实比戗面饼好吃多了。全世界人民的口味其实都是一致的,于是那种凉烙饼始终供不应求。我狠狠的吃了两块戗面饼加一块烙饼,填了一肚子的主食,但知道自己用不了2小时就会饿。没有动物蛋白(例如牛奶、鸡蛋、培根或香肠)的早餐,根本挺不了多久。这么能吃,也是时至今日依然能背起包历尽艰辛的在老少边穷地区任意穿行的原因之一吧。
车行2个多小时,一位柏柏尔导游上车来,身着当地民族服饰,人高马大,面庞英俊。首先带我们去买地毯(说是参观当地人住宅,但事实上是耗费1个多小时给我们讲解该地名产手工羊毛地毯是如何编织)。我坐在给大家演示手工编织工艺的大妈身边,帮大妈把羊毛搓成一根根线,大妈不仅不付我工钱,还伸手要小费,只好把身边所有钢镚拿出来给她。大妈不会说英语,估计没有那些男人导游挣钱多,这么几块钱小费也表示千恩万谢。我则再一次满足了从大中华来到非洲不发达地区施财的大中国沙文主义精神。
七米真是喜欢购物啊,一车15个人只有她买了一块地毯,苏珊忍不住批评她旅行时买太多东西了,但我却深深的明白,旅途中想买而没有买的,回到家一定会后悔,买回去了就不会后悔了。就好比旅途中想去但又怕辛苦的地方,比如早起看日出,比如明明已经很累了还要再爬一座山,这样的地方犹豫再三还是去了,回到家就不会后悔,但如果没去,那回家了是一定会后悔的。人生这么短,想去的地方再苦再累也还是去看看,想买的东西就宠着点自己买下吧。
午餐后就真正奔向撒哈拉沙漠了。所谓的撒哈拉三天两晚,其实也就只有今晚住在沙漠里,明天一早在沙漠中看过日出后,一车人就分别返回马拉喀什或去往菲斯了。此前的一切参观原住民家,参观影视城等,全都是为了使这三天两晚不至全都在开车而已。全车人吃过午餐后都睡得摇头晃脑,随着车窗外的景观越来越昏黄苍茫,我终于进入了撒哈拉的情绪中。
来摩洛哥最向往的,就是到撒哈拉沙漠看一看。这里是三毛与荷西的家,他们在这里度过了 新婚后最好的年华。三毛在这里写下了《撒哈拉的故事》与《哭泣的骆驼》等她一生中最鼎盛时期的书,由于她的描述,令中国人第一次领略到撒哈拉沙漠的人文魅力与风采。作为从初中时起就读三毛的书,向往着能如她一般浪迹天涯的我,她写下的流浪的故事对我一生的价值观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
在三毛24岁的时候,遇见了18岁的荷西,荷西表示说他喜欢她,三毛觉得这都是孩子话并未当真。6年以后,她30岁,他24。在西班牙重逢,荷西给三毛看他留了 6年的她的照片,被百叶窗透过来的阳光晒得一道一道昏黄。她说她想去撒哈拉,荷西一声不吭的先到撒哈拉沙漠找了个工作,然后问三毛愿不愿意嫁给他。她拎着一枕头套妈妈寄来的钱跟荷西到沙漠中的小法院去登记结婚,法官问她“你愿意嫁给他吗”,她没有说“愿意”,而是说“好”,从此跟随着他在沙漠中颠沛流离。
每到一个新的住所,不管土坯房多么简陋,三毛总是亲手缝制窗帘,当窗口飘出温暖的彩色窗帘时,一个家就建成了。他们在撒哈拉沙漠那样艰苦的条件下,用废轮胎当座椅,捡回的羊头骨做装饰,在屋顶上用铁皮桶自制太阳能热水器,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与同事分享,跟非洲当地人真心诚意交朋友。不管生活事实上是多么清贫,但字里行间都是满溢的幸福,那是他们最好的时光。
那一年,她36岁,他30。由于他工作的变动,他们到了一个新的岛上。新年钟声敲响时,他们恰好在海滩散步,他让她快随着钟声许愿,她扑进他的怀里一直在祈祷“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 ”,却忍不住心脏一阵阵难受。他说“你不适合这个美丽的小岛,等我这一期合同结束,我们就搬回加纳利的家”。他没有等到合同结束,在她36岁的时候,她的身份变成了“未亡人”。
从此每一年,她都要回西班牙他的墓地去看望他,用金笔给他的墓碑上描字“荷西.马利安.葛罗,你的妻子纪念你”。她曾写过一篇文章叫做《不死鸟》,说只要她至爱的亲人,比如父母,比如荷西依然在世,无论多么艰难,她都要活下去,为了不使至亲因为她过早的离开而难过。但是她没有信守承诺,在她48岁那年,悬梁自尽。
三毛自己短暂的一生,不能说是普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代表性的一生。但是她所记载的与荷西一同在撒哈拉沙漠中如神仙眷属般的生活,在当年还在读初中的我眼中,是那样美妙绚烂。骨子里漂泊的天性大概就是那时养成,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间清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流浪远方,流浪。一个生性漂泊的人,在旅途中遇见的人们眼中,总是温暖如春乐观向上的,但在她自己内心,多半敏感、孤独、出世,不易失望,但也不易满足。
下午5点后起风了,天色转阴,当我们终于到达沙漠中的酒店把行李存在车里骑上骆驼时,太阳已经完全被乌云和狂沙遮住,今天是绝不会看到撒哈拉的日落了。一车15人中,有5个人被分去其他组,另外10个人的骆驼一个接一个用绳子结好,由一个撒哈拉威小哥牵着走进沙漠,我被排在最后一名。狂风飞沙中根本不敢把单反相机从背包里取出来,只用手机歪歪斜斜拍了几张前面队伍的合影。骑骆驼这件事听起来很浪漫有趣,但实际上最多骑半小时屁股已经生疼,大腿内侧也磨得要命,我那匹骆驼比其他人的骆驼都矮小,于是步子就小,于是大家一起走的时候它走的步子就更多,于是我颠来颠去就屁股更疼。一共1个半小时的沙漠骆驼之旅,到最后的半个小时已经完全变成了忍受,我在骆驼背上各种变换姿势,一会骑着,一会趴着,一会向后盘腿,把舞蹈课上学的十八般武艺都使全了,最后总算到了。
到达沙漠帐篷区时天已擦黑,从骆驼上下来大家伙基本上已成残废,一瘸一拐走向那几间小破帐篷。相比曾经在约旦月亮谷住过的帐篷来说,这里的帐篷就太原始简陋了。约旦月亮谷的所谓帐篷,其实是用帆布搭成的小房子,里面整齐的放着两张单人床,床上床单枕头毛毯齐全,帐篷房子的门可以从里面插上(也就因为这个插销,令我都没能与默罕默德当面告别)。而撒哈拉的帐篷连门都没有,三张土炕上摆了一看就从来没洗过的毛毯。撒哈拉威小哥指给我们仨和不讲英语的日本哥哥同一帐篷,苏珊颇为不快,但这个营地帐篷太有限了,每间帐篷都住满了人,看起来我们仨如果不跟日本哥哥同帐也没其他什么选择了。日本哥哥挑了最里面一张土炕,苏珊由于在国外长大连跟人同屋都受不了更别说跟人同床,于是七米与我睡同一张炕,我们俩只有一条毛毯可盖,对于睡眠质量也不怎么样的我来说,心中隐隐的有点担忧今夜能否入睡。
放下背包与营地的其他游客一起去爬旁边的沙丘,这些沙丘看起来并不高但爬起来太费力了。我们仨挣扎着爬了有10米,苏珊和我就放弃了,只有七米又往上爬了很远,年轻人体力精力真是取之不尽。这个营地彻底建在沙子上,所以穿着鞋走来走去是非常不明智的。我们仨最后得出经验是,光脚太冷,穿鞋就满鞋沙子,所以,穿着袜子到处走是最好的。拍照没有半个小时,天就黑了。帐篷里完全没有照明,沙漠里当然没有电,我和日本哥哥带了手电,正在考虑一会怎么吃晚饭,中间那个大帐篷就开始喊人吃饭了。
原来人家还是很先进的有蓄电池发电机,只是蓄电池的接触不良,中央大帐只有一个微弱的小灯发亮,门口两位撒哈拉威人忙活着剪电线接蓄电池,我拿着自己的手电去给他们照着亮,他们也毫不表示感谢,似乎这一切都是应该做的。想一想也的确是,大家都要在中央大帐吃饭,每个人在此刻都应该一尽绵薄之力嘛。鼓捣了足有20分钟,终于大灯亮了,正好菜也端上来了。依然是那三道菜中最常见的塔吉锅鸡肉,配胡萝卜和土豆,还有那永远的戗面饼。不知怎么今晚吃得还挺香,看来人在艰苦的条件下生活,平常都市里常见的美食与舒适都不可获得的时候,反而会更珍惜简单的生活必需品。
餐后几位撒哈拉威大叔小哥们拿出一些类似锣鼓似的东西开始敲打,招呼大家跟他们一起跳舞。我观察了一会,认为这是我看过的一切少数民族舞蹈中,最简单难看的一种了。乐器也那么简陋,每件听起来都像鼓,舞蹈动作十分单一,比较像跳大神,大叔领着我们跳了一会大神之后,队伍中就有人开始瞎胡闹,各种蹲下站起左脚蹦右脚蹦,实在没什么意思。我决定回到我们的帐篷那边与七米和苏珊一起看星星。虽然身边没有爱人,但是有两个可爱的香港女孩,也是此生难得的缘分。我们永远不知道在哪一天的星空下,遇见谁,与谁一同分享美景。
仅仅与中央大帐相距10来米,我们帐篷门前就黑得似乎伸手不见五指。撒哈拉威人接待游客还是很有经验的,他们在每个帐篷门前都铺了地毯,大家可以躺下来看星空。我特意从背包里取出眼镜戴上,然后在七米身边躺下来。七米从此嘲笑我“她只在看星星的时候戴眼镜,其他都不用看清楚”。这些年的旅途中,在巴西的亚马逊雨林,约旦的月亮谷沙漠,新西兰的库克山脚下,都曾看到过完美的银河。今夜躺在撒哈拉沙漠,看着繁星满天,不由得回想起那些银河下的感动与寂寞。
亚马逊的星空,是那天萨巴带我和峰峰去插鱼时看到的,忙活着用拖把杆插鱼肚子的我们,猛然间抬头看到了灿烂的银河。月亮谷的星空,我是坐在穆罕默德的车中,阿里开着车,围绕着帐篷营地转了一圈又一圈,一直不肯熄火停车,只为车内能够有暖风空调,我就不会冷。库克山的星空下,我和小懿用手机播放着《假如爱有天意》,那时的我以为已经能够看到此生的尽头,可以安安稳稳的就这么平常的过到终老,有份还不错的工作,偶尔出国旅行,就可以慢慢老去,不用再担心不确定性。谁能预料今天在撒哈拉的星空下,在三毛曾生活过的地方,我的人生似乎依然充满了漂泊与不安定,根本看不到未来,更加看不到结局。
<p id="txtCon月28日&#160;&#160;撒哈拉-菲斯
这一夜在日本哥哥如雷般的鼾声中碾转反侧,天都朦朦亮了才睡着了一会,谁想到就起晚了。其他帐篷的人似乎都不到5点就起床了,而我们四个一直挨到快6点才收拾好行李走向昨天栓骆驼的地方。走到那里发现最后一匹骆驼已经被人骑走,撒哈拉威大叔说,我们四个就不骑着骆驼看日出了,而是直接去旁边的沙丘上看日出,待日出后他们用敞篷吉普车把我们送出沙漠去。
这是什么样的好运气啊,经过昨天1个半小时的骆驼骑行,只要一想今天还要再骑一个半小时出去就感觉有种要死的痛苦,没想到因为我们起晚了竟然有福气坐车出沙漠,再也不用骑骆驼啦。我们仨雀跃着跑上面对太阳即将升起方向的沙丘,一对年轻情侣事先占据了最近的一个至高点,日本哥哥挑了中间一座小丘,我们仨只好走到最远一出山丘顶。人家都安静的坐着,我们仨却上蹿下跳,一会要拍跳起来的照片,一会摆芭蕾舞姿,一会在沙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所以说,面对美食美景,一定要有人分享,如果一个人看这样美好的撒哈拉日出,难免会因为无人分享而感到孤单,但我们仨却在各种摆POSE研究怎么使用相机中,毫无心机的迎来了日出。
跟月亮谷的日出一样,沙漠的太阳总是在天已大亮之后,毫无征兆的从对面山丘冉冉升起。逐渐将我们的脸照得金黄,在最美的金黄色里,撒哈拉威大叔呼唤我们要出发了。七米跟日本哥哥勇敢的爬上了车顶,我和苏珊还是保守的坐在车内。刚一发车我们就明白了为什么沙漠里的吉普车要把一切窗户都拆光,因为正是坐在吉普车里开往沙漠尽头的这一旅程,使我看到了此生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美的黄沙。这一切都要感谢太阳刚刚升起时的光线,在柔和的金黄色光芒映照下,沙丘的绵延起伏就像油画。吉普车一个急转弯,我忍不住为眼前看到的美景惊呼了一声,身边驾车的撒哈拉威大叔提醒我不要发出声音,否则会吓到车顶上的人。我于是猜想,坐在车顶上一定是非常惊险的体验,不知七米此时是否已经吓破了胆。
回到昨天停车的酒店吃早餐,依然是无限供应的戗面饼和每人只有一块定额的凉烙饼。这种全主食早餐我真是吃不饱,不过想想这是撒哈拉沙漠的边缘,似乎还能有黄油和果酱已经算不错了。昨天我们的旅游中巴司机已经帮我们联系好了一辆吉普车,今天我们仨和那一对巴西情侣一同坐这辆吉普车去菲斯,其他团友则返回马拉喀什。我们订的吉普车司机有点话多,不停描述他家孩子多很艰苦,大概是想在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多要些小费吧。
巴西姑娘布鲁娜非常健谈,今年尚不足30岁,已经跟着她的飞行员老公去过很多国家旅行。我们聊过了土耳其、西班牙、埃及等好几个共同去过的国家后,他们俩详细给我介绍了我明年即将前往的墨西哥。他们口中的墨西哥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样,不十分发达,色彩斑斓,人们有趣。那位飞行员老公名叫法比安,看他俩这样四处旅行,估计做飞行员的待遇应该不错。不过他说他已经被公司放了半年的假,虽然依然保留职位,但是公司鼓励大家去其他航空公司找工作,而且这半年完全不发工资,他还说他有很多同事都在中国的航空公司找到了工作,可见巴西的经济真的在走下坡路,而我们大中华的经济依然欣欣向荣。但我竟从来不知我们中国的很多机长竟是巴西人,每每乘坐飞机,机长宣布起飞降落当地气温的时候,中文不是都说得很好么?
中午12点半,司机把车停在一个烟雾缭绕,满天弥漫着烤羊肉串香味的繁忙街道上,原来整条街都是买烤肉的餐馆。闻着熟悉的新疆羊肉串的味道,我们是多么期待在吃了这么多天难吃的塔吉锅之后,能好好吃顿类似祖国饮食的午餐啊。跟着司机走进一家挺大的餐馆,一楼门口烧烤炉旁边挂着好几头羊,看起来新鲜可喜。走上二楼露台,如果不是街上弥漫着浓烟,景观该算不错了。
除了保守的苏珊依然点了鸡蛋卷以外,我们另外四个人全都点了烤羊肉。看起来大家都挺饿。羊肉端上来闻着很香,但吃起来就跟希腊的烤肉一样,又干又柴,除了表皮有点味道,里面简直一点味都没有。每当吃到中东地区这种不进味的烤肉,真想去找新疆人学一下他们是怎么提前把羊肉煨一夜,第二天才上火烤的。中东这么多国家,这么多羊,如果他们能学会了新疆人的烤肉方法,把羊肉烤得鲜嫩可口,那也算新疆人为全世界做了一大贡献吧。而且,这一盘烤羊肉其实不太熟,比较大块的用刀一切就流血水,但是我实在太饿了,即使这样一盘半生羊肉我还是吃光了。而七米吃掉半盘羊肉后,就拉肚子了。
算起来从撒哈拉到菲斯的路途真的不近,我们大约早晨8点半从撒哈拉沙漠中的酒店出发,除了中午一顿饭以外只停了一次去洗手间,其他时间一直在开车,居然下午6点多才到达菲斯。苏珊和七米自然又选了菲斯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入住,一对巴西情侣说等我们仨的消息看后天是否一起包车去舍夫沙万。我订的家庭旅馆的男主人,一位大爷在司机停车的小广场等我。摩洛哥家庭旅馆的服务真的很棒,从马拉喀什的亚伯拉罕到菲斯的大爷,都到我下车的地方接我,一点也不用担心找不到路被别人骗。
大爷的家庭旅馆地点很好,距离著名的蓝门很近,跟马拉喀什的RIAD一样,也是三层楼,只有一楼和二楼住人,三楼似乎是露台。大爷的老伴十分年轻,穿着阿拉伯传统黑色衣服在旅馆内等我,讲了一口流利的法语,大爷帮忙翻译说,本来我订的是一楼的普通房,现在他们给我升级到了二楼的豪华房。我看了看豪华房的装潢,真心也是很一般。我忙着洗掉撒哈拉的沙尘时,大爷送大妈(大妈样子既优雅又貌美,与大爷相比真像姐姐,可惜随了大爷的辈分)回家,然后再回来带我去买后天去舍夫沙万的大巴票。
由于大爷强烈建议我们不要包车,而是坐公共长途大巴去舍夫沙万,又自告奋勇答应去接七米和苏珊一同到大巴站买票,我和七米就在大爷开车陪同下,于晚上8点半左右到达了大巴站。大巴站里倒还人来人往,只是从我所住的市中心去往七米和苏珊住的五星级酒店中间经过的大约2公里的一条大马路上车少没有行人,感觉有点不安全。买好大巴票七米对于那条荒凉的路有点担忧,就请大爷直接送她回酒店了。我跟着大爷停好车回到我的家庭旅馆,大爷表示这样多的服务应该给小费了,虽然出国次数多了对于小费这件事已经比较能接受,但那颗被大爷热气腾腾说要尽一切力量帮助我们而感动的心毕竟凉了很多。
毕竟才晚上9点刚过,还是想下楼看看市中心的样子,从我的小旅馆门前的窄小路径向左走到下午大爷接我的那个小广场,看到有尚未关门的小卖铺就买了2张邮票。正跟店家打听能否在这里寄明信片时,身后有个南方口音的中国人跟我说“别相信他们,他们会骗你的”。回头看到了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戴副眼镜十分斯文。他告诉我他在美国出生,妈妈是中国人,他作为联合国的志愿者被派到菲斯来支教,就住在离这里两条街的地方。然后带着我沿城墙走了几百米到达蓝门,说这里最热闹,又容易找到好餐馆,祝我今晚玩得愉快,摇手跟我道别。即使是美国出生,毕竟还是同胞。
蓝门是菲斯梅地那最重要的一道门。所谓梅地那,摩洛哥语就是老城的意思。从城外进入蓝门后的那条街,应该算菲斯梅地那中最国际化的一条街了,沿街都是餐馆和酒吧,每家餐馆都有一个帅气小哥用英语向沿途客人拉生意。我从蓝门慢慢向城内走,每个小帅哥都说着同样的话“你好,你真美中国人,来我家吃吧,不来?那么下次一定要来哦。我相信你,你说好了一定会来的哦,祝你晚安!”
沿街走了不到200米,就到达菲斯城最繁华的夜市,原来人家城里一点都不荒凉,整条街道热闹的像曼谷考山路。走了几家店铺发现商品也不过就是那些摩洛哥民族服装和类似《阿凡提的故事》中巴依老爷的鞋子,这些我均无兴趣,转到另一条路上,竟然是个菜市场。已经快10点了商家们纷纷在收摊,整条街上就我一个外国人,他们只是好奇的看着我,倒也并不令我感到不安全。
沿着这条菜市场街一走就走回了蓝门,真是条条大路通南门啊。一个小时内我第二次走这条街,这下那些餐馆门前的小帅哥招待们可都认识我了,每个人都走上前来说“你真守信用,果然回来我家餐馆吃饭了,快来快来,我给你推荐我们家最好吃的菜。”我虽然没吃晚饭,但刚才大爷带我回旅馆时在路上买了几个仙人掌果子吃,那些小贩就在当街用锋利的小刀把果子的皮削掉,一提拉姆一个,去了皮的仙人掌果装在塑料袋里拎回家,里面全都是黑色的硬硬的籽,我真不知道正确的吃法应该是怎样,反正我就是象征性嚼了嚼就把一大堆黑籽吐掉了。但即使这样,5个仙人掌果下肚,现在也完全不饿了。于是客气的跟小帅哥们说,我今晚不吃晚饭了,如果明天有机会来到蓝门,再考虑去他们的餐馆吃饭。他们还是像刚才那样客气的说“我相信你,你明天一定要来,晚安美丽的中国姑娘。”
回到旅馆大爷还在一楼天井里用手机看足球比赛,这里连个电视也没有,大爷的生活一定很寂寞。我观察到今晚整个家庭旅馆只有我一个客人,大爷已经把大妈送回家,那么,今夜我将与大爷同处这间家庭旅馆了?虽然大爷看起来至少60岁已经很老了,还是心里有一点不放心,回到房间后把门认真的插好,好在这种原始的插销还是挺可靠的,铁栓足有一个指头那么粗。
<p id="txtCon月29日&#160;&#160;菲斯
早餐跟大爷订的是8点半吃,从8点开始,就听到有人开院门上楼,启动微波炉等的声音。8点半我出门查看,发现二楼中厅那张小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盘盘罐罐,看似十分丰富,清点一下,也不过是硬法棍面包,烙饼,华夫饼,黄油,果酱,牛奶,咖啡和茶。说白了,除了主食就是饮料,并无鸡蛋或肉这等比较顶时候的动物蛋白,隐隐感觉还是吃不饱。那边七米和苏珊也起床了,约好大家各自收拾停当到蓝门见。
大约9点半钟,我独自走出家庭旅馆到那条昨晚最繁华的夜市一条街上。摩洛哥也不是一个早起的国家,小商小贩正在慢吞吞打开门板,慢吞吞往台面上摆放商品。我在一个卖首饰的摊位上买了副耳环20提拉姆,合人民币13块钱,根本没还价。旅行的多了,在这种小事情上,相比拿到最便宜的价格,有时更倾向于令商家比较开心,大家和和气气高高兴兴的做了一单生意,也许商家觉得我傻,但是我们平日里不也会拿出一些钱去做慈善么,不讨价还价就可以让他们很高兴,钱也没花多少,这不是用很小的成本获得自己很多的开心么。
当场戴上新耳环,打算拍张照片发给七米和苏珊看,手持手机自拍了半天也不满意,恰好身边经过一位看起来很和善的阿拉伯姑娘,我就请她用我的手机帮我拍张照片。在南美和非洲旅行,对安全问题的担忧总会比其他地区要多一点,但我还是勇敢的把手机交给她,把头发拢到脑后露出新耳环。她帮我拍了几张照片后,顺势就站在马路中央与我攀谈起来。谁能想到一个阿拉伯姑娘会这么健谈,我们从她戴的头巾谈到她的信仰。她说没有人强迫她必须戴头巾出门,但是她觉得如果没戴头巾出门,就得不到真主的保护,如果其他男人对她不轨或调戏她,那都是因为她自己不戴头巾造成的,所以她必须戴了头巾才能出门见人。然后她给我看了很多她在家里拍的照片,一头红色的大波浪卷发垂至腰际,穿着吊带背心简直像电影明星。
我真的不理解穆斯林的信仰,这种信仰对女性是那么苛刻,出门必须戴头巾,在特别严格的穆斯林地区,女性不能穿短裙,不能化妆,必须戴面纱,除了眼睛其他一切部位都不允许露出来。我们从小学习的历史课本就说过,没有人能够阻止历史的车轮前进,凡是逆社会发展而行的政策一定会被人民群众无情的推翻。比如法国大革命,比如美国奴隶制的废除,这些都是社会前进的历史证据。那么,穆斯林这些对女性的限制,分明是逆社会发展的,是阻止历史车轮前进的,伊朗的女孩子们明明在上个世纪70年代都穿着跟欧洲国家的女孩们一样的短裙高跟鞋,今时今日却不得不用面纱蒙了脸,为什么穆斯林的这些教条没有被群众推翻呢?为什么这些教条在全世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呢?
这个问题我思索了很久,最后得出一个不知道对不对的结论,那就是,这个世界终究是男权的世界。所有穆斯林对于女性的要求,都是男人们制定的。不管女性在这些要求下生活的是幸福还是不幸,反正男人们这样要求女人们以后,令他们觉得世界变得更好了,男人们没觉得社会在倒退,所以男权社会中,并无群众像陈胜吴广那样站出来起义。
这个阿拉伯姑娘名字叫莱拉,她滔滔不绝的跟我站在街头聊了一个小时之久,给我看了她们家所有的亲戚朋友的照片,从旁边的店铺中要了张纸给我写下她的电话号码和facebook的账号,还推荐我买了一只橙色的发夹。我本来挑了个黑色的,她说“不,亲爱的,你一定要买一只鲜艳颜色的,与你其他的头饰有所区别,令你一看到这个发夹,就会想起我”。我对于这样的话从来毫无抵抗力的感到永别的伤感,于是听她的买了橙色。七米和苏珊发来微信信息说已经到达蓝门,于是莱拉跟我依依不舍的告别。
三个女生汇合后,决定先打车去看金门,这金门好似是个什么宫殿的大门。我的从来不参观收费景点的毛病造成我对于任何攻略上提到的著名景点都不太有概念,终究没记住这里到底是什么宫殿的大门。这道金门永远都是紧闭,我们根本就进不去,只能在门外来张到此一游照。女生们在一起,旅行的主题毫无悬念的又回到了人像摄影上。虽然进不去金门,在门前广场上只拍我们自己就拍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去对面的邮局寄明信片。旅途中寄张明信片给自己是这么多年来的习惯,等到老了,或许会是此生比较快乐的回忆。
自助游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赶时间。我带她们俩去我买耳环的摊位上挑首饰,这次换了一个更帅的小帅哥来给我们服务,我忍不住又买了条金色的脚链。事实证明这些20提拉姆的首饰真的是一次性的,我那条脚链还没出摩洛哥就已经变色被我扔掉了,根本带不出国土。刚才卖给我耳环的帅哥带我们去了一间巷子里的二楼,说是他们的工作室。在讨价还价的本事上,我和七米相比苏珊都差了10来个段位。人家如果开价70提拉姆,我一般还个30,人家说不卖,我就说40,然后成交了。而苏珊则直接还价到10块,不卖就走了,最后居然能以15提拉姆成交,很多本事是天生的,比如坦然的面对生意人的貌似无辜的眼神。
来摩洛哥之前所有的攻略都说,在摩洛哥的老城里谷歌地图是没用的,但是苏珊还是用谷歌地图成功的找到了她想去的地方。然而这个我们今天唯一花钱参观的景点的名字我最终也没记住,大概是个什么神学院之类的吧,我在泰国花30元人民币办的学生证再次派到了用场,门票给我打了5折,省了10提拉姆。
苏珊对照片的审美跟我和七米差距比较大,凡我们认为自己给她拍的好的照片她基本上都不喜欢,慢慢地我终于摸出了点规律,她喜欢完全的抓拍,一点都没有摆拍的做作,但这样对我们仅仅带一个挂机头无三脚架且在室外自然光下的摄影,就要求太高了。而七米其实是非常有摄影天赋的姑娘,作为才刚认识我3天的朋友,她把我拍得很美很像我自己。始终认为,一个摄影师若能把模特拍得很美,一定因为摄影师真心爱这个模特。七米一定是个心里充满着爱的女孩子,才能这样不厌其烦的为我和苏珊拍照,不断捉摸怎样把我们表现的更美好。
从神学院出来看到对面一个很大的清真寺,地面的马赛克瓷砖闪亮反光,周边白色拱形门廊干净漂亮。我看到别人都脱了鞋子走进去坐下祈祷,便也脱了鞋子走进去拍照。立刻有个小男孩过来问我是不是信仰穆斯林,我说不是,只是游客,他说那这里不允许非穆斯林信教进的,你们赶快出去吧,我央求说我只拍几张照片就出去,这男孩子跟一位年纪大些的青年打了个招呼,似乎也就不再管我们,任我们拍照留影。总的来说,摩洛哥毕竟不算宗教信仰特别严苛的国家,从马拉喀什的亚伯拉罕,到菲斯的清真寺,还有穿着吊带裙红发披肩的莱拉,都比听说过的阿富汗、叙利亚那些极端的宗教国度要宽松很多。
从清真寺出来就觉得饿了,时间也已经到了下午2点,我虽然谷歌地图用的不如苏珊好,但对于tripadvisor对美食的推荐我还是使用的非常熟练的。立刻搜到一间排名很靠前的私房菜,冲着那一大锅烤鸡决定今天中午就吃它了。Tripadvisor给的地图说走路6分钟就能到达,结果我们活活从梅迪纳走到了城外,地图显示还需要2分钟。这时一个小伙子迎上来问我在找什么,我对地图稍有不自信就随口说了那家餐馆的名字。小伙子于是立刻走到前面去给我们带路,我知道此时不让他带路已经晚了,他是必定会要小费的了。来到摩洛哥5天,迄今还没有因为找不到路而给当地人小费,今天为了这家餐馆终于是阴沟翻船了。
事实上这家餐馆距离我们刚才出城的地方的确不算远,也就2、3分钟就走到了。门口没有任何招牌或名字,我们迟疑的敲门,一位衣着很当地但也算得上华丽的女士来给我们开门,告诉我们这里就是那家私房菜。同时小伙子果然在身后要小费了,我把身上所有的硬币都搜罗出来给了他2块5,他大概嫌少还有点生气。
进得房间里我们都有点惊呆,室内布置十分豪华气派,连一向要求甚高的苏珊都小声说“不错啊”。那位女士拿了菜单给我们介绍,她家一共就只有3个菜,而我们想吃的那道烤鸡锅今天还没有,我们只好把另外2个菜全都点了。主菜端上来之前先像韩餐一般摆了一桌子赠送的小食,其中一道茄子十分类似我们的烧茄子,算是非常好吃。我们仨风卷残云把茄子吃完又要了一份。
名贵的餐馆请的服务员自然也非比寻常,这家私房菜馆虽然今天只有我们这一桌客人,但一位身着衬衣马甲的很帅的服务生还是用很优雅的欧洲礼仪给我们上菜添水,令我们对这里更增添了好感。遗憾的是那两道主菜依然很难吃,一道又是烤的干干的没有味道的鸡肉串,另一道是一个挺大的肉馅饼,表皮焦硬,里面的馅真算得上难吃,比我们北京沿街那种2块钱一个的肉馅饼的味道差得远了。至此我对摩洛哥的食物彻底失去了信心,以后的行程中,吃饭无非为了填饱肚子而已了。
吃饱了大家都很犯困,这家餐馆的环境又着实不错,三个人各自在沙发椅上北京瘫了一会,挣扎着站起来继续后面的行程,而此刻已经是下午4点多,我旅馆的大爷告诉我们,如果想去制高点看菲斯在夕阳下的全景,必须6点前到达山顶的废墟。一天的时间好快,走了走,吃了顿饭,也就快到夕阳时分。
再一次走向蓝门,途中经过一个刚刚放学的小学校,一些长相非常好看的孩子们围过来等我给他们拍照。摩洛哥的人民总的来说都长得很好看,虽然地处北非,但是他们肤色并不黑,而是比较类似中东阿拉伯人种,或者说是亚伯拉罕所称的“柏柏尔人”。中东人种始终都比较符合我的审美观,既不似白种人那样皮肤粗糙特别显老,又不似黑人一般瞪着大眼睛总是很无辜。中东人须发重,肤色白,眼窝深陷,笑容迷人。如果不是因对他们的信仰不够理解,我一定会更加喜欢他们。
穿过昨晚我到过的菜市场走向蓝门,苏珊对菜市场的脏乱差情况不能容忍,好不容易到达蓝门,广场上却站了好几百年龄相仿的小伙子,都在20来岁年纪,好像处在一场大游行或大抗议之前的短暂的平静。我们三个中国姑娘从这几百个小伙子人群中穿过,在他们众目睽睽毫不掩饰的盯视下,连我这旅行老江湖都有点心里发毛。挑一个面色和善些的小伙子问他们在这里干什么,他好似不会讲英语,根本没理会我。而我只想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不要一会骚乱起来殃及了我们。
从蓝门打车去山顶竟然要30提拉姆,我们所看过的攻略以及旅馆的大爷都说,在菲斯老城无论去哪里20提拉姆打车足够,我们愤而走过马路到另一边去打车,人家提出60提拉姆,我们就灰溜溜的又回到第一排出租车那里30成交。这位年轻的司机不知怎么显得有点智力水平低下,到达山顶时还假装要把车冲下山去吓我们一跳。山顶地势高,距离老城有大约2、3公里,比较荒凉。我和苏珊正在商量要不要请司机一会太阳落山后来接我们,七米说她看到了路边有出租车,回去应该能打到车。我们就放这位直眉瞪眼的司机师傅走了,没想到他这一走,给我们在摩洛哥的旅行,又增加了一次奇遇。
山顶上风很大,夕阳把菲斯老城照耀成金黄色。白天的菲斯有一点点炎热,到了此时此刻,山风吹过我们的头发,已经是一天中最舒适的时候。我们仨各种摆造型拍照片,即使夕阳黄昏,也并未令我们感到惆怅或伤怀。所以旅行还是有伴好,本来我这一次摩洛哥的旅程并未约伴,全部都是我自己,没想到在第二天就遇见了七米和苏珊,令我的旅程彻底变了调子。从一个人的细腻感伤,变成了三个人的笑傲江湖。
天色向晚,山顶上看日落的人渐渐散去,我们仨也打算回老城了。然而在刚才七米说看到出租车的地方一片荒芜,连个车影子都没有,周边全是土路,似乎不可能有出租车开到这里来揽活,苏珊有点责备七米刚才太托大。好不容易见到一辆出租车三个人都兴奋得够呛,赶忙跑过去问司机走不走。人家司机是在这里等人的,说起来别人真是聪明,我们怎么刚才就没留个司机的电话呢。这位司机很好心的打电话给我们问了问是否有车愿意来,结果是摇头表示帮不了我们。我们只好跟着几位健壮的中国大妈和一位打扮特别潮的大爷走土路下山,别看这么一个小山坡,土路十分陡峭,若穿了不舒服的鞋子恐怕会有些危险呢。
终于走到大马路上,我们才发现经过车辆均把速度开到80以上,俨然这里是个高速公路,我们仨各自伸手拦车,没有一辆车愿意为我们停下来。回想起在新西兰wanaka时我也曾在路边尴尬的拦不到车,相比在拉萨帕崩卡遇见的无数好心人,外国的搭车经历可真不顺。潮大爷带着几位大妈干脆过了马路去对面拦车了,我们相隔高速公路彼此面面相觑,七米和我已经在研究是否自己走回城去。
忽然一辆带拖斗的摩托车经过,这分明就是我们所熟悉的三蹦子啊。我回头问她们三蹦子要不要拦,这边已经不知不觉伸出手去。没想到人家三蹦子经过我们20对米后居然真的停了,我们仨雀跃着奔上前去。苏珊拿着手机地图给司机指出蓝门的方位,和后面拖斗里坐着的年轻小伙子把拖斗挡板放下来让我们爬上去,然后司机一阵打火,三蹦子前进啦。跟我们一起坐后面的小伙子面容英俊,特别想跟我们聊天,不停地用法语说着什么,还问我们会不会讲法语。我和苏珊把我们俩会的所有法语单词都凑出来也不过是“你好,请,谢谢,对不起,再见”这十字礼貌用语,完全达不到沟通的水准。
有车就是快,即使是三蹦子。不到10分钟我们已经到达蓝门,司机刚把车停好,后面的小伙子放下挡板想扶我们下车时,忽然一个胖大警察蜀黍出现在面前,跟司机说了几句什么。司机的表情变得很严肃,从口袋里开始往外掏东西,后面的小伙子也顾不上跟我们告别,面色严峻的跟司机小声说着什么。像我们仨个姑娘这般老江湖,一看就知道是警察抄驾照。我马上冲过去跟警察说,他们本来不是来蓝门的,是因为我们仨打不到车,特意送我们过来的,如果不是我们强烈要求,他们根本不需要来蓝门附近,请警察看在我们三个外国姑娘天黑了没有车很危险的份上,看在三蹦子全都是为了帮助外国友人的份上,放过他们这一次吧。
同时我还把手机举得高高请警察大叔帮我们拍合影,苏珊和七米还很挑剔的要求警察大叔必须把三蹦子也拍进照片里去,警察一开始企图不苟言笑,后来在我们仨各种对摄影的严格要求下变得无可奈何,认真用我的手机给我们拍了两张合影,笑眯眯的跟我们说再见。我们跟三蹦子的司机和小伙子热情洋溢的道别,我偷偷想塞给小伙子30提拉姆,毕竟这本来就应该是打车的钱,而小伙子和司机坚决的拒绝了,打着火扬长而去。回想起在攻略里看到的祖国同胞在摩洛哥各种被带路被骗被要小费,我坚持认为,每个地方都是好人多,在非洲国家里,越是不会讲英语的,往往越是普通的好人。他们乐于帮助游客,热心又善良。
蓝门距离我的旅馆只有几百米,我跟她俩说让她们在那条夜市街上逛着,我把3.5公斤重的单反先放回旅馆去。一来一回旅馆总共花了不到20分钟时间,沿着夜市找了1公里多,都快到老城中心了也没见到她俩,最后只好在微信里问她们俩在哪,原来她们在距离我跟她们分手的地方不到100米远的一间卖鞋的铺子里试鞋,我真不明白这种巴依老爷穿的鞋怎么会有人要。七米说是她的一个美女朋友托她给带的,还给我看了朋友的照片,分明是一个甜美温婉的正常女孩子啊,难以想象她穿双巴依老爷的鞋上街会是什么鬼样子。
晚上将近9点钟,菲斯一日十分圆满的结束了。我送她们俩到蓝门去打车,途经的每个餐馆的帅哥招待见到我又都迎出来说“啊,你今天真的回来我们家吃饭了,居然还带了朋友,快请进吧”。我只好再一次特别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实在吃不下饭,对不起,看下次是否有机会吧。那个最执着的小伙子说“你说好的下次哦,那你下次一定要来哦,你哪天离开菲斯呢?你到底会不会来我这里吃饭呢?”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我们文化中的虚伪和敷衍是那么无力,于是我对他说,我明天一早就坐大巴离开菲斯了。如果我此生还有机会来菲斯,我一定会去你的餐馆吃饭,如果我有朋友来,我一定介绍朋友去你的餐馆吃饭。但是这一次,我是没有机会再回来了。小伙子似乎被我的真诚所打动,主动要求与我合影,然后说“我相信你,虽然这一次没有机会,但是只要你再来菲斯,我相信你一定会来。”
<p id="txtCon月30日菲斯-舍夫沙万
从撒哈拉沙漠一起拼车来的巴西那对情侣,由于等着我们是否一同包车的消息,而没有在到达菲斯的第一天晚上就去大巴站买今天去往舍夫沙万的车票。虽然我刚一决定坐大巴去舍夫沙万就已经给他们发了消息,但他俩还是毫无危机感的昨天上午11点多才去大巴站,于是,今天去舍夫沙万的车票就已经卖完了。为了不影响行程,他们俩只好花巨资两个人包了辆车去舍夫沙万。他俩的这番经历令我对去往舍夫沙万的大巴车肃然起敬,8点的大巴车,我6点半就起床了。
我的家庭旅馆的大爷自从拿了我的20提拉姆小费感到很不满意之后,已经彻底放弃了为我服务。而且他告诉我,他不能送一个拖着行李的我去大巴站,因为菲斯的出租车行业是有联盟的,他的车是私家车,不许送客人去大巴站,如果那些出租车司机看到他送了我,他就会惹上一身麻烦。这样听起来,菲斯出租车业分明是车费路霸黑社会嘛。
于是今天早上,只有大妈如期而至的来为我做早餐,除了硬面包和烙饼之外,今天竟然给我煎了一个鸡蛋,我感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来到摩洛哥这么多天,早餐从未见过荤腥啊。正吃得起劲,大妈面色严峻的对我做手势,表示时间已经很紧张了,我得跑着去大巴站了。我于是三口两口吞了煎鸡蛋,拿着一块凉烙饼奔出门去。而这位美丽的家庭旅馆女主人,只有在做早餐时才不带头巾露出她优雅的卷发的穆斯林美女,我终于没有机会为她好好拍一张照片。
拖着箱子上台阶下台阶的走到前天下车的地方,小广场上根本没有出租车,我等了几分钟后开始慌张,远远看到转盘以外的大马路上似乎有车,就又拖着箱子跑了2、300米,果然那里有几辆在等活的出租。我坐进第一辆,司机不讲英文。把大巴票给司机看,司机表示完全懂,发动了车。本来以为这样就算万无一失了,没想到司机忽然招手让路边的一位带着孩子的妇女坐到我的后排。孩子大概小学一、二年级的样子,妇女表情十分严肃,对司机说了几句话后不再出声。这时司机才真正起步,我脑海里拼命分析这都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们三个根本是一家人,要把我的肾连同我的箱子拿去卖掉?
早晨的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出租车平稳的通过了一个又一个红绿灯,我的心情始终非常紧张,如果看外边的路况感觉逐渐荒凉,我就得考虑怎么跳车。忽然间,司机停车了,指着马路对面的一个高大建筑对我示意,就是这里。我再次拿出车票,司机不断点头,对对对,你下车吧。我下了车拖着箱子走入建筑,果然是长途大巴站正在托运行李。瞬间想起攻略里曾经提到,摩洛哥打车时常会遇见拼车的,如果你独自坐在副驾驶忽然后面上来3个大汉也不要立即害怕,因为99%的可能他们只是跟你拼一段车。幸好今天上车来的是个带着小学生的妇女,若真是三个大汉我当时一定已经跳车而逃了。
摩洛哥菲斯的大巴服务,绝对是我所经历过的最好的服务,因为,他们的行李要经过安检并且办理托运,收费5提拉姆。客人们把箱子往安检机器上一放就不用管了,自顾进站即可,有工作人员把箱子装到大巴车的行李箱里。对于我这样身单力薄的女生来说,这5提拉姆的服务挺值得,我就只背着个随身双肩背走进候车室就行了。七米和苏珊依然是那么沉得住气,这边都开始检票了她们俩才姗姗来到,一分钟也没耽误就上了车。
大巴从菲斯到舍夫沙万要4个小时,这4个小时时间里,我们仨只决定了一件事。就是自舍夫沙万以后,还要尽可能的一起走。她俩本来的计划是明天从舍夫沙万去丹吉尔,然后从丹吉尔乘飞机去卡萨布兰卡,后天从卡萨布兰卡飞回香港。而我的计划是明天从舍夫沙万坐大巴去艾西拉,在艾西拉住一晚,后天从艾西拉坐火车回去马拉喀什,最后从马拉喀什飞巴塞罗那。我们拼尽力气,最终决定,明天一起从舍夫沙万包车去丹吉尔看一下直布罗陀海峡,再一起包车从丹吉尔到艾西拉看墙上涂鸦,然后我留在艾西拉,她们俩从艾西拉坐晚上的火车去卡萨布兰卡,明天夜里到达。这样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肯分离,苏珊说,我们这绝对是真爱。
中午1点钟,大巴车缓缓来到舍夫沙万,这座著名的非洲最美的白色小镇。把行李从大巴车上卸下来就花了20分钟时间,我们的心已经飞到白色老城中心去。出租车先把她俩送到酒店,然后送我到老城的一个门。我刚下车就有个浑身脏兮兮的男人跟着我问我去哪里,我说请不要跟着我,我不需要带路,我想自己走。这个人就开始破口大骂,脏话很难听,我当时几乎想报警,后来想想这里人生地不熟,报警恐怕要浪费很多时间,还是不要跟他纠缠的好。于是给订好的旅馆打了电话,不到5分钟,一个小伙子就来接我了。原来我的旅馆距离这座城门只有100米远。小伙子给我安排到旅馆前台隔壁的一个一楼的房间里,是个套房,两室一厅带厨房,简直能住4个人。但是屋内环境不怎么样,显得有点疏于打理。不过一晚200多元人民币的价格,住这么一个大套房也就还好,再说也没时间换房,已经下午2点多了,我们在舍夫沙万只有今天下午这半天,得赶紧出去玩啦。
多一个人,就会更慢一点,我一个人总是比她们俩快,在见到她们俩之前,我已经从我住的旅馆沿着唯一一条去镇中心的路走到了中心,沿途拍了很多照片。迎面遇到一对年轻情侣,擦肩而过的时候男生小声说“尼康DF(相机型号)”。我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中文,马上笑答“对,还有17-35(我的广角镜头)”。两个摄影爱好者相对一笑,颇有份异国他乡遇知音的好感。
舍夫沙万这个地方,其实并没有照片里那么干净,地上时常有污水横流,稍微背静点的小巷里就会出现垃圾堆。但由于居民们把房子都漆成了蓝色和白色,使这里很像希腊的小岛,拍出照片来特别漂亮。而且这里的居民不似马拉喀什和菲斯的居民那么热情,虽然没有那些迎上来要求给带路的人打扰,但当地人的眼神不是特别友好,一个人走在舍夫沙万的街头,不如走在马拉喀什或菲斯那么开心放松。而所谓镇中心,也不过是有些售卖旅游纪念品和民族服装的小店,几家餐馆,这个镇子的规模,一个下午是足够逛了。
这一次来摩洛哥旅行,原本计划是全程一个人,是以并未带太多用来拍照的花裙子,没想到遇见了摄影师七米,这下从北京带出来的衣服就严重不够出镜了。只好在舍夫沙万买了件蓝色的民族风上衣,事后证明,这种旅途中买到的衣服还是品质太差,只穿了半天就扔掉了,而且也不上镜,若想买到旅途中能拍出好照片的裙子,那还是万能的某宝最可靠。
逛到下午3点半,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正打算吃个汉堡什么的,她们俩终于发来信息说准备好出来玩了。我们约到我住的旅馆附近的那个城门见面,然后一齐沿着我刚才走过的路又走向市中心。走到一处墙上挂了鲜花,地面有树影婆娑的台阶上,我们拍人像足足拍了半个小时。那对撒哈拉团的巴西情侣居然真的与我们碰面了,舍夫沙万这地方太小,今天同一天来的游客,怎样也会在巷子里相遇个几次。
半小时的人像摄影依然没有尽兴,我们看着相机研究再摆些什么造型的时候,一队四川妇女经过(真想把她们写成一队美女,但实在太违心了,还是妇女吧)。看到这个布满鲜花的小径欢呼雀跃,每个人拍了几百张照片,最后旁边两个小伙子说,这里拍照要收费的,每人每张5提拉姆,这队妇女窃窃私语了一阵,自然是没有给钱,依依不舍的走掉了。我们仨才得以又到台阶上拍了几张,那两个小伙子对我们说,看我们等得太久,实在打抱不平,才跳出来说收费,把那队妇女吓走了。虽然是为我们打抱不平,但毕竟都是同胞,由于太爱自己太喜欢给自己拍照而被摩洛哥小伙子鄙视,还是心里不太舒服。女生们一同出门旅行,人像摄影肯定是重点,我还不认识一个不喜欢给自己拍照的美女呢。
我那旅馆的小帅哥给我推荐了两家餐馆,一家是当地菜,另一家说是international food(国际菜),我们当然选择了国际菜去试吃。然而打开菜单见到的主菜依然是各种塔吉锅和谷斯谷斯,只有些蔬菜沙拉、奶油汤什么的算是西餐,这样就叫国际菜了?不管怎样这家餐馆的价位十分合理,我最终还是点了牛肉塔吉锅,才45提拉姆。而之前在3日游中吃到的塔吉锅怎么也要70提拉姆。这里的牛肉塔吉锅,已经算是在摩洛哥境内吃过的最好吃的一次塔吉锅,牛肉炖得很烂也很入味,虽然口味上依然有点偏甜,但已经比之前吃过的咬不动的、没味道的、肉太柴的塔吉锅强多了。我还是特别后悔这次出门没有带榨菜,如果有这么一个牛肉塔吉锅配戗面饼,这时若能来点榨菜提提味,那就是神仙菜肴了。
吃完饭已经快5点,没有时间在镇中央逗留,立刻开始爬山去至高点看舍夫沙万的全景日落。这座小山坡还真的算是个山了,一路没有台阶全是土路,从山脚下算起要爬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山顶,是需要点体力的,老年人估计都上不来看夜景了。我们走到山顶时太阳已经落山,对面山顶还有道金色的边,这边舍夫沙万的灯光也逐渐开始亮了。我想起在希腊圣托里尼的伊阿镇上曾见过最美的夜景,心中满怀期待这个蓝白相间的舍夫沙万小镇,又比伊阿多了对面的山峰,但愿能拍出更美的照片。
夜凉如水,太阳一落山凉风就来了,坐了一会七米和苏珊打算回酒店去休息,我还想再等一等夜,于是在山顶分手。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我的相机手持已经端不稳,我在旅途中又从来不带三脚架,太黑了也就拍不了照片了。环顾四周发现刚才在山顶看日落的人已经散去多半,而刚才上山的山路上完全没有路灯,就连闯荡四方的我,对于独自下山也开始有点担忧。恰好旁边一位面色和善的小伙子向我问好,我就问他下山吗,要不要一起走?小伙子欣然同意,拿出手机给我打着手电,我们开始边聊边下山。
因为有戒心,我一直走在小伙子身后大约半米远的地方,下山的速度也比上山时的流连忘返快了许多,总共用了不到15分钟已经到达山脚下有路灯的公路上。小伙子关了手机的手电,对我说“好了,已经到城门了,你已经安全了。我在舍夫沙万开了一家卖茶叶的店,今天关门休息。我刚才去山上是打算看夜景的,现在你走进这个城门就是灯火通明的店铺再无危险,我就回去山上接着看夜景了”。我才说了声“谢谢”,小伙子已经头也不回的又向山上走去。原来人家根本不打算下山,大概看出我害怕,特意送我到城门。旅途中总是会有这样的相遇,在毫无预期的时候,令我感动到热泪盈眶。
进入舍夫沙万老城,虽然依然有很多店铺开着,巷子里也算灯火通明,但还是觉得居民的眼神不太友善,只进了一家首饰店看了看手链和耳环,根本不像攻略里说的比菲斯便宜,明明比菲斯贵多了嘛。晚上8点半钟,回旅馆似乎有点早,又不想逛店铺,就在镇中心的一家餐馆点了杯牛油果汁。这哪里是果汁啊,简直就像是直接吃牛油果,浓稠的用吸管几乎都吸不上来,才15提拉姆一杯,舍夫沙万吃饭喝水这些事上,还真的比马拉喀什和菲斯那样的大城市便宜多了。
抱着为明天早餐买的甜面包,背着我的大单反相机沿那条去旅馆的必经之路往回走。身后一帮嬉笑打闹的男孩子们太坏了,故意从身后冲过我身边,趁机在我身上乱摸。看他们年纪最多不到15岁,回想起在约旦佩特拉古城里一帮男孩子邀请我们合影时,也有人在背后做手脚。我是一个外国人,非洲国家的居民对外国人总的来说还是有所畏惧的,他们都敢这样吃我豆腐,那如果此刻独自走在巷子里的是个本国的女性游客的话,他们一定更加肆无忌惮了。这么小的年纪,太缺家教,而且也反映出阿拉伯国家对女性是非常不尊重的。
这一帮男孩子总共大约有10来个,始终跟在我身后,巷子里灯光昏暗,走到后来我真的有些害怕了,谁说小孩子就不会作恶?甚至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那群孩子还站在巷子里大声喧哗,而今夜我就一个人住在这么一个大套间,旅馆的前台在隔壁建筑的二楼,或许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恰好旅馆前台的小伙子来敲门给我送收据,以及谈明天包车的事情。我就要求换房间,换到他们前台所在的那个建筑里去,不管二楼三楼四楼,反正我不想住在一楼这间与整个旅馆隔绝的大套间里,我害怕。
小伙子安慰我说,舍夫沙万很安全,邻居们每个人都认识每个人,这些孩子只不过是开玩笑,并不是坏人,他们的房间今天已经住满了实在换不了,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我,让我夜里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然后出门去把那帮孩子训了一顿让他们离开。但是他走后那帮孩子又过了好久才终于散了,而舍夫沙万已经在我心里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虽然这里的房屋建筑很适合拍照,但是居民不友善,小孩子太坏,不喜欢。
<p id="txtCon月1日&#160;&#160;舍夫沙万-丹吉尔-艾西拉-卡萨布兰卡
昨天通过旅馆帮忙包了车,今天送我们去丹吉尔和艾西拉,旅馆前台一直追问我们在丹吉尔要呆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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