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中的人了,可我忘记他是她叫什么了

我喜欢一个人,可是他有喜欢的人了,那个女孩很漂亮,家里也有钱,我该怎么办,我很喜欢他,我很想忘记他_百度宝宝知道选择背景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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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死里逃生
  铁氏兄弟  第一章死里逃生 &#年12月22日,南京.  再有几天就是平安夜,但此时的南京百姓却没有心思庆祝这个西方的节日,而且此时的南京也并不平安。耶稣好像也救不了他的信男信女们。  南京城破,屠杀已经开始,南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尸体堆积成山、血流成河。尸体腐烂的臭味和焚尸的焦香混合在一起弥漫在城市的上空,填充在每个角落里。南京,六朝古都已经成为人间炼狱。  南京城西一处不知名字的街道上,不断有日军士兵向北奔去,他们手里端着长长的钢枪,背着鼓鼓的装满了战利品的包袱,去进行新的杀戮与抢夺。一个高个子的日本军曹不断挥舞手臂,示意他的手下快点跟上。他笑着向一个长的很结实的小伙子喊到:“喂,清水桑,还生气呢,想开点,下次你先来。”  清水闷闷不乐,悻悻的说:“刚才那个小姑娘,说好轮着来的,还没到我,就让你们给弄死了。”  “清水桑吃醋了,哈哈”  “喂,高田桑,下次你注意点,别那么狠,吃独食可不好啊,哈哈”。众日本兵开着玩笑向北边追去,没人向街边堆成小山的尸体多看一眼。  他们也许做梦都想不到,在一家小酒馆的门前,小山似的尸堆后面,一双清澈有神的眼睛狠狠得注视他们,一双好像要喷出熊熊火焰的眼睛。他当然听不懂刚才这些日本兵叽叽喳喳说的什么,但这不影响他此时的心情---他真的想冲出去干掉这几个禽兽,哪怕是同归于尽。但他没有,理智战胜了冲动,自己一个人杀掉几个日本兵,毫无意义。他在等,等待黑暗的来临,天黑了,他就可以找机会活着出去。  他叫铁忠,明朝名将铁铉的后代。一个普通的国军士兵,刚参军还不到两个月。  夕阳把街上建筑物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直至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天终于黑了。  他慢慢爬到尸堆尖部,尸体早已经开始腐烂发臭,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他使劲滚下尸堆,胃里好像翻江倒海一般,他再也忍不住,开始吐起来,吐了半天,胆汁都好像吐没了。慢慢站起来,警戒得注视四周,捡起自己的武器,他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刚迈开几步,就听见从后边传来一声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地声音,铁忠浑身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一个挺枪回身,叫到:“谁?”。  没有人回应他,他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脚下“放”着一个好像是人的东西,看得出他的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眼神已经散开,无神的盯着自己。他的四肢已经不知去向——应该是被人砍断的,扔在这里等死。铁忠弯下腰,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认出了这个“人彘”,是昨天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上等兵王富,当时还有四个小兵和自己一起,现在不知在那里,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铁忠问:“他们呢?”。  人彘王富斜眼向右边瞄了一眼,“都没了,帮我一把”。铁忠顺着他的目光向尸堆望了一眼,几张熟悉的面孔闯入他的视线。  铁忠眼含热泪,他不忍心杀掉这个对自己很好的老兵,但又没有其他办法,自己能不能跑出去都是个未知数,哪有精力带着他,何况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只是时间的问题。铁忠忍住泪水点点头,说:“走好”。  逃离这条小巷子,铁忠一路尽捡偏僻的背道走,遇到日军只能隐蔽,或者故技重施——装死。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步履维艰”了。好不容易穿过几条小路,但由于他不是本地人,不识路径,迷了路,也不知道东西南北,更不知道挹江门在什么鬼地方。只能没头苍蝇似的乱闯。“妈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就这样“流窜”了好一阵,在一间只剩下几面大墙,能让人认出这里曾经住着人类的民宅角落里,散满了军服还有武器,看起来有人在这里化装,企图装成老百姓保住一条性命。铁忠捡起一把二十响的德国镜面匣子别在腰里,逃命用得着,他又翻了一会,没有发现重要的东西,特别是吃的。他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成堆的军装,转身刚要离开这里,就听见墙外不远处有人在大喊大叫,但他听不太懂,“谁这么大胆,这时候不去逃命在大街上瞎喊什么,也不怕把日本鬼子招来。”  铁忠好奇的探出头,想看看是何方神圣。他不看还好一些,一看自己自己差点没喊出声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外国男人,戴着一面黑框小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外国男人正对着几个日本兵大呼小叫,手里挥舞这一面鲜红的纳粹卐字旗,旁边一个小女孩双手扯住被撕烂的衣衫,尽力捂住她那雪白的胸口,她呜呜地哭着,哭声让人心碎。  “原来是个德国人,难怪,听说他们是一伙的”。  也不知道这几个日本人听懂没有,反正他们一个劲的鞠躬,嘴里“嗨,嗨,嗨”的大喊,神情举止甚为恭敬,平日里那股凶残不知去了哪里。几个鬼子敬了个礼,抱头鼠窜。  铁忠很好奇这个老头到底是何许人也。他很想冲出去问问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但他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能力——听不懂。他自顾自的离开,寻找自己的生路。没有人会挥舞着卐字旗来救自己,一切只能靠自己。  铁忠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外国人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拉贝。拉贝用一面纳粹卐字旗从虎口中救下一个女孩,使其免受蹂躏,这个故事不是我杜撰的,是真实发生的,在这里借用,已表达我对拉贝先生的尊敬。拉贝先生凭一己之力,在炼狱般的南京筑起一座生命孤岛,使几十万手无寸铁的南京百姓免遭涂炭。这份功绩永垂不朽,历史不会忘记他,中国人不会也不应该忘记他。  至于日本人为什么仅凭一面旗就乖乖放下到嘴的肥肉,我想不仅仅是因为德国是他的盟友,你挥舞一面非洲某国国旗试试,累死你他也不会搭理你的,还会送你一颗子弹作为礼物。我认为这里有日本人的国民性格的因素。日本国的国民性格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就是欺软怕硬。日本人崇尚等级,认为下级应该无条件执行上级的命令,后背应该无条件尊重先辈,弱者应该无条件服从强者。中日之间,日本当然是强者,中国当然是弱者,日本人欺凌、羞辱中国人在他们看来也就是天经地义。德日之间,德国当然当之无愧的强者,在德国人面前老实一些也是应该的。  铁忠在墙角里潜伏,他要横穿一条马路,行动之前必须观察好四周情况,确保万无一失,万一自己刚跑到路中央被日本兵发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希望老天保佑。观察了一会,他确信这里很安全。猛吸一口气,一口气冲到马路对岸,隐在一个被炸烂的大门柱子后面,大门已经成了废铁,无奈的散落在路面。铁忠发现后面是一座很漂亮的三层洋楼,铁忠看了一眼,想象着这这里主人昔日的荣耀与自豪。  铁忠隐约发现楼里透着一丝光亮,“难道有人?是中国人吗,他会不会给我点吃的?”铁忠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决定去碰碰运气,他实在太饿了。  铁忠偷偷的潜入洋楼里,宽敞的大厅无言的展示着她昔日的豪华,大厅里一片狼藉,墙上密密麻麻的散布者子弹击中的痕迹。  他没胆子叫“有人吗”之类的话语,只能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搜索,一楼的厨房被人洗劫一空,连个烂菜叶都没剩,铁忠心里很失望。搜索完一楼,铁忠顺着楼梯蹑手蹑脚地爬上二楼,希望二楼不会再让他空手而回。  在一间客房里,他有所斩获——几片不知丢弃多久的洋面包,铁忠立刻捡起来扔进嘴里,大嚼起来,面包已经干的直掉渣,嚼在嘴里嘎嘣嘎嘣直响。但这仍然不影响铁忠对它的欣赏,他突然觉得,只有干的直掉渣的面包才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  铁忠嘎嘣嘎嘣地品尝着他的“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一双雪白的小脚丫不合时宜地闯进他的视野,他举起枪慢慢走过去,用枪口缓缓顶开虚掩的房门。地上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苍白的脸色遮不住她的清秀可人的面庞。铁忠慢慢蹲下,用手摸了一下她的颈动脉,还在微弱的跳动着,还没死透。仅仅是没死透而已,只剩下半口气了,与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铁忠扯过床上的已经撕烂的床单盖在她的身上,给这个素不相识的同胞最后一丝尊严,是铁忠此时唯一能做的。  铁忠离开这间屋子,去看那个透着亮光是房间,他确信里面绝对不会是屋子的主人,而是一伙强盗,一群野兽。  透过一个刺刀劈开的豁口,他扫视这间屋里的一切。一截小蜡烛粘在床边的小柜上,闪烁着微弱的火光。屋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一二个日本鬼子,看服色,应是小军官,小队长之类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和他的部下在一起,而是都聚在这里睡大觉。床上地上躺了一大片,床上一个身材魁梧、密林般的黑毛从胸口一直延伸到小腹,这个令人作呕的家伙竟然还抱着一个洋娃娃,嘴里躺着口水,鼾声如雷。  铁忠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数月以来,连续的厮杀,溃败,杀戮透支着他作为一名军人的自尊与忠良之后的自豪。他再也控制不住,他决定干掉这伙强盗,至于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他已经顾不上了。他摸出身上仅有的两枚手榴弹,慢慢拧开后盖,左手使劲一扯,心里默数一,二。三。  轰,轰  铁忠故意延迟了几秒才扔出,手榴弹在空中爆炸,炸开的弹片雨点般洒向地面,这是王富曾经教他的。  两声巨响过后,屋里透出来浓浓的火药味和刺鼻的血腥气。一声声凄惨的嚎叫敲打着他的耳膜。他一脚踹开被手榴弹炸得稀烂的破门,扣动扳机,二十响枪射出一枚枚愤怒的子弹,数月来淤积在心底的愤怒与耻辱也随着子弹呼啸而出。  这个故事也是真实发生的。在南京沦陷后,一个躲藏多日的国军士兵摸进日本军官宿舍,击毙了十一二个日本少尉,中尉级别的下级军官。后来发现的一个日本士兵的日记证实了这个故事。日本人为了给这些军官报仇,把宿舍附近的居民全部处死。这一幕恰巧被那个路过的日本兵看见,在日记里记下了这一幕。这名英勇的国军士兵的壮举也能被后人所知。至于那个国军士兵姓甚名谁,则无人知晓。他后来去了那里,有发生了什么,更成了迷,千古之谜,没人会知道答案。我在这里斗胆借用这一事迹,只是希望让更多的人记住这个无名壮士的壮举。  铁忠毫无目的地东拐西拐,在一个街道口的小药店里,发现三个还活着,像他一样在逃命的中国军人,他们也在洗劫药店——找吃的。城里的军人似乎只有逃命一件事可做,可悲啊。  铁忠一边拿枪警戒,观察路口动静,一边用余光扫视这三个人。一个挂着中校领章,戴着眼镜,一脸的书卷气,胸口上写着他的名字,张樊。“一看就不是能打仗的主”,铁忠心里嘀咕着。  另两个士兵,一个瘦高个子,脸上挂满血污,高耸的颧骨让他的脸看起来恐怖异常,身上也是脏兮兮的——事实上人人都是脏兮兮的,难道战场上还会给你时间去洗澡吗,只是他的军服已经看不出是军服。令一个小矮胖子,虎头虎脑的,招人喜爱。  “我叫铁忠,你们呢”  “我叫张樊,中校军医,陆军医院的”,军医官介绍着自己,听口音是北方人。  铁忠左耳传来一个破锣一般的声音,“我叫袁定,这个是田绿杨。是个哑巴,小时候发烧烧傻了.”  铁忠没听清,问了一嘴,“袁什么?”  “袁定”,袁定加了音高,破锣嗓音变得更加难听。  “圆腚?你腚很圆吗。怎么起了这么个破名字,不知道以为你的腚很圆呢。”铁忠和他调侃了一下。在城里东多西藏,今天可算找到一个能说中国话的家伙了,他边随口胡扯起来。说话,最起码能证明他还活得像个人。  小胖子田绿杨咯咯笑起来,只是哑巴笑起来,让人听着难受。  “嘘,小点声吧,别把日本人引来。”军医提出了他的建议。在这几个人看来,这是个命令,因为他的官阶比自己高很多,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能听他的。何况这个命令的确很明智。  张樊问道,“铁忠,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我也不知道,我是瞎闯,他妈的走到哪里算那里。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你是中校,我们听你的。”  “可是我不会打仗,我只会用手术刀。”军医犯了难。  袁定听得不耐烦,“妈的,再不走,一会日本鬼子就找上门了,别他妈的告诉我,你们打算跟鬼子问路。军医,你就领着我们就行,打仗交给我们。”  军医下了他的第一道命令,“向那边走。”他随手一指。其实他也不知道那边通往哪里,只是瞎猫碰死耗子。  田绿杨一个箭步冲出去,跑出三十多米,观察了一会,确定安全,挥了挥右臂,示意他们过来。  三人两前一后,跟了过去。铁忠在后,警戒后方,军医被夹在中间。  这样交替掩护,几人竟然也顺利的过了几条街。中间遇到两拨日本人,但也都是有惊无险。  几人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信号灯斜歪在路口,摇摇欲坠,上面还挂着几颗人头。几人躲进一个小店铺,是一家小旅社,店里狼藉一片,几具尸体堆在柜台旁边,尸体早已经发黑发臭。几人躲在柜台后面,喘着粗气,打算休息片刻,恢复一下体力。外边每条路似乎都是一个岔路口:一条生路,一条死路——绝对没有回头路。几次命悬一线,几人的心理防线早已濒临崩溃。  几人正贪婪的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但一阵叽叽喳喳的交谈不合时宜的打扰了他们的雅兴。两个日本兵开着玩笑进到旅社,交谈了一会,一个人好像还喝了一口水,水壶不太满,水哗啦哗啦的在壶里激荡着。这声音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在柜台里面那几人却心里痒痒的——要是能给我喝一口该多好。他们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喝过水了。  没办法,只能用舌头舔舔自己那干裂的嘴唇。古人“望梅止渴”,今日我辈“听水解渴”,日后传扬开去也是一段佳话。但前提是必须“传扬开去”,死在这里怎么传。  一个日本兵向柜台走来,沉重的军用皮鞋踩出一声声闷响。  几人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真后悔刚才躲这里。这条柜台设在墙边,旁边是通往客房的楼梯,狭窄的空间里挤着4个人,转身转不开,被发现可就被堵在里边了。  田绿杨摸出一颗手榴弹,外面到处可见溃军丢弃的武器,天然的火药库,几人都武装到了牙齿。他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那个日本兵把柜台上遗落的登记簿拾起来,随手翻了几页,好像是在翻看以前登记的住客姓名。他随便翻了几页,顺手撕了几张纸,扔下本子返了回去。  老天保佑,他没发现我们。四颗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几人隐隐的闻到一股恶臭,“妈的,鬼子在拉屎。”死人心里同时咒骂着。  两人一边如厕一边交谈,有说有笑,嘻嘻哈哈。其中一个还点了一支烟,悠闲的抽了起来。  袁定也不知发了什么神经,估计是香烟的香气让他喉头痒了起来,竟然叹了一口气。他刚叹完气就发现自己闯祸了,但为时已晚。  几人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铁忠猛地窜起来,左手在柜台使劲一撑,借力翻过柜台,奔向一个背对着自己,光着屁股正在尽情享受拉屎的日本兵,那个日本兵又矮又丑,正撅着屁股拉枪栓准备击毙这个打扰他雅兴的家伙,但裤子卡在膝盖,行动不变,被铁忠一枪扎进心脏,枪刺一直没入刀柄。铁忠用力一拔,抽出枪刺,一个回身,一枪托砸在另一个小兵脸上。小日本兵被打翻在地,一双小腿肚子直接按在自己的排泄物上,弄了一腿的秽物。  铁忠挺枪便刺,打算一刀结果了他,谁知这个鬼子竟然大喊:“别杀我。”竟然会说中国话,铁忠住手,刀尖距离他的心脏不到两寸,他要是再慢一点点,这个鬼子就没命了。  “我是台湾人,求求你放了我。”日本兵瑟瑟发抖,眼神里透出一股恐惧与哀求。  铁忠看了看这个会说中国话的日本兵,二十一二岁的样子,长地很秀气,像个女孩子一样。说话的口音很软,嗲声嗲气的。这种口音给铁忠的印象很深刻,他不知道这种印象会让他在几年之后派上大用场,这是后话。  柜台后边那几位也都冒了出来,袁定骂骂嘈嘈地走过来,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骂道:“去你妈的台湾人,台湾人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他妈的当了鬼子欺负中国人。你这种东西留着有什么用。”说着就要刺他。  台湾兵说道:“我只是个翻译,他们从国中把我们征来,让我们当翻译,我真的没杀过一个中国人,求求你们,放了我吧。”他跪了下来,光着屁股求几位放了她。场面又滑稽又诡异。  军医问他叫什么名字。台湾鬼子说他叫李忆华,基隆人。  铁忠很纳闷,怎么有这么怪的地名,叫“鸡笼”。那里的鸡很多吗。  几人看着军医,让他看着办,军医说道:“冲你叫李忆华,我们放了你。你走吧。”  台湾鬼子李忆华提起来裤子整理着装。一个劲地说谢谢。  袁定一直没闲着。洗劫了二人的罐头,水壶,当然包括香烟。几人疯一样的享受着美味的罐头,清水无私地沁润着四个马上就要枯死的喉咙。铁忠这时候突然又觉得和之前那“干的直掉渣的面包”比起来,牛肉罐头才是真正的美味。  军医一边饿死鬼搬吞咽着罐头一边问台湾兵哪里可以离开南京城。他此时已经穿戴整齐,正处理裤子上的秽物。李忆华伸手一指,“向那边走,城墙上裂开一个小豁口,很少有人知道。那边日本人少。”军医等人顺他的手指向那边望去。  铁忠问道:“城墙那么长,鬼知道那个豁口在什么地方。有什么标志没有“  “我记得有个小广场,还有个小喷泉,正对着那个口子。”李忆华回答道。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聒噪,几十个日本兵向这边冲来,铁忠等人立刻扔掉手里的美味端枪隐蔽,准备射击。几人各找个的位置,没人注意那个台湾兵李忆华。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出旅店,向那群日本兵跑去,一边跑一边回手,嘴里喊着什么。  军医张樊肠子都要悔青了,刚才就不该答应他。铁忠更是骂自己没用,刚才干什么不直接一枪扎死他。袁定拉开枪栓,准备干掉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谁知他的汉阳早步枪质量不好,又磨损严重,竟然拉不开枪栓。气的把枪摔在一边,捡起刚才被刺死的那个鬼子的枪,上边还有一面日本膏药旗。  只见李忆华和那群日本兵叽叽喳喳得说了些什么,并没有把鬼子引向这边,几个日本兵捏起鼻子踹了他几脚,把他揣烦在地,众鬼子哈哈笑个不停。估计是嫌弃他身上的臭味,踹几脚以示惩戒。一个稍微年长的日本兵把他搀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李忆华引着日本兵向另一个方向冲去。  虚惊一场,几人都长嘘一口气。连袁定都在心里感谢这个台湾鬼子,否则这么一大帮鬼子过来了,没发现自己倒还好,要是发现了,这几个人,连给人塞牙缝都不够。  铁忠捡起地上那个鬼子的钢盔,背起他的背囊,离开这个小旅馆。他不知道着几件东西能不能用上,反正先戴着。  就这样,铁忠挺着带小旗的三八大盖,戴着钢盔开道,袁定殿后,军医和田绿杨居中,东拐西拐,奇迹般地又在日本人眼皮底下穿过两条街。  几人来到一条路边上,藏在一座建筑物下面。这栋楼临街,地基高出地面很多,主人不得不在门口修了一个缓台,安上铁围栏,五六级的台阶伸向地面。铁忠趴在缓台上警戒,袁定等三人蹲在下面,几人打算在这里休息片刻,然后一口气冲过去。  铁忠最先发力,越过围栏往街心冲,刚跑了几步,就看见左前方闪现出四十几个日本兵,排成两排向这边走过来。日本兵军绩严明,队列整齐,步伐严整。虽然只有一个小队,区区几十人竟然也走出一股威严来。就冲日本人这个队列,中国军队就不是对手,素质和人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武器不如人,素质不如人,想要不亡国,就只能用名去拼了。  铁忠等人发现了他们,他们也看见了铁忠。铁忠站在马路上,还保持这冲刺的姿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竟然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袁定,你们快把裤子脱了,脸转过去拉屎。”铁忠转过脸向他们小声地喊。  “你说什么?”军医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了一句。但问的同时已经照做。几秒钟的功夫三个白花花的大屁股冲着马路开始拉屎。但他们根本没心情向之前那两个日本兵那般悠闲。日本人就在自己后面,自己竟然拉起屎来。这个姿势开枪都开不了,刚才弄死拉屎的日本兵,转眼就来了报应,“看来不能随便干扰别人拉屎”袁定心里这样想,死也就死了,多活了这么久也值了,关键你死法,他他妈的窝囊,到那边见到死去的兄弟不被他们笑掉大牙才怪。  铁忠悠闲的站在马路上,点起一支烟抽了起来。日本兵的队列越来越近,军鞋踏地的声音也越来越雄浑有力。  铁忠突然立正,站的笔挺,向日本队列鞠了一躬,嘴里叽里咕噜的乱说一通“%&*@#¥%扎伊吗斯”。铁忠听过一句日语“早上好”,原句是“偶哈要苟扎伊吗斯”。铁忠记不住那么长,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随口说了出来,他只记住最后的三个音节,前面的几个音节就在嗓子眼咕噜了一下,“扎伊吗斯”说地特别大声,不伦不类。  队列里的日军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借着月光,只看见一个人拿着枪跟自己鞠躬,好像是在站岗,后边几个人在撅着屁股拉屎,屁股还冲着自己,非常不礼貌。张口骂了他一句,让他们赶紧归队。但由于不是自己的部下,也就没去教训他,否则这几人可就只能“蹲以待毙”了---在拉屎,行动不便,无法反抗。  队列里几个年轻的日本兵向铁忠稍微点鞠了一躬,以示回礼。跟着队伍继续前进。没人在搭理这几个怪家伙。  眼见着队伍已经走远,袁定等人提起裤子,顾不上系裤腰带,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拎着枪冲到对面。最可怜的是军医张樊,书香世家,毕业于高等学府,平日里风度翩翩,迷得众女护士神魂颠倒,今日竟然来了这么一出,平生绝无仅有。  闯过这条街,又穿了两条小巷,终于看到城墙了,但并没有看到李忆华口中的那个豁口。只能顺着城墙找,袁定一边找一边骂:“他妈的,没事修那么多城墙干什么,害的老子---”刚说完就感觉自己说错话了,要是没有这该死的城墙,日军早就冲进南京城了。数万国军将士浴血奋战守卫的这“该死”的城墙,就是为了城里面手无寸铁的同胞免遭日本强盗的屠杀,只是没有守住而已。但是他们已经尽了作为军人的本分,他们用自己血肉之躯,维护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最后的尊严。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已经蒙蒙亮了。几人终于看到了那个向往已久的带着喷泉的小广场。  这是一组石膏雕像,已经被炸的看不出本来的面目,炸落的碎石洒落一地,水池里已经没有水了。几人跳进水池里,注视着那个小豁口。  十多米高的城墙被炸开一个小口子,散落的砖石堆成一个小山坡,大概有五六米高的样子,只要一口顺着砖石堆爬到坡顶,在顺那边的石堆冲下去——实在不行跳下去也行,五六米高还不至于摔死。冲下去或者跳下去,就出城了。离开这座人间炼狱就安全了——相对而言。  铁忠注视着那个豁口,扫视这周边的环境,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的地方。没看见日本人的明岗暗哨,也没听见墙外边有日本人说话的声音传来。  “这会应该都在睡觉吧”。  “嗯嗯嗯”。田绿杨用手推了推铁忠,用手指了指豁口左边一辆翻到的小轿车。  “是歪把子,妈的,日本到处给我添堵。”袁定在旁边用嗓子眼发出了一通牢骚,声音很小,但听得很清楚。  “这怎么办啊?”.是中校军医张樊,他侧头向这边问道。很显然,他在问自己。  “是啊,我们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吧。”。袁定小声表态。  田绿杨也侧头望向铁忠,他不会说话,但他的眼神很明确的告诉铁忠他的态度:听你的。  铁忠一路上的表现机智英勇,几次化解危机,刚才“街边拉屎智退日军”的戏码更是惊险刺激。几人心里都把铁忠当成了自己的依赖,只要他在,我就能活着出去。  铁忠也不客气,接过了指挥权。现在不是高风亮节的时候。  铁忠看了看周遭地形,说:“一会我们几个散开,别管别人,只管往前冲。倒下的别去救,只管冲。冲过去。”。  田绿杨推了推铁忠,用手指指自己,又指向那个机枪据点。大家明白,他这是要自己拖住机枪,掩护众人。用自己一条命换他们三条名。患难见真情,几人萍水相逢,相遇至今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但几人连遭劫难,数次命悬一线。已经成了生死之交。几人都忍不住留下了眼泪,铁忠伸手保住这个善良的小弟弟,拍拍他额后背,说道:“我铁忠能认识你们几位,死了也值了,下辈子咱们继续做兄弟。”。  铁忠双手扶住田绿杨那肉乎乎的脸蛋,给他擦去泪水,说“不要犯傻,大家一起冲。”  田绿杨用手指了指城墙开口,做了一个射击的姿势,伸开五指,冲着铁忠推了两下。大家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打算先去探路,吸引机枪的注意,爬到城墙上居高临下射击机枪,掩护他们三个。铁忠答应了。  四只手掌一只一只地叠在一起,然后哗的散开。这是最后的告别。几声保重夹着几声“嗯嗯嗯”的怪叫,场面悲壮无比。  四个人各自散开,寻找自己的出击地点和路线。这是一场豪赌。赢者生输者死。  铁忠开始倒计时。  “三”。几人深呼吸准备……  “二”几人开始屏住呼吸……  “一”  田绿杨嗖的一下窜出去。风一般冲向城墙,几秒钟遍爬上城墙。然后跪姿瞄准,随时准备射击掩护。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四人野兽一般窜出水池。拼尽全力向前方的城墙豁口冲去。  不,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口子,而是一座门,一座生死之门。  几十米的距离很段只一瞬之间,几人边冲到坡底,开始拼命的爬坡,手脚并用狼狈地爬着,爬向那座生死之门。  几人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顺利地爬过城墙,谁也想不明白那个日军守卫为什么没有开枪,是睡着了,还是枪卡壳了。或者,那个人干脆就是个死人。铁忠真后悔听取了田绿杨的建议。“和他一起冲出去就好了”。  看到田绿杨的壮举,几人顿时有了自信。鼓足勇气憋足力气野兽般冲出去。可惜运气不是人人都有,他们刚跑出去十几米日本兵就发现他们,机枪吐着火蛇向他们打招呼。旁边的副射手也拿出步枪射击。子弹几乎贴着他们脚跟打在地上。“别停,快跑快跑”铁忠向军医大声呼喝着。  袁定边跑边拉枪栓,看也没看,冲着那个方向抬手就是一枪。拿步枪的副机枪手脖子被打断半边,耷拉着脑袋摔在掩体外面。  机枪手还在死咬不放,越打越来劲。上面的田绿杨“啪”的一枪干掉了这个可恶的家伙。  几人拼命爬到坡顶,冲出城墙,几乎是滚着冲下砖石堆的。终于出来了。他们毫无顾忌的躺在砖石堆上大口喘着粗气,贪婪的呼吸着来自新世界的新鲜空气,那是活的气息。  天空已经现出鱼肚白,转眼便是天明。几人没心情欣赏南京的日出,趁着这最后的掩护逃离南京城,向郊区乡下奔去。  几人跑了好一阵,天已经亮了,前面不远就是一个小村落,冲进村子先藏起来再说。刚到村口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枪声,应该是一些溃兵和鬼子对上火了。几人趴在柴草垛后面听了一会,断定两面都没几个人。鬼子有两个,民房里“负隅顽抗”的溃兵大概有三四人,最多五人。铁忠让田绿杨和袁定向两边散开警戒,防止鬼子在自己后边突袭。带着军医向交火地点摸过去。铁忠挺着三八步枪,军医不会打枪,只拿了两枚手榴弹。那把镜面匣子没有给他,给他也是浪费。  那是一个很典型的农家小院,两个日本鬼子一个在外面就着院墙射击,另一个伏在院门处。里边应该是没了子弹,只剩下一枝枪在射击,情势非常危急。  铁忠拉开枪栓挺枪射向门口那个鬼子,一枪就撂倒了。令一个又高又壮的鬼子发现被抄了后路,立刻趴在地方,卧姿射击,与铁忠开枪几乎是同时的。卧姿、拉栓、瞄准、射击一气呵成。子弹贴着铁忠左侧脸颊飞过去,铁忠觉得脸颊被烫得发辣。  第二枪鬼子刚要射击,铁忠一枪射去,本打算一枪干掉他的脑袋,但他的枪法差了些火候,打在了旁边的地面上,弹起一股尘土。铁忠在拉枪栓射击已经来不及,鬼子已经瞄向自己,只要他手指一动,自己这条小命也就保不住了。日本人从上小学开始就进行相应的军事训练,步兵操典没等毕业就成了拿手的本事。入伍后还会有几个月的严格训练,每个新兵每月至少有200发的实战射击机会,说是新兵,其实都是一流的射手。  铁忠刚参军时连枪都没有。  自己命在顷刻,手却不听使唤,竟然拉不开枪栓。旁边的军医更是没用,拿着手榴弹不知到去炸他。  “啪”。一声脆响从后面传来。那个又高又壮的鬼子不动了。地上淌出一大摊鲜血。  铁忠回头一看,是田绿杨。他在自己侧后几百米的地方一枪干掉鬼子的天灵盖,枪法不错。最起码比我好。我离这么近都没打到。  几人冲进院子,一个高个子上等兵迎了出来。给铁忠打了个军礼,“多谢几位救命之恩。我叫李少新。”说话的声音很斯文,稳重端庄。  铁忠打量了一下这个人,高高的个子,身姿英挺,体型匀称,白净的面皮胡须微现,显得英气十足。  “我叫铁忠。幸会。”铁忠回礼道。  那几个也都通了姓名,李少新给军医打了个标准的军礼,“长官好”。  “他妈的你们在这里躲得好清闲啊,要不是我们,早就被包了饺子。快拿点东西犒劳犒劳我们。”袁定聒噪开来。  “这位大哥说的是,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可是我们也在逃难,也都饿了几天了,真是抱歉。”。李少新一边解释一边把他们引进屋里,拿木头顶住房门。  “谁啊,这么大的普,打死两个鬼子就要犒劳。兵荒马乱的上哪里给你找好东西去,外边的死人有的是,不嫌弃自己去吃吧,没人跟你抢。”一口浓厚的山东口音从屋里飘了出来。  袁定冲进屋里,去看看这个顶嘴的家伙是谁。  “啊,你他妈的还活着。我以为你们都死了。呜呜呜”  铁忠等人走进里屋,堂屋已经乱的没法呆人,正中的挂着祖宗画像,画着一对穿着清朝服饰的夫妻,补子是一头犀牛——是一个八品武官。武官雄赳赳地审视着这里的一切。但他无能为力,他无法保佑自己的后代免遭屠戮——一男一女两具年轻的尸体斜倚在墙边。  走进屋里,地上袁定和一个黑脸壮汉抱头痛哭,两个娃娃兵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一高一矮,都瘦的吓人。高个子叫王武安,矮个叫郎进。  “别哭了,想想怎么过江吧。”。张樊劝解着地上痛哭流涕的两个人。  “咱们一起扎个筏子吧,这里材料齐全。主人家就是个木匠,家伙事都现成的,”。李少新提议道。这是个很实际的建议,其实也没别的法子,总不能游过长江天险吧。  李少新领着王、郎、袁三人去扎筏子。黑壮汉子受了伤,留在屋里。他叫高克,一个黑色眼罩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他瞎过一只眼睛。  张、铁二人靠在墙上休息,铁忠抽出一支烟,贪婪的吸允着,点燃了一只递给高克。知识分子张樊烟酒不近。  张樊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抽出信纸,一遍遍的读着。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是你媳妇给你的信吧,这年月,有个念想比干等死强。”说着也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兜,里面装着一副手帕和一方印信。手帕上绣着一株绿柳,摇曳多姿,绣技一流,惟妙惟肖。树梢绣着几个小字“你殉国,我殉情”。铁忠眼里透出一丝柔情。但这份柔情稍纵即逝,眼里随即充满了怨恨和杀气,紧握着印章的手颤抖着。  这两件物事到底有什么故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铁忠收起小包,问向张樊,“长官,你的情书借我看看,介意不。”。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指望他会不介意。小两口的情话能随便给你看吗?  没成想张樊竟然把信递了过来,“你看吧。不是情书,是给我娘的信,寄不出去,拿来读着玩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唉”  铁忠接过信读了起来,果真是给他娘亲的:  母亲大人慈鉴,敬禀者:  来信儿已收到。儿与小怜青梅竹马,情深意笃。婚事全凭娘亲与岳父岳母大人筹备。时局日紧,邮路恐将不通,谨次奉闻,不必回信。  书短意长,恕不一一。  恭请福安  男樊叩上  “原来你媳妇叫小怜,听名字就是美人,要成亲啦,恭喜哈。有照片吗,给咱见识见识,一睹嫂夫人芳容。”铁忠得寸进尺地向张樊要了小怜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是十八九岁年纪的女孩,好像穿着一身白色旗袍(黑白照片,不清楚是不是白色)。裁剪得体,更衬得她身材婀娜苗条,白皙稚嫩的面庞透着一丝微笑,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好漂亮的姑娘,长官好福气啊。将来一定上门讨一杯喜酒喝”。这个愿望太奢侈,现在能不能安全过江都是个未知数,只能在这里过嘴瘾。  铁忠一边把照片递还给张樊,一边心里嘀咕着,“这小妮子果真漂亮,但和我的如诗比起来,可还差的远呢。”这种话当然不能当着张樊面说出去。  铁忠起身走出屋门进到另一边客房,袁定的破锣嗓子飘进里屋,打扰了他思念心上人如诗的兴致,他很不满意地赶过去监工。  袁定手里干活,嘴里哇啦哇啦聒噪个不停。吵得娃娃兵脸有愠色,但又不敢发作。这个怪家伙可不是好惹的,娃娃兵虽然年幼,但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  “喂喂,小狼,手脚麻利点,别磨磨蹭蹭的。妈的吃饭时也是这么慢吗。”他嫌郎进的名字绕嘴,直接叫他“小狼”。  “喂喂,王武安,你他妈的使点劲,少吃几天饭能死吗,跟个娘们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瞅瞅这绑得什么玩意,你赶着去江里给龙王当晚饭吗。”袁定对这两个娃娃兵的表现很不满意。  “我不是娘们,我是男子汉,我娘让我做男子汉,我来当兵就是要做男子汉。”王武安不像郎进那么懦弱,一直和袁定顶着嘴。  “扎成这样还男子汉,这是男子汉应该干的活吗,简直是老娘们裤腰带。”  “老娘们裤腰带也比你那大屁股强。”王武安不甘示弱。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李少新心里发烦,终于发作起来:“够了,照你们这么干,干到明天也干不完,你们想蹭日本人的顺风船过江吗?”  王、袁二人不再言语,低头干活。  铁忠一边抽烟一边静静观赏着这幕滑稽表演。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四个人才扎好了一个大木筏。木匠家的上等木料全被几人用来扎筏子。就连一口已经完工,刷了一半漆的上好寿材也被袁定劈成两半.“死都死了,还用这么好的东西干嘛,还是借给我们使使吧”袁定用商量的口吻在那里自言自语。对死人,死者为大,他不敢太过放肆。  筏子扎好,寿材的红漆非常刺眼,那个大大的“奠”字恰巧钉在最前面,让人看了感到十分地不自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只等天黑,几人摸到江边,偷偷划过长江,就算是脱离险境了。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把了。  几个人躲藏在民宅里,一分一秒地煎熬着。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等待的事情,更何况他们等待的是死里逃生。  经过漫长的煎熬,黑夜终于来临,扎筏四人组抬着木筏子,郎进和王武安没那么大力气,跑的一个趔趄接着一个趔趄。军医搀扶着黑汉子高克一瘸一拐地跟上。铁忠端枪开道警戒。几人分工明确,各就各位。  木匠家离江边并不远,一百多米。但江边不时有日军巡逻队和快艇驶过。只能走一段躲一会,走一段躲一会。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摸到江边芦苇丛里。八个人心里都噗通噗通地跳动着,只要在努把力,划过长江就安全了。  “听我信号,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冲。军医高克你俩跟上,王武安,郎进你俩在使把近。”  铁忠坐着最后的叮嘱,“一,二,三。冲。”  黑夜里,芦苇从里窜出八条鬼影,使劲冲向长江。“四人组”把筏子扔在江面,使劲推着筏子向江心航道冲去。袁定、李少新最先上筏子。接应高克上筏。王、郎、张三人也先后爬上筏子,用手拼命的划着江水,江水冰冷刺骨,但几人根本顾不了那么多。铁忠最后上筏,趴在后面警戒。  划了十几下很顺利,没有日本兵发现这个江里的不明移动物体。看起来今天运气不错,能顺利过江。几人心里都这么认为。  但仅仅是“看起来不错”而已。没过多久,划水的哗哗声就惊动了岸边巡逻的日军。一个分队的日本兵发现了这个移动物体,一边大叫一边射击。啪,啪,啪。  日本人的军事教育再次发挥了功效,趴在右边划水的郎进最先中枪,胸口、腰部中枪。子弹穿过腹部喷出,肠子也顺势挤出肚皮。郎进咬牙又划了几下,动作越来越慢。“噗通”扎进滚滚长江,没了踪影。  日军毫不容情的射击着,激起一股股的水花。军医的胸部被击中,一头栽进水里。他那封家书真的再也寄不出去了。他心爱的小怜只能默默承受失去情郎的痛苦,也许她这一生再也不会露出那迷人的微笑,因为她只爱张樊一个人,她的微笑也只属于他一个人。  王武安猛地站起来双手把住木筏,面向日军单膝跪在筏子上。身体死死的挡在铁忠等人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一颗颗要命的子弹。子弹射进他身体发出一声声闷响“噗、噗、噗……”,子弹穿透他的身体打在筏子上,打得木屑横飞。王武安终于坚持不住,一头扎进了长江,他用生命完成了男娃子向男子汉的蜕变。  “王武安。”袁定大喊着,眼里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筏子里南岸越来越远,日本兵的子弹也逐渐失去了准头,子弹激起的水花也识趣地离木筏越来越远。他们安全了。  余下的几人拼命地划着木筏,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过对岸。军装已经被江水打透,寒气入骨。几人的脸也被江水冲刷的干干净净。铁忠拖着沉重的双腿爬上江岸,躺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我终于活着出来了”。  一辆军用卡车晃晃悠悠在官道上行驶着。车里横躺竖卧堆着十几个累的半死的溃兵——都是刚从南边逃过长江的。车里鼾声如雷。他们好像要把数月来欠下的睡眠全都补回来。铁忠、袁定、高克、李少新也在其中。  铁忠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他在梦里和她心爱的人——柳如诗互诉衷肠。嘴里叫着她的名字“如诗、如诗”。  铁忠突然睁开眼,梦结束了,梦里的如诗也消失不见。他双眼望向远方。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我的大哥铁文,杀了他,救出如诗。  “如诗,等着我;铁文,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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