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机顶交费了,但电视没二次函数图像顶点坐标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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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3 Service Temporarily Unavailable历程与历练(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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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程与历练(上部)
& &&&&&炙烤(引子)&2013年夏天,杭州。&七月流火,赤地千里。60年来罕见的酷暑炙烤着万物,也炙烤着我的心灵。在为高温灾害焦虑的同时,也为自己未完成的使命而焦虑。&朋友曾建议,以我的经历写个回忆录,会别有一番情趣。我却感到,一旦动笔就是平添了一份责任和义务。我的人生旅途与芸芸众生一样,波澜不惊,碌碌无为,平淡无奇,索然无味,但在经历了那个时代所独有的、再也无法重复的坎坷和磨砺中,确实有些人所未闻之事和令人诧异之处,自己想想也觉得挺独特,有声色,值得回味和思考。斗转星移,岁月如梭,人生旅途看似漫漫,一路走来却是眨眼之间。通过文字,把已经积累成为个人财富的那些往事和趣事,回忆、整理、提炼、升华一下,可能会有别样的效果和特殊的意义。此念头使我心痒难熬。我不是作家,自知绝对写不出《梦开始的地方》、《血色浪漫》那样的精品佳作,也没有资格跻身于大院文学的潮流。虽然知晓时不我待,久拖无益,但毕竟不具功底,文笔拙劣,真怕写出来的东西不伦不类,污人眼球,误人子弟,丢人现眼,遭人唾弃,所以一直犹豫不决,迟迟未动。但获悉几个战友已相继英年早逝的消息,使我极为震惊,自觉愧对朋友,也愧对自己,身心如火炙烤,毅然动笔。这不是创作,谈不上作品,只是记录下自己大半生各个时段的历程和与之紧紧相随的种种历练,或有些许感受。但我很认真,很严肃,很投入,要求源于生活,忠于生活,没有夸张,绝不虚构,不受拘束,任意泼洒,先求自我感觉之良好,再求任人评说之教益。&谨以此文找寻和思念儿时的伙伴、插队的知青和五湖四海的战友。&第一章 空军大院16号楼&&在网上注册贴吧、博客,填写昵称的时候,我鬼使神差的写了个16号楼,完成之后才发现与“楼主”等网络语言打了混仗,却又不想更改,一方面打混仗可能有奇效,另一方面,16号楼是我儿时在北京复兴路公主坟空军大院的住所,居住期间经历了人生太多的变故和遭遇,是我人生的重要历程,按照已经过时了最近又时兴起来的话来说,是我《梦开始的地方》。&1、东交民巷&&住进16号楼之前,先住在北京前门附近东交民巷的空军宿舍。说来话就长了,那还是建国初期抗美援朝时候的事情了。&建国不久朝鲜战争就爆发了,为支援配合志愿军作战,刚刚成立的人民空军在辽宁丹东组建混成第四旅,父母亲为此奉调从福州军区(三野十兵团)进京报到,然后直奔丹东。福州军区当时的主要任务是准备解放台湾,因此他们是福州军区唯一抽调到空军的干部。夫妇俩带着警卫员一路北上,途径河南信阳时,回到父亲阔别十多年的确山老家探望,当地政府为确保安全,地方武装县大队派出一个排的兵力去警卫,而他们只住了一夜便匆匆离去。&在丹东他们日夜工作,给空军的领导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还与王海、焦景文空军战斗英雄等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刚刚组建的空军太年轻,只飞了几十个小时的年轻飞行员初生牛犊不怕虎,长空比翼,与参加过二次大战、飞了上千小时的美军飞行员拼死搏杀,丹东驻地的大礼堂经常停放着牺牲飞行员的遗体,入殓,开追悼会。十四五岁就入党参军,经历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残酷,见惯了鲜血和死亡的母亲却一反常态,一看到礼堂里的这些场面就呕吐不止,经医生检查确定,她怀上了我。& 从丹东回到北京,父母亲就住进了东交民巷。不久,我降临人间。幼儿时期的事全然不记得,如果谁记得,那他肯定是神童。可我偏偏记住了一件事,那就是五一劳动节和十一国庆节的前一天晚上很难睡着觉,因为我家墙外就是天安门广场,参加节日游行集会的队伍半夜就开始入场,口令声和脚步声就在耳边,打江山坐天下的父母也很兴奋。第二天的晚上就更睡不着了,狂欢的焰火在我家头顶上炸响绽放,焰火弹炸开后,指甲般大小的燃尽的和未燃尽的火焰火药粒坠落在院子里和屋顶上,劈啪作响,有的还在喷着绚丽的火焰,吱吱的叫着,欢快的跳着,溜溜的窜着。住在这里的人们,谁都无法入睡,所以我在幼儿就知道“今夜不眠”这个词。&在东交民巷最难忘也是一辈子最不可能忘的事,是我有了一个别扭终生的名字。那时出生的孩子很多叫“建国”、“援朝”什么的,有时代或纪念意义。我的名字也很有意义和讲究,前一个字不提,只说后一个字。因为我出生在北京,北京也称燕京,父母亲就给我选定了个“燕”,后来两个弟弟出生后也照此办理,一个叫“都”,首都;一个叫“平”,北平,都挺好。偏偏我这个当大哥的是个地地道道、真真切切的女孩儿名,在后面的人生路上时常闹笑话,虽然别扭却也有趣。记得上中学时,学校组织学生体检,由校医按照花名册填写体检表,交给各科医生后,男女生分开检查。轮到我们班,医生迟迟没点我的名,却跑来一个女生,告诉我说那边的医生在喊我。我一头雾水赶紧跑过去,果真有个医生在喊 “谁谁谁!谁谁谁来了没有?”我说“来了!来了!”医生一脸错愕的盯住我,然后问了一句任谁也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你怎么是个男的?”我想了半天才回答:“我也不知道。”还有一次,工商银行总行在杭州召开全国保卫工作会议,通知文件上的会务联系人是我的名字,不久就有电话过来联系会议接待事宜,其中有好几个电话对方开口就找“某某某小姐”。我不尴尬也不懊恼,很坦然的回答说我就是“某某某小姐”,对方搞不清了,有的还想“难道是个女中音?”他们还以为会务联系人是个杭州美女呢,哪成想是个北方的纯爷们!想象着对方失望的样子,我高唱老歌唱家马国光的名曲-《真是乐死人》!&.2、宝钞胡同14号&& 空军大院开始兴建了。作为过渡,我家又搬到北京东城区鼓楼附近南锣鼓巷的宝钞胡同14号。空军司令部就在不远处的北锣鼓巷,据说那里解放前是国民党的北平警备司令部。& 14号是个典型的四合院,院门朝北,进门是通道和门房,左边是一排三间的普通平房,房前是一个长方形的院落,估计原来是佣人住的。从右侧通道进入后院,是这个四合院的主体,方方正正,高台青砖,房子远比前院规整高档,一看就知道是这个院落原来主人住的。& 我家住在前院,虽然房子比后院简陋许多,却是独院独户,不跟别家搭界,清净自在。门房也归我家,作为仓库储藏室,没有家当可储,开始堆煤球,后来改堆蜂窝煤,后来到了杭州又改叫叫煤饼。院落可种菜栽花,养鸡喂鸭,别有一番农趣,农民出身的父母亲很是喜爱。我们有了玩耍游戏的空间,很少到后院去,在自家的小天地里岂不优哉游哉。最宝贵的是,我家门前有一棵高大的枣树,一个大人都无法合抱,一到秋天,枣儿挂满枝头,又大又脆又甜,比现在的枣子好吃多了。枣子初熟时节,一刮风就有枣子往下掉,有时砸在头上还挺疼。枣子全熟了,父亲就用竹竿打,高处的打不到,就用绳子拴上重物甩上去缠住枝头,然后拉动绳子摇啊摇,枣子就像下冰雹一样掉啊掉,我们就蹲在地上捡啊捡。打枣的时候,院子外边站着很多地方上的孩子,部分枣子从树上掉到屋顶,顺着瓦片咕噜噜滚到了院外,可把他们乐坏了。这些孩子跟我们很友好,经常带我们去家中串门,绝对不会跑到院子里面来捡枣子。住在后院的也都是空军的家属,虽然进出院子都从枣树下面经过,但从来不去捡枣,而母亲每次都会把收获的枣子挨家挨户的分送给他们。& 院子里养了几只鸡。有漂亮的芦花鸡,黑灰色的羽毛白色的斑点,小巧玲珑,活泼可爱。还有两只高大硕壮的鸡,爪子上方的小腿也长了很长的毛,浑身上下清一色深黄色羽毛,下的蛋很大,颜色也是深黄色的,油光光的,母亲说这种鸡叫做“油鸡”。下蛋的鸡很温顺,手一摸它就卧下,抱在怀中也不动,还“咕咕咕”的小声嘀咕。可是生了蛋就不一样了,它会“咯咯咯咯哒!”的使劲叫,好像在喊“我骄傲!”我们就喂它一把米,以示奖励,同时在它旁边守着,不让别的鸡来抢。鸡们平常的伙食是剁碎了的菜拌棒子面(玉米粉),只有下了蛋的才有米吃,它们好像也懂,下蛋鸡吃米的时候,没下蛋的鸡就在旁边转着看。& 我喜欢坐在院门口的石头敦子上,等着父母亲下班回来,远远的看见了就冲过去,扑在怀中抱我回家。有段时间却不是等父母,手拿着破旧的铜盆和木棍,跟胡同内所有院子的老人小孩一起使劲的敲,不停的敲。那是在“除四害”,针对的是“四害”中的麻雀,全北京城都在同一时间敲,一连敲了好几个白天,让麻雀惊飞不停,没有地方落下歇息,直至累死。我不知道那几天北京城累死了多少麻雀,只知道自己累了个半死。& 在这个院子里,我们经历了国家三年自然灾害的困难时期,在学校吃窝窝头和地瓜干,回到家里却能吃到黄羊肉。这是部队开着卡车和摩托车,架着机枪和步枪,到内蒙草原上大规模围猎来的,说是黄羊太多了,把草原上大片大片好的牧草都吃光了,牧民的牛马羊没有新鲜的草吃。围猎黄羊的场景还被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成了彩色纪录片,其中有一个镜头很刺激,黄羊群在飞奔的时候,战士通过枪上的瞄准镜发现了一只狼混在其中,便一枪把这只狼打死了,枪法那叫个准!黄羊打回来后,由战士们分送到部队家属各家各户。这黄羊以前很少有人吃,又腥又膻,烧熟后稍微一凉,就凝成厚厚一层白色的油脂。母亲宁可再饿也不吃,闻到就想吐,因为怀了我的小弟。我和大弟却全然不顾,狼吞虎咽,饿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东西到现在可能算是野味,也许挺珍贵的。& 当时实行配给制,买什么都要凭票,钱再多没用,买不到东西。父亲跟着刘亚楼司令员在杭州编写空军的军事条令,夏天移到青岛,一连几年很少回家,院子里的菜地就荒废了。为了给母亲增加营养,只好忍痛把几只芦花鸡先后杀了,因为没有食为它,鸡已经不下蛋了,还有两只老油鸡留着,等母亲分娩后派用场。小弟弟出生后,母亲饿的没有奶水,只好杀那两只老油鸡进补,可怜的老油鸡已经饿的走路直打晃。我和大弟弟舍不得老油鸡,一人一只抱在怀里,感觉就像抱了一捧鸡毛,轻飘飘的,凉冰冰的,也听不到它的“嘀咕声”了。兄弟俩赌咒发誓,谁也不许吃老油鸡。把鸡交给保姆后,不忍听到杀鸡时的惨叫声,我们就跑到院门外,可过了很长时间也没听到声响,却闻到了阵阵炖鸡的香味。兄弟俩身不由己的寻味而去,回到院子里,坐在炉火旁,静静地,呆呆的,望着那炖着老油鸡的砂锅,一次一次咽着口水,赌咒发誓的事情早已忘到九霄云外。鸡炖好了,汤给母亲喝,肉给我们吃。哪有肉啊,除了骨头只有皮和筋。几十年后提起这件事,母亲说那时你们哥俩拿着鸡骨头不肯扔,一遍又一遍使劲的唆。& 后来情况稍好些,有了不要粮票的高价糕点卖。父亲那时属于高干高薪,虽然跟着毛主席和所有高级干部一连减了四次薪,但同普通百姓比,家里条件还是算好的。母亲只买桃酥饼,说它油多耐饥,而且教给我们吃的姿势和方法:一手捏住饼,一手成碗状托在饼的下面,吃时贴紧嘴,吃完把手舔干净,一点都不糟践。习惯成自然,后来只要吃容易掉渣的东西,我就会非常自然的摆出这种姿势,使用这种方法,至今仍如此。& 刘亚楼司令员非常体恤关爱下属。那一年夏天,条令编写小组移到青岛后,刘司令员指示小组成员每人家里来一个孩子到青岛度暑假,来回都搭乘空军飞行训练的运输机。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兴奋的夜不能寐,把该带的换洗衣服和暑假作业等准备好,等着车子来接,时不时跑到院子门口去看,有时干脆坐在那等。可是一连几天都下雨,不见动静,渐渐有点疲了。那天还下雨,我坐在院门口等着等着就打起瞌睡,朦胧中听到汽车马达声,睁眼一看,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到院门前,父亲单位的一个参谋下车叫我:“小宝(我的小名),坐飞机找爸爸去嘍。”我“嗷”的一声窜起多老高,一溜烟跑回屋,抱起背包就上了车,等参谋叔叔和母亲走出院门,我在车上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到了西郊机场,飞机已经在等了。一共有七八个孩子,人到齐后上了飞机,其中好几个都是认识的同学。那是一架苏联的伊尔14运输机,里面沿着机身两侧各有一排金属的折叠凳子,发动起飞声音很响,震得耳朵嗡嗡的。飞行员叫我们嘴巴张开,尤其是降落时嘴巴要张大,以减轻气压对耳膜的压力,减轻耳朵的疼痛。起飞后平飞了一段时间,突然钻进了厚厚的云层,飞机开始剧烈的抖动,一会儿拉上去,一会儿又滑下来,虽然身体有些难受,可是挺刺激。飞行员说这是气流的影响,当空军就要适应,就像当海军就要适应大海的浪涛一样。又飞了一会儿,飞机降低高度,说是青岛那边下雷雨,飞机要备降济南。开始降落了,我们张大了嘴巴,可耳朵还是疼,一直等到下了飞机好长时间才好了,我想可能是嘴巴张的不够大。后来一直没再乘飞机,几十年后妻子首次乘飞机旅游,我还叮嘱她降落时尽量把嘴巴张大。最近我又乘飞机,降落时机上乘客只有我一个人大张着嘴,旁边的乘客问我:“大哥你是不是牙疼?”原来现在的飞机科技程度高了,密封效果好了,用不着张嘴了,管不得妻子旅游回来说我忽悠她。& 这是济南附近的一个野战机场。下飞机后坐一辆支着篷布的卡车,来到一座很大的房子,里面住着很多的地勤战士,跟他们一起吃饭,伙食很好,比我们在北京强多了,原来机场空地多,搞些生产养殖,可以自我改善。& 第二天上午飞到青岛,来了一辆巴士接我们去空军疗养院。本想看看青岛市区的街景,可车子开了半天也不见城市的影子,却在一个哨卡前停了下来。全副武装的哨兵检查了证件才放行,这时看见哨兵的背后竖着一块很大的白色牌子,上面用红颜色写着大大的四个字——“军事禁区”。小伙伴们瞪大了眼睛互相看了看,眼神里充满了惊异、神秘和兴奋。& 新奇的暑期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3、育鹏小学&&母亲从部队转业时已经是副营级了。她到西城区的马相胡同小学当校长,一当就是十几年。学校离西直门很近,原来是一座庙,条件很差,与我和弟弟们就读的空军子弟学校根本就无法相比。但我经常去,无论是幼小时家中无人照看被母亲带去,还是长大后有事情自己主动去。对那里我是路熟、地熟、人更熟,好像那个学校是自己家的一部分,老师们是家中的成员。自己小学老师的名字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可马相胡同小学大部分老师的名字我都记忆犹新。老师们与母亲太要好了,共事十几年,感情极深,时至今日,无论母亲到北京,还是他们到杭州,都一定要和母亲聚聚,一口一个校长的叫着。&母亲转业后工作一直很忙,天天早出晚归还要经常加班,碰到星期天幼儿园放假,就只好把我带在身边,无论是学习还是开会。因为那时候我年纪还很小,又很乖巧,只要給我一张纸和一支笔,外加一点吃的,我就会不声不响、不吭不哈的坐在那里,仔仔细细的画那些无论谁都看不懂的画,绝不调皮捣蛋。学校去的多了,情况就熟悉了,胆子也就大了。一次在家无聊,就向弟弟提议去学校找母亲,他不敢,说是碰到“拍花子”怎么办。“拍花子”是老北京人对拐卖小孩儿的罪犯的称谓,大人怕孩子调皮乱跑,也用“拍花子”来吓唬。我说不怕,带上武器就行,小哥俩就拿着玩具刀枪气势汹汹的出发了,两个学龄前儿童就这么从东城区的宝钞胡同,一路步行,走到了西城区西直门边的马相胡同。到了学校,把传达室的老满大叔下了一大跳,赶紧给已经下班回到家中的母亲打电话,说是您的两个宝贝儿子在学校呐,走着来的,还挎着刀扛着枪呐。母亲闻讯大吃一惊,下班回到家不见我们,还以为又跑到附近老百姓家找小朋友玩去了,做好饭站在胡同口喊一声就行了,附近的邻居听到会告诉我们的:快回家吧,你娘喊你们呢。母亲急忙赶到学校把我们接回去,而且非常的惊诧:带我去学校都是坐公共汽车,步行到学校这么远,一个大人都难免走错,两个孩子对路线怎么会这么清楚呢?只能说明我记性好,类似的事情我以后干过很多回。&年幼无知,对任何事物都充满好奇心,都要尝试一下,这是孩童们的共性。一开始我拆卸、安装家里所有发条带动的玩具,搞坏之后母亲说我不爱惜东西,不肯买新的,在商店里躺在地上大哭大闹打滚也没用。我后来发展到拆卸家里的闹钟,全部拆散了却装不回去,母亲只好捧着一堆零部件去钟表店,花钱重新装好。到后来我却一发不可收,越来越甚,越来越不靠谱,上了小学后甚至开始越来越不着调了。&空军大院的兴建工程中,有一个重要的建筑项目,就是育鸿小学,建成之前,所有的孩子都在东郊的育鹏学校上学。每个周日的下午,去学校的和去花椒树幼儿园的孩子都在司令部大院的操场集中乘车回校,而每个周六的下午,从学校和幼儿园乘车送到这里解散回家,年龄小的要各自被家里人接回家。每次的出发和归来,我和大弟弟都要等着、牵着小弟弟,哥仨一起过马路,始终一同行动。&不着调的事情就发生在刚刚到育鹏学校就学后不久。&那天生病发烧,生活老师让我留在宿舍楼睡觉休息,没去上课,同班还有一个孩子也休息没上课。感觉稍微好些,我起身去盥洗室洗漱。空军子弟学校的管理跟部队一样,每个人的洗漱用具全都集中摆放在盥洗室的架子上,整齐划一。洗完脸后,我旧病复发,开始琢磨起牙膏是怎么灌到牙膏筒子里的,心想肯定是靠压力压进去的。突发奇想,牙膏如果受到极大的压力会不会把拧紧的牙膏盖子给顶开呢?试试就知道了。看见旁边有一块洗衣服的搓板,就把牙膏放在水池的一端,拿起搓板朝着牙膏筒子使劲一拍,只听啪的一声,拧紧的牙膏盖子连同牙膏一起喷到几米远的水池另一端,就像打枪一样,真神奇,太好玩了!我把喷溅到水池和瓷砖上的牙膏擦干净,然后回到床上又睡下了。未曾料想这一幕被另一个生病的孩子看在眼里,我离开盥洗室后,他进去也开始模仿,而且玩得兴起,忘乎所以,把别人的牙膏也一个接一个拿出来拍,同学们放在盥洗室里的牙膏几乎都给他拍光。盥洗室内噼啪声响,牙膏横飞,喷溅的到处都是,“弹痕”累累。激战正酣、意犹未尽之时,正好生活老师回来看望我们的病情,他就被抓了个“现行”。学校把那个孩子的家长找来,先作检讨,后赔牙膏。可他不服气,说是跟我学的,应该也处理我。老师说我拍的是自己的牙膏,而他拍的是别人的牙膏,性质完全不同。嘿!老师就是老师,绝对的公平、公正。&育鹏学校的教学区离生活区较远。上体育课的大操场和上音乐课的音乐教室都在生活区这边,上体育课、音乐课时不会影响到教学区其它的教室。教学区另有一个小操场,安装了很多健身器械,孩子们课间休息时就在小操场玩,离教室近,上课不会迟到。我喜欢体育,练习单杠、双杠、爬杆、爬绳,年纪虽小,身体虽小,却练得一手好臂力,不用脚盘,双手干拔就能攀爬到杆子或绳子的顶部。小操场的一隅有一个变压器,安装在两个水泥电线杆子之间,用四根拇指粗的钢丝绳斜拉加固,为保安全还砌了一个1米多高的围墙,不让学生接近触碰。健身器械玩腻了,我就爬变压器的围墙玩,墙高上不去,就攀爬斜拉的钢丝绳上到围墙顶上。很多孩子臂力不行上不去,很是羡慕。有一天听同学议论说,变压器的钢丝绳一到打铃就麻人,好像有电。我不相信,经常爬,从来没发现。那天课间休息就爬到墙上等着,打第一遍上课铃时,先用手背碰了碰,立刻麻了一下并给弹了回来,还真有这么回事,挺好玩。再试试,就用了手心,结果一下子就给吸住了,怎么也脱离不开。另一只手乱舞,两只脚乱蹬,没用,掉不下来,而且四肢酸麻,恶心想吐,喊救命却发不出声音。脑子倒是很清醒,眼睛四下张望,这个操场上空无一人,只有我孤零零的悬挂在半空中。正在百般难受、千分难捱之时,铃声停了,我噗通一声摔了下来,拔腿撒丫子就跑,回到教室坐下,看看没什么反应,心中暗自庆幸没被人看见,第二遍铃声响了,老师进来开始上课。&这节课没上好,精力不集中。下课了也没出去活动,一直傻傻的坐在那里,怎么也想不明白,那钢丝绳为什么打铃才有电,不打铃就没电。这时上课铃再次响起,我下意识的从教室窗户向变压器望了一眼,却惊奇的发现那上边又吊了一个人,只见他单手悬停,一手乱舞,两脚乱蹬。距离较远,太阳逆光,看不清是谁。我想难道我的事情被人发现了?怎么这种事情还会有人跟着学?被老师知道怎么办?正在胡思乱想、担惊受怕之际,耳听铃止,眼见人掉,只见那孩子连滚带爬直奔我们班教室而来,转眼之间就窜进了门。但见他脸色发青,两眼发直,嘴唇发抖,摇摇晃晃走到座位坐下。我定睛一看,哎呦我的妈呀,可乐死我喽,你当此人是谁,还真不是外人,就是跟我学拍牙膏的那位!&&&&4、空军大院16号楼(上)&搬家了。&告别了带给我幼小情趣的小院落,告别了送给我甜蜜并伴我度过困难时光的大枣树,告别了育鹏学校和吸引我的变压器,也告别了人生历程中因天真无邪而格外宝贵的童年时代。&难舍和眷恋很快就被新鲜和兴奋替代。生平第一次住楼房,而且是四层高的顶楼,厨房厕所储物间,前后阳台和壁柜。站在朝北阳台举目四望,我家所住的南片宿舍楼群16号楼,对孩子们来说是块难得的宝地,无论是上学还是玩耍,在整个空军大院都是独一无二,得天独厚。楼前是个广场,白天骑车踢球做游戏,晚上散步聊天放电影,文革时空直机关开大会,驻外部门在这里停车上下整队集合,很是热闹。广场的北面就是育鸿小学,东西两栋三层的教学楼,中间是两层的办公楼,楼前操场与16号楼前的广场相连,用围墙隔着,开有校门。广场的西面是营建大队礼堂,周日的白天放电影,平常开会、看演出都在这里。16号楼的南面是15号楼,再南面就是大院的铁丝网,钻过铁丝网,越过铁路,是一座很大的沙场,常年堆放着很高的沙山,很好玩的地方。育鸿小学的北面是两个宿舍楼群和生活保障区,体育设施、食堂(军官、士兵、职工分开)以及浴室、车队、管理部门都在那里,学生食堂在育鸿小学的西面,孩子们吃饭很方便。生活区的北面就是办公区了,之间又隔着很大一大块空地,冬天用席子圈一部分,浇上水,就是一个滑冰场。空地的东西两边的绿树丛中是将军楼群,空军的将领们就住在那里。再往北就是空军的办公大楼,当时也称飞机楼,东面与京西宾馆、军事博物馆相邻,西面与海军大院相邻。空军和海军大院之间与复兴路交接处就是公主坟,占地较大,规格较高,绿茵遮掩,围墙隔绝,好像一直有人看守,具体是哪朝哪代的什么公主就不清楚了。每次从边上经过向里张望,总觉得阴森森、慌兮兮的,后来造地铁的时候进行了挖掘拆除,周边的人们都去看。&随着空军大院各项工程的完工和机关、部队以及家属的入驻,原来在育鹏学校读书的适龄孩子都转到了育鸿小学,我和大弟弟也转来了,开学前父亲还给我们哥俩在学校门前照了张相,至今保留着。机关、部队和家属集中在一个大院子里,管理也就更加正规,更加严格了。当时在全军各个军兵种的机关大院,空军大院的管理是最严的,也是最好的,是全军的样板。子弟学校也一样,育鸿小学的校长就是个校官,很多老师都是军人,音乐老师是空政文工团的,体育老师是空军体工大队的,除了吃饭和住宿不再集中,其它比起育鹏学校要严格的多。例如上音乐课,学生要先在音乐教室外的走廊上站好队,随着老师用钢琴弹奏的进行曲的节奏依次进入教室,站在各自的椅子前,随着进行曲最后一个音符的嘎然而止,全班四十多名学生就像长了一个屁股,整齐的坐下。放学不是放羊,也要排队,全校学生按照家里所住的楼房号分成若干个“路队”,每个路队分别有一个“路长”,我就是16号楼路队的路长。放学前,路长先在教学楼前的操场边上拉开距离站成一排,属于这个路队的学生,不管是哪个班级的,也不管是什么班干部还是少先队干部,更不管他爸爸是大校还是上校,到了我这一律“无效”,都要听路长的招呼,很是神气。可我是所有路长中神气时间最短的,因为我的路队离家最近,出了校门穿过广场就到16号楼了。路队等到放学铃声响起,开始依次向校门进发,路长喊着“一二一”,齐步走,来到校门前时,路长要向门前的执勤老师敬少先队礼,并提高嗓门按照步子的节奏,一字一顿的喊一句“老师再见!”同学们跟着喊“再见!”执勤老师也不能闲着,等到学生喊完再见,他要还一句“同学们再见!”并向路队行注目礼。等出了校门离开老师的视线了,路队就自动变齐步走为便步走了,走到广场的一半时,随着我一声“解散”的口令,顷刻之间路长就成了光杆司令。回到家中,放下书包,拿起足球,赶紧下楼,刚刚解散的路队中有十几个男孩已经在楼下等着我和我家的足球了,下去晚了他们就会不耐烦的死命的喊。&育鸿小学的体育老师对足球教学很精通,对学校足球队的训练抓的很紧也很有章法,从个人技术开始教,从接传球、各部位停球、盘带过人、射门、定位球等开始,待个人技术都可以了再练配合和战术,时间不长,学校足球队就有了一定的战斗力,在与附近小学的足球比赛中屡屡获胜。我是16号楼唯一入选校队的,踢前卫兼守门员,放学后就把老师教的再转教给16号楼的小伙伴们,场地条件得天独厚嘛,大家练得很起劲,也很有成效,已经到了一天不踢球脚就发痒的程度,尽管累的腿疼,仍旧坚持,还真像老师说的那样,过了这个阶段腿就不疼了,体力见长。按照母亲的话说,父亲是个文体活跃分子,见我们练得有模有样,就“纠集”了军务部的年轻参谋们来跟我们比赛。比赛在育鸿小学的足球场进行,体育老师当裁判,来观战、助威、看热闹的人很多,大人孩子都有,母亲也在其中。比赛中我和父亲为争抢球进行合理冲撞,结果把父亲撞了个大跟头,母亲冲进场内搀扶,还责怪了我几句。大人队的守门员个子高大,原来是个飞行员,小学足球的球门比正规球门小很多,他往那一站就堵住了半个球门。我们就想办法,在禁区边上盘带,把他引出来几米,我抓住战机用右脚外侧踢了一个“香蕉球”射门,只见皮球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绕过守门员的手指尖,从上方“拐进”了球门的远角,这是我这辈子最漂亮的射门,当然,20多岁以后就再也没踢过。这场比赛小孩队以2比1获胜,消息传开,别的楼群的孩子不服气,各遣高手,组成了一个联队来较量。联队的个人技术都很好,平均年纪比我们大,身体也比我们壮,但相互不熟悉,个人盘带过多,没什么配合,也就组织不起有效战术,被我们打了一个3比0,铩羽而归。从此后,16号楼的小伙伴们更加抱团,更加齐心,冬天跟别的楼群的孩子在广场上打雪仗打急了眼,变成了肉搏战,抱在一起摔跤,按在雪地上往衣服领子里面灌雪球,眼见要吃亏,16 号楼的女孩们呐喊一声扑上来助战,不用雪球也不用拳头,用指甲直接往对方脸上挠,吓得对方孩子赶紧跑,说是好男不跟女斗,还说16号楼的男孩没本事,要靠娘子军帮忙。&&4 、空军大院16号楼(下)&&刚搬进空军大院时,营区管理不太严,很多家庭都在养家禽什么的。16号楼的南边与17号楼之间的空地上,除了有几个用砖头水泥砌起来的乒乓球台子外,还有各家搭建的鸡窝。父母改不掉在宝钞胡同养成的“恶习”,我家除了盖鸡窝养鸡外,还在鸡窝旁挖了一个挺深、挺陡的坑,里边放养了几只兔子,平日里往里面扔几个萝卜或菜叶就行了,倒也省事,不像养鸡那么麻烦。好像是我和弟弟们贪玩,几天忘了喂兔子,等想起来时再去看时,却不见了兔子的身影,这可奇了怪了,兔子即便是饿死了也应该在坑里,怎么活不见兔死不见尸呢?难道被人家偷了?不可能啊,那时人们的素质和觉悟可高了,更何况是在军队大院里。爸爸过来“勘察现场”,发现土坑底下的边壁上有一个横向的小洞,就说那些兔子挖地洞逃跑了。此事我一直耿耿于怀,就连到了文革红卫兵闹血统论,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我还在琢磨兔子怎么会跟老鼠一个样呢?&看到电视剧里那帮孩子偷家里的肉喂警犬的情节,我不禁哑然失笑。空军大院没有狗养,16号楼的孩子们养了一只黄底黑纹的猫,起名叫“虎子”,平时就关在三门楼梯下面的小门里,我弟弟、张向都、初小屁孩儿他们几个就从学生食堂搞来剩饭剩菜菜和鱼头、鱼骨头什么的喂它,训练的很听话,一喊“虎子”它就跟在人屁股后面跑,而且经常到我家里。一开始觉得还挺好玩,后来就渐渐腻歪了,原因出在我这里。我家有个落地式的柜子,里面有时会放一些吃的东西,我发现柜门经常开着,里面吃的东西也被啃得乱七八糟,问两个弟弟都说不是他们干的。那天一开家门,虎子一下子就窜了进去,直奔柜子,仰面朝天躺在柜门边,伸出前爪扒门底下的木头,三两下就把柜门扒开了,然后直立起来找里面的东西吃。我一下子愣住了,心想俺家怎么养只兔子会打洞逃跑,养只猫会开柜门偷东西吃?!跟哥儿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它丢弃掉。嘿!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倒霉玩意儿竟驱之不走,逐之不离,把它扔到大院的铁丝网外边去,照样认路跑回来。我们开始厌恶它了,继而变成憎恶它了,准备想法子处置它了。面对着这么个又懒又馋的肥猫,求知欲和好奇心极其强烈的少年们啊,最终没能抵挡住广东名菜“龙虎斗”的诱惑。(此处删去108个字)&活着不是为了吃饭,吃饭却是为了活着。我们从小就受到吃饭的教育,确切的说,是受到在战争环境中和行军条件下如何做饭、吃饭的教育。教育我们的是育鸿小学。育鸿小学在文革前正儿八经的组织过学生进行野炊训练活动。开始先做战前准备,向同学们教授讲解如何在野地里构筑炊灶,然后班里以小队为单位,各人按照分工,分头准备锅碗瓢勺、油盐酱醋、柴引粮蔬和小锹小镐等土工作业工具。一切准备就绪后,育鸿小学的野炊大军浩浩荡荡出发了。同学们扛着锅,背着盆儿,拎着菜刀举着旗儿,队伍里一个个兴高采烈,勺碰碗一阵阵叮了桄榔。那时空军大院有与海军大院相邻的西大门,营建大队礼堂旁边有一个通向院外村庄的小南门,办公区东边与京西宾馆相邻处有个东大门。而出了育鸿小学办公楼北面的小校门往右一拐弯,也有一个东大门,门外是三岔路口,向东一条路通向羊坊店,向北一条大路笔直通向复兴路,越过军博再往东北方向走,就是玉渊潭。60年代初的玉渊潭还不是公园呢,满目的荒丘土岭,杂草野林,土丘林木之间夹杂着光秃秃没几根毛草的平地,真是步兵进行班排和单兵战术训练的绝好场地,更是搞野炊的好地方。按照分工,各小队分成三个小组同时行动,一组挖坑搭灶,一组捡拾柴禾,一组准备饭食。土是砂质粘土,软硬适中,挖起来比较轻松,还不容易垮塌,能保证把锅支撑住。灶坑迎风处开一个阔口斜坡作为灶口,添柴送风;灶口对面土坑边壁上开一个小口作为烟道,抽风排烟。用从家里带来的废纸细柴引火,点燃捡拾来的干草树枝,先把水烧开了,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张张烙饼都切成条状,下进锅内煮软,再添加进油盐酱醋和菜叶葱花等辅料,盖上锅盖闷个几分钟,一锅北方的烩饼就算是做好了。同学们围坐在灶坑周边,眼盯饭锅,手捧饭碗,大口吃饼,大碗喝汤,吃的是津津有味儿,玩的是开开心心。真是教育玩耍两不误。&做家务也可以干活玩耍两不误。那时家家户户都烧蜂窝煤,送煤工人用三轮车把煤拉到楼下,再用板子托着蜂窝煤送到楼上家中。父亲为了锻炼我们,就让我们自己往楼上送,我家住在四楼,上上下下要跑很多趟,累得呼哧带喘不说,还弄得身上都是煤黑。我就想了个窍门,找来一个滑轮,装在木架上,支在阳台外,一根长长的绳子拴住一个篮子套在滑轮上,下面的人把煤装在篮子里,绳子一拉,篮子就上升到阳台上,上面的人一伸手就可以接过来,真是轻松、快捷、省力气,还挺好玩。更好的是,别的孩子看着好玩,都纷纷过来参与,我和弟弟就站在旁边指手画脚看热闹,像俩工头。讲到煤就想起煤灰。各家北阳台的一端都有一个小门,门内就是一个倒垃圾的竖井,一楼的井底也装着门,环卫工人把小门打开就可以往三轮车上装垃圾。这个东西设计有缺陷,倾倒别的垃圾还可以,一倒煤灰就出问题,如果门没有关好,煤灰就会轰然飞扬而出。我家住在顶楼,没有这个问题,楼下各层都会碰到,尤其是底层清理垃圾的那个门如果开着,我家从四楼往下倒煤灰,轰轰隆隆的声响自上而下,转眼间滚滚烟尘破门而出,一下子能飞扬出去好大一片。我发现这个也挺好玩,就动坏脑筋搞恶作剧,事先攒好很多煤灰,然后把一楼的小门打开再虚掩上,等到楼下的孩子们在小门旁边玩耍的时候,把煤灰全部一下子倒下去,楼下就像爆炸了原子弹,烟尘翻滚,小屁孩儿们惊叫着四下逃散,我们在楼上笑得前仰后合。不过几次搞过就不灵了,以后不管大人小孩儿都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听到垃圾井内有动静,马上都会躲得远远的,而反应最快、跑得最远的就是我和我弟弟。&恶作剧很多。16号楼前面的广场就是大院的露天电影场,我在家里窗户前就能看电影,有时电影放到一半下雨了,几步就能躲到家里。看电影有时不敢往前坐,要防止后面的顽劣分子用橡皮筋弹射“纸弹”打人,我们也打别人。后来就发明、穿上了“防弹衣”:用衣服、报纸或毛巾被,裹住头脸和上半身,“纸弹”就打不到皮肉上。看电影时经常可以看到一个个顽劣分子裹得严严实实,就像美国的三K党。被打的一般都不会急眼,但大人被“误伤”时会骂人。&恶作剧有时很惊险。那时喜欢在天黑后玩“老狼老狼几点啦”的游戏,后来玩腻了,因为当“老狼”的都是小伙伴,不刺激。这帮顽劣分子就开始招惹育鸿小学的看门老头儿了。这老头儿晚上住在学校的办公楼,我们翻墙而过,跑到楼前去呐喊寻衅,把老头儿惹火了出来抓我们,大家就四散而逃,还真的挺刺激。几次搞过,老头儿学乖了,一开始装作不理会我们,随我们闹腾,待我们胆子大了,走的近了,他猛然从侧翼暗处窜将出来,突然袭击,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大家失魂落魄拼命往16号楼方向逃,只要越过操场、翻过围墙就安全了。又是那个初小屁孩儿,干什么都比别人慢半拍,大家都翻过围墙了,他还在爬在墙顶上,老头已经追到墙下,一伸手抓住他的一只脚。初小屁孩儿喊着救命,拼命往墙外挣,老头儿说看你往哪儿跑,使劲往墙里拽。眼看这小子要“被捕”了,我返身回来救他,爬到墙上使劲抓挠老头儿的手,老头儿一疼,手稍微松了松,初小屁孩儿一头从墙上栽了下来。挣脱了“魔掌”,站在墙外,我俩就不怕了,而且还神气了,料想老头儿年纪大,这墙他肯定翻不过来,就隔着花墙看着老头儿,拍着巴掌,唱着儿歌气老头儿:“气鼓,气鼓,气到八月十五;八月十五杀猪,气得老头儿直哭!”没想到这回真把老头儿彻底给惹翻了,支腿拉胯的竟爬上了墙,一纵身就跳了过来,把我俩吓得魂飞魄散,扭头拼着小命跑,老头儿在后面拼着老命追,手已经抓到我的肩膀了,我使劲一甩,老头儿身子失衡,踉跄了几步,又追了上来,跑得还真快,眼看又要就追上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藤松江他们几个逃得最快的小子回来了,迎面挡住了老头儿,装的好像没事人一样,缠住了老头儿,嘴里还假惺惺的问呢:怎么啦?他们干什么坏事啦?我们帮你追啊?趁着这功夫,我和小屁孩一口气跑到了17号楼后面的铁丝网边上,手拎脚踩,把铁丝网扯开一个洞,只要老头儿一露面,俺俩就钻出去。等了一会儿,老头儿没来,藤松江他们却找过来了,还幸灾乐祸的说呐:呦呵!都跑这儿来啦?我一边拍着胸脯,一边心有余悸的说:什么狗急跳墙,老头儿急了照样跳!&当年北京的空军大院,办公区与生活区之间有一片特别大的空地,每到冬天就用苇席圈起来一大块,浇上水,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冰场,供部队官兵和家属游乐、锻炼身体,更是孩子们的乐园。我和弟弟都还小,用不到正式的滑冰鞋,父亲就给我们买来儿童玩的冰橇和冰板儿。冰橇就是一块四十公分见方的木板,一面固定两条钢筋,人坐在另一面,用一副木棍头上钉有铁钉的冰杖,在冰面上撑着溜滑。冰板儿是一对鞋子大小的木板儿,一面固定着两根大号的铁丝,另一面用绳子固定在鞋子下面,小孩儿穿上就可以在冰上滑着跑了。&冰场有冰场的规矩和秩序。会滑冰而且玩速滑的在冰场的外圈,就像体育场的跑道,一群一群的人就逆着时针转着圈,大弯着腰,撅着屁股,两条腿使劲朝外侧刷拉刷拉的蹬,人就刺棱刺棱的往前冲,有时背着手,有时挥着臂,滑累了就挺直腰板儿直喘气。速滑太枯燥,没什么意思。玩花样滑冰的在里圈,倒着滑的、单腿蹬的、身体旋转的都有,有点儿意思。初学的和我们这号撑冰橇、溜冰板儿的在冰场的最中心,七扭八歪,跟头把式,四脚朝天,五体投地,什么模样的都有,这才是最有意思的。看着别人摔跟头,比什么都逗乐,小孩儿个儿小,穿得多,摔起来像个皮球,没看头。大人摔起来那才叫过瘾,四仰八叉,支腿拉胯,有时一个人摔倒,能带倒一大片。&溜了几年冰板儿,我也有了冰鞋,冰板儿给了大弟弟,大弟弟的冰橇给了小弟弟。我的冰鞋是花样刀,前头带齿,中间带槽。我开始正式学滑冰了。一开始,穿着冰鞋在冰面上站都站不起来,掌握不住身体的重心。重心偏前了,摔个大马趴;重心偏后了,摔个仰八叉。屁股摔疼了,手也摔麻了,用了两三天的时间,终于可以站稳了,可以颤颤巍巍的往前挪动了,危险也就随之而来。&那些已经会滑的孩子开始对我们这些刚刚入门的初学者搞恶作剧了。看你哆哆嗦嗦、飘飘忽忽、前仰后合的样子,他们时而从你身边嗖的一下窜过去,看似不经意的擦了你一下,把你带个大跟头;时而一边快速的朝你冲过来,一边装出要摔倒的样子,乱摇乱比划,把本就心惊胆战的你吓个大跟头,然后嘻嘻哈哈的溜了。我开始想招儿对付他们。一开始,他们窜过来时我就试图抓住他们的衣服,要摔一起摔。不行,反倒更加激起他们的乐趣,灵活的一躲,让你抓不到还闪你一跟头。后来我就主动进攻,耍无赖,看着他们快冲到身边时,就朝着他们滑行方向的前方先假装摔倒,让他们想绕过去都来不及,然后连绊带踹的把他们放倒。这一招挺损的,而且有点儿危险,因为我是基本停止的,故意摔一下不重,但他们滑行的速度快,摔一下就不好说了,能倒在冰上滑出去很远。真灵验,几个跟头摔下来,他们就不敢靠近我了,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摇头晃脑的慢慢滑了。这当中还发生过“误伤”,由于形成了本能的条件反射,把几个不知情而滑过我身边的无辜的大人和孩子,也当做那些搞恶作剧的人给放倒了,他们还以为我是真的摔跟头,学雷锋,爬起来后赶紧过来扶我。&大弟弟开始眼红了,非要穿我的冰鞋试试,说学会了也让爸爸给买一双。我很苛刻的提出了条件,说如果他一个小时之内,能穿着冰鞋在冰上站稳并滑上几步,我就把我的冰鞋送给他,我再去向爸爸要新的。因为我知道他不可能在一个小时内做到,我是用了两三天才做到的。没想到这倒霉孩子还真变压力为动力,一个小时之内连着摔了四十多个跟头,摔得是鼻青脸肿的,咬牙切齿的,愣是做到了。我想赖账,可是别说大弟弟不肯,连小弟弟也跟着起哄,说大哥说话不算话,原来他还惦记着大弟弟的冰板儿呢。没招了,只好把刚穿了几天的新冰鞋给了大弟弟,我再缠着爸爸又买了一双新的。这下两个弟弟可都是心满意足了,我也没吃亏。我的旧衣服都由是他们接力穿的。&刚学会了站,跑还没学会,就又想学飞。我看着人家玩花样滑冰真眼馋。尤其是有一个女兵滑的特别好,可以单腿独立,脚尖立在冰上转圈,就像跳芭蕾舞那样。那时也没电视节目播放花样滑冰的,不知道水平如何,看着人家转圈就特别的羡慕。她身上滑的热了,把军棉衣脱下,只穿一件鲜红的毛衣,在银色的冰场上,在绿军装的人群中舞动着,煞是夺目,说她是空政文工团练舞蹈的。那些未婚的年轻军官眼睛都看直了,经常由于专注看她,注意力不集中而摔跟头。我也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呵呵的跟着她学,使劲一个前滑,然后猛的一个转身,身子就忽忽悠悠的真的转起来了。不过人家是脚尖点冰立着转,我是屁股点冰四脚朝天坐着转┄┄&.5、江南行&&&部队的正规化建设与军衔制密切相关,不可避免的影响到其子弟学校,虽然学生没有等级和级别之分,但在具体事务的细节上,却理所当然的有所反应,大家同学相处很是和谐,并无因大人职务级别而有什么上下大小之分。我倒是当了个少先队的小队长,但有自知之明,并不是我表现有多好,能力有多强,而是瞎猫碰了个死耗子,遇到很偶然的机会露了一小手,给班级和学校争了光。&一次是为了庆祝六一儿童节,学校举行文艺演出,各班出节目,我们班选了几个男生,出了一个男生小合唱《我是一个兵》,因为我是校合唱团的,理所当然有我一个。排练好了之后,为了体验一下上台的感觉,班主任和音乐老师就组织了模拟演出,让全班同学当观众。我有点人来疯,人越多越兴奋,在唱到歌曲最后一句“敌人胆敢侵犯,坚决打他不留情!”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从一排人里面跑到前边,做了一个大院警卫连刺杀训练时看来的突刺动作,博得同学们的大声喝彩和热烈掌声,两个老师非常惊喜的像发现了新大陆,立刻把男生小合唱改成了男生表演唱,加了几个自己根据歌词设计的动作,其他同学配合,我在前排表演。全校演出时,正巧当时全国唯一的电视台中央电视台到学校采集庆祝六一活动的素材,把我们班的节目当做重点给摄录下来,并且拍了我很大画面、很长时间的特写镜头,编辑后在六一那天播出,学校领导和老师们非常高兴。&第二次是为了一篇作文,说来话就长了。&那一年冬天,父亲结束了在杭州的空军条令编写工作,开始休假,但没有回北京,而是与母亲商量好,回江苏南通母亲的老家探亲。要去南方了,我开心死了,还没去呢就烧包一样到处去炫耀显摆,结果被老师知道了,教导我要借机会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回来后向班里汇报一下所见所闻和心得体会。出发的那天晚上,父亲单位的参谋们把我们娘儿四个送上火车,“轰隆隆隆隆-轰隆隆隆隆-门儿”,火车向南方疾驰,哥仨趴着车窗拼命向外看,尽管黑夜中什么也看不见。列车到浦口后,车厢一节一节拆开上轮渡过长江,可以看到正在建设中的南京长江大桥,江面上有好几个很大很高的桥墩。车进上海站之前,看到铁路沿线有很多废旧的钢筋混凝土碉堡,母亲说他们部队解放上海的时候,为了尽量减少对城市的破坏,把敌人主力消灭在外围,在吴淞口与敌人打的很激烈、很残酷,这些碉堡就是那时留下来的。到了上海,父亲已经在站台上等着了,空四军的车子把我们送到了巨鹿路空军招待所,住进了一栋三层的小楼,一楼是会客室和会议室,二楼我与大弟弟住,父母亲和小弟弟住在三楼。欧式的建筑,漂亮的花园,高档的家具以及所见到的一切新鲜玩意儿,把我们哥儿俩全看呆了。母亲说,解放上海的战役结束后,他们军没进上海,直接到苏州,然后进军福建。陈毅司令员要求参战部队团以上干部全部到上海国际饭店住一个晚上,体验一下资产阶级生活,你爸爸是正团,也去了。父亲说,当晚躺在弹簧床上睡不着觉,只好躺在地板上睡了一夜。有的人没见过自来水,一动水龙头,自来水哗的一下冒出来,吓得赶紧跑。第二天,父亲领着我们游玩了外滩、南京路和大世界,哥仨站在哈哈镜前面笑的肚子疼,好长时间不愿离开。晚上全家坐上到南通的轮船又动身了。我们倚在船舷旁,看着浩瀚的江水滚滚东流,静静的听父母亲讲他们过去的事情。&淮海战役结束后,部队在长江边集结,准备发起渡江战役,此时,父亲从其他部队调到母亲所在部队,成了母亲的领导和战友。渡江战役发起时,父亲带领所在部门的主要人员随前指行动,跟着作战部队先行渡江,母亲随军部行动后续跟进。母亲晕船,上船后就下到船的底仓休息,结果很快就睡着了,尽管江面上炮声隆隆,炮弹呼啸,炸起的水柱此起彼伏,母亲却全然不知,一点没听到。后来战友们下来喊她上岸,她却说“啊?靠岸啦?怎么没打呀?”战友们说“还没打?船都差点给炸翻了!”母亲从船上往下一跳,马上陷进江滩上齐膝深的烂泥中,腿拔不出来,无法动弹,这是最危险的,很容易被子弹击中。母亲的两个警卫员一边一个把母亲架起来,连拖带拽把她弄到岸上。我说你又不是大首长,怎么会有两个警卫员?父亲说,母亲是军部的译电员,负责携带和保护电台的密码,这可是最最重要的绝密文件,必须严密保护,是绝对不能出问题的。徒步行军时,母亲的行李背包全由民夫挑着,自己只背一个密码包,被两个警卫员夹在中间走。我说那多轻松啊。轻松?万一遇到危险就完了,母亲说,到了最后危机关头,必须把密码本彻底销毁,译电员也绝不能被敌人抓活的,必须做最后的处置,这是警卫员的最终任务,译电员也要用配枪结束自己的生命,自己不动手,警卫员就动手。我说这种可能性极小。母亲说不一定,进军福建时就很艰苦也很危险,再苦再累也不敢掉队,那时国民党的溃军、散兵游勇和当地的土匪,经常袭击我军的小部队和掉队人员。几十年后,当我阅读小说《亮剑》中李文龙出院归队,在福建的大山中被敌人溃军和土匪截击时,就想起了这次在轮船上的讲述。&到南通下船,又坐长途汽车到了海安县的如皋,就没有去母亲老家雅周庄的交通工具了,只有“二轮车”(自行车)和独轮车,就是电影里老百姓支前给解放军送物资的那种。父亲租了一架独轮车,把所有的行装捆在车架的一边,把小弟弟用大衣裹好,捆在了车架的另一边,然后手一挥说,其他人徒步行军,出发!小弟弟开始在车架上杀猪般的嚎叫,那个车夫不管不顾的,小车不倒直管推,借着惯性越跑越快。后来小弟弟发现挺舒服、挺好玩的也就不叫了,睡着了,只听见车轴吱吱吖吖响着。一干人马进了庄,消息马上传开,亲戚、相邻还有母亲小时同学纷纷赶来,姥爷家的院子霎时就像开了锅,那叫个热闹。母亲十五六岁就入党参军离开了家,二十年了没回过家,如今带着未曾谋面的女婿和三个虎头虎脑的外孙回来了,姥爷和姥姥高兴的直抹眼泪,笑的合不上嘴。我们哥仨也没闲着,趁着大人们在应酬寒暄,院里院外、屋里屋外的乱串乱翻,等到大人们反应过来时,我们已经从床下、桌下等低处,翻出来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有盖子上扎满了窟窿眼的“饭锅”,有阔口大嘴又扁又圆的“茶壶”,还有放在木柜里带盖子的“水桶”。姥爷耐心又开心的告诉我们,那个不是“饭锅”是暖炉,那个不是“茶壶”是夜壶,那个不是“水桶”是马桶。&听母亲和庄子里的人讲,姥爷很早参加革命,是位老党员,抗日战争时担任村里的治安员,专门负责打击处置汉奸特务、保护乡亲们安全的工作,一旦日本鬼子和伪军清乡扫荡,还要组织乡亲们“跑清乡”避难,先后送两个女儿参加了新四军。解放战争时,还乡团把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要抓捕他,有一次偷偷的、悄悄的摸到家门口时被姥爷发现,情急之中抓起一个什么沉重的东西砸过去,趁着敌人躲避的时机跳窗逃脱。解放后,他又把另外三个孩子送去参军或参加工作,都在很远的地方,身边没留一个子女。望着这位平凡普通、亲切慈祥的老人,我心中肃然起敬。&..6、歌剧《江姐》&&回北京之前,全家先去了杭州。&杭州用最美的景色迎接了我们——雪西湖。&华灯初上之时,住进了西湖边上的一家旅馆,是座砖木结构的二层楼房。房间窗外是湖滨路,借着路灯的照明,可以看到淅淅沥沥的冬雨中夹带着小小的雪花,还可以看到树丛那边石桩之间拉着铁链的栏杆,湖水却看不清,隐没在夜暗中。早晨醒来,惊异的发现昨夜的小雨雪变成飘飘洒洒的大雪,积雪已经很厚。好一个雪西湖,远处的群山被漫天飞舞的雪花遮掩,近处的树叶在白雪的衬托下苍翠欲滴,雪片落在湖水中悄无声息,也无涟漪。坐上空军疗养院来接我们的华沙牌小轿车,先去看看父亲在杭州编写空军条令工作了几年的地方,再去游览几处古迹名胜。与青岛相比,虽无海的壮阔,却独领湖的秀丽。没有想到的是,此次江南行尤其是杭州的短短游历,使我与西湖结下了不解之缘。&为了搞好江南行的班级汇报,作为学校校长的母亲和班主任老师分别与我研究商量了汇报的具体内容和介绍方法,事先打好了腹稿,烂记于心,汇报时借着“人来疯”的兴奋型特点,大讲江南行中所见之祖国的大好河山如何壮美,大讲社会主义建设如何欣欣向荣,大讲姥爷的革命传奇,只字未提玩乐之事,也未提及父母亲的战斗经历,因为班里同学的父辈都有着同样而且更加壮丽辉煌的光辉历程,不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斧头。汇报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又按照老师的要求写了几篇作文,其中一篇以姥爷的事迹为创作素材,中心思想为继承革命传统的《爷爷的铜尺》,经过学校、区教育局和市教育局的层层选拔,在全北京近千所小学中脱颖而出,入选并编入了《北京市小学生优秀作文选》。老师和学校领导那个高兴啊,辛勤的汗水没有白流,终于把不着调的顽劣分子浇灌成一朵“奇葩”。其实,演出露脸也好,作文入选也罢,都离不开那个时代的政治气候。&“春蚕到死丝不断,留作他人御风寒;蜂儿酿就百花蜜,只愿香甜满人间。”近年来,经常在电视屏幕上看到闫肃老师,看到他,我就想起空军大院16号楼旁边的营建大队礼堂,就想起空政文工团创作演出的歌剧《江姐》,就想起当年每次演员与乐队合练、彩排时我们场场必到的那一幕一幕。那时空军大院没有正规的礼堂,营建大队礼堂原来是食堂,地面是平的,我是全程看着它改造的,压路机开到礼堂里面,把改成斜坡的地面压实,再把砖墙用石灰刷白就完了,舞台倒是下了点功夫,否则灯光、舞美、背景、帷幕等设备设施跟不上,就会直接影响演出效果。歌剧《江姐》可是刘亚楼司令员亲自抓的,当时海军创作了歌剧《红珊瑚》,总政创作了歌剧《柯山红日》,北京军区战友文工团创作了长征组歌《红军不怕远征难》,还有其他文艺团体创作的歌剧《红霞》、《洪湖赤卫队》、《小二黑结婚》等一大批作品,最有名的就是大型革命历史史诗《东方红》,那是周恩来总理亲自抓的。&放了学,踢了球,再到犹如“欢乐的海洋”一样的学生食堂吃完晚饭,抓紧时间做家庭作业,然后到营建大队礼堂看《江姐》的排练,有时作业还没做好,礼堂里的音乐声已经传来,心里就想长了草,作业也做不下去。到了礼堂就跑到前排的两边,中间都是文工团的领导和创作、工作人员,估计闫肃老师当时肯定在,他是《江姐》的主创。有时也会有首长来,但从来没有人来赶我们,我们也从来不会影响排练。我每次都坐在乐队旁边,看各种乐器的演奏,看演员在乐队后面伴唱,特别是看指挥的动作,可惜那时《江姐》的伴奏主要是民乐队。一开始看热闹,后来看门道,再后来看内容和表演,最终就把自己融进去了,开始琢磨歌词进行思考,影响了一生,受益匪浅,全剧的唱段至今仍旧会唱,就连特务头子沈养斋在朝天门码头上望着江面的两句唱词“我怀疑江上的每一条船,我怀疑船上的每一个人”,都对我后来的工作有所助益。&“相对无言难开口,各有话儿在心头;她满怀欢喜初到此,怎能把这噩耗来经受;老妈妈对我情意重,不愿把伤心事说出口;一定要为江姐分担悲与愁;万不能给战友增添苦和忧。”这是江姐与双枪老太婆为了游击队政委、江姐的丈夫彭松涛牺牲消息的一段对唱。使我深深感受到战友之间的真情实意,做朋友就要重情重义。尤其是扮演江姐的蒋祖慧阿姨,在狱中与孙明霞等难友告别时那眼含热泪的一段唱,让我对如今的腐败现象切齿痛恨,对共和国的红色江山充满忧虑,对习近平总书记领导开展的反腐斗争大声叫好,大力支持!&“到明天全国解放红日高照,请帮我把孩子来照料;诉他胜利得来不容易,莫把这战斗的年月轻忘掉;告诉他当好革命的接班人,莫辜负人民的期望党的教导。”&在共和国成立十五周年的庆祝大会上,我和育鸿小学其他数十名挑选出来的同学,参加了天安门广场的观礼活动和组字拼图。由于身高相对矮些却因祸得福,我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两排,再前面就是高擎少年先锋队队旗的旗手和两名护旗手,右边是庞大的军乐团,总指挥站在指挥台上,手持指挥杖的副指挥分立两侧,拉开一定距离。整个天安门广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天安门城楼西南角的一个军人身上,只见他举起一面红旗,军乐队总指挥抬起带着雪白手套的双手,副指挥端起指挥杖,乐手举起号角,我们知道毛主席就要到了。城楼上的军人把红旗一挥,随着军乐团高奏《东方红》的乐声响起,广场上喊声雷动,“毛主席万岁”的欢呼声响彻云天。那时北京的空气质量很好,能见度很高,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位身材魁伟,穿着灰色服装的人出现在天安门城楼上,那肯定是毛主席,因为过了一会儿才又出现很多人。这次国庆没有阅兵,十年大庆的时候,父亲带着我在西长安街靠近西单的地方观看过阅兵。后来游行时,有一个方队的解放军系着红绸,打着腰鼓通过广场。游行队伍的最后一个方队按规定是少年儿童方队,队伍行进到正对天安门时停止前进,放飞气球还有和平鸽,全体向右转,面对天安门,然后涌到金水桥上。我们按照规定和事先的反复演练,与军乐团一起朝着天安门前进,到金水桥边停下。这时离得更近了,可以更加清楚的看到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来回走着,向广场上的人民群众和我们挥手致意。&在世界反法西斯胜利纪念日二十周年前夕的一天,父亲回来的很晚。我惊讶的发现,父亲穿着只有在参加特别重大活动时,才按照条令规定着装的将校呢军装,佩戴者肩章,以前在参加国防部举行的欢迎外军代表团的宴会时穿过,但是这次竟还在左臂上戴了一块黑纱,我惊愕极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父亲悲痛万分的告诉我:刘亚楼司令员因病逝世了。&空军停止一切娱乐活动三天。向在毛主席、党中央领导下,创建了英勇的人民空军并全力以赴歼灭来犯之敌的空军司令员刘亚楼上将致哀。&那一年,我从育鸿小学毕业,考入了北京师范学院附中,开始了充满坎坷曲折和各种磨难的新的历程。&&&第二章 陕西渭南黄河滩.7、首都红卫兵纠察队&&北京师院附中在阜成门外八里庄。从空军大院西大门出去,经公主坟到翠微路,但我们总是喜欢从海军大院斜穿过去到翠微路,一路向北,经过京密运河。京密运河是在我上中学后不久开始挖掘的,放学回家的路上,同学们经常参加义务劳动,主动帮助民工推运送泥土的小推车。运河修的很快,很短时间就通水了。由于很多学生都来自空军大院以西的各个军队大院,所以校园里穿着陆海空军军装的同学特别多,这是我对这所中学最深刻的印象之一。最深刻的印象之二,是冬天上学太辛苦,带上口罩、风镜,再扣好棉帽,把全身裹紧了、封严了出门,骑上自行车顶着4、5级的西北风和沙尘,要半个小时才能到校,刚出发时很冷,到学校时已然浑身是汗。不过放学就很舒服了,顺风溜,有时还下到运河里,在一尺厚的冰上骑车,一不留神摔倒了,连人带车在冰上能刺溜刺溜滑出去很远,而且一点都不疼。但是说到学习就头疼了。我开始不喜欢代数,可是班主任普诚兴老师是教代数的,还让我担任代数课代表;我也不喜欢俄语,可是同桌的她偏偏是俄语课代表,那俄语说得嘀了嘟噜的。但是语文老师喜欢我,除了挺能白话侃大山还能写两笔,上语文课做作文我动作特别快,写完了就在语文课本上画画,被老师发现了把书拿过去,看到上面画的都是老八路打小鬼子,不仅绘画的水平还可以,而且构思也不错,还有点情节和故事性,不但没有批评我,还把我推荐给美术老师,进了学校美术班,利用课余的时间正规、系统的学美术。体育老师就更喜欢我了,在我们班组织了足球队以代表年级队,有个姓高名兴的同学球踢得挺好也挺能组织,在他的建议下球队统一购买了球衣,丈青色的运动短裤白背心,背面印上号数,正面按照我的意见印上了“红鹰”两个字,穿上去挺神气也挺扎眼。足球场可比育鸿小学的大多了,球门也大多了,连足球也大多了,完全是正规的,标准的。师院附中高中的篮球打得特别好,每次比赛都吸引了很多同学观看,因此到学校后面足球场来的人就比较少,没有什么人跟我们争场地,其实半个球场足够练习进攻和防守了。&突破了育鸿小学的围墙和空军大院的铁丝网,天地宽了,视线广了,心就有点野了。学校的大门对面是农村生产队的马厩,高头大马拉着胶皮轱辘大车进进出出,把我眼馋的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那混杂着马粪、豆饼饲料的气息挺特别,为了看看如何赶马车,很多次放了学先骑着自行车跟着马车走一程再回家,有时还与赶车的车把式贫上两句,想体会体会,没有得逞。可也是,如果马惊了,拉着大车在京城马路上狂奔那还了得。在小学时演出骑兵舞,我们穿着高筒雨鞋当马靴,手拿玩具刀当马刀,在《骑兵进行曲》的伴奏下跳得可欢了,现在天天看着马,真想骑它一骑,可惜当时只是个梦想。&小学到中学的磨合期过的很快,我适应的也很快,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担心也就来了,学习成绩上不去,只好收心恶补。代数好说,搞懂了公式会解题并不难,可俄语就不行了,虽然不口试,但笔试全靠死记硬背,我看到那些字母就眼晕。正犯愁呢,苍天有眼呐,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不考试了,停课闹革命了!工作组进驻了学校来指导运动,没多长时间又撤走了;校长被批斗了,老师们都靠边站了,学们成立了什么红卫兵,带上红袖标上街破四旧去了。这回不是眼晕是头晕了,脑子里一片茫然,因为母亲也是学校的校长,我开始担心了。运动刚开始时,小学没有受影响,母亲还在认真学习文件,努力跟上形势,我看看没事也就放宽了心。但是我每天到了学校也不参加运动,人家又没惹你,干嘛去给人家戴高帽子、挂牌子、坐“喷气式”还游街,不是共产党的天下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敌人呢?还是躲个清净吧,每天到了学校转一圈,就跑到学校后面运河的铁路桥上,跟同学们玩跳水。那桥面距离水面有4、5米高,水有2、3米深,河边有台阶,桥墩上有拉手梯子,上上下下很方便。这帮小子还挺能设计,立正一样笔直的往水里跳,称作跳“冰棍”,一手叉腰一手向外屈伸,称作“跳茶壶”,跳的时候手舞脚蹬称作“乱腿蹬”。大家站成一排,一个一个依次往下跳的称作“轮射”,一起往下跳的称作“齐射”。玩得那叫个开心,革什么命啊,谁愿革谁革去。直到有一天,在空军大院里碰到一个女同学。&原来,空军大院里有一批高年级的中学生,在大院里成立了红卫兵组织,叫做“空军红鹰红卫兵”,这个女同学的哥哥原来在成都的空军技校读书,运动开始后回到了空军大院家中,参加了这个组织,动员她也参加,正好碰到了我,便拉着我也去。本来也没什么兴趣,可一听说叫“空军红鹰”,跟我们班足球队的名字一样,也就参欣然加了。红鹰有好几十个人,年纪都比我俩大,也都比我俩懂事,我俩就像个跟屁虫似得,整天屁颠屁颠跟着他们跑,不过穿着不戴领章帽徽的军装,扎着皮带,带着红袖标,倒也煞有介事挺有趣。组织成立后,跟空军有关部门的领导开过一次会,正儿八经的进行谈判,怎么谈的没记住,最后结果是,坚决支持红卫兵小将的革命行动,“空军红鹰红卫兵”的旗号可以打,但应该到社会上去闹革命,军事机关必须保证正常的运转和秩序。我真佩服这些哥哥姐姐,很快就把队伍拉到了位于西四附近的九三学社,那里是新成立的“首都红卫兵纠察队西城区分队”的总部,简称“西纠”,空军红鹰红卫兵作为总部的机动队常驻。我们就在九三学社扎下了,吃住都在那里。西纠的头领导据说是陈毅的儿子陈小鲁(前两天还在网上看到他向在文革中受侵害的学校领导道歉)和一批国家高级领导的孩子,平常穿一件破旧的军棉袄,腰间扎一根麻绳。66年国庆节,红卫兵纠察队在天安门前执勤时,是看到有这么一个打扮人在队伍外边转,旁边的同学告诉我那就是陈小鲁。反正西纠的后面有背景,毛主席第二次在天安门广场接见红卫兵时,身边的林彪左臂上戴的红袖标就是“首都红卫兵纠察队”的,跟我们戴的一样,编号是0001号,报纸照片上看的很清楚。&红卫兵纠察队的主要任务,是帮助北京卫戍区的部队维护毛主席接见红卫兵时的会场秩序和安全,我参加了两次这样的活动,而且两次都在非常近的距离看到了毛主席。一次是刚才讲的毛主席第二次接见红卫兵,当时我们执勤的位置在天安门广场的中间通道两侧,先是解放军组成的人墙把人群挡住,然后是我们纠察队站在最前面。毛主席乘吉普车在天安门广场上行进,车速有点快的,刚好行进到我们执勤的位置时,通道被人群从两侧拥挤的变窄了,车速明显的减慢,甚至快停下来了,我就在吉普车近前,看毛主席看的非常清楚。但时间不长,因为迅速上来一队身高马大、着装明显有别于其他部队的战士,马上把通道两侧的人群往回推,很快恢复了通道,吉普车立刻开了过去。同学对我说,那是中央警卫团8341的部队,你没看都穿着高帮黑皮鞋呢。&第二次就是在1966年的国庆节,红卫兵纠察队与解放军警卫部队一起,参加整个白天和晚上庆祝活动的执勤。国庆前一天的半夜就进场了,队伍先到中山公园休息,发了军用棉被躺在地上睡觉,凌晨时分起来吃饭,然后列队进入执勤位置。这次执勤的位置可太好了,空军红鹰红卫兵作为纠察队总部的机动队,被部署在了天安门金水桥的西华表前,但安插进来一批女同学混搭,一男一女排开,说是怕女同学力气小被人群冲散,我旁边的两位好像是师大女附中的。上午游行时倒还好,我们身后解放军的三排人墙没事,看着我们在前面催促外地进京串联的红卫兵不要停留,迅速通过,发现摔倒的赶紧冲进队伍拉他们起来,以防踩踏,游行结束后,捡的鞋子都堆成了山。上午活动结束后,我们或拉手或抱腰连成串,从人群中挤出来,回到中山公园吃饭休息,直到吃完晚饭后再次出发,又回到白天的原来位置,而且更靠近金水桥。绝对没有想到的是,晚上活动开始后,毛主席竟然走下天安门城楼,来到我们执勤的那座金水桥上,面对广场席地而坐,与红卫兵和人民群众共同观看焰火。我们简直惊呆了,两侧的两位女同学反应真快,完全不管不顾执勤纪律,一人一只手,拉住我扎在军装外面的皮带就往解放军人墙里面钻,那些战士面对两个姑娘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已经钻过人墙,却又被毛主席的贴身警卫组成的人墙死死地挡住。这时,我们离毛主席的距离又近了好几米,看得更清楚了。&.8、要革我的命&&首都红卫兵纠察队西城分队有一支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招考队员在纠察队的总部九三学社进行,当时我在一边看热闹。宣传队只配一架手风琴,琴手是一名纤弱的小女孩,背着偌大的手风琴,但演奏起来却毫不费力,水平极高。红鹰红卫兵是纠察队总部的机动队,经常陪宣传队外出演出,一来维护演出现场秩序,确保安全;二来担任合唱,以壮声势。我那个跟屁虫同伴的哥哥是个文艺骨干,能歌善舞,也参加了宣传队。红鹰红卫兵到外地串联回来后,纠察队总部已经从九三学社搬到丰盛胡同小学。宣传队坚持了很长时间,直到唱“空城计”的总部被对立的造反派组织 “三司”给抄了。当时我和跟屁虫同伴与宣传队从外边演出回来,正好与来抄家的队伍遭遇,宣传队从对方的“夹道欢迎”中穿过,回到总部。对方来了很多人,结果扑了一个空,只碰到我们这帮人,又是一支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不敢造次,更不敢放肆,把抄没的东西清点造册用车拉走,两个跟屁虫的自行车也给拉走了,让我们到体育学院去领。两个跟屁虫第二天就把自行车给领回来了,没难为我们。西纠宣传队的人我只记住了那个手风琴手的名字,她的父母亲好像都是总政文工团的,她本人到后来很有出息和造诣,也很有名气,在电视上见过几次。她叫黄小曼。&纠察队总部机动队还真干了一件挺惹火的事。红鹰进驻总部不久,那天晚上突然接到命令,我们立刻赶到国家地质部机关大楼,挡住造反派对地质部机关的冲击,保护地质部部长何长工,防止被造反派揪出去批斗,何长工部长在井冈山时期就跟着毛主席,坚定的支持毛主席。那次行动双方冲突的很激烈,开始纠察队用人墙挡住机关大楼的门和通道,不让造反派进入,后来用桌椅板凳构筑障碍物,直至发展到肢体冲突,僵持了很长时间,始终没让造反派进入大楼,后来国务院办公厅主任周荣鑫代表周总理出面制止,才结束了这次事件。此后,首都红卫兵纠察队被骂作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看门狗、保皇派,成了造反派组织尤其是“三司”的眼中钉,但又不能怎么样,因为当时作为副统帅、曾红极一时的林彪在天安门城楼上戴过纠察队的袖标,外界谁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三司”来抄家的时候,西纠早已风头尽过,都外出串联去了,总部只留下了宣传队。&66年国庆节之后,红鹰红卫兵离开纠察队总部到外地串联,我们两个跟屁虫步步紧跟。队伍从北京直奔广州,再经桂林到成都,就住在女跟屁虫哥哥读书的空军技校。到重庆后,重点参观了歌剧《江姐》中的相关场景,朝天门码头,白公馆,渣滓洞等地方,那些地方以前只在小说《红岩》、电影《烈火中永生》和歌剧《江姐》中见过,身临其境,心灵震撼,眼睛静静在看,心中静静在唱《红梅赞》、《绣红旗》。从重庆乘轮船沿长江顺水而下到武汉,当时乘的是一条捆绑在客轮上的运货的驳船,住在货仓里,条件极差,但却因祸得福,因为驳船的舱面是平的,坐在舱面上,四周的景物尽收眼底,船经过三峡的时候观看的真舒服。从武汉再乘船到上海,与北京军区空军的红鹰红卫兵相遇,离开上海去青岛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也是活了十几年首次碰到的最浪漫的事和最痛苦事。因为船票的缘故,大部队与北空的多数人员早上乘船先走,偏偏留下我们两个跟屁虫和北空的两个女同学乘晚上的船后走。服从命令听指挥,我一个男的有她们三个女的保护,绝对没问题,因为我发现那个时期的女孩真的很强悍。晚上登船,又发生了一件尴尬的事,我们被安排住在轮船的餐厅里,打地铺,睡在地板上铺好的草席上面,而且两个人发一条棉被,三女一男怎么睡?。先不管那么多,船出吴淞口的时候正好月亮升起来,江面平静如镜,天上一轮明月,水中一串明月,我们四个倚在船舷旁,在船儿切开水面轻轻的涛声伴奏下,听北空的一个女孩低声吟唱着听不懂的歌曲,但我知道那是一首“苏修”的歌曲,因为她是用俄语唱的,就跟我的同桌一样,滴里嘟噜的。回到餐厅休息,那个女孩跟我挨着,继续唱着,她的嗓音真好,浑厚低沉,问她歌曲的名字,她说叫“大熊与小熊”。不久之后,时兴学唱《外国民歌二百首》时,我才知道她当时唱的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和《山楂树》。第二天到甲板上看日出,蔚蓝海面的天际处,先绽放出五彩缤纷的朝霞,然后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在即将离开海面时猛然一跳,跃然而起,霎时,海面上的波浪闪现出一片金光的光芒,真美!吃完早饭可就惨了,轮船遇到了风浪,船员说有九级。开始时觉得挺刺激,站在船舷边抓紧栏杆看风浪,蔚蓝的海水顷刻间变成了黑色,船只顺着浪涛颠簸起伏,船在浪底时,躺在地板上可以看到窗外掀起的黑色冒着白沫的浪涛,船在浪尖上时就像站在山顶上,还可以感觉到推进器螺旋桨露出水面空转造成的剧烈颤抖。全船的人都在不停的吐,我们四个开始还没事,还在笑话别人呕吐的狼狈相,后来不行了,吐得比别人更狼狈,浑身像散了架,别说唱歌谈笑看景色了,能站起来就不错了。风浪过后,船已近青岛,三个女孩梳妆整理,慢慢恢复。船靠青岛码头后,上岸走路都不稳,摇摇晃晃,感觉还在船上。我记住了北空唱歌女孩的名字,因为她起了一个跟我相反的男孩的名字。&复课闹革命了,我回到一年没去的师院附中,回到了班级里,班级里马上就炸开了锅,因为有些人要革我的命,我不让那些人革我的命,那些人偏要革我的命,以显示她们革命。当时军宣队进校已经有段时间了,我们班级也派驻了一名战士,但感觉得出与同学们关系不是很融洽,原因分析是有几个女生在兴风作浪。果然,回校没几天,那几个女生就撺掇那个战士在班里组织召开批判会,一是让我交代在“西纠”的问题,二是让班主任老师交代走资产阶级教育路线犯下的“罪行”。开会前,那个战士找我谈,让我端正态度,正确对待。我说讲讲过去一年的事情没问题,因为没做什么错事,但有人想要拿我做文章来抬高自己,我是没那么好惹的。那个战士听了,有点悻悻然的走了。会上,我大谈特谈在西纠时两次执勤看到敬爱的领袖毛主席的经过,那几个女生不耐烦了,领头喊口号不许我为西纠“涂脂抹粉”,可是跟着她们喊口号的同学却为数寥寥,场面很冷清也很尴尬,都是我的哥们姐们嘛。那个战士还算聪明,马上开始第二项内容。可是那几个女生就不聪明了,把在我这受到的挫折发泄到老师身上,恶言恶语,十分过分。刚上中学的时候,普诚兴老师就让我做他的代数课代表,以前关系不错,而且我知道那几个女生是指桑骂槐冲我来的。我立刻挺身而出,说毛主席说要团结革命的大多数,老师也是资产阶级教育路线的受害者,是我们团结的对象,不能把他推到对立面去。其他同学大声附和,表示支持。这个批判会就这么给我搅合黄了。会后,普老师悄悄的对我表示感谢,我说,应该的,因为你是我的老师!那个战士是真的很聪明,第二天感冒发烧请病假了,那几个女生想进宿舍看望又不方便,急得团团转。真恶心!&军宣队什么时候撤走的我没什么印象,但新一轮的热闹又来了。“八一八”是毛主席首次接见红卫兵一周年纪念日,高年级的同学与外校联系好,准备在首都工人体育馆举行隆重的纪念活动。师院附中红卫兵的任务是排练演出数百人参加的大合唱,《八路军军歌》、《新四军军歌》、《解放军进行曲》、《人民军队忠于党》等等,都是军歌。由北京邮电学院的管乐队伴奏,先分开练,差不多了再合练。一切顺利,劲头十足。可是到了“八一八”那天出了变故,首都工人体育馆被“三司”的人提前抢占了,真是下作,就像台湾的绿营那样无赖。纪念大会马上改在天安门广场举行,演出也很成功。&上山下乡运动开始了,“五七干校”也到处开花了。已经到了毕业时间的哥哥姐姐们开始奔赴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去了;16号楼的部分伙伴们也随着自己的家庭迁到外地的干校去了。分别时唱着《江姐》的唱段《巴山蜀水要解放》:“今日告别雾重庆,乌云沉沉夜未央;待到明朝归来时,迎回一轮红太阳。”我不知道等着我的是什么命运,也不想知道,因为自己的命运自己无法把握,要由那个时代来把握。我只知道没有学上了,没有书读了,因为这些都没用了,要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了。趁着还没轮到我们这一届,抓紧时间玩吧。&&.9、将军故居&&母亲在学校终于受到了冲击。造反派说她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挂牌批斗,还往她身上泼粪便。母亲回到家中对我什么也不说,只跟父亲小声谈,但还是被我偷听到了。我哪能眼看着母亲挨整受欺负,便准备带人到马相小学去收拾那帮造反派,但被大家劝住了,因为这么做只能给母亲带来更大的麻烦,还很可能引火烧身,把自己卷进去,大院也不太平。幸亏母亲在学校有一帮铁杆保皇派,与造反派对着干,直到后来军宣队进驻学校,把母亲“解放”出来。记得那天晚上母亲下班后已经回到家中,接到学校的电话,要她马上回校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母亲知道这个会议对她、对学校的老师和学校的运动意味着什么,非常高兴也非常激动。当时已经很晚了,没有公共汽车了,母亲决定骑自行车去学校。母亲骑车的技术很差,从来没有骑自行车上过街,现在要从公主坟骑到西直门,很危险。我便护送母亲前往,好在那时北京半夜里街上几乎没有什么汽车,母亲在大马路上横七竖八的骑车也没遇到什么事,顶多有时把握不住龙头骑到树丛里去,终于曲里拐弯的骑到了学校。&母亲学校的造反派不甘心形势被逆转,竟把攻击母亲的大字报贴到空军大院里面来了,而且贴在了16号楼的墙上。这还了得,我听说后立刻带人从玩的地方赶回来,把已经贴完大字报的造反派给轰出了大院,但是大字报却不敢马上去撕掉,因为怕被扣上破坏“四大”(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的帽子,不弄个现行反革命也弄你个坏分子,不值得。我就想了一个招,召集几个哥们,说是大扫除,搞卫生,打扫地面,清理墙面。大家装模作样的干了一会儿,就把消防水龙带给拉了出来,接上消防栓,打开阀门,把16号楼的墙上喷了个干干净净。过后觉得这事挺蹊跷,原来空军大院从不让外边的人进来贴大字报,当初部队院校的造反派冲击大院时,还动员家属孩子到营门口去阻拦。后来只有极个别的进院贴大字报的,那也是空军内部已经被打倒的人的家属所在单位来贴的。这次怎么这么轻易的放他们进来了呢?难道他们与大院内部的造反派有联系?这可得小心一点儿了。&空军大院内部早已经乱了,也有了造反派,很多部局的领导被打成“三反分子”,大批干部下放“五七干校”,就连当时的空军政委余立金也因为“杨(杨成武,总参谋长)余(余立金,空军政委)傅(傅崇碧,北京卫戍区司令)”事件说抓就抓了。按照传统,大院经常组织孩子们到南苑机场的农场劳动,而这段时间以来,在南苑机场劳动时,却看到被打倒的叔叔伯伯们,穿着不戴领章帽徽的旧军装,在造反派或警卫战士的看管下,排队去劳动或到食堂吃饭。他们的孩子就在我们中间,有的低头不语,有的眼含泪水。有一次劳动休息时,我看到几个孩子追打着食堂的一只狗,那狗夹着尾巴逃,迎面遇到了挑着水桶的炊事员,对着孩子们喊了一声,那狗立刻返过身来吠叫着朝孩子们扑过去,现在轮到孩子们逃了。此景挺可乐的,但我却笑不出来,而是在想,狗仗人势是狗的本性,现在有些人连狗都不如。父亲没有被打倒,因为他官太小,被派去参加“三支两军”,到空军在陕西的一个工厂搞军管,当了军管会的领导,因此也使我家免却了去五七干校之虞。为了整老干部的黑材料,造反派竟在他们的孩子身上打主意,也该着那些顽劣的孩子倒霉,找个茬就给关进了“学习班”,还遭受了皮肉之苦。大字报的事情之后,我想到外地避避风头,正好和一个孩子不期而遇。这个孩子名叫魏衡阳,估计出生在衡阳,他父亲当时是空军的工程部部长,少将。他本人与我既是小学同学也是中学同学,但都不在一个班。他家住将军楼,一个人孤零零,冷清清,没有玩伴,就经常跑到16号楼来找我,我们这多热闹啊。魏的父亲当时还没有被揪斗,但估计是早晚的事,所以他也很想出去避避。这个孩子见多识广,胆子也大,他父亲的关系也多。如果说我不靠谱、不着调,那他就根本没谱、没调,我跟他比,绝对的小巫见大巫。俩人一拍即合,也没跟家里打招呼就出发了,幸亏没跟家里打招呼,否则家里在造反派面前就说不清了。再说那时我们经常在外面同学家“刷夜”不回家住,大人也不当回事,再说大人连自己都顾不上,不是挨批就是挨斗,孩子根本无法管,没跟着大人蹲牛棚就不错了。&我们到了很多地方,到广州找他父亲的战友,安排我们住在广空招待所。他白天不知去向,我还以为去找熟人了,就在招待所里听一个学说地方方言特别好的参谋,跟两个四川籍女兵服务员讲四川话,挺好听,跟歌剧《江姐》里的方言一样。晚上他回来了,说夜里我们开车出去兜风,我知道他从小有个毛病,一犯病就脸色惨白,浑身抽搐,但是只要一闻汽油的气味病就好了,所以他对汽油和汽车比较熟悉。到了夜里,他领着我来到招待所远处的一个树林里,林地上停了三辆美制十轮大卡车。我吓了一跳,说我们开着十轮大卡车去兜风?抽疯吧,你开的动吗?他不声不响、熟门熟路的从车里拿出一根手指粗、一米长的橡皮管,又拿出一个汽油桶,俩人先到另外两辆车边,打开油箱盖子,他把管子插进去,用嘴一吸管子的另一头,然后迅速插进油桶里,就把汽油箱里的油给抽到油桶里了,再把抽出来的汽油灌进他事先选好的那辆车的油箱里。准备工作完成了,我俩钻进驾驶室,他把手伸进仪表盘的下面鼓捣了一会儿,拉出来两根电线,啪啪的对接打了几次火,车子居然发动了。四下看看没有动静,就挂上档起步往树林外面开。毕竟是个14、5岁的孩子,那么大的车子方向盘很重,加之停放已久轮胎气不足,又在软软的土地上,他打不动方向盘,车子开出去几米就撞到了树上,熄火了,再怎么发动就是发动不起来。这时有一道手电筒的灯光朝车子照过来,并听到有人喊什么,我俩吓得跳车就跑,一溜烟跑回招待所,躺在床上装睡,结果到天亮也没什么动静。后来我们又到了武汉、宜昌和荆州,玩的挺开心,我也长了见识。但最终俩人都难逃一劫,回京后都遭了难。魏衡阳后来的境遇不得而知,据说关了一段时间就给送去当兵了,再也没有见过面。我可是倒了霉,出了北京火车站就被车子带走,直接进了学习班,但没跟其他孩子关在一起,关在一个做梦都想不到的地方。&我被关在一座很高级、面积也很大的小楼里,比魏衡阳家的小楼好多了。晚上被车子直接送到楼门口,具体在空军大院的哪个位置也没搞清。我关在一楼的一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家具,睡在地板上,行李铺盖是他们从我家拿来的,吃饭由负责看管的战士送,伙食还可以。开始几天有人来找我谈话,就像审讯一样,可总问些魏衡阳在广州、武汉等地与什么人接触,我到他家去看到和听到过什么等等,我想会不会是他当部长的爸爸被揪斗了?整材料整到我头上来了。不过我除了玩的事什么也不知道。看问不出什么名堂,以后也不来“打搅”我了,我的心也就放宽了,觉得自己没什么事,但就是奇怪怎么没跟其他孩子关在一起呢?时间长了,负责看管的两个战士也不来理我了,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在一楼的各个房间门口转转看看,清光光没什么好看的,二楼不敢上去,也没机会。只有一楼的一个房间里面没看过,而且从来没看到有人进去过,挺神秘的。那天我鼓起勇气,把那个房间的门把手转了一下,居然没锁,开了一道缝朝里面看去,里面很黑,什么也看不清,我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再把门缝开大些。只见屋里挂满了黑色的布幔,墙的正中间悬挂着一个很大的镜框,镜框的四周披着黑纱,镜框下方的台子上安放着一个覆盖着红旗的方方正正的盒子。我再次揉揉眼睛,仔细朝镜框看去,镜框里的照片竟是身穿上将礼服的刘亚楼司令员!我惊呆了,也吓傻了,这个房间是刘亚楼司令员的灵堂!我朝着镜框深深的鞠了一躬,赶紧关好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噗通噗通的跳了好久好久,脑子里也乱七八糟的想了好久好久。想到后来便坐卧不安了,为什么把我关在将军的故居里?这可是空军大院最神圣的地方。文革开始不久,刘亚楼的遗孀翟云英、女儿刘洪洪和俄罗斯岳母,就被迁到14号楼,经常去军人服务社买酸奶,从16号楼前的广场经过。我们看在眼里,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不用再想了。几天后他们把我带到另外一个地方,与学习班的其他孩子关在一起了。记得那个顽劣分子潘勇和李强,在关我的房间门口贼头贼脑的叫我:“喂喂!你怎么也来了?”看着他们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开心极了,又有伴儿了嘿!又过了几天,叫我们打理行装,说是送我们去劳动锻炼。这下可好了,南苑机场太好玩了,哥几个在一起又有的开心了!等下了汽车发现不对劲了,怎么到了北京火车站,上了西去的列车。这是要把我们送到哪里去啊?很远很远的劳改农场吗?哥几个彻底懵了!10、黄河滩上的小黄狗&&列车载着夜色驶离北京,一路向西疾驰而去。车厢外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车厢内叽里咕噜哥儿几个聊的挺开心。“押送”我们的张干事老实巴交,一脸的和气、和蔼加和谐,同他套近乎、摸情况,始终笑眯眯的,可就是什么也不说,真叫个哏呐。我都替他担心,一旦这几个混世魔王闹将起来可怎么对付啊,远路无轻载啊。好在这几个小子只是些顽劣分子,鸡鸣狗盗都难为他们,也就是我年纪比他们稍大些,在“江湖”上还扑腾过两下,天南地北走过两遭,只要把我稳住,哄着他们乐呵就不会出什么问题。果不其然,哥儿几个聊着聊着就东倒西歪睡着了。黎明时分,我们被张干事唤醒,懵懵懂懂扛着铺盖卷下了火车,远处看不清,只感觉此地海拔比较高,看近处,站台牌子上写着“渭南”,前站是“风陵渡”。&下了火车上汽车,来到了陕西省渭南地区的大荔县。天已放亮,放眼四望,满目皆黄,远处黄土坡上有几块白色的帆尖在缓缓移动,不知那坡下是条什么河。顺着来时的土路,见昏黄中有一点红星在闪烁,慢慢清晰起来,是一个穿着红色棉袄的小姑娘帮着一位壮汉在拉着架子车,车轴吱呀吱呀的响着,越走越近,小姑娘的棉袄虽然很破旧,但在这黄色的世界中,却显得格外的火红,鲜艳,夺目。还是先填肚皮吧。我们扛着行李一个跟着一个,感觉就像逃荒的一样,跟着张干事走进路边一家小饭馆。几张桌子上积了薄薄的灰尘,几张长凳上粘了厚厚的泥土,正想着怎么坐呢,打门外进来一位老汉,身穿光板羊皮袄,腰扎一根粗麻绳,肩上披着一件褡裢,往桌子边上的长凳上一蹲,喊了一声,没听清什么话,店里的伙计(应该称服务员)端出一个脸盆大小的厚瓷大碗,咣的一声搁在桌上,灰尘扬起,看来分量不轻。老汉在褡裢里摸摸搜搜掏出一个饼不像饼、馒头不像馒头的物件,一使劲掰下来一块,把剩下的又揣回去,然后把掰下来的那块再掰成一个个小块放进“脸盆”里,又喊了一声没听清是什么的话,那个伙计拎了把黑乎乎的大铁壶再次出来,咚咚咚咚把脸盆倒满,一股羊膻味扑面而来,比几年前在宝钞胡同的黄羊味儿好些。嗷,羊汤泡馍。我们那天早上吃的什么不记得了,怎么到达目的地的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到了空军101农场的那第一顿饭吃的是那么的香甜。&农场的场部在距离大荔县城很远的黄河滩边缘。在一处高坡上坐落着三排简易平房,正中朝南的一排是战士宿舍,东边一排朝西的是食堂,西边一排朝东的是场部,成品字形。哥儿几个被分到各个班,放下背包,理好床铺,集合吃饭。尽管肚子饿的咕咕叫,还得按照规矩走饭前程序:先高呼祝毛主席万寿无疆,再喊祝林副主席身体健康,然后高唱“敬爱的毛主席,我们心中的红太阳”,配以手舞足蹈的“忠字舞”。哥儿几个一边唱着舞着蹈着,一边用眼睛余光四下扫着。食堂里没有桌椅板凳,只有用砖头砌起来的几排低矮的台子,墙壁中央贴着毛主席的画像和几条标语,横梁上挂着汽灯。靠一边墙下的台子上放着三个脸盆,应该叫菜盆,分别盛着切碎的辣椒、碾碎的芝麻和醋。每个班打了几盆菜放在台子上,战士们围着吃,无非是萝卜、土豆之类的冬季窖藏菜。他们把菜盛到自己碗中后,就挤到墙边的台子旁,往碗里盛辣椒什么的拌着。我们在北京南苑机场的农场劳动时,吃得可好了,油水足,菜新鲜,没想到这个农场的菜这么差。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伙房门帘一掀,炊事员披着蒸汽抬出来一大盆馒头,这馒头不是一个一个的,而是一条一条的,雪白雪白的,暄腾暄腾的,咬一口又香又甜真是好吃极了。看着我们惊讶的样子,场长对我们说,这是农场自己种的麦子磨成面做的,根本不用吃菜,你就能吃下好几个。确实如此,后来我再也没有吃过如此好吃的馒头。这次真的是来着了!&农场冬天没有农活干,只是学习,念念毛选,读读社论,谈谈体会,写写笔记。晚上跟着战士们站岗,一小时一班,最怕第二班和倒数第二班,一个是刚睡着就要起来站岗,一个是刚睡下就要起床出操。休息时哥儿几个最喜欢往场部旁边的小屋跑,那里住着两个战士,他们的工作任务是每天进入农场在黄河滩里的麦地,驱赶大雁,保护麦苗,因为这年冬天雪少,盖不住麦苗,麦苗裸露在外很容易被大雁吃掉,影响收成。为了在荒野中保护自身和惊飞大雁,他们配了一支七九式步枪,我们往那跑就是为了玩这支枪,虽然只能看看摸摸。&那天下午正在学习,就听宿舍外喧闹起来,大家都往炊事班跑。我跟出去,一眼就看见炊事班长挑着根扁担从外边回来,两头挂着很多东西,炊事班的那只小黄狗跟在身边,不停的摇着尾巴。那只小黄狗也是我们最喜欢的伙伴,但只能逗逗玩玩,它不吃任何人喂的东西,因为它只在黄河滩上捕猎新鲜的活物吃。我们也不敢带着它出去,因为我们自己不敢出去,这么大的黄河滩,除了怕迷路,还害怕碰到野兽什么的,感觉挺神秘。再说场部也不允许我们乱跑,出了事没法向上边交代,所以班里也管得很紧,我们身边始终不离人。我们班有两个人负责照看我,一个是河南的老兵,像自己的亲叔叔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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