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幻兽类的书里有龙九子的名字和凶兽的事什么书

&figure&&img src=&https://pic1.zhimg.com/v2-60b87a6b1c88af3dd0ecb2_b.jpg& data-rawwidth=&1045& data-rawheight=&792&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1045& data-original=&https://pic1.zhimg.com/v2-60b87a6b1c88af3dd0ecb2_r.jpg&&&/figure&&p&&b&首先跟大家致歉,半个月没见了= =&/b&&/p&&p&&b&很多熟悉的关注者都知道我的工作。前不久突然任务,一直在加班执勤,持续了十多天,直到前天才算结束,好不容易休息下来。&/b&&/p&&p&&b&第一件事就是马不停蹄地更新两章妖阁给大家。&/b&&/p&&p&&b&接下来会比较清闲一段时间,我会继续重新回来答题/写故事/更专栏/填妖阁。&/b&&/p&&p&&b&爱你们的北邙&/b&&/p&&p&&b&=====================================================&/b&&/p&&p&七、&/p&&p&悠扬的钟声从远处传来,宽敞明亮的讲台上,一个金发碧眼的法国人微微鞠躬,合上了笔记本。台下坐的人并不多,原本容纳的下数百人的大会议室,只稀稀拉拉地坐着十多个听众,每个人之间都刻意地保持着距离,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难察觉的紧张气氛。&/p&&p&法国人走下讲台,脸上带着爽朗的微笑,看着台下的观众。&/p&&p&最先离场的是一个魁梧的黑人,口中嘟囔着听不懂的古怪方言,把头发编成无数色彩斑斓的小辫子。随着他转身离去之后,陆陆续续地,其它几位听众也没有说话,沉默地走了出去。&/p&&p&法国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把目光投在了右前方的一个头发黑白夹杂的亚裔少年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他的选择。&/p&&p&那个少年抬起头来,也静静地看着他,两个人的目光交汇,法国人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个少年似乎在看着他,又似乎看向很遥远的地方。他觉得有些不太舒服,耸了耸肩,也走出了会议室。&/p&&p&“喂,我说,他刚刚的话,你信几成?”&/p&&p&东翎不用转头,光是这股扑鼻而来的淡雅香味,就知道是谁来了。他摇了摇头:“一个字也不能信。”&/p&&p&“跟我想的一样。”&/p&&p&一张俏丽的瓜子脸出现在了东翎面前,不算是标准的古典美人,却反而像是气场十足的白领丽人,
穿着一件复古的男士长袍,袖子上夸张地绣着一条五爪青龙,狰狞可怖,直欲破空而出。天下对妖物研究之深,莫过韦家,东翎一眼就认得出来,这不是普通的真龙,而是龙生九子之一的“睚眦”,生性暴戾,气度狭隘,偏生勇武好斗,成语“睚眦必报”,说的就是这头异兽了。&/p&&p&如果不是这几年来的接触,他根本无法把这等凶悍的异兽和面前这位巧笑倩兮的长腿美女联系到一起去。要知道即使是在号称“中华阴师”的殷家中,能够配得上“睚眦”这个称号的,也必须是同辈之中最强焊的战斗力才行。&/p&&p&殷沉,殷家年轻一代中,最让人闻风变色的三个厉害人物之一,被称作“睚眦”的战斗怪物。即使是对殷家始终难以抱有好感的东翎,也不得不对其忌惮三分。他清楚地知道,藏在这样美艳外表下的,是一个多么疯狂的灵魂。&/p&&p&这里是“千密会”的第二天,地点是英国库姆堡的一所教堂里。东翎和殷沉分别代表着中国两个历史悠久的世家势力,参加着这个神秘的会议。这个会议是千禧年之后,由美国的地下教会发起的,旨在促进全球灵修(spirituality)的交流促进。其实说白了,只是各方势力摸探彼此深浅的一个平台罢了。&/p&&p&东翎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向会议室另一侧的女人,那个反戴着棒球帽,身穿普通的牛仔外套,正捧着一台PSP打得入神,好像根本没有去听台上的人刚刚讲了什么。有资格参加“千密会”的势力,全球总共只有十七家,中英两国最多,各有三家进入。这个女人就是除了殷家和妖医韦家之外,剩下的那一方代表——建城大学新阴一派的阴师赵弯弯,代号“编导师”。东翎与她接触不多,留下的印象便是这个女孩很有些现在年轻人的宅气,说话做事总是迷迷糊糊的,手里不是拿着手机在捣鼓,就是玩着psp,可越是这样,东翎越觉得看不透她。&/p&&p&建城大学雄踞江东,本身便是全国首屈一指的重点高校。而隐藏在背后的真实面貌,则是丝毫不输给殷家的阴师势力。据说建国之前,战火纷飞,阴师们投靠各方军阀,甚至不乏有通敌卖国,投降日寇的,连年混战之下,殷家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阴师小派逐渐崛起,最终扫清所有对手,成就今日霸业。而唯一幸存的对手,就是当今建城大学的老校长,也是如今修真界中隐隐公认的第一人,修为深不可测,当年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殷家仍不逊色,后来担任建城大学校长,广收弟子,成立新阴一派。二者以秦岭淮河为界,势不两立,素来有“殷家诸士不下岭,新阴一脉不入淮”的说法。&/p&&p&相比这两家之间的斗争之烈,韦家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明哲保身了。&/p&&p&随着全球一体化的进程,东西方交流的越发深入,彼此对对方所独有的天材地宝,秘技修行无不大感兴趣,千禧年过后,短短十年时间,欧美势力对中国各方势力的拉拢挖掘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中国自然也不甘示弱,无论是殷家还是建城大学,明里暗里对西方的咒术和神话生物百般刺探,一时间符箓和十字架齐飞,吸血鬼和九尾狐共舞,修行界中乱象纷呈,人人自危。&/p&&p&两个月前,俄亥俄州的边陲小镇上,百年传承的卢瑟尔一家惨遭灭门,家传的草药学典籍和十三种奇异种子不翼而飞,,凶手擅长用火,卢瑟尔的古堡烧了整整三天三夜,才被熄灭,那火光竟呈纯白色泽,凝练如同凶兽一般。据说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了一个古怪衣着的黄皮女子离开,别人不知道,东翎可是一清二楚,殷家外堂的高手中,可是有人饲养了一只三百年寿数的女魃;&/p&&p&而没过多久,东北与和俄罗斯交界处的冰豹一族,集体叛变,迁徙往了西伯利亚东部的“冷极”。冰豹一族的天生神通尚且不说,他们却是素来和茅山外道交好的,不知带走了多少偏门雷法,惹来道教一清派的掌门震怒,下了密令,要将道门的秘传原封不动地取回来。&/p&&p&林林总总,这些事情又几时少过了?&/p&&p&东翎这番前来参加“千密会”,一则是增长阅历,试探局势,二来也是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带回一些有用的东西。他原本以为这种工作,殷家会派遣“负赑”或是“嘲风”前来,却不料出现在眼前的,竟是这位“睚眦”。&/p&&p&当年孔宜之事,他始终对殷家难存好感。虽说这几年来屡次和睚眦打过交道,也算相熟,却仍无意多做寒暄。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殷沉却道:“大少爷,等会可有空吗?”&/p&&p&“什么事?”东翎停下了脚步。&/p&&p&“有没有兴趣去他们的夜市看看?我运气好,找到了个门路。”&/p&&p&西方灵修界的夜市,取的是“永夜之市”的意思,说的通俗一点,也就是地下交易场。国情和文化不同,催生的产物自然也大相径庭。在中国,即使商业开明到如今,修行界中仍少有大笔的贸易交换产生,韦家身为妖医,已经算得上是修行界中从商的翘楚了。可是在西方,夜市的存在甚至成为了灵修们的根基。&/p&&p&“这就是你所谓的门路?”东翎皱了皱眉。他看着殷沉素手芊芊,却活生生串通了一只巨型蝠妖的琵琶骨,鲜血淋漓,那蝠妖神情委顿,恐怕不仅仅是肉体受挫,精神上也被施了奇术。殷沉满不在乎地笑笑:“现在夜市对陌生人都严,不用些手段,恐怕难以进去。”&/p&&p&殷沉装成一个傀儡师的样子,牵着蝠妖在前面走着。东翎却没有丝毫变化,可是走在夜市之中,竟没有一人露出打量的狐疑目光。殷沉回头看他半晌,忽然笑道:“韦家幻化之术,当真神秘莫测。”&/p&&p&东翎没有理会她,而是仔细打量起了夜市来。整个夜市是一个椭圆形的广场,被人以大神通法力开辟出的虚幻空间。欧洲的修行法门和中国大相径庭,大多以神学为根基,便如同这一手空间开辟,若是让道门中人前来,非得有金丹玉楼境界以上的高人出手,才能勉强为之,而且声势规模还远远不如,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恰恰相反,道门中连一个入门弟子都可以掌握的五雷法,在欧洲的修行者眼中,则是只有雷神托尔才能施展的神迹。&/p&&p&一边感悟世界各门法术修行之神奇,东翎一边信步而行。与殷沉的伪装不同,韦家的幻化神通自然天成,落在旁人眼中,如今的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金发魁梧的当地年轻男子,没有丝毫稀奇。&/p&&p&这个广场似乎很有些历史了,街道的布局和建筑风格充满了蒸汽时代的影子,传统欧式风格的橱窗里摆着形形色色的商品。黑底烫金的招牌,夸张而热情的吆喝,熙熙攘攘的人群,这里仿佛任意一部电影里描写的十九世纪的欧洲街道一样,头顶的天空灰蒙蒙的,恍惚间让东翎甚至觉得自己穿越了时空一般。&/p&&p&“很有意思,对吧。”殷沉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无论来了多少次,都让人觉得散发着古典的魅力。”&/p&&p&东翎轻轻点点头,游离的目光定格在前方玻璃橱柜里的一个骷髅头上,身边擦肩而过的两个年轻男女还在激烈地讨论着:&/p&&p&“……我就说布里兹那家伙一定还藏着货呢,你昨天非要买……”&/p&&p&“就这件事情,你还要挂在嘴边多久?只是贵了三百英镑而已。”&/p&&p&“只是?哦,看在上帝的面子上,如果你真的这么阔绰的话,可以赶紧换一只新的地精吗?家里的那位已经老得快要埋进土里了。”&/p&&p&地精?&/p&&p&东翎的目光略略停顿了一下,殷沉看在眼里,解释道:“在这儿,奴隶买卖还是很盛行的。他们也可以用法力——还是说魔法吧,虽然是同样的东西,用魔法召唤出不同的精灵,可是但凡有些权势的家族,还是喜欢圈养一些非人的种族作为仆役使唤。”&/p&&p&东翎的眉头皱了皱,妖医韦家的传人,本能地对这种行为感到厌恶。&/p&&p&“要不要去看看?”殷沉若无其事地问道。 &/p&&p&东翎点点头,示意她前面带路。二人拐过一个十字路口,走进了一家名为兹韦尔的古老商铺。店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绅士,坐在柜台前,从眼镜上方细细地看着二人,眼神里闪烁着奇异的光。&/p&&p&“真是稀客……”他嘟囔着,站起身来,将二人迎进了店里,“你们需要一只什么样的奴隶呢?是居家用,还是作为战士?”&/p&&p&“随意。”殷沉道,“我们是来旅游观光的,听说这里的奴隶拍卖行是最古老的特色,特意慕名而来。”&/p&&p&老人的脸上顿时泛起了自豪的光,连腰也挺直了一点:“当然,我是说,如果来到这里的夜市,却不挑一只合适的奴隶带回去的话,简直是太可惜了。”他低声念了一句咒语,面前顿时漂浮出一蓬青幽色的鬼火,
那鬼火随着他的运动漂浮着,始终停留在他面前半米左右的地方。&/p&&p&老人掀开帘子,带领二人进入一条弯弯曲曲的狭长隧道。隧道里充满了潮湿和阴暗的气息,显得年代久远。东翎恍若无事,殷沉却皱起了眉头。还好隧道不算长,没过多久,前方就透出了光亮。&/p&&p&“欢迎来到兹韦尔的奴隶拍卖行,尊敬的客人。我敢打赌,在整个东欧,你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多的奴隶了。”&/p&&p&老人谦恭地弯腰说道,伸出一只手,请二人走出隧道。东翎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房间。三面墙都是一整块透明的玻璃制作而成,玻璃被分割成了无数的方框,每个框子都是一个囚笼。&/p&&p&狰狞暴怒的小恶魔,在囚牢里上下翻飞,用力撞击着玻璃;&/p&&p&迟缓苦闷的地精蜷缩在一角;&/p&&p&影狩几乎虚幻成了一片空白,只剩下些许灰色的痕迹,让人险些以为笼子里空无一物;&/p&&p&脸色苍白的吸血鬼仍然保持着基础的风度,身上却捆绑着锁链;&/p&&p&有些笼子里还埋着土壤,树妖扎根在里面,显得萎靡不振;&/p&&p&……&/p&&p&看到老人进入,整个房间里瞬间炸开了锅,无数响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嘈杂得让殷沉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p&&p&“他们都很有活力,对吧。”老人转过头笑笑,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根权杖,顿了顿地。&/p&&p&瞬间,所有的奴隶都仿佛失去了活力一样,瘫软了下来。&/p&&p&“请随意挑选,触碰玻璃面板,就可以调出他们的资料,您也可以和他们交流试试,选中了合适奴隶的话,只要敲敲门,我就过来。”&/p&&p&说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又缓慢地顺着狭道的方向离开了。&/p&&p&“真是了不起。”殷沉把蝠妖扔在了角落里,走到玻璃囚牢面前,仔细地打量起了这些被关押的非人们,“这只吸血鬼好帅,真想养一只回家。”&/p&&p&东翎伸出手指,轻轻碰触着玻璃表面,尽管隔着囚牢,他却依然能够感受得到这个房间里充满着怨气和死气。再也没有人比韦家的人更了解这些非人的种族们了,尽管东西方的妖族不同,可有些事情,是跨越族别的。&/p&&p&如果是当年的自己,恐怕会忍不住把他们都给救出来的吧。东翎心想,可是如今的他,早已习惯了冷眼旁观这一切。不同地域有着不同的风俗,尽管内心深处感到很不舒服,可他决不会插手多管闲事。&/p&&p&面前的灰精灵趴在玻璃上,神色求恳,这个聪慧的种族似乎看出了东翎内心的矛盾,想要唤起他的怜悯。不仅仅是它,周围囚笼里的不少奴隶都仿佛本能地感受到了什么,向东翎投来了求助的目光和动作。&/p&&p&妖医行善千载,大概是血脉里自然带着一股悲天悯人吧。东翎的目光缓缓掠过一个个橱窗,每个奴隶的脸上都带着或恳求,或暴怒的神色。他看在眼里,神色淡漠,丝毫不为所动。忽然间,他的目光停住了。&/p&&p&右上方的一个玻璃柜子里,一个金色的小小狼人坐在角落里,冲着他笑。&/p&&p&那个狼人看起来还是个孩子,最多七八岁的模样,浑身是罕见的柔顺金毛,五官虽然带着狼人天生的悍厉,可是眼睛笑起来却眯成了一条缝,身上多处带伤,甚至可以看到鲜血凝结了的痕迹,可它仍然满不在乎地笑着看着东翎,像是很开心的样子。&/p&&p&东翎有些意外,问道:“你笑什么?”&/p&&p&小狼人敲敲玻璃,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被静音了,没法说话。东翎走过去,点了一下玻璃,果然,屏幕上弹出了一排选项,其中有一个“解除隔音”。东翎点了一下。&/p&&p&“中国人?”小狼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东翎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东翎与人交流,用的都是英文,可是这个小狼人竟然说着一口地道的普通话。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有一天,你忽然发现家里的小土狗用着标准的伦敦腔跟你交流一样。&/p&&p&“你怎么知道?”东翎先是一怔,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杀气。韦家幻化之术天衣无缝,这个小狼人是怎么看出他的本来面目的?&/p&&p&小狼人又露出狡黠的笑容:“你的身上有很浓的药草味。我从小闻惯了的。”它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从小被一个中国老药师收养,刚刚你一进来,我就好像又看到了爷爷一样。”&/p&&p&东翎点点头,他看着这个小狼人,问道:“你是怎么被抓的?”&/p&&p&“爷爷去世之后,我就一个人生活。他教我不可偷窃行骗,不可用神通伤人,不可妄为乱性,我就领着福利社保,顺便做一些网络兼职为生。爷爷给我留了化形丹,平时没人知道我是狼人。”他耸耸肩,叹了口气,“有天晚上路过地铁站,看到有教会的家伙掳劫女生,没忍住就去帮了个忙,结果惹了麻烦上门,没打过,反而被扔来了这儿。”&/p&&p&说着,他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可以把我救出去吗?”&/p&&p&“我为什么要怎么做。”东翎道。&/p&&p&“我想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我有最锐利的眼睛和最锋利的爪牙,虽然现在还小,可是假以时日,一定会是一个厉害的战士。”&/p&&p&“我不缺战士。”东翎笑笑,“我拥有的战士,可能远远超出你的想象。”&/p&&p&“古老东方的鬼神们……我从小就听爷爷说过他们的厉害。可是厉害的战士谁都不会嫌多,不是吗?”小狼人咧开嘴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虽然被关在笼子里,可他仍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和东翎认真地讨价还价着。&/p&&p&这一瞬间,东翎忽然觉得他的神情有些熟悉,这种耍赖惫懒的样子,这个年纪的稚气和故意装出的成熟……他本想开口拒绝,可话到了喉头,却又咽了下去。&/p&&p&殷沉已经开始把注意力从吸血鬼放在了旁边的半魔的身上,她把手掌放在了玻璃上,好奇地打量着这种传说中生活在地狱边缘的魔物。那只半魔浑身漆黑,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戾气,猛地一爪抓向殷沉。&/p&&p&就在他的爪子即将触碰到玻璃的一瞬间,玻璃忽然消失了,腥臭的魔气混合着风声向着殷沉扑面而来,殷沉眼神中的惊诧一闪而过,面上露出玩味神色,左手大袖一拂,一道青气缠绕上了半魔的身体,盘旋萦绕,隐约可见龙形,只一瞬间,半魔的身体被割裂成了数个尸块,墨绿色的血水喷了出来。&/p&&p&“怎么回事?”殷沉嘀咕着,她还没来得及检查玻璃的异状,耳边忽然传来了无数嘈杂的声音。&/p&&p&她抬头,整个房间里的玻璃都消失不见了。&/p&&p&“见鬼……”她转头看向东翎,后者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一根黝黑铁棍。消失的玻璃囚牢中,无数双眼睛亮了起来,死死地盯着他们二人,那些原本早已萎靡瘫软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一个个都站了起来。&/p&&p&“怎么回事?”殷沉低声问道,她和东翎下意识地背靠背,站在了一起。&/p&&p&“不知道。”东翎摇头,“但是看来惹上麻烦了。”&/p&&p&殷沉点点头,双眼中的笑意渐渐褪去,换上了浓郁的嗜杀血色。&/p&&p&猛地一声大吼,无数妖物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殷沉的脚下,一条古拙怪龙猛地腾空而起,东翎却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了空气之中。&/p&&p&然后。&/p&&p&漫天妖气纵横!&/p&&p&八、&/p&&p&东翎的铁棒舞起一阵旋风,两只小小的吸血鬼被他扫了出去,瘫倒在了地上。他出手尚有三分留情,除非迫不得已,不下杀手。可是那边的殷沉却已经化作了一个血人,身形进退之际,如同一道青光,所到之处血肉横飞,身边还盘绕着一只飞舞龙影,更显得杀气凛冽。&/p&&p&可那些奴隶们被关的久了,竟然丝毫不惧,前赴后继地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吸血鬼的蝠翼,树精的根藤,影狩的黑光……虽然威力大抵不强,但是胜在数量繁多,倒也不可小觑。&/p&&p&东翎边挡边退,回头一看,却见身后的狭道已经被奴隶重重堵住。他厉声呼喝,想要停止奴隶的进攻,可那些奴隶仿佛疯了一样,毫不理睬。&/p&&p&眼看殷沉杀得兴起,东翎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对,右手铁棍挥舞,左手却一翻,从袖中滑出一面小小铜镜,镜光四散而出,带着氤氲白气,奴隶们碰到这股白气的,无不畏惧后退,本来杀红了眼睛的,动作也纷纷停了下来。&/p&&p&“这是什么?”殷沉倏忽而回,站在东翎身侧,十指犹在滴血,冷冷问道。&/p&&p&“三丈云香。龙虎山上秘传,辟邪驱妖颇有奇效,我当年拿三张丹方换来的。效力虽强,但是不可持久。我也是侥幸试试,本不知道对这些西方鬼祟有没有用。”&/p&&p&东翎说着,缓缓退出狭道,殷沉跟着他一并走了出去。回到店里,却见老人已经倒在地上,身首分离,死状极为凄惨。店门紧闭,上面贴着几张血咒符印。&/p&&p&掏出手机,信号也已经被屏蔽了。&/p&&p&“硬闯吧。”殷沉低声道,“此事蹊跷,说不定就是冲你我来的。”&/p&&p&东翎犹豫了一下,还没答话,脚下忽然传来清亮声音:“小心头上!”话音未落,天花板上压下浓郁邪气,东翎不闪不避,反手上抬,虚空之中,他身上的妖气凝结化作一只黑熊巨掌,生生托起了那诡异邪气。巨掌瞬间紧握,东翎一挥手,空中出现一张狮子巨口,猛地张大,露出尖锐利齿,一口吞下。&/p&&p&“右上角!”那声音又道。东翎已经听出来,正是刚刚那个金色小狼人的声音。&/p&&p&他还没动,殷沉已经如利箭般蹿了出去,右上角的天花板上,一个黑色漩涡猛地升起,东翎看不清楚,只听得金铁交鸣数声,然后两声闷哼响起。殷沉退了回来,脸色苍白,露出恼怒神色。&/p&&p&“是谁?”东翎问道。&/p&&p&“从那漩涡逃走了。”殷沉摇摇头,“是西方的术法,但是很怪,我没见过。”&/p&&p&“你受伤了?”东翎的目光凝重起来,殷沉的修为身手他是清楚的,能一照面的时间就伤了殷沉的,绝非泛泛之辈。&/p&&p&殷沉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桀骜:“不只是我受伤了,他也没讨得好去。”说着,她的右手缓缓张开,露出一枚小小的银色花骨朵来,那是一枚胸针,针上还带着几缕丝线,显然是被人硬生生地从衣服上扯下来了。&/p&&p&“千密会中人?”东翎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p&&p&他和殷沉的胸前,都各种别着一枚同样的银色花朵。&/p&&p&“刚刚多谢你了。”二人悄悄离开夜市,回到人间路上,小狼人一声不吭地跟在他们身后。二人一路上各怀心事,均无言语。到了住宿酒店门口,东翎忽然低头,对着身后小狼人道。&/p&&p&“没事,我说过,厉害的战士没人会嫌多。”小狼人得意地一笑。&/p&&p&“既然逃了出来,你有什么打算?”东翎问道。&/p&&p&“我不知道。”小狼人摇摇头,“他们不会放过我的。”&/p&&p&东翎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小狼人所说的“他们”,绝不是奴隶商店的人,而是刚刚被殷沉击退的黑影。他既然被小狼人喝破了藏匿的地方,自然怀恨在心,绝不会善罢甘休。&/p&&p&正无言间,殷沉却回头莞尔一笑:“看来他是赖上你了。”&/p&&p&小狼人嘻嘻一笑,背着手没有说话。东翎看他一眼,目中竟透出几分无奈神色,只得点了点头,示意他跟自己回房间去。&/p&&p&千密会期间,各方代表所住酒店,均由召开会议的当地势力安排。第一届是由美国赛特公司举办,地点选在旧金山的一个孤岛之上;第二届则是日本的鹤花流在富士山脚的一个小村庄中召开。此后法国的阿曼公司、印度的荼利舍……第六届的时候,则是由殷家举办,选在了承德的辟暑山庄之中。这一届的举办方是英国的旧日教会,所选的地方位于古村落库姆堡上,二人刚刚进入酒店大厅,一个银灰色头发的瘦削男子便迎了上来。&/p&&p&“你们没事吧?”他沉声问道。&/p&&p&东翎二人对视一眼,殷沉此时已经换去了浴血的衣物,打扮整齐,浑然看不出一丝一毫厮杀过的痕迹。东翎摇摇头:“只是闲逛罢了,能有什么事?”&/p&&p&那男子名叫里斯,乃是末日教会的四柱密使之一,地位极高,等闲绝难见到踪影,如今却守在酒店门口,神色颇为焦急。他低声道:“你们回到酒店,别再乱跑了,已经有人失踪了。”&/p&&p&“失踪?”殷沉哑然失笑,“千密会十七方,都是当今世界最顶尖的修行门阀。不说背后势力,单论实力,来参加的哪个不是个顶个的翘楚?怎么会无故失踪?”&/p&&p&里斯摇摇头,声音中透着焦躁不安:“酒店里没出去的有八个,出去的九个人中,只有你们俩回来了。其它人都联系不上,鹤花流的千本小姐送了一个式神回来,只残存了片段不全的求救消息。教会已经派出人手追踪巡查了,你们没有遇到什么古怪的事情吗?”&/p&&p&殷沉沉吟未答,看向东翎。东翎淡然道:“只是去街头逛了一圈,不曾遇到过什么怪事。若是需要的话,我们二人也可去搜救千本小姐。”&/p&&p&“不用了。”里斯长出了一口气,“你们安全回来就好,待在酒店,不要再外出了,敌暗我明,教会现在正在调查是哪方势力下的手,在事情清楚之前,还请二位切记注意完全,否则教会实在不知该怎么向韦先生和殷老爷子交代……对了,这位是?”&/p&&p&里斯看向东翎身后的小狼人。东翎轻轻把他挡在身后,道:“是我妖神阁新收的灵卫,还在调教,所以放出来透透风。”&/p&&p&里斯听到“妖神阁”三个字,神色微微肃然,道:“当年有幸,见过韦先生施展妖神阁众卫的景象,当真日月无光,山河变色。韦少年年纪轻轻,就能动用妖神阁的神通,当真令人敬佩。”&/p&&p&“里斯先生客气了。”东翎微微欠身。&/p&&p&二人一狼走上楼梯,殷沉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一并去了东翎那儿。东翎关上房门,屈指一弹,袖中镜子漂浮在半空之中,镜面如水波荡漾,陆续飘荡出数个幻兽影子。房间四角各镇着一只古拙凶奇的异兽,有的环首,有的独眼,形态各异,却都煞气十足;空中游荡着一只三尾奇鸟,围着房间缓缓飞行;地上两道几不可见的灰影飞快地从门缝中游了出去,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p&&p&“上次一别之后,你这妖神阁的操控更上层楼了。”殷沉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道。小狼人好奇地看着这些幻影般的异兽,一种来自于血脉的悚然涌上心头。东翎从镜中取出一枚小小玉佩,系在他的手腕上,道:“妖神阁影卫,都是上古洪荒异种,你虽是西方狼人,但也属于妖族,有些惊骇在所难免,莫要惊慌。”&/p&&p&“妖神阁……”小狼人喃喃道,这个名字在他心中留下了磨灭不掉的深刻印象。&/p&&p&“韦家三禁,妖神第一。我说大少爷,相交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肯透个底,除了这名动天下的妖神阁之外,韦家的另外两处禁地到底是什么?”殷沉似笑非笑地问道。&/p&&p&东翎看也不看他,自顾换下外套,道:“殷家的九龙外圣堂,可还有四位从来没有显露在人前过呢。”&/p&&p&殷沉笑道:“不然咱们做个交易,你把韦家的第二处禁地给我透个底,我把外圣九龙堂的名单资料全都给你,如何?”&/p&&p&东翎摇摇头。&/p&&p&当今国内的三大势力中,殷家和韦家同为宗族阀阅,,难免走得近些。可韦家还没打算就和殷家捆绑在一起,合力对付建城大学的那位老校长。何况韦家绵延千载,殷家却不过是后起之秀罢了,当年那场阴师之乱,殷家是靠着什么手段才获得今天这个声望地位的,韦家老爷子嘴上虽然从来不说,可心里都跟明镜儿似得。&/p&&p&他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赵弯弯的身影。他虽然看不透这个宅气十足的普通女孩,但他敢担保,她绝对不会是失踪了的那些人之一。开完会之后,赵弯弯永远只会回到酒店房间里,继续摆弄着她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不会对当地的风土人情产生丝毫的兴趣。&/p&&p&和殷沉闲聊了几句,又问了一下小狼人,东翎还是摸不准在奴隶商店对他们下手的究竟是何方神圣。看他出手之狠,不惜毁了这个老字号招牌的商铺,足见背后势力绝非寻常。&/p&&p&这次的千密会,恐怕难有善了了。&/p&&p&送走殷沉,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小狼人。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小狼人看也不看,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将抱枕抱在怀里,身子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准备休息了。&/p&&p&忽然,他感到一个人影站在了他的面前。&/p&&p&抬起头,东翎低头看着他,神色冰冷,不见喜怒。小狼人有些畏缩地抱了抱枕头,小声道:“怎么了?”&/p&&p&“谁让你在这睡的?”东翎冷冷道。&/p&&p&“那……我……”小狼人傻眼了。&/p&&p&“洗澡去。”东翎熟练地拎起小狼人,一把扔进了浴室里。小狼人嘿嘿笑了几声,很快,浴室里就传出了哗啦的水声。东翎看着浴室半晌,心头忽然一酸。&/p&&p&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很多年前的那个雪夜之后,他就发过誓,绝不再轻信他人,绝不会心慈手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挚爱,埋葬了惨死的弟弟,几乎一夜之间,他的头发就变成了黑白夹杂的斑驳灰色,他也离开了药房,真正扛起了韦家的重担。&/p&&p&十岁入阴阳隙,见通天金柱,知韦家千载绵延之重;&/p&&p&十七岁入妖神阁,行成年礼,掌韦家世代累积之神;&/p&&p&再往后恐怕就是等到父亲将家主之位传给他的那天,带他去山海渊中,立下契约,重签封印,从此韦家三禁,便是一肩抗下了。&/p&&p&他早就明白自己这一生势必要承担的重任,他也从来没有悔恨过。只是见到这个小小狼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那块早已被掩藏起来的柔软的地方,又轻轻地触动了一下。&/p&&p&小狼人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发现大床被移到了床边,多出的空地上,无数绿藤缠绕成床,松松蓬蓬的,空气中弥散着清香的气味,东翎躺在这张草床上,身上盖着一张兽皮,看纹路似乎是豹皮,黄色的皮毛上布满了如火焰飞腾般的密纹。东翎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p&&p&“哇,百缠藤!”小狼人两眼放光,扑了上来,摸着那些绿藤的枝叶,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东翎扬扬眉,有些惊讶:“你认得?”&/p&&p&“认得,爷爷给我看过图谱!”小狼人喜滋滋地道,“不过亲眼看到实物,这还是第一回。这个豹皮又是什么?”&/p&&p&“五火豹,新疆大沙漠上的异兽变种。”东翎挥挥手,一股旋风卷着小狼人,把他扔到了床上,“你叫什么名字?”&/p&&p&小狼人盘腿坐好,摸摸脑袋:“我叫gerlan。”&/p&&p&“你跟着我,需得有个汉名。”东翎想了想,“要不然,你随我姓韦罢了。”&/p&&p&出乎他意料的,小狼人摇摇头:“那我姓张吧,爷爷说他姓张,我跟他姓。”&/p&&p&张?&/p&&p&东翎依稀记得,当年被殷家灭门的天下阴师之中,有几脉都是张姓,其中有一脉,称作“万木春”的,擅长与山精树怪打交道,精通天下万木习性,不知道和小狼人口中的爷爷有无关系。他点点头:“你若姓张,便取你名字谐音,着一岚字。”&/p&&p&说着,他顿了顿,又道:“山在风上,又为蛊卦,君子以振民育德。给你起这个名字,正是你如今久逢困境,积郁难安,只盼你能把心静下来,不为外界所惑,大胆革新,自然能事事顺遂,柳暗花明。”&/p&&p&这是易学的道理,那小狼人如何明白?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p&&p&东翎看他半晌,忽尔一笑,将手一拂,顿时酒店的灯都熄灭了。黑暗之中,小狼人听到东翎的声音响起:&/p&&p&“快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呢。”&/p&
首先跟大家致歉,半个月没见了= =很多熟悉的关注者都知道我的工作。前不久突然任务,一直在加班执勤,持续了十多天,直到前天才算结束,好不容易休息下来。第一件事就是马不停蹄地更新两章妖阁给大家。接下来会比较清闲一段时间,我会继续重新回来答题/写故…
&figure&&img src=&https://pic4.zhimg.com/v2-aff901eec24f0a_b.jpg& data-rawwidth=&580& data-rawheight=&410&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580& data-original=&https://pic4.zhimg.com/v2-aff901eec24f0a_r.jpg&&&/figure&&p&城市边陲的小酒吧里,灯光昏黄,悠扬的古典乐在空气中划出漫长的休止符,客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地坐着,气氛静谧而舒缓。&/p&&p&克瑞斯是这里的老板兼服务生,他年轻而富有魅力,总是穿着一身熨帖的燕尾服,对红酒和威士忌有着很深的研究。许多偶然闯入这里的年轻女性,都会被他的英俊和博学所征服,可是只有这些熟客知道,在那张天衣无缝的人皮底下,埋藏着的究竟是怎样的一只老怪物。&/p&&p&他坐在吧台前,认真地擦拭着一个个玻璃杯。目光专注而虔诚,好似在完成着某项崇高的事业。偶尔有客人打个响指续酒,他便会迈着轻盈的步伐,将装满红酒的高脚杯送到桌前——奇怪的是,那红酒的颜色似乎总透着一种妖艳的光泽,不像是酒,反而像极了我们所熟知的另一种液体……&/p&&p&门忽然开了。&/p&&p&一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口,衣服破烂不堪,无数伤处鲜血凝结,显得狰狞可怖,右手拎着一个小小的蓝粗布袋,不知里头装着什么。他双眉浓如墨痕,目光凶狠,四下扫了一眼。酒吧里的客人都被他的声音惊动,纷纷回头看向他。角落里,一个瘦削的中年人干笑了两声,开口道:“虎爷,怎么今儿个伤成这样?”&/p&&p&顿时座中传来了零零碎碎的低笑声。可是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笑,他们认得面前这位的身份。身为南山虎妖,敢在城市里公然炼伥鬼,甚至还一练就是三只,还能活到现在的,凶名之盛,岂是等闲?&/p&&p&那虎妖冷冷看了中年男人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向克瑞斯。&/p&&p&中年男人见他不搭腔,又道:“今儿得了什么宝物,不妨让在座的各位方家掌掌眼,也好换个好价钱?”&/p&&p&虎妖的身形顿了一顿,低声道:“这东西的价格,你出不起。”&/p&&p&“嗬,有意思。”就在中年男人的脸色沉了下去的时候,右侧桌子上一个反戴着棒球帽,穿着夸张的金属大衣和牛仔裤的年轻人哈哈大笑,大声道:“山老虎,什么东西这么金贵,连我们聚宝猫爷都买不起?”&/p&&p&原来那中年男人乃是一只灵猫变化,有聚财通宝的神技,极爱收藏异宝,乃是当地妖界数一数二的大豪。他闻言冷哼一声:“不错,我也倒想看看,什么东西连我也买不起?”&/p&&p&虎妖看他一眼,道:“东西珍贵,你要是想要,一套太乙斩妖刀,再加上五株龙纹金,便换了给你。”那太乙斩妖刀乃是聚宝猫镇宅的宝物,龙纹金据说是掺杂了真龙血脉的金属,更是罕贵,这两样东西堪称价值连城。聚宝猫脸色一白,冷笑道:“开价虽凶,我老猫也还算出得起。就是不知道你这是什么东西,值得了这么高的价?”&/p&&p&虎妖刚想开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叹道:“就怕你出得了价钱,却没这个命收着。我不跟你置气,这玩意你吃不下,还是别问的好。”&/p&&p&聚宝猫听他说得郑重,也收了玩笑之意,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手上的蓝布包,面上表情阴晴不定,似是在猜测里头装着什么。&/p&&p&那年轻人却满不在乎,嘻嘻笑道:“山老虎,这聚宝猫吃不下,不知道我吃不吃得下?”&/p&&p&虎妖看他一眼,摇头道:“要是你家老头子来了,想要拿我手里着东西,还得掂量掂量,你要拿也成,惹了烫手山芋回去,到时候别怪我老虎。”&/p&&p&那年轻人怪眼一翻,狠狠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刚想说话,克瑞斯却淡淡开口了:“别闹,坐下。”那年轻人看了克瑞斯一眼,竟有些畏惧,目光阴沉地盯了虎妖,缓缓坐了下去。&/p&&p&克瑞斯转向虎妖,皱眉道:“什么东西这么扎手,连你的伥鬼都毁了两个?”&/p&&p&酒吧众人听了,无不微微动容。南山虎妖的三大伥鬼之凶狠,妖界皆知,为了这个东西,竟然毁了两个?&/p&&p&虎妖咧了咧嘴:“两个伥鬼算什么?我能逃出这条命,把东西带出来,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他把蓝布包放在吧台上,凑在克瑞斯耳边,轻轻说了两句话。克瑞斯脸色顿时大变,一把拍住布包,刚想开口,忽然酒吧里一个矮小客人站起来,指着布包,骇然道:“韦家的万牟丹方,还有雪色芙藤的种子……虎妖,你敢从韦东翎的手底下偷东西!”&/p&&p&空气中忽然静了一静。&/p&&p&然后,猛地沸腾了起来!&/p&&p&“韦东翎”三个字好似有魔力一般,牢牢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年轻人第一个劈手抓住矮小客人的领子,厉声道:“伏耳,你没听错?”&/p&&p&“没有,没有!”那矮小客人吓得满脸是汗,双手乱晃。众妖看在眼里,知道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男子,实则是上古神兽“谛听”的后裔,虽然血脉微弱,早已没有了那横听六界的神通,却也绝不会听错这近在咫尺的虎妖和克瑞斯的对话。虎妖一时疏忽,没注意到他竟坐在角落里,此时回过头来,双目直欲喷火,狠狠瞪着伏耳,伏耳惨叫一声,躲在了少年的身后。那少年微微冷笑:“好啊,这么大的生意,差点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过去了,南山虎,你打的好算盘啊。”&/p&&p&虎妖冷哼一声:“韦家的东西,你们也敢碰?”&/p&&p&“有什么不敢?”聚宝猫站了起来,眼镜上闪烁着阴冷的光。“谁不知道现在韦家的丹方和灵苗种子千金不换,转手卖到那些大公司手里,随你狮子大开口。听说上个月漠北青蝠光凭着一粒蒙尘草的种子,就换到了足足二十份的阿西诺斯,嘿嘿,那玩意有什么好处,在座的每人不知道吧。”&/p&&p&阿西诺斯是当下最为著名的顶尖药物,据说能极大地激发妖物体内的先祖血脉,强化躯体,普通妖物得到一份,便是如获至宝,可那青蝠竟然靠着一粒小小种子,换来了二十份?众妖死死盯着那个蓝布小包,目中贪火炽烈,再也移不开了。&/p&&p&虎妖低哮一声,怒道:“聚宝猫,你诱惑他人出手夺宝,是不是想等我们拼的两败俱伤了,你好坐收渔利?”&/p&&p&聚宝猫微笑不语。那少年人却不管二人,他本是云鹰化身,父亲血脉传自上古的金翅大鹏雕,最是桀骜不过,猛地一跃而起,伸手便抓向那蓝布袋。克瑞斯一扬手,空中顿时化出漫天柳鞭,将云鹰挡在了外面。云鹰疾呼一声:“大伙儿都上啊,谁抢到了,便是谁的!”&/p&&p&众妖再也遏制不住心中贪念,纷纷离座而起,顿时小小酒吧里闪过无数光芒,滔天妖气纵横碰撞,克瑞斯闷哼一声,化作血柳本相,只见无数血色柳条化作龙影,牢牢将那蓝布包守住,南山虎妖数次怒吼,想要拦住众人,却被背上狠狠印了一掌,落井下石之人几时少过了?只一晃眼,这位凶名赫赫的妖人,就化作了一堆腐朽白骨。&/p&&p&克瑞斯的声音低低响起:“各位自相残杀,可曾想过,即使抢到了宝贝,等会韦家那位大少爷追上门来,谁有这个本事从他手底下护住东西?”&/p&&p&众妖的攻势一滞,想到了韦家的种种手段,气势顿时弱了几分。那云鹰却叫道:“怕什么,拿了东西就跑,我就不信他韦家能有三头六臂,还能找到追上来!”&/p&&p&克瑞斯化作的血柳不再说话,无数柳枝却猛地铺天盖地裹向云鹰,云鹰双臂化作铁翅,与柳枝相交,顿时崩散消逝,他呕出一口鲜血,身子萎靡蜷缩,仰天倒了下去。克瑞斯倾尽全力,一招伤了云鹰,不免露出破绽,其余众人顿时攻了上来,那聚宝猫化作一道乌黑光影,倏忽一动,已经抓住了吧台上的蓝布包裹,克瑞斯柳枝袭来,他嘿然一笑,便往店外逃去。&/p&&p&克瑞斯眼看阻拦不急,登时阴测测地道:“还不出手,真要看东西被人抢了去?”&/p&&p&虚空之中传来爽朗笑声,聚宝猫浑身毛发一竖,脑海中仿佛触电一般,下意识地往左侧翻滚过去,只见雷光一闪,他原本经过的地方,已经化作焦炭,酒吧门口,一个绿肤金发的硕大巨人堵在门口,身上长满了无数眼睛。&/p&&p&“百眼巨人?”&/p&&p&聚宝猫咬紧牙关,没想到最后关头,克瑞斯居然还有这张王牌。&/p&&p&“这是你家老板要的货,如果被夺走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克瑞斯冷冷道。&/p&&p&百眼巨人哈哈一笑,浑身眼睛猛地长大开来,无数粲然光束从眼睛里绽放射出,众妖躲闪不及,顿时受伤惨重,克瑞斯的柳鞭趁机猛地袭来,只一瞬间,酒吧中十数只妖怪,大半都倒在了地上。&/p&&p&“乌合之众。”克瑞斯渐渐化回了人形,唇边带着不屑笑意,“这点本事,还想抢韦家的东西?伤在我们手里,总比死在韦东翎的手里舒服百倍。”&/p&&p&聚宝猫四下看看,除了百眼巨人和克瑞斯之外,竟然只剩下了他一个站着的。他叹了一声,甩手将包裹扔回了克瑞斯,黯然道:“这番是我输了,你要怎样,开口便是。”&/p&&p&克瑞斯刚想伸手接过包裹,忽然地上跃起一个身影,将包裹稳稳抓住。克瑞斯和百眼巨人的脸色齐齐一变,转头看去,竟是适才重伤垂死的云鹰。&/p&&p&“放下包裹,别自寻死路。”克瑞斯的语气中泛着冰冷寒意。&/p&&p&云鹰的半边身子仍然浴血,但站在那儿的时候,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他没有理睬克瑞斯的话,反而看向百眼巨人,说道:“阿曼?”&/p&&p&阿曼正是百眼巨人所属的公司,其起源于中世纪时期的法国,据说幕后的真正主人乃是丛林精灵一族的王者。百眼巨人看着云鹰,忽然露出残酷笑容,身上百眼陡张,射出无数光芒。&/p&&p&“有意思……”云鹰忽尔一挥手,面前竟出现了一个透明的道人模样,身披红袍,长髯怒目,眼见百眼神光即将照向道人,他忽然褪去上衣,双肋下竟生出千只眼睛,眼中精光四射,化作漫天光网,更有黄雾喷薄而出,那百眼巨人的神光遇到这漫天光网,竟然一触即溃。百眼巨人天生神术,能以眼中光芒射杀敌人,身经百战,还从未遇到过这般诡异对手,以眼还眼,生生破了他的术法。骇然之下,竟连逃都忘了,被那黄雾金光一扫,登时化作了一滩脓水。&/p&&p&克瑞斯看着云鹰,几乎不敢置信,这就是刚刚被他一招重伤的那个纨绔少年。&/p&&p&云鹰冷冷看着他,浑身上下仿佛波浪一般翻滚沸腾,空气一阵扭曲,当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他的样子从头到尾都变了一个人。简单的灰色布衣,腰间系着一块骨玉,头发黑白夹杂,大半都变作了晶亮银白,仿佛雪色。一双眸子粲然生神,却没有丝毫情感,冰冷得仿佛在看一具非人的尸体。&/p&&p&“韦……韦少爷?”克瑞斯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p&&p&如果让他选的话,他宁可刚刚死在众妖围攻的手里,也不愿面对着这个留下无数异闻传说的可怕男人。&/p&&p&“韦家的东西,外人没资格碰。”韦东翎缓缓开口,“更没资格拿走。”&/p&&p&克瑞斯僵硬地点头。&/p&&p&“这不是头一件了。”韦东翎看了他一眼,“原来阿曼公司拿到的韦家丹方草药,都是从你这儿流出去的。”&/p&&p&克瑞斯刚想否认,韦东翎却挥了挥手。&/p&&p&“一起上吧,除非杀了我,否则你们今晚没有一人有活路可走。”&/p&&p&克瑞斯的眼神顿时变了;&/p&&p&聚宝猫悄无声息地躲进了阴影里,双手渗入地面;&/p&&p&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众妖中,慢慢升起了数个妖力漩涡的波动。&/p&&p&……&/p&&p&韦东翎却只从袖子中,掏出了一根黝黑的铁棍。&/p&&p&一瞬间,空气中杀气充盈四溢!&/p&&br&&br&&br&&p&“今天啊,我又捣毁了一条韦家丹方流出的暗线,这次是阿曼公司的。”&/p&&p&“西方的百眼巨人吹得厉害,可也不过如此,连我幻化出的百眼魔君都抵挡不住,可能是我没遇见厉害的吧。”&/p&&p&“父亲说得没错,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了。”&/p&&p&“可是啊,我在想,韦家非得抱着丹丸和汤剂过一辈子吗?时代变了呀,他们能偷我们的药方,我们怎么就不能学学他们的好处呢?”&/p&&p&天地无垠,四野荒凉,一片广袤之中,不知何处立着两个小小墓碑。一个上面依稀刻着“韦姓……第四十四代……玉……”的字样,另一个的碑面上却是光滑如镜,没有丝毫字迹。&/p&&p&一个头发黑白夹杂的少年靠在墓碑上,喃喃自语,他的手心,一枚红色的胶囊轻轻滚动着,泛出轻柔的光泽。&/p&&p&阿西诺斯……原来不过就是这种东西啊。&/p&&br&&p&&a href=&https://zhuanlan.zhihu.com/p/?refer=beimang& class=&internal&&妖阁《七-八》 - 倾樽 - 知乎专栏&/a&&/p&
城市边陲的小酒吧里,灯光昏黄,悠扬的古典乐在空气中划出漫长的休止符,客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地坐着,气氛静谧而舒缓。克瑞斯是这里的老板兼服务生,他年轻而富有魅力,总是穿着一身熨帖的燕尾服,对红酒和威士忌有着很深的研究。许多偶然闯入这里的年轻女…
&figure&&img src=&https://pic1.zhimg.com/v2-5f5b297e0b185d9d22a59dd_b.jpg& data-rawwidth=&815& data-rawheight=&576&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815& data-original=&https://pic1.zhimg.com/v2-5f5b297e0b185d9d22a59dd_r.jpg&&&/figure&前文1~4:&p&&a href=&https://www.zhihu.com/question//answer/& class=&internal&&有哪些有妖气的故事? - 北邙的回答&/a&&br&&/p&&br&&p&5.&/p&&p&新年的鞭炮声响了起来,韦家大宅里,一家老小济济一堂,坐在桌前,等待着晚宴的开始。&/p&&p&这是1999年的最后一天,过了这一天之后,新的千年即将开始。这一年的春节也就成了头等大事,早一个月间,严芸就带着家里的婆婆媳妇儿们忙上忙下,把家里收拾的焕然一新,贴对子,糊窗纸,热热闹闹,不亦乐乎。而与寻常人家不同的是,韦家帮忙打下手的,都是满院乱跑的各色小妖们。它们也不白干,每妖每天一株寒烟草,这可算得上是重酬了,如果不想要的话,还可以换成同价值的其它草药。&/p&&p&报酬倒是其次,对于这些山野妖物来说,能来到传说中的韦家宅院里看看,那可是难得一遇的经历,不能错过的。&/p&&p&年夜饭这晚,孔宜也早早地到了,在厨房里帮着严芸烧饭做菜。她虽不会烹调肉类,素斋却是一把好手,严芸尝了几口,顿时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更加满意了几分。&/p&&p&东翎正要下厨帮忙,却被父亲喊进了书房里面。&/p&&p&一进书房,一股极浓烈的血腥气便冲向鼻端,味道竟和孔宜身上的妖气有几分相似。他抬头看向父亲,只见父亲坐在书桌前,皱眉沉思,他面前放着一个檀木香架,架上摆着一根白玉骨头,晶莹剔透,宝相庄严。可是古怪的是,那股血腥气正是从这根骨头上发出来的。&/p&&p&东翎博闻强记,如何识不得此物?他脸色大变,连忙关上门,走到父亲面前,低声问道:“佛骨怎么会在这?”&/p&&p&“殷家给的。”父亲语气中不见喜怒,“该是孔宜妹妹的遗物。”&/p&&p&东翎脸上闪过凌厉杀气:“谁干的?”&/p&&p&“殷家推脱不知,但毋庸置疑,就是十二修罗社的那群人下的手。”父亲道。他微微一顿,又续道,“东翎,此事到此为止,不要深究了。”&/p&&p& “为什么?”东翎急道。&/p&&p&父亲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来,我韦家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尤其是近两年来,市场变成了什么样子,你也该知道一些。”&/p&&p&东翎想了想,道:“可是西药的事?”&/p&&p&父亲叹道:“不错。现在上门求药的妖族,一天比一天少,对于他们来说,越来越痴迷于西方传入的胶囊和冲剂,却对我韦家的丹丸和汤药弃若敝履。几家国外的大公司已经入驻了京津一代,准备大展拳脚了。我韦家若不能应对好这一仗……嘿嘿,千年基业,没毁在修行人手上,却恐怕要败在商场上了。”&/p&&p&东翎皱起了眉头:“那殷家……”&/p&&p&“今后要依仗殷家的时候还多着呢。说不上怕了他们,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同他们撕破脸皮。殷家的二老昨晚来了传书,其意甚诚,说已将十二修罗社逐出了殷家附庸,任我们处置,并还来了佛骨。他们有意修好,我们更不能得理不饶人,因小失大了。”&/p&&p&东翎低头不语,双手紧紧握拳。&/p&&p&父亲挥了挥手,冲他道:“你先去吧,找个合适机会,跟孔宜分说明白。佛骨我放在藏兵阁里,你什么时候要给她,机会到了,自己去取便可。”&/p&&br&&br&&p&晚宴固然是热闹非凡,东翎一颗心却都牵挂在孔宜身上。&/p&&p&他心中惴惴不安,不知该如何跟孔宜开口。更古怪的是,虽然孔宜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笑意,不知道为什么,东翎总觉得她藏着心事一般。只是心中生疑,找不到机会询问。&/p&&p&用过晚宴,按照韦家规矩,当代家主要往阴阳隙中祭拜祖先,往日里都是爷爷和父亲带着东翎一同前去的,就在东翎整顿衣裳,准备前往的时候,父亲却开口了:“东翎,这次祭拜你就不用去了,陪着孔宜在咱们家转转,别冷落了人家。”&/p&&p&东翎虽不知父亲是何用意,但一想到比起前往阴森可怖的阴阳隙中,自然是陪着孔宜赏月闲谈快活得多,便低头谢过了父亲。&/p&&p&二人携手出厅,月色正浓,照亮满地余雪。东翎偷偷余光看向孔宜,佳人肌肤胜雪,眉眼如画,他心神荡漾之下,只觉得从未过过如此平安喜乐的除夕夜。正遐想间,忽听孔宜开口道:“东翎,还记得我们初见那天吗?”&/p&&p&“自然记得。”东翎笑道,“你趁我和玉儿出去吃夜宵的机会,偷偷藏进了店里躲避,要不是我收手及时,恐怕你就伤在玄元镜下了。”&/p&&p&孔宜忆及那晚初见模样,仿佛就在昨天。她低头一笑,忽尔问道:“东翎,你有没有什么事请瞒着我?”&/p&&p&东翎一怔,摸不准她什么意思,略一犹豫,还是展颜笑道:“自然没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p&&p&孔宜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p&&p&二人走到后院小亭之中,并排坐下。孔宜将头轻轻靠在东翎肩上,低声道:“真快啊,都过年了。”&/p&&p&东翎笑道:“是啊,好像昨天才刚刚见到你似得,可是一转眼,半年都过去了。” &/p&&p&“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的话,我可能还在雪山顶上,和父亲、妹妹一起过年吧。”孔宜说,“我们一组岁寿绵长,把过年看得很淡的。可是毕竟这是千禧年啊,父亲说不定会下厨烧几道好菜,我和妹妹也会下山到附近的村落里,买一些人类的稀奇玩意儿回来……”&/p&&p&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东翎握着她的掌心,好像握着一块寒冰似得。他想开口劝慰,鼻端却传来了若有若无的淡淡香味,浑身好似陷进了棉花堆里一般,使不出半点力气。&/p&&p&“可是啊,现在只剩下我了。我穿着好看的衣服,坐在韦家的宴席上,锦衣玉食,觥筹交错。我的父亲和妹妹,却只剩下了两具骸骨,白惨惨地,被扔到了凄风冷月的后殿……”&/p&&p&东翎觉得不对劲的时候,眼皮已经沉甸甸的闭了起来,他想挣扎,却丝毫使不出力气,很快,就失去了意识。&/p&&br&&br&&p&再次睁眼的时候,东翎的鼻端仍然萦绕着那股淡淡香气。他原本以为是孔宜身上的香水,可是现在,他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p&&p&雀檀佛香,雪孔雀一族所独有的迷幻之术,乃是天赋神通,能以香味闭人六识,引入幻境,再厉害不过。东翎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着的道。&/p&&p&他翻手祭起玄元镜,右手一伸,探入镜中,捞出三昧丹药,一把扔进嘴里。他的心中隐约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四下看看,发现自己竟倒在亭中地上,孔宜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连忙回到厅中,却见母亲和三婶都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原本喧闹的厅中寂静得如同死域。他伸手探向母亲鼻息的时候,指尖控制不住地颤了一颤。&/p&&p&还好,还好,都只是中了雀檀佛香的幻术罢了。&/p&&p&东翎的父辈兄弟三人,二叔早亡,三叔适才随着父亲和爷爷前往阴阳隙祭祖去了。如今母亲和三婶却倒在这儿,东翎不敢深思,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了心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通天金柱的模样,背上已经被冷汗浸透。&/p&&p&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玄元镜上轻轻一点,镜面顿时云烟氤氲,升起造化浮景,隐约正是韦家大宅的样子。东翎一点灵识潜入其中,瞬间搜遍了家中的每一寸土地。&/p&&p&经过藏兵阁的时候,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顿时扑面而来!&/p&&p&东翎脸色苍白,一拂袖,桌上浮现出一个古拙香炉,他点了一柱紫色线香,玄天镜中色彩斑斓,猛地跃出数只透明异兽,守护在了大厅四周。他化作一缕青烟,向着藏兵阁疾掠而去。&/p&&p&血。&/p&&p&满台阶的血。&/p&&p&东翎缓缓抬头,藏兵阁的大门洞开,韦玉小小的身躯坐在台阶的最高处,脸色白如璞玉,双目紧闭,鲜血从他的身子底下流了出来,渗满了整个台阶。&/p&&p&东翎微微颤抖着走上台阶,抱住韦玉。韦玉的身子软绵绵的,顿时瘫倒在了他的怀里。转过身子一看,他的背后早已被人剖开,脊梁骨被生生抽去,五脏六腑全都露了出来,已经死去多时了。&/p&&p&东翎眼眶顿时红了,泪水顺着脸庞滴滴落在韦玉小小的身躯上,心中悔恨交加,脑海里一片空白。他蓦地仰天长啸一声,玄元镜漂浮空中,韦玉心头渗出一滴血珠,飞入镜中,顿时化作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飘向东南方向。&/p&&p&东翎轻轻放下韦玉,身子一晃,消失在了空气之中。&/p&&br&&br&&p&孔宜浑身浴血,原本俏丽可爱的一袭白裙,如今已经仿佛厉鬼。她的左手握着一根金灿灿的佛骨,右手却拿着一根血淋淋的惨白脊椎,好似刚从活人身上抽下似得。&/p&&p&她的一双俏目之中充满了戾气,柳眉倒竖,面上腾起嗜杀神色。如果让玄机峰上的那株三千年老槐精看到了,一定会吓得老脸变色,以为是当年的妖界大圣、一口连佛陀也吞入腹中的孔雀大明王重现世间了。&/p&&p&她的脚下躺着几个黑衣怪人。正是当初找上东翎店里,自称十二修罗社的那几个人。&/p&&p&唯一还能站着的,就是那个头发分作黑白两色的阴沉男人。他的右手已经齐肘而断,脸上看似狰狞狠辣,瞳孔深处却藏着说不出的畏惧。&/p&&p&“你们不是想要雪孔雀一族的佛骨吗?”孔宜浅浅一笑,明艳不可方物,偏生浑身染血,手中提着活人白骨,好似厉鬼一般,“喏,这就是了。”&/p&&p&她轻轻一挥手中金色骨头,浑身妖力和骨头融为一体,兜流轮转,生生不息。谁也没有想到,用最残忍、最血腥的方法练出的雪孔雀佛骨,却要握在这一族妖的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可怕的力量。&/p&&p&男人哑着嗓子,冷笑道:“你得意什么?要不是韦家那小子护着,你早就……”&/p&&p&话音未落,孔宜脸色一沉,五色神光凝如斧钺,猛地当头斩了下去!&/p&&p&大地震动,浮起漫天尘埃。&/p&&p&尘埃渐渐散去,男人倒在地上,已经被拦腰斩成两半。他的身后不远处,缓缓浮现出东翎的身影,他低头看着横尸的男人,眼神痴痴的,好似泥偶塑像一般。&/p&&p&孔宜的瞳孔猛地收缩了几分!&/p&&p&她所下的雀檀沉香极重,若无他人施药相助,至少要昏迷一天一夜才行。东翎修为虽深,也绝没有可能短短两个小时就出来。她早已了解韦家规矩,祭祖时节,不到次日三更,韦戌生三人是绝不会出阴阳隙的。她本拟拿了佛骨,报仇之后远走高飞,却不料东翎这么快就追了过来。&/p&&p&“原来真是你。”东翎的声音地沉沉的,有些嘶哑,丝毫没有了往日温润如玉的样子,“我本来还抱有一丝侥幸,只盼你是给人掳走,还痴心妄想,想要救你回来……”&/p&&p&“救我?”孔宜扬起了下巴,第一次用这么凌厉的姿态面对着东翎,“是不是怕我被人抓走了,你们少了一根可以炼化的佛骨?”&/p&&p&“你……”东翎抬起头,双目尽赤,愕然看向孔宜,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似得。&/p&&p&“我什么?”孔宜的目中闪过痛恨神色,她手中佛骨一挥,“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妹妹的遗骨,就供在你们韦家的藏兵阁里!”&/p&&p&东翎一滞,半晌才摇头道:“我本无意瞒你……”&/p&&p&孔宜原本俏丽的脸上沾满了血污,冷冰冰的,好似陌生人一样地看着东翎,缓缓道:“你们修行中人,本都没什么分别。你骗我一次,我也骗了你一次,便是两不相欠。”&/p&&p&“好,好个两不相欠……”东翎脸上浮现出苦涩笑意,声音越来越低,就在几不可闻的时候,他猛地抬起头,厉喝道,“可是小玉的性命呢!你可以恨我骗你,可是他做错了什么,你非得下此毒手?”&/p&&p&“他没做错什么,只是挡我的路了。”孔宜淡淡道。&/p&&p&她的眼前浮现起韦玉临死前不敢置信的目光,小小的脸上因为剧痛几乎扭曲变形。&/p&&p&整个韦家都中了她的幻香,连东翎也不例外,却只有这个小鬼机灵地躲了过去,挡在了藏兵殿前。&/p&&p&“姐姐,你别这样。想要什么跟东翎哥说,他一定会给你的。”韦玉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求恳和诚挚。&/p&&p&她看着这个半年来最喜欢跟在她后面,“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的小男孩,心中几乎就要软了。可是这一瞬间,她的耳畔好似响起了另一个声音。&/p&&p&“姐姐,姐姐,我们偷偷下山去玩吧。”&/p&&p&“姐姐,我做了新的雪参粥,你快尝尝。”&/p&&p&“姐姐,我变化的这身衣服好不好看,你也变出跟我一样的好不好?”&/p&&p&“姐姐,姐姐……”&/p&&p&“姐姐……”&/p&&p&韦玉晶莹剔透的眸子,好似和记忆里那个巧笑倩兮的小姑娘合而为一,同样的天真无邪,同样的楚楚可怜。可是那双眼睛的主人,却已经再也不在这个世上了。&/p&&p&“姐姐,我疼,救我,救我……”&/p&&p&火光伴随着血气,浮现在她的眼前。心中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几乎没法呼吸。那双眸子中传来了无尽的痛苦绝望,沉沦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p&&p&她缓缓抬起头。&/p&&p&妹妹好似背着手站在藏兵殿前,翩然巧笑,依稀还是当年模样。孔宜一时分辨不清究竟是幻是真,看得痴了,两行清泪缓缓流下,便要伸手出碰。夜风一吹,人影四散而逝,唯有那股熟悉而陌生的气息,从殿中清晰地传了出来。&/p&&p&孔宜心中猛地泛起滔天杀意。家破人亡的痛苦、逃亡千里的害怕畏惧、思念父亲妹妹的悲伤哀苦、被东翎背叛的绝望……无数情绪汇聚心中,她猛地化作孔雀原型,五色神光粲然张开,背后屏羽如扇,竟是如血般殷红。&/p&&p&韦玉发现不对的时候,转身想逃,却被孔宜化作的血孔雀一把抓住。&/p&&p&“人间修士啊……”孔雀口中发出人言,冷冰冰的,带着无边戾气,“你们以为,只有自己会抽人脊骨炼器吗!”&/p&&p&东翎看着孔宜。&/p&&p&面前的这个姑娘,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前,还是他心中的此生挚爱,至死不渝。那时的她白衣翩然,仿佛临尘仙子。&/p&&p&可是面前的她,已经化作厉鬼修罗。&/p&&p&往事一幕幕地从眼前浮现出来,初见时那晚的月色似乎格外分明,黑漆漆的店里,长庚引化作的银河微尘洒满半空,映出那张俏丽无俦的脸庞。无论时间空间怎么变幻,只有这张面容在东翎的心中从来不曾改变过,一嗔一笑,一喜一怒,都宛若梦中。&/p&&p&玄元镜悄无声息地浮现在了他的面前。东翎伸手进去,镜面仿佛水波一样荡漾开来,孔宜看着他的动作,心中莫名地有一丝慌乱。&/p&&p&眼前的东翎,分明变得渐渐陌生了起来。&/p&&p&她狂怒之下杀害韦玉,心中也存着给东翎看的意思。她想到东翎见到韦玉时候的样子,心中又是疼惜,又是痛快,好像每在东翎心上插进一刀,都能尝到一丝丝报复式的快感一样。刚刚东翎失魂落魄地站在她的面前时,那一瞬间,惶恐、畏惧、快意、痛恨……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面前这个男人,究竟抱着怎样的情感。&/p&&p&东翎缓缓从玄元镜中抽出一根乌黑铁棍。那铁棍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但孔宜身为妖物的本能却告诉她,这根铁棍,比世上任何的凶器都要可怕。&/p&&p&东翎握住铁棍的一瞬间,他的心也好似手中的触感一样,透骨冰凉。&/p&&p&二十七根通天金柱在他面前一一掠过,他惨笑一声,铁棍轻轻一挥,浑身法力从未有过地奔腾汹涌起来。&/p&&p&“多说无疑,动手吧。”&/p&&p&他猛地一跃,铁棍狠狠地刺向了孔宜!&/p&&p&孔宜没有料到,他竟真的毫不留情。她虽说痛恨东翎骗她欺她,可不知为何,她的下意识里总是觉得,东翎是离不开她的。正是因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东翎多爱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对韦家进行着报复,可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东翎。&/p&&p&五色雀屏张开,孔宜一挥佛骨,想要拦住东翎。&/p&&p&五色神光也好,佛骨神通也罢,在那根黑黝黝的棍子面前,都仿佛变成了一张纸似得,铁棍撕裂了孔宜的妖法,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点在了她的面前。&/p&&p&孔宜大骇,她心中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这是什么兵刃,怎么从来不见他拿出来过?&/p&&p&半年时光里,孔宜勤练修为,东翎无疑是她唯一的切磋对象。她虽然平素里输多胜少,但也时常压过东翎一招半式。她只道东翎修为略略胜过她半筹,如今有了佛骨相助,绝不会输给他去,却不料东翎的修为竟比平日里施展出来的,强了何止数倍?&/p&&p&她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脊椎骨挡在胸前。&/p&&p&她残杀韦玉,本意不过是泄愤,不料抽出脊椎之后,却发现竟真有天材地宝的功效。这等骨髓血肉能成神兵法宝的,只在妖族异兽身上出现过,可这脊椎骨灵力之强,便是她雪孔雀一族,也似乎还略逊色几分。韦家究竟修的是什么道术,能将人身的血肉练成这般模样?&/p&&p&电光火石之间,铁棍碰上了脊椎骨。&/p&&p&月光斑驳,东翎的脸色藏在深深的阴影里,看不清楚,但那铁棍势头竟然没有丝毫停顿,猛地击碎了韦玉的脊椎骨,从前胸刺穿孔宜身躯,鲜血顿时飞溅了出来。&/p&&p&孔宜缓缓转过头来,整个身子挂在铁棍上,不敢置信地看着东翎。东翎抬头看她,月光之下,只见他满脸泪痕,目光却是出奇的冰冷和决绝。&/p&&p&孔宜死了。&/p&&p&东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铁棍还插在孔宜的尸体上,泛着微弱的寒光。&/p&&p&夜风徐徐,吹动城外荒原满地枯草。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中飘起了片片雪花,很快就将东翎的身体盖住,他和孔宜仿佛两具尸体一般,动也不动,天地广袤,远处的城市里霓虹灯彩,传来遥遥的烟花炮仗声响。&/p&&p&新的一年到了。&/p&&br&&br&&p&“翎儿。”父亲的声音忽然从身后沉沉响起,听不出丝毫波澜,好似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似得,“回家了。”&/p&&p&过了很久很久,东翎才缓缓张口:“爹,你都知道,对吧。”&/p&&p&父亲没有说话。&/p&&p&东翎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倦怠:“孔宜要偷佛骨,你早就知道;我中了雀檀佛香,也是你给我解的,你根本没有去阴阳隙,对不对?”&/p&&p&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微微一顿,似乎要用尽力气,才能从嗓子眼里挤出那一句来。&/p&&p&“……小玉被杀的时候,你也在旁边看着,对不对?”&/p&&p&天地苍茫,一片寂寂雪白。东翎缓缓站起,转过身去,看向父亲。父亲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闪,轻轻一笑:“不愧是我韦戌生的儿子。不错,你猜的三件事,俱皆属实。”&/p&&p&东翎目眦欲裂,一把拽住父亲的衣领,低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p&&p&韦戌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挥,一股大力涌来,东翎竟然站立不稳,被狠狠地甩到了雪地之中。韦戌生低头看他,语气中带着隐隐怒意:“为什么?就为了你十二岁便往药店做里客,至今五年,竟还浑浑噩噩,好像过家家一样!”&/p&&p&东翎愕然抬头,看着震怒的父亲。&/p&&p&“西方妖族已经早就潜进来了,龙虎山,断肠崖,东海的玄微岛,中土佛教八宗中的天台和净土……他们偷偷地掠去了多少东方珍稀的草药丹方,你知不知道?”&/p&&p&“如今国人崇洋媚外,修行界和妖族竟也不例外。你去东三省看看,街上走的什么时候少了狼人?又有多少少女主动投到了吸血鬼和大天狗的怀抱里?京津冀和两广就更不用说了!胶囊、冲剂、点滴……你别告诉我,这几年来我韦家生意之艰难,人脉之窘迫,你一概不知!”&/p&&p&“韦家千年妖医,奇珍异宝不计其数,早就引起了那些国际大公司的觊觎。嘿嘿,别说是外国人了,你可知道,就是国内,有多少修行世家和妖族血脉,早就盯上了我们这块肥肉?可笑你还身处险境而不自知,沉迷美色,不可自拔。若是我明日有了什么闪失,韦家交到你的手里,是不是便要亡了!”&/p&&p&东翎默然不语,额上已经渗出冷汗。&/p&&p&“千禧年一过,西方便要借势大举侵入,无论是修行界还是商场,韦家生死存亡,便在一瞬之间,你本什么都好,就是一味的心慈手软,天真可笑。不让你经历这番劫数,你只怕还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懵懂稚童!他日莫说通天金柱便是你的下场,怕只怕你连入通天金柱的机会都没有,千年阴阳隙,便要随着你付之一炬了。”&/p&&p&东翎双手死死握拳,指甲陷进肉里,流出涔涔鲜血,落在白雪之上,更显得触目惊心。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来,目中如同死灰枯木,涩声道:“那也……也用不着送了小玉性命。三叔那儿,你要怎么交代?”&/p&&p&“交代什么?”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东翎猛地回头,只见三叔负手而立,目光闪烁,面色虽有痛色,却掩盖不了原有的悍猛凌厉的神气。&/p&&p&“三叔,你……”&/p&&p&“我知道。”三叔一摆手,看着他,忽然笑道,“你以为二十多年前,你二叔是怎么死的?”&/p&&p&东翎的脸色瞬间白了。&/p&&p&“天无二日,地无二主。玉儿固然聪明伶俐,但比起你来,还是难当大任。以他之死换来你从软弱的过家家酒中醒过来,不亏。”三叔淡淡道,好似谈论的是什么陌生人的生死,而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韦家世代都是如此,若是你木讷笨拙,不堪大用,那么他日玉儿成人之时,可能死的就是你了。”&/p&&p&东翎没有再说话。&/p&&p&他瘫坐在地上,茫然地看向四周。身旁是刚刚死去的孔宜尸体,面前站着的,是从未如此陌生过的父亲和三叔,远处万家喜庆,烟火鞭炮喧声震天,天空中飘着雪花,片片落在他的头上。&/p&&br&&br&&br&&p&这一年,韦东翎十七岁,他迈出了成长的第一步——虽然这一步,是他从未想象过的惨烈。&/p&&br&&br&&p&下一章:&a href=&https://zhuanlan.zhihu.com/p/#tipjar& class=&internal&&妖阁(六) - 倾樽 - 知乎专栏&/a&&/p&
前文1~4: 5.新年的鞭炮声响了起来,韦家大宅里,一家老小济济一堂,坐在桌前,等待着晚宴的开始。这是1999年的最后一天,过了这一天之后,新的千年即将开始。这一年的春节也就成了头等大事,早一个月间,严芸就带着家里…
我是个吃剑为生的道士。&br&不过比起道士这个身份我更喜欢称自己为剑客。&br&1&br&“久闻黄公子剑术高超,今日奉家师之名前来讨教。若是在下侥幸胜得一招半分还望公子忍痛割爱。”我笑呵呵的对我身前不远处穿着华丽袍子的俊美公子哥说到。&br&他皱了皱眉头:“敢问。”&br&不等他说完我就先开口:“家师是常青山上长生道人。”&br&“长生道人?”他摸了摸下巴:“也好,如何讨教?”&br&“文斗。”我咧了咧嘴:“公子且看我这一剑。”&br&我只是用腰间挂着的寻常铁剑做出剑式,剑出鞘一分,剑气浮动他的衣衫。剑出鞘一尺,满园剑气肆意横扫。&br&“够了。”黄公子深色复杂的看着被剑气割裂的石砖:“好剑。”&br&我松了口气把剑收入鞘内。&br&“还望公子割爱。”&br&“代我向道长问好。”他递给我负在身后的佩剑。&br&“好。”我笑着结果后感受着剑上盎然的剑气想着这次真是幸运。&br&出了黄公子的府邸后我体内的剑气就开始躁动,我经脉堵塞修炼不了内力,刚才那几下也都是吓唬人的花架子,所以尽管身体像要被撕裂一样疼的不行也只能忍着。&br&我想着走出城就好了。&br&我可以吃掉这把剑。&br&然后好长一段时间不用受体内剑气摧残。&br&自我记事起这剑气就在我体内折磨着我,而今已有十余年。&br&而我手上这把剑是我要吃掉的第九十六把。&br&2&br&我叫常生。&br&这个名字是师傅给我起的,他希望我活的久一些。&br&师傅捡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快死了。&br&不知道是谁在我体内留下一道剑气,那道剑气不断的摧残着我年幼的身体,师傅为了救我只能毁了一把宝剑给我喂下镇压剑气,因此我捡回了一条命。&br&师傅也去不了我体内的剑气所以我只能靠吃剑去镇压,每吃一把剑剑气都会平静好久,但下一次发作的时候都会更强。师傅说我吃满一百把剑剑气充盈到一定程度就会刺通我的经脉自行散去,但是在这之前我不可以出剑,否则就会爆体而亡。&br&对于这点,我是深信不疑的。&br&因为不能出剑,所以平时在山上都是拿着把桃木剑耍几个剑招做做空样子,这也成了我唯一的乐趣。&br&在山上的闲暇时间很多,我总是一整天一整天的发呆。&br&身为道士,求不得长生,驱不得鬼怪。&br&身为剑客,出不得一剑,救不得一人。&br&那我这一生,意义何在?&br&我问师傅的时候师傅只是拍拍我的肩膀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存在都有意义。&br&我不太懂,但我感觉他说的不对,师兄整天在山上游手好闲啥也不会比我还废柴他存在就没啥意义。&br&师兄是个话痨,整天逼逼叨,还爱拍马屁。&br&我平时来兴趣了耍两个花架子他就在旁边鼓掌叫好,虽然我也挺受用的但是听久了也烦。&br&我也问过他,我说师兄你这一幅窝囊废的样子你跟师傅到底学啥了?&br&“学的可多了。”师兄笑呵呵的跟我说。&br&“哦”我撇撇嘴。心中不以为然。&br&“其实我也练剑。”师兄一脸认真跟我说。&br&我不信,我说师兄你这看起来就不像是练剑的。&br&“你就是我的剑。”师兄拍了拍我的肩旁:“我要是遇到对手了,我就求助你,你是天下第一的剑客战无不胜。”&br&当时我笑着说师兄你真是好眼光,然后用手比做出剑的样子指向师兄,师兄就装作中剑的样子蹲在地上说“少侠好强的功力“。&br&师兄总是愿意陪我玩这些无聊的游戏。&br&师兄对我好,我是知道的。记忆中几次剑气发作严重的时候师兄总是比我还急,甚至比师傅还急。&br&3&br&回到山上的时候师傅看着我很是欣慰。&br&“拿到了?”他问我。&br&我点了点头。&br&“好好。”师傅也点点头:“你在山上调整两天就下山游离去吧,我过些日子要带你师兄下山。”&br&“下山?不回来了?”&br&“怕是要几年才回来,”&br&“嗯,好。”师傅的话我是听的。更何况山上山下对我来说都一个样。&br&小的时候听些侠客美人快意恩仇的故事总想着天大地大总要去看看,后来偶尔随师父下山发现青山绿水都一个样,没意思的紧。&br&&br&&br&&br&&br&&br&为什么匿名回答呢?&br&因为还有别的坑没填完。&br&一时兴起写了这个,也只构思了大概情节。&br&要是没人看就以后有时间更。&br&有人看的话可以评论。我挑时间快更
我是个吃剑为生的道士。 不过比起道士这个身份我更喜欢称自己为剑客。 1 “久闻黄公子剑术高超,今日奉家师之名前来讨教。若是在下侥幸胜得一招半分还望公子忍痛割爱。”我笑呵呵的对我身前不远处穿着华丽袍子的俊美公子哥说到。 他皱了皱眉头:“敢问。” …
渭城是江南清河郡的一座偏远小城,山高皇帝远,虽说比不得秦川、益州那些号称天府的富庶之地,但毕竟地处江南。且不说年年风调雨顺,免于北方战乱波及,当今圣上登基之后又大力推行仁政,减少赋税,百姓虽然少有大富大贵,但也说得上人人衣食无忧。人们茶余饭后念叨的,无非是今天在城东老吴家的茶铺打牌赢了几吊钱,以及谁家的姑娘快要嫁人了之类的闲话。
渭城城南一个小院里,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文士正在煎药,蒸汽袅袅直上,扑面而来,他却是惬意地微微眯起眼睛。&br&&br&
“吱”地一声,门开了,他没有转身,笑着问:“回来了?”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轻轻合上身后的木门,满脸得意:“嗯,先生说今天要教的我全会了,就准我提前回家。”中年男子顺手拿过一个陶壶,取笑道:“先生是不是还说你聪慧过人,过目不忘。” 少年偷偷扮了个鬼脸:“嘿嘿,那都是爹教得好。爹,你说你什么都会,怎么还非要我去学堂读书,省下那十条腊肉,咱们自己开开荤多好。”&br&&br&
中年男子将砂锅里的药倒进陶壶,笑骂道:“少拍爹的马屁,快去给城东的吴老太太送过去,记得叮嘱她趁热喝。” 少年应了一声,跑到男子身边,眼睛滴溜滴溜地转,,却没有去接陶壶:“前几天爹给我买的桂花糕,挺好吃的。”中年男子哭笑不得,翻了翻钱袋,掏出来两块铜板丢给他:“快滚快滚。”少年欢快的一声“好嘞”,抓住陶壶,拉开木门就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后面跟着一句咆哮:“你要是敢把壶给摔了,今晚就给我睡大街上!”
若是在京城或者北辽的三月份,说想吃桂花糕,免不得被人嗤笑脑子有问题。大江南北广泛种植的八月桂在秋天才会开花,阳春三月去哪里找桂花?&br&&br&
偏偏这清河郡生长着一种桂树,一年四季都可开花,相传曾有籍籍无名的落魄士子负笈游学,行至清河郡,看到四月桂花满枝头,闻到淡雅的香气,不由诗兴大发,赋诗《东城桂》一首:遥知天上桂花孤,试问嫦娥更要无。月宫幸有闲田地,何不中央种两株。更给桂树取名“月月桂”。&br&&br&
当时先帝闻之,龙颜大悦,下旨将他召入安阳城,许多堆积在书箱里的传世诗篇终于得见天日,这位读书人就是被先帝誉为“诗家天子”、殿阁大学士陈敬亭评价“深情幽怨,音旨微茫”的一代诗仙王江宁。&br&&br&
此后多有人意图将月月桂移植到中原以北的地区,却少有成活,即便能活,也变成了和八月桂一般无二,一年开一次花,结一次果。儒家陈圣人听闻此事后,评价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橘且如此,桂树亦然。&br&&br&
王书尘一路撒欢儿跑,早把身后的骂声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十一岁入的学堂,两年过去了,东西没学到多少,反而被年逾花甲的学堂先生引以为忘年交,誉之“予传道授业三十载,从未见有如此好学如好色者哉” ,每当这时候王书尘都会在其他学生羡慕或嫉恨的眼光中假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里嘀咕着要是让你们从四岁开始识字六岁之后每天写二百蝇头小楷,你们早就哭爹喊娘着准备下一轮投胎了。他们在诗书礼易上不如王书尘也就罢了,更悲愤的是打架也不是他的对手。上次学堂的一个胖子嘲笑他是没娘的野孩子,被王书尘按在地上揍得满脸是血。谁也不知道这么瘦的一个少年是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可谁都知道他那次是动了真怒,从此再也没有人敢触他的逆鳞。
眯起眼睛抬头望了下天,正是日上三竿,北面的云却慢慢压了过来,王书尘大呼不好,吃过饭还要听温不二讲昨天茶铺那两个赖皮的一场恶斗,脚步不由得又加快了几分。&br&&br&
渭城北城门三十里外年久失修的官路上,一匹黑色的骏马四蹄翻飞,带着背上一个萎靡的身影,像一支离弦太久的箭,方向依旧笔直,可是力度开始稍显不足。&br&&br&
“吴老太太。”王书尘在门口清脆地喊了一声,没耐心等人回应,看到门是虚掩着的,便直接推门走进院子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颤颤巍巍打开宅门,仔细打量了他两眼,这才看得清楚:“是小尘啊…快进来坐,唉,我这一把年纪了,不光腿脚不太灵便,眼睛耳朵也不好使咯…”王书尘哪有时间和她絮絮叨叨,到了房中把陶壶一放,火急火燎地:“您快拿个碗趁热喝了吧,我要去东街买点东西,等下再回来拿陶壶。”&br&&br&
拿着仅有的两文钱买了两块桂花糕,王书尘提着桂花糕,忽然心情愉悦,不由得哼起了无聊时编的小曲儿:“渭城姑娘有三宝啊…身娇体柔不易恼...”
再回到吴老太太的院子,已经过去了两炷香的光景,王书尘进了屋,看到陶壶和一个有豁口大青花碗在桌子上放着,老妇人则是已经重新躺到了床上,昏昏欲睡,看到王书尘进门,才一手撑起身子,说道:“小尘啊,下次再来的时候跟你爹说一声,把这几帖汤药的钱算一算,趁我手里还有些钱,一起结了。已经麻烦你们够多了,我总不能一直白吃白喝。”&br&&br&
王书尘笑着说:“您着什么急啊,我爹啊,就是平日里闲着没事爱摆弄些药材,总不能还真把他当成了什么王神医吧。”说到这里发觉好像说错了什么,忙又补充了两句:“我爹说当初我们刚刚搬来的时候,您对我家照应颇多,我是没脸要这几钱几文的药钱,倘若我爹真想要这钱,让他自己腆着脸来拿便是。”&br&&br&
城南某处民宅里,正在灶台前做饭的男人突然转过头,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又不知所谓地回头,继续施展自己那糟糕透顶的厨艺。&br&&br&
王书尘轻轻合上破败不堪的院门,临走的时候,他悄悄留了一块桂花糕在桌上。&br&&br&
回到家中,中年文士看到手里提的桂花糕,大为惊喜:“吾儿真知我也!”说完就伸手去抢。王书尘一个侧身躲过,对他老爹怒目相向:“只剩一块了,这是给我姐的!”男人作势就要一脚踹过去,笑骂:“小兔崽子,心里就你这一个姐姐啊,饭菜做好了,快去叫她吃饭。”&br&&br&
大概是听到了说话声,一个穿着淡绿衣衫的少女从闺房出来,看到自己弟弟,脸色顿时明媚了几分,轻轻唤了一声“爹”,也不再说话,施施然走到桌边坐下。&br&&br&
王书尘小心翼翼地把手里一直拎着的小纸包推过去,掩饰不住讨好的神色,笑嘻嘻地说:“姐,给你的。”此刻的他可怜兮兮地望着这个比自己早了半刻钟出生的姐姐王书雪,哪还有半点学堂先生钦定大才子的样。王书雪柔声说道:“早晨学堂没带水囊,多喝点粥,吃过饭再说。”王书尘嗯了一声,开始闷声吃饭,倒是他那毫无书生儒雅气质的老爹时不时地问上两句,他也就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深谙饿虎扑食之道的王书尘的吃相自然不敢恭维,不过这也让他早早放下碗筷,一会看看王书雪,一会看看他爹,唉声叹气。&br&&br&
自称渭城城南第一神医的王全富没好气道:“你又叹什么气,上次不过是罚你抄了两遍《化胡经》,你就追着恶心了我一天。须知叹气乃是朝堂上那些大人物们忧国忧民时抒发的感慨,亦或是富商巨贾为妻妾争风吃醋犯愁,咱们这些升斗小民,吃了上顿盼得着下顿,有什么可悲可叹的?”&br&&br&
王书尘神情古怪地望着他:“爹……我娘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王书尘的表情严肃之极,一旁安静进食的王书雪微微低头,伸袖掩住了嫣然浅笑。&br&&br&
王全富也不以为忤,嘿地一笑,把筷子放在桌上:“你还别说,你爹我当年也是风流倜傥举世无双的人物,不知多少明眸善睐的姑娘对我芳心暗许,你娘就是其中的一个。唉,你娘一直体弱多病,生下你们姐弟俩之后又生了一场大病,这才在你一岁半的时候就早早撒手人寰。”&br&&br&
王书尘愁眉苦脸:“爹,其实我是想问为什么我长得这么像你,我姐却像我娘啊。”王书尘生得眉清目秀,眉宇间总有一股喜气,倒也十分讨人喜欢,可是比起自家姐姐,却是多有不如。前朝大学士温如言曾评点过:“江南女子生于温侬软语之地,十分美丽二十分温柔,双目含春,笑靥艳艳。”王书雪大概就是如此,才十三四岁的年纪,蓄了二尺青丝,盘起来用发簪扎在头顶,一双眸子波光流转,再加上其极静的气质,即便称不上祸国殃民,但也是实实在在的美人胚子。不少街坊邻居都跟王全富说过几年带着彩礼来提亲,都被王全富笑骂着推出门去,早早打消了念头。&br&&br&
“还有什么想问的么,”王全富似笑非笑,“那本《江南地理图志》再给我抄两遍。”王书尘用眼神向姐姐求情,王书雪却嘴角带笑望向窗外。无奈哀嚎一声,只得认命。&br&&br&
王书雪轻轻将桂花糕掰成两半,递给王书尘一块,后者笑嘻嘻地接过来。姐弟俩就在桌边坐着,聊一些在学堂的杂事琐碎。&br&&br&
城外黑云慢慢压过了城墙,远处隐隐有风雷涌动,传入耳中时便只剩一些细不可闻的异响。城外一骑从远处飞奔过城门,进城之后速度稍缓,直奔太守府而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王全富将一盆洗碗水倒在院子一块原先种着几株秋葵的空地上,当下时节正是民间三月,又到了播种的时候。一阵冷风倏地吹过,王全富缓缓起身,抬头望向北面,喃喃道:“要变天了啊。希望别耽误了给你扫墓。”&br&&br&
雨点淅淅沥沥从天而降。&br&&br&&br&(嗯,这是第一章,今年的话,目测也就只有这一章了,全文大概五十万字,大纲之类都已经设计好,先放出一章来征求大家的意见(*/ω\*)多谢指教)&br&其他已更完的故事:&br&&a href=&https://www.zhihu.com/question//answer/#& class=&internal&&有哪些关于「剑」的故事? - SANJI 的回答&/a&&br&&a href=&https://www.zhihu.com/question//answer/?from=profile_answer_card& class=&internal&&有哪些关于「刀」的故事? - SANJI 的回答&/a&
渭城是江南清河郡的一座偏远小城,山高皇帝远,虽说比不得秦川、益州那些号称天府的富庶之地,但毕竟地处江南。且不说年年风调雨顺,免于北方战乱波及,当今圣上登基之后又大力推行仁政,减少赋税,百姓虽然少有大富大贵,但也说得上人人衣食无忧。人们茶余…
【我写一个吧:《与邻七日爱》】&br&&br&
我喜欢隔壁邻居已经很久了,她是个带着四岁孩子的年轻妈妈,我却从来没有见过孩子的父亲。刚搬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不寻常,古奇的包儿,卡地亚的手表,百丽的鞋。按说我一个大男人不应该知道这些女人用的名牌,不过奈何我穷,给之前的对象买过这些仿货,所以比较懂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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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br&&br&
一、&br&&br&
“你还写啊!一年一年跟你这样耽误下去我就老了!年年说明年买房子,现在倒直接问能不能租房结婚,你有脸吗?!啊?你有脸没脸?!”她听我问了一句能不能租房结婚,就跑出去了,我只能追上去,在楼道里,她就这样开骂了,平时她还算照顾我面子,不这样。我当然很无奈,也觉得丢脸,但是没办法,脑子里除了想留下她,已经没有什么应对办法了。所以还挽着她的胳膊,怕她走了。&br&&br&
“那买,咱们过两个月就买。”我无奈的求她,脑子里想的是,实在不行就把爸爸留给我的那些书都给卖了。&br&&br&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我是先听到以后,再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还想拖是不是?!我不等了!”吼着似得说完这句话,她就走了。&br&&br&
正在这个时候,我那正在搬家的邻居,手里拿着很多东西站在她的门前,呆立看着我。她的女儿手抓着她的胳膊,也像看倒霉人似的看着我。对于我来说,气氛已经无所谓尴尬到什么程度了,毕竟刚刚我失去了心头肉。她几乎是我的一切,如果不算用来写东西的笔记本电脑的话。&br&&br&
“我帮你们搬吧。”马上,我就跟她这样说。她怔了怔,发现她没拒绝,我就开动了。帮她放下东西以后又一起坐电梯下去,她应该还有很多东西在楼下。&br&&br&
正在这时,我那刚分的对象还没走,好像在等人。我像没看到她一样,帮新来的这个明净白皙的邻居搬东西。她确实看见我了没错,但我没看她。邻居挺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她,然后赶紧也搬着东西。当我抱了很多东西起身正准备走的时候,似乎有辆车停在了公寓门前。然后有个男人的声音:“走啊,上车吧,看什么呢?”&br&&br&
大约过了两三秒,一声沉闷的关车门响动后,我确认,我那心头肉确实是走掉了。&br&&br&&br&
二、&br&&br&
我感觉很冷也不知道是很烫,冷热说不清楚那么一种感觉。想起来,一使劲儿才发现自己居然头重的起不来,就像手上拿了一个很重的哑铃,垂直了举是举不起来的。然后我就试着横着将头移动进而坐起来,晕晕乎乎晕晕乎乎的。&br&&br&
房间里没有开灯,外面的街灯映入了房间里。我想的不是自己怎么躺下睡着的,思考的是她其实不坏,很善良。我知道有个男的在追她,她也一直没有答应。对方追的越紧,她就催我买房越紧。我想可能是她心里有个坎儿过不去,两难的境地里,确实希望自己能倒向我这边。偏偏,她就算倒过来,我也没有能力支撑。那她倒想另外一边也是情有可6原的,我一点儿也不恨她。&br&&br&
然后才想起来,白天我是帮邻居搬完了很多东西以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倒头就睡了。最后搬的是一架钢琴,这架钢琴是那种靠墙的,不算太大,但死活无法从门里面拉进去。然后邻居好像含有歉意似的说她自己想办法吧,我就回来睡了。&br&&br&
嗯,这样就理清了。我的思绪又陷入到她真的走掉的事实,回想着那沉闷的关车门声,回想着那个男人浑厚富有雄性特点的声音,凭这两点,不难想到她过不了多久就会在一张昂贵的床上被那男人压在下面呻吟。想到这些,我就挺想死的。&br&&br&
突然,手机响了一下,兴奋的我直接就跑过去了。&br&&br&
是初中同学发来的微信:帮忙转发一下朋友圈第一条,谢谢了!&br&&br&
转发了。&br&&br&
不知道发呆了多久,手机又响了一下,我赶紧看。&br&&br&
【单项停机提醒】尊敬的客户,您好!截至9月3日22时,您已欠费0.83元,现已单向停机,仅可接听电话、接收……&br&&br&
放下手机,我又开始发呆了。&br&&br&
可能过去了十几分钟,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我又兴奋了!她回来了吗?!说不定是她回来了?!&br&&br&
高高兴兴的跑过去开门,连猫眼儿都没看,一打开门,却发现是邻居。&br&&br&&br&&br&
三、&br&&br&
“你还好吧?”她关切的看着我问道,已经换了一身比较轻便的衣服。&br&&br&
我故作轻松的回答道:“没事儿啊,钢琴搬进去了吗?”&br&&br&
“还没,明天想问问物业,能不能给拆一下防盗门,那样应该就能放进去了。”&br&&br&
我只想快点儿关上门自己呆会儿:“哦”。等她没话接,我就能回去继续悲伤了。&br&&br&
她说:“我做饭了,你过来吃点儿饭吧。”&br&&br&
这我就怔住了,没想到她第一天过来就会叫我去吃饭,而且还是晚上。&br&&br&
既然我白天帮过她,那现在去吃饭可能也没什么问题。索性就拿上钥匙跟去了。&br&&br&
这个大楼是个公寓,叫仕博公寓,价钱不便宜。因为比较清静,再加上她也喜欢这里,就一直住着。我在阳面,邻居的是对面的阴面。进去以后发现户型基本差不多,不到一天的时间,这里已经被她一个人收拾整理的特别温馨了。&br&&br&
小家伙对我的到来很是高兴,又是害羞又是在笑。&br&&br&
“叔叔来吃饭了是不是呀?”邻居看到女儿很开心,也笑了起来。小家伙又笑着点点头。她把面巾纸递给我,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有已经开始发痒的泪痕。&br&&br&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她叫我过去吃饭,后来的事情真的说不定。说不定我当晚就走了,一个人孤零零就那么走了,给政府还添麻烦,公家花钱火化我还说不定。&br&&br&&br&
四、&br&&br&
那天我失去了心头肉,得到了一个好邻居。此后,我还是继续写我的小说,她走了以后反而写的更快了,中午起床以后坐在那里,写到黄昏日落时分,会去洗个澡刷个牙什么的。因为邻居总是在那个时候叫我去她们家吃饭。我吃完饭会马上收拾碗筷把锅碗给洗了,然后继续回去写了。到夜里两点多的时候肩膀后边那点儿肌肉疼的实在不行了,就停了睡去。&br&&br&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心头肉走后我完成的第一个小说被厦门的一个策划公司看上了,那个编辑说主编开过会以后决定了,再给我用EMS发合同。我挂掉这个电话以后并没有太兴奋,以往我会把这个消息第一个说给心头肉听。而此时,我脑中想到的却是《梅兰芳》那电影里,孙红雷跟孟小冬说的话:“梅兰芳之所以是梅兰芳,因为他一直是孤独的。你这样的孤独会毁了他。”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br&&br&
反过来说,心头肉走后,她给了我孤独,让我能沉下心来认真写东西。不是如此的话说不定明年的房租又没影了。&br&&br&
晚饭时邻居突然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啊?”&br&&br&
我以为她在聊微信,脑子里想的是下一个大纲从今天开始写还是休息两天再写。然后她又问了一遍,这我才发现是在问我。&br&&br&
慌里慌张的:“我叫任越。”&br&&br&
“哦,我叫王鹤。”她轻声的说道。&br&&br&
我给听成黄鹤了:“黄鹤?!”&br&&br&
她笑了起来:“王!王鹤。”&br&&br&
“哦”我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然后打开话匣子了,聊了起来。&br&&br&&br&
五、&br&&br&
聊天得知,她叫王鹤,包头人,来鄂尔多斯已经快八年了。小家伙叫李瑄涵,小名儿叫涵涵。我也介绍了我的情况,任越,20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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