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魔兽世界钓鱼怎么冲的精灵眉毛都是可以挺立冲天

魔兽世界暗夜精灵戴上头盔耳朵露不露_百度知道
魔兽世界暗夜精灵戴上头盔耳朵露不露
如题。 意思就是戴了头盔她那长长的耳朵露不露在外面的
我有更好的答案
我记得以前玩暗夜精灵女盗贼,那时候穿的是一套S2,我看到眉毛和耳朵往外露,很好看,好像只有暗夜女才露眉毛的,暗夜男都没有。 但耳朵都是露的 ,我还是感觉暗夜女的眉毛外露最为经典,好像所有种族只有暗夜女这样
法师的T11 头盔露不露的?
,,,复制全部这里可以查看所有装备的种族造型,暗夜精灵的所有装备都是露耳的,暗夜女眉毛也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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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在外面.我就是暗夜精灵猎人85级,到目前为止,带的头盔都没把长耳朵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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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毛能决定寿命长短?长这样竟是大病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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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现存最早的医学典籍《黄帝内经》就曾指出:“美眉者,足太阳之脉血气多,恶眉者,血气少也。”所谓恶眉,古人解释为“眉毛无华彩而枯瘁”。由此看来,眉毛长粗、浓密、润泽,体现了血气旺盛;反之,眉毛稀短、细淡、枯脱,则反映气血不足。今天,小编就跟大家一起探究下眉毛与寿命间的亲密关系。
说起眉毛,很少有人会关注它的情况,顶多就是一些爱美的人士会注意一下,也只是局限于美不美观。但其实在面相学中,从一个人的眉毛即可知道其寿命的长短。首都医科大学教授、国家级名老中医王鸿谟也认为,眉毛的好坏会反映我们的身体健康状况,拥有疏朗而整齐的眉毛者最长寿。我国现存最早的医学典籍《黄帝内经》就曾指出:&美眉者,足太阳之脉血气多,恶眉者,血气少也。&所谓恶眉,古人解释为&眉毛无华彩而枯瘁&。由此看来,眉毛长粗、浓密、润泽,体现了血气旺盛;反之,眉毛稀短、细淡、枯脱,则反映气血不足。今天,小编就跟大家一起探究下眉毛与寿命间的亲密关系。供图/视觉中国细数眉毛与寿命的亲密关系眉毛被称为保寿宫,与人的生命有关系,因此,民间传说中的老寿星都往往有着一对长眉毛,即&寿眉&。如果眉毛浓淡恰好,粗细适中,秀而弯弯,整齐有光,眉尾微垂,这样的眉毛都代表着长寿。另外,古相书曰&眉毛长垂,高寿无疑&,眉毛高长而眉尾下垂的人高寿无疑。但如果眉毛是以下几种情况,就要多注意身体健康了!眉毛变长,并不是长寿而是易衰老。如果年轻人眉毛开始变长,不是长寿的象征,反而说明你的身体开始衰老。眉毛变长很可能是身体机能的调节机制开始出现了障碍,使得眉毛生长异常。但也不用过于担心,只要平时多注意调节自己的饮食和生活习惯,多注意作息规律,少熬夜,多运动,这样就能够使得身体变得健康,抵抗衰老。眉毛干枯,肺功能不好。如果我们的眉毛干枯易脱落,这一般是肺气不足的情况,也就是肺功能出现问题了。肺气不足会引发肺部的一系列疾病,如咳嗽、咳血、气短、胸闷等情况。在临床上一些肺癌中晚期的患者,就会出现眉毛干枯脱落的现象,因此,要多加注意。当出现这种情况,就要注意肺部的保健。首先,要选择空气质量好的地方,不抽烟,多做有氧运动,有助于肺部的自我清理修复。其次,可以多吃白色食物,如银耳、百合、花生、白菜、萝卜、冬瓜、莲藕、山药等,有助于养胃。眉毛上翘,小心膀胱炎。眉毛上翘不是很好的事情,虽然看起来帅气,但容易得膀胱炎,是膀胱炎的征兆。遇到这种情况,最好平时要多喝水,注意别憋尿,注意个人卫生,保持下身干净。同时,要勤换内裤,否则容易导致细菌滋生。眉毛稀短易落,体弱多病。眉毛稀短、枯脱,多见于气血衰弱,体弱多病,代表着身体不好。在中医里,眉毛所属太阳膀胱经,它的生长状况依据太阳经的盛衰而变化,如果一段时间里,眉毛总是发痒,用手一搓就会有大量脱落,则说明气血不足,这时患者往往还会伴随出现手脚冰凉,精神萎靡的状况,此时补气血是当务之急。甲状腺功能减退症及脑垂体前叶功能减退症患者,眉毛往往脱落,其中尤以眉毛外侧1/3处为甚。麻风病患者,在病变早期眉外侧皮肤肥厚,眉毛脱落;斑秃患者,也可同时出现眉毛脱落症状;癌症、梅毒、严重贫血也可能引起眉毛脱落,有些抗癌或抗代谢药物也有这种副作用。眉毛下垂,多是面神经麻痹。多是面神经麻痹形成。若是某一侧眉下垂,说明是该侧得了面神经麻痹,使眉毛较低,不能向上抬举。有的是单侧上眼睑下垂(如肌无力症),以致一侧的眉毛显得较高。眉毛粗短,多提防患急症。眉毛浓密者体质较强,精力充沛。但如果女性眉毛特别浓黑,可能与肾上腺皮质功能亢进有关。眉毛粗短者,多性急易怒,须提防患急症。眉毛倾倒表示病重,特别是胆腑严重病变。眉毛冲竖,是病情危急的征兆,抓紧时间救治。最后要提醒大家,最好不要拔眉毛。拔眉毛容易损伤到皮肤和毛囊,不仅容易导致伤口感染,形成继发性毛囊炎。且长期如此会使眉毛的生长变得不规律,形成恶性循环,对自身健康不利。此外,长期拔眉毛还会使眼睑周围的皮肤松弛,使眼皮松弛,看起来更加老,对美观反而大大有害。
[责任编辑:曹凡殊 PQ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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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放数:164295  一  
  十五岁那年看明星演唱会,我幻想二十岁的自己是一个超级无敌大帅哥,在华丽的舞台上悲戚万分地演唱,台下掌声雷动,歌迷们可以为我献出包括贞操的一切,我过着呼风唤雨的生活。到了二十岁,在一次事故中我的左脸上留下一道永久性的疤痕,加上我天生的二流子长相和瘦骨嶙峋的身材,我天衣无缝地成为一名猥亵男。朋友们一致认为,我笑的时候,一副汉奸嘴脸,还是那种嬉皮笑脸的阴险狗腿子,以至于每次上街遇见警察,我都会被叫到一边立正盘查。  
  二  
  二十岁的时候在大学画油画,我幻想二十五岁的自己是一个举世闻名的艺术家,怪异的外表掩饰不了我的才华横溢,我名利双收,周游世界,与世界各地的美女们发生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她们个个都爱我爱得死去活来,我却左右为难,终生为情所困。到了二十五岁,我在一栋破旧的楼里,一间破旧办公室内的一台破电脑上,从事设计工作,每日摆弄键盘,面无表情地修改那些怎么都不能让老板和客户满足的设计图,终日为生计苦恼。  
  三  
  现在,二十五岁的我,一无所有并猥亵不堪。我开始在绝望中变得沮丧。上网的时候,我见不得那些炫耀的或者有炫耀嫌疑的文字,但凡入眼,一律狠狠喷之并问候其家人。还有那些有钱的、正在变得有钱的和有可能变得有钱的网络聊友,经常被我百般质疑羞辱。我在女性面前总是一副人间正道的嘴脸,一个艺术家,一个演说家,一个知识分子,所以,虽然我面目狰狞,但她们都认为我是一个君子。  
  序  
  有一次,我问一个朋友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吧嗒着烟、歪着脑袋斜瞄着我,从被熏黑的牙缝里吐出一阵烟雾和两个字:  “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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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饶你狗命的哲理    我认为事物都具有多面性,并且善于逆向思维。比如说网上的“送祖宗”同志,我就怀疑他那惊世骇俗的恶毒言论背后其实隐藏着一个极度聪明且善于炒作的人,即使后来看见他有一副标新立异的兔牙,他居然天生一脸纯真。  当然,他跟我比起来可以算是眉清目秀。我觉得生活就像他的嘴,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  这种多角度的思考方式让我变得善于理解一般人觉得难以接受的事,存在即合理,我开始抛弃一些固有的观念,成功地丧失了自己的主流道德观。  缺乏主见让我判断一件事情的好坏容易受舆论和自身交际圈的影响,换句话说,我是一个分不清主要与次要、辨不清是与非的人,我总是坚持了那些不应该坚持的,放弃了不应该放弃的,这让我的生活像一团乱麻。  情绪化也是我无法回避的另一个事实,我总是在前一秒钟恨不得诛你九族,后一秒钟又可以为你两肋插刀。  在我玩的网络游戏魔兽世界里,有一个法师玩家,蹲在小号出没的区域无比欢畅的收割他们,长年累月坚持不懈,无聊的人们为他写传记、做网站,其粉丝遍布祖国大江南北。  网络就是这么神奇的一个地方,欺凌弱小的惯犯能成为神一般的存在,而且远不止于此。对于网络我心存感激,这是人类历史上划时代的飞跃,让我足不出户就能欣赏到很多无码好片,而且不花一分钱。    如果说有什么是我一直不变的执着,那就是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我看见美女就会想象扒光她衣服后的一系列情景,这是我雷打不动的思维习惯。我还发现自己和周围的人相比有很多不同之处,比如大家都小资了而我还处于贫下中农,内裤都要计划着换,没有多余的;比如女人,我有着与众不同的审美情趣,那些清纯可爱众人眼里的美女,我往往不屑一顾。  
  雷青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坐在网吧吧台里面嚼口香糖,阳光透过玻璃门斜斜地落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上,从艺术的角度来看,这种光影之间的巨大落差,蕴藏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更何况,如果她走动起来会扭动着发育很好的臀。我认为这是一种惨无人道的视觉侵犯,是对原本就极度不稳定的荷尔蒙的严重挑衅。她就这么天经地义地美丽着、性感着、诱惑着我,又故作矜持,相当于杀人不管埋尸。  在我的印象里,雷青就像欧洲艺术学院画派里的人体模特一样,表情无辜地裸露着完美的躯体。  
  那时候我上大一,经常和一帮臭味相投的哥们儿翘课泡网吧。  我们玩CS,我端着一把鸟枪猥亵地蹲在角落,期待上天赐给我几个比我还菜的傻逼。关于傻逼我是这样定义的:凡是比我帅的、比我有钱的、比我聪明的、比我性生活丰富的,都是傻逼,所以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傻逼。  卷毛同学冲锋陷阵,无视前面千军万马,被乱枪扫成马蜂窝后,仰天长叹:“其实我是一个天才,可惜天妒英才!”然后点烟观战。卷毛的头发其实并不是特别卷,相当于七级风浪,像失败的发廊作品,卷毛说是天生的,但我总觉得他头发之所以卷,是因为他小时候很多事情想不通。  成林同学永远猫在队友身后,待队友成功吸引火力,他蹦出来放冷枪,将敌人歼灭后又猫于另一名队友身后。这种行为充分证明了对于生活他缺乏安全感,而导致这种悲剧的是女人。成林有一个很强势的女友,霸道得像个女军阀,所以跪洗衣板成了成林的家常便饭。  成林对于跪洗衣板这种技术活充满了学术性的见解,他告诉我们洗衣板要跪旧的,相对比较圆滑,而且什么时间段该有什么表情,何时装可怜何时忏悔,这些都是有讲究的,甚至根据事情的严重程度你得事先考虑好要不要偷偷戴上护膝,当然,这种投机倒把的行为具有一定的风险性。  而有着神枪手之称的王伦同学经常会破口大骂我和卷毛:“一个死那么早,一个不知道死哪去了,一点团队意识都没有,合起来就是一双菜鸟。”他有一句口头禅:“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和他玩CS对抗会让你深刻理解战争的残酷。  我们这个组合在当时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当然,我指的不是CS技术,而是我们玩枪玩不过人家就跟人家拼拳头。  卷毛读心理系,一言不合就冲上前去撞人,跟西班牙斗牛士玩弄的发狂的牛一样。往往在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他冲出去,战斗就无法避免的开始了。这又一次证明了他头发卷是因为智商,而不是他所谓的遗传。  我害怕事情闹大学校追究,抱住对方的人劝架,体育系成林就喜欢逮着那个被我抱住的人一顿猛捶。  法律系王伦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他最常用的一招就是脱了鞋揪住一个人的头发,啪嗒啪嗒地用鞋底抽那个倒霉蛋的脸,很多时候,整场战斗早早地结束就是因为对方被他充满侮辱性的攻击行为给震慑住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屈服。  
  “心理系怎么会有你这样脑袋发热的一根筋?”王伦拍着卷毛的肩膀问。  “法律系怎么会有你这样丧尽天良的变态狂?”成林拍着王伦的肩膀问。  从打架这件事不难看出:专业和特长无关,外显和内在往往截然相反。满口仁义的家伙,很有可能是一个六亲不认的白眼狼;而一个满口污言秽语的人,说不定有一颗善良的心。同时这也充分证明了经常打架的人并不一定就是流氓,还有可能是大学生。  我埋怨成林将我抱住的人打得头破血流,怕万一被学校追究起来脱不了干系,成林得意的告诉我这是他多次打架悟出的战斗技巧,捶人自保两不误。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打架笨手笨脚缺乏套路、头脑简单光会逞匹夫之勇,而成林就属于很有创造性的打架人才,类似于神雕侠侣里的杨过发明黯然销魂掌。  我仰天长叹:“我怎么会认识你们这帮禽兽?”那时候我老是想,迟早有一天我会受他们连累挨学校处分。王伦说:“如果真被处分那是点儿背,怨不得社会。”成林很正经的告诉我:“就你这形象,不去当流氓跑来上大学实属埋没人才。”  那时候,我脸上还没那道疤。  从我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起,我就蓄须明志要成为一名艺术家。我来报道那天吸引了无数新生诧异的目光,学校警卫一直跟在我身后。    我,一抹山羊胡子,穿一身黑衣服,瘦骨嶙峋。
    王伦约出那两个跟他很铁的女学生干部,然后我们鼻青脸肿地在饭馆和这两位酷似侏罗纪公园里跑出来的女生一起吃饭。她们是王伦的老乡,每次闹事都得靠这两个非常有领导潜质的学生干部罩着,确保我们的前途万无一失。  这就证明了:拳头可以乱挥,后台不能不硬。  她们在学校经常抛头露面,让我们明白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长得恐怖不出去吓人实在是太浪费了。  成林说过,相貌丑陋是当领导的基本条件。  那时我赶紧说:那我也是领导胚子。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那不属于丑的范畴,但是又将丑包含其中,准确地说,你那叫面目全非。”  
  王伦的老爸是一家私营工厂的老板,在他们家乡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跟王伦妈离婚十多年了。当年他妈嫌他爸穷,跟一个包工头搭上了,离婚时财产归他妈,王伦归他爸。这种充满掠夺色彩的分配方式让王伦深感女人反目后的薄情寡义。  他爸在外面摸爬滚打,脾气火爆但为人仗义,和朋友合伙承包了一家倒闭的国有小五金厂发了财。  王伦经常请客,对于我们几个条件一般的来说他每个月的花销是天文数字,他老爸一贯支持,因为他老爸自己就是一经常跟领导花天酒地的主。在我的印象里,只要是有王伦的饭局我们从来就没有买单的机会。  成林私下对我和卷毛说:这是王伦的嗜好,咱们不能把人家这点小小的快乐给剥夺了,实际上为别人花钱要比为自己花钱开心很多。  
  王伦长得阳光帅气,家境富裕,出手大方,标准的白马王子。看见他你就会恍然大悟原来帅可以这么具体。  成林人高马大,风流倜傥。让很多女人梦里花落知多少。  卷毛孔武有力,一脸正气。属于那种打死你,我也不相信他会卖主求荣的类型。  而我,属于特殊类长相。  
玩CS,数我枪法最烂,对此卷毛有着深刻的体会。  
一次和卷毛一起蹲厕所,蹲完之后卷毛突然惊呼忘带手纸了,让我给他分点。  没办法,我本来就带得不多,也只好又分一半给他。  这就是患难之中见真情最好的诠释。    两人蹲得比较远,我把纸揉成团,瞄准扔给他,谁知用力过猛,纸团从他头顶飞过掉进另外一个蹲位里。  汗。  “什么破准头?”卷毛骂。    我一脸呆滞,而卷毛继续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不行,我对他说,本来就不够用,没法再分了,还是等我回去给你拿一些吧。”  这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最鲜明的列子。    “来不及了啊。”卷毛摇摇头,说:“我马上就要上课了,系主任的课迟到会被他当臭虫捏死。”  “那怎么办?”我也有些为难的说:“我们蹲得有点远,要是扔给你再没接住的话那恐怕咱俩都玩完。”  偏偏王伦和成林先行一步回了宿舍,远水救不了近火。    “哦,这个不是问题,我有办法。”卷毛的语气很有把握。只见卷毛拎着裤子下了蹲位,光着还没擦的屁股,一扭一扭的往这边挪,似乎想到我旁边的蹲位上。    就在卷毛走到一半时,突然进来一个戴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拎着裤子撅着屁股走的卷毛,一下子瞪大眼睛愣住了,而此时卷毛也回头看到了他,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的呆在那里。    此时四周突然出奇的安静。    不知道是由于紧张还是什么原因,卷毛又雪上加霜的来了个响屁,他显然想抑制住,可是越是用力气体从狭小缝隙中冲出的声音频率就越高,用小学语文一篇文章里的话来形容,那声音细长婉转,就仿佛一线钢丝抛入天际。    接下来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就这样,面红耳赤的卷毛实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泪流满面地提上裤子便离开了厕所,只剩下那个不知所措的眼镜还呆呆的愣在那里。  “你再不把枪法练好,老子捏死你!”在王伦和成林笑得人仰马翻的时候,卷毛恨恨地对我说。  
  我们宿舍楼下有一黑板,经常有人在上面留个言什么的。  一次,看到一行留言询问:白羊毛衫上的油渍怎么去掉?  底下的回复两个字:剪掉。          你可记得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你是否依然不敢跳下那堵永远爬不完的墙  你说时光如水  在如今疲惫的脸庞  再也不会因为没人读懂你的文字而黯然神伤
  第二章 无法百度的时光  
  我们是在新生开学典礼那天认识的。  学校电影院被大一新生黑压压坐满,主席台一字排开,几位校长衣着光鲜大腹便便地坐在中间,旁边坐着一些头发稀少表情严肃的教授,几个冲着台下翻死鱼眼的行政处大婶时不时打断领导讲话,要求下面保持安静,而台下,就是我们这群叽叽喳喳充满新鲜和好奇的愣头青。不得不承认学校领导是一种奇特的生物,有时候你看着他们奇形怪状的外表,突然就会觉得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同时感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领导们操着拖沓冗长的塑料普通话,没完没了地一个接一个发言,很快就让一开始还满怀兴致的愣头青们无聊不已,我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溜出学校,一头扎进网吧。  王伦、成林、卷毛、我,碰巧坐到了相邻的位置。  “大一的?哪个系?”王伦扔过来一支烟,问我。  我点点头,说:“美术系。”  他回过头去冲成林和卷毛说:“靠,真的是大一。”  成林和卷毛死笑,他们告诉我,我在吧台交钱那会,他们猜我也是偷溜出来的大一新生,王伦赌我是社会上玩的小混混。  我冲得意忘形的成林和卷毛说:“你们赌什么东西?我要分赃。”  “一起一起,一会下机去喝酒。”王伦说这句话的时候,在CS里顺手枪毙了一个龟缩在墙角的敌人。  
  不久,网络游戏传奇迅速红遍神州大地,在王伦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之下,我们几个铁杆CS迷投向了盛大的怀抱。  我们一行四人,从砍鹿砍羊砍玩家,一直砍到僵尸洞,王伦玩道士,哪里刷新BOSS、爆什么装备,哪里掉金币多、练级快,他都一清二楚,他属于那种玩游戏脑袋特别好使的人。卷毛玩战士,成林玩法师。  成连和卷毛玩游戏的技术属于中上等,而我在这方面一直低人一等。  我当时想选跟他们不一样的职业,在人物界面折腾了半天,他们几个老没见我出现,一起聚到我机器跟前看怎么回事。结果,气急败坏的王伦给我选了个女道士。刚开始我不乐意,后来发现女道士把衣服脱光后也还算顺眼,也就作罢。  那时候传奇是人多怪少,三步一卡,我们在杀人与被杀中,在问候盛大陈老板家人中,混到了二十多级。  真不容易啊!我们四人在土城站成一排,觉得自己属于有身份、有地位的体面人了。  一个带狗的道士从我们四个人的屏幕跑过。  “这是什么?”我指着那只胖乎乎的东西好奇地问王伦。后来我才明白,那是道士三十五级才能召唤的神兽,而我们称能召唤这种神兽的道士为狗道士,狗道士在那个大家普遍穿破铜烂铁的年代,是神一般的存在。这就导致了当时如果你指着一个人说:原来你是狗道士。对方不但不会生气,还会洋洋得意地翘尾巴。  王伦咬咬牙,说:“我们去蜈蚣洞。”  其实王伦自己有电脑,配置还挺高,一直扔在不能上网的宿舍,沦为他们宿舍的公共A片播放器。  他说:“买了电脑不上宽带,就好比酒肉都准备好了却在吃饭前当了和尚。”  
  “我挖了一仓库加一包袱的矿。”王伦炫耀。  “我卖了很多书。”成林得意。  “我杀了N个人。”卷毛嚣张。  “我捡了很多武器。”我向他们汇报成绩。  结果他们发现我包袱里一包袱的木剑。关于木剑的价值,在现实中相当于一个捡垃圾的起早贪黑,眼睛都捡瞎了,却只不过积攒了一捆使用过的牙签。  
  我们在BBS上看到两则笑话:    一    某天深夜,偶起来上厕所,见一透明状东西左忽右闪。  偶问:你是鬼?  鬼曰:嗯。  吾:QQ号多少?  鬼:……    二    某天深夜,偶起来上厕所,见一透明状东西左忽右闪。  偶问:你是鬼?  鬼曰:嗯。  吾:变个大便让我看看。  鬼:……  
  顾莉莉属于那种外表文静骨子里却很要强的女人,用成林的话说,跟这种女人相处你能深刻体会什么是水深火热。他们是高中同学,高考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顾莉莉和成林约定如果大学毕业他们还没分手就结婚。  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只有两种极端的状态,很多男人和女人之间也是如此,要么卿卿我我,要么老死不相往来;要么欲仙欲死,要么互操祖宗十八代;要么你死,要么我活。  顾莉莉经常带一些她大学所在地的特产给我们,条件是我们得做她的眼线盯住成林,有敌情及时汇报,我们义无反顾地成为她的特务。  成林有一个让我们嫉妒不已的本事,无论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能跟她们打成一片,我们去KTV玩,他随时都能叫出来成群结队的各系美女,质量上等而且每次都换新面孔,风流倜傥这四个字仿佛为他量身定制。  我们经常劝成林:“还能冲动,表示你还对女人有激情;总是冲动,表示你还不懂女人。”  然后语重心长地告诉他:“成林呐,冲动是魔鬼。”  不过,在顾莉莉的严密监管之下和我们几个特务的天罗地网之中,成林很难有所作为,可谓空有一身好本领。
  顾莉莉来我们学校每次都会将成林他们那污秽不堪的宿舍打扫得干干净净,以至于成林的室友回来以为走错了门。她还帮成林洗成堆的脏衣服,要知道,当时这在我们几个光杆司令面前,那是何等荣耀。  “为什么我们不在一个学校?”成林仰天长叹。  我和卷毛管顾莉莉叫嫂子,王伦年纪最大,叫她妹子。  成林对她的称呼分为两种,一种是在他们如胶似漆的时候,管她叫莉莉,一种是在他们吵架的时候,管她叫贱人。  他们在一起,永远只有这两种状态,要么好得一秒钟都分不开,要么吹鼻子瞪眼睛恨不得吃了对方。而他们之间的争吵,很多都是因为我们几个没日没夜的玩游戏。有一次我们正在游戏里热火朝天地PK,顾莉莉冲进网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掐掉成林的电脑电源。  “为什么你手机关机?”她恶狠狠地问。  “手机没电了。”成林在全网吧诧异的目光中红着脸说。  “说好去接我,你忘得干干净净!”她歇斯底里地咆哮。  “幸好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事后成林若有所悟。  
成林前后矛盾的心情让我们明白了一个道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女人也是如此,你不能光痴迷于她表面的温柔贤惠、美丽妖艳,你得小心提防她哪一天耗子药煮面。  
  雷青每天下课和周六都会来网吧收银,勤工俭学。  她是外语系大三的,她男朋友是体育系大三的,也就是成林的学长。  我们有几次遇见她男朋友来网吧找她,他们彼此显得很陌生,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那时候我认为女人和男人貌合神离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那个男人阳痿,一种是女人性冷淡。  雷青怎么看都不像性冷淡的女人,甚至可以说是春意盎然。  所以,我的结论就是雷青的男朋友阳痿。    我们在网吧一泡就是一整天,在楼下快餐店订盒饭,给我们送外卖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送饭的时候会偷看王伦。花同样的钱,王伦的菜却明显高我们一个档次,不是多个煎鸡蛋就是肉炒得比我们多。  “长相决定待遇。”王伦对我们说。  我、成林和卷毛泪流满面。    网吧老板娘风韵犹存、性格豪爽,她每天来网吧结账,成林跟她聊得热火朝天,我们下机结账的时候,如果老板娘在,就会不收成林的钱。  “性格决定命运。”成林告诉我们。  我和卷毛泪流满面。    网吧经常会进一些副食饮料卖给顾客,送货的伙计一般把货物甩在网吧门口便扬长而去,卷毛准会一个箭步冲上去帮雷青搬货,事后雷青请卷毛喝可乐。  “实力决定实惠。”卷毛对我们说。  我泪流满面。  
  在大学除了玩游戏,我们还有一个业余爱好,那就是上课。关于上课我们有一套严格执行的行为准则。  系主任的课不能不上,否则他就会让你以后都不能再上。  班主任的课也得上,不然他就会上你。  科任老师的课能不上就不上,上了如果不点名岂不白上?  什么大学语文、马哲之类的文化课,除非临近考试否则打死不上。  选修课?有这门课么?在哪上?    关于上课,比较痛苦的事就是:去上课了,老师没点名。  关于上课,非常痛苦的事就是:没去上课,老师点名了。  关于上课,最痛苦的事就是:第一节课去了不点名,第二节课走了老师点名了。    我、王伦和成林三个人在游戏上无聊地转悠,成林看见MM就上去搭话。卷毛回家了。  我突然问成林:“卷毛叫什么名字?”  他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我说:“忘了。”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转过头去问王伦。  王伦想了半天,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们:  “就叫卷毛。”  一个人太有特征,就没了名字,比如说卷毛,比如说一个太胖的人就叫胖子,再比如说我,他们都叫我耗子。    卷毛回学校的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去酒吧喝酒。  卷毛说,他叔叔得了牙癌。  “我长这么大听说过肺癌、肝癌、皮肤癌,从来就没听说牙癌,扯淡吧?”成林表示怀疑。  卷毛说他小时候特别爱玩游戏机,老爸管得很严,为此没少挨打,叔叔说搞好学习就带他去玩。他能考上大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他考试成绩好的时候,叔叔奖励他一些平时被老爸严令禁止的东西。  “牙癌应该不严重吧?”王伦问。  “发现三个月就死了。”卷毛一口气喝完一整瓶,然后酒气冲天地告诉我们:“因为牙,离大脑很近。”    那天,我们都喝多了,跌跌撞撞跑到学校的小树林,惊散鸳鸯无数,我们嘲笑彼此的狼狈,并站成一排,迎着风撒尿。  “尿湿裤子的是玻璃!”  “尿湿裤子的是玻璃!”  “尿湿裤子的是玻璃!”  “尿湿裤子的是玻璃!”  我们哈哈大笑。    美术楼给我的感觉很空。也许这是我个人的感官误差所致,虽然平时很少出没于教室,可我喜欢在没有人的时候进那里面,象个陌生人。平日的喧哗在此刻悄无声息,四通八达的走廊,紧闭的教室门,那时候细雨淅沥,让原本的安静变得更加沉寂。  而今眼下的人都努力把自己和其他人区分开来,成就了世界的千姿百态。艺术也是如此,达芬奇如山,你就算超越他的高度,那也只是第二个达芬奇,于是每个人都开始自己造山,将世界分割得支离破碎,千沟万壑。在那万水千山中,有人迷失,有人站在山颠,有人穷其一生爬于山腰,或上或下,直到离去。  我们可能都是那么茫然无措,抛开技巧和绘画形式的束缚,表现自我和这个社会之间那种或融合或冲突的矛盾,表现幻想,表现欲望。  年轻凶猛,年轻幼稚,年轻或热情或颓废,年复一年,我们开始发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蜕变。           我所一笔带过的,也许是他们终生难忘的岁月。  时间让我们成为了彼此的过客,课间操场,放学路上,如今再也找不到我们的痕迹,就好象我们从来没有在此出现过一样。  记忆,被翻新的建筑和道路剥夺。  那位满步蹒跚的白发先生,和他严厉的戒尺,一同湮没在那片整齐而熟悉的朗朗书声里。  我们真的曾今相识过吗?
  写完了吗?
  第三章 回收站里的柏拉图  
  我始终认为,一个人的性格特征可以从其遭遇或所处的环境找出一些端倪。  比如说王伦父母离异和他妈对家庭的背叛,使得他内心深处不相信女人,或者说,对于爱情,他从骨子里就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而成林与顾莉莉之间狂风暴雨般的爱情对成林影响颇深,他对女人有一种很复杂的心态,懂得欣赏她们的可爱之处,但是同时又像面临噩梦一样害怕她们,所以他整天嬉皮笑脸调戏各种类型的女生,既可以接近她们,又不会被套牢。  卷毛则是一个典型的热血青年,在他的世界快意恩仇,有恩必报,受不得委屈,面对心仪的女人,他会变得腼腆起来。  王伦收到女生的情书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一笑了之。  成林收到情书则会心花怒放,然后明查暗访之。  卷毛收到情书会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却惶惶不安之。  我收到情书,则一定是寄错之。    我所在的QQ群里面有人问:兄弟们,大家无聊的时候怎么打发时间啊?  一人答曰:淫得一手好湿。  
  “我们一起转战新区。”  王伦突然在一个我熟睡的深夜打我手机说起这件事,他说他要去新区实现称霸服务器的梦想。其实我知道这是因为他在游戏里喜欢一个女法师,有一段时间,他们只要上线就泡在一起。  网恋可以不受物质的迷惑,交流的是剥去表象的内心,旁的人看着特傻,但实际上他们欲仙欲死。人是虚拟的,大家相隔千山万水,对着显示器思念,谈一场柏拉图之恋。不以婚姻和共同生活为最终归宿,甚至一方或双方都没有认真想过要为这段感情有所实际的付出和承担责任。  我、卷毛和成林管这也叫意淫的一种。  那么多女孩子主动送上门他都保持距离,他觉得,虚幻的网络里才能找到真实。  要知道,不相信女人不代表不饥渴。  后来,那女法师跟服务器一个混得特别好的战士玩得火热。  我问他是不是因为那个法师,他沉默了一下,平静地告诉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我们要做服务器第一牛人。”他斩钉截铁。  男人的特点就死要面子,不然就不是男人。你可以认为这是借口,但我固执地认为这是哲理,而且我这样说不是因为我死要面子。  
  蒲公英: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告别了纠缠你我的这块熟悉的玛法大陆。  传奇岁月,漫长的挥砍时光陪伴我们的很多时候只有寂寞而已。也许,我们原本怀着纯真的心来到这个黑暗笼罩的大陆,我们坚信并且追逐的梦曾经就象玛法大陆夜空中的月亮一样,指引着我们的方向,征途无限苦,我们携手前进。可是当漫天飞砂扬起,遮天盖日的冷漠和残酷让我们迷惘。当我们一次又一次倒在强者的刀下,被杀人的人骂做垃圾的时候,你哭了。以前无论多么艰难困苦都不曾让你皱过眉。你告诉我你不再相信好人有好报,强者就是强者,这个世界没有法律没有道理,谁掌握了暴力谁就是天,弱者永远只能苟活于强者的天空之下。  
  生死之间蜿蜒曲折的路上埋葬了无数路人,灵魂化做点点火星,擦过脸庞,会痛。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穿着一袭轻盔衣裙,在生死之间的一群怪物中间躲躲闪闪的,扔着小火球打那些比你强大数倍的怪物,让人看了怪心痛。命运之神在那一刻让我做了一次选择,我毫不经意地选择了停下脚步。  
  要帮忙吗?  
  于是你走进了我的生命。每次上线你都会M我,让我带你去这去那的,你叫我哥。你什么都不懂,连下个简单的沃玛神殿还要我带着你跑过去,经常跑着跑着就丢了你,每次我回去找你的时候,你都是躲在角落里,静静的,我想是因为害怕吧。你老说自己笨,每次都害我跑很多路去找你,可是你知道吗?我乐意。每次你M我报出自己坐标然后等待我出现,看见我,你会急急跑到我身旁。对不起,哥。你小声说,羞涩的脸上浮现的天真让我觉得保护你是我生命的意义。  蒲公英你知道吗,有的时候,你不在线,我一个人会很无聊地土城转悠。我发现你不在的那些时候我什么都干不了,心里老是惦记,焦急,落魄,绝望,然后你上线M我,那一刻的兴奋之情,也许你永远不曾体会过。  记得我们一起走过的银杏山谷吗?那天你说不想练级不想打装备不想做生意什么都不想,只想我陪着你清静。你选择了遥远美丽的银杏山谷,我们走到那的时候,玛法大陆的太阳正好湮没于地平线,燃烧了天边无数的云,化做幻彩。你说你想要一块云,我摸摸你的额头,没发烧。你逼着我去为你摘朵云彩,看着我哭笑不得,你扑哧一笑。  就在你那温柔一笑的瞬间,在你身后盛开了无数的小野花。  
  我喊你老婆,你脸红,说:谁是你老婆啊?我说就是你啊。你坏坏一笑,用黄字发公共消息:  出售笨蛋老公一个,价格烂便宜,白送都有商量。  我说:省省吧,这哪有人,你就认命吧。  
  我们一直依偎坐在森林树下,看着森林里洁白的仙人草,时间流过,带不走这一刻的永恒。
  第四章 天堂之上  
  回忆起来,我们的青春好像是这么消逝的:我们一直试图尝试那些我们没有经历的事物,追求一些脱离现实甚远的理想,感叹自己提早到来的沧桑,伪装自己在体内萌动的各种欲望,我们经常大彻大悟,然后发现自己原来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我们在一个个未知的迷题中挣扎,徘徊,在探索关于生命的奥秘中迷失自己,于是一种绝望的感觉在我们心底油然而生。  人类的历史无非昨天的刀耕火种,今天的航天飞机,明天的世界末日。我用寒冷的心看待这个世界的丑陋与美好,在悲伤和欢乐之间,在一个阳光依旧的午后,会突然觉得自己超然生死,俨然如造物主般将浩瀚的人群当作一个玩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一出生就是在等死。大多数人在这个等死的过程中被欲望支配着。其实,就连追求快乐也是人的原始欲望之一。  还有一种行为叫做繁殖,人类把它弄得奢侈一点,就成了爱情,迷幻众生,淹死了很多男女。  
  我觉得让我给雷青画素描头像本身就是一件很不靠谱的事,因为画画这件事往往是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孤男寡女地进行,而我始终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幻想扒光她衣服的情景。以我的智商不难想到,让雷青当裸体模特是一个多么可笑的想法,但是我总是忍不住琢磨这件事。  在一个游戏服务器停机维护的无聊下午,我们几个靠在吧台上磕瓜子聊天,我们聊到各自专业的时候,成林突然很正经地对雷青说,让耗子给你画像,他画得很不错。  我奇怪地问他怎么知道,他很有把握地说,出名的画家不都长得很抽象派么?  操。    我见过雷青的男朋友,属于那种标准的体育系痘痘男,如果我跟他决斗,一定会被他像提小鸡一样拎起来狂殴,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这是件很难堪的事情。  我有一个很大的毛病,面对雷青这类型的女人,很难摆脱下半身对我的控制。  古人云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我们这些刁民。    成林在校外长租了一套公寓,方便在顾莉莉来的时候他们两人翻云覆雨。  我们就在成林的公寓画画。  刚把我们领进门,成林就找了个借口开溜,跑得比兔子还快。  雷青穿花边T恤,浅绿色洋裙,端坐在窗前看着我身后的地方当半身带手的着衣模特。从理论上来说,雷青为了这次当模特精心准备了一番,娇艳欲滴的嘴唇,略施粉黛的脸蛋,春光无限的身材,这不禁让我无限遐想。  我是一个生理相当正常的男人,此情此景我应该带着淫笑扑过去扒光她的衣服,将我从A片里习得的本领一一施展,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实战机会。只可惜理智告诉我这样做的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但不能顺利地演练我积攒多年的功夫,她还可能仓皇而逃,我,颜面扫地,然后被她的男朋友揪着头发拖着游街,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我拼命压抑自己的邪念,非常艰难却不露声色,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移。    “你好像不太爱说话?”雷青说。  我正专心致志勾勒她胸部的轮廓,努力校正比例,这是一件让我兴奋不已的事。  学过美术的人都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特长,能够从衣服的褶皱、事物的阴影来判断被遮盖起来的真相。雷青货真价实的胸部是上天赐给她的资本,但如果仅仅用来哺乳那就是暴殄天物了。  “你往右侧一点,对,别侧过头了。”我比划着手中的铅笔,说:“你看到的未必是事物的本质,其实我挺爱说话的,但是一般人我懒得理,聊不到重点索性不说。”  “那你觉得什么是重点?”雷青突然来了兴致,眼珠子转过来瞅着我问。  “我刚才说了,咱们得讨论事物的本质,这才是重点。”我说。  “比如说?”她问。  “你比如说,我的五官,单独看每一个都觉得挺美丽,但是凑一块怎么就这么猥亵?这就好比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挺好一些人,但距离和位置处理不恰当就会造成很悲惨的结局。”我说。  人就是这么奇怪,如果你夸自己帅,那人们一般会努力在你脸上找缺陷,但如果你说自己长得很对不起观众,人们往往会更注意观察你的优点。  雷青扑哧一笑,然后努力将脸上的表情控制住,说:“不好意思,我动了么?”  我示意她不必担心,然后在她脸上铺一层薄薄的线条。这是我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察她的容貌,因为通常情况下我的目光习惯游移于脖子以下的特定部位。  雷青有淡淡的雀斑,这让她原本柔和的脸部轮廓显得有些沧桑。这种缺陷不但不会影响她整体上惊鸿一瞥的效果,反而让原本的性感增添了几分动人心魄的忧郁。  我彻底地沦为热锅上的蚂蚁,心里像有千百个爪子不停地挠。  “那你觉得我的五官怎么样,作为模特合不合格?”她将目光游移到窗外,看着异常晴朗的天空。  “嗯。”我说。  “嗯,是什么意思?”她问。  “嗯,意思就是我认同你自己的看法。”我将她的眉毛用橡皮点淡,说:“其实你能坦然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你对自己的相貌很有信心,事实也是如此。”   “瞎说。”她一脸抵赖的表情,说:“那你坦然自嘲,不也证明对自己很有信心吗?”  “只能说我们都是实话实说的老实人,我说出我面目狰狞的事实,你也没遮掩自己的漂亮。”我说。  雷青的脸红到了耳朵,说:“嘴巴这么甜,骗了不少女孩子吧?”  我一脸不以为然,在所谓女孩子没长成真正的女人之前还不会成为我意图犯罪的动机。  我说:“我喝水只喝纯净水,牛奶只喝纯牛奶,所以我很单纯。”  “你女朋友哪的?”她问。  “我哪来女朋友?”我反问她。  “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没女朋友?”她一脸怀疑。  “我坚决反对在求学时期就恋爱,咱们还得练好本领建设祖国呢,再说我这模样也确实不好找,我又不想凑合。”我说。  “装腔作势,信你有鬼。”她笑嘻嘻地说:“我们宿舍有一女孩不错,哪天介绍给你们认识呀?”    “啧啧,画得不错,没想到你还挺怀才的。”雷青歪着脑袋仔细地观察她的画像,然后仰起头对我说:“把我画美了。”  我说:“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才能让人看出来。”    五岁那年冬天下大雪,我高兴得不得了,指着外面对妈妈说下盐啦。妈妈扑哧一笑。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冬天从天上飘落的不是盐,是雪。  记得那时候我家住在一栋砖楼里。楼的顶层平台是我们这些歪裤子小孩的禁区,因为平台的四周没有围栏。  要爬上平台对于大人来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唯一的通道口隔地面有两米多的距离,于是一群小糊涂蛋总是在下面幻想那上面的神奇。  后来楼里大一点的孩子搬来楼梯,在大人们都去上班的时候,我们爬上了楼顶。  我傻了,眼前似曾熟悉的街道房屋,真的是我平常穿梭其间的地方么?我惊奇的发现原先我仰望敬怕的那些建筑物变得那么小。  我们在上面玩老鹰捉小鸡,一直到炊烟袅袅该回家吃饭的时候,我们才爬下去一窝蜂散。  附近的居民都用甘蔗渣滓压成四方大块,晒干做为燃料,所以每到做饭的时候空气中会迷漫着淡淡的香甜。吃饭的时候我们端着碗窜门,谁家菜好谁家倒霉,当然,很多次都会被各自的爸爸妈妈拧着耳朵拽回去。  春天快来的时候,我睡觉从床上翻下去,床腿子都垫了砖头,在我头上开了个洞。那是一个寒冷的夜,妈妈哭着抱我穿过昏暗的街道,在地上留下斜斜长长的影子。  我用手摸,热热湿湿的,那种我感到陌生的液体一点一滴地流出去,溅在去医院的水泥路上。
  夏天的时候,我头上的伤疤被头发遮住了。  我们一群野孩子都被领到学校参加入学考试,那时候我们以为通过了考试,以后就再也不用上幼儿园了,非常兴奋。上了学之后我们才明白还是幼儿园好,所谓学校,是个单调枯燥,有很多老师的地方,大部分老师都很凶。幼儿园的阿姨偶尔也会凶一凶,那是在我们调皮捣蛋的时候,而老师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凶,我们都异常害怕。除了学会很多规矩之外,每天还得写很多作业,更深刻体会到偷懒交不出作业的下场是多么凄惨。  老师来了!  有人用这四个字眼吓唬人,我们惶恐之后发现是假的,群殴那厮。  放学之后我们十几个男孩子跑到河边脱个精光,在水里打水仗。河边不远有个临时棚房,住着几个糖厂临时工,蹲在河边吃饭,我们就一起唱:  临时工,土王八,一天到晚叫呱呱,叫呱呱。  然后一起朝岸上浇水,临时工们就跑回棚拿支长竹篙赶我们,我们纷纷逃上岸,远远地冲他们喊:  古德白!古德白!  冬是班上所有女生胆子最大的一个,整天跟在我们这群野孩子后面。稻田渠沟里有很多虾,蠢得厉害,用白棉绳系上一小块肉用细竹支做竿,将肉饵在虾面前晃晃,它就钳住不放,然后在桶子在上抖一抖,乖乖落桶里,大人把虾头掐掉留个屁股油炸了,很香。冬经常顶着太阳帽跟着我们去钓虾。  冬家的外墙壁上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她说有了爬山虎夏天家里特别凉快,因为爬山虎的叶子可以吸收太阳光,虽然我们都似懂非懂,可是羡慕不已。冬的爸爸有一瓶酒,里面泡着蛇和一些药草,还有一种叫做海马的奇怪东西,我们围着那个巨大的瓶子,又想看又心惊胆颤。冬的妈妈冬阿姨给屋前庭院的盆花浇水的时候,我们发现那些花盆的土壤上都扣着半截半截的鸡蛋壳,据说这是一种养花的秘方。  冬的哥哥戴着眼镜,读中学,他经常带领我们屋前屋后的找蚂蚁窝,给窝里灌水,蚂蚁纷纷逃出洞口,他拿出一块放大镜聚着一点异常耀眼的光来烤它们,从中午到傍晚,烤死一大片蚂蚁,密密麻麻看了脸上起鸡皮疙瘩。  我们打着手电筒一起到院子里捉蛐蛐,我们老是分不清蛐蛐和一种叫“土狗狗”的昆虫,冬说:蛐蛐的背部有一层黑亮黑亮的壳。然后我们从笼子里选出没有那种壳的虫子扔掉。一直到天上爬满了星星,几个家长凶神恶煞来领孩子,我们才怏怏而散。          如果季节不再流淌  静止于儿歌飘荡的操场  让我们一直寻找童话里的殿堂  数九个太阳  相信王子公主生活在幸福的远方    如果季节不再流淌  停留在懵懂无知的课堂  让我们一直学习漫画里的飞翔  看超人登场  立志打败妄想毁灭世界的大魔王    只不过季节一直在流淌  成长的年轮推着我们走向前方  它驱散稚嫩的游戏  没收心爱的玩具  带走天马行空的梦想
  第五章 王八蛋的诗  
  我这个人好吃懒做,脏衣服积攒成堆,然后花钱扔给小卖部大婶去洗,邋遢得惊天地泣鬼神,每次我送衣服去,大婶就像见了鬼似的。最具杀伤力的是袜子,传说中的十香软筋散和我那袜子一比,简直跟宝宝金水一样。  泡网吧对于伸手问父母要钱的我来说是一项沉重的开支,再加上游戏充值、手机费、洗衣费等等七七八八的开销,口袋里哐当几个钱,熬不过月中,后半月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唉,好久没见过十元人民币了。”  我的梦经常会变成现实,这绝对是有理有根据的,比如说很多次我做梦见自己没钱了,醒来一看,口袋真的空空如也。  断粮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有时候就得扛着饿,爷们么。  有一次学校放假,室友们都去外地看一个画展,我弹尽粮绝只能蹲守宿舍,那几天翻箱倒柜跟鬼子扫荡一样,吃光宿舍里所有的方便面、饼干、腌菜,甚至连瓜子都磕光了,喝一肚子自来水,睡在床上。  我饿得头昏眼花,觉自己一直在天上飘。那时候我想,谁能给我一碗饭,我可以跪在他爷爷面前叫爹。  后来实在坚持不住了,打王伦手机,他在一个高中同学那,说是同学过生日。  打给成林,在顾莉莉那。  我怀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打给卷毛,卷毛居然告诉我,他正在徒步旅行。  当时我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几乎晕死过去。    雷青打我手机的时候,花言巧语地请我给她室友画画。  “先请吃饭,饿了两天了。”我哭丧着说。    人在很饿的时候吃东西,会不自觉地流眼泪。雷青和她室友坐在对面,笑呵呵地看着我狼吞虎咽,泪流满面。  所谓温饱才能思淫欲,对于一个饥肠辘辘的人,什么尊严、面子全是狗屁,这时候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心满意足地抹抹嘴,这时候才感觉刚才的狼狈,顿觉羞愧难当。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副嘴脸。”雷青笑得狡猾无比。  “感觉你们的救命之恩。”我逐渐恢复了元气,那一套油腔滑调信手拈来。  她们扑哧一笑,问我怎么会饿成这样。  我仰天长叹,故作悲伤地说:“本人正值花样年华,但怎奈相貌奇特,至今未能觅得红颜知己,但觉生无可恋,故绝食求死,不料生死弥留之际得美女致电,顿觉希望尚存。”  我还没有说完,雷青和施琳就笑得人仰马翻了。  施琳也是外语系大三的,雷青的同学,扎个马尾,模样清秀,身材娇小。  “这可是我们班的班花,专业拔尖。”雷青强忍住笑告诉我。  “班花你好,请多多指教。”我故作正经地说。  “哎哟,不行了,肚子笑疼了,你太搞笑了。”雷青捂住肚子一副投降的姿态。  我火上浇油地说:“偶尔搞生活一笑你会觉得很爽,但生活搞你一笑就惨了。比如说我,小时候我常常对镜子做鬼脸,长大后镜子反过来对我做鬼脸。”    施琳在校外租了一套房子,因为学校每天十一点断电,而她需要看书,准备考研。她是那种典型的学习积极分子,自律性非常强,对未来充满了计划,也很自信。不过她不是我感兴趣的那种类型,清瘦,跟没发育完似的。  我们在她的房间给她画完画后,就坐着边剥花生吃边聊天。  她们叫我学弟,还花言巧语地唆使我叫她们学姐。  我问她们是不是喜欢王菲,她们很惊奇地说:“你怎么知道?”  “王菲喜欢弟弟型,不然你们非逼出个弟弟来干嘛?”我如是说。  “不,我喜欢年纪比我大的,最好大我五岁。”雷青拈起一颗饱满的花生,熟练地剥开壳。  “可你现在男朋友看上去没那么老啊?”我故意问。  雷青默不作声。  施琳说雷青男朋友当初追雷青追了很久,人也挺正派,讲义气,热心肠。  “很好一人。”施琳总结。  “你似乎很有兴趣嘛,送你得了。”雷青笑嘻嘻地拍施琳肩膀。  我问施琳她男朋友什么情况,施琳一撇嘴,说早分手了,没谈多久,好像是土木工程系的,两个人的家隔着十万八千里,将来两人工作在一起还好,如果不在一起会特别累,而且想探个亲都不方便。  雷青说她太现实,她也不置可否。  我叹口气,说:“只有我,永远含苞待放。”    在我给施琳画画之后,我和王伦他们在网吧接连半个月都没见着雷青。另一个收银小妹说雷青她们外语系都离校去实习了,说不准哪天回。  我心里很失落,当我发现这种失落感居然无法排遣,也无法抑制,我又感到无比沮丧。  对于雷青来说我什么都不是,我却如此疯狂地想她,看不见她的时候,忍不住臆想此刻她在哪,做什么。因为大部分看不见她的时候是在晚上,所以那些凭空想象的画面里总是有其他的男人,各种各样的男人,在我的想象里她的口味变幻无穷,他们都与她非常亲密,这让我很受伤。可是当我看见她的时候,心里又煎又熬,又急又痒。  男人思念一个女人,有时候邪恶到连自己都会觉得龌龊无比,不可否认的是,思念却无比强烈。    由于有了前一次的游戏经验,加上我们没日没夜的操练,很快我们几个就成为新服第一批三十五级的玩家。卷毛抽烟把嗓子都抽哑了,说起话来像个干瘪老太太。  我们成立了一个行会,叫妖魔鬼怪,简称妖怪,王伦觉得这公会名够奸雄。  他雄心壮志:将来公会发展壮大,大家顶着这个公会名字四处作恶,让我们的服务器妖气冲天。  王伦当会长,负责统筹一切,成林副会长,没事就在土城收人,卷毛被封为精英统帅,组织各种行会活动,我,内阁高官,负责打杂。  我感激涕零地告诉他们:“如果我做了皇帝,一定封你们当太子。”    我们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在虚拟的世界里挥霍自己的青春。    如果说每一个人的生命里都必须有一个克星的话,那我的克星就是从小玩到大的冬。  在她的面前,我无法油腔滑调,那种与生俱来的幽默感在她机智敏锐的目光下荡然无存,跟她在一起,不用思考怎么语出惊人,怎么吸引目光,怎么别出心裁地讨人喜欢,我们就像两个关系很好的小孩,直来直往,丝毫不用考虑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高考后,我上线,她落榜,她就去了沿海投靠她哥哥。偶尔在网上遇见,她总是说很忙,聊不了几句就下线。  冬来我们学校那天,天气异常晴朗。那时候我正靠在教室门口百无聊赖地抽烟,一言不发地盯着来来往往的美女,脑子里的坏水碧波荡漾。    冬成熟了很多,妆扮时尚且具有春色满园关不住的效果,凡生理正常的男性看到都会倒抽一口冷气,扎在我们这些穷学生堆里,我们立刻体会到什么叫鹤立鸡群。  她哥哥现在开了自己的公司,她这次回家是为了帮她哥哥办事,顺道来我们学校看我死了没有。    “越来越像艺术家了。”冬凝视着我,微微一笑。  我说:“你这是夸我还是骂呢?”  卷毛他们看见冬后,偷恶狠狠地对我说:“死耗子,藏着这么一个大美女,你的城府太可怕了,你女朋友?”  我说:“也许似乎大概是,然而未必不见得。”  卷毛像热锅上的蚂蚁,目光灼灼地问:“到底是不是?”  我说不是,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同学。  我发现卷毛突然一下特别来精神。  “肥水不流外人田,晚上一起吃饭,叫上美女。”王伦压着嗓门说。卷毛跟鸡啄米一样直点头。  我们几个贼头贼脑、窃窃私语那会,冬正凝神看一块歌功颂德的石碑。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带着冬观光校园,卷毛非常热情地当起了导游。  卷毛笑嘻嘻地指着一栋楼说:“那
  栋就是王伦的宿舍,里面的人虽然帅,但都有心理障碍。”  王伦欲暴起伤人。  “那栋和王伦宿舍挨着的,就是成林的宿舍,里面的人个个都像奥特曼。”卷毛边说边冲成林挤眼。  成林摩拳擦掌。  “噢,忘记介绍了,那栋是耗子的宿舍,里面都是些什么人不用介绍了吧,看耗子就全明白了。”卷毛眉飞色舞。  我咬牙切齿。  “那栋房子就是我们宿舍,里面全是帅哥。”卷毛说。  话未落音,卷毛一声惨叫,我、王伦、成林三个人将他按到在草地上,扯他的卷毛。    卷毛整了整自己被我们弄得跟鸟窝一样的发型,老实巴交地为冬介绍我们学校。  “这湖叫明湖,用来测试水污染到底可以严重到什么程度,闻到了吗?”  “明湖中央小岛上的阁楼是涵虚阁,看到此景,就想归隐山林,与世无争。”  “那是樱花园,樱花开的时候你能来就好了,赏花赏月赏鸳鸯。”  “这条路叫桃园路,路两边种的是桂花树,八月份的时候这里鸟语花香。”  “那是主教楼,没什么好说的。”  “那,生物楼,里面有解剖室和一群人肉贩子。”    晚上我们选了一家学校附近最高档的饭店,点了一桌子菜,开了两瓶红酒,我们给她讲校园和游戏里发生的趣事,她偶尔说说在外面的所见所闻。  冬喝得红光满面,说她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她说:“晚上安排我住哪?”  各怀鬼胎的我们正想着说出自己理想中的安排时,冬笑了笑。  “不如我们去通宵吧,玩你们玩的那游戏,我跟你们混。”冬说。  卷毛兴高采烈,挥着手比划了半天,也没比划出一个形状,他说:“我带你我带你,我是战士,一般人不敢惹。”  结账的时候,冬执意要买单,谁劝都不听,她说:“你们是学生,怎么能让你们买单。”  卷毛和王伦先行一步去网吧定机器。  冬说要洗梳一下,成林把他租的公寓房间钥匙给我,让我带冬去他那,他去采购一些通宵吃的零食。我带着略醉的冬去成林的公寓。    “真羡慕你。”冬突然对我说。  “羡慕什么?”我说。  “什么都羡慕,羡慕你的大学,你的朋友,你过的这种生活。”冬紧跟在我身后。  “念了十几年书,想起来还是幼儿园比较好混。”我问她:“你在那边过得不好吗?”   她淡淡一笑,然后看着夜色发呆。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写的诗?”冬笑着问我。  “别说了,想起来就觉得臊得慌。”我说。  “为什么?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很有才的人,就是有点老没正经。”冬说。  “我在你面前怎么不正经了?”我觉得有点冤。  “那是装的。在其他人面前你什么德性?”冬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其他人面前不是装的,说不定我在你面前才显露本性呢。”我辩驳。  “噢?”冬一脸不以为然,说:“这么说你其实是一个看上去油腔滑调但内心很正经的人?”  “不知道,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我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我了解你。”冬很有把握的说:“我们从小玩到大,我最有发言权,你就是一个自恃才高,轻佻浮躁,没有责任心的人。”  “到了。”我拧开门,让冬先进,说:“我在外面等你?”  “没事,进来吧,帮我烧点热水,我敷个脸,熬通宵呢。”冬把外套脱下来随手甩在椅子上。  “洗面奶在厕所门背后,是成林女朋友的。”我说。  冬拎起来看了一下,说:“我不用这个牌子。”她从手提包里翻出一堆化妆品。  “找女朋友了吗?”冬坐在床上问我。  “没,你呢?有男朋友了吧。”我说。  “谁要我呀,要长相没长相,要学历没学历,要钱没钱。”冬捋了捋长发,用橡皮筋把头发结起来,绑在头上。  我走过去,把她从床上拖起来,抱在怀里,说:“我要。”  冬陶醉地跟我接吻,头向后仰得很深。    “我说了你老没正经吧,你还不承认。”冬红着脸,紧紧抱着我,将头靠在我肩膀上,说:“你那个叫王伦的朋友挺帅的。”  “噢。”我满不是滋味地说。  “还有那个叫什么来着,卷毛?”冬笑得微微一颤,说:“挺热情的一个小伙子。”  “你要哪个,随便挑,我帮你搞定。”我故作大方装。  “两个我都不要。”冬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始终没有办法定义我和冬的关系,我们可以接吻,可以拥抱,但也仅此而已,每次我企图更深一步的行动都会被她疾言厉色地制止,即便如此,我们也会马上亲密无间,从来不会翻脸。我们甚至可以边亲热边讨论彼此的风流韵事,丝毫不用忌讳彼此的欲望伤害到对方。  你说我们有可能在一起吗?冬有一次问我,我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回答她。  彼此看得越清楚,就越觉得不可能成为那种朋友,真遗憾。她靠在我怀里,说:不过无所谓,人生难得一知己。  如果说每个人都必须有个克星的话,那么我的克星就是冬。她将我的欲望全部撩逗起来,然后戛然而止,就像一个A片导演在男主角要进入女主角的关键时刻喊咔,并重复无数次,还让我相信这是出于一种无比神圣的目的。    我们四个人,带着弱小的冬奔跑在玛法大陆。  那晚,冬笑得很开心,对什么都感到新鲜好奇。  那晚,我们为了保护冬,杀了无数的玩家,其中有很多是小号,红名挂了整整一个星期。  那晚,我们服务器的玩家都看到一个很牛的女道士,身边有四个强悍的土匪,他们像一群蝗虫一样从新手村一路啃过去,所到之处怪物,畜生,人口,片甲不留。  那晚,以前没有过,以后也很难再有。          校园树林里的夏日蜻蜓  忽略牛顿定律飞起来看世界的风景  午睡操场上的白色外套和忧伤  遗失在文言文的篮球场  明媚阳光下的笑容  用方程式演算是否存在于瞌睡虫的梦中  收音机里的对不起  辩论能否让你不再生气  他们说我爱你  不信你去翻马列主义
  第六章 无伤之痛  
  在我的理解中,所谓大学便是这样一个地方:一群十几二十岁荷尔蒙乱飞的年轻男女,经过高中的压抑和激烈的竞争后,按照受摧残的程度编集成群体,放在各个校园里,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他们为非作歹,并批上青春和爱情的华丽伪装。    那天晚上我们在网吧通宵,雷青回学校的时候她们宿舍楼已经关门了,她拖着一个行李箱到网吧,看见我们,笑呵呵地说她刚下火车,还给我们带了小礼物,然后如数家珍地翻出一些小玩意,都是给朋友带的。她给王伦他们带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石头吊坠。  “我忘记给你买了。”雷青一脸歉意对我说。  成林他们几个冲我挤眉弄眼。  “实习怎么样?”卷毛问她。  “累,还是学校舒服啊,真不想毕业。”雷青说。    网吧有一个拥挤不堪的小房间,里面摆了一张床给守夜的收银小妹休息用。雷青说看来今晚要跟小妹挤挤了。她们宿舍门卫大婶耳背,把整栋楼吼醒了都不一定能听见。  小妹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她让雷青守下半夜,她回家去睡。她家就住在学校附近。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雷青说,然后塞给小妹一个石头吊坠。  “保平安的。”她说。    “你有没发现雷青出去个把月,变得更性感了?”成林冲我挤眼色。  我不置可否,说:“这是人家男朋友灌溉得好呗。”  “吃醋了?”卷毛不怀好意地问。  “嗯。”我干脆一口承认,反而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成林说:“你小子,也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你看雷青的眼神,就像那见了奶的饿狼崽似的。”  王伦教育我说:“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卷毛也怂恿我说:“动作一定要快,出手一定要狠。”  我气急败坏地说:“滚。”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连收银小妹都有礼物,就偏偏把我给忘了。  总有一天叫你知道我的强悍。我心里恨恨地想。    这时候手机收到雷青的一条短信,上面说:麻烦进来一下,大画家。  我回了条短信:什么事?  生气了?她发短信过来问。  没有生气,成林他们看见不好。我回过去说。  我承认我饥渴,但我不想挨揍,更何况雷青男朋友跟成林一个系,我不想成林他们夹在中间为难。再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半夜的,溜进她房间,又不知道她葫芦里买什么药,万一鱼没吃到惹得一身骚,被雷青男朋友揪着左一耳光右一耳光地修理,那我不是比窦娥还冤?  过了半天雷青发过来短信说: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你从网吧外面这个房间的后门进来吧,胆小鬼,我吃不了你,给你带了礼物,压在箱子底下,刚翻出来!   我对王伦他们说出去吃点东西,问他们要不要带点什么。  “还是你独自享用吧。”他们笑得异常淫荡。    我敲开雷青的门,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说:“你就是我的礼物。”  然后用嘴唇堵住她几乎惊叫的嘴。     我认为雷青是个彻头彻尾的骚货,这一点毫无疑问,她那丰满的身材和扭动的屁股彻底出卖了她。现在,她居然费尽力气抵挡我,几乎让我筋疲力尽。她大汗淋漓,一言不发,但我认为她主动勾引我来这个房间,意图已经很明显。  “你认为我是个随便的女人吗?”她突然问我,眼睛看着地面。  从我一进来侵犯她开始,她都没正眼看过我,这让我有些沮丧,感觉自己像被她玩弄的小弟弟。她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抗力已经所剩无几。  “你认为我是个随便的男人?”我反问她,一把扯开她隐隐若现的白色衬衣,纽扣散落。  她闭着眼睛不再反抗,一脸刘胡兰的表情。    “你爱我吗?”  雷青选择在最销魂的时候问我这个问题,她温柔的呼吸伴随着干燥肌肤摩擦出的声响,眼神迷离而陶醉,使得这个问题看起来那么的顺其自然,像发自肺腑的渴望,容不得我有一丝亵渎。  这个问题就像一根针,深深扎进此刻我那剧烈蹦跳的心脏,剥去层层盔甲直接拷问我的灵魂。我一直认为自己的灵魂一定是千疮百孔,丑陋不堪。我缺乏直面它的勇气,偶尔窥视一眼后便逃之夭夭。我的欲望折射出我的懦弱,我只懂用下半身去思考。  我的嘴里却说:“当然。”  然后气势汹汹地进入雷青的身体。    雷青像只猫一样蜷缩在我的怀里,嘴里呼出淡淡的清香轻抚我的眉毛,冰凉的指尖轻轻地划着我的手掌,不知道她比划着什么。  “我跟我男朋友从来没有这样过。”她幽幽地说。  “哦。”我说随口回应的时候眼睛盯着天花顶上那锈迹斑驳的吊扇。  “你是个流氓。”她说。  我笑,心里暗暗想:被人骂流氓原来可以感觉这么好。  “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她温柔地说。  我侧着眼睛看着她,问:“你和你男朋友没上过床?”  她一脸不悦:“说得真难听,他没你这么无耻。”  虽然我觉得她所说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但是,那一刻,我竟然有些感动,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你有过多少女孩子?”她用手托着脑袋,看着我问。  “没有。”我说。  “有没有比我好的?”她说。  “不是有没有比你好的,是根本就没有,没有。”我强调。  “不管你以前有没有,你现在心里只许有我。”她撒娇。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冬。  雷青把她给我买的一套油画笔送给我。那天晚上,她紧紧抓着我的手,头枕在我的肩膀上,一脸幸福地睡着了。
  当女人和她所爱的男人有了肉体关系以后,她就很自然地把这种关系视为一种永远,但男人却可以不同,他可能只会觉得那是生存方式的又一种演绎。    在我与雷青发生我梦寐以求的关系后,我的心理发生了急剧变化。从最开始的意淫,到魂牵梦绕,到占有,这个过程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梦,它显得那么美丽,那么虚无飘渺,让我不禁患得患失起来。  我总是觉得,雷青之所以跟我发生关系,不是因为我们之间存在着所谓的爱,而是因为我是一个无孔不入、控制不住自己的小淫虫。  我在一种极度矛盾的心情中不能自拔,一方面我非常渴望永远地占有她,占有她的身体,占有她的心;另一方面我又担心她给我带来伤害;同时,我又害怕她男朋友对我进行打击报复。  这就是典型的犯贱,得不到的时候想得嗷嗷叫,得到了,又不停地朝坏处想。同时这也证据确凿地表明我有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    我们气喘吁吁爬上山顶的时候,热烘烘的太阳像个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卖弄仅存的一点风骚,却无法改变即将日落西山的事实。我们汗流浃背地坐在一口枯井上。雷青背着一个硕大无比的挎包,一路上不停倒腾那里面的宝贝。  “喝水。”雷青递给我一瓶矿泉水。  “噢。”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喝。  雷青摸出一块叠好的塑料布,摊开在不远处一颗大树下的草皮上,又翻出一些零食,绞尽脑汁想摆出一些情调。  “过来坐呀。”她冲我招手。  我点点头,走过去坐下。  “你不喜欢爬山吗?”雷青问,她从我手里拿过去那瓶水,仰着头喝。夕阳穿过水瓶直刺在我的眼睛上,我眯得像个瞎眼老头看着她。  “缺乏运动,有点爬不动。不过风景还不错,来这脑子都换了。”我说。  她把水递给我,我摇摇头。  “这很清静,空气又好。”她拧上瓶盖,将水瓶很随意地拿在手里,然后把头靠在我肩膀上。  “你以前跟谁来过?”我侧着眼睛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她蓦然警觉。  “噢,随便问问,你别紧张。”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她一脸不悦,喃喃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哦?我心里想什么?”我装糊涂。  “你别明知故问。”她冲我喊。  “什么叫明知故问,我确实不知道你觉得我心里想什么,我洗耳恭听。”我无赖地说。  “呸,你真不是好东西。”她怒道。  “破锅配歪灶。”我还击。  “你什么意思你?”她被我激怒了,口气明显加重。  “算了,我不说了,当我放屁行了吧?”我把头拧向一边,一脸不以为然。  “有话直说,别跟个刻薄的怨妇一样不阴不阳的。”雷青此刻的神态就差扑上来咬我鼻子了。  我脑袋一热,咧开嘴就骂:“我是怨妇你是荡妇,我们天生一对。”  雷青像受了奇耻大辱,一张脸涨得通红,对我怒目而视。    “你别以为自己是冰清玉洁的小仙女。”我一脸无赖地说。  “放你妈的屁!”她歇斯底里地吼叫,突然张牙舞爪扑向我,我坐在地上吓了一跳,来不及躲开,用手护住头脸。  她地疯狂挥舞着双爪,在我手肘上撕开一道道血口子。    “疼吗?”她一脸愧疚地拉着我的手问。  我心里懊恼之极,没好气地说:“死不了。”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太冲动了。那还不是因为我在乎你么?”她楚楚可怜地说。  我冷笑一声。  那时候,最后一抹夕阳被浓墨一样的夜色吞没。    她抿着嘴,脸色苍白,刚才的疯狂已经让她筋疲力尽。她缓缓走开,蹲在一边,浑身乱颤地呜咽起来,越哭越觉得自己可怜,伤心得像个丢了妈妈的迷路小孩。  她哭得浑身开始抽筋,任我怎么劝都听不进去。  我像个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摸到她身后,一把将她按趴在地上,她想爬起来,我牢牢钳住她双手。  “你干什么?”她拧过头来尖叫。  我挤出一脸狰狞的表情说:“再哭就强奸你。”  然后她破涕为笑,道:“你小子敢。”  我把她转过身来,抱着她说:“不哭了,咱们不哭了。”  “你太欺负人了,你根本没把我当回事,要不怎么会那样污蔑我。”她怨气冲天。  我叹了口气,说:“我太在乎你了,怕你心里没有我,怕你三心二意。我并不想惹你生气,可是一想到你只是把我当小弟弟玩玩,我就控制不了自己,我知道这不好,我看我是太认真了,要知道在你之前我可是守身如玉。”  “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出去实习那会,有个社会上混的女人来找过你把。”她盯着我说。  “扯淡么不是,那是我同学,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什么叫社会上混的。”我说。  “老相好吧。就你这流氓德性,你跟她仅仅是同学?”她一脸不信。  “真是同学,我还准备把她嫁给卷毛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竭力辩解。  她一脸委屈地靠在我怀里,说:“你就是个臭流氓,狼心狗肺的臭流氓。”  “是是是,我一定在你的管教下改过自新。”我煞有介事地说。  我以为她听了会高兴,没想到她面无表情仰着头,瞅着我说:“我可以相信你么?”  “那要看什么事了。”我说。  “什么?那你说什么时候我可以相信你?”她一下蒙住了。  “我说我要强奸你的时候。”我一脸奸笑。  她咯咯一笑,拧着我的耳朵说:“借你一百个胆。”  我逗她:“以后不许哭,我劝你的时候你不许不理人,如果连你也不理我,我就变成狗不理了。”  “皮痒痒吧你?”她笑。          夏季公路上扬起的灰尘揉进了童年的目光   流出了成长的血泪和橘子汽水  妈妈说乖  我背着书包上学堂  你在她远走高飞的夜晚放声歌唱  然后一个呼啸而下的酒瓶粉碎了我们以为一直挥霍不完的同窗时光  
  河边蜿蜒的小路  成为我们未曾走完的漫长  再也走不出那么明媚的阳光  如今校园吉他手依然弹唱着少年轻狂  我们再也想不起那散落一地的梦想  狂饮乱醉的聚会上  谁是谁的新娘  谁拉着谁的手哭出满腔悲怆  
  也许我们只是忘了怎么飞  我们怀着满身欲望  发了疯的追  其实我们就是忘了怎么飞  我们带着一脸疲惫  拼了命的悔
  按照结构纲领将写二十二章。
  希望有心人能点拍砖头啥的,无人问津很是凄凉。
  诗写地不错!  女人一旦答应了男人,男人却不屑一顾了,不懂珍惜!真是悲剧!
  文笔真乃吾之所爱,不顶真是愧对自己的良心。
  不抓紧时间更新就是你的不对了。好好的一篇小说,你可千万不能把它整成太监文学啊!
  第七章 别人怀里的幸福    我们公会有个小法师,练级中惨遭一大法师的屠杀无数次,因此在公会频道里抱怨,大家伙儿纷纷献计献策。半小时过去了,他回来说:“我就脱光了站那儿不动,让他杀,杀累了他就不杀了。”  有人问:“被虐狂?”  往事不堪回首了。曾经,我就是那被虐狂。我总觉得杀人多没品啊,趁人不备咔嚓一刀,多么阴险啊,况且大多数情况下我也打不过人家。  自从我明白了PK的真正意义之后,我的人生有了新的转变与突破,被虐狂转瞬间成了虐待狂,去找更多的被虐狂进行无止境的残杀。每天杀至凌晨不肯罢手,体会着杀与被杀的无尽快感,第二天带着一双匀称的黑眼圈上课。  当初的我志向远大谈吐不凡且具聪慧的头脑。如今的我猥亵至极面目狰狞且具麻木的神经。  一切的一切都在变,变得越发糜烂不堪。  突然发现,很多时候,猥亵也是一个正常人所必备的精神装备。是抵抗变化所带来的无比痛楚的必备良药。  人至贱则无敌,我觉得自己潜意识里非常欣赏这句话所描述的生活状态。只可惜大多数时候人们还是很要脸的,尽管无敌很诱惑。  以前爱听激动人心的歌曲,到处找那样的反复听。如今爱听悲伤的歌曲,到处找那样的反复听。  我想不透我自己,我想来想去都感觉很矛盾。我缺乏耐心。我情绪反复无常。我想到的事儿要马上去做,要不就郁闷得不行。我决定要做的事儿做过了之后没多久,又后悔不该做。  我经常随心所欲的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对于这一点我不管别人说什么,但我在意别人说什么。所以我总是想说服对于我反对态度的人。后来我想了想,解释有用吗?  再怎么解释也无法掩盖自己内心虚伪的一面。  再怎么解释也无法消除自己内心空虚的一面。    诗人陈天跑来告诉我,有个酷似日本AV女主角的美女在我们这栋楼满世界找我。  陈天长度一百六十厘米、净重八十五千克、已度过二十三个春秋,脂肪和沧桑非常和谐地共存于他那张风情万种的脸上,是我的室友之一。陈天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多吃点,吃饱了有力气减肥。”  他已经有二十三年没有写诗,我们之所以叫他诗人,是因为他对每一首唐诗宋词都了如指掌,他钟情于此,其他什么小说、散文等等在他眼里一文不值,但是他不能读现代派的诗,用他的话说,他无法承受那种折磨。  我们是四人宿舍,上为铺,得爬梯上去,下为书桌衣柜,阳台厕所一应俱全。入学那天,老皮,鸟人张,陈天和我四个人初次见面,相互唱喏之后,就开始互探身世家底,晚上他们交流各自的女朋友,当时作为宿舍唯一的光棍我显得那么不入流,他们怂恿我追谁谁谁,谁谁谁正点,然后非常娴熟非常自然地将话题引入到女人这个说不清道不尽的话题。  我们从班上女同学聊到其他系的女同学,再从其他系的女同学聊到女老师,从女老师聊到女明星,再从女明星聊到AV女优,从欧美聊到日本,再从日本聊回到班上女同学,日日夜夜循环不息并乐此不疲。  而陈天这个才华横溢的家伙总是能将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巧妙地改编进古诗,且颇具技术指导性,我们对他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老皮弹得一手好吉他,深受懂得风花雪月的学姐们的追捧。他经常弄点小酒独自斟酌,还说:“酒,装在瓶里像水,喝到肚里闹鬼,说起话来走嘴,走起路来闪腿,半夜起来找水,早上起来后悔,中午酒杯一端还是挺美。”  鸟人张游手好闲一无是处,属于那种对社会无益无害的类型,人生最大的贡献就是吃粮食造粪便。  而我,光杆司令,没什么恋爱经历,对女人品味比较低俗,相貌奇特,在我们宿舍的社会地位处于底层。  就连那个游手好闲的鸟人张,他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多年,经常左右逢源且自夸床上功夫了得,都比我要牛逼。  
一次,老皮从老家回学校,带给室友们特产小吃:糖醋排骨。  大家吃得很开心,吃完了以后才想起来鸟人张还没回来,也没给他留点,后来诗人陈天出了一个主意,把大家吃剩下的骨头又装回盒子里。  晚上大家都睡觉了,鸟人张回来了,陈天说:桌子上有糖醋排骨。  鸟人张打开盒子就吃了起来,他津津有味地说:真好吃,就是肉少了点。    雷青拎着一大包东西,像受命出征的元帅巡视军营一样非常严格地审查了我的宿舍。  “比狗窝强。”她总结。  她像个刚被娶进门的小媳妇一样,兴高采烈地将我那脏得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的床单、被套扯下来,换上新的,还给我装备上一个米黄色带花瓣的枕头。  “多难看。”我说:“男的枕这种枕头会阳痿的。”  她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说:“还有这功能?那更靠谱了。”  “多少钱?我给你钱吧。”我说。  她拉长着脸说:“你当本美女是推销床上用品的么?”  我一乐,说:“嘿嘿,美女也应该属于床上用品的一种吧?”  “你就不能正经点?”她皱着眉头。  “唉,当初夸人家幽默,现在得到人家了就开始嫌弃人家不正经。”我一脸感叹地说。
  “辛苦了,来,奖励你一下,抱抱。”我张开手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朝她走过去。  “你别碰我,哎,我问你,你们宿舍有没有人?”她说。  “早就溜之大吉了。”我告诉雷青,还特意去把宿舍的门反锁好,说:“下午就咱俩。”  “那好,我有话跟你说。”她一本正经地说。  我走过来热情地搂住雷青:“要不咱还是先干点正经事吧。”  “别碰我好吗?”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我犹豫了片刻,揣揣不安:“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你是不是整天就想着那事?”她一脸不耐烦,说:“你是不是就为了干那事才找我?”  我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地问她:“你想跟我说什么?”    雷青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说:“我跟他说了我们的事。”  我突然觉得紧张起来,说:“你告诉他了?他知道是我吗?”  “嗯,他气得脸都变形了,摔了手机,抓着我冲我吼,骂我是个婊子。”雷青抡起衣袖,手臂上赫然留下很重的淤青,然后又将衣袖放下来遮住,说:“后来他哭了,求我给他一次机会。”  我从来没有这种经历,一时间措手不及,绞尽脑汁才憋出一句:“你手疼吗?”  “我心疼。”她眼眶湿润。  我心里冒出一些龌龊不堪的想法,比如说,她对他回心转意了,来跟我说抱歉,我们依依不舍地分手,各奔东西之前再翻云覆雨一番,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但是从刚才她给我换床单这个举动来看,这种结局的希望很渺茫。  我努力让自己表情显得悲惨一些,使得我和她之间不那么像一场阴谋。  我嘴上却说:“放心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从前,谎言和真实在河边洗澡,谎言先洗好,穿了真实的衣服离开,真实却不肯穿谎言的衣服。后来,在人们的眼里,只有穿着真实衣服的谎言,却很难接受赤裸裸的真实。  她看着我,表情像看着一个聪明又坏心眼的孩子。  而我,如大祸临头,惶惶不安。  免不了要挨一顿体育系品质优良的毒打,我懊恼不已地想。    在感情上我是一个自私懦弱的人,面对障碍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全身而退。    我脑海里曾经浮现这样的情景:  荷尔蒙在青春的炙热下蒸发,让整个世界弥漫着大雾,伸手不见五指。  我在迷雾中摸索,一会儿摸到一对丰满的乳,一会儿摸到一个光滑的屁股。  我想知道她们是谁,转来转去都只能看到她们赤裸的身体。  我可以尽情享用,却没有办法看见她们的脸。  等到我厌倦了这一切,看见她们的时候,她们都依偎在别人的怀里,表情幸福,就好像找到了一辈子的归属。  当大雾散尽,街上全是幸福而陌生的人们。  我一个人彷徨在两端都望不到头的街道上,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    施琳在电话里说我最近最好当心点,能不出校门最好别出。  我问她怎么回事。  她说:“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你不知道么?”  我沉默,然后说:“雷青都告诉你了?”  “不,雷青的男朋友那天跟我说的。他吃了几天安眠药,整个人都憔悴得不成人形了。他还哭了,说他不能没有雷青。”施琳冷冷说:“我是第一看见男人为一个女人哭成那样。”  我觉得自己道德沦丧而且颜面扫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还向我打听你的情况。他现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算他不找你,他的几个哥们儿知道了也绝对不会放过你。”施琳说,她的语气就像法官宣判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我像个身份败露的特务一样,脸色铁青,惊慌失措。    那天晚上,我梦见三四个彪型大汉像拖旅行箱一样把我拖到学校主席台上,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食堂大婶在话筒前宣读我从小到大干过的坏事,而台下人山人海。  我拼命哀求周围的人,他们表情严肃,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惶恐不已。  最后,一阵排山倒海的掌声响起,彪型大汉将蜷缩在地上如同濒临断气的落水狗一般的我,夹在中间扶起来。  台下上来一些人,他们排列着整齐的队伍,从我的面前走过,我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他们一言不发,冷冰冰瞪着我,缓缓而行。  蓦然间,我发现冬在队伍里。  我喊她的名字,她用陌生的表情看着我,问我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你不认识我了吗?冬!”我哭丧着脸说。  她只是摇头。  这时候,雷青从人群中发疯一样跑上台来,被人挡在不远的地方,她表情悲伤,哭着问:“你爱我吗?”  我正准备回答的时候,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我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爱我吗?”雷青绝望地看着我,就像生死离别,凌乱的头发一片一片,沾在她泪水纵横的脸上。    “你爱我吗?”那声音歇斯底里,响彻天际。  我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总有一天我们都要长大  也许你早已经遗忘了那段不堪的年华  说不出负气如初的话  总有一天我们要面对拥挤城市里好久不见的尴尬  于是在彼此微笑转身的刹那  怀念你曾经只为我哭泣的脸颊
  第八章 不结痂的伤疤    如果我从小被父母送上武当,习得一身本领,三尺之内无人可以近身,在我二十岁那年就不会遭此横祸。我被送上武当了吗?  没有。  所以,二十岁那年我注定遭此横祸。  如果我不吊儿郎当整天泡在网吧玩游戏,我就不会认识雷青,没机会挖人墙角,在我二十岁那年就不会遭此横祸。我吊儿郎当吗?  是的。  所以,二十岁那年我注定遭此横祸。  如果我没有考上大学,如果我天生阳痿,如果我只对男人有兴趣,如果雷青的男朋友是个戴绿帽也束手无策的草包,如果那天我听王伦他们的话不去赴约,如果上述“如果”有一项不是马后炮,在我二十岁那年就不会遭此横祸。这一切都是马后炮吗?  绝对。  所以,二十岁那年我注定遭此横祸。    那天天气不阴也不晴,外面不冷也不热,我身上的钱不多也不少,心情不好也不坏,我不急也不慢地走在去网吧的路上,因为王伦他们打电话说在网吧等了我不长也不短的时间。我不早也不晚地在路上遇见了施琳,施琳身边跟着一个人,不胖也不瘦,正是雷青的男朋友。    我给王伦他们打电话说我在校门口遇见雷青男朋友了,王伦说你还没走出校门口他不敢怎么样。他叫我在校门口别动,他们马上赶过来。  这时候,施琳和他走到了我跟前。  “你好。”他双眼深陷,布满血丝,冲我打招呼。  我一下愣住了,点点头,心怦怦跳,像要蹦出来一样。  施琳说:“你们好好说,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没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我点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去我那吧。”施琳看了看时间,说:“我下午才有课,这会还早呢。”  我踌躇了一下,就跟他们走了。    “我不能没有她。”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从一开始,这一切在我眼里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就像无比烂俗的电视剧情节里两个蹩脚的龙套,扮演一对执着得让人同情的草包,约好地点,彼此述说着对同一个的女人不离不弃,直到观众反胃。  一向伶牙俐齿的我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是不是只是玩玩?”施琳问我。  我觉得这是一个无比弱智的问题,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就是垂涎雷青的身体,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下三滥?  我既不否认也不辩解,保持沉默。  “如果你不确定,说明你的感情同样也不确定,我觉得你们还没那么深,只不过是一时冲动。”施琳循循善诱地对我说:“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雷青也有问题,但是我们都还年轻,都有一时糊涂的时候。”  “噢。”我说:“雷青说她只是一时糊涂么?”  施琳说:“这事关键看你的态度。”  “怎么说?”我问。  施琳说:“雷青我太了解了,她就是一还没长大的小孩,天真任性,充满好奇,要不怎么会干这么糊涂的事?我觉得她还是爱高扬的,只不过她现在还不明白。”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名字。  高扬说:“怪我,我太宠她了,什么事都依着她。她去网吧做事,我其实是不同意的,她家又不缺钱,她说想存钱给她弟弟买个笔记本电脑,我要给她弟弟买,她要强,死活不肯。事到如今都怪我,我应该阻止她去的,她年纪还小,管不住自己。”  那一刻,我深刻感受人与人之间竟然有如此大的差距。我不务正业心安理得地花父母的钱,放纵得有时候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经常青黄不接混得连饭都吃不上,雷青却懂得自食其力。  如果换做我是高扬,我会这么海纳百川吗?我不敢深想,也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自己身上,如果我发现自己的女人苗头不对,我会比她先提出分手,我就是死也绝对不做乌龟!  这件事情被演绎成这样一个版本:他爱雷青,雷青因为我要跟他分手,他苦苦挽回无果,只能找到我,想和施琳一起劝退我。  这时候,王伦打我手机问我在哪,我说:“在雷青一个女同学租的公寓里,没事。”  他问:“雷青也在吗?”  我说:“她同学在,她不在。”  他问我地址,我征询施琳的意见,施琳说:“来那么多人做什么?又不是打架。”  我说:“没事,你们别来了,正在谈,这就三个人。”    如果那天,我选择放手,对高扬说:“我祝福你们。”  在我二十岁那年就不会遭此横祸。  我说了吗?  我说了。  我说:“让雷青选择。”    高扬操起桌子上一块棋盘砸向我,他在实施那个动作之前毫无征兆,如果我反应快一点伸手挡住,如果陈旧的围棋木棋盘上没有突出那一颗钉子,如果在那之前施琳拔掉了有可能伤她手的钉子,那么,在我二十岁那年就不会遭此横祸。  我感觉左脸上一凉,然后左耳朵听到棋盘敲在我脑袋上那震耳欲聋的声响。  我愣了一下,摸摸被打得发热的脑袋,突然怒不可遏地扑上前,抓着高扬的衣领,吼:“要打架么?”  他看着我,脸上的愤怒慢慢凝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的脸。  我感觉到自己左脸有一股液体流过脸颊,顺着脖子流下染红了我的衣襟,我惊慌失措地放开他,伸手去摸,满手鲜血。  在施琳的惊叫声中,我冲进厕所,照墙上的镜子。  那一道伤口皮开肉绽,宛如婴儿的嘴。    天气转暖的时候,我脸上缝了十多针的伤疤拆了线,医生嘱咐我结痂的时候千万管住自己的手,要让痂子自动脱落,结痂的时候不能沾水。  我问医生会不会留下疤痕,那阴阳怪气的中年秃头男翻着白眼说:“你想一点痕迹都没有?做梦!开点祛疤膏,痂子掉了之后开始用。”  如果我不知道这医药费全归高扬出,听他说话那口气我会以为他帮我垫了他的工资。  高扬的父母来学校看过我一次,买了很多东西,还塞了两万块钱给我,苟延残喘泣不成声,鼻涕眼泪如滔滔江水,把高扬骂得猪狗不如,生了这么个败类他们两老愧对社会。他们动之以情求我对学校和我的父母撒谎,称伤疤是自己不小心摔地上被戳伤,最后哭天喊地说他们条件也不好,指望高扬读完最后一年顺利毕业,今后没齿难忘。  反正我今后不指望靠这张脸吃饭,而且假如高扬被学校开除,加上之前我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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