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过传奇金宝的暴力天裂合击传奇黄扁皮筋吗

药品服务许可证(京)-经营-违法不良信息举报: 电话、邮箱youkujubao@service.alibaba.com请使用者仔细阅读优酷、、、、和Copyright(C)2018 优酷 youku.com 版权所有一个凡人的传奇(长篇小说)  文/风拂芦雪戏斜阳  目录  第一回 平地惊雷,百岁异人驾鹤归西  
侠肝义肠,小村队长勇净尸身  第二回 追根寻源,好汉当年初来乍到  
小试牛刀,愚蛮刁民俯首称臣  第三回 委曲求全,寒门手足合娶一妇  
冤冤相报,血性青年棒伤二命  第四回 恶犬戏虎,武术高手技压悍囚  
塞翁失马,鲁莽青年得遇良师  第五回 祸从天降,高墙之内突发霍乱  
绝处求生,濒死苦囚炙啖尸肉  第六回 鸟出樊笼,良师益友遂成永别  
虎离囚房,苦闷汉子何去何从  第七回 返乡游子,饥寒交迫道旁草丛  
落势丐主,扶危济困荒村破庙  第八回 同舟共济,侠义朋友共伴归程  
江湖险恶,纯朴男儿初遇恶丐  第九回 揭露真相,正直莽汉义愤填膺  
曝光内幕,忘年知己指点迷津  第十回 沧海桑田,游子返家物是人非  
飞来横祸,少女失贞命丧黄泉  第十一回 劫后余生,新朋旧友欢聚一堂  
苦尽甘来,憨汉痴福初尝风月  第十二回 安居乐业,知心难友重建家园  
躲凶避祸,昔日豪杰再隐江湖  第十三回 枯木逢春,患难夫妻恩爱缠绵  
好事多磨,无良宵小重挑事端  第十四回 醋海翻波,无耻恶棍信口雌黄  
旧事重提,奸诈小人挑拨离间  第十五回 五谷丰登,庄户人家喜庆新年  祸起萧墙,善良夫妻痛失家园  第十六回 祸不单行,义丐恩兄葬身火海  忍无可忍,节妇贤妻痛叙前情  第十七回 悲愤交加,真情壮士心系锄凶  甘胆相照,传奇丐首自揭身世  第十八回 毒蛇索命,小城名医回天有术  双妾临门,五旬壮汉左右逢源  第十九回 洞房花烛,老夫少妻春满罗帏  未雨绸缪,慈父娇子心系功名  第二十回 倾听父计,孟浪少年改邪归正  
偏爱有加,饱学宿儒喜收义子  第二十一回 别开生面,纨绔公子初试龙阳  
恩断情长,伤心儿郎病归故乡  第二十二回 物是人非,弱子情苦孽债难还  
桃红柳绿,老父兴高金屋藏娇  第二十三回 偷窥芳卿,落魄玉郎且惊且疑  
妙手回春,伶俐娇娘半娇半嗔  第二十四回 走投无路,畸恋鸳鸯远走高飞  
运乖命蹇,薄命红颜玉焚香殒  
第二十五回 群意已决,“老怪”携众避祸他乡  
巧计既定,金宝联手守兔道旁  第二十六回 狂赌滥嫖,狐朋狗友乐不思蜀  
深谋远虑,侠兄义弟献计献策  第二十七回 毒蛇出洞,金富定计半途擒狼  猛虎追踪,金宝有谋深洞抛尸  第二十八回 白马桥下,孤舟泊岸凤儿候夫  
运河岸边,兵痞寻衅金宝中弹  第二十九回 落花无心,粮行购米金宝露富  
流水有意,半途截粮黑皮试武      注:拙作拟作40回,目前已写到第三十回。先把回目发上来,敬请指正。
楼主发言:1次 发图:0张 | 更多
  争取每日更新,敬请期待.
  争取每日更新,敬请期待!
  内容梗概  上世纪70年代初,在一个偏僻的名叫“韦村”的小山村里,一个外号叫“奶奶×”的98岁老人去世了,热闹非凡的葬礼过后,村民们不禁回忆起这个表面平凡的老汉一生极其不平凡的经历来。  “奶奶×”,原名强金宝,原藉河北沧州,自幼跟随原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手下大将李济龙学武,练就一身出神入化的高强武功,在21岁时,相邻的强姓和傅姓两族之间发生了大规模的械斗,他一人力敌五人,失手打死二人,被判入狱20年。在狱中,他结识了一个身份特殊、行踪隐秘的纳西族人和才芒,得以成长为一个智勇双全、豪侠仗义的正直汉子。在其坐牢期间,狱内突发霍乱,死人无数,金宝九死一生,曾因饥饿试啖牢友尸肉,因而在心灵上常受折磨。  出狱后,在赶往回家的路上,由于饥饿昏倒路旁,被一个失势的丐帮帮主救活,与一群乞丐生活了一段时间,从而了解了许多有关丐帮的秘密。当他们结伴千辛万苦逃回到他的家乡,以为从此可以过上太平生活,不料当年的冤家进行暗中报复,黑夜里放火烧掉了他重建的家园,并且把他一名乞丐兄弟烧死。忍无可忍之下,金宝进行反报复,然后准备逃离沧州。在出逃前,原丐帮帮主“王老怪”自揭身世,却原来他的真名叫王梦槐,出生于安徽郎溪县城一蛇医世家,年轻时曾是位花花公子,先在外地因同性恋爱,导致好兄弟一家家破人亡,当他满心愧疚地返回故里后,又邂逅父亲新娶小妾杏儿,阴差阳错地是,杏儿竟与他的同性爱人面貌相似,于是,二人勾搭成奸,夤夜私奔,不料在途中情人因为奔波劳累而导致流产,且是胎儿横生,最终杏儿死亡,梦槐自此流落街头,后因偶然救了一丐帮帮主的性命,最终混入丐帮,承其衣钵。  最后,金宝带着一家人历经千辛万苦,途中遭遇匪兵枪击而险些丧命,后又在深夜盗墓时被毒蛇咬伤,危在旦夕,终于来到王老怪的家乡,从此定居下来,前尘往事,渐成云烟……  
  内容梗概  上世纪70年代初,在一个偏僻的名叫“韦村”的小山村里,一个外号叫“奶奶×”的101岁老人去世了,热闹非凡的葬礼过后,村民们不禁回忆起这个表面平凡的老汉一生极其不平凡的经历来。  “奶奶×”,原名强金宝,原藉河北沧州,自幼跟随原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手下大将李济龙学武,练就一身出神入化的高强武功,在21岁时,相邻的强姓和傅姓两族之间发生了大规模的械斗,他一人力敌五人,失手打死二人,被判入狱20年。在狱中,他结识了一个身份特殊、行踪隐秘的纳西族人和才芒,得以成长为一个智勇双全、豪侠仗义的正直汉子。在其坐牢期间,狱内突发霍乱,死人无数,金宝九死一生,曾因饥饿试啖牢友尸肉,因而在心灵上常受折磨。  出狱后,在赶往回家的路上,由于饥饿昏倒路旁,被一个失势的丐帮帮主救活,与一群乞丐生活了一段时间,从而了解了许多有关丐帮的秘密。当他们结伴千辛万苦逃回到他的家乡,以为从此可以过上太平生活,不料当年的冤家进行暗中报复,黑夜里放火烧掉了他重建的家园,并且把他一名乞丐兄弟烧死。忍无可忍之下,金宝进行反报复,然后准备逃离沧州。在出逃前,原丐帮帮主“王老怪”自揭身世,却原来他的真名叫王梦槐,出生于安徽郎溪县城一蛇医世家,年轻时曾是位花花公子,先在外地因同性恋爱,导致好兄弟一家家破人亡,当他满心愧疚地返回故里后,又邂逅父亲新娶小妾杏儿,阴差阳错地是,杏儿竟与他的同性爱人面貌相似,于是,二人勾搭成奸,夤夜私奔,不料在途中情人因为奔波劳累而导致流产,且是胎儿横生,最终杏儿死亡,梦槐自此流落街头,后因偶然救了一丐帮帮主的性命,最终混入丐帮,承其衣钵。  最后,金宝带着一家人历经千辛万苦,途中遭遇匪兵枪击而险些丧命,后又在深夜盗墓时被毒蛇咬伤,危在旦夕,终于来到王老怪的家乡,从此定居下来,前尘往事,渐成云烟……  
  第一回 平地惊雷,百岁异人驾鹤归西  
侠肝义肠,小村队长勇净尸身  黄昏的时候,劳作了一天的农人们纷纷从田间返回,村子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孩子们在村子里疯狂地追逐打闹,主妇们开始在灶下准备起晚餐来,灶肚里乱窜的火苗一闪一闪地,把她们的脸膛映得彤红彤红,这时,家家户户的屋顶上便有炊烟袅袅升起。“夕阳欲燃天边树, 袅袅炊烟万壑风。千鸟相鸣归意晚, 幽幽云外数声钟。”这大概就是那些田园诗人们笔下的安祥而恬静的乡村生活吧?  鸡们从竹林里、树丛里等地方钻出来,鹅和鸭也从池塘里爬上岸来,它们摇摆着身子走到大门口,三五成群地站在门前的场地上,一边侧着脑袋骨碌碌转着小眼珠朝着屋内探头探脑地打量,一边“咕咕咕、嘎嘎嘎”地嘟囔着。正在烧火的主妇听到门外的喧哗声,知道它们要上宿了,忙用火叉把烧得旺旺的稻草往灶膛内深处塞了塞,清理了一下灶门口,然后,用一只缺了口的碗在稻萝里挖了大半碗的稻谷或剩饭走出来往门前场地上一撒,鸡、鹅、鸭们便争先恐后地争起食来,鸡们细长的脖子快速地一下一下地点着,鹅和鸭则伸着脖子把长而扁的嘴巴贴近地面左右摆动,偶尔还要相互地啄一下对方的脑壳,有时为了争几粒稻谷或饭粒,尖嘴的鸡和扁嘴的鹅鸭们相打起架来,扑扇着翅膀在场地上扬起一片灰尘;这时,也许会过来一只不识趣的狗想从中分一杯羹,那对不起了,大公鸡那锐利的长喙可不是那么好讲话的,肥壮的大白鹅也会张开翅膀猛烈地扇动几下,伸长了脖子与公鸡同仇敌忾地对付起这外来客,弱小又无利器的鸭们则在一旁“嘎嘎嘎”地呐喊,充当着拉拉队。俗话说,“虎落平川被犬欺,龙翔浅底遭虾戏”,无论多么骁勇善战,在数量上处于绝对劣势的狗最终免不了被在脑壳上狠狠地啄几下,“汪汪汪”地狼狈而逃。  这是一个多么温暖而热闹的乡村傍晚!可就在这时,不知谁从村西头走来,带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奶奶×’爷爷死了”。这怎么可能?门口榆树下手捧着碗正“忽啦忽啦”吃得鼻尖冒汗的汉子们心猛地一沉。“怎么死的?昨天我还看见他好好地捧着一个大海碗坐在门槛上吃面条呢。”汉子们还是有点不相信这个消息的确凿性。“怎么死的?老死的呗。”消息的传递者愤愤然地回答,很为自己不被信任而委屈。  
  消息的确凿性很快得到了证实,因为不久,寿根——“奶奶×”的儿子红着眼泡来到了队长花狗家,向在场的汉子们发了圈烟,叫队长派几个人去帮穿寿衣和料理后事。队长花狗把香烟在拇指盖顿了顿,顺眼觑了一下烟卷上的牌子,“江南”!呣,烟是好烟,一包整五角钱呢,真是没得说。他不紧不慢地顿了会烟,看见烟头部已空出一小截,这才掏出火柴燃上,眯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把烟气送入腹腔内,让它们围着五脏六腑转了个遍才猛地往外一喷,鼻孔里顿时冒出两条青龙,这时,他才睁开眼睛,徐徐地说道:“难哪!刚才听到老爷子过世的消息,我就把他们召集了来商议这事儿”他顺手一指堂屋里围坐的汉子们。  “这么些年来,每逢村里老了人,哪一回不是你老爹帮穿寿衣,一切料理得妥妥贴贴?这回倒好,老爷子自个儿两眼一闭双腿一蹬地走了,倒留给我们一个难题。刚才我们几个把全村的老汉挨个儿数了一遍,竟然抓摸不出一个人来顶替他老人家,都胆小,硬是不敢做那事,我们也愁烦着呢,合计来,合计去,就是不知找谁好。”花狗愁眉苦脸地说,手指习惯性地弹了一下烟头,又猛地吸了一口,一支烟就只剩下小半截了。  “那总得有这么个人来做这事呀,我家老爷子一辈子帮死人穿衣服,总不成事到临头倒要光着身子去见阎王老子吧?况且,村子里头以后也要老人的,我家老爹总不是最后一个”。寿根有点委屈地说,很为自己的老爹抱不平,一面又不失时机地敬上一支“江南”。  “那是,那是,你先别急,容我们再想想办法。”花狗安慰寿根道。“还不急呀,等会儿人硬了,衣服更不容易穿上去了,况且现时叫来的也是个新手,总没有我老爹有办法”寿根有点急赤白脸地说,声音也不由得大了些。  “得,这样吧,”花狗把烟蒂往地上用力一扔,用脚死命地将它踏碎,用一种视死如归地神情对寿根说,“这样,你去买瓶好酒来,今儿晚上看来是寻不到别人了,谁叫我是一村之长呢?我来帮老爷子穿这衣服,老爷子为村子里做了一辈子这样的好事,我就权当代表村里人报答他一回吧。不过,到时,你们可要全部去,帮我壮壮胆。”他用手指了一下屋子里的其他人。“队长,你可叫我说什么好呢?我代表我家老头子给你磕头了。”寿根激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大家伙儿稍等一会儿,我就去村代销店里买瓶好酒来,不,是两瓶,最好的酒,大家都喝点,壮壮胆。”没等说完,寿根忽匆匆地跑了出去,生怕花狗会反悔似的。  不大一会儿,寿根手里拿着两瓶“分金亭”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把酒往桌子上一放说道:“花狗兄弟,烦请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已叫你嫂子炒了个鸡蛋,马上送过来”。  “哪儿要这么费事,赶快喝了好干活,菜不必送来,待完事后再说”,花狗忙道,手一指其他几个村干部,“你们快过来,大家都喝一口,好去办事,看来今儿晚上要忙一宿”。说完,他操起一瓶酒,用牙一口咬掉瓶盖,“啵”地一声吐到地上,再一仰脖,眼看他的喉结上下快速地滑动了几下,一瓶酒就去了一大半,然后用手一抹嘴角,把瓶子递给了旁边的人。看见队长这样,其他几人也爽快地喝了几大口酒,齐声说了句“走”就跨出院门,就一起向寿根家走去。  
  这时,天虽然还没有全黑,但寿根家已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了。土坯打墙的小院里,一盏汽灯被用粗壮的毛竹高高地挑起来,在地上投射出一大块亮圈来。村上几个热心的婆娘早已过来帮忙,她们在院子中央放上两个大大的木洗澡盆,盆里放满了热水,水里浸着许多的碗筷、酒杯、茶具等。在雪亮的灯光下,小院子里便弥漫起一股腾腾的热气来,村子里平时相好的人家早有人拎了一小捆一小捆的黄裱纸来吊丧,几个已穿了白孝衣的人门里门外地出出进进。  屋里的正梁上也高高地吊着一盏汽灯,许多蛾蝶飞虫以及大量的灰尘在灯火通明的空气里上下飞舞,堂屋里的摆设已被清理过了,堂屋的正中央的两张离得开开的长条凳上,放着一具刚被从草楼上抬下来的朱漆寿材,寿材前头摆着一张八仙桌,桌子前部中间放上了一只碗,碗里是半碗豆油,碗沿上搭着一根燃着的灯线,闪着一豆红红的小火,便是招引死者去往冥界的长明灯。里屋内,寿根媳妇她们几个娘们正围着灵床,对了尸首哭着“报丧”,见花狗他们几个村干部一脸严肃地进来,她们立即走向前来,齐齐地跪到他们的面前,边哭边诉说着一些感激来帮忙的话。花狗他们赶紧双手把她们搀起来,嘴里说着“节哀,节哀,老爷子是成仙成佛去了,要高兴才是”诸如此类的安慰话。  婆娘们呜咽着走出内屋,好让花狗他们动手帮死者净身穿寿衣。还别说,毕竟是当过侦察兵的人的胆量要比常人大许多,给死人穿衣服对花狗来说,虽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可他做得蛮像那么回事儿,活儿好,速度也快,也没动剪子,楞是跟专门学过了似的,光从这一点上看,“奶奶×”硬有福气。详细的情形经人们的口口相传,说得越来越玄乎。据那天同去的其他村干部回忆,喝了大半瓶“分金亭”的花狗队长面对着“奶奶×”尸首,丝毫也没有露出一点怯意来,相反,他像平常开队委会那样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来到灵床前,先对平躺在床上、面上盖着黄裱纸的死人作了一个揖,还幽默地说了句“老爹,帮你穿衣时要配合点呀,你家侄子今儿个可是新娘子入洞房——头一遭做这事哟,你放心,我一定要尽心尽力地将你老人家打扮得光光鲜鲜地走上奈何桥。”说完这句话,他手脚麻利地先把灵床上的蚊帐卸下,然后脱下鞋子,毫不犹豫地跳上床,双腿岔开在死者的头部位置坐下,用手探到死者的后脑,轻轻地扶起死者,让死者背靠着他的胸膛坐在他的怀里。坐定后,他不急不忙地先叫寿根端来一盆热水给死者擦身,做完这事后,他再有条不紊地叫站在床边的人把给死者准备的寿衣一件一件地递给他,每穿一件前,还要像哄小孩一样对着死者的耳朵大声地说着“老爷子,侄子我给你穿褂子了,你老人家把手稍微伸一伸,侄子我给你穿棉袄了……”等等这样的话。一个小时不到,“奶奶×”上下焕然一新。帮死者穿好衣服,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花狗好像做事做出了瘾头,对自己的工作挑剔起来,又张罗着给死者刮了脸,梳了头,说要让为村子里服务了大半辈子的“奶奶×”体体面面到另一个世界去。  
  忙完这些,花狗又有条不紊地招呼队部的其他人帮忙布置灵堂,悬挂孝幔,写报丧帖,查点丧家的各路亲戚,安排外出报丧的人员等。因为死者——“奶奶×”爷爷多年来在村里的威望和影响,加上又已年高九十九,按照农村人的习惯,也就是百年终生的了,经和孝子寿根商量后,花狗决定集生产队的力量帮忙操办成一次热热闹闹的喜丧,让老爷子走得风风光光。  戴着酒瓶底厚般近视眼镜的村会计清和也早早地被请来帮料理账目和分派活路,清和是左近一带的能人,村子里几乎每一户人家凡遇这样的红白大事,必得请他做账目才行。众所周知,清和在写写算算方面实在不愧为一名行家里手,且又精通方方面面的习俗和仪式,对于这样耍脑壳子的事,要是换成别人,还真做不来或者到时不是这样忘了就是那样错了,自己出力不讨好不说,还让主家不但多操心,而且多费了钱力,而要是请了清和来帮忙,就绝对没有这种后顾之忧,有他在,不用主家操半点心,保管一切都料理得稳稳当当、一丝不乱。这时,清和坐在院子里的一张桌子边,鼻子尖贴着桌面,一边往账簿上写着什么,一边告诉站在旁边的人,明天到街上去要买几斤猪肉,几斤粉丝,几尺孝布,米几担,柴几担等,听的人一边不住地点头,一边央求他说慢一点,最后还要口头上报一遍给他听,直到他道声“是了”才转身离去。  指派完了上街购物的人,清和又叫过管事的妇女来,接下来是分派明天帮忙的妇女谁洗菜,谁烧锅、谁洗碗,谁端盘等。  “这些都得事先一一地安排好,不然到时非乱套不可”,看见寿根正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清和不无夸耀而得意地说,同时摘下厚且重的眼镜,用两根手指夹住鼻梁的两边使劲地揉了揉,复又戴上。寿根感激涕零地赶紧递上一根烟,说:“多亏你老人家来,不然我真不知怎么办才好。”“呣,你放心,你家老爷子的终身大事我总得一百二十分用心才是”。  第二天天一亮,接到报丧的亲戚朋友就陆陆续续地来了,外甥之类的至亲还用送篮挑着猪头、馍馍、米糕和粉丝组成的四色礼,同来的小孩子则负责举着花圈、挽幛等,快进村时,随行的唢呐队便鼓起腮帮子呜哩哇啦地吹响哀曲,队伍中的妇女们像听到了号令一般便跟着声声号啕起来,一边哭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泪鼻涕。听到村外传来的喧哗声,丧家的孝子孝女们赶紧在棺材两旁跪下跟着哭起来,准备迎接前来吊唁的客人。  来吊唁的亲戚队伍刚到村口,早有专门负责接待的人接过他们肩上的担子和手中的花圈等物,一路护送他们至丧家。刚到大门口,里面顿时哭声震天,妇女们涕泪交流,男人们则红着眼圈,他们在专人的指派下排成两列走进停放棺材的屋内,接过帮忙的妇女递过来的燃着的香,双手捧着在棺材前的蒲团上跪下去磕头,然后走到两边搀扶起跪在地上的孝子孝孙,孝子孝孙们则抱着来客的腿不放,死也不肯起来,哑着嗓子哭喊着“姑姑呀,我从此没有爹爹了”之类的话,这撕心裂肺般的陈述必定引来主客双方更大声的痛哭,但终于,跪在地上的孝子孝孙们还是被拉了起来。一拨一拨的亲戚到来,一个个同样的情节不断的重复。  
  按照习俗,尸体要在家停放两夜,第三天上午出殡。这一天是最为隆重的日子,来吊唁的亲戚基本上都要到齐,实在离得远的也必定要在出殡前赶到。  这一次,为了表示全体村里人对死者“奶奶×”的尊重,花狗下决心要把这起丧事办成村子里前所未有地热闹和隆重,并且决定闹一回材头,让死者在家里热热闹闹地度过最后一个晚上。  要“闹材头”,就少不了八音队,可是,前些年大搞“破四旧”时,自己村里的八音队被当作“封、资、修”废除了,喇叭被砸瘪了,锣鼓也被捅破了,而这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得起来的。  听人说十几里外的秋藤村也有一支八音队,好像他们的家伙器械也还都在,于是花狗就急急地派人去那儿和他们打商量。一开始,对方的领头人对去的人推辞说,他们的喇叭、锣鼓等家伙在“破四旧”那些年已被当作“封、资、修”砸烂了,并且,那人又说,就是锣鼓家什齐备,他们也不敢再出来了,他们还想吃口安稳饭呢,可不想连脑袋也被人砸破。  花狗也知道这样做的动静太大,但为了德高望重的“奶奶×”,他决心豁出去了。看看派人去请不行,花狗就亲自跑去跟人家说好话。八音队的人就奇怪地问,你们村死了一个什么大人物,还要劳动你队长亲自出马来做这样出头冒险的事。花狗就告诉他们,他这样做是为了“奶奶×”,不料对方一听,忙惊问道:“是他老人家死了么?”,待得到花狗的肯定回答后,领头的人说:“要是别人的话,我们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但既是他老人家归天了,我们是一定要去帮忙的,而且不要你们花一分钱,给碗饭吃就行”。  原来,十几年前的一个黄昏,一个拐子从秋藤村拐了三个五、六岁的男孩逃走,三个孩子不知吃了他给的什么迷魂药,竟稀里糊涂地乖乖地跟在他的后面走,不用打也不用骂。当他们走到桂子山坳的时候,刚巧遇到了从远处有事回来的“奶奶×”。在江湖上浪迹过多年的“奶奶×”经验丰富,一看这情形不对,就喝叫那拐子站住,拐子可能是做贼心虚,一听有人叫他站住,以为主家追来了,就赶紧钻进树林子拼命地跑了。“奶奶×”看看天色不早,就没有去追,他在三个孩子的耳朵跟后面一个什么地方捏了几下,又突然用力在他们的背上拍了一下,孩子猛地醒悟过来,“哇哇”哭起来。经过详细盘问,“奶奶×”弄清楚了他们的身份后,就决定先把他们送回家。进秋藤村时,正是这几个孩子的父母,伙同了几乎全村的人,喊哑了嗓子四处找寻的时候。有一段时节,拐子拐孩子的事时有耳闻,这几个孩子的大人都以为孩子可能从此找不到了,做母亲的早已是一边哭喊着一边在找了,就在他们开始要绝望的时候,热心的“奶奶×”带着他们失踪了的孩子回来了,那一种感激之情是可想而知了。而八音队里的那个领头人就是当年其中的一个孩子的父亲。  花狗听完介绍,笑着说:“这真是缘分哪,我这次来算是找对人了,老爷子一生尽做好事,好人是有好报的”。  正是初秋的好天气,晚饭过后,丧家的院子里扯起了塑料大棚,院子里的一棵大枣树的粗壮的枝丫上吊了两盏擦得雪亮的汽灯,把院内院外照得如同白昼。胡琴“吱吱呀呀”地拉起来了,那是琴师在调弦;村里的狗们“汪汪”地吠叫起来,农妇们匆匆忙忙吃完碗里的饭,准备在看“闹材头”之前把碗筷洗掉;小孩子们野马似的跑来跑去,口里喊着“闹材头了,闹材头了”,母亲们则在后面慌张地喊,“不要跑,不要跑,仔细跌着了。”  
  一切准备就绪,“闹材头”正式开始了。首先,生产队长花狗代表主家致词。大意是:主家感谢亲朋好友连日的辛苦,老人家今天是最后一夜在家度过,明天以后就身归仙界、与阳世永别了。老人家一辈子辛辛苦苦不容易,所以,今晚要热热闹闹地闹回材头,把老人家高高兴兴地送出家门,希望他老人家在天上保佑子孙后代平安健康等。  致词完毕,第一个节目是燃放烟花,花狗的话音刚落,绚丽的烟花就“呯呯呯”地腾空而起,在黑漆漆的夜幕里绽开五彩斑斓的花朵。四下里响起人们啧啧的赞叹声、喝彩声,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好闻的硫磺味,刚才还在到处乱窜、向人们撒着欢儿的狗们,此刻吓得不知钻到哪儿去了!  烟花放过,院子里静了下来,耳边隐隐听得从堂屋传来的“咦咦呀呀”地越剧唱腔的哀哭声,凄凉哀婉的胡琴声像一片凉凉的湖水漫上了在场人的心田。围在院子里的村人伸长脖子朝门内望去。哀哭声渐渐清晰起来,只见从停放着棺材的堂屋内缓缓走出三个穿着孝服的人来,边走边唱。前面两人紧紧地挨着,共同捧着一个红漆托盘,托盘的正中放着一帧逝者的肖像,肖像的旁边放着主家赏的香烟和礼金,这两个是由“八音队”的演员扮演的孝子孝女。他俩边缓缓地走,边哀哀地唱,后面一人打着一把黑伞罩着前面的两个,是真正的孝子——寿根。听着这凄凉婉转的哭声,走在后面的寿根不禁触景生情,想起父亲在世时的音容笑貌,眼泪就情不自禁的扑漱漱地掉下来。  随着哭唱声,三人一步一挨地走到院子里,在早就放在那儿的一把高背椅子前齐齐跪下,把托盘放在上面。两个演员继续唱着,男女各唱一段,每段的结尾,女声总要拖一个长腔,用戏剧道白腔调唤一声“爹爹”。唱腔的内容是回顾逝者的一生,赞扬他的勤劳善良的一生,赞美他一生为了儿女吃尽了苦头,受尽了饥寒。这样跪着唱了半个来小时,最后一段换成男女声合唱,这时,三人站起来,重新托起托盘,渐渐地向屋内退去,还是边退边唱,这时的唱词变成了逝者对儿孙的谆谆告诫,希望儿孙莫伤悲,人活百年要归根的意思,这个环节即是“代孝子孝女哭灵”。  接下来的一个节目是“替孝子孝女上八柱香”,仍然是原来的三个人,两个演员走前面,寿根走后面,按照刚才步骤来到高背椅前成一排跪下,不过这一次,托盘里的照片前多了一个香炉。跪在前面的两个演员代表着孝子孝女哭灵,一共唱十段,用的仍然是越剧式的唱腔。第一段起首一句道白:“爹爹,儿给你上香来了”,接着开始唱起来。下面的每一段都是这样起头“儿给爹爹上第一柱香,……”,唱前演员用胳膊拐轻轻碰一下跪在中间的寿根,寿根就知道了要往香炉里插一枝香,这样,他俩唱一段,寿根就插一支香,他俩唱一段,寿根就插一支香,唱完八段,寿根手中的八柱香也就全插在了香炉里了。  最后,三人站起来,边唱边往屋内走。这其间他们走得缓慢,要唱好几段唱词,每一段都有一个主题,比如什么勤劳的一生、吃苦耐劳的一辈子、回忆养育之恩、勤俭持家、教育子女做人等等,最后一段是总结性的,唱词大意是:从此以后,爹爹不在儿女身边,一切都要自己照顾自己,希望家业兴旺发达等。演员声情并茂、表演到位,胡琴如泣如诉、缠绵悱恻,不但是丧家,就是观看的人也大都在这哀怨缠绵的唱腔中,回忆起“奶奶×”平日里种种好处,不知不觉地就泪流满面了。  
  卑鄙一下,我把自己顶起来.
  第三项内容才是 “闹材头”真正的重头戏,突出了一个“闹”字。这时候,刚才扮演孝子孝女的演员换了妆,开始演出一些乡下人喜闻乐见的节目,先是一个演员唱了一段《小寡妇上坟》,然后,另两个演员表演了锡剧《双推磨》和《珍珠塔》,然后是一个以诙谐幽默见长的《王小二补缸》。刚才还被闹得泪眼婆娑的人们,这时却在演员的挑逗打趣声里笑得前仰后合起来。  因为是喜丧,演员还表演了一些相声、讲了些笑话等,想着法子逗大家的乐子。对此不太感兴趣的村妇们开始陆陆续续地往回走了,边走边眉飞色舞地议论“奶奶×”爷爷好福气,带连她们也热闹了一个晚上,看到了多年不曾看见的“闹材头”。  最后,只有小孩子们还赖在那儿不走,他们趴在墙头,或者骑坐在父亲的脖子上看得津津有味。偏僻的小乡村里难得有一次这样开开心心的娱乐活动,他们哪儿舍得离去呢?  第二天是出殡的重要日子,一大清早,人们就忙开了,因为棺材要赶着在上午被抬往墓地,这一天的中饭就吃得特别早。“奶奶×”爷爷的葬礼惊动了四乡八邻,除了老得走不动的和还躺在摇篮里的,整个小村上的人几乎都出动了为他送行,以至于多年后,这次声势浩大的葬礼还被村上其他的老人所津津乐道和钦羡。  不管人们愿不愿意,一生具有传奇色彩的“奶奶×”爷爷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半个多世纪的位于穷乡僻壤的小乡村。  
  敬请关注下一回        第二回 追根寻源,好汉当年初来乍到  
小试牛刀,愚蛮刁民俯首称臣  
  DING!!
  敬请关注下一回        第二回 追根寻源,好汉当年初来乍到  
小试牛刀,愚蛮刁民俯首称臣  
  第二回 追根寻源,好汉当年初来乍到  
小试牛刀,愚蛮刁民俯首称臣  在农村里,几乎每个人的绰号后面都有一段有趣的故事,但是,“奶奶×”这个名号的背后故事不仅是有趣,甚至于有点惊心动魄了。逝者已去,是非自有后来人评说,通过与之同时代的老一辈人的口口相传,“奶奶×”爷爷的生活经历在后来人的脑海中逐渐铺展开一幅野蛮、瑰丽而又神奇的画卷来!  旧时农村人几乎都是同姓而居,一个村一个姓,少有杂姓。这是一个名叫“东头嘴”的偏僻小乡村,位于胥河之畔、韦村之首,隶属于韦村,但独立于韦村之外。相传曾有一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风水先生路过该地,当他从那高高的圩埂上经过时,看到了这儿的整体地貌,一迭声地说了几声好,连称这儿是风水宝地。据他的解释,这整个东、西韦六村的布局呈一青龙盘旋之势,尤以东面位居胥河水边一高地貌相不凡,乃龙嘴所在,是堪舆书中所谓的“吞金吐银,福星高照”之地,这便使得住在东头嘴的村民颇为自负,以为自己真的是韦姓人中的人上人了,却不曾料到因了风水先生的一番议论而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凌辱。  小村共有33户人家,分东西两部分,韦姓住户集中住在东面,据说,这二十几户人家是由共同一个祖先繁衍下来的,而这位韦姓祖先则是在先年“长毛造反”时流落至此而最终定居于此的。小村的西面共有五户人家,均为强姓住户,都是“奶奶×”爷爷这一根藤上结就的瓜。  对于这个闭塞落后的小村来说,强姓人家的加入也有一段精彩的故事。据老人们回忆,若干年前的一个夏天黄昏,正是吃晚饭的时节,和往常一样,村口的那棵巨大的老虎刺树下边是当然的聚会中心,一些喜欢吃“野饭”的男女每天像约定好了似的,基本上都是在同一个时间捧着饭碗来到树下,边吃晚饭边聊天。这一天,正当几个人人嘴里包着一大包饭边嚼边侃大山时,忽然,他们像听见了号令一般,齐刷刷地停住了不断往嘴里拨拉的筷子,嘴巴也忘记了嚼动,眼睛直直地看着村西头。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那边打远处渐渐走来男女老少一群人,男人或挑得行李,或推着独轮车,女人或背着包裹,或挽着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这群人背着夕阳从远处缓缓走来,风尘仆仆,人困马乏的样子,仿佛某部电影中的一个逃难的镜头。当他们走到村子西头那一大块平坦而荒凉、上面长满了一人多高的白茅的地面时,便歇了下来埋锅做饭,准备过夜。树下吃饭神聊的人当中,有个风雨无阻、每日必到的人称“无事忙”的光棍汉急急忙忙地跑去瞧热闹,想一探这群人的来路,顺便想提醒一下这群外来人,他们正落脚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小鬼滩”,是周围几个村子扔死婴的地方,常常有人在晚上听到那儿会传来小鬼嘤嘤的哭声,叫他们晚上睡觉时留点神。“无事忙”话刚说完,不料对方队伍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也就是后来的“奶奶×”爷爷——哈哈一笑,蒲扇一般大的手掌在他的肩膀上友好地拍了一下,差一点没把“无事忙”拍趴下,然后,对着“无事忙”用一种古怪的腔调柔和地说了几句话,正在呲牙咧嘴地揉着半边又酸又麻的肩膀的“无事忙”,一下子楞了神,没有听明白对方的话语,傻呵呵地站在那儿没动,一双眼珠骨碌碌地乱转,猜测对方是什么意思。那人见“无事忙”好像没听明白,于是就放慢了语速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无事忙”这才弄懂了个大概,对方说的话的大意是“奶奶格×,老子们要找的就是这么一个好地方啊”。说完,那人掏出一根烟递给了“无事忙”,麻烦他回村带信给管事的,说想要和村里人打个商量,说他们准备在此定居下来,希望得到允许。  
  平时没事都瞎忙的“无事忙”遇到有事的时候倒也真是个热心肠,对方帮他把烟点上,“无事忙”猛吸了几口,细细地品味了一番烟的滋味,又“常州驴子学马叫”般模仿着对方的口音和对方攀谈起来,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对方又敬过来一支烟,“无事忙”恭敬地双手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把它往耳朵上一夹,这才趿了一双破鞋,摇着一把破蒲扇回村找管事的人去传达消息。管事的一听,忙把村子里其他几个头面人物找齐来商量这事,商量的结果是,大家竟不约而同地一致同意外乡人的请求。  对于寸土必争的农村人来说,让一群外乡人到他们的地界上与他们争食夺地,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但这件事何至于如此轻而易举地谈成呢?其中却有原委。前面说过,外乡人现在落脚的那块长满了一人多高的白茅的一大块地方,很久以来一直是周围几个村子扔死婴地场所。外村人把死婴扔在自己村的村口,东头嘴村的人当然有意见,也不甘休。但他们却只能选择把满腔怒火埋在心中,想要改变现状却无能为力。负责的人跑去和他们交涉却屡屡碰壁,对方是大村落,人多势众,他们存心要这样做,弱小的东头嘴村人能奈其何?本来,按照农村人做事的惯例,文的来不行就来武的,可这对东头嘴村人来说,这样做绝对是个下下策,想都甭想,因为明摆着寡不敌众。其实,大家伙儿的心里都清楚,其他几个村的人凡有死婴都往这儿扔,明显有人暗中指使,他们合了伙这么干的目的只有一个:破坏东头嘴村的风水,以便让自己拥有好运。听说,有高人给他们做了专门的指点。不是说东头嘴的风水好么,那就用污物(女人月经时用的“骑马带”、死婴孩等)扔在他们的村西头——那是龙脖子所在,这样就可以藉此烂掉龙脖子,龙脖子一烂掉,这一方的好风水就不会被东头嘴人所独吞了。因为,一直以来,东、西韦六村的人众口一词地说,他们的好运都被东头嘴人抢走了。他们凡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账都要算到这上头来,为此,他们一改农村人本应有的纯朴和善良,为了争夺这所谓的风水,无恶不用其极,甚至为此不惜对同属一姓的东头嘴人大打出手。  这下好了,假如这群外来人能够在这儿常住下来的话,无形之中就成了东头嘴人抵制他人的恶意行为的挡箭牌,别村人的恶意行为就不能继续下去。因为,他们总不能把这样的东西直接扔在别人家的门口吧?所以,这群外乡人的到来为东头嘴人解了燃眉之急,他们的要求定居下来的请求是东头嘴村人求之不得,所以,几个头面人物商量后就亲自跑去欢迎新邻居,同时爽快地告诉人家随便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并主动提出为他们提供一些田地,帮助他们在这儿安居乐业。  对方的领头人喜出望外,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出乎意料地顺利,于是,他紧紧地握着东头嘴村来人的手使劲地摇晃,口里不住声地说着感谢之类的话。隔了几天,这群远道而来的人安顿妥当后,就特意办了一桌酒席宴请村子里的头面人物。席上,对方的领头人豪爽异常,酒量惊人,他一个人就几乎把所有的来客都喝趴到了桌子底下。他们说起话来怪腔怪调,很不容易懂,问他们是从哪儿来的,说出来的地名又耳生得很,倒是领头人的一句口头禅“奶奶个×”是清楚明白不过的。此后,或许是因为方便,或者是因为记不清他的真名实姓,东头嘴村的人在村头地尾见了他便以“奶奶×”呼之,他也不以为忤,笑呵呵地答应,渐渐地,“奶奶×”这个诨名在东头嘴村里就妇孺皆知了,而他的真名——“强金宝”倒不被多少人知道。  
  真正能感动我们的也许是那些平凡的人.
  这是晚上了.晚上好.
  最初,别的村的人看见由于这群外乡人的到来而阻挡了他们的如意计划的进行,便想找个由头给他来点下马威,并借此把这群可恶的外乡人赶走,以便让他们的计划继续进行下去。很快,他们就找到了一个机会。原来,东头嘴村有一些田地与别村的田地相邻,有几年,由于双方在争水时出现矛盾,两个村之间为此打过好几次颇具规模的群架,可是每一次的打斗,东头嘴村的人都吃了大亏,最后,他们一气之下,索性把那块肥沃的田地空置在那儿,任凭野草疯长。等到“奶奶×”他们的到来,东头嘴村就把这块田地无偿给了他们耕种,同时提醒他们要当心心怀不轨的邻村人。“奶奶×”一笑置之,并不把善意的提醒放在心上,带领着同来的人一心一意地侍弄起这块田地来。果然不出东头嘴村人之所料,在放秧水的时候,邻村人又来找茬了。  第二天,对方有四、五个人围住了“奶奶×”,想要结结实实地教训他一顿,不料他们几个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奶奶×”轻而易举地放倒了,远处有几个人看见了,手里拿着铁锹、锄头等家伙跑过来帮忙,可是照样被“奶奶×”三拳两脚打得落花流水,趴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直到这时,他们才醒悟,感情对方功夫深不可测,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近得了人家的身,这才叫“吃生米的碰上啃毛稻的”了呢。  从此,“奶奶×”威名大振,无论多么不可一世的“鬼见愁”般的“刺头鬼”到了他的面前都会服服帖帖,不敢有丝毫的为非作歹的念头,周围几个村子的人再也不敢来惹事生非了,携带着东头嘴人也扬眉吐气起来,他的威信在东头嘴村以及方圆几公里的地面上与日俱增、无人能比。  斗转星移,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强姓人家在东头嘴村一住多年,两姓人早已难分彼此,交流自如了,只有大人们说话时偶尔流露出的一点外乡口音仿佛还在提醒着他们不一样的身份。领头人——“奶奶×”——已从当年的一个高大魁梧的壮年汉子变成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通过多年来的朝夕相处,他的豪爽仗义、精明强干以及他的胆大心细也早已被村人所称道,他甚至曾以一个外乡人的身份担任着东头嘴村的村长长达20几年,在此期间,他大公无私的做派和热情开朗的性格更是为他赢得了全村人的尊敬和爱戴。   “奶奶×”善饮,他的海量早在多年前当他们初到该处时就为人们所亲眼目睹而叹服。村子里凡有红白之事,无论自己有多忙,“奶奶×”都会热情来帮忙,他能写会算,果敢老练,又且精通人情世故,凡事有他在场,无论多么地棘手,最终都会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圆圆满满。酒席上,年轻的汉子就爱和他坐一桌子,听他摆龙门阵,他讲得最多的就是一些绿林好汉类的故事,有时说到兴头上,他会感慨万端,端起酒杯一口喝干,大声地说:“奶奶个×,想当年老子……”,刚说到这儿,他又像猛然醒悟一样,欲言又止,酒桌上喝酒的、酒桌边围观的大人、小孩便打破砂锅——问到底:“当年你怎样?当年你怎样?”有人赶紧为他斟满酒,希望他继续说道下来。这次,“奶奶×”端起酒杯,轻轻地啜了一口,叹了口气道:“唉,好汉不提当年勇,不提了。我为大家唱支小曲助助酒兴吧”,说罢,没等得到大家同意,他便沙哑着喉咙唱起一支颇有“花儿”风味的小调来,这声调缠缠绵绵、曲曲折折,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缓迂回,令听者不禁如痴如醉,已有醉意的脑海里忽然闪显出曾经有过的一些伤心往事,不知不觉间便潸然泪下了。  “奶奶×”的口风很紧,对他以及他们这一群人以往的经历绝口不提。但,俗话说得好,老虎尚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人呢?有心人把他口中偶尔由于不慎而露出的只言片语收集起来,得出了一个结论:“奶奶×”年轻时曾有过一段绝对不平凡的经历,他在年轻时一定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到了晚年,“奶奶×”对自己的过去也不再守口如瓶,反而有意无意地主动提起那些往事,这有一点英雄迟暮的意思在内。渐渐地,多年来在这些闭塞落后、思想纯朴甚至有点愚昧的乡下人的心中一直蒙着层神秘面纱的“奶奶×”的轮廓变得清晰起来,直到这时,人们才真正了解到,原来就在他们的平淡无奇生活当中,就在他们自己的身边,竟然真会出现一个说书人口中所描绘的袖藏暗器、飞檐走壁那样的江湖好汉啊!  
  作者:枫叶影 回复日期: 18:22:34 
    这是晚上了.晚上好.      谢谢你,亲爱的朋友。希望继续关注拙作的进展。
  欢迎关注第三回:委曲求全,寒门手足合娶一妇  
冤冤相报,血性青年棒伤二命  
  第三回 委曲求全,寒门手足合娶一妇  
冤冤相报,血性青年棒伤二命  十九世纪末的一个冬天上午,河北沧州县一个名叫强家村的山村里,鼓乐喧天,喜气洋洋,一场热闹的婚礼正在进行,新郎官之一的强金生头戴新呢帽,身穿新马褂,肩膀上斜披着一条喜庆的红绫正站在大门口迎接着来贺喜的客人,不住地作揖,一脸幸福地笑着。这时,金生他妈急急地跑过来,附在他的耳边悄悄地问:“金宝呢?怎么还没见他的人?”。  金生见母亲问起弟弟,忙对正招呼着的客人说声“得罪”后回答道:“他能在哪儿?还不是在李家坳他师傅家。他不是早就说过今天不回来了么?昨天他吃过晚饭就回他师傅那儿去了”。  “嗳,这孩子!再怎么说,今天也是他大喜的日子,怎么跑得连个人影也不见呢?”,金生妈叹了口气,扭过身找金生爸商量事情去了。只怪家里穷,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兄弟两个共娶一个媳妇的事在村子里又不只是他一家,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小子的脾气就像他那个老子,也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什么事都搁在心里不说出来。好在他年纪还小,等媳妇生了娃娃后,再让她跟金宝圆房也好,老太太边走边想,不待和老头商定就决定不打发人去李家坳——金宝的师傅家把他召回来了。  李家坳,这是一个离强家村有十几里山路、有着百来户人家的偏僻的山村,村子里最打边、紧靠山脚处有一个规模不大的酿酒坊,它的主人是一名五十开外的、名叫李济龙的壮年汉子。对于李家坳的人来说,这是位武艺高强、深居简出的怪人,手下有十几个徒弟,兼作酒坊的工人,他们忙时酿酒,闲时习武,过着与村里其他的庄户人家截然不同的生活。主人李济龙体格健壮,豪爽仗义,令人尊敬而又让人觉得不可亲近,一般人走近他的身边,只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子威严之气逼迫人面,再活泼的人顿时也会有肃然之感。  其实,这些孤陋寡闻的山野居民哪里知道,30多年前,李济龙曾是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帐下一员得力的干将,太平天国失败后,他隐姓埋名流落在江湖,行踪不定了十几年,形势稳定后,他先是来到沧州城,在那里开了一家骡马店,供南来北往的商客和牲口歇脚、打尖儿,顺便贩卖些山货。随着生意的日渐红火,眼红的人渐渐多起来,更有一班地痞流氓在当地恶势力的指使下隔三岔五地来寻衅闹事,索要所谓的保护费。李济龙是曾经沧海的人物,对这些小混混并不介意,但为了图个安稳和省心,倒也每次都不让他们空手而返,但是,这班地痞流氓真正的目的并不在此,到后来索性狮子大开口,这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了。终于有一次,在索要无果的情况下,那班地痞流氓就在店里大砸出手,刚好碰上外出归来的李济龙,一味忍让的李见状怒不可遏,就一个人徒手空拳单挑这二十几个流氓,半袋烟不到的工夫全让他们躺倒在地上,像群癞皮狗似的直哼哼。  
  事后,这群流氓的幕后指使者没有料到李济龙手段如此高强,可又不甘心眼看挂在他们嘴边的肥肉落到别人的嘴里,于是,他们用激将法请来了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沧州三煞”——钱让、钱壮、钱洪三兄弟,让钱氏三兄弟向李济龙挑战,李济龙的血性被激起,索性一不作,二不休,来个“一龙斗三煞”,运用起研习了多年的形意天雷神掌,几个回合就让“沧州三煞”输得口服心服,从此,人送外号——“沧州无敌掌”,一时间,李济龙与当时沧州另一名武术高手,八卦掌的创始人董海川的第一得意弟子、人送外号“神掌李”的齐名。  在李济龙与沧州地方恶势力的斗争过程中,他凭借自己过硬的武功,虽说在那儿站稳了脚跟,但这些变故也让他神疲力竭,心灰意懒。他意识到,在沧州城里做个正经商人、过点安稳日子的这个愿望对他来说毋宁太奢侈了,现在他既然在江湖上有了薄名,想要宁静更无从谈起了,四海之大,但哪儿才是他李济龙的家呢?除此之外,他还有更大的一块心病,那就是他以前的身份。最后,为了保全家人和其他更多的太平军弟兄,他不得不痛下决心,选择再次避世,重新流浪到了江湖上,寻寻觅觅两、三年,最后隐居在了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之地。  李济龙现在的家位于一个山谷里,两翼山峰环绕,背倚大山,共有前后三大进。前面是五大间,是酿酒作坊,屋前的官道旁开了一个简易的酒店,卖酒带卖少数几种下酒菜,如囟肉、花生米等,店前摆有几张方桌及长条凳,供食客坐下细斟慢饮;第二进也有五大间房,是酿酒工人们——绝大多数是他的徒弟——的住处以及存放酒的仓库;从第二进中间的一个门进去,便是一个极宽敞的院子,三面的墙角下摆放着几十个大大小小的酒坛、酒缸等物,在东面墙下布置了一个兵刃架,上面插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器械。院子中间有一棵巨大的槐树,粗壮的树枝上吊下来三、五个沙袋,树下则摆放着几个巨大的石锁;出此院子,经过一条短短的走廊,再往后去,穿过一道小木门,里面就是李师傅一家人的内室了。  
  此时,在院子里,几个年轻的身影正光着膀子在初冬的朝阳下练习着拳脚,一个仰面躺在一张长凳上用酒坛练气力的二十几岁的黑脸汉子忽然坐了起来,问在一旁的树下拼命地击打沙袋的一个光头小青年道:“咦,金宝,今天不是你和你大哥大喜的日子么?怎么还在这儿和我们出这身臭汗呢?”。  那个名叫金宝的年轻人没有回答,双拳一阵狠似一阵的击打着沙袋,像是在发泄着一腔的郁闷之情。尽管已是初冬天气,但黄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脑门上和光着的脊梁上不断地滚落下来。  另一个和金宝差不多大的小青年停下手中舞动的长棍,哈哈一笑道:“金宝,你还是不回去的好,回去了也是睡冷被窝。在这儿,我们兄弟可不像你大哥一样欺负你,是不是?”。  金宝听了,收住了击打沙袋的拳头,扭过头来笑着问道:“锁根,是不是二天没有被我打,又皮痒了?”。  叫锁根的小青年忙往旁边一闪,摇着手道:“别,我不说了还不行么?”,停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道:“你爹妈也真是的,就不能再苦一、两年也帮你娶一个?非得要你和大哥共一个媳妇,僧多粥少的,太没劲了。你没瞧见隔壁村的三娃、二娃弟兄两个为了争上半宿和下半宿的,常常闹得不可开交?这事要摆在我身上,我也不干”。  “你小子懂个屁!”,引起话头的黑脸汉子骂了锁根一句,“你小子是站着说话腰不疼,谁有你这样的好福气?上头五个裆下开岔的,就你一个肚子底下拖截猪肠子,你爹妈脑袋瓜子可真好使,五个扁扁货就为他们准备好了媳妇进门的礼金了,自己还要操心么?”。  “瞎,黑皮哥,你可真是老冒”,锁根不服气地说,“你没有听说过一个女儿抵个贼这句话么?我姐哪一次到我家来,要是不拿点东西走,我就烧高香了,还指望她们帮我娶媳妇呢?我还是趁早不做这大头梦的好,不然醒来哭得眼泪都没得干啰”。  “我说,锁根,黑皮哥,你们两个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不说话,人以为你是哑巴么?”,金宝在一旁烦躁地说,“有这磨嘴皮子的劲,用到练功上去不好么?”。  “娶媳妇有啥意思?碍手碍脚的。我只想练好功夫,今后能够像师傅年轻时一样轰轰烈烈地干一场,多棒!”,过了一会儿,金宝又加了一句。  金宝的话虽这样说,可他说这话时毕竟太年轻了,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世事难料,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对于世上的每一个人来说,生活之所以迷人和给人以遐想,正是在于它的无法预知性以及它所给予人的那种似有若无的希望,所以,早有睿智的人说过这样一句话,“生活如棋”。是呀,每一个人的生活都是一盘个人与其命运对弈的棋,不到生命的最终关头,谁也不敢说他是赢还是输,而在此之前,他的每一个举措都可能会彻底改变原来的格局,使他的命运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大概是一年以后,金宝在他的命运的棋盘上动了一着险棋,而这着棋使得他今后的命运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是金宝所始料不及的!  河北沧州,名闻遐迩的武术之乡,那儿自古民风彪悍,人民嗜血尚武,几乎人人玩枪弄棒,个个行侠仗义,勇则勇矣,但人们相互之间好勇斗狠的事情也常有发生,村与村之间、姓与姓之间常为了争水或者其它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发生大规模的械斗。  有道是“瓦罐不离井台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既然个个都不是吃素的,斗殴致人死命的事情也就成了司空见惯的了。天生膂力过人的金宝由于打小练武,而后又拜在名师李济龙的门下为徒,到了17岁时已拥有了一身炉火纯青的武功,尤其是师傅传给他的形意天雷神掌更练得有出神入化之妙,小小的年纪已是名声在外了。如果没有后来的那场变故,凭着一身的好本领和精明的头脑,顶不济到军队里去吃饷,也会有个很好前程的,然后,命运对他的安排又是那么地出人意料啊!  悲剧是在他21岁时发生的,那一年,他们强姓的三个村与紧邻的傅家洼村又不知因为什么争执起来,由于双方各不相让,争执不下,最后约定通过械斗来解决。强、傅两姓各向对方下战书,约定了械斗的时间和地点。为了避免官府的干涉,他们把时间定在了一个有月光的晚上,而地点则选在了一个平常人迹罕至的湖滩上。  按照以前的惯例,械斗之前的准备工作照例是非常隆重的。在确定了械斗的日期和地点后,整个一个村、或者命运相连的几个村里顿时弥漫起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氛,谨慎胆小之人忧心忡忡却又无可奈何,年轻力壮之辈则情绪高涨、跃跃欲试。青壮年的汉子们磨刀霍霍,严阵以待,红樱枪、大砍刀、锄头、钉耙、甚至还有鸟枪和土炮都被从家里的草楼上翻检了出来。  在约定好了的械斗的前一天下午,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男人们杀猪宰羊,妇女们在祠堂前架起大铁锅,准备着“阵前粮”。到了下午约三点钟的样子,精壮的汉子们先在族长的带领下到祠堂内开香案、拜祖宗、喝鸡血酒(壮胆酒),然后饱餐一顿,吃喝完毕,他们把酒碗当场摔碎,以示“粉身碎骨,为家捐躯”。  为了能在混战中、尤其是在晚上能够区别敌我双方,以免杀红了眼而误伤自己人,他们在头上或胳膊上扎上或红或白的布条。时辰一到,参加械斗的男子们拿起早已擦得雪亮的刀枪,踏着重重的步伐,迎着朦胧的暮色杀气腾腾地出发了。   
  据“奶奶×”——即金宝——后来回忆,那场械斗是他们强、傅两姓之间几十起械斗中规模最大的一次,双方各有100多人参加了战斗,他们从晚上九点来钟一直相打到半夜,等到官府得到消息,派来军队弹压时,双方战斗的人都已打得精疲力竭、摇摇欲坠了。地上更是躺倒了一大片,湖滩上血流成河,四处呻吟声不断。金宝全身上下都带了伤,到处血迹斑斑,大腿上被对方的一杆鱼叉刺了个窟窿,鲜血直流。  等到官府的兵马到来弹压时,他已累得眼冒金星,脸色苍白,械斗一被制止,他就由于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原来,由于他声名在外,早在械斗前,傅姓人就安排了四个厉害角色来专门对付他一个。械斗的结果是,傅姓人死亡三个,其中的两个就是死在了金宝的棒下;而强姓的死亡人数是五个,金宝的三叔和结亲刚一年的大哥也在阵亡人员之内,至于伤残人数,双方都有几十个。  这一起恶性械斗事件惊动了上头,知县老爷事后因为监管不力而被罚了俸银,差一点丢了乌纱帽,地方几个管事的甚至被下了大狱。为了防止此类恶性事件的再次发生,官府痛下决心,排除多方说项,对强、傅两姓进行了严厉的惩罚,双方的族长以及参加械斗的主要人员除了致残在家难以动弹的外,一下子好几十口人被关进了监狱,一些带了伤的人进了牢房,由于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加上牢里空气污浊,前前后后又因感染死了好几个。此外,强、傅两姓各被罚谷200石,并保证从此以后双方息事宁人、永休干戈。虽然金宝在这次械斗中失去了两名亲人,自己也身受重伤,但由于他手段残忍、棒伤二命,结果被判坐监20年。   “奶奶格×,现在想起来,有时候,坐牢的滋味还真是很有趣呢”,在一次的开怀畅饮后,“奶奶×”笑着对旁边的人说。  “我来说几句外国话给你们听听吧”,说完,没等得到大家的同意,他就用一双筷子指点着满桌子的菜肴,对着在座的人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长串话,在场的人听了如堕云雾里,但听他说得好玩,却又不由自主、莫名其妙地轰然笑起来。原来,他说的是云南纳西族语,一种极为罕见的少数民族语言,怪不得听起来像外国话。  
  据他介绍,在十几年的牢狱生涯中——因表现良好,他提前三年出狱——他与同监的一个名叫和才芒的云南纳西族人成为了好朋友。和才芒——一个气质不凡、举止文雅的纳西族汉子,年纪大概在四十几岁的样子。虽说身陷囹圄,但其言语和行动都令人不敢小觑,在那个地狱般的监牢里仿佛是一个异类。在以后与其密切交往的过程中,金宝才多多少少了解了他一些过去的情况,了解到他的真实身份是一个什么宗教领袖,长期在内地肩负着教会所赋予的各种重要任务。这是一个为人仗义、学问渊博并且精通汉语的少数民族人,在金宝的眼里,那是个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个为非作歹的人,但不知为了什么缘故,一只凤凰最终落在了肮脏的鸡窝中。  这是金宝对和才芒的看法,而反过来呢,和才芒对金宝后来施展出来的一身出色的武功同样也很是钦羡,又欣赏他那憨厚老实的性格,两人相处久了后,都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不久遂成了一对无话不谈的忘年交。  这位纳西族人一直对内地五花八门的武术着迷,也曾拜过师学过艺,可惜遇到的都是些“二吊子”货色,气力和金钱倒是花了不少,可惜没有学到真功夫。待看出金宝是真正的名家时,他哪儿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当两人熟悉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时,他就要求金宝在有空的时候指点他的武术,并承诺,作为回报,他将教金宝认字和说纳西语,而金宝呢,正如俗话所说的那样,打瞌睡时人给他一个枕头——他巴不得要找点事做做来打发这漫长而无聊的时光,人家主动提出这种要求,不正是怕求之不得的么?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一口应承下来。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十几年的牢狱生活竟然把一个原本一字不识、头脑简单的金宝变成了一个识文断字、智勇双全且能说一口流利的纳西语的“奶奶×”,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不能不令人感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句老话是所言不虚的了!  由于在械斗中受了重伤不能到堂听审,金宝是在一个月后才开始他的牢狱生活的,为此,他的家人和师傅还额外破费了银两帮疏通了关节,不然,到了牢里,那狱卒的拳脚和棍棒也足以让他旧伤复发而一命呜呼。  一个月后,当身体刚有点复原的金宝被狱卒推搡进了那阴森森的、散发着尿骚味的牢房时,他就发现昏暗的角落里立刻射过来几道错综复杂的目光,幸灾乐祸的、木讷呆滞的、阴沉恐怖的、凶光毕露的,……可谓应有尽有,这些眼光提醒金宝,他已到了一个非正常世界,而他将在这个狭小阴暗、到处散发出一股牢房里特有的怪味的空间里渡过漫长的二十年。  二十年,七千多个日日夜夜呀,而他除了等待之外,别无选择。在那疯狂厮杀、鲜血迸射的械斗中神勇非凡的金宝,面对这些像利剑一样射过来的异样的目光时,心里突然莫名地恐慌起来,要知道,这可是他有生以来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敬请关注下一回        第四回 恶犬戏虎,武术高手技压悍囚  
塞翁失马,鲁莽青年得遇良师  
  第四回 恶犬戏虎,武术高手技压悍囚  
塞翁失马,鲁莽青年得遇良师   “咣”地一声响,紧接着是“哗啷哗啷”几声,牢房的铁门在身后被用铁链锁上了,接着就是狱卒渐走渐远的“橐橐”的脚步声。金宝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拎着一卷破烂的行李,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心里面自己对自己说:“我坐牢了,我坐牢了”。  在金宝进来之前,这间窄小的牢房里已有了十个人,现在加上了一个金宝,牢房里的空间一下子紧张起来。按照牢房里不成文的规矩,新来的犯人的地位是最低的,要随时准备好接受同监的其他犯人给他的下马威,这一点金宝也听人讲过,只是不知道,等待他的是怎样的一个下马威。  过了好大一会儿,定下神来的金宝还是站在他刚进来的那块地方,手里拎着行李,无所适从。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几乎迈不开步子来。同牢的犯人们好像存心在向他挑衅,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把金宝挤得几乎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了。而他站脚的地方呢,则是一个低洼处,地上靠近他的脚边处还摆放了一个圆鼓鼓、高又粗的便桶,除此之外,几乎就没有空地了。  金宝呆呆地站在那儿,仿佛还不相信这是一个事实,潮湿的臭气一阵一阵涌进他的鼻孔,他楞是恶心得没敢坐下去,一整夜几乎都是睁着眼睛站在那儿,到了后半夜,他那还没有复原的虚弱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了,才勉强坐了下来。  一开始,其他的犯人躺在地势较高、干燥的地方,嘲讽似的看着他,还阴阳怪气地相互说着打趣他的话儿。金宝任凭他们说什么也不开口,只是在他们说话的空儿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他们,这时,他才发现,在众人大声地对他戏弄的时候,墙角落里有一个坐着的四十几岁的汉子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参与到其中来。偶尔地,当他的眼睛朝着金宝看过来,那目光中明显含着平静和安详。  
  这小说,要是在十年前,啧!!!!!!!!!!!!!!  唉!!!!!!!!!!!!!
  好不容易等他们说乏了睡着了,别一样的折磨又对着金宝来了。一个年纪较大的老犯人,不知那天晚上吃了什么,睡着后一个劲地在被窝里放着又响又臭的屁,每放一个屁,他都用手把被窝的一角掀起来扇几下,那股臭不可闻的屁味就直钻进金宝的鼻孔,差一点没让他憋过气去。而那个面相稚嫩的少年犯人自打睡着后就一直在拼命地磨牙,不尽如此,他还一边磨牙,一边在梦中哼哼唧唧地哭,“咯吱咯吱”的磨牙声和呜呜咽咽的梦中哭声回响在幽静的牢房里,让第一次在牢中过夜的金宝听了,身上一阵一阵地起鸡皮疙瘩,不禁感到毛骨悚然。还有一个恶心的人就是那个只有一只眼的家伙,醒着时,他嘲笑金宝最多,话语也最恶毒,睡着时,他那露在外面的脚丫子散发出来的恶臭简直让人窒息。这一夜的光景真是让金宝有度日如年之感。  好不容易挨到天明,正当疲惫不堪的金宝坐在那儿想要小睡片刻时,那十个人却先后起来了,只见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一边用手扒拉着眼屎,张着大嘴“呵呵”地打着呵欠,一边拎着裤子走到金宝头边的便桶边,一屁股坐下去就惊天动地大、小便起来,有的还一面大便一面大声地放屁。又一股恶臭在狭小的牢房里蔓延开来,正想松一口气打个瞌睡的金宝闻声赶紧跳了起来,生怕他们哪一个一不小心把大、小便拉在他的头上。  等他们一个个地拉完,金宝以为灾难过去了,不料那个外号叫“蜈蚣”的独眼龙却在铺位上坐下来,阴阳怪气地问围在他身边的其他九个人道:“兄弟们,这位新来的小哥昨夜一夜没睡,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大家伙儿,不愿和我们睡在一间房里啊?”  “是的,肯定是瞧不起我们兄弟几个”,有几个叫嚷道,“大哥,他这样地不识抬举,不好好地修理他一顿,兄弟们可憋不下这口气”。  “我们先叫这位新来的大哥给大家表演个节目,怎么样呀?”,一个粗野的嗓音叫道。  “好呀,好呀,先叫他抱桂花树,先叫他抱桂花树”,其他人一迭声地附和。金宝把头望四周看了看,不知道他们说的桂花树在哪儿。  “喏”,夜里不停放着臭屁的邋遢老头用右手抹了一下快要淌下的鼻涕,然后一指那个装了满满大半桶屎尿的便桶,咧开嘴露出一口黑黄的烂牙笑着对金宝说:“这不是桂花树么?”。  “快抱,快抱桂花树,不然,别怪老子们的拳脚不认人”,其他人疯狂地喊着围了过来,眼睛里满是难以抑制的激动的光芒,像是一群遇见猎物的狼。不知是谁趁乱一脚踢在金宝的后背上,把毫无防备的金宝踹了一个趰趄,差一点就撞在了那只便桶上。  
  金宝强忍住心头的愤怒,两只拳头攥得紧紧地,由于愤怒,他全身簌簌发抖,但他想起了他进来时年老的爹娘和慈爱的师父对他的一再叮咛。他是当着他们的面发过重誓的,从今往后要吸取教训,再也不会惹事生非了。所以,此刻面对着聚拢过来的穷凶极恶的同牢犯人,耳听着他们满嘴污秽的言语和肆意的捉弄,尽管愤怒到了极点,他还是满心屈辱地抱起了恶臭难闻的便桶。  “好”,人群中暴发出了一阵狂叫。  “抱紧点,还要低头思过”,一条尖细的嗓子发疯似的喊着。金宝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身体瘦小、脸上横着一条粗壮的蚯蚓似的恐怖的刀疤的年轻犯人。昨夜里一夜没睡,金宝已暗暗记住了这十个同牢犯人的相貌特征,并根据相貌进行了一一地推测。他以为,十个人中,除了老大“蜈蚣”外,第二要算这个“刀疤脸”阴险毒辣了。  尽管被恶臭熏得腹内翻江倒海,但金宝又一次顺从地按照“刀疤脸”的吩咐,双手抱紧了便桶,把头低下来,脸朝着桶内,强忍住嗓子眼不断翻上来的恶心,屏住呼吸,死死地咬紧牙关,不让胃里的东西冒出来。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给自己打气:“坚持住,坚持住,熬过这一关就好了”。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谁会相信金宝竟然会忍受如此恶心的羞辱呢?在熟悉他的人的眼里,血气方刚的金宝一直为人爽直、脾气倔强,是个一沾火星子就炸的刚烈性格,生就一幅宁死不屈的骨骼,这样的人身污辱怎么是他能够忍受的?然而,金宝做出了令众人瞠目结舌的反应,那天早上,他楞是表现得像一个胆小怕事的懦夫,任凭他人对他的尊严进行恶毒地践踏。因为,他的耳畔还响着爹娘对他的千叮咛万嘱咐,心里更牢记着师傅的“大丈夫可伸可曲”的教导。他已意识到,就是由于自己的好勇斗狠,才有了今天坐牢的下场,从此以后,他不想再让爹娘为他担心受怕,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早点坐完这几年的牢,然后回家孝敬爹娘,继续自己的生活。  
  不过,监狱是一个奇特的、阴暗的世界,原来在社会中信奉的一些做人原则在这儿就不适用,甚至会成为别人欺负你的原因。一来,这个特殊世界里的一部分人原来就是些无恶不作的暴徒,他们为非作歹,逞强凌弱,毫无同情心,再者,他们长期在这个封闭的世界里过着失去自由的、单调乏味的生活,高涨的情欲得不到合理的排泄,就会以一种变态的方式发泄出来,凶狠毒辣者对单薄弱小的同性犯人进行性侵犯,或者诉诸于暴力也就不足以为奇了。  那天早上“抱桂花树”的节目是以狱卒来送早饭而告终的,当双臂发麻的金宝放下那装了大半桶恶臭难闻的屎尿的便桶时,心里还暗暗庆幸起来,认为自己终于逃脱了灾难,以后只要自己不惹事,就可以安安稳稳地生活了。但他哪儿知道,他一开始表现出来的懦弱竟成了他人对他进行恶作剧的鼓励和诱惑,在后来的几天里,他们不但没有减少对他的欺辱,反而更加变本加厉起来,想方设法以作弄这个新来者为开心。今天“蜈蚣”把自己那布满精斑的破短裤套在他的头上让他扮新娘,明天“刀疤脸”又趁他不注意时在他的饭碗里撒上沙子或臭虫,后天他们两个又伙同其他两人把奇臭无比的破袜子紧紧地绑在他的嘴唇,唤作“芳香口罩”,看着金宝痛苦不堪的表情,他们却在一旁乐得哈哈大笑,一天一个坏主意,一天一种新玩法,真是无毒不用其极。  到了最后,吃尽了苦头的金宝洞彻了在这个变态世界的处世真理,那就是,要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世界里生存下去,只有以毒攻毒,一味地忍让和迁就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他在残酷的现实中终于体会到,在这个人吃人的小社会里,你的软弱无能并不能博得别人哪怕一丝丝的同情,反而会引来别人更恣意的嘲弄和侮辱,不要指望别人无偿来保护你,除非你献上自己那雪白的屁股,而这样的事是为天性耿直、宁折不弯的金宝所不齿的。反抗吗?上诉吗?如果你不怕在睡梦中被人突然用棉被紧紧地裹住而后打个半死,你就进行吧,但是,别忘了,凶恶的牢头和狱警早就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了。  
  终于,有一天,当满脸狞笑的“蜈蚣”和“刀疤脸”走向他身边又想拿他来作“下酒菜”时,金宝突然像一只发威的猛虎,伸出了他那双犯有两条人命的大手,一个直勾拳过去,“蜈蚣”的两颗门牙就落了地,鼻子歪在了一边,鲜血哗地流了一地,接着,他又蹲下顺势一个“扫膛腿”,“刀疤脸”轰地一声像死猪一样倒在了牢房地上,哼哼了几声,躺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将起来。  要是这两个穷凶极恶的暴徒稍微识相点的话,金宝也不想把事闹大。可是,“蜈蚣”和“刀疤脸”是平时在别人的身上作威作福惯了人,今天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个脸,如果不把面子捡回来,那以后他们怎么有资格再凌驾于他人的头上?金宝的反抗无疑是太岁头上动了一把土了。  恼羞成怒之下,两个恶棍眼冒凶光,恶狠狠地朝金宝扑了过来,恨不能一下子致金宝以死命,以雪这奇耻大辱。房间里的其他几人见事要闹大,胆小的往里躲,胆大的往前凑,还有两个一向和“蜈蚣”他们关系不错的,以为这是向老大效忠的最佳时机,也围过来帮忙。艺高胆大的金宝哪里把他们几个人放在眼里?只是顾忌屋内空间狭小,施展不开手脚。  
  虽说“蜈蚣”也不是吃素的,拳脚上也有一些功夫,可是,这次他遇到的是金宝,那就是显得小巫见大巫了。他的一记“黑虎掏心”还没等近到金宝的身,肩膀却又结结实实吃了一掌,顿时半边身子就麻了,两只胳膊像断了似的吊在肩膀上直晃荡,再也抬不起来。  “刀疤脸”心狠手黑,用力一脚直向金宝的裆下踢来,满以为一击奏效,不料金宝身形陡变,一侧身,手一抄,对方踢来腿就被他一只铁钳似的右手给抓住了,金宝五指一较力,“刀疤脸”忍不住杀猪似的叫唤起来,气急败坏的他五指向金宝的脸抓来,想抠金宝的脸。金宝哪儿容他动手,另一只手一把接住伸向自己的手,双膀一用力,借势往外一推,“刀疤脸”就像一滩烂泥躺在了屋角落里,再也爬不起来。  那两个来帮忙的人见势不妙,对视了一眼,双双扑上前来要抱金宝的腿,希望把他摔倒在地。打得兴起的金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要让这帮小子见识见识马王爷是几只眼。只见他身子往下一蹲,又来了一记猛烈的扫膛腿,两个帮忙的人刚冲上来没几步,就被扫了个狗啃屎,顿时把脸鼻摔破,鲜血直流。  一见自己流了血,两个家伙杀机顿起,红着眼睛爬起来又一次朝金宝冲过来,那边休息好了的“蜈蚣”不知从哪儿抓到了一根粗木棒,也挥棒从另一边狠命地朝金宝的头上砸来。好一个手段高强的金宝,还没等木棒落下来,早抬起一脚踢在了“蜈蚣”抓棒子的手腕上,耳边仿佛听到“喀嚓”一声,“蜈蚣”口中惨叫一声,手中的木棒飞了出去,“嘭”地一声打在屋顶上又落了下来,眼看“蜈蚣”用另一只手捂着手腕子蹲下身去,跪在地上痛苦地扭动身子,痛得嗷嗷直叫。另两个冲上来的人略迟疑了一下,不料金宝的双掌已到,一掌拍在对方的肩胛骨上,对方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了;另一掌一把握住对方打过来的拳头,借力将其往后一带,脚下使一个绊子,那人又来了一次嘴啃泥,口一张,几颗血淋淋的牙齿掉了出来,再也不敢起来,反倒看着掉在地上的那几颗牙齿,“呜呜呜”地哭起来。  
  写小说的人花了大量笔墨来描写这一场战斗,而实际上,这个过程总共也不过持续了几分钟而已,待到狱卒听到响动跑来弹压时,胜负早已决出。四个一贯在牢内横行霸道的恶棍本想好好地教训一下金宝,不料根本就上不了人家的身,而自己却被打得伤痕累累,要不是金宝手下留情,避开他们身上的要害之处,甭说他们四个,就是再来这样的四个,恐怕也早就呜呼哀哉了。  战斗的结果是,“蜈蚣”右手手腕骨折,还被打落两颗门牙,算是威风扫地、一蹶不振了;“刀疤脸”断了一根肋骨,全身上下无数的擦伤,其他两个也伤得不轻。这是何苦来着?但凡他们心存一点善心,也断不会如此了。吃过苦头后,他们才知道,假如他们在这世上罪恶昭彰,报应是丝毫不爽的,只不过要在时间上存个先后罢了。  当然,金宝也受到了一定的处罚,先是被吊在刑讯室里狠狠地打了一顿,然后又在一个黑暗的小屋子里被关了十天。幸好监狱中有一个管事的是他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在金宝进来前又得过他家的一些好处,为了此事没少向上面为金宝说情,加上狱方对这起打架事件的前因后果也心知肚明,最终总算对他宽大处理了事。  十天后,待金宝从黑暗的小屋子里被放出来,回到他的牢房,迎接他的是一张张讨好的、谄媚的笑脸,简直被当成了一个凯旋的英雄。在人群中,金宝没有发现“蜈蚣”和“刀疤脸”的身影,而是另外两张陌生的脸。后来得知,当“蜈蚣”和“刀疤脸”在外被治伤时,他们苦苦哀求照管他们的狱卒,说死也不敢回到原先的那间牢房里去了,哀求狱方给他们换个地方。狱方也怕他们以后相处不好再闹事,果真用另外两个把他们换了出去。  
  支持一下!  楼主是南京的?
  是的。谢谢支持!
  首战告捷后,金宝在狱内威名大振,不但同牢的犯人对他敬畏有加,就是狱卒们也对他客客气气的。靠着他一身精湛的搏击技艺和诚实待人的态度,他渐渐地在这个小圈子里获得了他人从未有过的好人缘。“人怕恶,鬼怕凶”,这真的是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后面的经历告诉他,尽管是在监狱这样一个极端的地方,穷凶极恶之徒仍然是少数,大部分的囚犯究竟是天良未泯,金宝靠着两件武器——拳头和坦诚——很快地成为所有囚犯中的一个一呼百应的角色,一大群原本常受人欺侮的囚犯紧紧簇拥在了他的周围,以寻求保护,金宝也不负众望地成了这批体格不太健壮者的“保护神”。接下来的日子里,金宝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如果排除没有自由这个因素之外,他在监牢中的生活简直如神仙般地快活了。  都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由于现在的牢房里以一身正气的金宝为无形中的老大,原先在“蜈蚣”和“刀疤脸”一伙的邪恶势力下受尽欺压的其他犯人逐渐地恢复了他们善良的本性,恃强凌弱的现象基本消失,牢房里出现前所未有的和睦气氛。  在后来的日子里,随着相互间日益密切的交往,金宝逐渐了解了其他几个犯人的性格,并和三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其中之一就是那个当金宝初进牢房时没有参加众人对他的戏弄的行列,而是一个人在角落里向他送来温暖目光的中年人。他,就是前面提到的、后来成为金宝人生中的良师益友的纳西族人和才芒。  监狱里的生活除了物质待遇低下外,精神生活更是匮乏,不可否认,在大部分情况下,监狱禁锢住了犯人的身体,但只要是个人,只要他没有对生活失去完全的兴趣,它就禁锢不了一个人对快乐的向往和追求。平时,监狱方面想不到、也不愿意组织一些娱乐活动来满足精神空虚的犯人们的需求,于是,在不需要出工的日子里,犯人们吃了饭没事干,就自己想方设法来自娱自乐,其中,他们玩的最频繁的游戏就是“娶亲”和“出殡”了。  
  且看他们是怎样“出殡”的:一人直挺挺地躺在牢房里的地上,脸上盖着一叠纸张演“亡人”,这个角色通常是非那个外号叫“烂虾”的邋遢老头莫属,因为他在所有的犯人中年龄最大;一人身上裹着白色的床单跪在“亡人”旁边有板有眼地哭着丧,这便是披麻戴孝的孝子了。而这个角色常常是由那个夜里睡觉爱哭、爱磨牙的、外号为“乖狗”的年轻犯人扮演;其他几人或坐在“死者”的旁边,嘴里呜哩哇啦地“打响器”,或扮演着来吊丧的亲戚,一本正经地磕头、烧香、拉着孝子的手喃喃细语作安慰状。这样的游戏他们玩得乐此不疲,有时一玩就是一个下午,狱卒不但不禁止,有时还咧着大嘴在栅栏外边看边笑,有时看着他们这样一本正经地躺着、跪着和南腔北调地哭着,不禁“呵呵呵”地笑得弯了腰,死命地揉着笑疼了的肚皮,抬起头来时已是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都说能够进得牢房来吃这四两不要钱的干饭的人都不是些平常人,此话虽有点以偏概全,却也道出了部分真实。邋遢老头“烂虾”原是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偷,爬墙上房,撬锁开窗的技艺十分了得,如果不是有一次作案时犯了烟瘾,他可能现在还逍遥法外;“乖狗”却原来是一个地方剧团有名的旦角,在舞台上扮演起俏娇娘来妩媚动人,名噪一时,在一次到省城某大人家里唱堂会时,被喜好龙阳的大人看中,遂被留在其府侍候,却因后来与大人心爱的五姨太勾搭之事败露,大人雷霆大怒,却也不忍杀之,就捏个罪名把他送到牢里以免家丑外扬。其余几人也都不是等闲之辈,几乎个个是某个方面的一把好手,只有和才芒的来龙去脉有点讳莫如深,虽知他是一个宗教团体的主事,但因何进来,总因他口风太紧,任谁也不能够从他口中套出点有价值的信息来。  犯人们既来自四面八方,这牢房便理所当然成了一个各地方言和地方戏曲的大杂烩。陕西高亢激越的秦腔,内蒙情意绵绵的花儿,江南温柔细腻的小调,湖南铿锵明亮的花鼓戏,这些天南海北、风格各异的地方戏有时竟能在同一间牢房里听到,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有趣的事。别看有的囚犯平日里撒谎不脸红、杀人不眨眼,但只要是人,他那粗暴狂野的表皮下,有时也能显露出其温柔细腻的一面来,虽然这可能仅仅是稍纵即逝的人性回归,但也给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灰暗天空增添了一丝明亮的颜色,也让人察觉到了这些囚犯人性中闪光的一面。  
  花开花落,冬去春来,一转眼,金宝在监狱里一呆就是三年,三年的时光匆匆而过,但在金宝年轻的脸上并没有留下什么太深的痕迹,在监牢里的一千多个日子里,金宝的那颗原来鲁莽冲动的心灵渐渐平静了下来。是的,他渴望从前的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但他清醒地意识到他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拥有那一种快乐,因为,坚固的高墙就矗立在他的面前,时时刻刻压迫着他不羁的心脏,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这铁一般的、残酷的事实。幸运的是,在这三年里,他遇到了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位良师益友——和才芒。  如果说,师傅李济龙只是教会了金宝一身的武功,强健了他的身体,并初步授于他惩恶扬善的做人观的话,那么,和才芒的出现则让他拓展了视野,开阔了心胸,从而明确了今后做人的方向。是故,他们互相欣赏,引为知己。他羡慕和才芒的博学和睿智,甚至到了崇拜的地步,而和才芒也欣赏他的敢做敢为和纯朴善良的本质。于是乎,他们互相学习,互为敬慕,把那段漫长的、原本可能枯燥乏味的封闭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从此,少不更事就进了藏污纳垢的监狱里的金宝在和才芒的指引下渐渐走上了一条崭新的人生道路,为他今后有意义的人生打下了良好的精神基础。  但是,年轻的金宝不会懂得,无论什么时候,人生的道路都不是平坦到底的,何况他还是处在阴暗丑陋的监牢里呢?他清澈明亮的眼睛不会看见,一团邪恶的乌云正往他所在的监狱上空慢慢袭来,他哪里能料到,一场惊心动魄、让人毛骨悚然的灾难就要降临了?!  
  第五回 祸从天降,高墙之内突发霍乱  
绝处求生,濒死苦囚炙啖尸肉    在东头嘴所有的村民眼里,“奶奶×”真是条好汉,一段时间内几乎成了坚强、勇敢的代名词,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大家公认的坚强汉子,也有表现出软弱无能的时候,这个时候就是当他提及他在牢里面遇到的那次惨绝人寰的灾难。“奶奶个×,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过那个可怕的时刻,所有那段时期的情景清晰得就像是昨天刚发生过,有时夜里还做噩梦,每一回都被那可怕的情景吓醒过来,醒来后浑身汗淋淋的,呼吸都感到困难”,“奶奶×”说,“一场瘟疫,一场可怕的瘟疫,身边的人一个个地倒下去……”,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紧皱着眉头,样子痛苦不堪,不忍回忆下去。  那场瘟疫发生在他坐牢的第四年,不过他又说,他也说不准,虽然那是一场刻骨铭心的灾难,清晰得历历在目,然而,据他自己说,自从经历了那次恐怖的瘟疫之后,他的脑袋瓜仿佛就被吓傻了,有时清醒,有时糊涂。可是,谁知道他是真的记不起来了,还是不愿意再提及那段痛苦的岁月呢?  据一些从那场灾难中死里逃生出来的人回忆说,那一年从一开头,老天爷就出现了反常现象,先是在正月里,七九都过了,人们正打算脱掉臃肿的冬衣,迎接温暖的春天,不料一天夜里,一场冷空气夹带着暴风雪突如其来,农户们猝不及防,有些人家的牛羊竟被活活冻死。然后就是从七月下旬开始的连续几天的大暴雨,全省及周围邻省各大水系一下子暴满,一些地方山洪暴发,堤塌坝溃,千里良田、万户家园顿成一片汪洋,人民流离失所、无所依傍。不久洪水退尽,天上又是骄阳似火,禾苗一补栽下去即被晒枯,农民们只好望天兴叹,这时,外面饿死人的事便开始时有所闻。好不容易把这苦难的日子挨过秋收,人们指望苦难到头了,然而,一些灾区却接二连三出现不明原因的人畜死亡现象,且有蔓延开来的趋势。一些历经世事的老人猛然想起曾经听说过的“发人瘟”故事,担心这是历史上的人类惨剧再度出现。  
  第五回 祸从天降,高墙之内突发霍乱  
绝处求生,濒死苦囚炙啖尸肉    在东头嘴所有的村民眼里,“奶奶×”真是条好汉,一段时间内几乎成了坚强、勇敢的代名词,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大家公认的坚强汉子,也有表现出软弱无能的时候,这个时候就是当他提及他在牢里面遇到的那次惨绝人寰的灾难。“奶奶个×,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过那个可怕的时刻,所有那段时期的情景清晰得就像是昨天刚发生过,有时夜里还做噩梦,每一回都被那可怕的情景吓醒过来,醒来后浑身汗淋淋的,呼吸都感到困难”,“奶奶×”说,“一场瘟疫,一场可怕的瘟疫,身边的人一个个地倒下去……”,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紧皱着眉头,样子痛苦不堪,不忍回忆下去。  那场瘟疫发生在他坐牢的第四年,不过他又说,他也说不准,虽然那是一场刻骨铭心的灾难,清晰得历历在目,然而,据他自己说,自从经历了那次恐怖的瘟疫之后,他的脑袋瓜仿佛就被吓傻了,有时清醒,有时糊涂。可是,谁知道他是真的记不起来了,还是不愿意再提及那段痛苦的岁月呢?  据一些从那场灾难中死里逃生出来的人回忆说,那一年从一开头,老天爷就出现了反常现象,先是在正月里,七九都过了,人们正打算脱掉臃肿的冬衣,迎接温暖的春天,不料一天夜里,一场冷空气夹带着暴风雪突如其来,农户们猝不及防,有些人家的牛羊竟被活活冻死。然后就是从七月下旬开始的连续几天的大暴雨,全省及周围邻省各大水系一下子暴满,一些地方山洪暴发,堤塌坝溃,千里良田、万户家园顿成一片汪洋,人民流离失所、无所依傍。不久洪水退尽,天上又是骄阳似火,禾苗一补栽下去即被晒枯,农民们只好望天兴叹,这时,外面饿死人的事便开始时有所闻。好不容易把这苦难的日子挨过秋收,人们指望苦难到头了,然而,一些灾区却接二连三出现不明原因的人畜死亡现象,且有蔓延开来的趋势。一些历经世事的老人猛然想起曾经听说过的“发人瘟”故事,担心这是历史上的人类惨剧再度出现。  
  第五回 祸从天降,高墙之内突发霍乱  
绝处求生,濒死苦囚炙啖尸肉    在东头嘴所有的村民眼里,“奶奶×”真是条好汉,一段时间内几乎成了坚强、勇敢的代名词,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大家公认的坚强汉子,也有表现出软弱无能的时候,这个时候就是当他提及他在牢里面遇到的那次惨绝人寰的灾难。“奶奶个×,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过那个可怕的时刻,所有那段时期的情景清晰得就像是昨天刚发生过,有时夜里还做噩梦,每一回都被那可怕的情景吓醒过来,醒来后浑身汗淋淋的,呼吸都感到困难”,“奶奶×”说,“一场瘟疫,一场可怕的瘟疫,身边的人一个个地倒下去……”,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紧皱着眉头,样子痛苦不堪,不忍回忆下去。  那场瘟疫发生在他坐牢的第四年,不过他又说,他也说不准,虽然那是一场刻骨铭心的灾难,清晰得历历在目,然而,据他自己说,自从经历了那次恐怖的瘟疫之后,他的脑袋瓜仿佛就被吓傻了,有时清醒,有时糊涂。可是,谁知道他是真的记不起来了,还是不愿意再提及那段痛苦的岁月呢?  据一些从那场灾难中死里逃生出来的人回忆说,那一年从一开头,老天爷就出现了反常现象,先是在正月里,七九都过了,人们正打算脱掉臃肿的冬衣,迎接温暖的春天,不料一天夜里,一场冷空气夹带着暴风雪突如其来,农户们猝不及防,有些人家的牛羊竟被活活冻死。然后就是从七月下旬开始的连续几天的大暴雨,全省及周围邻省各大水系一下子暴满,一些地方山洪暴发,堤塌坝溃,千里良田、万户家园顿成一片汪洋,人民流离失所、无所依傍。不久洪水退尽,天上又是骄阳似火,禾苗一补栽下去即被晒枯,农民们只好望天兴叹,这时,外面饿死人的事便开始时有所闻。好不容易把这苦难的日子挨过秋收,人们指望苦难到头了,然而,一些灾区却接二连三出现不明原因的人畜死亡现象,且有蔓延开来的趋势。一些历经世事的老人猛然想起曾经听说过的“发人瘟”故事,担心这是历史上的人类惨剧再度出现。  
  不幸的消息最初是从“烂虾”嘴里传到金宝他们的耳朵里的。那一天,狱长早上来上班时,发现把办公室的钥匙丢了,门是铁门,锁是内锁,几个狱卒忙活了半天也没有把锁弄开,于是想到了精于此道的“烂虾”,就来了一个人把他找去帮忙。“烂虾”果然不负众望,不大一会儿就轻松地打开了门,然后又借机大献殷勤忙着帮安新锁,安完了锁又屁颠屁颠地帮扫地、抹桌椅。  就在“烂虾”卖力忙乎之时,几个闲站在窗外的狱卒在轻声地议论外面的传闻。一个狱卒自作聪明地说,这肯定是有人下毒,而另一个却用一个更低的声音否定,说不可能有人下毒,因为那样的事不是在一个地方发生,所以应该是传闻中的“发人瘟”。前一个就问什么是“发人瘟”,那位就解释说,“发人瘟”就是霍乱,并强调一些上了年纪的老汉也证明,早些年也有过“发人瘟”的,而且发一次人瘟就得死好多好多的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烂虾”把听到的这些议论暗暗记在心里,回到牢房里就学说给其他人听,尤其向和才芒询问,让他说说“发人瘟”、也就是霍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和才芒一听,内心吓了一跳,但表面上还是不露声色,反倒骂“烂虾”耳朵发背,听见一个屁就当场戏来放。“烂虾”急了,便赌咒发誓说,他听得千真万确,因为不明白才来问他的。和才芒想了一下,便对“烂虾”和其他人说,这件事情先不要听风就是雨,更不要到处乱说,要是消息不确切,而把这样的消息传播开来,让监狱方面知道了,到时会说你造谣惑众,那样的话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和才芒说这话时,金宝也在旁边,看着和才芒一脸沉重的样子,他哈哈大笑地说:“但凡人只要不做亏心事,皇天菩萨断不会把灾祸降临在他的头上的”。其他人因为只是听说过好像有“发人瘟”这么一回事,并不曾亲身经历过,也觉得“烂虾”的话不大可靠,所以,他们仅把这事当成一件趣闻来听,听完后窃窃私语一阵,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大家最关心的事并不在于此。  
  不过,就在他们得知这个消息不久,监狱里的犯人中也出现了类似现象,再后不久,他们身旁继而出现成片病倒的现象,病人几乎是同一个症状:呕吐、腹泻、抽搐。到了高峰时,全监狱里几乎每间牢房里都会有一、两个人在坑上痛苦地翻来覆去。一开始,监狱方面也没有想得太多,以为这不过是一种时疫而已,或者以为是食物中毒,可是,狱医想尽了办法却疗效皆无,一碗碗的汤药灌下去,却如水泼石,一点效果也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好好的一个人几天工夫就瘦得不成了人形,又忽然在某个夜里莫名其妙地死去。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内,就有十一、二个犯人直挺挺地被拖了出去,事态发展到了这个关头,监狱方面才把它与外面的传闻联系起来,犯人们中间也开始悄悄地传递一个消息:“开始发人瘟了。”这时,人人自危,个个惊悚,大家仿佛处在一个随时可能会沉没的大船之上,四面是茫茫的大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即使是晴空万里的天气,也觉得头上阴雾沉沉,死神狞笑地看着他们孤立无援的模样。  为了防止瘟疫的蔓延,狱方开始积极采取措施来预防这突如其来的天灾。他们先是派人在各个牢房里的地面上洒生石灰,用点燃的艾蒿把各个角落熏了一个遍,虽然季节已是初冬,但要求各个牢房把糊在窗棂上纸撕掉以保持通风;同时,狱方发布禁令,严禁犯人放风时到处乱走,并强制犯人尽可能地把所有的臭袜子、破被子还有坑上的烂稻草等,全部抱到太阳底下暴晒,并要求犯人进行互相监督,一旦发现有人出现呕吐、腹泻等现象,要立即向上面报告,以便进行隔离。  这样一来,整个监狱里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狱卒再也不敢随便踏进牢房,尽可能地呆在空旷地方。犯人们自己也纷纷采取措施自保,谨慎的人吃过了饭,把饭碗洗了一遍又一遍,水杯不敢乱放,牢房里洒了好几遍石灰,即使这样,心里也总是不踏实,生怕灾难真的降临到自己的头上。牢里原先的生活秩序全部被打乱,人与人之间的警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暴力天裂英雄合击传奇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