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说八零九零社区3d电影都懂,是否还能感觉到热血沸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1110850',
container: s,
size: '234,60',
display: 'inlay-fix'
八零九零?后?;我们在成长;我们在努力;我们是奇迹的一代!
曝光一女贪官生活,震惊全国!
[广告]●●●●●●●●●●●
热门公众号Accounts
?第一推?专注于社会化媒体营销:公众号代运营、微活动策划与推广、公众平台功能开发等服务,?第一推微转化?平台(www.diyitui.com)采用大数据整合运营精准引流助力公众号运营.运营咨询电话:9
zzz56788wan
社区交流群
gh_8edbf1c94a4f
关于区块链的财富密码,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
........好玩
热爱生活,传播美好!
郑重承诺:只发精品,拒绝糟粕.
解析?男女情感?;温暖心灵! 发现和分享生活的美感;讨论两性、婚姻、恋爱等情感话题;这里是你情感归宿的小驿站.恋爱技巧、情感咨询、婚恋答疑、心理疏导、排忧解难;你身边最忠实的情感小助手
?他趣?官方自媒体,都市青年情趣文化先锋.我们探索性,也在探索这个世界.希望你成为一个有趣的人.
?爱上?·微杂志,一款超简单的微杂志编辑工具,可一键上传多张图片,多款主题皮肤随意切换,轻松制作属于你自己的微杂志;还能上传精彩视频,赶紧来?爱上?APP,记录最精彩的多?媒体?生活~
全网用户量最大的佛学公号,佛经经典、?佛教?视频、?佛法?开示、佛言禅语、?佛教?音乐、养生国学等善知识.聆听?佛法?,增长智慧,安顿身心,平息烦恼,自在解脱,点击关注,轻松免费打开智慧之门,合十感恩,南无阿弥陀佛!
平胸穷三代,腰粗毁一生.脸大不是病,腿粗要人命.赶紧关注,轻松?减肥?、轻松瘦到90斤!
?人民日报?评论部微信公共账号.秉承党报评论的厚土,我们向新媒体平台伸出小小一枝,期待与您一起见证复杂而深刻的转型中国.
zhijian269
?指尖上的视野?让我们的生活零距离,网络社会万象,分享家庭物语,体会人间百态,点亮智慧人生.关注我们,携手走进微时代.
提上攀笼,岭背后掐苜蓿走
&发表于& 23:04:35
春雨已经下过两场,在看完了杏花,桃花,各种花的你,有没有想起咱们陕西人每年这时候都要吃的苜蓿菜呢?看着一盘盘苜蓿菜,你的憨水淌哈来了么?一苜蓿的来历传统苜蓿的营养价值很高,是我国古老的蔬菜之一。在《上海县竹枝词·岁时八》曾有“金花菜入米粉,草头摊牺”的记载。是我国古老的蔬菜之一。据宋《山家清供·草头盘》记载:“开元中,东宫官僚清淡,薛令之为左庶子(教皇太子读书的先生),以诗自掉曰:‘朝日上团团,照见先生盘。盘中何所有?草头长栏杆。饭涩匙难滑,羹稀箸易宽。以此谋朝夕,何 &草头由保岁寒。’上幸东宫,因题其旁曰‘若嫌松桂寒,任逐桑榆暖’之句。令之皇恐归……。”可见,草头在唐代时曾为宫廷菜肴。上海和江浙两省农村地区早就将草头作为常用蔬菜。清代后期草头出现于上海菜馆。近百年来一直盛名不衰。用草头嫩头和嫩叶经旺火热油快速煸炒而成。成菜色泽碧绿,柔软鲜嫩,清口解腻。草头即苜蓿菜。二苜蓿的营养价值1、苜蓿中含有大量的铁元素,因而可作为治疗贫血的辅助食品,2、苜蓿中所含的B族维生素成分,可治疗恶性贫血;3、苜蓿还含具有止血作用的维生素K,民间常用来治疗胃病或痔疮出血,有些验方用它来治胃或痔、肠出血。4、苜蓿中还含苜蓿素和苜蓿酚等物质,有止咳平喘的作用,对支气管炎有一定疗效。另外苜蓿中含有粗纤维,可促进大肠蠕动,有助于大便及毒素的排泄,防治大便秘结和肠癌。5、苜蓿中所含的苜蓿素能抑制肠道收缩,增加血中甲状腺素的含量,可防止肾上腺素的氧化抗癌作用。 三苜蓿的功效苜蓿具有清热利尿、舒筋活络、疏利肠道、排石、补血止喘的功效;主治气管炎、贫血、湿热黄疸、尿黄及目赤、肠炎、夜盲、膀胱结石等病症。还具有清脾胃、利大小肠、下膀胱结石的功效几种家常苜蓿菜的做法凉拌苜蓿1、将苜蓿菜摘赶紧后洗净控水2.烧一锅水备用3.将事先洗好的苜蓿菜倒入锅里4.不要盖锅盖,煮2分钟左右即可5.准备一盆冷水6.煮过水的苜蓿要过冷水7.过冷水8.过冷水后控一下9.倒入容器中放盐、醋、油泼辣子和香油拌匀即可装盘苜蓿菜摊蛋饼1.苜蓿菜叶洗净沥干水分,打入鸡蛋2.然后适量盐、黑胡椒粉拌匀。拌入盐的时候要尽量拌匀,以免出现咸味不均的现象3.平底锅里加入少许油,将苜蓿菜面糊平摊在锅里,将一面煎至成型后慢慢对折下,然后对折后翻面煎黄即可。煎的时候一面煎好再翻面,火不要太大,以免煎糊4.然后取出蛋饼,修整下形状切块即可。苜蓿虾仁1.新鲜虾仁多洗几遍,然后用清水泡20分钟2.打入5个柴鸡蛋,加入适量的盐3.加一点水充分搅拌4.在锅里加入适量的油,不停翻炒,使每个虾仁都被鸡蛋包裹,加水盖锅盖煮至水开5.水开后加入韭菜再加一点盐,沸腾后关火出锅看完这些,你是不是已经馋的不行了,快快回家,提上掩子掐苜蓿菜去吧!顺便在来几张掐苜蓿ing的图
声明:以上内容转载自微信公众号,并不代表本站观点及立场,且版权归属微信公众号。
微信公众号如是生活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前台一群人围着问我上午过得怎么样。我说太爽了,真该带你们都去见识见识你。陈锦问都有什么,我说各种名牌衣服首饰,连一个钥匙链都是古琦的。陈锦追问,然后呢?我回答,然后就是叮嘱你们一句,女孩子还是要搞好自己的个人卫生,要不然真是件让人尴尬的事情。  几个人眼光立刻亮了起来,齐声问道:“什么事情?”  我说:“干活去吧你们,别瞎问了,一个个怎么那么八卦呢,把这份热情放在工作上多好。”  几个人男生自觉散开了,陈锦和高倩婷问我吃饭了吗。我说没有,有点膈应吃不下去。  高倩婷好奇地问:“到底看到什么了?”  我说:“我看到一袋子没有清洗的底裤,有的上面还粘着护垫。还想听吗?”  高倩婷抬手求饶:“打住吧,别说了。”  陈锦嘿嘿一笑,两个人也出去了,留我自己在办公室整理一些文字的工作。  梁智城到快三点才回来,说他自己也没有吃饭,食堂已经过了用餐时间,他在客房送餐部订了一份干炒牛河和一份鲜虾云吞面,一会就送过来。干炒牛河是他的,鲜虾云吞面是我的。  我问他怎么知道我没吃饭。梁智城回答道,他刚才在房间略微瞟见了一眼那个袋子里的东西,而且刚才在前台也听高倩婷他们说了。  客房送餐的效率倒是很高,很快两份餐食便送过来了。我边吃边和梁智城商量今天的工作日志怎么写,物品清单要不要附在后面。  梁智城说:“你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反正我明天早会也需要详细汇报的,清单就不用了,我会直接拿到早会上——今天真是难为你了。”  我回了他三个字:活见久。  休假之前跟林楠吃了个饭,拿到了他带回来的礼物,顺便通知他我要去旅游,让他在北京好好呆着,不要闯祸。  经过简单准备,我开始了自己的旅程。目的地拉萨,原因嘛很简单:跟风而已。  按照网上下载的攻略,我选择火车出行,一来可以慢慢适应高原气候,二来一路上美景也是不容错过的,比如那措湖,只有坐火车才可以看到;三来到拉萨的飞机都实在是太贵了,哪里比得上火车经济实惠。  火车晚上出发。洗漱收拾完毕,我便回到了自己的铺位上,非常幸运,居然还可以抢到下铺,对面是一位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女士,皮肤保养的非常好,透着光泽,身量不是很高,可凸凹有致,曲线优美,文了青灰色的眉,化着眼线和暗红色的口红,自我介绍说她姓佟。对面的两个中铺和上铺是一对上了点岁数的老夫妻,男士头上已夹杂了一些灰白的头发,伸手依然矫健,爬到上铺毫无困难,女士慈眉善目,说话就笑,和蔼可亲,对我们说她和老板都姓王,隔壁老王的王。我这边中铺是一个女孩儿,我上车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看不清模样,上铺没有人。  为了消磨时间,临来的时候,我把《美食·祈祷·爱》塞进了包里,现在正好可以拿出来看。没翻两页就觉得无聊透顶。我是老了吗?  相伴十几年的爱人,良好的工作,车子房子票子。这是多少女孩儿梦寐以求的生活,可是伊丽莎白居然厌烦了,拼了命地想逃离。是该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是说人生总会这山望着那山高?  当初买这本书是奔着那句宣传语:一辈子做女孩儿。当时头脑就发热了,美食,旅行,异国,邂逅,爱情,多么美妙的人生,多么令人向往的生活,差点收拾一个背包就上路了。  不过打开门,吹了个冷风就瞬间清醒了。伊丽莎白可以有放肆的人生,是因为她没有后顾之忧。还没出行呢,就已经有出版商预定了她这本旅行记录并事先支付了部分费用,所以她虽然离了婚基本算净身出户,却有任性的底气。当然我不会离婚因为根本就没结,但是我离了职那就只能喝西北风了,我现在的积蓄啊,连张去意大利的机票估计都买不起。更重要的,我不知道美国的房价和养老政策如何,但我知道如果现在不努力,未来我很可能要去睡桥洞或者窨井。  再说坦白一点,没有资本就没有任性的权力。没有背景没有身家,能力对得起大众但也没有多出众,有点懒惰安于现状对自己下不了狠心,论才论貌都属于路人甲乙丙丁级别,平凡如斯,除了老老实实工作,我还能做什么?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是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说的?  越想越心烦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车已进入宁夏境内。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发现对面的女士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佟姐对我说:“还是年轻好啊,我看小程你一晚上都没有动,我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啊。”  我略有些得意地笑笑,我就是睡眠好,不择床,不受外界影响。  王阿姨也说道:“我也一晚上没睡着,这车咣咣当当响的人心烦。我们岁数大了,本来就觉少。看着你们睡那么好,真是羡慕啊。”  我说:“我倒是挺烦恼我这个爱睡觉的,尤其是一上车,别管坐着躺着,汽车火者,只要不是站着,一会儿就着,耽误多少事儿啊。”  洗漱回来,餐车正好路过,我便要了一份,佟姐拿出苹果、饼干和一堆零食:“我在家就不爱吃饭,可是有老公管着孩子看着,不吃还不行,好不容易自已出来一趟,我可不吃那些馒头米饭炒菜。”  我说我一个人在外面,大多数时候懒得做饭,不是食堂就是外卖,要不就是各种零食凑合,所以我还是挺喜欢吃吃家常饭的。  佟姐说:“你大学刚毕业吧?有没有男朋友?”  我摇摇头说没有,没有合适的。  佟姐说:“我挺羡慕你们的,自由自在多好。我结婚生孩子早,天天不是老公就是孩子,烦得要死啊。”  边说边拿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说:“你看看,这是我儿子,现在都搞对象了。那天跟我说,妈妈我把女朋友给你带家里来看看吧。”  这次我真是有点惊讶了,问道:“姐姐你看着这么年轻,怎么儿子都这么大了?”  佟姐笑道:“不年轻了,我都三十五了,不过我老公比我小两岁。我儿子今年十七了。”  我又一次被震惊了,就算我现在此刻立即一分钟都不耽搁就结婚,等到我三十五岁,孩子连小学都上不了,人家孩子都十七了,老公还比自己小两岁。  佟姐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我家女儿也四岁了,好玩儿着呢。爸爸哥哥都特别宠她。”  我突然忘记了饭是要送进嘴里的,吃饭嘴巴是要张开的,半碗稀饭全洒在了腿上。  佟姐递过来一包餐巾纸,笑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说佟姐,看您家庭生活那么幸福啊,真是太让我羡慕了。  佟姐说:“羡慕什么啊,你现在是天南海北,想去哪里去哪里。我这天天一堆事儿缠着,我老公可粘人了呢,连我女儿的醋都会吃。这要不是因为拉萨有生意,我还出不了这个门呢。”  我拿起一条干净裤子,去厕所换上,回来发现佟姐在喝饮料,我上铺的女士已经起床,下来坐在我的铺上接电话:“我不想再听了,我就是出来散散心。……你别问我在哪里,跟你没有关系。……我不需要你关心,我现在非常好。……我不拦着你去找什么,你也别问我在哪里行吗?”  这位女士一脸愁容,眼睛肿肿的,应该是哭过了,挂了电话后,整个人伏在上下铺的梯子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可以看到明显的肩胛骨,瘦的让人心疼。她似乎没有看到我这个下铺已经回来了,也丝毫没有跟我打招呼的打算。  一般情况下,坐在我的铺上不是应该跟我打个招呼的吗?不过,看这位女士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倒也没计较,继续跟佟姐聊天:“您这一出来,家里小姑娘跟着谁呀?”  佟姐笑道:“家里有阿姨。而且就算我在家,她也不跟我啊。她更喜欢跟爸爸和哥哥玩儿。我老公也是女儿奴,当年我儿子小的时候,没见他这么上心过。女儿出生后就不一样了,天天抱着背着搂着,生怕飞了一样。不过,他跟女儿这么近亲行。换做是我,他就吃醋,说我有了女儿就不要老公了。”  看着佟姐一脸甜腻,我无法想象,真有人结婚十几年感情还处于高烧阶段,便恭维道:“你们感情好呗。你看看佟姐,被你说的我都想结婚了。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啊。”  那面中铺和上铺的王阿姨夫妻也已经起床,吃完了早餐。王叔叔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带着老花镜看书。王阿姨坐在佟姐的铺位上,端着一杯热水,微笑着看我们聊天。  佟姐说:“有时候也争吵。我就想,我这么好的人,他居然还跟我吵架,真是不结结实实打他一顿我都不解气。”  一席话说的我和王阿姨都笑了起来。  
    王阿姨以过来人的身份说:“小佟说的还真对。我跟他”——说着指了指在窗户边坐着的王叔叔——“也是。有时候不讲理起来,真是气得人咬牙。”  我问,之后呢?  王阿姨笑了:“哪里还有什么之后,难道还真能打他?也就是气头上想想。再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吵架不会是一个人的错,都让一步就过去了。”  佟姐斜靠在床上,拿了个橘子,递给坐在我床边的女士,说道,来,吃个橘子吧,看你一直不开心呢。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都出来了,就不去想他了。  那女士接过橘子,勉强笑了笑,道了谢,依旧沉默不语,拿着橘子揉啊揉,始终也没有剥开。佟姐也没在意,对我和王阿姨说,一块吃啊,我临来的时候,老公买了好多东西,非让带着。  女人天生是八卦和热情的,不会放过一丝一毫听故事的机会。  王阿姨对坐在我床上的女士说:“不要介意啊,我看从上车你就一直不开心。有什么事儿能跟我们说说吗?”  女士抬起头笑了笑,对我们说没什么。  佟姐不以为然地说:“我说话直,听你刚才的电话,肯定是感情上出问题了。反正咱们也不认识,下了火车以后估计也不会再见面。你跟我们说一说,我们给你参考参考,不比你一个人憋着强?”  其实听这位女士刚才接的电话,大概也可以了解个梗概,大不了就是老公或者男朋友出轨,她自己躲出来了。本来虽然心里不舒服,想着身边都是陌生人还是可以忍一忍的。没想到碰到一个佟姐,言语里的恩爱更是甜得可以滴下蜜来,她的情绪自然低落到无以复加,藏都藏不住。  她清了清喉咙,准备给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我叫周肖然,爸爸妈妈一直做生意,所以家里经济条件一直不错。大学刚毕业,就买好了房子和车子。我当时心高气傲,不想进自家的公司,一心觉得自己读了这么多年书,肯定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我找了一个小公司做行政,连我一共十几个人,收入不高,甚至没有我上学时一个月的生活费多。不过倒是过得挺开心的,觉得终于能养活自己了。那段时间我没向父母要过一分钱,就靠着自己三千块钱的工资过活,吃穿都很朴素,每天挤公交车和地铁,但很充实,也很快乐。  因为公司小,人也少,所以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大家关系挺融洽的,经常会一起吃吃饭唱唱歌什么的。那时我暗恋公司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儿叫赵永国,为了能多看他两眼,这些局我都不会错过的。不过赵永国有女朋友,据说是个白富美,两人感情还挺好的,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我自知外形条件一般,也没有撬墙角的爱好,所以只是暗恋而已,没有采取什么实际行动。  不过,我倒是认识了另外一个男生,就是彭跃。彭跃是和我们合作的一个公司的销售人员,经常跑到我们公司来谈业务,一来二去,和大家混熟了,就经常来参加我们的饭局。彭跃长得,怎么说呢,非常一般,让人过目就忘,所以我从来没有关注过他。而我性格又有点偏内向,不是那么放得开,在人群中总是默默无闻的那个。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彭跃为什么会喜欢我。我问过彭跃,他说他也不知道,就是莫名觉得那个在人群中不说话的女孩子很有意思。  我不知道“有意思”能不能成为恋爱的理由,但我还是和彭跃在一起了。彭跃还算个很贴心的男朋友。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都一一记在心里。不过彭跃是个很闷的人,不知道什么叫浪漫,什么叫情趣,缺少了点惊喜是真的。  所以我很长一段时间搞不懂,为什么他这个性格可以做销售,谈了一年多之后,我才知道,因为那就是他家的公司,换句话说,高富帅三个字,他占了一个富字。  你们肯定会惊讶我为什么这么迟钝,居然一年多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是不是故意把自己说的这么清高这么天真。其实很简单,我从小是个乖乖女,家里管得严,大学又上的女子学院,所以没有什么感情经验,有个人追求,我就很高兴了,不会去过分探究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状况。加上我家里也不缺钱,只要在一起开心就好,他送什么礼物我就收着,他不送我也不会生气。所以,我确实没有探究过也不是那么关心他的家庭情况。  不过,富裕总不是什么坏事儿,没有人跟钱过不去。既然知道了他的家庭情况,我也没瞒着掖着非说自己条件有多差,非常坦然地带他去见了我爸妈,我也见了他爸妈。  门当户对的感情总是能得到更多祝福,两边的家长都非常满意,已经认定了我们是天生的一对。我也以为这样很好。  可是,世事总是难以预料的,那就是赵永国跟他的白富美女朋友分手了。原因听说是他的白富美家里不同意,说如果他们俩在一起就断绝自己女儿的经济来源。那女孩儿说我不介意用钱养男人,但是我介意自己没钱花。其实赵永国家境不错,只不过那个女孩儿家更有钱而已。所以他们分手了,干净利落。赵永国一下子陷入了悲伤之中,不能自拔。是啊,这么几年的感情,对方说走就走,换谁能无动于衷呢?  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的,我是个特别知足的人,有了彭跃也就不会再想着别人了。虽然当时对赵永国有那么点小小的火苗,毕竟是过去的事儿了,况且谁也不知道,我自己更不会对人去说。  不过从某一天起,我发现赵永国经常很巧合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比如说,我上下班的时候,时常会发现他和我在同一趟车上;有的时候上着班,他会拿一些零食到我们办公室分给大家,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出去聚餐,彭跃不来的时候,他总是坐在我的旁边。  刚才说了,我感情上真的是一张白纸没什么经验,可毕竟也不是傻子,这样时间长了,我也觉得不太对劲,可对方没有进一步说什么,我也没办法做进一步猜想。时间就这么过着,我和彭跃也已经快到谈婚论嫁的阶段了。  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那是有一次例行聚餐,我被大家多灌了两杯,说是快做新娘子了,以后成为家庭主妇就不理大家了,所以现在必须多喝几杯。我酒量不行,耳根子还软,不知不觉就喝多了,我记得当时给彭跃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我,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可第二天,我接到的是彭跃的分手短信,说既然我觉得别人比他更好,那他会安安静静地走开,绝对不再打扰我的生活。我一下子就蒙了,这是什么情况?我做错什么了?我给彭跃打电话,先是拒接,后来直接把我拉黑了。我探过他父母的口气,他们似乎连我们分手的事情都不知道,告诉我彭跃出差了,要过一两月才回来。  赵永国还是不冷不热地表示着他的关心,说看我情绪低落,他可以顺路送我回家,以免发生什么危险;上午送个香蕉过来,说这是吃了可以让人开心的水果;那几****严重失眠,天天顶着黑眼圈来上班,他便带来薰衣草的香薰过来。  赵永国和彭跃一样细心,但是更会讨女孩子欢心,因为他嘴甜,而且更贴心。就这样过了一两个月,心里的伤痛慢慢减轻了,我也接受了赵永国的示好。  赵永国没我家条件好,但是也算中产阶级。可是我爸妈倒还是挺乐意,说这个孩子比你那个前男友长得好多了,嘴还甜,对你也是一百个好。接下来很简单,我和赵永国结婚了。爸妈和公婆都很通情达理,说有事儿自己解决,别找我们来告状。偶尔我们闹点小矛盾,总是公婆向着我,我爸妈向着他,真是想不到。我觉得要都能跟我们家似的,那中国社会得多和谐啊。  我觉得我饿应该算是个合格的儿媳妇了,过年过节问候,平时探望,买各种东西,都争取做到一碗水端平。赵永国和大学同学张森开了个小公司,他工作能力不错,事业越发展越好,我当然乐得清闲,换了家公司继续做文职,并全心全力开始准备要宝宝。  有一天去逛街的时候,遇到了另一个已经离职的女同事,便一起喝了杯咖啡。她笑着说,纠结了那么久,你最后还是重色不重财啊。我一时没有理解她什么意思。那姑娘说,你当时不一直纠结到底选前男友还是选你老公嘛,我们当时都想看个结局呢,虽然我辞职了,你们结婚的消息其他同事还是告诉我了。不错呀肖然,像你这么不爱财的女生可不多了。  我说我没有啊,我是和彭跃分手之后才和赵永国在一起的。同事眼中闪出一丝蔑视,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说好吧,可能我记错了,你别见怪。  
    事情似乎就这样结束了,但我总觉得可能有些东西,除了我,全世界都知道。  我决定去弄个明白,用公司的座机给彭跃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聊一聊。没想到彭跃很痛快地答应了。  这是分手后我第一次再见到彭跃,依旧沉默而不善言谈,不过跟几年前相比,倒是成熟了不少,也更稳重了。  从彭跃那里,我终于知道了自己被分手的原因。彭跃说,当时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听别人风言风语说我脚踩两只船,不过他坚信那都是别人乱说的,所以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可是那天晚上,他接到我的电话,赶忙开了车从家里过来。没想到他到那家饭店门口的时候,还未下车,就看到我斜倚在赵永国身上,对方用手揽着我的腰,还时不时地低头吻一下我,非常亲昵的样子。想来当时我们其他同事已经走了,而他又还没有到,所以我和赵永国便迫不及待趁这个间隙亲密一下。  彭跃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任在那一刻全部崩塌,脑袋里一片空白。而我既然有了别人的呵护,自然是用不着他多管闲事了。  我说我明白了,谢谢你肯出来见我,不过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那晚喝多了,给你打完电话我就断片了,你说的这个我根本不知道。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跟任何人暧昧。我和赵永国在一起,是我们分手两个月以后。  彭跃说我信,后来冷静下来我就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冲动了。可是你们公司不断传来你和他如何如何甜蜜的消息,我觉得你过得好就行,没必要再来打搅了。  知道了真相后我真得恨死了我赵永国,可是既然已经结婚,他对我也不错,我就想算了,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好好过日子吧,别折腾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不是我想这日子就能好好过的。  周肖然突然沉默了。  我们觉得,接下来无非就是这个凤凰男发达之后变心了出轨了,甚至还可能图谋女方的财产。  可没想到,控制住自己情绪的周肖然接着说出的故事,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  赵永国的事业发展越来越好,与之相伴的就是加班日益增多,每天回来的很晚,有的时候还醉醺醺的。  心灵鸡汤说“二十岁的男人就像搬砖工人,他搬起砖就不能抱你,他抱着你就不能养你”,所以我都可以理解。更何况,我也确实没有发现什么,需要应酬还会主动和我说一声,怕我多想还让我和他的合伙人张森通电话,证明他确实是去谈生意了,而不是花天酒地。  我有时候还笑他太小心了,我哪有那么小气?我也确实没有发现过什么蛛丝马迹,比如香水味头发什么的。倒是在他衣服上发现过几次短头发,赵永国很坦白地说,是张森的。张森酒量不行,有时候应酬喝醉了,赵永国就送他回家,东倒西歪的,难免头发什么的会沾到身上。他还特意在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从张森头上揪下来几根,让我和粘在他身上的头发作对比。别说,还真是一个人的。  就这样过了几年,挺平静的,唯一的遗憾就是一直没要上孩子。两边家长倒是挺开明的,以为我们是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所以也没怎么催,就是偶尔会提一下,谁谁谁家生了个女儿,可漂亮了,谁谁谁家生了大胖小子,特别招人喜欢,或者说要孩子就得趁年轻点,好恢复。  平时我的工作就是朝九晚五的坐在办公室里,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基本没什么变化。我这个人很遵守规定,基本不会迟到早退,这一点赵永国还有所有我身边的人都很清楚。可是那天很凑巧,有个客户要我们公司的一些资料,电话来得很着急,希望我们能给送过去一下。正好那客户说的地方就在我家附近。当时已经下午两点多,领导就安排我给送过去,并说送完直接回家就行,不用再跑回来了,也算是给我的一点小福利。我还挺开心的,赶紧拿了资料去送过去,还想着送完就去菜市场买点菜,趁今天时间宽裕,晚上做顿大餐。  我拎着大兜小兜回到家,打开家门,一眼就看到卧室门关着,我有点纳闷,为了通风,我习惯每天上班前把卧室门打开,难道今天忘了?换拖鞋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一双男鞋,不是我老公的,因为号码要小一些,我老公是个大脚丫子。我走到厨房,把东西放好。刚准备去卧室换上家居服,却发现我卧室的门开了,赵永国和张森走了出来,都穿着我给赵永国买的睡衣。我有点傻了。  倒是张森不慌不忙地说:“哟,嫂子回来了?”赵永国有点不知所措,磕磕巴巴地解释:“我们应酬回来,喝多了有点不舒服,所以回家歇一会儿。就是喝多了,肖然,没别的事儿。因为这次吃饭的地方离咱家近……”张森撇了一眼赵永国,不屑地说:“你这么说岂不是侮辱嫂子的智商。还不如说咱们在你们卧室床上打游戏,显得更加真实呢。”  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看着凌乱的床铺,我连欺瞒自己的理由都找不到。  一句话慢慢映入我的脑海:我的老公是同性恋,我只是他的挡箭牌。  我们几个倒吸一口凉气,周肖然笑笑,继续不缓不急地继续叙述着。  张森说他先走了,剩下的时间留给我们夫妻。我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不知该如何面对赵永国。  赵永国试图在我身边坐下,我躲开了,问道:“你们,多长时间了?”赵永国沉默不语,很久没有说话。我又问道:“我记得你俩是大学同学吧?”赵永国点点头。我也沉默了,命运真是会戏弄人啊,可是我这么一个平凡无奇的人,为什么非要安排这么惊心动魄的情节呢?  赵永国说:“肖然,我是真得爱你的。我已经跟张森说了要分开了。”  这次换我疑惑了,你跟我说你爱我,然后会跟一个男人分手?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赵永国点了支烟,猛吸了一口,我俩安静地看着烟雾妖娆升起,房子里安静的可怕。他突然把剩下的半根烟扔进烟缸里,顺手拿起已经凉了的茶水浇了进去,剩下的半杯一口气灌进了肚里,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咬咬牙对我说:“好吧,我今天全跟你说了,再这么下去我也会疯的。”  赵永国说他跟张森大一大二是在彼此试探中度过,到大三就正式在一起了,当然是偷偷摸摸的,关系一直维持到现在。他不敢告诉自己的爸妈,怕老人接受不了,所以就找了我来结婚,想给家里一个交代。但是这几年的时光,让他觉得他似乎是爱上我了。  我问他:“那你的前女友是怎么回事儿,也是欺骗吗?”  他说不是,他和她是互相利用。也就是那女孩儿是拉拉,不敢告诉自己的父母。所以两个人便做了彼此的伪装,都可以给家里一个交代。如果不出意外,那么两个人会形婚,恩恩爱爱地继续现在的生活。可是某一天,那个姑娘碰到了一个男生,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可以喜欢上男人的,便火速跟他分了手,也斩断了自己的同性情缘,结婚了。至于那些养不养谁的话,就属于爱好八卦的人士们自己添油的加的醋了。  我又问道:“那么,为什么下一个目标选择了我,而且是在我和彭跃感情那么好,都快要结婚的情况下。”  赵永国先是低头不语,然后给自己到了一杯凉水,说:“我会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信吗?”  我摇摇头,苦笑着反问道:“你觉得呢?”  赵永国自己也笑了,说是啊,怎么会没有原因呢。因为你看起来是那样纯洁简单,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我觉得如果在一起,你一定不会发现我的秘密。而且,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听完他这段话,我真得有去厨房拿把刀宰了他的冲动,想了想爸妈,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所以,你就无耻地拆散了我和彭跃,开始实施你恶毒的计划,让我一个无辜的人,去做你和张森的遮羞布。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的一生都会被你毁掉吗?我与你何冤何愁,就因为我喜欢过你,你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利用我?”  赵永国双手抱着头,像是快要碰到茶几上:“是的,我太坏了,我都惊讶为什么我会这么坏。那会刚分手,我天天都觉得自己被别人发现了,惶惶不可终日,吃饭睡觉都觉得有人盯着我,大家都在看着我,所以我急需要找一个人来守在我身边。我也知道这样做很可恶很恶毒,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看到了你,就跟发现救命稻草一样……”  我打断他说:“你别说了,我觉得恶心,你让人恶心。我回自己的屋子住两天,你别打扰我,我需要清净。”  
    忘了跟你们说了,我们结婚后是住在他家准备的房子里,我爸妈在婚前我就租出去一间,自己住一间。婚后这间房我也没再往外租,而是用来保留婚前的一些小东西,偶尔自己也会过来看看,或者有朋友来玩,就安排在这里住。  这次我又回了自己的房子。进门正好碰见租客,一对自己打拼的小夫妻小李和小陈,虽然俩人家里条件都一般,给不了他们太大的帮助,全靠自己奋斗,可是感情却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让人羡慕。回头想想,当时我和赵永国也有过这样的幸福时候,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夫妻俩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过来问候,我说我没事儿,就是想回来住两天。  我躺在床上,只觉得天旋地转,怀疑这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我在做梦。这么荒唐不可思议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这运气,不买彩票可真是浪费了。然后,我硬是挣扎着,拿起手机打开淘宝,买了两注彩票。可笑吧?不过后来我还真中了几百块钱呢。  我关了手机,在床上一直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轻轻的敲门声和温和的话语:“周姐,我是小陈。我们要去上班了,我给你准备了点吃的,你方便打开一下门吗?“  我爬起来打开房门,只见俩夫妻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还卧着一个荷包蛋,撒着碧绿的小香葱。  小陈对我说:“姐,我们给你煮了一碗面,你多少吃点。冰箱里有我们昨晚做的菜,还有一大碗米饭,你要是不嫌弃,等饿了热热就可以吃。我们俩还得上班,就不能多陪你了。今天晚上回来,我给你做红烧肉吃,我的手艺可好了呢,你一定要等着哦。”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接过面条说:“好的,我没事儿,你们忙去吧。”  打开手机,看到赵永国打来的未接电话,还有一条张森的短信:“要不要晚上吃个饭?”  晚上,我和张森约在了一家西餐厅。  说真的,认识也好几年了,我一直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个男生,那天晚上看他坐在餐厅里,头发清爽衣着干净,一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样子,我完全搞不懂,这个人怎么就成了我的情敌了。  张森说:“对不起。”  张森说:“我其实一直不同意他找女朋友的。我确实是同性恋,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不比别人多个胳膊少条腿,我也没有什么不正常。你爱男人,我也爱男人,这有什么不可以吗?可是赵永国显然不这么想,他很怕,觉得跟我在一起是件很丢人的事情,所以他不停地找女朋友,好像觉得身边有个女人,别人才会用正常的眼光看他。”  张森说:“对他的这种心态,我没有任何办法。我爱他,所以就放纵了他的一些行为。”  我冷笑一声:“所以,我就成了你们挡箭牌。”  张森一直在漫不经心地搅拌着咖啡,听到我的话,放下咖啡勺,两手交叉桌子边上,身体略向前倾,非常诚恳地说:“对不起。这个真得非常抱歉。说实话,既然他非要找个女的结婚,我也阻拦不了,那就结吧。总是会有个人受伤害的。可那个人是你还是其他人,其实对于我来说,是没有什么分别的。但是我心里一直不安,这样随便伤害一个不相干的人,我心里负罪感十足,这一点请你相信。”  我说道:“可是你还是什么都没做,任由这件事情发生了。其实你们可以找个拉拉形婚,大家各取所需,谁都不会受到伤害,为什么非要找我?”  这时张森的电话响了,我示意他可以接,不用管我。张森抱歉的笑笑,自行离开去接电话了。过了几分钟,张森归坐,对我说:“赵永国想过来,你同意吗?”我摇摇头说:“还是算了,我现在不想见他。”  张森边切牛排边说:“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我没告诉我们在哪里。刚才说到哪里了?为什么会找你,对吧?”  我点点头。  张森把牛排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似乎在思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是这么想的。小钱——就是他原来那个所谓的女朋友,跟他分手后,他就迫切想再找个女朋友,可能正好看到你了,所以就选定你了。还有一点,他那会儿觉得你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在一起最起码可以用物质补偿你。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至于真正的原因,我确实不知道。”  他端起红酒对我说“cheers”,见我没有碰杯的意思,自嘲地笑笑,自己喝了一口,接着说:“不过你挺厉害的,不知不觉这几年,赵永国居然快被你掰直了。他对我越来越不冷漠,偶尔还提及要赶紧生孩子,憧憬着以后三口之家的日子。所以我便提议一起开个公司,这样就有理由名正言顺地和他一起出入,占有他大量的时间。不过,有什么用呢?”  张森接着说:“现在主动权在你。你觉得选择留下,我就退出。你选择退出,我会尽力留下。”  我问道:“你不介意他的——怎么说,叫‘背叛’吗?”  张森反驳道:“不,你错了,这不叫背叛。就算是吧,不过其中也有我的责任。但我想你其实并不是真地关心我们俩会怎么样,所以我还是等你选择吧。”  跟张森聊完,我就向公司辞了职,买了去西藏的火车票,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跟我爸妈还有身边人说。  周肖然的故事讲完了,我们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我脑子里冒出个想法,这姑娘可以去写小说了啊,不过没敢说出来。  佟姐说:“这还有什么怎么办的,离婚啊,这样的人你还留恋?就说他出轨了,你要离婚,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可纠结的?不过,家里的东西,钱啊,房子啊,一定要尽力争取。人不要了,总得落着点东西吧?”  我和王阿姨点头,深以为然。王阿姨说:“我们落伍了,跟不上时代。但是有一点啊姑娘,人活一世,别跟自己顶着干,怎么舒坦怎么来。”  周肖然说:“道理我都懂,可就是难受憋屈。这么多年的青春,我都喂了狗了。我怎么跟我爸妈还是身边的朋友说,说我嫁了个同性恋,人家不要我了,以后走到哪里都让人指指点点?”  是啊,道理谁都懂,可换到自己身上就没那么轻松了。就算大家都知道这不是周肖然的错,她也只是受害者。但可以预见的是,还是会有人会在她背后说“看,这就是那个女人”。人性就是这么凉薄而无聊,不过人也是健忘的。  我说:“这件事情别人还真不好评论。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及时止损。青春该耽误的也耽误了,再耗下去只能耽误更多。至于别人的眼光嘛,过一段时间就去看别的了。只不过,我看那意思,你老公是有要跟你好好过下去,这一点你有没有想清楚怎么办?”  佟姐说:“这还用想啊,都骗你那么多年了,他说好好过就好好过,玩呢呀?小周你不会真这么想的吧?”  周肖然苦笑了一下:“如果我说我真这么想过,你们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看着佟姐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屑和王阿姨眼中的惊讶,我说道:“我不觉得奇怪。你也说了,这几年他都对你很好,家庭关系也非常和谐,所以说一点感情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你现在的纠结,这很好理解。”  周肖然问我:“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我回答说:“这个假设没有意义。不过我给你个建议吧,仅供参考。你看过《老友记》吗?”  周肖然点点头。  我接着说:“当时Ross在Julie和Rachel之间摇摆不定,Chandler和Joey出的主意是,让他把两个人的优缺点列出来,再问问自己究竟是喜欢谁。然后Ross说Rachel娇生惯养、傻大姐、太注重外表、没有好工作,而Julie和Ross有共同的职业还那么细心体贴,而且她只有一个缺点‘sheisnotRachel’。所以Ross就知道自己到底该选择谁了。”  佟姐、王阿姨和周肖然都看着我,一脸茫然。  我继续解释道:“很简单,把你现在的境况列一个表格,列一下婚姻继续下去的好处和坏处,离婚的好处和坏处,梳理一下你就知道自己真实的想法了。”2833  佟姐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个主意不错,小周你可以试一下。还是你们年轻人点子多。要我就没有那么多事儿,就一个字:离。反正你们也没有孩子,现在你也都还小,以后有的是选择。”  周肖然说:“是啊,真得太谢谢你们这事儿发生后,我真的蒙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怎么跟家人朋友去讲,一直憋在心里,现在跟你们说完,感觉舒服多了。我试一下程美女的提议的。不过,这个事情还请大家……”  佟姐摆了摆手:“你不用说了,我们不会跟别人乱说的。”  我点点头,心想:就是说了,也没有人能对上甲乙丙丁都是谁,这就是陌生人提供的安全感。  不过,还是不要说出来了,有时候是应该伪装成一个善解人意的人。  
    周肖然说:“真是后悔结这个婚了,自己一个人多好,哪里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都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脑子坏了。”  佟姐反驳说:“这么说也不对哦。我就特别庆幸碰到了我老公,到现在都对我好的不行。喜欢了就去要,不喜欢就扔掉,其实挺简单的事儿。你们都想太多了。”  王阿姨总结道:“对对,什么都有好的有不好的,不好的不要他就是了,咱接着找好的。小周你这么好的条件,不用发这个愁,下次擦亮眼睛。小程啊,你也是,一定得看好了才行,但是自己喜欢的也一定别错过。”  我点点头。有段时间很流行说“现在流的泪,就是你找老公时脑子里进的水”。不过曾经年轻的姑娘们是那么天真,总觉得甜言蜜语随叫随到深情表白就是爱情,有了爱情就可以不顾一切。到现在倒是开始注重物质,知道精神食粮填不饱肚子,可是一下子矫枉过正,又只看车看房看钱,人品什么的倒不在意了。殊不知,最终过日子的还是两个人。  但是,人品没有办法一眼看透,它既不像甜言蜜语那样容易入耳,也不像金钱车房那样容易入眼,走心的事情,永远是最难的。所以,有的人就根据自己的想象做出选择。运气好的自是平平安安磕磕绊绊走完一生;运气不好的,那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故事。  我想起了楚莹莹。那我自己呢?林楠呢?  大家随便又聊了几句,便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吃过午饭,都躺回各自的床上休息了。  第三天早上8点半,火车经过那曲,乘务员说大家可以下来感受一下,这里是一路上海拔最高的地方,看看有没有高原反应。  我跑到站台上,看到站牌上写着“那曲”的藏文和中文还有拼音,下面一行小一点的字“岗秀——妥如”,最后是“海拔:4513m”。深呼吸一口,小小地跑了两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返回车厢,佟姐他们还在床上躺着,我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反应。所有人都说感觉还不错,暂时没有。  中午一点,终于到达目的地,大家互相告辞。鉴于有周肖然这事儿,也没有说以后再见。世界那么大,再见的机会估计也不大。然后就发微信给林楠报了平安,说我已经顺利抵达拉萨,还活着。  我在北京已经提前订好了住处。来虽然我们集团在这里也有酒店,而且员工价划下来也还可以,但是这种古朴而厚重的地方,当然还是要住青年旅馆或家庭客栈。拉萨的火车站真是黑得要命,上车就要三十,我毅然决然上了公交车,不能跟自己的钱袋子过不去,对不对?  在公交车上,我又在脑子中过了一遍来时做好的规划:布达拉宫,大昭寺,哲蚌寺,八角街,玛吉阿米,其他的在看时间安排吧,然后如果可以最好能去趟阿里。不过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很顺利地找到了客栈,在一个小区里面,三层楼,一共也就十来间房。看样子是刚装修完毕,进门口地上喷漆的几个大字“捌零玖零”,依然新鲜,没有磨损的痕迹。小院的右侧放着一架秋千,左侧种着一些花草。房间门台上方搭着玻璃顶子,有几个人围坐在着下方的长方形桌子在吃饭。  看这名字就能猜到老板肯定也是八零或九零后了,果不其然,一个瘦瘦的年轻人站起来跟我打招呼,自我介绍是这里的老板,名叫孙伟。我说我有预定,来办理入住的。  家庭客栈的好处就是简单快捷有人情味,没那么多手续规矩,老板先问我刚下火车还没吃饭吧,如果不介意可以和他们一起吃。  看着一桌子的美味,我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噜噜叫了几声,想撒个谎都不行,于是便欣然同意了。  老板介绍说这几位有他的朋友,也有在住的客户,客栈开业不久,朋友们他庆贺一下。老板娘盛了一碗小鸡蘑菇汤递给我说:“这蘑菇是我们上山自己采的,鸡也是从朋友的养鸡场弄来的小笨鸡,尝尝吧。”  我道了谢,接了过来,果然满口的浓郁鲜香,连道好喝,在座的全都乐了。我自我介绍我叫程苏若,很高兴认识大家。老板一一介绍一起吃饭的都有谁,哪位是他的朋友,哪位是客人。我吃得不亦乐乎,一律用笑容和挥手代替打招呼。斜对面的一个朋友,老板介绍说姓邓的,问我能不能喝酒,我回答说啤酒可以来一点。老板娘娘便到了半杯啤酒给我,这样边吃边喝边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左侧边上坐着的男士,突然提醒我说:“你是刚上来吧?最好不要喝酒。”  我转眼看去,是一个大眼睛大大,笑容浅而温和的男士,虽然是坐着,依然能看出他出类拔萃的身高,和修长挺拔的身材,老板介绍时说好像是叫做安哲的。这时其他人也如梦初醒的样子,说对哦,忘了问你,刚上来是不能抽烟喝酒洗澡的,会有高原反应。我晃了晃脑袋,没感觉到什么,不过刚下火车还是有点累,便先离开了餐桌回房间休息了。  我自己也好生佩服自己的适应能力,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了。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人轻轻地说话:“还睡呢?”对方答道:“是啊,还真能睡。”又问:“要不咱们先吃?”  我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心想这是谁还关心我吃不吃饭,张桐应该没这么细心。恍恍惚惚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是在海拔三六百多米的地方,忙开口问什么事情。门外有人答道:“程苏若你醒了,要不要起来吃个晚饭?”我说好,我这就过去。  晚餐不如午餐那么丰盛,不过荤素搭配的也很合理,老板的朋友都已经走了,倒是回来了两个白天去玩的住客,还有中午提醒我不要喝酒的安哲。老板又拿来几罐啤酒,说大家量力而行,觉得身体可以的就喝点,不想喝的就不喝,谁也别劝酒灌酒。  我夹了一筷子青椒炒肉丝,送到嘴里才发现不是青椒而是辣椒,顿时觉得一股火苗烧遍整个口腔,解决就往鼻子眼睛里蹿,赶紧端起碗喝了口汤压一压,所有人都笑了。老板解释说:“考虑到大家的口味,所以做了辣和不辣两种口味的菜肴,没想到还是有人中招了。”  我有点不理解,问道:“拉萨这么干的天气,难道还有人喜欢吃辣椒,受得了吗?”老板答道:“你不知道拉萨号称‘小四川’的吗?你明天去转转就知道了,街上多的是川菜馆。我看大家来自四面八方,还特意注意少放辣椒了。就这一个辣椒炒肉丝是最辣的,你这点也太正了。”  我说:“我来之前倒是查过这里的饮食习惯,也就查到了藏面、酥油茶、酸奶,当然那曲的虫草据说也特别好,不过那个我也吃不起。其他的还真不知道。”  安哲插话说:“我昨天去吃了藏面,那个和拉州拉面可不一样,太硬了似乎还夹生,估计你不一定能吃习惯。我倒还是觉得咱们这客栈的饭更顺口。”说罢吃了一口辣椒,“比如这道你不喜欢的辣椒肉丝,可是我特意求老板给做的。”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怕上火啊。对方回答:“我们那里也嗜辣如命,否则都吃不下去饭的。所以习惯了,不会上火。没有辣椒倒有可能饿死。”  只能叹一声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这个旱鸭子还是不要学别人凫水了,只单单捡了点不辣的炒青菜、蒸腊肉,就着吃了半碗米饭,倒是酸菜粉丝汤,酸香爽口,我连喝了两碗才停下。  摸摸圆滚滚的肚子,感觉真是无比的舒服,我问:“你们上来都有反应吗,是什么感觉?”  有一个在外面玩了一天刚回来的女孩儿说:“有啊,我是头疼,吃不下去东西。在床上躺了两天才适应过来的,今天才算是玩了一天。也就去了大昭寺、八角街,没敢让自己太累了。”  老板指了指另一位男士,说:“这位上来后躺了两三天了,才敢出去的。不过我看你这个精神倒是好得很呢。”  我点点头答道:“还真是,我还纳闷了,别人说得头痛、不想吃东西、呼吸困难这些高原反应的症状,我怎么一点都没有,不会睡一觉倒起不来了吧?”  安哲笑道:“这个可不好说。我在家经常锻炼,觉得自己身体够好了,没想到还是挺不住。高原上可真说不准。”  倒是老板娘噗嗤笑了,说苏若你绝对不会睡一觉倒下不起来的——因为你这不是已经睡了一觉了,现在好好在这里吃饭呢。  一句话说的所有人都乐了,连连夸我真是好运气,在高原上没有任何不适反应,那真是莫大的幸运,节省好多时间呢。  拉萨跟北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差,我们吃完晚饭天还大亮,老板拿出自己的咖啡壶,问有没有人想喝咖啡的?  
    我有点疑惑:“晚上喝咖啡,你是怕大家睡得好吗?为什么不白天喝呢?”  老板说:“因为白天基本上没有人在,我做给谁喝?”  我想了想也是,又不能天天自己烧给自己喝,便举手说:“我来一杯。”  这个咖啡壶很容易让我联想起上学时做化学实验用的仪器,试管烧杯蒸馏水什么的,名字是问了老板才知道的,叫“虹吸壶”。我说老板你慢点煮啊,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我也学一学。  这位孙老板乐了,接着像做实验一样,一丝不苟地操作起来:先是用热水清洁了咖啡壶,在下面的小圆球装的壶里倒入温水,点燃下方的酒精灯。接着在上面圆筒状的壶内放入咖啡粉。温水开始沸腾,升腾为水蒸汽,一点点被吸入上壶。上壶里的咖啡粉被冲开后,用一根特制竹棒搅拌开来,咖啡也从浅褐色变成深褐色。下壶里的水烧干后,将酒精灯移开,上壶里的咖啡又慢慢回流到下壶。  我看得呆了,不由问道:“为什么叫虹吸壶?虹吸是什么?”  安哲笑笑:“你小时候有没有试过,把水管的一头放到水缸里,然后从另一头把水吸出来,这样水就可以自己流到位置低一点的盆里。”  我说有啊,为了省力气,小时候会这样做。  安哲说:“这就叫虹吸啊。只不过,这个其实不是虹吸原理,这个就是热胀冷缩。”  作为文科生,我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只能自我安慰说:“我只在意咖啡好不好喝,研究原理这些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老板把煮好的咖啡分装在已经准备好的杯子里。我端过一杯,深深吸了口气,闻起来真是好香啊,轻轻抿了一口,第一感觉好烫,第二感觉好苦,第三好像没有喝出和雀巢有什么不一样。  我看了一圈,除了安哲人手一杯,桌子上也没有他的份儿。本来想问问是不是把他给忘掉了,又怕大家尴尬,只得闭口不语,心思都放在了自己手里的咖啡杯上。  喝着咖啡,聊着天,一群人乐得东倒西歪,来高原的第一天,没感觉跟北京有什么区别。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大家各自回了房间。我因为下午已经睡了一觉,所以精神十足,翻来覆去也熬不出丝毫的睡意,拿出手机来玩儿,看到同屋的女孩儿也跟翻烧饼似的无法安眠,为了不打扰到别人,我自觉把手机放下了。正觉无聊间,感觉有点口渴,就下楼去接杯水喝。然后又想,这个时间林楠应该还没睡,可以跟他侃一会,聊聊今天的见闻。  客厅里的灯已经关了,但电视还开着,室内的光线随着屏幕的明暗变化着,阴阴得有点渗人。说实话,还是小时候和我妈看聊斋有过这种情况。据我妈后来说,我看着看着自己睡着了,她也没理我,自己还挺美,突然出来一个无面鬼,前后左右都是头发的,完全没有五官。我妈一惊之下想去把电视关掉,结果刚站起来直接就坐地上了。这之后好多年我妈都抱怨我自己偷偷睡着了,留下她一个人担惊受怕。  所以我小心翼翼地站定了,想听听电视里会传出来什么声音。如果气氛不对,我也不喝这水了,赶紧跑回房间去。  一个人突然从黑漆漆里冒了起来。我吓了一跳,站着未动,问道:“谁?”对方没说话,而是起身开了灯,对我说:“你怎么下来了?”  灯光有点晃眼,我适应了片刻才看清楚,此乃安哲是也。我拍了拍自己扑通扑通的小心脏:“你吓死人了,我渴了下来接杯水喝。你怎么不睡觉在这儿猫着?”  安哲说他有严重的神经衰弱,根本睡不着,客房里呆着实在是无聊,就出来看看电视,要是能在客厅里睡着也可以呀,他把被子都抱下来了。  我恍然大悟为什么他今天不喝咖啡了,问道:“是不是你这个失眠众人皆知啊?难怪今天咖啡都没有准备你的份。”  安哲说:“我已经住了快一个月了,每次煮咖啡,都是别人喝着我看着。根本不敢喝。”  我问道:“那你来拉萨是有什么事情吗,还是就想尝试一下家里失眠和高原上失眠是不是风味不同?”安哲笑道:“有此打算。你呢。”我说我就是想出来玩了,在地图上一指,就指到了这里,所以就过来了。  安哲问:“那你要是直到了叙利亚或者非洲大草原呢?”我说不会的,因为我指的是中国地图,而且是睁着眼睛指的。安哲一口水喷了出来,说我倒没有你这样的好心情。我问怎么了。安哲说:“整晚整晚睡不着,能有好心情吗?”我接了水坐在沙发上,跟安哲隔开了一段距离,说:“正好我睡了一下午,也是一点都不困,一起聊聊天吧。”  我问安哲这几天是都在沙发上度过的吗。安哲回答说:“不是,还有餐桌。偶尔会沾沾床。”我笑了:“你也很幽默嘛。”安哲答道:“这不是跟谁学谁嘛。”  我转过脸看了一眼安哲,不算十分健硕但是修长的身材,干净清爽的短发,挺直的鼻子,微微翘起的下巴,似乎眼睫毛都可以看得见。心里暗暗感概道:真是一个好看的男人。花痴得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赶紧喝口水掩饰了一下,问道:“你来这里是旅游还是有别的事情?”  安哲一直盯着电视,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小动作,回答说:“出差,加旅游吧。有时间也会出去玩玩儿。”  看着我一脸疑惑,安哲解释道:“就是其实是出差的,不过我们是做工程的,我不用天天在那里盯着。有时候会有几天没有事情,我就出去转转。”  听到这里,我简直要羡慕的流口水了,问道:“什么工作这么好?还能一边出差一边玩?”  安哲笑笑:“很枯燥的。我画线路,他们来施工,中间我会去检查,等完工了甲方验收合格,我的工作就结束了。”  我说:“哦,好吧,干不了。”  安哲回道:“没有女孩子做这个的。”边说边拿起了他须臾不离的蓝色保温杯。  我指了指他手里的杯子,笑道:“你跟你的杯子感情还真是好呢,从看到你到现在,这个杯子肯定在你周围一米之内。”  安哲有点不好意思:“这里干,所以需要多喝水。你这不也下来喝水了吗?”  我说也是啊,那你吃饭还吃那么多辣椒?  安哲反问:“正是吃多了辣椒才要喝水啊。你看我睡眠本来就不好,再不多吃点东西,还怎么扛下去?”  我漫不经心地说:“硬抗啊。”  如果是林楠肯定会说“你真是二死了”,不过安哲还陌生的很,他张了张嘴,硬生生憋出两个字:“难点。”  安哲又问我来拉萨有何贵干。  我说因为最近工作不太顺利,就出来溜达溜达,散散心。  安哲说你一个人吗?  我说:“不是啊。这个是我朋友,难道你看不见吗?”边说边拍了拍我旁边的空气,就好像有个人坐在那里一样。  安哲一脸的不可思议,片刻就反应了过来:“程苏若,你还真是,不一般。”  我问为什么。  安哲说:“一个女孩子来这么远的地方我就不说了,这一个接一个的奇异想法……”  我打断他接着说:“你是想说我二,对吗?没事儿我都习惯了。”  说完突然觉着自己真是二,在这么好看的男孩子面前,为什么没有表现的矜持一些淑女一些,这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性。说好的笑不露齿目不斜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呢?  安哲没有答我的话,而是问道:“你是怎么安排自己行程的?”  我便把自己规划的基本路线告诉了他,并说明天就想去布达拉宫,这都已经“坐着火车去拉萨”了,下一步肯定要“去看那神奇的布达拉”。  安哲问道:“已经拿到预约票了?”  看我一头雾水的样子,解释道:“去布达拉宫需要预约票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一下子傻了,摇摇头,说我完全不知道什么预约票的事情。  安哲解释说:“去布达拉每天是有人数限制的,需要先拿到预约票才能进去。预约票需要提前去排队。现在是旺季,不那么好拿到哦。”  我条件反射般地问:“那怎么办?”  安哲说:“排队呗,还能怎样。”  我靠在沙发上:“算了,明天先去大昭寺,然后看时间去排队吧。这个大昭寺不需要预约票吧?”  安哲摇摇头:“只有布达拉宫需要。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实在不行你在外面拍拍照片得了。”  我问道:“你来多久了,有没有什么建议或者告诉我要注意点什么?”  安哲说进出一些藏式建筑的时候,记得低下点头,否则容易被撞头。还有就是,藏民都挺淳朴的,挺好相处的。但是吧,人家都比较老实,不要去开人家玩笑,尤其是和信仰有关的。  之后就陷入了沉默,只有电视里传出来一点声音。  
    我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对安哲说我要去睡觉了,你继续坚持吧,上楼的时候顺手把灯关上了。边上楼边想,我这真是疯了,居然跟一个陌生人聊了这么久。  一觉醒来天色大亮,看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我立刻起床收拾好,带上帽子口罩,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以防自己被晒得更黑。路过客厅看了一眼,没有安哲。我不由地笑了,看来他还是没有睡在客厅嘛,不过也有可能已经起来上班去了呢。但是,可是,but,我为什么要关心一个陌生人呢?  老板问:“不吃早饭了?”我说:“不了,午饭也不回来吃,晚饭的时候见吧。”  拉萨的公交车还是很方便的,从安全以及经济的角度考虑,这都是大家出行的最佳选择。  第一站,大昭寺。我就记住导游一句话:“大昭寺才是所有藏传佛教徒一步一叩首朝拜的终点,而不是布达拉宫。”有人问为什么,导游答道:“因为大昭寺是寺,布达拉宫是宫。”好简洁清楚的答案。说详细点就是,信众从四面八方而来,奔向同一个目的地,那就是大昭寺前的广场,因为大昭寺里供奉着佛祖12岁等身像,等身像面对着广场,接受万众朝拜,赐予信徒福祉。而布达拉宫是文成公主入藏时,松赞干布为之修建的宫殿。再说明白一点,大昭寺是雍和宫,布达拉宫是紫禁城。  大昭寺广场上有“唐蕃会盟”碑。我一直觉得很奇怪的一点是,我们印象中强盛无比的大唐王朝,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征服过吐蕃,而一向被称为“弱宋”的大宋倒是压着吐蕃打。历史这个东西,有时候真会给人错觉。其实,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广场上源源不断的信众,跪拜,叩首,站起,前进,是那么的虔诚。一路风尘,他们的衣服已经破旧,可每个人的眼神都是那么干净和明亮。  如果有什么事物可以让一个人坚定和执着,那一定是信仰。信仰神灵也好,信仰自我——也就是我们平时说的“自信”——也罢,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可给你踏实的感觉。气球很美丽,可终究无根基、不长久。人也一样,最怕的是在空中飘着,找不到落脚点,无依无凭。  想着即将辞掉的工作和不可知的未来,我的落脚点又该在哪里?顿时感觉心乱如麻:别人来西藏都可以净化灵魂的,我这是多愚笨而且没有慧根,在大昭寺前还把自己搞的一团糟。  纠结了半日,感觉有点饿了,我这才想起自己没吃早饭,该去祭祭我的五脏庙了,先去填饱肚子吧,要不就真飘起来了。  找了一家藏餐馆,如安哲所说,不好吃,但是汤非常鲜美,老板用藏味的汉语解释说汤是用牦牛肉和牦牛骨熬制的,离开西藏别的地方可不容易吃到。我想也是,反正我也没吃饱,就跟老板说再来一碗吧。  填饱了肚子,放下了心思,下一步是去布达拉宫排预约票。很幸运队伍不长,没多久就取到了。看看时间才三点多。总不能现在就回去歇着吧。再去哪个景点也晚了,我当即决定,回大昭寺,转八角街,顺便寻找名震八方的玛吉阿米。再次坐上24路公交车,我意识到自己的统筹能力正在急剧下降,今天的路线设计应该是布达拉宫,大昭寺,八角街,我却硬生生地让自己绕了几个圈。一向自诩做事情效率高、速度快、结果优的我,也许是该好好反思一下了。  八角街,在玛吉阿米酒馆前,我心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男主人公仓央嘉措那首著名的情诗: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看过一本关于仓央嘉措的传记,当时不明白的是,既然藏传佛教是密宗双修,为何六世找个找个情人还那么偷偷摸摸。现在想来,或许是给自己因为政治上被压制和无所作为带来的苦闷,找到发泄口。  人啊,终究是耐不住寂寞的。贫穷时求衣食保暖,发达后求精神充实,所以才有那个叫马斯洛的研究出人的层次需求理论。  前人已逝,往事如烟。我站了半晌,考虑自己要不要进去。说实在的,我去过玛吉阿米在北京的分店,饭菜不那么合胃口的。更何况,这种浪漫暧昧的地方,我自己一个孤孤单单凄凄惨惨多煞风景,最起码也得有个人陪着吧?林楠没有过来,那安哲也不错啊——我这脑子都在干嘛?算了,还是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八角街其实应该叫做八廓街,围绕大昭寺修建而成,原为******,藏族人称为“圣路”,不过现在已经是一条很繁华的商业街了。除了建筑风格和售卖物品有明显藏式特色,其他的与伟大祖国各大旅游城市也没有太多区别,一样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样是往死了要价、恨不得从每个人身上刮下二两油来。  我一向路痴,转来转去,走到了一个大路上居然迷了路,左右也没看见站牌,只好又安检了一次背包,原路返回。  人有三急忍不得,回来的路上发现旁边胡同里有一个公厕,我赶紧钻了进去。出来后就发生了昨天安哲提醒我的问题,只听“当”的一声,我感觉到一阵锥心的疼痛从脑袋一直蔓延到心里,眼泪刷得就掉下来了。我揉着脑袋,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长椅,赶紧走过去坐下,缓缓神。  回头看看那个公厕的门,还真是矮呀。因为它有一个台阶,所以迈进去的时候没什么影响,可是出来一不留神绝对中招。现在已经下午,太阳慢慢西沉,蓝天白云依旧。我背靠在长椅后的墙上,一动不动。拉萨的阳光真得很好,让人有昏昏欲睡的感觉,不过在大街上睡觉终究不是回事儿,我还是赶紧回客栈吧。刚起身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周肖然。  她不停地往两边看,似乎在寻找什么,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旅游逛街,走的这么急匆匆又一本正经的,完全没有游人该有的放松和悠闲。想想也对,她身上压制那么重的事情,哪里轻松的起来?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打个招呼,她已经走了过去,只得作罢,反正也不知道该聊什么好。  回到客栈,老板和老板娘正在厨房准备晚餐,有几个人坐在门台上围着桌子喝水聊天。高原上活动非常消耗体力,转了这一天我也确实有点累了,便回房间去躺着。  昨天跟我住一个房间的姑娘已经走了,今天新搬进来一个,我还没有见到人。不过看着粉粉的行李箱,粉粉的小拖鞋,还有粉粉的小梳洗包,应该是个很卡哇伊的可爱女生吧。  吃晚饭也没有看到安哲,我有点纳闷,却没好意思问。为了养精蓄锐进行明天的旅程,我去洗了个澡,就回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神奇的布达拉。我的预约票是下午三点半,所以美美地睡了个懒觉,起来吃了几个包子,喝了碗豆浆,决定上午先去西藏博物馆。博物馆在罗布林卡的对面,不收门票但是要把包寄存一下。  我曾经去过陕西历史博物馆,在里面徘徊了正正一天还意犹未尽,而西藏博物馆虽然规模没有那么宏大,藏品却也是精美绝伦。比如这个毛主席主席当年赠与西藏自治区的翡翠套活链玉瓶,扁平形状,水蓝色,最神奇的是穿在玉瓶肩部的那一套活链,环环相扣,但是无接口,浑然天成,有鬼谷神功之妙。再说这个光绪年间“粉彩牡丹纹吸杯”,荷花样式,杯身花瓣为下深上浅的渐变粉色,花梗为柄,中空管状,可做吸水之用,虽然不是价值连城,不过实在是可爱。  其他还有粉晶雕的佛像,玉雕的杯子,青花瓷的瓶子,掣签用的金瓶,不可一一而论。尤其是那藏式风格的饰品,透露古拙质朴的气息。如果有哪位大设计师到来,说不定可以觅得诸多灵感。  我看得入了迷,等想起来那神奇的布达拉时已经三点,慌忙跑出去,打了车赶到布达拉宫广场。时间尚不算晚。安检完之后,我跟着人流的方向往前走,路过那一排转经筒,还饶有兴致地拍了几张照片。可惜我只有一个人,没有办法给自己拍照。这样走了快十分钟,我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都已经快十分钟,眼看就三点半了,怎么还是看不到布达拉宫的大门呢?  有人告诉我你走错了,这条是藏民转经的路,你得往回走,到头后左拐,再走个200米就看到了。我看了看预约票的时间,道了个谢撒腿就往回跑。找到了大门出示预约票进去后,又一个晴天霹雳,那就是门票要在半山腰买。我也没顾得上问是不是必须三点半之前买好票,接着一阵狂奔,直冲到售票处,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气喘如牛,浑身无力了。直到把钱交了,票切切实实拿到手上,我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游览布达拉宫,而是一下子瘫坐在台阶上,拿出一条士力架塞到嘴里。这时候谁还跟我说形象不形象的事儿,我跟谁急。  摸摸扑通扑通的小心脏,我觉得自己真不是凡人。  从布达拉宫回去,安哲侧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我问昨天为何没看到你,他说在昨天工地上处理一些事情,所以回来晚了。  我问道:“那你昨天是不是又在客厅睡的觉。”  安哲笑道:“是啊。你怎么没下来喝水呢?我还说有人聊聊天真好。”  我说我逛了一天了累啊,当然得好好休息以便今天有充足的体力出去玩儿。你怎么不出去跟大家聊天呢?  安哲说人家的话题我跟不上,看看电视就当养精神了。而且昨天太累了,实在也不愿意多说。  我觉得有点尴尬:“那你好好歇着吧,我上楼去,不打扰了。”  安哲忽然坐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反问:“哪个意思?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大家都没什么意思,你也别误会别个的意思。上楼洗把脸去了。”  看着安哲满脑袋黑线,呆住了的样子,我转过身去偷偷笑了。  我跟同屋的女孩儿正躺在床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闭目养神。我没敢打扰,轻手轻脚地放下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又下去了。  安哲抱着他那个难舍难分的杯子笑道:“怎么又下来了?你那一堆意思我还没消化完呢。”  我说同屋的人在睡觉,我怕打扰到人家就下来了。  安哲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童依依啊。她从来了就不舒服,就吃了一顿饭,一直睡觉呢。”  我问道:“哟,挺关心人家的嘛。可我昨天为何没看到她?我还以为精神这么好,一来就玩儿去了呢。”  安哲答道:“昨天不知道啊,我昨天也没在,而且那么晚才回来。你都去哪里了?”  我把这两天的行程大致跟他描绘了一下,说到最后去布达拉宫先是找不到门,然后预约票已过时间一路跑上去的,安哲显然已经惊呆了。  背后传来老板的声音:“程苏若,你是个传奇啊。第一天来喝酒,第二天洗澡,第三天跑步爬山,接下来挑战哪个项目?”  我问道:“还有什么项目可以挑战吗?”  屋里这两个人想了一会儿,问我:“你抽烟吗?”  我摇摇头。  两个人说那暂时想不起来了,明天去哪里?  我说还没想好,你们给个建议撒。  老板想了想:“哲蚌寺还没去过吧?”  我说没有,好吧我决定明天就哲蚌寺了。  老板用不理解的眼光看着我:“你这决定也太快了,都不问问为什么吗?”  我无所谓地说:“有什么好问的,出来玩就是玩儿嘛。而且你在这儿这么多年,推荐的肯定都是好的地方。那你说我后天去哪里?”  安哲插话说:“后天我和同事们去羊湖,你要不要一起?我们自己开车过去,比你跟团方便。”  我说这不方便吧,怎么好意思麻烦呢?  安哲说:“没什么不方便的,不就是一个座位的事儿。而且,明天我也没什么事情,要不咱们一起去哲蚌寺吧,我来好久了,还没去过呢。”  我心里暗暗一喜,装作面无表情地说:“可以,有个拎包的跟着我挺愿意的。那你今晚努力早点睡啊,别到时候起不来。”  安哲打了个呵欠:“放心啦,就是不睡觉我都比你们起得早。”  老板娘回老家了,所以晚饭是老板的手艺,还是分辣的和不辣的。不过除了我和安哲,其他人都没有回来吃饭,倒是跟我住一个屋的童依依也下来了,很娇小的一个女生,一顿饭一句话都没说,自己默默地吃。  觉得实在无话可说的我,想了半天问了一句:“听说你来了就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吗?”  对方毫无表情地摇摇头:“没有。”便不再多说一个字。  我又加了一句:“他们说和葡萄糖可以缓解高反症状,你可以试试啊。”  我到的第一天,老板便告诉我,客厅准备了红景天胶囊和葡萄糖,如果感觉不适应,可以自己拿来吃。不过红景天起效比较慢,葡萄糖更好用一点。我就拿来现学现卖了。  没想到对方依然冰山一般,抬头白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向来是有得聊便聊,无话可说我也不会没话找话,看到对方这个不冷不热的态度,也就闭口不言了。  安哲本来话就不多,老板和虽然健谈,可是没人跟他说,整个气氛便冷淡了下来,餐桌上只听得见咀嚼声,不像前几日那么热闹融洽。  快吃完的时候,我问安哲:“那明天去哲蚌寺,我们要准备什么吗?”  安哲尚未答话,那个童依依突然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怎么安哲,你明天要去哲蚌寺吗?正好我也要去呢,要不一起吧?”  安哲莞尔一笑,把眼睛转向了我:“这个,是程苏若要去的,你觉得可好?”  我当然不愿意,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勉强说道“好”,心里却十分不痛快,连饭也觉得不好吃了。只不过因为从小就被教育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所以硬着头皮一口一口往肚子里吞。  那童依依倒是笑得很甜,跟刚才判若两人:“那这就说定了啊。安哲你到时候要帮我拿东西啊。”  我恶意满满地问道:“你不是不舒服吗,这么快就好了?”  童依依回答:“是不太舒服啊,不过安哲这不是答应照顾我了吗?”  “他什么时候答应你了?”这句话已经到了我嘴边,想了想,又噎了回去,跟米饭一起嚼进了肚子里,说不定人家郎情妾意呢,我打什么报什么不平的。  吃完饭我去厨房帮老板收拾,童依依和安哲坐着聊天。老板说不用帮忙你和他们聊天去吧。我说还是算了吧,看你一个人刷碗太可怜了,聊天又不急在这一时。  厨房里门台很近,所以她们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童依依柔声细气地问安哲:“你在这儿呆了那么长时间了,肯定去过好多地方了吧?能给我讲讲,看看我去哪里好。我一个人,哪儿都不熟,你可得照顾我哦。”  接着听见安哲说了一句非常煞风景的话:“那你怎么还敢一个人出来呢?”  童依依“格格”笑了:“不是啦,人家其实很女汉子的,只不过没想到这次是在高原啦,人家才刚到的嘛。”  我一时间没抓住这话里的逻辑,如果她是女汉子,那我只能是纯爷们了;而且她今天才发现拉萨是高原吗?  安哲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这样啊。那你现在感觉好了吗?”  童依依声音依然娇柔:“其实也没有太好啦,还是有点不舒服,你明天要照顾好我哦。”  安哲很老实地回答:“拉萨玩儿很需要体力的,你要不要在休息一天?”  童依依的声音突然变得羞怯起来“如果我不舒服,难道你还会不理我吗?”  安哲依然很老实:“不会啊。不过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最好还是休息好了才出去玩。”  童依依嗔怪道:“哎呀不会啦,你不都说了会照顾我的嘛。真是谢谢你哦,能遇到你真好。”  碗刷完了,我也实在听不下去了,洗了洗手,准备回房间去。老板叫道:“程苏若,一会煮咖啡,你下来喝吗?”  我从楼梯口回过身来:“喝啊。现在煮吗,那我不上去了。”  老板说:“那你坐会儿,我收拾一下东西就煮。”说完就把安哲和童依依也叫进来客厅里。  我问道:“老板,你怎么那么喜欢煮咖啡给大家喝,一年咖啡粉也得搭进去不少钱了。”  安哲突然笑了:“他就是新鲜,这个咖啡壶刚买的,还是我帮他签收的呢。你们是赶上了,估计一个月后他就不煮了。”  “你还挺忙啊,又能照顾人又能签收快递的,这不是连感情空虚的问题都顺便帮人家解决了。”  这句话也让我就着空气咽下去了,说出来的却是:“哦,看起来是挺幸运的。”  我看着老板煮咖啡,童依依腻着安哲聊天,我一直在想如何能反击,却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实在是缺乏经验,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主意也想不出来。  等等,我这是在吃醋吗?不会吧,我跟安哲还算是陌生人的啊,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痴了?不过,这个男人似乎真的得很可爱啊!  我想起佟姐说的“喜欢的就去要,不喜欢就扔掉”,还有王阿姨那句“自己喜欢的一定别错过”。  怎么办?该怎么办?  我脑袋里塞了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这是老板叫道:“程苏若,咖啡好了。”  我端起细白瓷的咖啡杯,深吸一口气,让咖啡的香味溢满鼻腔,也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了过来。  童依依的那一套我是不可能学会了,那咱就聊点别的吧,起码先把话题转过来。  我盈盈一笑:“安哲,童依依,那我们是不是该筹划一下明天的行程?”  
    我说明天出去的话,咱们怎么出去,怎么吃饭,几点回来。  安哲说:“我开车吧,至于吃饭,到那里再说,总不能连个饭馆都没有吧?”  我说:“那好,我会带点饼干糖果什么的,万一赶不上点,可以先垫吧一下。压缩饼干,不好吃但是顶饿,你们没意见吧?”  安哲喝了口水:“我没意见,反正我什么都吃。”  童依依皱了邹眉:“这个啊,真得很不好吃。安哲,苏若姐姐,我们到时候找好吃的好不好?”  老板问道:“童依依你不喝咖啡啊,赶紧端过去,要不一会儿凉了。”  童依依亲昵地拍了拍安哲的胳膊:“你帮我递过来啊。人家不舒服不能动啦。”  我转过脸去看了一下安哲:“真是的,你怎么那么没有眼力劲呢?”说完把咖啡端起来,放到了童依依面前。  当时,老板、安哲和童依依都坐在沙发上。老板在茶几这头煮咖啡,安哲坐在中间,安哲另一边就是童依依。其实真没多远,童依依欠欠身也就够到咖啡杯了。而我为了看煮咖啡的过程,是坐在沙发对面的小椅子上的,把咖啡移到童依依跟前,不费吹灰之力。  童依依当然不乐意我的代劳,对着安哲说:“你再帮我递近一点嘛,我不愿意麻烦别人的。”  我知道自己这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只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安哲说:“这么近你还够不着吗?”  童依依撅了撅嘴,自己把咖啡端了起来。  慢慢其他人也都回来了,客厅里又热闹起来。今天体力消耗挺大的,一过10点钟我就去睡觉了。  睡的正香,隐约听见童依依回来了,洗脸刷牙换衣服叮里咣啷一通响。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哗啦哗啦不停地响,我恍惚间觉得这姑娘的脸应该比脸盆还大,要不怎么能洗这么长时间?难道她是在洗澡?不对呀,洗澡间在一楼呢,我听力没这么好的。像我这种半环保主义者,真是忍受不了这么浪费水资源。可是我为什么动不了呢?  好不容易水声停了,可为什么屋里的灯亮了起来?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睛,看到童依依正在一丝不苟地往脸上抹东西。我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不是太痛快,童依依你难道就不能有点公德心吗?洗脸的时候把卫生间和房间门关上不可以吗?卫生间也有镜子的,为什么不能收拾好了再回房间,非得把灯打开是什么毛病?想起今天一天都要和这个人待在一起,心里不由地一阵不痛快。  吃完早饭,带好东西,我和安哲在客厅等待童依依下来。自从到了高原,我便一直化妆素颜朝天,倒不是我对自己的容貌有多自信,而是这个地方阳光真得非常强烈,需要非常注意防晒,时时刻刻都要带着帽子和口罩,所以化了也看不到。但仔细想一想,我好像除了工作时间,确实是没有化妆习惯的,说白了就是懒。  之所以会发出这番感概,是因为我看到童依依下来的时候,安哲的眼光明显亮了一下。他也许心里在想,这一个小时没白等。  童依依个子不高,但是皮肤不错,白嫩细滑,化妆后齿白唇红,加上长长的眼睫毛和浓黑的眼线,还真是个小美女。她穿了件蓝黄拼接的连衣裙,亮黄色的裙子刺绣了一对很精致的鸳鸯,腿上裹了黑丝袜,一双高跟鞋。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  我又看了看自己,运动鞋牛仔裤冲锋衣,鸭舌帽大口罩。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童依依很自然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没有一点犹豫,好像那就应该是她的,顺手把自己的包扔在了自己后排的座位上。我只好坐在后座的另一边,也就是安哲的后面。  一路上童依依一直找话题跟安哲聊天,我坐在后面静静地玩手机。好不容易等她安静下来,我问了句:“你刚来的那天晚上去哪里了,好像没有回客栈吧?”  这个问题我想了又想,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如果她有亲友故交可以留宿的,那就不会住客栈了,谁家也没有留宿一晚上,第二天把人赶出来的道理吧?而她是先办理的入住,后消失的,这一点说不通。她说过自己一个人来的,因此应该不会有同伴。如果是路上结识的朋友,正常来说,若是想一起玩,就会住在一家旅店,或者是白天一起玩,晚上各回各家,毕竟拉萨不算一个很大的城市,还没有晚因为就回不去的说法。  还有一种可能,但我实在不愿意用这种龌龊的想法来度量别人,便暗暗骂自己太阴暗,硬生生把这个想法压了下来。  其他合理而正当的理由我也实在想不出来了,路上无聊,正好问问她,就当是闲谈了,而且也提醒他们这车上还有一个我存在,块头很大的,而且绝对不透明。可没想到童依依姑娘先是脸上由明转暗,似乎不对这个问题异常反感,非常不客气地跟我说:“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没必要告诉你吧?”  我觉得有些尴尬,想了想确实是自己唐突了,本来就不熟,这个问题问的确实挺不合情理的,便答道:“不好意思啊,我多嘴了。”同时也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这时车子已经到了哲蚌寺山下的售票处。童依依对着安哲撒了个娇,说自己要保持体力,现在不想下车了。于是我和安哲去买了票,之后我对安哲说:“你开车带她上去吧,我自己走上去?”  安哲问:“为什么?看起来要走很远呢。”  我说,“没什么,就当是锻炼身体了,体验一下呗。”  安哲还想再说什么,我直接扬了扬手,整理一下自己的背包:“一会见吧。”想想好像落了点什么东西,又转回来对安哲说:“手机号留一下呗。省得我找不到你们。”  安哲无奈,自己回了车里,最后又确认了一次:“你真走上去啊?”  我点点头,挥挥手说晚点见吧。  我在山脚了已经看到了那座寺庙,很多人在排队,不知道做什么。我边走边回想在网上查询的哲蚌寺的资料。  哲蚌寺,拉萨三大寺中最大的一个,乃黄教宗师宗喀巴的弟子所建。据说雪顿节的时候,会在这里展佛,可惜我没有赶上。雪顿节就是酸奶节,我来了还没有尝尝拉萨的牦牛酸奶呢。呃,怎么又想到吃上去了?  当我兴高采烈地走到了那寺庙跟前的时候,傻眼了,这个是乃琼寺,哲蚌寺还在若干个我刚走完的距离之外。  怎么办,给安哲打电话吗?似乎在一起呆着也无话可说,还不如自己慢慢走,看看风景养养眼。我拿出一块士力架,恶狠狠地撕开包装,告诉自己,选好的路,跪着我给它走完。没想到真是一语成谶,走到最后,我差点就跪下了。因为真的是太累了!  高原上氧气不足,体力消耗比内地大得多。打个比方,在内地我们会边走路边聊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会哼个小曲儿,在高原上,走就是走,不能有其他任何辅助的活动,因为会喘不上气来。  我只好走一段休息一段,路上看到一只大黄狗躺在地上睡觉。我当时就想,我居然还不如一条狗,再想想安哲和童依依说不定已经卿卿我我上了,心里更是郁闷万分。  明天去羊湖,我也要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啦,本姑娘打扮一下,最起码也算是个清秀佳人吧?我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安哲不会也已经邀请了童依依明天一起去吧?  我经历了千辛万苦,士力架吃了好几条,才终于到了哲蚌寺门口,那真是激动万分啊就差泪流满面了。  哲蚌寺真得很大,像一个小城镇,转着转着我就发现自己迷路了,东走西挪,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几分,方向感差真是要命。  在某个院落里还看到一只极其灵敏的大黄猫,叼着一只老鼠,看了我们一眼就飞快地爬梯子跑掉了。还有一个脏兮兮的白色老猫,已经暮年,安静着躺着晒太阳,这倒真是拉萨狗狗的作风呢,我上去抚摸它也没有逃开,我从包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有可以给它吃的东西,有点遗憾。  后来遇到一个来西藏考察的博士,便跟着人家转了一圈。对方还告诉我有时间可以去扎基寺看看,那里是拉萨的财神庙。还告诉我从哲蚌寺坐24路公交,中间就会路过扎基寺,坐到另一端就是色拉寺,当然布达拉宫也在它的路线范围之内。还说离布达拉宫不远还有个关帝庙。  接到安哲电话的时候,我们也看的差不多了。我便邀请博士和我们一起下山。博士倒是坦荡大方之人,没有扭捏的推辞,估计也是真走累了。  我们上车的时候,我似乎看到童依依白了我一眼。想了想自己似乎没什么得罪她的地方,所以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  
    下了山和博士告辞后,童依依非常不爽地用挑衅的眼光看着我,就好像我抢了她最心爱东西一样。  我问安哲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哲还没有说话,童依依便抢着说,就因为我要走路,她跟安哲从寺里出来后,在车上等了我很长时间,搞得她现在饥肠辘辘,小心脏扑通扑通跳,非常不舒服。  我翻了翻包里,发现士力架吃完了,便拿了一块巧克力递给她,问那要不要现在就吃点东西?  童依依说不想在外面吃饭,就想赶紧回去。然后问我能不能有点公德心,替别人着想一下,别那么自私。  我本想反驳她昨夜洗漱哗啦啦水声惊醒了我,今天早上化妆又让我们生生等了一个小时。可始终觉得在人面前吵架(还是一个帅哥面前),太丢人了。  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答话,安哲直接开车回了客栈。  午饭时间自然是已经过去了,童依依躺在上沙发上**。我懒得看她,于是准备去厨房煮碗面吃。  安哲也跟过来了,看我把锅坐在炉子上,便笑了:“你不知道高原气压低,水开的温度很低,根本煮不熟东西的吗?”  我还真不知道,头看了看安哲,说那怎么办?  安哲拿起放在旁边的高压锅说用这个啊。  难怪每次老板蒸米饭都是用高压锅,我还暗暗吐槽过这是什么习惯,怎么那么奇怪。  可是高压锅我不会用啊。只见安哲把高压锅放到另一个灶眼上,再把我那个锅里的水倒进去,把锅盖拧严实了,等待的时间里,用醋、辣椒油、香菜,还有一些我没看得清的东西调了三个碗汁。水开后把面放进去,又打了三个鸡蛋在里面,再次拧紧盖子。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看得出不是个厨房生手。  我惊讶地说:“你会做饭?”  安哲笑笑:“总比我画图纸容易吧?自己在外面久了,自然就会了。”  童依依知道这面条是安哲煮的,分外开心,夸张的可以把荷包蛋直接放到嘴里,说道:“哇塞,安哲你太厉害,居然还会做饭。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男人做饭的时候最帅了。晚饭你也来做吧,我去给你加油。”  好吧,原来做饭也需要拉拉队啊。其实,我很想说他做饭你刷碗也算是一种唱和相随呢。不过看童依依的样子,应该属于那种“你刁蛮你任性,你懒你脾气不好,你不做饭不收拾家务,你不工作也没什么背景,可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谁也替代不了你”风格的女孩儿。我怎么莫名其妙就想到了陈锦,真是不厚道。  既然如此,我这个被朋友戏称为“天生丫鬟命”的人,只能主动去把这狼藉的杯盘收拾干净了。  初次看红楼梦的时候,我就发现一个道理,有人负责貌美如花,有人负责花前月下,有人负责挣钱养家,有人负责柴米油茶。没办法,不服不行。  下午安哲去工作了,童依依回房间睡觉,我准备去那个博士介绍的扎基寺拜拜,财神庙嘛,总是不嫌多的。  我到扎基寺门口的时候,发现有两个人冲我走了过来。我定睛一看,不由感慨拉萨真是小啊,前天碰到了周肖然,今天就撞见了王阿姨夫妻。聊几句这几天去哪里玩儿了、身体还好啊等俗套话。  临分别的时候,王阿姨说:“你有时间去我们住的那里,我请你喝茶。我们住在A酒店。”  我一听便来了兴致,说道:“阿姨,我在北京的A酒店上班,跟拉萨这个是姐妹酒店呢。我还真一直想去看看呢,这个酒店住房怎么样、面积有多大、服务好不好、你叫客房服务的时候人到的快不快?”  王阿姨笑道:“还真是行里人和行外人问得不一样,别人一般都问档次高不高,饭好吃不好吃。来,给你看看我拍的照片。”  现在的人都好爱秀照片呢,我凑了过去,房间,健身房,游泳池,正门,大堂吧……大堂吧,等等,这里面有个好熟悉的身影:蓝黄拼接的裙子,细卷的梨花头,虽然看不大清楚脸庞,可是也不难确定这是谁。这姑娘难道不换衣服吗?  最重要的是,童依依怎么会出现在A酒店呢?  王阿姨说:“我这些都发了朋友圈呢,怎么你没看到?哦对了,我们没有加微信。”  我说是啊,火车上那不是没加嘛,我现在申请,您通过一下好吗?  于是我和王阿姨彼此交换了微信号和手机号,约好有时间一起去玩儿,便互相告辞了。  扎基寺在扎基路上,相对于布达拉大昭寺等它的规模很小,不过这并不妨碍它香火的旺盛。据传说,每周一拜财神,周三保平安,周五求健康,这么一座符合人们心里所有要求的寺庙,香火不旺才奇怪吧?  我看了一下王阿姨的朋友圈,确实有童依依坐在大堂吧的照片,但是另外一张。兴许是觉得我看到那张照的不好吧,王阿姨发出了的是另一个角度照的照片,童依依背对着镜头,她的旁边站着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士。看样子应该是两个人临离去之前。  我的八卦心又上来了,看来我那龌龊的想法还真未必是假的。奇文共欣赏,美图也不能我一个人独吞啊。突然觉得心情不错。  晚饭后,客厅。  我把手机调到常亮状态,直接扔在沙发上,安哲座位旁边,说道:“哎呀,扔过了,帮我把手机放茶几上吧。”  安哲抬头看了我一眼:“你这也不怕把手机摔坏了。咦,这不是我领导吗?”  这下换我惊讶了:“什么领导?”  我本来拿着杯子要去接水的,一时也忘了,忙走过去。安哲帮我拿手机时,不经意扫了一眼手机屏幕,自然就看到了我事先调出来的照片。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看到的不是童依依蓝衣服梨花头的背影,而是站在童依依身旁这个男人。  我问道:“这是你领导?”  安哲说是。  我又问道:“为什么你领导住五星级酒店,你住客栈?”  安哲说:“都说了人家是领导啊。而且,他就是偶尔来视察一下,不像我,一住就得两三个月了。”  我把手机接了过来:“咱们明天去羊湖那个,还有效吗?”  安哲说:“当然有效了。怎么,你不去了?”  我说:“不是啊,确认一下嘛。我问你没有邀请童依依啊,人家小姑娘看起来蛮相信你的?”  安哲看着我笑了笑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八零九零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