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信息,完了,小鸡快跑简单完美版,是啥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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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除历史记录关闭昨天我收到一条信息,说是我被选为奔跑吧兄弟的快跑之星,我填写了信息,然后它说要交保险金,否则起诉我_百度知道
昨天我收到一条信息,说是我被选为奔跑吧兄弟的快跑之星,我填写了信息,然后它说要交保险金,否则起诉我
昨天我收到一条信息,说是我被选为奔跑吧兄弟的快跑之星,我填写了信息,然后它说要交保险金,否则起诉我今天还有个自称法院的人打电话来,我后来拒接了,明天会打开吗
我有更好的答案
无视吧骗人的
明天他会打来吗
不知道 因为对于这些我从来不相信也没被骗过
采纳率:11%
骗子骗傻子的骗局,不要理它。
明天他会打来吗
可以拉黑它吗
他今天又发信息来说诉讼通知,怎么办
法盲的骗子,不要理它
这个骗人的把戏被报出来很多次了,直接无视吧。
明天他会打来吗
没事的那是诈骗信息。
骗局,请勿挂念。
明天他会打来吗
也有这样的
明天他会打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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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快跑一下,心就感觉跳的厉害,闷闷的.怎么回事啊?
提示该问题下回答为网友贡献,仅供参考。
我有更好的答案
你有没有心脏病史,或者有没有过肺病,一般人在突然快跑的时候,心脏都会加速跳动,但不会持续太久,你这种情况很常见!
好象有心率不齐,会是这个原因吗?
疾病不能轻易用好像有,而是由确切的检查结果,去做个详细检查吧,万一是心脏有点问题,也不至于耽误了病情。
采纳率:21%
需氧量加大,血液流速加快,心脏泵血的速度也就快了,就会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可能你不经常锻炼的缘故吧,人突然剧烈运动
大概最近3个月出现2次,一次大约1小时.胸闷.这个情况算正常吗?我还是经常运动的.
如果经常运动还出这样情况.去医院做个体检吧,查查心脏还有血管方面,以防有问题,不要掉以轻心啊
这是正常体征,以后随时注意,要是经常闷闷的,就要去医院就医了。
血压瞬间升高,肯定有不适的感觉的,如果持续太久觉得不正常就要去医院看医生
大概最近3个月出现2次,一次大约1小时.胸闷.这个情况算正常吗?
这个具体可不好说,如果实在觉得辛苦,保险起见还是去看下医生吧
因为长时间没有运动
正常现在,下次快跑之前先做一下预热运动,血糖低的情况下不要快跑,容易发生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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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  之前发了一个帖子,《后怕啊,后怕才是真怕~~~~~~~~~~~~》  发到七十多楼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少了一层,于是就想把这一层补上。结果跟涯叔闹了点误会,连ID都给封杀了,一封封了十年,得二零二六年才能解封。  我把之前发的文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看了十几遍,也确实没发现什么不符合规定的地方。今天一整天就想把ID申诉回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原帖虽然还是不见了,但对我的封杀解除了。  感谢天涯客服019,细致耐心,彬彬有礼,及时周到,深明大义,明察秋毫。  往好的一面说,原帖里的文写得急,有好多有问题的地方,正好给我一个重新修改一下,另开一帖望同学们见谅!
楼主发言:44次 发图:0张 | 更多
  先说明一下,我就是个普通人。讲不出来驱魔伏妖的灵异鬼事,也不太 知道那些左道偏门里的惊世秘密。   我就说点我了解的事,平时的小事,谁都可能遇上的普通事 。   这些事中有我自己亲身经历的,也有别人讲给我的,   因为这些事都太小了,可能会讲的絮叨 一点,可能平淡 一点,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过后再琢磨起来挺让人后怕的 。我觉得当时能立马让人冒冷汗的故事不叫恐怖,叫吓一跳 。能让人越合计越不是滋味的,才是恐怖,或者说恐惧更贴切 一点 。当然,这纯属个人观点 。   喜欢刨根问底的同学们咱就别合计了,我要讲的这些事里面大多数结尾都没有个所以然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 知道个所以然,灵异也不就灵异了,那叫《走进科学》 。   喜欢主线分明的同学可能也得失望了,我努力按照 时间顺序以流水帐的方式一个个讲出来,事和事互相之间也不一定都得有关联 。所以说,我这贴子不算小说不算讲故事,充其量算篇大散文——灵异散文 。   我保证尽量把能说清楚的地方都说清楚,说不清楚的也实在是不 知道咋回事了,同学们就当个笑话听,别追究 。   另外,由于我的 时间不太确定,忙的时候能忙死,也就不承诺更新 时间了,有空的时候想到哪就写到些,争取更完一回不留扣儿,让大家看的难受,同学们就看一乐,顺便追忆追过去的时光 。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光,熟人都叫我大光 。
  一九八七年十一月初冬,天刚擦黑。我和几个般儿大般儿的同伴顶着寒风兀自酣战。一个绰号叫“猴子”的小子早早输光了手中的啪叽,可他余兴未了,蹲在井盖子旁边一面吸溜着快过河的大鼻涕,一面饶有兴致的指点几句江山主持一下公道。  五六岁是秃小子最调皮捣蛋招人烦的多动年纪,不一会,猴子的注意力就不集中了,他突然开始琢磨起井盖两端的窟窿眼。  猴子撅着屁股露着半截被风潲得黑不出溜的后腰,睁一眼闭一眼使劲往窟窿里瞄。他一折腾,那哥儿几个不乐意了,开始推搡。猴子反到挺兴奋,用袖口揩揩鼻子,说:“窟窿里边儿有个玻璃球!”  我确定是玻璃球而不是猴子的异常举动引起了其他男孩注意。大家把猴子拽开,纷纷趴到窟窿上使劲往里瞧。我也挤上去看了一眼——玻璃球个头不小,黑白相间。  这帮小子的兴奋劲立马从啪叽上转移了。大家一边七嘴八舌喊着:“扣出来,谁扣出来归谁!”一边轮番把手指头伸进窟窿眼里可劲划拉,划拉半天谁也没划拉着。  我挤出个空档用手指头探了探,手感很怪,不硬,滑不刺溜有点潮,不像玻璃。
  最后,猴子捡根雪糕棍,从窟窿眼里探进去,想把玻璃球撬出来。结果,效果跟预想的差挺多,雪糕棍进去晃了两圈就掉井里了,接着隐约传来“扑通”一声闷响。猴子吓了一跳,再往窟窿里看,那只黑白相间的玻璃球不见了。  大家集体抱怨猴子几句,悻悻散了,这段小插曲谁也没放心上。  转眼间,家家户户的墙上换上新的阳历牌。当新历撕下第十三张纸的时候,宝岛上的蒋公子撒手人寰。然而这个国际大事件并没引起人们过多关注,平头老百姓们更在乎的是即将到来的农历新年。  除夕前夜有上街烧纸的习俗。一位缺心眼的大哥烧纸找了个好地方,就是我们经常打啪叽的下水井盖上。  纸一点燃,火光熊熊。烧纸大哥烧得正嗨,突然一声惊天巨响,大铁饼子井盖上了天,烧纸大哥也倒血泊之中。原来是烧纸高温,引起井盖下面化粪池中积存的沼气爆燃。  这事顶多算个事故,够不上故事,事故后面才是故事的高潮。大过年的下水道爆炸,还伤了人,警察必然要来调查,市政的也得来维修。结果,出人意料的在这口下水井中发现了一具男尸。
  那时候我小,记不太清也听不太懂种种从小道上流传出的关于这桩人命案子的消息。但其中一个细节我听明白了——  据说,男尸被炸的缺胳膊少腿,他的右眼窝子里,插着一根雪糕棍。
  要说这条传言没给我留一点阴影,那纯粹扯蛋。  归结于那段惨痛的历史,东北话里许多词汇来源自日语。而日语“下水道”的发音是“莽胡乳”,所以东部分地区便习惯称之为“马葫芦”。其实算传讹了,“马葫芦”在日语中以片假名书写,表外来语。寻根溯源,仿自英文译音,本意下水道检修孔——又叫“人孔”。于是,这个印欧语系西日耳曼语支单词便阴差阳错飘过半个地球成为中国地方土话,井盖则被不土不洋的叫成“马葫芦盖”。  但无论你怎么理解,“人孔”的确是马葫芦的主要功能。  于是,直到今天,我无意中踩到马葫芦盖,后背仍不免一阵发凉。天知道哪个人孔下面会有一只插着雪糕棍的死人眼,在偷偷盯着我看——这只死人眼的主人是如何被塞到“人孔”里的?棍子扎进眼窝子里的那一刻他是活着还是死了?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不呼救?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吸引他如此执着的向外面的世界张望?甚至,我还用我嫩嫩的小手指摸过他的眼珠子。
  这一段说的有点装大尾巴狼了,继续讲我小时候的事儿。  马葫芦里扣完玻璃球之后我再也不在马葫芦盖上打啪叽了,甚至不爱出去玩了。  其实我们这一代人小时候外面没有那么乱的交通也没有那么多坏人,不像现在家长恨不得把儿子锁保险柜里养。那年代智力发育正常手脚不残疾心理没缺陷的孩子,都让自个儿跑出去玩。只要能按时回家别跑野了没时没晌就行,至多加条不许过大马路的要求。户外活动活动总比成天闷在家里强,况且八十年代末没有网络没有电子游戏,闷在家里闲皮难忍调皮捣蛋打个玻璃砸个碗倒让大人闹心。  我呢,不算聪明但不是傻子,不算强壮但腿脚灵活,能分清冷热知道饥饱看出好歹,所以我妈我爸一直放心扔我出去散养。这刚过完一个年突然说宅就宅了,家里大人多少还有点莫名其妙。  我妈象征性撵过我几次,我死活不出去又不说因为啥。以前大人带孩子都稀里马哈,不养死就算胜利完成任务。我妈对我心理健康也没太当回事,于是不再多问,爱出去不出去。  过完年一个多月,我家对面楼靠西山墙的一楼再次发生一起爆炸,这回惹祸的还是可燃气体——煤气罐。至于因为怎么炸的我真不太清楚,反正楼体没啥大事,只有天棚被炸出一个大窟窿,殃及二楼。
  爆炸是在清晨,具体几点我记不住,只记得被一声巨响惊醒的时候天刚蒙蒙泛起鱼肚白,我吭叽两声又重新睡了过去,等彻底明白过来天已大亮。一向安静的小区街道变得车水马龙,消防车警车救护车接踵而至,再加上看热闹的人挤成一团,乱七八糟人声鼎沸。  围观是种态度,看热闹是个传统。现在年纪大了,我对这种爱好的偏执淡了许多。小时候不一样,哪有事哪到,东北话叫“道道趣儿”,说白就是一欠儿登。我爸给我起外号叫“陈小凑儿”,我没写错,就是这凑热闹的凑,不是臭味的臭。不过我们这里人口音不太分平翘舌,这俩字发音差不多,常让人误会。  我起床之后得知消息,从被窝一口气直奔阳台,踩着我爸给我准备的御用卖呆儿小板凳,扒住阳台沿儿观摩这场千载难逢的大戏。  我家阳台斜对事故第一现场,三楼不高不低,下面一览无余,就像演唱会一千八百八的甲等票似的,看得我那叫一个神清气爽。虽然也不明白底下乱乱哄哄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反正觉得一裤衩子人闹闹停停很厉害的样子。  正在我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哎呀妈呀!炸得太惨了这孩子!”
  “孩子”、“太惨了”、“炸的”,连续几个感染力极强的字眼让热情的围观群众精神一震,乌秧乌秧的往对面楼的楼后跑。  新热闹转移新阵地,站在阳台上看不着楼后到底发生了啥的我不开心了。我回头看我妈正做早饭,就请示:“妈,我下楼瞅瞅行不?”  我妈头也没抬:“马上吃饭了!”  我没放弃,围着她转磨儿磨儿,吭哧瘪肚外加小狗眼神一顿卖萌。不知道我妈是嫌我害事,还是看我小俩月没怎么出门终于冒出一丝对户外的向往而不忍扼杀,随口甩了一句:“快点回来!”  得到母上大人首肯,我迅速套裤子推门往楼下跑。等我出来热闹现场早被挤得水泄不通。我小嘎豆子没有豆腐高,眼前密密麻麻全是腿,半天也找不出一条缝,急得我油叽个耐的比因为没有经验找不着缝的黄花小伙子还焦躁。  不等我等想出辙,人群正中有人高声喊话:“同志们让一下,让一下。唉!那同志你别搁那挡害……”  话音未落,围观众人左右一分闪开条通道,五六个穿着制服、白大褂的人抬着个担架迈着小碎步往外捣腾。担架被捂得挺严,不知道端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一大票人跟在屁股后面追,时不时议论两句:“可惜了了,挺好个孩子。”“还能抢救过来吗?”“抢救啥呀,都炸零碎了……”“可不是咋地,胳膊腿儿都当啷了,出老了血了。”
  现场被他们形容得血渍呼啦,吓的我都不太敢追着担架看被炸的很惨的小孩。但我对被炸过的屋子很感兴趣。我妈总说我床乱的像炮弹轰过,我想确认一下被炸过的地方是不是真跟我那暖和的床一样。  于是,我拿定主意打算逆着人群往第一现场钻,反正都跟救护车走了,正好把爆炸的地方给腾我出来。  没挪两步,我突然看见了一个人,那个总在我家楼根儿底下晒太阳的疯子。  疯子的相貌不用多费笔墨形容,百度一下“冰封王座”四个字,疯子跟搜索出来的海报基本一模一样,只不过疯子的头发是黑的。不管春夏秋冬,疯子始终穿着一件看不出本色,还翻着棉花套子的破棉袄靠在楼根底儿下晒太阳,很安静,很孤独,不说话。似乎冬天不知道冷,夏天也不觉得热。如果不是别的小孩悄悄告诉我那是个疯子,我只会觉得那是个埋汰的怪人。或许我在写别的桥断时多少会融入一些虚构和夸张用以弥补印相中的残缺,但疯子绝对就是真实的样子。  快三十年了,我对那张面孔记忆犹新,却一直不敢确定疯子的年纪和性别。我推测她应该是个老太太,因为她没长胡子——试想一个头发赶粘,脸上起渍,衣服滚包冒油的疯子会每天刮胡子吗?
  讲到这里,我有必要交代一下,我对疯子是有所畏惧的,从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开始。  那天我举着雪糕边舔边蹦蹦跶跶往家走,经过疯子面前。她盯着我,但我没在意。不远处几个聚堆晒太阳的正常老太太臭撩闲:“小孩,她惦记你雪糕呢。”  我吓了一跳,停下脚步,打量疯子一眼又看了看手里开始淌汤的雪糕。  正常老太太们兴许是看我虎头虎脑挺可爱,指着疯子继续跟我逗闷子:“你是楼上老陈家大小子陈光不?你知道她是谁不?”  我被问茫然了,摇摇头。这时,疯子突然嘎巴嘎巴嘴,用手指指我的雪糕,瞅那意思想吃。  我如同魔症一样,鬼使神差把雪糕递了过去。疯子不客气,张嘴咬了一小口,就不再搭理我。到是旁边那堆正常老太太乐坏了,不知道是夸我大方还是嘲笑我傻冒儿:“这孩子挺好,不护食。”  我小,不太明白事,但知道“护食”这词儿不好,经常是大人说孩子抠,没出息,被家长惯的不像话。老太太们夸我不护食,我心里美滋滋的,也不嫌疯子埋汰,继续舔着雪糕,得得瑟瑟回家了。  打那以后,我每次买完雪糕都会特意给疯子咬一口。为的只是那群正常老太太们“夸”我那句“孩子挺好,不护食”。
  疯子不贪,每次只咬一小口,吃完继续老老实实晒太阳,不说一个字。直到一天,我喂疯子雪糕被我妈看见,结果不必多讲,自然一顿教育。比如“你认识她吗?”“把你拐走咋办?”“她干净埋汰、有病没病啊?”“你咋那么大方”之类的。当然,最后肯定少不了那句:“你再找她我打折你腿。”  虽然从小到大我并没挨过真正意义上的打,但我还是怕了,长记性了,再买雪糕都要绕着疯子走。  其实我不是怕疯子,而是怕我妈训我,仅此而已。但我以为我变得怕疯子了。大概更多人更多时候会把一些感受误认为是恐惧,譬如恶心——就像大多数人怕虫子不是怕而是膈应;譬如对肉体痛苦的抵触——就像无神论者怕死不是怕死亡结果而是怕死的遭罪。只因为太害怕了,不敢想了,所以下意识把恐惧对象转移。  今天意外跟疯子打上照面,我心里一激灵。低头装没心眼子,想绕开她。可道就那么宽,我再躲还能躲哪去?疯子看见我,浑浊的眼睛闪出光,脸上还挂着笑。五六岁的我分析不出当时她的笑容中夹杂什么深意。现在回忆起来,那是一种满足中带着些许期待的笑。
  几秒钟后,那双露着脚腕的破毡子底烫绒面棉鞋终于挡住我的去路:“小孩儿,你咋没拿雪糕呢?”  我是真怕了,怕被我妈看见我跟疯子说话,会打折我的腿。我扭头撒丫子往家蹽,也顾不上疯子追还是不追。一口气跑上楼一顿狂砸门。我爸含着牙刷把门打开,一嘴沫子的问我:“咋地了?跑得喝哧带喘的?”  我权衡了一下,虽然挺害怕但由于这事牵扯到疯子,还是没说。正好我妈在厨房催促:“大光回来没?快点吃饭,我上班要晚了。”  我爸含糊的嗯了一声,没细问,关上门就和我一起进屋了。  囫囵吃了几口,我爸穿衣服上班,我妈把碗放水槽里像征性嘱咐我两句也走了。门关上没一秒钟,又一边敲门一边喊:“大光给妈开门,妈钥匙忘带了。”我屁颠屁颠把门打开,我妈取完钥匙风风火火再次出发。  放到现在,把五六岁的孩子独自留家里是件不可思议的行为,但在我们小时候绝对太司空见惯了。五六岁的孩子吃人饭听人话,待遇跟大人差不多,危险品往柜里放妥,外面大门一反锁,在家里能出什么大事?
  而且我妈单位离家走路不到十分钟,中午午休能回来给我做口饭。还有不少把孩子扔家一整天不管的,这都是正常现象。哪像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还在发愁没人带。所以说如今孩子不立势,其实不是孩子脆弱,是家长脆弱。  我没啥玩具,只有不少小人书。那时候电视台白天都没节目,除了把小人书翻出来堆在地上一页页看没别的事干。  可今天我书还没全搬出来,却突然响起敲门声。我吓了一跳,像兔子似的扑棱起身体。门当当响了两下,然后就没动静了。我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以为自己听错了,继续像摆摊似的倒腾书。东瞧瞧西看看正要进入状态的时候,敲门声再次传来,这回是两次节奏缓慢的三连击,声不大但足够我听真切。  我全身弦又崩紧了,鼓足半天勇气终于蹑手蹑脚从里屋走到门口。这时走廊里传来踢里踏拉的脚步声,有邻居从楼上下来。脚步到我家这层停下,一个粗糙的老爷们儿嗓音厉声响起:“你是干啥的啊?你在这干啥呢?你认识他家人啊?”  没有回答,然后就是连串跑下楼的脚步声。
  说话那人我听出是谁来了,咱们两家两辈子街坊,没动迁就是老邻居,现在住六楼。他比我爸大,我管他叫李大爷。李大爷把敲门那人轰走之后,拍拍我家门:“老陈,老陈,你在家没?”  我在门里一听是李大爷,胆壮了起来:“大爷,我爸没在。”  李大爷也知道我家基本情况:“大光啊,你自己搁家呢?”  我嗯了一声,估计李大爷怕吓着我,没跟我说刚才是谁站我家门口:“大光,我上你妈单位找你妈去啊,一会谁敲门也别开。你妈走时候把门锁好没?”  我也不明白他为啥这个时候要去单位找我妈,不过大人说话我一般不多嘴,于是隔着门板点点头:“嗯,我开不开,我妈把门反锁了。”  李大爷应了一句下楼了,走廊里消停下来。我又在门口站了一会,人们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整个小区也没几个人走动,四下一片安静。我想回屋继续摆弄小人书,可对着五颜六色的图画怎么也看不进去,脑子里翻来覆去转的都是以前听说的诸如大马猴子吃小孩脑浆子、拍花子偷小孩剁碎了送动物园里喂鹰之类的传说。  我越合计越害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脱鞋上床把脑袋往被褥摞子里一扎。就像有导演安排好的似的,我脑袋刚蒙上,敲门声又响了。我假装没听着,不搭理。继续闷头装鸵鸟。
  如此这般,门响了四五次,有时候间隔两三分钟,有时间隔一两分钟。而敲门声则始终不疾不徐。甚至有一次还传来压嗓音的晒笑:“小孩,我看见你了,开门……”  面对敲门声,我是没什么脾气,一直猫在被窝里不敢动弹,丁点声音都不出,怕让外面敲门的人给听到屋里有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大爷和我妈一起回来了。开开门,我妈有点惊慌的问我:“大光,大光你在家没?”  一听是我妈,我那颗颤抖的小心灵可算缓过阳来了,一下从床上蹦起来奔我妈就扑了过去。还没等我开口委屈,我妈劈头盖脸先问了一句:“大光,你刚才出门没?”  我被妈问的有点懵:“没……没呀……”  感觉我妈听完我回答一下就有点堆了,冲李大爷哭丧个脸:“我早上上班晚了,光着急了,门根本就没锁,一拽就能拽开……”  那时候防盗门还没有普及,一般住楼的都是把木板子门包上一层铁皮。冬天门会受潮下沉,所以关上的时候会跟门框挤得很紧,没上锁从外面也看不出来。我妈今天早上怕迟到,走的急,就把锁门这事忘到八家子去了。  后来听李大爷说,站在我家门口敲门的神秘人正是楼下的疯子。可疯子万万没想到,只要她伸手向里一推,就可以大大方方进来对我为所欲为。我一个小屁孩在这里没出意外,算得上是万幸,万幸到让人合计起来后怕。  可接下来的事,就不是一句“后怕”能形容的了。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要不是这么有责任心的李大爷,我八成早就废废了。  李大爷象征性嘱咐我妈几句“注意安全”、“一定锁好门”、“别老把孩子自己个儿扔家”之类的客套话,就去忙他的事情了。我妈把我从上到下检查一遍,确定没什么大碍才稍稍平静下来。不过她心再大也不可能放心将我单独留家里去上班了,于是决定带我一起去单位,由她老人家亲自监管。  我妈的厂子是生产衬衫的,规模不算小,有一两千人。不过放在众多重型企业集中的老工业基里,充其量算个中小型单位。  衬衫厂环境不错,一进厂门正对个花圃,花园圃有块篮球场;南边是生产车间,北边是一幢四层高的办公小楼,顺着办公楼再往东拐便是职工澡堂子。  我妈刚把我领到她工作的裁剪车间,一个半大老太太就迎了上来,我认识,是她们车间主任,姓什么我忘了,反正挺不是物儿的,平时管理工人喜欢没事整事刁难个人。听说她在职其间贪污了不少工厂的布料,后来被人检举东窗事发。本来也没多大事,可这老娘们儿心理素质忒一般,自己上了把火拱起个什么癌,没几天就挂了,所以大家都很开心。
  主任看我妈毛愣三光的领着我从外面进来,挥挥手,意思是让我们娘俩过去。我妈碰见她有些紧张,估计是主任知道她没请假就从岗位上跑了又领孩子来上班,得找茬刺喽两句。没想到主任只黑着脸说:“给瑞士加工那批活着急赶出来,今天晚上咱车间全体加班!”说完拿眼角翻瞪我一眼又着补一句,“自己的事赶紧处理好,别当误工作!”然后扭着屁股倔嗒倔嗒走了。  我妈长出一口气,带我进了车间就开始干活。  午休的时候,我妈给我爸单位打个电话,指挥我爸下班后直接去衬衫厂接我,她得加班,离不开,如果我爸能早点过来,顺便再带我洗个澡。我爸多少有点意外,问怎么突然把我带单位来了。我妈没好气的搪塞两句说我闹人不听话,非要跟她来上班,就把电话挂了。回头又威胁我,不许把她没锁门的事跟我爸瞎白话,看样子准备把早上的历险记给和谐掉。  下午无话,我老实巴交的看着我妈在七八十米长的台板上来回拉布,一天少说也得走个百十来回,的确非常辛苦。  眼瞅下班点到了,我爸特意提早接我,考虑早去点洗澡人少,等下班以后澡堂子得像下饺子。接上我之后,拿了一条毛巾、一块砖头似的黄肥皂和一瓶“派丽”洗头膏便往澡堂子开拔。  衬衫厂的澡堂子很破,估计有些历史了。女澡堂什么构造我没见过,男澡堂分里外间。外间是更衣室,几个带格子的破柜子连门都没有,洗澡的人占上哪个算哪个,东西丢了认倒霉。里间便是浴区,面积不小,大约二百平左右,一半是镶着瓷砖的大池子,另一半是贴墙根竖着的淋浴,根本没什么桑拿搓澡的地方。简陋也就忍了,关键还特别埋汰,也不知道平时管理员换不换水清不清池,反正那里的水老是湛清碧绿的看不着池子底,去晚了水面甚至还漂着一层皴。不过破虽破点,但收费便宜——员工及家属一人一毛钱,外人三毛,所以每天光顾的人络绎不绝。
  我们爷俩脱完衣服,我爸让我先下那汪碧波里泡着玩水,泡透亮来再搓泥。下到池子没两分钟,我就感觉不对劲了,大脚趾头上突然一阵刺痛。我哇的一声喊出来:“爸!有东咬我!”  我爸正坐在池子沿上抠脚,听我尖叫吓了一大跳,一把把我从水里捞出来:“咋地了?大光!”  我倒没哭,指着脚丫子说:“水里有大鱼咬我。”  我爸坚决不信:“澡堂子里哪来的大鱼啊?你是不是踩着啥了?”边说边把我放到池边坐好,举起我脚观察,“咬哪了啊?”  坐在池里的一位大叔伸手拽掉蒙在脑门上的毛巾,搭了句腔:“是不是踩着碎瓷砖了?这底下瓷砖都碎不行了。”  我爸看我脚上确实有一道浅浅的红印,回答道:“可能是咯脚了。”  大叔顺口搭音抱怨两句:“这破澡堂子也不修修,上次有人脚都划破了。”  我爸呵呵两声表示赞同,想把我塞回池子里再泡会。可我说啥也不下去了,早上我就让疯子吓唬了两次,加上晚这回,我那脆弱的小神经是经不起如此折腾的。  我爸挺惯我的,没难为我,只好带我到淋浴下干搓。在经历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和肥皂进眼睛里蛰得慌的激闹之后,总算给我突撸干净,这时来洗澡的人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我爸最不喜欢跟人挤,自己囫囵一遍赶紧带我穿衣服。  我们爷俩在外面刚套上线衣线裤,只听里间堂子传来一声怒吼:“唉我去!这水里什么玩艺儿,扎死我了!”
  紧接着一阵哗啦哗啦的翻水声,一个光不出溜的男人点着脚一蹦一跳的从里面跑到更衣间一顿狂嚷嚷:“管理员呢?管理员呢?你那破池子里咋回事?看把我脚刺(拉,二声)的!”  男人的左脚伤口挺深,殷红的鲜血正滴滴答答渗出来。  管理员是个老头,满脸碳黑,估计兼职烧锅炉。他套了件军绿棉袄从外面进来,不屑的问:“谁喊管理员?咋地了?喊啥啊?”  男人一看管理员这态度,更不干了,把受伤的脚往前一递:“咋地了?你看你那破澡堂子,把我脚划这大口子?”  管理员嘴上不服软:“谁请你来的啊?嫌破你别来洗呀!大老爷们桥叫唤……”边说边耷拉眼皮瞄了瞄对方的伤处,“你自己不注意点整破了你赖谁呀?”  那男的一看管理员杵决哼上的更不干了,深吸一口气准备开骂。他的伤口八成是引起我的共鸣了,我不知好歹的嘟囔一句:“水里有大鱼,咬人,刚才都咬我脚了……”  男人下意识扭头瞅我一眼,发现说话的是个小孩就没当回事,摩拳擦掌打算继续跟管理员理论。就在他脏字喷到嘴唇边的一刹那,一个半尺长的黑影刺溜从他脚边蹿了过去,又钻过管理员的棉裤裆消失在门口。男人猝不及防,脚底一滑向后摔了个四仰巴叉,后脑勺狠狠的磕在地面上,咣当一声听着都痛。
  与此同时,澡堂子里面炸开了锅,尖叫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水花和趿拉板的噼里啪啦,分明是里面的人突然遇见什么可怕的事,拥挤着想一起往外逃。  我和我爸跟本没明白怎么回事,净瞧见地面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大耗子,争先恐后往门口跑。事情发生的太快,倒地的男人跟本来不及爬起来,就被耗子爬满了全身。他膈应的满地打滚,淹没在鼠群当中,就是站不起来。恰好他摔倒的地方是浴区出口,里面的人也玩命往外抢呢,哪能注意门口还躺个人啊?  有第一个绊倒的后面就叠上摞了,挤挤压压的把本来就不算宽敞的过道塞得跟冻肉冷库似的满满当当。可那些大耗子要灵活得多,踩着人、贴着边、溜着缝的往外钻。  耗子群一出来,看出我爸反应真算真快,他伸手将我从地面上捞起来,高高举过头顶。我甚至能够低头看清一只只张牙舞爪甩着长尾巴的东西从我爸光着的脚面上风驰电掣般略过,也能感觉到我爸颤抖的双臂和急促的呼吸。  说实在的也就是几秒钟,只不过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大家不知道过了多久,耗子便群跑光了。澡堂子的地面溜干净,连根耗子毛都没剩下,只留下一堆光屁股男人,抻了胳膊扭了腰哼哼唧唧纠缠到一块趴不起来。
  最惨的当然得数刚刚还想跟管理员干仗的倒霉老哥了,十好几条大汉的分量全扛他一个人身上,眼见着有出气没进气人事不省,分不清是压的还是吓的。  我爸半天没缓过神,硬是举着我直到地下那一堆人艰难的分开,然后面面相觑。可这场意外还不算完,大家来不及讨论一下刚才究竟是怎么档子情况,澡堂子里面又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也不知道哪位嘴快冷不丁冒出一句:“地震啦,快跑哇!”  紧急关头,人的大脑肯定没有腿反应快。话音未落,刚从地上趴起来的众多原生态身影犹如道道闪电再次向澡堂子大门蜂拥逃窜。我爸抱着我,以一件线衣一条线裤的优势夹在人群当中,硬是把那位还没打算跑的澡堂管理员给推了出去。  人们一股脑跑到外面,路过的人当时就看傻了,十几个大老爷们赤条条一丝不挂伫立在四月初春的寒风中瑟瑟发抖,是一幅何其壮观的画面?  观者无不竖大指称赞:这也太勇猛了!  虽说冬天已经过去,可看澡堂子的管理员大爷还穿棉袄呢,东北温度可想而知。小风一吹彻骨寒,似乎让大家恢复了理智,四下扫量也不像地震的样啊?况且女澡堂子那边一个跑出来的大姐都没有,这其中到底有何隐情?
  讲到这里我得交待一下,其实这件事说白了虽然蹊跷却不诡异。  浴池底下都有排水系统,也就是下水道,想当年两只耗子把这段下水道当成结婚新房。耗子的繁衍速度大家是了解的,人还不会翻身呢它就已经四世同堂了。  没几天,耗子家族越来越壮大,不够住了就往四周打新洞。而上面天天拿水沤着本来就潮湿,加上年久失修,瓷砖碎裂防水老化,池子底面承不住力摇摇欲坠。  引绳而绝之,其绝必有处。在坍塌之前,一块水泥块正好堵住了耗子们平时出入的通道。天生有预知危机本能的耗子们派出鼠群中的壮士先头探路,壮士误打误撞,从地漏里顶水游了出来,先咬了我的小嫩足,又啃了那大哥的臭脚丫子。可谁能想到浴池底下能钻出耗子来呢?便都以为踩到了碎瓷砖。  最后一刻,池底终于垮塌,受惊耗子们顺着壮士的足迹全部跑出来,上演了方才一幕。  顺便提一句,这些都是后来工厂的领导们调查得出的结果,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觉得可信度还不算太离谱。不过被耗子咬破脚的男人不太幸运,磕出个脑震荡,折了几根骨头,伤口还感染了,听说差点截肢。  耗子风波基本就这样结束了,咱们再来说说疯子。
  沙发  
  从澡堂子里跑出来的众人确定根本没发生地震之后,对于除了裸奔而没有受伤这个结果普遍表示还能接受,于是纷纷穿上衣服回家。现在想想那时候人还是挺傻的,受到那么大的惊吓,连一个提出补偿要求的都没有。当然,那个受伤的倒霉男除外。  本以为这极不平静的一天即将结束,然而却忽略了一个细节,老天爷也喜欢过热闹的夜生活,他让我再一次遇见疯子,虽然这次相遇十分短暂。  换完衣服之后,我妈还在车间加班。因为赶工,所以下班没点,我爸也懒得再去车间通知她一声,便骑着二八大踹把我驮在横梁上带回家。离小区门口还挺远,就看到一大帮人围着一辆嗷嗷叫得跟警犬似的破吉普警车看热闹。我爸有点纳闷:早上对面楼煤气爆炸警车就来过了,这晚上又演哪一出啊?  其实我爸不爱聚堆看热闹,只是警车和卖呆儿的人群堵在我们回家的路口,自行车骑不过去。我爸潇洒的单脚撑地,准备下车推过去。后腿还没迈下来,就有熟人跟他打招呼:“才回来啊?吃了吗?”  我爸紧忙客气:“带孩子去洗个澡,没吃呢。”客气完又顺口问一嘴:“咋地了这是?抓谁啊?”  熟人兴致高涨:“你不知道啊?就老在你家楼底下坐着那个疯子!”  我爸挺意外:“她咋啦?她不挺老实吗?”  熟人手舞足蹈,感觉马上就要高潮了:“那是没犯病!今天绕街犯魔怔,见到小孩就追,还上人家砸门呐!”  由于我妈之前对我施压进行言论封锁,我爸还不知道白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所以不太相信熟人说的话:“不能吧……”  熟人听我爸质疑,提高了声调:“不能警察抓她干屁啊!”
  我爸和熟人说话的功夫,我透过人群向警车望去,只见一男一女两个还穿着当年黄皮制服的警察,正把披着破棉袄的疯子往警车上押。也不清楚疯子和我是不是有心灵感应,她似乎知道我正远远的望着她。  疯子绝对是刻意回头的,刻意到刚好和我的目光对了个结实,然后嘿嘿一笑。仅仅一眼,便让我狠狠打了个冷战。  女警察看疯子不老实,伸手狠狠压住疯子的脑袋往警车里塞:“老实点,快进去!”疯子便消失在警车里不见了。  这是我倒数第二次看见疯子。疯子被警察带走之后关在哪里没有人知道,但流言却在小区中悄无声息的四撒传播:警察从疯子家里搜出许多洋娃娃,一个个都被肢解得七零八碎。正是早晨的煤气爆炸,让疯子有幸看到了被炸断胳膊腿的真孩子,于是她产生肢解活人的欲望,跑去满世界抓活孩子,想拉回去碎了。街上抓不着,就上人家里敲门。  流言终归是流言,其中含有多少水分我不得而知。但后来我亲眼确定,疯子家里有洋娃娃,胳膊腿都掉了, 不过那不是被疯子肢解的,疯子只是想修好它。这是后话,我按照时间顺序以后再讲。
  @六零流光
16:23:00  先说明一下,我就是个普通人。讲不出来驱魔伏妖的灵异鬼事,也不太 知道那些左道偏门里的惊世秘密。  我就说点我了解的事,平时的小事,谁都可能遇上的普通事 。  这些事中有我自己亲身经历的,也有...  -----------------------
  那天晚上,我妈加班加到很晚才回家,我都已经上床睡觉了。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他们两口子商量,白天不能再让我独自看家了,得找个幼儿园了。  我小时候还算好带,不哭不闹不淘气,就是有一点让大人操心——上不了幼儿园。后来分析原因是幼儿园里中午安排小朋友午睡,我八成是特殊体质,从小睡觉就照别的孩子少,除非头一天困急了基本没有白天睡觉的节目。而幼儿园阿姨为了图省事,最喜欢小孩睡觉,碰到我这么个午睡困难户肯定闹心。阿姨们中午还想眯一会呢,万一我趁她们睡着的时候整出点啥意外不好交待,所以只要我不睡她们也不敢睡实。正因为我影响了阿姨的午休,所以阿姨不给我好脸子,我在幼儿园自然也没有好日子过。  写到这里说句题外话,前几天那条保姆给孩子灌安眠药的新闻,在我看来一点都不吃惊,而且坚信那绝对不会是个例。我想对那些千千万万的所谓“教育工作者”们狠呆呆的威胁一句:教书育人不是你们混饭吃的营生,没有爱孩子的责任心就别去当披着天使皮的狼,误人子弟的报应恐怕你们负担不起。说跑题了,言归正传:  我妈我爸因为我上幼儿园的事也犯愁,换了几个地方都一个奶奶样。终于有一次家里有事,我妈中午刚过就去幼儿园接我,正好看见我因为不睡觉被阿姨罚站。我站在操场上哭的那叫一揪心,都快背过气了,手上脸上全磕破皮了,衣服埋汰得跟泥猴一样。这副德性谁哪个当妈的看见能不心痛?她跟阿姨大吵一顿,索性把我领回家再也不找幼儿园了。从此之后,我爸早上早起一小时把我送姥家,为了带我我姥还提前退了休,把工作交给我中专差一年毕业的老姨接班。我姥带了我几年,等我长大明白点事了,就反锁在家里自己玩。
  我不知道我爸我妈商量送我去幼儿园之前互相唠没唠我被疯子追完被耗子撵的经过,我只记得他们讨论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但行动很迅速。  第二天起床,我爸早早把我送去我姥家,晚上接我的时候下达了通知:明天送你上育红班!  九零以后出生的人可能对育红班这个词比较陌生,说白了,就是现在的学前班。育红班是一种激进的说法,那十年遗留下的产物,专门培养红色幼苗——未来的红卫兵。不过育红班高大上的时期我没赶上,人们依然叫它育红班仅出于语言习惯。  育红班有两种,一种在小学里,上小学头半年跟着普通小学生混一个学期,培养培养上学习惯,好像也叫过什么“学前预备班”。另一种就是我爸给我找的,退休教师自己开着玩的,教教写字画画唱歌,专收像我这种上正规学前班年龄不够,上幼儿园大班又有点太老的货。  育红班就在我家小区里,是间普通的一楼单间改的,有十几个孩子。唯一一个老师姓毕,是位胖胖的老太太,比幼儿园的年轻阿姨们和蔼许多,有点像我姥。  把我送去第一天,我妈跟毕老师嘱托:“这孩子就是中午不爱睡觉,别的哪都好。您让他躺那就行,不用非让他闭眼睛睡着。他肯定不能跑不能闹,咱家孩子老实。”  毕老师微笑着摸摸我的头,回答:“行,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今天你抽时间给孩子买两本教材去,一年级的语文数学,咱们学这个。”
  我妈走后,毕老师先跟我聊了几句诸如年龄姓名家庭成员之类的话,确定我不是之后,开始进行简短的安全教育:“大光,你不许偷偷往外跑,咱们门口那家人以前就是拍花子的,你要是让他拐走就回不来了,记住没?”  我茫然的眨眨眼睛,点点头,可在我心里却笼罩上一层新的阴影。我对毕老师这几句看似不经意的唬孩子话深信不疑——而事实上,她说也的确是真实的。  我对育红班从排斥到融入的过程出乎意料的快,不得不归功于毕老师。这老太太是个有耐心有经验的好老师,不可多得。她从没因为不睡觉的事难为我,还让同班的小朋友们多跟新来的我交朋友,使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摆脱了孤独感。在这里,我还认识了许文彬,一个看起来秀眯得像大姑娘却骨子里却蔫淘儿到令人发指的哥们。大家记住这小子就行,以后他在我的故事里会经常出现。  到育红班一个来月之后,我经历了一件可以用诡异来形容的事。这事对孩子们影响不大,但把毕老师、和她口中对门那个人拍花子的家人给吓够呛。
  时值春暖花开,每天午睡结束后毕老师都会把孩子们带到门口的一块小空地上做做游戏,活动活动筋骨,那天也不例外。两个小朋友抬起胳膊架成一座拱门,让其余的小朋友们挨个从门里钻过去。大家一边钻一边念叨:“小河流水哗啦啦,一不小心扣住他!”念到这,两个架门的孩子胳膊一落正好扣住个点背的小倒霉蛋。倒霉蛋只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大家围住他拉手转圈,齐声问:“老狼老狼几点啦?”  倒霉蛋大声回答:“六点啦!”  大家接着转:“该吃饭啦!吃点啥?”  倒霉蛋怒吼一声:“大米饭炖羊肉!”说完蹿起身去追围着他转圈的小朋友。小朋友顿做鸟兽散,谁要是被倒霉蛋抓住,谁就得给大家演个节目。  小朋友们玩的很嗨,毕老师坐在一边悠闲的晒太阳。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圈外出现了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四十多岁,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  孩子们一跑一闹玩疯了,哪顾着上外人?可毕老师突然警觉的站起来,怒目圆睁的冲那个男人走了过去,二话没说先伸手狠狠推了那个对方一把:“你不在监狱里蹲着来这干哈?”  男人向后踉跄半步,没回答,转身就走。毕老师扬起胳膊连抽他后背几下,还想追上去接着打。男人脚步很快,几步就把毕老师甩开拐弯消失了。毕老师好像还想追,可回头看看这群被她突然发狂的举动吓懵圈的孩子,放心不下又回来高喊:“都别玩了!站成两排。”
  我们哪见过毕老这么凶的模样?全都被吓坏了,乖乖男生一排女生一排站好,看着毕老师手指头上下翻飞的点数。她点了几好遍,越点脸越白,冷汗从鬓角处滴滴答答的淌了下来。点到后来不点了,吆喝一声:“都给我回教室坐好,点名!”  孩子们鱼贯进屋,毕老师拿起花名册开始一个一个点:“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许文彬、陈光……”我们挨个回答“到”。全点了一轮,毕老师居然狐疑的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又开始查人头。  她是查完人头又点名,点完名再查,反反复复折腾好几遍。我们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干啥,还以为我们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一个个坐的笔管条直等着挨训。  毕老师真急眼了,她点来点去点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一声令下:“都给我坐好,谁也不许乱动!”说完,把门一锁出去了。  毕老师走后,我只能隐约隔着门板听见急促的敲门声,接着就是毕老师高亢的在和谁争吵,吵的什么内容却很模糊,唯有一个泼妇更加嘹亮的嗓门:“他早就枪毙了,能回得来吗?”
  毕老师和对方激烈争吵了很久,他们说的有些话隔着门我听不清,就算三句两句的我听见了,时隔这么久我也没了什么印象。只记得走廊里越来越乱,可能是上下左右的邻居闻声出来看热闹。  乱了能有半个小时左右,毕老师回来了。意外的是跟毕老师一起进屋的还有好几个人——一名戴大盖帽的民警、一位满头白发罗锅八翘的老太太、一个满脸怒容的中年妇女,最后跟了一个挺漂亮的大姑娘。  除了民警那三个人我都见过,白头发老太太是我们这一片居委会主任,小脚侦缉队的头头;大姑娘是毕老师女儿,当年十八九岁,不知道她上班还是上学,反正每天下午四点到育红班来坐着,等孩子们都被家长接走了再和毕老师一起回家;至于那个中年妇女自然就是毕老师口中拍花子家里的人了,我上下学的时候打和她过照面,但从来没说过话,只记得她总阴沉个脸很不开心的样子。  进来之后两老一小仨女人继续吵,这个说他又回来祸害人了,那个说他早就死了,你们大白天讲见鬼就是故意找茬欺负寡妇云云。  从话里能听出个大概:原来中年妇女是拍花子的老婆,拍花子曾经拐过毕老师育红班里的孩子,被警察抓走再也没有出现过。刚才毕老师在门口居然看见拍花子又出现了,还盯着孩子们不怀好意,当时她想追却没追上。因为有前车之鉴,毕老师赶紧给回来孩子报数点名,可名字都对上了,人头却怎么查怎么少一个。
  民警低吟一声:“别吵吵了,”然后向居委会主任求证,“他们说的居民情况都属实吗?”  主任岁数太大了,耳朵有点背,几乎拉着长音嘶吼:“啊?属——实——”  民警眉头一皱:“你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扭头又问拍花子老婆,“你爱人是哪年被执行的?”  拍子老婆的五官挤成一团儿,脸色也涨成了猪肝子紫,她十分不情愿的回答:“前年冬天!”  民警再问毕老师:“你确定刚才看到那男的就是他家的吗?”  毕老师却稍稍犹豫了:“应该是……错不了,一脸连毛胡子……”  拍花子老婆不干了:“咋地呀?有连毛胡子就是他呀?”  民警一瞪眼狠叨了一句:“没问你别说话!”又接着向毕老师询问,“你这有里多少个孩子?少了吗?”  毕老师心神不宁的答道:“十九个,可咋数都是十八个。”  民警自己默数了两遍:“没错呀,是十九个。你是不是数差了,你再点点名。”  毕老师女儿赶紧拿出花名册挨个点了一遍,也没问题。她把名单交还到毕老师手里:“妈,你再看看,孩子都在这里。数对!”  毕老师还是不信:“我都数老了遍了……”喃喃完对着花名册重新点了一遍,确实都对。正在她纳闷儿的时候,拍花子老婆不干了,一口一个欺负寡妇不得好死就开始撒泼打滚儿。毕老师没什么反应,木呆呆发愣,可她女儿不是善茬,挽起袖子迎头对骂。主任一看这架式,调解邻里矛盾可是她份内工作,于是,扯起扰民的嗓门劝架,一时之间不可开交。
  就在民警打算说俩句控制场面的时候,突然一个硕大的黑影在窗外急速坠下,伴着一声沉重的撞击,有人失声尖叫:“救命啊!有人跳楼了啦!”  人命关天的大案发生在眼前,民警顾不上屋里乱糟糟的女人们撒腿就往外跑,主任耳背不知道咋个情况,看民警出去了她也紧紧跟着。拍花子老婆看劝架的跑了有些尴尬,嘎巴嘎巴嘴一跺脚也出去了。  毕老师女儿和母亲对视一眼,冲我们说了句:“都老老实实在自己座位上坐好,谁也不许往外看。”说完也看热闹去了,留毕老师一个人在屋里看孩子。  毕老师确实没心情管别人家事,自己拿着花名册又核对了好几遍,对外面乱糟糟的跳楼现场漠不关心,直到家长们陆陆续续来育红班接孩子回家。  那天是我妈接的我,把我从育红班里领出来之后又带着我着围了会观。我们娘俩出来时从楼上摔下的人已经抬走了,地下一大摊血,中间还有一堆化了的奶油雪糕,白花花的。我以为是人的哪部分内脏从体内摔了出来,害我一劲恶心。  听周围人议论,从七楼掉下来一个年轻女的,已经死了。她并不是自杀,而是咬着雪糕棍向外推窗户的时候失足跌落的。  刚才到我们育红班里的民警此刻正守在一个蹲着的人身旁,那人神情沮丧痛不欲生的薅着头发,满脸络腮胡子,正是下午看我们做游戏的男人。不远处,拍花子老婆和毕老师的女儿正直勾勾的盯着这个男人的脸,呆若木鸡。  世界上发生的事情有时候的确诡异的令人难以想象。我说的诡异,不是指鬼怪乱神,而是一些巧合就像冥冥之中被哪些神秘的力量操控。
  多年之后我升上初中,分到同班的一个叫任志的男的同学家就住在育红班楼上,儿时他也在毕老师那里念过书,所以他知道一些关于拍花男和坠楼女的事情。  据他口述:在我入班前两年,育红班里的确丢过一个孩子,也确实是毕老师口中那个拍花子拐的。但人家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拍花子,这其中另有内幕。  拍花男是化工厂的普通工人。很不幸,壮年之时由于身体原因失去了男人该有的雄风,引发他那正值虎狼之年的老婆强烈不满。那年代还没有万艾可和满马路男科医院小招贴,两口子因为那方面生活不和谐三一小吵五天一大闹。放到现在估计就离婚了,可八十年代人还是相当传统的,离婚是件让人背后戳脊梁骨的丢人事,一般宁可选择无奈的将就一辈子,也绝不轻易上法院。
  拍花男特别窝囊,凭实力干不过家中这只河东狮,自己也着实没能耐满足人家正常需求,于是终日郁郁寡欢,心情甚是不悦,慢慢就抑郁了。抑郁久了难免心理会变态,他不知道从哪打听出吃啥补啥的偏方,思量许久咬牙跺脚一狠心从工厂偷了瓶乙醚倒在毛巾上,趁人不备迷翻一个男孩,抱回家就给丁丁剁了。
  他老婆下班回家开门,进屋看见他满嘴是血的正嚼着什么东西,边嚼边阴森森的嘀咕着谁也听不清的话。地上躺着个人事不醒的胖小子,光着个腚没穿裤子,卡么裆一个黑窟窿,血渍呼啦的咕咚咕咚直冒红水,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面对此情此景,老婆差点吓疯了,顾不得亲亲得相首匿的老道德标准,撒丫子跑派出所给自己老头点儿了。  警察来的时候拍花男坐正在床上剔牙呢,看见老婆登时就想脱裤子检查药效。警察一见这场面,唉呦喝,丧心病狂啊?立时抹肩头捆二臂,拿下!  拍花男点也背,赶上那阵子治安严打,加上这案子罪大恶极,拎到局子没几天,来俩法警找他老婆收去一块三毛五的子弹钱,给这孙子毙了。
  拍花男点也背,赶上那阵子治安严打,加上这案子罪大恶极,拎到局子没几天,来俩法警找他老婆收去一块三毛五的子弹钱,给这孙子毙了。  家里出了死犯儿,拍花男的老婆肯定没脸满世界跟别人说,只有独自一人孤苦伶仃过自己的日子。邻里间有传言拍花男已经正法,但都是道听途说没有确切证据,所以包括毕老师在内的不少人认为拍花男只是下了大狱,这辈子够呛出得来了。因为他是用乙醚迷的孩子,最终还留下一个拍花子的名号。  今天,要不是毕老师急眼,上门去堵拍花男,他老婆也不会把他被执行死刑的事给抖落出来。
  真实还是写小说?
  @748swine
15:53:00  真实还是写小说?  -----------------------------  回忆录吧
  同学们原帖解封了,  上原贴看吧,原帖比这里更的多,  点我ID找就行,这帖就不更了  在此感谢@天涯客服019,  感谢复议版版主@雨落川  细致耐心,彬彬有礼,及时周到,深明大义,明察秋毫。
  马克一下,写的好!
09:21:00  马克一下,写的好!  —————————————————  去另一个帖子看吧,这个是被误删帖子所以重开的,那个帖子内容一样,更的更多,这个帖子不更了,点我id就能找到,谢谢关注  
  顶,看着好亲切。楼主描述的好多场景我太熟悉了,同一时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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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桃花源松  @蓝凌灬  谢谢关注,这个贴子是因为我一开始发的贴子被误封了,所以重开的。后来误会解除了,原贴恢复,这个贴子就先不更了吧。请点我ID,找到《后怕啊,后怕才是真怕~~~~~~~~~~~~》那个贴,我会在那里继续更,比这个写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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