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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线客服:  兰花玉佩——第一章 老校区的命案  阿黎天空变成了灰蓝色,鹅毛般的雪花随风飞舞,将老路与老房一起拢入朦胧的银雾中。享有花都之美誉的阿黎,坐在青山绿水的盆地中央。塞伊奈河从城中蜿蜒而过,古老的建筑大都以蜜色砂岩砌成,巍峨教堂与繁华集市是市中心不可缺少的标志。   库拉下课后来到“非洲之角”照例点份特色烤羊腿。老城餐馆的性价比相差蛮大的,很难决出高低。餐馆大多提供套餐,独自用餐的话,还是特色菜比特价套餐要合算。松软的沙发座旁,热气悄无声息地爬上整面的落地玻璃,看起来雾蒙蒙的。   他在餐厅对面二楼租住的迷你公寓很受大学生情侣的欢迎。卧室、客厅与厨房、浴室灵巧搭配,浴室壁窗朝向新旧大教堂,方便洗澡时视野开阔地欣赏对面的建筑瑰宝。如此好位置的公寓在阿黎的多处世界文化遗产周围非常少见,旁边酒店每晚二百欧元的起步价就可以证明。   古香古色的公寓楼存在了一个多世纪,楼梯台阶的每个立面都拼贴着从葡萄牙进口的玫瑰花图案的艺术烤瓷,与金黄的地砖搭配,在射灯的熠熠映照下立刻在你的眼前散发出精美绝伦的视觉效果。   潘莎比库拉早到阿黎一年,一直住在阿黎大学九校区的学生公寓,公寓位于托勒麦斯河畔,那儿空气新鲜,风景如画。公寓旁的布恩洛蒂特公园是这座城市的两大绿肺之一,吸引了许多游客前来玩耍。   唯一的缺点是她的公寓距库拉的地质学院有六个街区之远,喜欢睡懒觉的库拉经常上课迟到,而大三学年他选的都是上午班。于是两个热恋的年轻人就在学院广场租下了这套爱巢。   熟识的女招待给他端来开胃沙拉、面包和水。餐厅内此时没有几个客人,他可以掸去城市的喧嚣,享受清静的环境。他把面包撕开,舀起勺沙拉大口吃着。   潘莎特意布置的圣诞星和红红绿绿的彩带把阳台装饰得色彩斑斓,走在街头嗅到浓浓的圣诞气息,下周四圣诞夜就来临了。许多商店已经放假,再不去为潘莎挑选礼物怕就真的来不及了。走前的那一夜,她猫儿般温顺的缩在自己怀里,边小声呼喊自己的乳名,边摩挲着自己厚实的脊背。他回想起那幕栩栩如生的场景,无法形容多不想与她短暂分开,他要的幸福是否越来越清晰。   他忽然发现好像有个影子在窗户边一晃而过,潘莎仍在托勒斯古镇的旅游系做着交流,他安慰自己也许那只是个幻觉而已。半分钟后屋内闪动起一束光线,夜色如水,光线如此清晰,他确信这不可能再是幻觉了。   他举起手示意女招待看好自己的背包,大步流星的走出餐馆。出门的刹那,身边急速地擦过一辆山地车,库拉措手不及差点被刮蹭,慌乱间只瞅见车手身形像是个女孩,大半部分的脑袋被滑雪帽遮捂得严严实实,头也不回的飞似的朝着街尾骑去。   顾不上理会那个冒失鬼,库拉来到公寓楼下,把钥匙捅进锁孔里慢慢转动锁机,抽身关好门。这是他搬到这儿后第一次摸黑进楼。紧张从他的额头逼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做下滑运动。他张大嘴聆听来自二楼的声响,但是,此刻除了自己轰隆的心跳声以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面前玄厅的深处漆黑一团,背后路灯的灯光穿过大门上的磨砂玻璃,只在脚下留下了清淡的光晕。   他费力摸向楼梯,弯起腰小心翼翼地往上爬,莫名的亢奋刺激着全身的神经。他把注意力对准了自己的家门,背后的世界却完全处于被忽略的状态。突然有个硬物狠砸在自己的后脑部位瞬息间使得他失去了知觉。   半旧的斯努克中型厢式货车停在学院广场的排雨沟南侧,车体喷涂着阿黎大学的校徽和秘书处物品运输的字样,可以说大部分的校工都分辨不出这辆与阿大标配的校车一模一样货车的校外身份。   躲在电脑前的特工们啜吸着热咖啡,因为海拔的缘故使得下午成为了冬日里降温最快的时间段。无法打开发动机供暖,两人只好锁紧防弹衣的拉链。负责街面布控的小个子看见库拉慌张地离开餐馆,眼瞅他几乎与自行车撞到一块,又麻利地钻入公寓。   他的异常举动也引起大个子的注意,连忙呼叫耳麦那头的行动人员:“注意!目标返回!迅速离开!重复—离开!”可空等了半天却没得到任何回答,无线电里有的只是轻微的静电干扰声。   卡洛斯搅拌了一下发凉的咖啡,这正好印证了咖啡定律:你一坐下来想喝杯热咖啡,老板就会让你跑去办事,咖啡凉的时候又刚好办完。墙上电子钟显示的时间是下午的五点整。   他挪到窗前,入神地望着白纱后面密布阴霾的天空。阿黎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其实他今年没感受过大雪。   他盼望能从乌云缝隙中漏出一束阳光,无须耀眼,只求沾点金色的光彩就行,余晖都能令他满意,这点阳光会给他洒下希望。自有记忆起,金色的阳光就代表着生命,代表着梦想。就像是圣母的微笑,不断赐予他走下去的动力。   如无线电波跳着舞的思绪荡来晃去,卡洛斯强踩住刹车,头脑开始逐渐清醒。脚下现在踩着的这幢宏伟的建筑物盘踞在普瓦尔小镇,面积足有七百多万平方尺,四十层的身高,五层的地下车库,以及能供两架直升机同时起降的平台,曾经是西欧化工巨头佩芙兰集团的总部大厦。   1983年它的竣工使佩芙兰集团在经济衰退的岁月里使劲风光了一回。虽经岁月的冲洗,大厦墙皮仍保留着水泥毛坯的原样,这么做据说是为保持生来的工业气质。   走出校门前,卡洛斯的理想是去非洲大陆过自由奔放的生活,当一名支教者,闲时和那儿的土著爬山打猎泛舟捕鱼,生活在部落中就是对原始大自然渴望的最好解脱。谁料经商走背运的父亲债台日益高筑,拆东墙补西墙终非长久之计,债主开始登门造访,打破了家里的平静生活。他那裹挟着童心的愿望被打了现实的水漂。只好扎入同学介绍的工作之中。   培训期满后,他每月能领到3300贝郎的工资,这在当时,绝对可算作高薪。可这并没妨碍他对工作抵触心理的产生。   这份活对外称是工业统计局负责数据收集,可背地里完全做的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活儿。他每天都要和新入行的大学毕业生配合上级跟踪盯梢目标,业余时间还要写报告和开小组会。   枯燥紧张的工作与他内心的道德准则完全相悖,内心深处积压了太多的苦闷,周末必去的地方也从酒吧改为了家对面的小教堂。经过数不清的告赎后,卡洛斯放弃了忏悔。他晓得情报局的厉害,谁知道客串的神父是不是情报局的探员所扮作的托儿。   工作开头的几年他的良心浸泡在煎熬中,也是患抑郁症最痛苦的时间。日日骚扰的债主差点把他给活活逼死,好几次见到债主时,他都意淫拔出枪打死这帮家伙,大家同归于尽。可激动终究只是暂时的,最后理智战胜了情绪。他用六年的青春替父亲还完了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的高额债务。   学院广场,夜间十一点多,行人稀少,酒吧餐厅也快打烊了。几辆警车趴在广场两侧,5号楼不时有身着制服的警员进进出出。克里斯蒂娜打量着卧室,验尸的法医照着笔记说:“死者男性,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天前,初步判断是体内吸入过量煤气而导致死亡。尸体轻度腐损,体表初检未见有明显伤口或遭受暴力袭击的迹象。”   这么晚了谁都不愿意多在这儿呆上哪怕一分钟,公式化的报告结束后,两个抬着尸体的的清理员在克里斯蒂娜面前略作停留就下楼了。   温格走进来,在克里斯蒂娜身旁低语几句,两人便来到客厅。昏暗的吊灯光下,克里斯蒂娜看见角落的沙发里坐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身上披着件深色风衣,脸上透露出倦容。看见警官跟在克里斯蒂娜身后朝自己走来,她立刻拘谨地坐直身体。   “你是见过死者的那个女招待?”女警官声音平淡的向女孩询问,“请与我复述遍你最后见到死者的场景。”   女孩迟疑地观望下克里斯蒂娜的身后,男警官眨眨眼,示意她继续。女孩嘴里浓厚的地中海口音使克里斯蒂娜猜出她是个移民后裔。“我叫塔莉,在对面的非洲之角餐厅工作,我在这家餐厅已经工作了两年多......”女孩停顿下来,意识到自己的回答与这位英姿飒爽的女警官等待的答案相距遥远。   她腼腆的笑笑,舌尖飞快地润了润嘴唇,接着说:“大概是在前天下午六点钟左右,库拉来我们餐厅光顾,和往常一样要了份特价菜,我给后厨下单,接着去给他取了面包、沙拉和水。他吃了几口停下来,那段时间里用餐的客人也不多,所以我一直注意着他。开始以为是他对食物不满,可之后发生的事情......”塔莉又停顿下来,拢紧两只交替环抱的手臂,试图把整个人都搬回记忆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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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花玉佩——第二章 证物丢了?  手机屏幕闪出一道白光,闹铃响过多时。蜷在被窝里的克里斯蒂娜睡意犹存,迷迷糊糊来到厨房给自己做早餐。   经过一宿的休息小腹仍在隐隐作痛。餐桌上电子相框固定不变的背景里,六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在“潘哈德”装甲车前列成一排。他们中间站着个戴绿呢贝雷帽高大健壮的大块头,迷彩服佩带上尉的军衔,他叫斯德雷塔,是克里斯蒂娜的前夫,牺牲前是兰斯维和部队装甲特遣旅的排长,可在三年前撤防的前一夜这一切都戛然而止,仿佛他从未有存在过这个世上。   军队将来屠掉缴械的游击队的谣言很快传遍四面八方。那满城风雨的谣言引起了一场无法控制的骚乱,几千多人聚集在边境关卡前探照灯的强光扫射下。他们推搡着执行封锁任务的维和士兵试图冲过前方的哨卡,混乱的人群中飞出一颗手雷落到了斯德雷塔的脚下。   照片使她停留在回忆的时光里,凄凉的心情散发的孤寂包卷住自己,使自己无法呼吸。克里斯蒂娜终于从痛苦中撤离出,她在烘烤器上取下面包涂上蓝莓酱,杯里盛满特意用微波炉加过热的果汁。她没有把爱人的死归咎到游击队这群乌合之众头上,得知死讯的当天她就决定查出始作俑者。把相框摆到餐桌似乎出于一种本能,每天看到他,以免使自己忘记有过的决定。想起手头的案子,她把思路重新转到今天的日程上。   冬日的塞伊奈河畔,光秃秃的枝桠在凛冽北风中发抖,鸽子是阿黎上镜率最高的动物了,它们饱餐过后在阴冷的阳光下沿着河边溜达,往日这个时间在河上训练的阿黎大学皮艇队也踪迹全无。大多数人还沉醉于清晨的梦乡中,好使节前累于采购而精疲力尽的身体获得恢复。   炫耀战绩的凯旋门矗立在克里斯蒂娜上下班路途靠近中心点的位置,这有利她在拥堵的途中计算车程,能集中精力开好车。   早晨八点钟车子准时在分局大院她的车位上停好,四周趴着早来或者隔夜的汽车,宽阔的院中空无一人。比她早到单位的探员聚在二楼东头的警卫室门外,少数老资历的警员对这间狭小的警卫室几乎没有印象。   房间中央,暴跳如雷的局长皮耶尔正怒斥两个吓得呆若木鸡的见习少尉。内务处长带着下属为夜班上溜走的下属竭力开脱。   皮耶尔感到颈部发僵,血压在逐渐升高,可是证物室存放的录像带已经失窃了,痛扁这俩家伙也无济于事。他宁愿盼望窃贼放火烧掉证物室,也不希望在自己地盘看到丢失证物这类渎职案,哪怕仅是“涉嫌”。丢失的原因可能是失误导致也可能是人为造成。他不关心这与案子有何关联,纪律委员会的介入才是他态度紧张的原因所在。可惜现在的年月不兴动手管教人的那一套了,不然他会把这两个家伙揍的从这儿给抬出去。   他压抑住燃烧的怒火,心情沉重地挥挥手,像在驱赶他脸上的苍蝇:“全部停职!滚到反省室去!”那俩被教训的倒霉蛋耷拉着脑袋退出警卫室,围观的警员慢慢散去。   “岂止这条街!整个老校区都从未装过公共探头!”温格直摇头,还能到哪儿找案发当天的视频监控资料呢。学院广场是阿黎大学的地盘。几年前,市政委员会建议在老校区的公众区域加装探头来应对复杂多变的治安状况。阿大校委会竟会为此专门举办校内听证会,结果是市政委员会的提议被完全否掉了。学生联盟的发言人在听证会上声称探头使得侵犯隐私比过去更加容易了,静谧的校园环境里发生的暴力事件,也远比其它城区中治安状况恶劣的街区所发生的要少。希望市政委员会考虑安装假探头来遏阻侦察犯罪。   克里斯蒂娜把双肘靠在桌上,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她往嘴里丢根斑马牌干奶酪,她搞不清现在是受到情绪波动的影响而诱发的低血糖还是因为低血糖的发作而感到了苦恼,总之很长时间没去医院体检了。现在库拉的案子就好像陷入泥潭中一样,她后悔没有回局里备份那盘餐厅监控录像带,而内务处无法合理的解释为什么锁在物证室里的录像带会不翼而飞。难道局里的那帮警卫都是躺在他们家里头值的夜班?!   温格盯着眼前默不作声的女人,他晓得问题出在什么地方,那晚克里斯蒂娜可能来了例假,即使她嘴上不说,从她突然表现出的疲惫劲里儿也能猜出一二。现在,不仅破案经验丰富的刑事调查官束手无策,连他自己也对这件案子一筹莫展。   温格抬眼望着对着讯问记录冥想的上司,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一种茫然的使他感到不安的眼光,与她共事这么久从没见她露出过失落的神情。他拿捏不准他们有没有在侦破的道路上迷失,或许谁都不会。还是休息会儿吧,他合上了撑着困意的双眼。迷糊中听见椅子挪动了一下,温格赶紧睁开眼。   “我吵醒你了?”克里斯蒂娜关切的问道,她继续说,“我想我们要查清点事情。”   随即他们驱车前往“非洲之角”餐厅,圣诞前一天已少有大学生或者游客再来光顾这条街了。   塔莉不明白他们到访的原因,克里斯蒂娜简单说明来意,塔莉略作考虑就回答道,“他背着肩包走进来的,喏,用的是右侧的那条胳膊”塔莉边说边比划着。   “那个包看起来沉不沉?比方说,背包带绷得紧不紧?”克里斯蒂娜追问。她神经一直是紧绷的状态,此时绷得更紧。这关系到她的猜测成立与否。   塔莉想了想回答:“他的御寒服右肩处绷得有些沉,好像包里装着挺沉的东西。”   返回局里的路上,克里斯蒂娜问温格,“发现库拉的背包里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   温格没料到莫名其妙的上司甩给他自己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他从窗外及时收回目光,认真思索着。可陪着上司转悠了一下午的他还是一头雾水,“想不出来”,他的回答令他自己感到泄气。   “好吧,我来说说我的判断,包里少了一样原本存在的东西,就是库拉使用的笔记本电脑!”上司告诉他。   “听我分析”,她降低嗓音,“早晨我们造访的米歇尔教授提到过库拉有个习惯,就是不管他到哪儿总喜欢随身携带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作为理科生,自修与复习都需借助电脑的辅助,他和电脑好比是菜贩子与电子秤之间的关系。”   克里斯蒂娜松开油门,把方向盘向右拨转,把车变入慢车道,继续未讲完的话:“库拉的电脑一直在背包里沉睡。而录像带的丢失不会是偶然。对手具有偷窃证物室的本事,如此看,移走尸体对罪犯而言简直是小儿科。罪犯并未处理遗弃在家的尸体以掩盖犯罪,这说明杀死他很可能不是犯罪的直接目的。罪犯的身份存在多种可能,比方说窃走电脑与毒死库拉是同一人所为,或团伙作案,抑或不同的罪犯者间存在着某种关联等等。我们要消耗大量精力来求证这些假设,也可能钻进一些死胡同。现在这台电脑就是新的破案切入点”。   她压低嗓音咳了一下,娓娓道出自己的建议:“查出库拉的死因就需要先找到深深吸引了罪犯的笔记本电脑。”   克里斯蒂娜笑了笑,“你想,没人动过库拉背包的话,那他的电脑此刻在哪儿?还有,证物室录像带的丢失会不会与对手怕我们猜出那台笔记本电脑的重要性而有关?我想,其实有用的证物早就丢失了!”   温格默不作声的听着,实际上他打心里也认可克里斯蒂娜的发现,这番话使他脸上露出笑容。
  兰花玉佩——第三章 棱堡  1982年兰斯联邦情报局内部发生了机构调整。这被圈内人嘲讽为“减肥表演”,实质上是为安抚对其预算超支义愤填膺的国会议员所做了场戏。粉饰节俭的外衣还没穿上几年,又在冷战结束后脱了下来。   苏联瓦解后,信号团等保密单位出现在了公众面前,成为联邦情报局网旗下的专权工具。国会第二年审核《政府秘密活动的优先拨款》法案时,这帮助情报局“恰巧”绕开了原会遇到的在编人员低于法定人数这个麻烦。   联邦情报局因高薪政策而饱受诟病,在国会上激起了几次抗议风潮,但在国家安全委员会成员暧昧的态度下不起任何作用,因为这与它的政治贡献有关,历届政府都乐于使用情报局来精准掌握舆情变动。半个世纪里,情报局把夹在东西方两大集团之间的每届政府伺候的相当满意。   党派林立是兰斯的人员结构复杂的一个特点,意识思想形形色色色,经济问题变成社会发展中的突出矛盾,经济发展与执政党的政策的矛盾日益尖锐的情况亟待改变,否则这一切成为恐怖主义蔓延发展的温床。90年代中期,随着全球反恐局势的日益严峻,情报局借反恐之名轻松洗掉了自身的负面色彩,用大导演在电影里富于塑造的英雄形象来取代。   国家安全委员会2002年核准组建独立在国防部情报中心之外的“反恐事务协调中心”(简称“反恐中心”)。这家新机构隶属国家安全委员会,不单独享国防部和联邦情报局之间情报交流的便利,还可优先使用人力与财力。   情报局抓住机遇占去反恐中心增员的大半名额,扩充了海外影响力。情报局在2006年建成莱昂大本营后,对散落各地的部门集中管理。商业监控局(对外又称“工业统计局”)总部被划拨给反恐中心,国家安全委员会随后给这栋大楼取了“棱堡”的代号。它的身旁闲置了座小型体育场,可在特殊时期充当反恐物资的调度中心。   劳尔的大学专业是电子技侦,对截获电讯到鉴定情报的每步环节都游刃有余。体制内的机构改革帮助很多人获得了实惠,在信号团工作了半辈子的劳尔当然也嗅到了味道。调入情报局后,他的性格完全变了,变得油滑奉承,且与权贵打得火热,因此很快博得了当权者的好感。尽管劳尔一直没找到机会为他们效力,但这丝毫没影响他搭上反恐中心这列高铁开始自己在官场上的飞黄腾达。   如今他的年薪已达到前妻期许的高度,离婚前向来漠视这些虚无价值的他对此很是得意,这要归功前妻为子女树立金钱等于亲情的道德观付出的努力。他的抚养费和他在孩子们心目中的地位挂钩正是她的前妻一手促成的。   战后成立的联邦情报局组建的班底基本都是内政部的骨干,这一安排使情报局变得和内政部一样派系林立。与那些权力在阳光下运行的政府部门不同,数十年的缺乏监督使情报局难免会滋生出任人唯亲的弊端。   内政部许多高官的子女被“招募”进反恐中心,就和他们父辈的提升经历一样,私心背后实施的权力更迭不言而喻。何况反控中心提供的特殊福利待遇远高过他们子女同龄人的平均水平。   棱堡服务中心装潢考究,这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供应精致的法式料理、进口茶和饮料。劳尔点了鳎沙馅饼和奶油蘑菇酥饼,现在他一个人悠闲的享用早餐。硬衬领上方突出的喉结有节律的上下滚动,深陷眼眶内的眼球微布血丝。   昨天前妻在脸谱上发给他一则新消息,再度调高两个孩子每月的抚养费。结婚后,隔段时间他都“主动”陪她去奢侈的古董拍卖会和私人性质的鸡尾酒会。随着家庭开支的增多,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导致多年后离婚被俩人一道记入日程。   他抬起头喝了口印度辛香茶,银质的小杯子放下时,他看到女秘书恭敬地等在吧台边,他嫌恶的瞟了眼。他特别嘱咐过这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小姑娘,如果有急事,最好的处理方式是来条通知的短信。可女秘书从没按他说的那样做过,这使他觉得除了因各人资历而有所不同的办公室大小外,自己和那些低阶主管没什么分别。   纳奥米心神不宁的在劳尔办公室里一圈圈地来回踱着步。昨晚他的哮喘老毛病又犯了,还好没有发展到非去医院治疗的地步,不然说不定总统也会像他这样情绪不佳的在他的病房内转着圈。   前天晚上,瑞士驻阿曼沙使馆接到一个女人的报案。报案者声称她的丈夫——时任阿曼沙国家开发银行副总裁的哈勒斯在瑞士滑雪时失踪了。本来这个案子与兰斯共和国搭不上界。偏偏瑞士警方效率奇高的找到漂浮在河上的尸体,和他身上基本报废掉的手机。瑞士警方把手机SIM卡复原成功,接下来的调查矛头直接指向死者生前最后的联系人--阿曼沙在兰斯的留学生库拉。   清早,总统府的保密通讯机吐出几页从瑞士发来的通报稿后,喜欢早起的总统把他叫到后花园,在新鲜清凉的空气中罗唣了半天,带累他没有睡个饱觉。现在,这个案子和自己神奇的发生了交集。   宪兵安全组两个身材魁梧的特勤直挺挺的站在劳尔办公室门外的丝质地毯上。秘书侧身开门,待劳尔进去后她又小心翼翼地把门无声无息地带上。   劳尔偷看一眼皱眉盯着墙上液晶电视的心事很重的纳奥米,“早上好,顾问阁下。”他脸上漾出了灿烂的笑容迎了上去。作为陪伴总统左右的反恐顾问,消瘦的纳奥米头上挂着一长串令人敬畏的从政资历。   听见劳尔的声音,纳奥米扭过头扫了他一眼。“完成你的早餐任务了?”他说话的语气让劳尔一点也不喜欢,调侃的语气使他意识到自己因“晚来”惹得这位大人物生他的气。他心里暗骂秘书的愚钝害自己碰了晦气。   “哈哈,阁下勤勉公事,我自愧不如,还要多向阁下学习,以免自己的工作质量被消极的工作态度给打了折扣。”劳尔充满深情地说,他眼睛眨也不眨地向纳奥米手上的私人定制腕表投去贪婪的目光。事实上,权贵的漂亮东西他见得越多,就越是羡慕不已,自叹不如。   纳奥米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他递给劳尔一个金属U盘,向电视努了努嘴。劳尔不敢怠慢,手脚麻利地把U盘插到电视的读取器上,打开电视,待机的电视屏幕迅速播出了清晰的图像。   几分钟的画面一晃而过,劳尔弄清了新闻报道的来龙去脉。他在心里问了下自己,难道让我查那个叫库拉的非洲生?   这时,纳奥米坐到了劳尔办公桌侧面的沙发上,他示意劳尔坐下。“今天早晨,”纳奥米吐着法语,“在爱丽丝宫(总统府的名字)的后花园,关于这个案子,总统与我谈了整个早晨。去年烟草公司在西非受到的冲击你应该没忘。哈勒斯是我们喜欢的正角,他的身亡绝不能像普通的刑案那样来了结。总统的意思是由反恐中心按照保护我们未来战略布局的保密方式处理此案,内政部已得到总统明确的授权,密切配合反恐中心。记住,绝不能走漏你们主持调查的风声,在目前这个阶段我们几乎没有触怒达克西政权的资本。”   劳尔一面聚精会神地听着,一面试图从纳奥米灰白的石头面孔上搜索表情符号。   劳尔想再套点这个大人物掌握的情况,还没等他张口,纳奥米就打断了他继续探索的念头,“后天晚上8点我召集一个小型会议研究此案。开会前你要把那个死去留学生的情况以及他与哈勒斯的关系调查清楚,届时我们要在爱丽丝宫的后花园听你的详细简报。”他起身往外走。   “对于重要的事情不能当儿戏。”说完这句看似多余的建议,顾问便消失在门后,门随即悄悄地关上了。   劳尔脸上的肌肉开始恢复了自然蠕动。战略布局?劳尔从顾问阁下的语气里领会了他的意思。   这是今天头等重要的事情,他提醒自己。   (请勿将小说与现实联系,切勿模仿。)
  第一卷 兰花玉佩——第四章 国家安全  卡洛斯睡了个好觉,感到自己的精神已经完全恢复。   昨晚,他被劳尔邀请去参加家庭宴会,他很高兴吃到了运用搅细羊肉、青椒和烧烤调料做成的肉卷。自从去年他的母亲去世后,父亲除了冷冻的半速成食品之外,别的餐食什么都不会做。这还是他第一次有幸品尝。   从外部调来的,最有实力的派系空降到反恐中心借机获利,使得这个新衙门的贵族阶级迅速扩张,以至要用工业局的大楼来容纳他们,劳尔就是其中之一。   可能是喝下太多老汤姆金酒的缘故,对他一向都很谨慎的劳尔拖着他在书房内抱怨了工作比以前更有压力,入行前他们就做到坦诚看待情报工作与个人自由之间的取舍关系,在私底下也并不避讳。即使如此,他们也仍受制于官僚政治的模棱两可。   卡洛斯喝了口弧形瓶装的汤力水来舒缓杜松子酒给他带来的头晕脑胀。他琢磨着劳尔在书房内提起的那件案子。警察已经接手了,劳尔刚交给自己的密封纸袋中就装有从内政部案件登记系统下载的案情汇总报告。   劳尔已经警告了他,达克西政权是一个潜在的危险。西非已被列入反恐中心的观察名单,似乎是因为多国维和部队并未成功浇熄西非愈烧愈猛烈的民族矛盾的火焰。   劳尔渴望从爱丽丝宫的盛餐中分得一杯羹,而不是只捡捡面包渣。早知道这个案子背后存在着政治较量,他自己绝不会碰的。对于这个棘手的案子,劳尔缠在身边使他感到更加困扰。   劳尔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明天晚上要向高官汇报案情。眼下这个关头不是为案子背后复杂的人事关系伤脑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和负责此案的警员会面,梳理和汇总案情,以方便劳尔和自己研究。想到这儿他拿起电话,清清喉咙,对接线员说:“请帮我接国家警察阿黎三区分局的刑事调查官克里斯蒂娜女士。”   克里斯蒂娜对反恐中心有些耳闻,那是一个新诞生的强力部门。所以她去特地请示了皮耶尔,局长可能早接到过通知,只是冲她挥挥手,继续自顾自的埋头看文件。   克里斯蒂娜叫上温格,两人一起把库拉案的卷宗和视像资料装入银色的密码箱提到楼下。温格负责开车,向克里斯蒂娜提供的地址驶去。   这个时候,交通高峰已经过去了,出城的车速提高到90迈很正常。   “头儿,你看过最新的新闻吗?四台转播的瑞士媒体报道,库拉与另一个人的死亡有关。”温格试探着问。   克里斯蒂娜点点头,“嗯,昨晚看过。西非国家开发银行的副总裁之死与库拉有关联,瑞士警方就是这么说的。”   “所有的恐怖活动案件在形式上都由内政部反恐局而不是各个分局负责。你说,这事为什么会和反恐中心扯上了关系?”温格加问。   克里斯蒂娜没有对这个复杂的问题立即作出回答,她沉思着,“我们只负责破案,除此之外,任何事情都与我们无关。”这件笼罩在神秘气氛中的案子弄得她有些晕头转向了。   车内安静下来。   经过几分钟的沉闷,“库拉的死又和谁有关呢?”温格轻声说,与其说是在同他的上司讲话,倒更像是自言自语。   半个小时之后,道路右侧一个灰色的小点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一座水泥建筑物,它的对面是座小型的体育场。“那不勒斯体育场!”温格欣喜若狂,“初中时我们常在这儿踢球!”   车子在七十号高速公路靠近普瓦尔小镇的3号出口开了下去。克里斯蒂娜从包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却发现手机一格信号也没有。   刚下了匝道,温格就看出了这个地方现在和过去不同了,全副武装的军用卡车正在大厦前的街道上驻巡。   正在前方执勤的宪兵示意他们的车停下,“请出示证件!”一个宪兵上前盘问。温格留意到周围五、六个宪兵把手里法玛斯自动步枪的枪口下压一寸,这使他很不痛快。   还没等克里斯蒂娜回复,温格就从怀里掏出警官证,在宪兵的脸前神气地快速晃了晃。没等他看清宪兵的动作,左手紧握的警官证就跑到了宪兵手里去了。   温格顿时恼了,这么牛的宪兵他还是头回遇到。   他刚想抗议,身旁的克里斯蒂娜低声提醒他不要说话。温格咬咬牙,把火摁了下去。   宪兵用掌上电脑核实过温格的身份后,将警官证交给身边的西装男子,那人瞄了眼警官证,从公文包里翻出张印制精美带有条形码的通行证递给温格,草草说,“离开时用通行证把警官证换走,现在服从宪兵指挥,把车慢慢开到前方体育场门口的临时停车区。”   温格皱着眉把车开过几道戒备森严的关卡,最终在指定位置停下。两人带着密码箱下车后,一旁等候他们的女接待员送上来微笑:“欢迎来到棱堡。”   克里斯蒂娜和温格被领进大厦一楼的左区,这儿照样由人高马大的宪兵和凶猛的警犬重兵把守。   两人在金属探测门前磨蹭了半天,直到克里斯蒂娜把头上的发卡摘下,才总算通过了安检。一行三人来到电梯前,右手边的电梯这时降到了一层,温格和克里斯蒂娜想朝右走,接待员出言阻止了他们。   “二位,棱堡里上下楼的使用电梯是分开设置的,即使要进入电梯,也需刷通行卡才行。”美女用手托了托雪白脖颈上挂着的卡片。   刚来就闹了笑话,反倒显出自己什么都不懂似的,克里斯蒂娜心里也有点窝火。   “请问找我们的那位先生负责哪种的工作?”话一出口,克里斯蒂娜就骂自己。这么个大厦由外到内都神神秘秘的,这句话显得无比多余。   女接待笑了笑,“这我就不是十分清楚了,二位,电梯到了,请吧。”   刷卡进电梯后,女接待把温格的通行证放在激光读取器前稍作停顿之后,电梯门才合上。克里斯蒂娜和温格发现电梯里除了读取器外,没有其他任何设备,连电梯显示器都没安装,原来这个通行证才是上下楼所要用到的“按钮”。   电梯停下后,走出电梯就直接进入到一间布置考究的椭圆形会议室,会议室的斜角处有扇包裹着豪华皮革的小门。   “二位请稍等片刻。”女接待退入电梯离开了。   会议室的中间安放着椭圆形的白色金属会议桌。克里斯蒂娜和温格挨着主持座位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两人都低头想着事情,无话可说。   等了一会儿,有人突然从门里启锁,门猛地一闪打开了。走出的第一个男人,接近三十岁的样子,一身休闲装。当看到他身后的中年男子时,温格和克里斯蒂娜忙起身相迎,“部长阁下”,他俩颇感意外地向中年男子打招呼。尼科尔块头大,但眼睛细小而精明,活像一头大象。   “都坐吧”,尼科尔简单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他俩和那个男人也面对面地在座位上坐下。   “今天把你们找来,是要交给二位一项重要任务。”尼科尔开门见山的说道,克里斯蒂娜和温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面前的内政部长。   “库拉——就是那个西非留学生死得不明不白,巧了,西非的银行家在瑞士也莫名其妙的死了,当然这只是瑞士警方的说法,”尼科尔好像想起了什么,他补充道,“证据暂时在反恐中心卡洛斯主管的手里。呃,你们还没看到哈。”后面这句话似乎是尼科尔说给他自己听似的。   尼科尔摊开右手,“反恐中心的情报主管——卡洛斯先生。”坐在对面的男人向他俩点点头。   这人深不可测,克里斯蒂娜暗中提醒自己,她注意到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卡洛斯从坐下后就把双手一直放在会议桌的下面,从在场其他三人的角度观察谁也看不到他的手作何动作。相反在部长面前,自己和温格只能礼貌地把手放在桌上。   “现在,我宣布”尼科尔打开手里的文件夹,抽出最上面的一张文件,“库拉案牵扯到西非和瑞士,此案涉及兰斯共和国的外交战略和国家安全,根据总统授权,库拉案的调查工作由反恐中心负责,你们二人必须全面配合工作的展开,并严守秘密。”   尼科尔把文件递给离他最近的克里斯蒂娜,又补充了句:“你们二人是内政部与反恐中心成立的联合调查组组员。”他指指卡洛斯,“他负责指挥你们。”   克里斯蒂娜没有去看温格从自己手里抽走的那页文件,她好像记起了什么。
  第一卷 兰花玉佩——第五章 隐患浮现  警察透过窥孔看了看牢房内,在做完这种合乎规定的行动后拉开生锈了的金属门闩,“出来,手撑墙,”他命令道。   狄克不介意在出狱前被搜身,因为总算离开了还没有卧室大的囚房,随即他被警察押往狱政楼。   和关押多年的犯人不同的是,他没有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拉碴的下巴。   这几年,每一天他都把自己的脸当成一件艺术品来处理,甚至连髭须都不肯放过。   他的头脑保持着冷静和沉着的状态面对将要发生的事情,他知道,有一堆官员已经坐在狱政楼的某个房间里等候他了。   监狱大门上的便门在狄克身后哐当一声关上了,他知道,自己暂时自由了。   晨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脚步放缓下来,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再会回到这里。大门外,来人早等得不耐烦了。他载着狄克绕着阿黎东郊兜了个小小的圈子后直接开入市区。   陌生人的缄默令人难堪,一如阴暗而沉闷的天空,狄克找不到话题来打破局面,打量着刚过完节的阿黎无聊地消磨时间。   车子开到伯文街并在18号楼的大门前停下,狄克只好下车。“三楼B室”,司机说完后一溜烟的开走了。   狄克苦笑地摇摇头,用力摁下门铃,他印象中至少得兜三大圈才可以。   对讲器几秒钟后传出熟悉的声音,“哪位?”   “是我,你这头犀牛。”   狄克搭乘电梯来到三楼,奥塞迪笑眯眯的站在门口,张开双臂把他紧紧抱住,“欢迎回家,兄弟。”   两人使劲拥抱了下,互相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然后走进房间。   房间被漆成明亮的蓝色调,给人以放松的感觉。   狄克望着墙上的挂着的各式卡宾枪,喃喃地说:“好想出去试试枪,手很痒,几年没摸过了。”   “那可不行。你在牢房没看新闻吗?”奥塞迪给狄克递过罐啤酒,自己点起一只香烟抽了起来。   “什么新闻?”   “现在这些枪都要先办枪支许可证才能购买。”   “你没去申报?”狄克打开啤酒咕咚咕咚喝下去。   奥塞迪摇摇头,“申报?这些枪连备案登记都没做过。手续办了也是白忙活一场,还不是照样要做远射程改装。这几年和过去不一样了,政府把枪支管得死死的,连弹药都没地儿买了。”   “这样也好,枪支泛滥毕竟不是件好事。”   “那要看‘泛滥’具体是指的什么?民众持枪就是枪支泛滥那是政客独有的狭隘见解。”   “咱俩想两岔去了。管得严也不完全是件坏事。去年幼儿园的劫持案,罪犯用的枪不就是从枪械连锁店买到的嘛。”   “狄克,还真没看出来,原来监狱的新闻渠道并不闭塞。”   “那算什么,我还自修法律。”   “学法律想做什么用?难道你要去考警察?你脑子进水了?你忘了你身上带着案底。其实一个人心血来潮不算什么,人是会变的嘛,今天他喜欢做的事情明天就可能会换成别的。”   狄克笑笑,不吱声。   “是你把我弄出来的?保外就医的价码可不低。”他问奥塞迪。   “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怎么样?监狱里待了几年还算习惯?”   “凑合吧。说吧,要交给我什么差事。”   “别急啊,稍后就有你忙活的。我陪你出去转转怎么样。”   “不需要,我闲不住。对了,怎么没看到其他人。”   “他们都忙活别的事去了。”   奥塞迪眯缝起眼,“人的一生中,很多时候他的性格会影响他的职业。你为组织服务的最大好处是不用参与决定。谁该死,时间、地点、别人早决定好了。我是个喜欢安排一切的管理者,因此我需要一个忠诚的决策执行者。”   看到狄克认真的听着,他接着说“每个人的生命中都需要有一个拍档,你也一样。朋友比金钱更珍贵。”   半旧的斯努克中型厢式货车停在楼下,洁白的车身上喷涂着阿尔斯特集团用水公司的服务图标,两个特工躲在货厢里,猴子似的伸长脖子紧盯监控器。   “皮特,在这里能钓到大鱼?”   “你好奇心真重,现在还不到时机”叫皮特的大个子回敬了句。   “现在?”   “难道我说的是未来?”   “你真狡猾,我猜猜看!”小个子作出思考的样子。你不会认为我想早点回家休息吧?”   “哇塞?跟踪狄克肯定比看奥塞迪和他谈话有趣多了”皮特兴致高昂。   “就算你说的对,也并不能使我高兴”小个子不满地说。   “你说,我们还能不能找点别的事儿做,再这样耗下去我快要疯掉了。”小个子满腹牢骚。   “闭上你的臭嘴,吉米”大个儿就烦小个子拿这事作抱怨。   “有些工作需要我们一起完成的。再说了,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你没听说过吗?”大个子有气无力地说着。   小个子安分了会儿,屁股下的椅子又嘎吱嘎吱的叫了起来。   “诺,资料都在这里。”奥塞迪从沙发下面掏出文件袋,把里面的东西倒在茶几上,指着这堆东西说道。   狄克低头扫视了几遍,然后捡起一张照片。   “女警官?你要做掉警察?”他有些吃惊。   “是跟踪。至少要花上三个月的时间。”奥塞迪回答他。   狄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   “天哪,真是太离谱了!你居然要我跟踪警察?还要持续几个月。你脑子进水了?你是有心理障碍还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你把我从监狱弄出来就、就是帮你做这事儿?”他难以置信这从天而降的任务。   “那头儿等着我回话,你今晚就得答复我。”奥塞迪撇撇嘴。   “我现在就答复你。”狄克差点没崩溃掉。   “那我就安排别人去做吧。”奥塞迪冷冷地说道。   “等一下,你还没说要我这么做的原因,你刚才说的是有人在等你的回复是吧?那个人又是谁?”狄克追问道。   “是上头介绍给我认识的。”   “哪儿的人?做什么的?”   奥塞迪耸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之间单线联系,我又找不到他。”   “这也叫做‘认识’?我竟然不知道我们的组织还会去接外面扔进来的私活。”狄克表现出不悦。   “这是上头的命令”,奥塞迪安慰他,“再者说,我们的组织要想运转下去,就一定得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来源作支撑。在这个社会大家得玩现实主义。”   狄克思考片刻,点点头,“那这活儿我就接下了。”   “勇士心中无难事,加油干吧!”见狄克答应他交代的任务,奥塞迪马上高兴起来。   他拿出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又摸出张身份证和银行卡也一并放下。   “楼下的雪弗莱旅行轿车你先开着,银行卡的背面贴得那个标签上有你新的住址,”奥塞迪交待给他,“手机放在了驾驶座的下面。”   狄克把散落的资料划拉到文件袋里,“只是做跟踪记录下她的一举一动?”狄克又问。   “完全正确,每两天你过来跟我汇报一次,记住,是晚上9点以后。”见狄克起身离开,奥塞迪又急忙补充了一句,“别忘了先去警局办假释手续。”
  第一卷 兰花玉佩——第六章 调查团队(上)  “我希望这是一次不同部门之间的专业的、高效率的合作,反恐中心临时征用你们,作为内政部的工作人员一定不要给我们丢脸,预祝你们成功。”尼科尔充满激情的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就离开了。大人物有种不可解的神秘,他们似乎每天都有着数不清的事要去忙碌。   “你俩刚来这里,很快会熟悉这里的一切。”卡洛斯起身做出个邀请的动作。   克里斯蒂娜和温格紧跟在卡洛斯的身后从会议间的皮革门内出来,大家穿过一条长长的铺着雪松木地板的狭窄走廊,尽头处出现一左一右两扇门,卡洛斯打开右边的门,一个宽敞的办公区出现在眼前。   他俩发现这儿和一般的政府机构办公区没什么不同,这使他俩感到奇怪,詹姆斯邦德大片里情报机构的工作场所都体现着最新的科技元素,可是他俩环视四周,发现并没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几十名工作人员都在各自座位上埋头忙活着手里的活儿,没有人去关注他们。   卡洛斯领着克里斯蒂娜和温格乘坐办公区的电梯到达了五楼的餐厅。在这个正常的电梯里,克里斯蒂娜发现原来办公区是在第20层。   餐厅布置着近百张桌子,几个穿戴整齐的服务人员将刚刚做好的饭菜用餐车从专用通道送进大厅。   “那儿是领餐台,需要先在结账器上刷一下通行证再取饭。还有,每天每个人最多可免费享用四餐”,卡洛斯作着介绍。   看着大厅中央四排足有二十米长的自助餐盆,克里斯蒂娜和温格都瞪大了眼睛。   “餐厅实行二十四小时供餐,超过四餐后,需刷银行卡结账,这里不设收银员,所以现金不具有使用意义。”卡洛斯向东南角一努嘴,“诺,那边是高层吃饭的地方”,顺着他指出的方向望去,一个小型酒吧将高层用餐区从大厅中巧妙地分离了出去。   卡洛斯飞快地看一眼手表,“现在我带你们去地下车库,明天起你们可以凭通行证找到自己的车位停车。”   克里斯蒂娜随着他们边移动着自己的脚步,心里面边在琢磨,内政部长在最后说的那句话里提到了‘征用’这个词,还有一个词尼科尔为什么不用呢?她就想不通了,‘借调’这个词不是更为恰当吗?可是她嘴上却一言不发。   共进午餐后,卡洛斯带着克里斯蒂娜和温格回到20楼。四方形的办公区分布着三十多张桌子,大部分的桌子都空着见不到工作人员,他们可能还在用餐。   办公区的西面有两个对脸的房间。三人向房间走去,房间旁边有两张办公桌和一张铝合金材质的圆桌,对面放着观赏植物,一男一女正盯着电脑屏幕。   卡洛斯伸出中指弹弹桌子,那两人把头抬了起来,然后起身,“克里斯蒂娜和温格,从国家警察阿黎三局来的警官,配合我们完成库拉的案子,”两人冲着二位警官点点头,“叫我沃就可以了,”男特工介绍他自己,“我是安娜,”女孩也甜甜一笑。   克里斯蒂娜望着沃,原来是个东方人,胡子痕迹比较不明显,显得很年轻,他的脸上有着东方人特有的拘谨,不过脸蛋很耐看。   温格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安娜的身上,安娜清纯甜美是那种很难让男人设防的女孩,一袭做工精良的白绸套裙让她看起来如仙女一般,散发出妩媚的气息。“嗨,我叫温格,”他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安娜笑得更甜了。   克里斯蒂娜顿时头大,这个手下唯一能被她挑出的毛病就是每每遇见漂亮女孩就会变成花痴。人的感情倒不是轻易能够控制的,所以说同事之间要保持一定距离,最佳拍档是不该有感情的,她想着。   卡洛斯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他把手机挂在耳边,声音含糊不清却又很快把电话挂掉。“沃、安娜,你俩给新同事交接设备和注意事项,等下我回来大家就开会。”讲完后向电梯处匆匆走去。   四个人在那小圆桌旁坐下,沃把两个鞋盒大小的透明塑料盒抱来递给了克里斯蒂娜和温格,塑料盒的盖顶分别嵌有金属铭牌,克里斯蒂娜和温格的名字就在上面。   每个盒子里都有部手机和充电器,但是在它们身上找不到什么制造商的信息,似乎是个山寨牌的手机。手机旁是印有照片的通行证,下面垫底的是一台上网本和电源设备,只是机子实在过于袖珍。   沃看着两个新手摆弄着盒子里的东西,开始向他俩作简要说明:“每个手机的部件均是特制的,里边装有信号追踪器。你们把手机卡换到这台新手机里面。”   克里斯蒂娜和温格听话照做,克里斯蒂娜发现新手机的信号已恢复良好。   沃接着介绍“上网本只能连接反控中心的内部网络,每次外出行动才被允许带出这幢大楼,带回棱堡后拿到设备室。如果隔夜再放回,卡洛斯需要写情况说明。至于通行证,我想二位应该对它的功用性有所耳闻了,出入棱堡、停车、吃饭、乘坐电梯我们都离不开它。好了,咱们现在去设备室,你们需要熟悉下自己的设备。”   沃和安娜领着他俩在卡洛斯办公室对面的那个房间门前停下,沃在门禁上刷了下自己的通行证,电动门豁然洞开。   靠着设备室的四面墙壁摆满了高大的精铸铝合金架子,大厅中央的三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堆克里斯蒂娜和温格都叫不出名字的插着天线的机器,机器外壳还有着花花绿绿的小塑料标签。   沃把他俩领到靠近走廊的架子前,中间一列的中、下层分别用彩笔写着克里斯蒂娜和温格的名字,“你俩的上网本每次使用完后需要放在这里,就像旁边的上网本一样把那个绿色的接头插进上网本的U口,”两人牢牢地记住了。   “要保证接头与上网本接合牢固。”沃补充说明。   “那个接头插进上网本是做什么用?”温格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沃,克里斯蒂娜也默等沃的回答。   “嗯...”沃犹豫解释的太多算不算是泄密,沃捎看了下安娜,这小妮子竟跟没事人一样把头扭开了,她可真不善良。沃想一想算了,这俩人是临时工,跟他们讲多了也没用。   “查杀间谍程序,预防资讯被窃取”沃坦诚地说。   克里斯蒂娜在沃话音刚落就瞟了眼安娜,看样子她末尾对沃的话丝毫不信,而且,沃从她的眼神里看出防范的意味,她似乎不很喜欢安娜。   “望远镜有微光夜视功能”,沃从克里斯蒂娜那层架子上拿起望远镜,“把侧面的旋钮向后转一圈就打开了”沃边说边示范着。   “中间的这个摄录键摁下就会高清楚度的记录下你在镜头中所能看到的一切。”   “是数码摄像吗?”温格问。   “对。”   “分辨率有多少呢?”他打破砂锅问到底。   沃被这个家伙无穷的好奇心给搞烦了,但自己又不好去得罪眼前的这位警官。   “这个东西...”克里斯蒂娜拿起一个薄薄的透明‘药片’,一看解围的机会出现了,沃赶紧把话题扯开,“这叫多功能跟踪器,实时精确地报告自己的地理位置信息,还能把周围的声音清晰地传输回来。你俩的电脑都能接收到这两个跟踪器的信号。即使把它扔在室外,风吹雨淋里它仍保持着同样的工作状态。”   沃看温格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像要说话,立马抽身退出,“我们抓紧时间学下上网本的使用吧,卡洛斯随时可能回来。”   按级别来看,沃属于反恐中心的四级安全人员,可到现在自己才分配到三级的保密权限,每每想起沃心里就不舒服。   安娜可不一样,从反恐中心成立那天起她就在这儿了,比自己早到了两年,她拥有的保密权限比自己高了两个级别。所以她有权修改这一整层楼所有人员的办公操作权限,当然,卡洛斯的要除外。上网本的使用讲解自然由她负责。
  第一卷 兰花玉佩——第七章 调查团队(下)  劳尔招呼卡洛斯坐下。“去拿杯咖啡”劳尔对身边的秘书说,卡洛斯没指望喝上他的好咖啡,他这是在暗示秘书从办公室里离开。   “我们先来看段新闻”他摁下遥控器。   墙上的壁挂电视正播放着来自瑞士电视台的转播:力洛脱夫州自然公园,下午两点零九分,警方正在检查岸边的一具男尸...这是三天前的现场画面。据信,死者是阿曼沙国家开发银行副总裁哈勒斯先生,这究竟是不是不幸的意外?银行家哈勒斯去年帮助阿曼沙获得过一笔援助贷款,据说该笔贷款高达5亿美元,贷款被用于...案情若有进一步发展,我们将抢先报导...   劳尔把电视关上,然后沉默不语。   卡洛斯就耐心的等着。   停了稍许,劳尔才开口,“你看到了,高层没被这件案子反而是被媒体给绊住了脚,这就像跳长绳,绳子一波接一波的荡起仿佛在大海中一样,不断有人会插进队里来一起跳,但是稍不小心就会被绳子绊住成为小丑。你说说看,调查进展到了什么程度?”   卡洛斯回答说:“已推进到德斯顿银行,库拉死前在银行内开过一个保险箱,只是我们还没弄清楚他在箱子里放了些什么东西。”   “那两个警察你刚才见过了?”劳尔换了话题。   “上午有领他们熟悉过餐厅和我待的那层楼,等下回去给他们开会,布置下明天去银行的任务。”   劳尔点点头,笑了笑,继续说:“卡洛斯,我们相处很久了,你是一个直言不讳的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卡洛斯心说当然了。   “你一定奇怪内政部反恐局为什么没有接手该案。让我来告诉你吧,这件案子牵扯到很多团体和个人,包括国外的。而我们是目前唯一有资格享有境内外开展反恐行动权限的部门。之所以把那两个警察安排进来,是为了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库拉这件案子是国家警察干净利落地终结的。我们可随时把需要泄露的讯息通过那两家伙的嘴巴送到媒体的耳边,明白了没有?”   卡洛斯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合计是要当次幕后操盘手,这种勾当以前没少参加。劳尔真有意思,他干嘛不早点跟自己把计划给挑明。   “我想我已经完全明白了您的意思。”卡洛斯接上一句。   “不,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劳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踱到窗前,把目光转移到三周的玻璃墙上。   “那两个警察不能对棱堡有任何深入了解,凡我特意叮嘱的事情,他们都不可以介入,就是知道也不行。让你的人闭紧嘴巴。我们在不需要他们时,就把他们一尘不染的从这儿送出去。”   原来重头戏在这儿呢,卡洛斯点头称是。   “你记住,调查活动就要不择手段,而不是去一味地树立良好的形象,别管是哪种颜色的手段,我和技术部门打过招呼。”不能让这该死的案子毁了我的仕途,他心里嘀咕着。   一小时前,纳奥米又来了,加上前一次,他一周以内来过棱堡两次,反恐顾问显然不希望他与劳尔之间的谈话被别人通过任何的方式知晓。   “通信安全法案本来就是侵犯公民生活,肆意偷窥公民的隐私,更何况它还没有通过国会的批准”劳尔有些激动。   “至少总统已经批准过了,别以为我的办公室不在这里,就不知道你们过去耍过的小聪明。老天,我们是不是彻底没话可谈了?参与人数不能扩增。劳尔,你不明白吗,我一向都很欣赏你,对不对?人们泡在咖啡馆时最讨厌的是什么呢?最讨厌的莫过于服务员每续一次咖啡都要记一次账,喜欢的则是服务员屡次三番把你的咖啡杯给重新斟满而不另加收钱。劳尔,你曾屡次三番地向我求助,让我对你的职务做出...”   劳尔安静下来,等纳奥米滔滔不绝的叨唠完后,他又提出个建议,“也许我们该跟总统说一声,他可以让情报局这么做,那里有上好的手段来解决这件事。”   “自由一向都很脆弱。国家安全受到威胁时,条令就会灵活的发生‘变通’。有你这种官员可真是大众的福气。”吐完最后一句话,纳奥米晃动着脑袋,皮笑肉不笑。   卡洛斯回来之前,沃告诉克里斯蒂娜,他们是卡洛斯管辖的情报组中级别最高的一个。克问沃,反恐中心接手这个案子多久了,沃没做回答。克意识到案子的特殊性——尽管这种特殊被隐藏在轻松的的气氛与沃灿烂的笑容之中。克里斯蒂娜备加谨慎,心里和这儿的所有人都拉开一定距离。   没过多久,卡洛斯返回开会,“抱歉,诸位,我来晚了。”   卡洛斯告诉大家,库拉的笔记本已经被找到了,但电脑遭到彻底的破坏,查不到任何有用信息。库拉的女友还在寻找当中,正常的刑事调查是从被害人最接近的人着手,这包括配偶。电脑是如何被发现的,卡洛斯却又不说。   库拉在德斯顿银行拥有一个私人保险箱,卡洛斯其实只能确定它是真实存在的,这来源于情报分析,而箱子内有什么秘密正是需要在场的所有人去调查清楚的。至于分析从何而来,他把自己的笔记本放到桌上连入墙上巨大的显示器,打开一个程序,这个程序不断将影像重叠,一年前拍摄的照片也许会与五分钟前摄制的影像同时短暂出现,成为屏幕上变化多端的拼贴图像,最终显示出了库拉的手机最近三个月的移动轨迹图。   卡洛斯对大家作了分工。安娜负责具体事项的协调和后勤工作,沃与克里斯蒂娜和温格今天剩下的时间要做去银行的准备工作,譬如此时他们都要熟悉银行高管的资料。   卡洛斯打了个响指,“胡安,”他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一个金发帅哥从人堆里探出脑袋。   “手机通道打开没有?”   “技术部门已经开放了两条通道给我们。”   “非常好!”   “长官,已经侵入他的社交帐户,现在开始连线手机。”沃向卡洛斯报告。   上帝,克里斯蒂娜和温格差点叫出声。   “你们警局也作过此类活动。”卡洛斯撇撇嘴。   “没玩过这种高科技。”温格有点傻眼。   “你们通过哪条法律获得了黑入手机的授权?”克里斯蒂娜后悔来趟这趟浑水了。   “什么授权?这种监控再正常也不过嘛。”卡洛斯回答,“穷凶极恶的匪徒向小孩开枪时,你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把歹徒给击毙,法官会判你有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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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兰花玉佩——第八章 机械锁  做私人银行业务发家的德斯顿银行,至今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人们常将其与“财富、神秘、贵族”等词汇联系在一起。当其1975年被全球金融集团收购后,工商业务才逐渐占据了核心业务的大半江山。   成为兰斯共和国的财富保险箱,它凭借的不仅是通过国际认证的保密制度这一法宝,德斯顿银行的私人银行实行的合伙人制才是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合伙人以全部家族资产做抵押来保护客户的利益,对银行和客户承担起无限责任,这也是与股份制银行的最大差别。   股份制银行倒闭了,客户只能依据银行的账面资产获得不确定性赔偿。像德斯顿这种性质的银行在兰斯还有邻国瑞士多如牛毛。它倒闭了,你可以到任何合伙人的家里去搬东西填债,反过来呢,如果国内的银行哪天倒闭了,千万甭做这个美梦。   因为曾祖父对私人保管箱的特殊贡献,作为合伙人的后代,安东尼奥当仁不让的接过了德斯顿银行的私人银行总管一职。其实市面上的私人银行有些部门仍是由当时创始者的后人们管理着,这正好对应了那句话“有钱人才能真正理解有钱人的需求”。   安东尼奥留学美国时与西非同学哈勒斯交往甚密,十多年前被删除的电邮摆在眼前。至于安和库拉之间是否存在关联,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大家都在翻看安东尼奥的资料。“天使之眼”在兰斯共和国的情报圈里不再是顶级机密,但只有系统内的小部分人知道它存在于何处。   被疯子发明的情报信息系统,能借助通信公司、电子信箱、身份证、护照、银行卡、社交工具、社保卡、公共交通卡、超市购物卡、手机导航数据、航空公司等系统记录每个人的活动轨迹和五彩缤纷的生活内容,尤其是芯片无线应用技术正带着这个社会向智能化时代昂首奋进。   拔出SIM卡换张新的,“天使之眼”还是能找出你待在哪儿。简单得很,你的手机串码还是出厂时那个世界唯一的。即便改掉串码,手机用过一次也得赶紧换掉。犯过罪又从未被捉过的哪个没有一堆的手机,谁会准备好一摞话卡,却只在身上揣一部手机。   至于社交工具,如果你用的是诸如融有无线网络、手机通信技术的推特、脸谱这类东东,如果你是“隐私保护狂”,尽早弃之不用罢。   如果有天你的家人接到通知去辨认可疑尸源,没错,连你手表的编码也是警方获取死者身份的途径之一,一般情况下你不会去留意这类生活细节,警察也懒得告诉你。   车行驶在寂静的古董街上,艺术馆林立两旁,不久就看到右边的一栋花岗岩建筑,纽约客肯定会把它认成百老汇26号。虽然建筑物不华丽,而且没有招牌,但推开厚重的大门,古朴又安稳的气息扑面而来。   沃想到中国银行业的服务水平,就总忘却不了营业厅里永远汹涌的人潮,柜员冷漠麻木的眼神和程序化的言语,“贵宾”不起来的服务,“假钞事件”,还有“硬币劳务费”......中国的银行真应好好学学国外银行奉行的“让客户信赖”和“真正关注客户”两大原则。   女职员有礼貌的引领克里斯蒂娜和沃来到安东尼奥的办公室。沃和她欣赏着墙上的照片,显眼位置处挂着张黑白照片。这是德斯顿银行在1913年发明的保险箱,看起来与普通银行的保险箱无异,有两个锁眼,一个供客户钥匙使用,一个供银行钥匙使用。实际上,里面还隐藏了第三个锁眼,只有用特制的钥匙才能开启。这第三个锁眼将锁牢牢固定在保险箱上,哪怕你开启了锁头,也无法将锁从保险箱上取走,防止了偷锁复制钥匙的可能性。   等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沃和克里斯蒂娜有点不耐烦了,但是女职员用很温柔的声音加上很灿烂的笑容跟你说“就快了”的时候,你没有办法对她发脾气。   安东尼奥露面了,精致的黑色钢笔别在手工西装上,六角小芒花彰显出主人的尊贵身份。银行家没有为迟来道歉就跟没事人似的大大咧咧坐到了转椅上。   “我们这儿有太多不足为外人道的神秘客户,警官们想查的客户是哪一位?”安东尼奥清清喉咙,用一种绷紧的嗓音提问。   “阿曼沙的库拉。”沃回答。   “蠢货”,卡洛斯气得摔烂耳麦,“下次换人!”   “是我?”温格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   卡洛斯在心里直摇头,这个嘛更不靠谱。   “据我所知,库拉先生已经不幸离世。”安东尼奥说。   沃把语气加重几分,“请贵行提供协助,以帮助我们追查犯罪嫌疑人。”   “抱歉,客户在银行的一切资料都是秘密,哪怕没开户。德斯顿每披露一名客户信息,德斯顿的信誉就受损一分。”安东尼奥玩弄着雪茄,不温不火的回答。   克里斯蒂娜接过话茬,“要知道你们私人银行还组织过奥运金牌的特别拍卖,我没说错吧?对德斯顿而言这可是个免费打广告的机会。”   “你在要挟我?政府视银行的保密制度为“眼中钉”,认为这项制度阻碍了其司法调查的开展,可是换了几茬总统,政府每次要求银行废除保密制度都无果而终。银行保密体系坚如磐石,没有法院的批准你们什么也得不到!下次,你们最好把预约的时间提前一个礼拜,我忙得很。”安东尼奥冷笑着。   温格听的是瞠目结舌,卡洛斯暴跳如雷,不过他旋即反应过来,安东尼奥把克里斯蒂娜和沃当成了普通的小警察。   克和沃回到了车上,卡洛斯咬紧了牙,“让棱堡伪造阿黎地方法院的搜查令,这个**摆我们一道,就不信这个邪了。”   “可我们拿不出保险箱存在的证据,若他们不认账...”克里斯蒂娜发现了新问题。   “‘匿名账户’早就不存在了,政府规定银行必须确认每个保险箱的客户身份,他们无权隐匿。”卡洛斯惴惴不安的猜测劳尔会对他们此行作何评价。   奥塞迪本人当过外籍兵团的枪械教官,“独立民兵”的另一领导人希拉姆是阿黎国家警察局的一个前警长。一名外籍兵团退伍军人协会的成员是“独立民兵”阿黎大区分部的负责人,分部的一名活跃成员霍华德曾当过宪兵。除此之外,还有5人是现任的执法和军事人员。   在拥挤的公路上,狄克的车几次被慢慢爬行的货车挡在后面,左侧是一条严禁超越的白色实线,急得狄克把拳头握得紧紧的。   狄克意外认出了温格,他不敢与温格相认。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他一路尾随到古董街的德斯顿银行。   上午十一点半,见他们走了,他发动汽车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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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兰花玉佩——第九章 三只眼(上)  雪弗莱的黄色车体在中午强光的映照下格外抢眼,狄克不得不和跟踪目标拉开几辆车的距离,战术麦克风自然是无法派上用场。   吉普赛人用90辆汽车封锁了阿黎南郊七十号高速公路的公路大桥,以此作为反对驱逐的首次抗议活动,对抗兰斯政府驱逐吉普赛非法移民的决定。现在狄克也不幸的成了封锁造成的交通堵塞大军中的一员。   他打开车上的收音机,广播称,那些吉普赛人来自阿黎中部特尔维尔区的一个宿营地,今日拂晓数十名防暴警察突然闯入,要求居住在那里的大约200名吉普赛人撤离。被驱逐出营地后他们试图在附近建立新的营地却被警察阻止。这200名吉普赛人的临时家园被野蛮摧毁。内政部长称,这些来自非法宿营地的吉普赛非法移民将被送上专门的飞机驱逐出境。据报道,这是2009年自执政党步入竞选年后遭遇的首次示威抗议活动,现场将连线阿黎国家警察局的新闻发言人...   狄克想这些吉普赛人的效率奇高哦,早晨给警察堵在被窝,中午就呼啦啦的拼凑出一支像模像样的游行队伍,外来移民还真不容小觑!狄克关掉收音机,他要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因为一小队警察正逐辆汽车的巡查过来,陪同他们的是几条穿着排爆字样外套的警犬。   这几条犬使狄克紧张不已,汽车的后备箱里还有手枪,更要命的是枪里压满了子弹。虽为防万一作过伪装,但在犬类的面前蒙混过关,自己却没有百分之百把握。如果能提前预知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就不会把枪存放在车上。   他估计着被发现后逃走的成功性,几乎微乎其微。终于轮到他了,警察抬手敬礼:“熄火下车,出示你的驾照和身份证”,胖子彬彬有礼的说。   狄克从遮阳板里摸出身份证和驾照交给警察,顺带问警察:“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交通肇事吗?我正着急回家给孩子过生日呢!”   “别担心,先生,前方没有肇事,只是发生了示威活动,暂时性的交通堵塞。劳驾你打开车门和后备箱,警犬检查是否有爆炸物的存在。”   “哦,上帝,阿黎的社会治安怎么会恶化到如此的地步!警官,是谁在圣诞期间搞这种示威,这不是存心为难节日里的市民吗?”狄克有经验的在绕圈子,他希望赖掉这次检查。   “照他的吩咐做,你最好别存心为难我们”旁边的另一个警察不客气地说道,同时把手移到了腰间枪套上。   特警还在和货车驾驶室的人理论着什么,脸上一副打死他也不相信的表情。   “快看啊,你们的同伴好像遇到了麻烦!”狄克举起右手指向货车。   两个交通警愣了下,立即把视线转向身后。胖子向货车走去,另一个警察暂时也顾不上检查狄克,他留在原地保持警戒状态。   副驾驶座的克里斯蒂娜掏出警官证拿给特警,特警看后摇了摇头。看样子他们是一定要上车搜查了,狄克心想。   突然,货车后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三十岁左右穿休闲夹克的男子跳下车,他走到特警跟前,好像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了什么东西。因为背对狄克的缘故,狄克观察不了他是如何与特警交涉的,只是特警退向两边,让出了应急车道。男子迅速返回货车,汽车拐上应急车道一溜烟的跑掉了。   看完热闹后,胖子掉头走了回来,狄克抢先发问:“你们怎么不检查他们?我抗议!”   胖子给他缠烦了,漏出句不该讲的话,“他们是政府的人,有特殊任务。”   去他的,难道警察上班时间跑去私人银行就是执行特殊任务?狄克看见特警向他走来,趁机说:“正好,我把车挪到前面。”同时胳膊伸向车门。   “住手,把车门和后备箱都打开!”胖子对狄克的擅作主张大为恼火。   四名特警外加两条犬一起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狄克心有不甘也只好慢吞吞的把车门给他们拉开,又磨蹭至车尾打开了后备厢,心里祈求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汪!汪!”后备箱开启的同时,两只警犬炸开了锅,要不是特警奋力扯住狗链,估计早扑到了车屁股上。   “盒里装的是什么?”特警和交通警一时高度戒备,拉开了微冲的枪栓。   狄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轻轻翻开纸盒的顶盖,“先生们,是巧克力松子蛋糕,为等在家的爱子准备的生日庆贺蛋糕。”狄克最擅长扮演父亲的角色,这招在警察的面前他屡试不爽。   “这两条罗威娜犬最喜欢吃蛋糕了,瞧把他们馋的,”特警笑嘻嘻盯着直吐舌头的嗅爆犬说,又仔细瞅瞅蛋糕,“没事了,你上车吧。”   特警和警犬走向下一排查目标,狄克暗自庆幸躲过此劫,蛋糕下面的夹层里躺着把装满子弹的five-seven。   他关好后备箱,正待上车,胖子又生出事来,“这是什么?”他捡起副驾驶座椅上放着的战术麦克风,看起来很像冲锋枪枪管的东西钓起了他的好奇心,就跟对蛋糕感兴趣的那两只狗一样。   “这是采访用的麦克风,下午我要把它送回电视台,天,我上午忙活的都忘记了中午要给孩子过生日,幸亏他母亲刚才提醒过我”狄克扫了眼前方广播公司的现场采访车作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回答。   “好啦,你把车挪开吧”胖子放下战术麦克风,和另一个警察离开。   “警官,”狄克装出为难的样子挠着脑袋,“这都十二点了,”他举起手腕把表盘亮给胖子看,“我还要开半小时的车才能回到家,可孩子还等着我庆贺他五岁的生日。您看...”   “你的孩子有五岁大了?”另一个警察说,“我女儿才三岁,她也很喜欢庆生。你知道的,这些孩子巴不得天天都...”   胖子不满的瞪了眼同伴,低头对肩膀的步话机说了句话,然后扶住耳机听了几秒,挥挥手,“你从应急车道离开吧。我跟你讲啊,你得慢点开,前面的示威还在持续进行...”   “谢谢!谢谢!...”狄克奉送上一连迭的感激语言,欢天喜地回到了车上。   一群架子货!他心里骂着,一刻也不敢耽搁,放下手刹把车也开上了应急车道。   这场检查给他造成了十分钟的损失,通过汽车长龙首端的游行区后,他狠狠踩下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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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兰花玉佩——第十章 三只眼(下)  心急火燎追了十分钟,他才看到货车。无奈前面堵着辆雪铁龙轿车,一会儿变超车道,一会儿变回慢车道,把狄克燥坏了,他掐准机会超了过去,放下副驾车窗,热情冲司机打招呼“嗨,哥们”!司机奇怪地望着他,狄克立刻变出个中指,“你这蠢猪”!然后不理司机的反应,朝货车一路追下去。   头顶的标志牌显示马上要到七十号高速公路的3号出口,狄克还望见了一栋灰不溜秋的大厦。货车在临近大厦的匝道口放缓车速,小心翼翼地低速离开高速公路。   货车的反常行为引了起狄克的警觉,他发现离匝道口一百米远有加油服务站,便把车先开进服务站。   他下车后直奔零食店。“中午好”,他朝收银台的老头打个招呼,然后装模作样的在食品架上挑出两袋薯片,又不忘顺手抓罐可口可乐。   “前面的匝道口能调头吗,我临时有事要回阿黎。”他望着老头面露难色地问。   “前方下匝道?”老头眼珠里透出一丝狡黠。   狄克没搭腔,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往前继续走2公里会有个进入普瓦尔镇的匝道,那儿可调头。”   “这个匝道不能过吗?”狄克焦急地问。   老头笑笑,“下不得呦,至少你是通不过去的!”   “为什么?在修路吗?”狄克咬着这个问题死不松口。   老头摆摆手,“小伙子,我和你讲的很明白了,你过不去的,住这儿的居民都知道。那儿有政府机构,神神秘秘的,唉,都多少年了......”   谢过老头,狄克提着一兜东西返回车上。他骂句玛的,零食店的老头一刻不离的守着商店,他又不能坐这儿傻等。   他思索一会儿,拨通霍华德的电话:“老兄,问你个事儿,七十号高速公路的三号出口有栋大灰楼,是警察局吗?”   电话那头的霍华德沉吟了一下,“你现在的位置在哪儿?”   “就在三号出口附近,还没离开高速公路。”   “那栋楼是兰斯国的反恐中心,你没事儿跑哪儿干嘛?”   “跟踪个人。我问你,从三号出口下去然后经过那栋大楼不会有麻烦吧?有个目标我非跟踪不可,我不能把车停在高速公路上边等着交警来给我开罚单。”   那头的霍华德想了一阵儿,“你的目标一定是去反恐中心了,保险起见别过去,很危险。我听以前的队友提到过反恐中心,他好像在那儿执过勤。”   “有多危险?”狄克锲而不舍。   “不低于二百名持自动步枪而且武装到牙齿的宪兵,哦,对了,还有装甲车,全是实弹装配的真家伙!还有特工拿与数据库即时连通的电脑审核每人的身份,没听我队友说过有没接到反恐中心通知的人打那儿顺利通过。”霍华德唠叨起没个完。   狄克想起胖警察的话,他们是政府的人,负有特殊任务。自己脑门落下汗来,温格什么时候调到反恐机构了?   放下电话,他开始观察大厦的四周,除了大片的草原之外,连个遮避物也没有发现。他只能把车开上高速向老头指点的出口驶去。   经过反恐中心时,他把雪弗莱驶入应急车道,伸长脖子向下望。没错儿,霍华德说得对极了,高速下面的匝道出口处站着不少士兵,能看到停车检查的标志。   狄克返回市区的住处,新住址位于老人扎堆的葡萄牙大街。警察懒得经常对老人聚居区巡视,老人也不会对他这个青年给予过分的关注。   把车扔到楼下,他进屋后就躺到沙发上联系奥塞迪,“犀牛,给我搞个记者证,最好是阿黎电视台的。”   “行,明晚你来我这儿取走。任务进行的顺利吗?”奥塞迪问他。   “别提有多不顺了!”狄克把上午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告诉奥塞迪。   令他惊讶的是,奥塞迪并没同霍华德一样对反恐中心表现出有多吃惊。“可以从几个方面下手,你明白我的意思?”   狄克点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要出去走走,这么多年都待在监狱里,他想重新熟悉下这座城市。   他坐在离住处不远的公园铁椅上,老墙爬满绿色植物,有爱的小拱下老人依偎在一起喃喃细语。他享受着自我流浪和放逐的感觉,感到无比快乐。   走进一家旅游纪念品商店,原木的架子上摞着各式的啤酒垫,这些酒垫是店主费心收藏的宝贝。每个啤酒垫都来自不同的啤酒品牌,欧洲国家都有自己独特又漫长的啤酒文化,啤酒垫是他们传承自己文化的方式之一。   除了各式旅行纪念品外,具有各国风格的勋章则能使他燃烧起收集的热情。比起冰箱贴或者其他纪念品,质感和设计皆上乘的小勋章更能吸引人的目光。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世界地图,每个游客都在自己的国家处挂上勋章。有个小麦肤色的小哥全神贯注地挂着勋章,一直没察觉到身后驻足的他。   过去的故事在潮湿的记忆里发了霉,他想起六年前不辞而别的尤娜与他一起走过的时光。尤娜的内心没有安全感,也不轻易吐露心事,爱上她,就得用心体贴她。当他成为了给她信心和安全感的男人之后,她会变得温柔又妩媚。她既不唠叨,也不情绪化。当然,她的小固执是有的,试图改变她认定的想法很不容易。   曾经答应带她去看潮起潮落花红叶绿,山盟海誓却换不下她的一颗心。上天不给这份缘,又何必苦苦相恋。人人心里都有一片海,终有些不属于你的人和事在必然的偶然中离你而去。   每天自己都有机会和很多人擦身而过,而自己却对他们一无所知。不过也许有一天他/她会变成自己的朋友或是知己。命运给你安排好的,一直都在那里,要经历那些必须经历的,要走过那些必须走过的。你在到达的目的地之前是发现不了他/她与你的关系。   他最后逛到超市给自己买了堆喂肚子的干粮,巧克力、小袋装的咖啡粉、西班牙火腿片、通心粉、番茄酱等物。每个产品上都有的日期让他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狄克回到家把食品归好类码放整齐之后,开始埋头整理装备。   他戴上手套退出手枪里的子弹,然后清空弹夹,给子弹重新上过保养油,接着飞快地把它们装回手枪。我拥有的都是侥幸,他提醒自己不可鲁莽大意。   把自动手枪放回书桌抽屉后,他又从冰箱里取出特制手枪和盛在铝盒内的麻醉弹,把麻醉弹拆开前,他反复查看了金属盒上的保质期,麻醉弹自脱离低温环境后8小时内有效。他抬腕看了看沉睡多年的军用表,现在是下午4点,在凌晨前使用就有效。   他把手枪装好子弹别入了腰间,又把传感器等零碎物品检查一遍后统统塞入背包。最后把红外线手电安到线帽的支架上,连同红外眼镜都放到背包的旁边。   4点半时他嘴里可劲儿的嚼着中午带回家的薯片,他要在晚上去克里斯蒂娜的家作一番窃听和监视布置。顺便检查下克里斯蒂娜丢掉的垃圾,他会很容易知道她最近做过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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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兰花玉佩——第十一章 舆论机器  吃完午饭,卡洛斯去劳尔的办公室汇报工作了,沃销毁了上午的录音资料,闲得无聊,就在国防部情报中心的后台查阅与亚洲有组织犯罪相关的调查材料。黑白的照片和标有绝密字样的扫描文件触目惊心,沃迷惑不解,国防部情报中心什么时候沦落到给内政部打工的地步,对内中的关联沃百思不得其解。   “与安东尼奥的调查交谈中,克里斯蒂娜肯定安东尼奥没有说出全部的内容。”   “这还用她说?整个上午你们一事无成,本身就是失职。”劳尔对上午的活动结果显然很不满意。   “可是...”卡洛斯有点犹豫,“克里斯蒂娜和沃使用的是警察分局的身份,在拿不出法院搜查令的情况下,想开箱检查的确很勉强。不过,克里斯蒂娜发现安东尼奥好像知道些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情?”劳尔表示出了好奇心。   “克里斯蒂娜也不清楚,那是女人的直觉,我也弄不清楚。”   劳尔很快冷下脸,他把左右两手的食指交叉,摆出交战的手型。   思量片刻,他说:“那就找机会查明白。你去伪造阿黎地方法院的搜查令,明天上午还是你们四人一齐去办这件事,你替换沃亲自上阵前台。继续使用你们原来的身份。”   “如果那个安东尼奥不配合的话,我们怎么办?”卡洛斯不想再次失手。   “倘若发生这种情况,你们就在现场告知我,我再作决定。”劳尔又说:“你知道该通知地方法院的哪个人来给这张假搜查令备案的对吧?”   “我知道”卡洛斯回答,“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吗?”卡洛斯问。   见卡洛斯要走,劳尔把他拦下。   “等一等,还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亲自操刀,坐下吧。”劳尔低沉的嗓音透露出神秘色彩。   “国防部在与棱堡秘密研发一种新型软件,利用伪造的用户身份在网络上发表有利于政府的舆论宣传。这款新软件的主要控制目标是社交网站‘脸谱’和博客站点‘推特’”。   “以前的那套软件不再用了吗?”卡洛斯很奇怪国防部和棱堡为什么偏偏喜欢把公帑浪费在电脑程序的身上。   “‘步行者’只适用于‘Messenger’、‘ICQ’等四大通信软件,这些通信软件的官方客户端不允许你连接非官方的服务器端,这对我们做的第三方服务器端影响颇大,特殊情况下‘步行者’面临无法施展手脚的难题。其次,‘步行者’牵扯到太多法律方面的问题,我们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引火烧身。”   “那新型软件就不会带来麻烦吗?”卡洛斯还是没太搞明白,他只是个“鼠标控”。   “既然躲在幕后的我们成了他们的敌视对象,我们就只能另辟蹊径。脸谱和推特适时被推出,我们干脆做出新软件。相对而言,这个软件使我们不需要和强大的四大通信软件作战,只需要攻击社交网站和服务器。”   “软件代号是什么?”卡洛斯问。   “‘冥王星’。国防部过去的鲁莽计划导致大量网民察觉到他们的帐号有异,甚至意识到是遇上了只说话不回答的机器人程序在和他们交流,所以‘步行者’最终只能以失败收场来告结。可一旦‘冥王星’这个软件投入使用,一名特工登录上网站时可拥有数十个‘马甲’,软件会通过我们开发的通讯设备编造出数十个虚假的IP地址。我们可以在网站辨别不出真伪的情况下,轻易冒充来自世界各地不同身份的人,每十分钟可以发出上万条事先编纂好的消息。更为奇妙的是,操作人员只需要根据任务提示在操作界面上勾选消息种类、语言、发送区域、发送频率这四个选项即可,软件会通过特定程序搜集出要发送区域的注册用户,所以说‘冥王星’特别适合你这样的‘鼠标控’”。   呵呵,卡洛斯不好意思地笑笑。   “就在昨天晚上,技术部已经把‘冥王星’植入了你的笔记本电脑。”   “用它来做什么?”卡洛斯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散布消息,就说库拉死于煤气中毒。”   卡洛斯立刻紧张起来,“这么做不合法吧?您看,是否需要内政部的同意?”   “没有合法或不合法的说法”,劳尔后面的一番话令他心惊肉跳。   “我交待给你的都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指令,而且是总统的反恐顾问纳奥米亲自向我传达的。我们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   “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妥,我们这是在彻底地欺骗大众!”卡洛斯激动起来。   “欺骗?”这个词在劳尔听来他觉得无比好笑,而且耐人玩味。长长的对话使得他口干舌燥,他拿起杯子喝进一大口的果汁,接着说道,“我们的一切工作都是围绕着国家安全来开展的。我和你提过这个案子很复杂,牵扯到诸多的利益集团,但是不管它如何复杂,至少有一点是我们介入的原因,就是库拉与哈勒斯的死有关,哈勒斯又与兰斯国的国家安全有关。根据保密条例,我无法向你透露更多的详情。”   劳尔见卡洛斯低头不语,为说动他,劳尔讲出另外一番话。   “这么做不是虚伪的民主,只是为了减少媒体报道带给大众的不良影响,现在社会上什么议论都有。有人说库拉是兰斯政府招募的特工,在瑞士除掉哈勒斯回到兰斯后,又被兰斯政府给害死了。总之,什么流言蜚语都冒出来了。本来政府可以约束媒体,但是牵扯到国家安全,只好辛苦我们了。你入行尚浅,照做就是了。”   “头儿,这么做不仅会违反宪法,还将违反信息自由法案。”卡洛斯仍在做最后的努力,尽管他已经意识到“冥王星”投入使用与否不会对政府伪造库拉的死因起到任何阻止性的作用。   “议会那帮家伙说政府可以控制不良舆论的传播,这本身就滑稽可笑,你想,如果虚假舆论可以给政府带来经济实惠和良好的口碑,关键是起到了维护政府良好形象的作用,政府又何乐而不为呢?又有谁能在政府的背后来监控这一切呢?等你坐到我这个位置时,你才会用新的思维高度来明白安全工作的重要性。”劳尔拍拍自己的皮椅说道。   卡洛斯敢怒不敢言,有些话他不敢说,但又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这使他感到很为难,“我没问题了。”   劳尔大笑起来,“这场行动可能会持续很久,我让安娜和沃在每天行动结束后彻底销毁当天的视像和声音资料。刚才的所有对话你都要从记忆中抹掉,好不好?”   卡洛斯表示同意。你自己的尾巴倒藏得蛮好的,他在心里骂。   劳尔接着说:“所以你还是搬到棱堡来住,这段时间辛苦你一下。”   卡洛斯现在已无路可退,只好硬起头皮答应了上司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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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兰花玉佩——第十二章 潜入  晚上九点,狄克把车开到巴鲁埃乌大街的一家小酒馆门外停住,透过车窗观察对面二楼的克里斯蒂娜家。窗户内黑黢黢的,外面悬挂的木制百叶窗的百叶板却没有被放下,树枝在寒风中砰砰地敲打百叶窗。他把工具包背起,下车后沿着马路的右侧慢慢溜达,同时警觉的留意四周的动静。   高涨的圣诞节日气氛下,大街上静悄悄的,一只流浪狗盯着一只坐在下水井铁盖上的流浪猫。此时只能在地铁和餐馆酒吧里找到人,灰暗的路灯在头顶上有气没力的照着,视力所达之处没有发现任何的监控摄像头。   他逛到马路的尽头后,横穿人行横道处来到另一边,加快步伐来到克里斯蒂娜家的楼下,摁响她家的门铃,几分钟后仍无人应答。狄克拿出开锁工具熟练的打开楼门来到了三楼,他打开隐蔽帽内的红外线手电,戴上夜视镜,不到半分钟,克里斯蒂娜的家门在他身后被轻轻合上。   客厅内摆放的组合音响上头压着一张小步舞曲唱片,狄克回忆起儿时他的房间内一台被自己摆弄过无数次的老式音响。他拿出鞋套穿起,然后踩在茶几上,举起手把消防报警器的外盖拧下来,从工具包的侧袋摸出硬币大的无线传音器水平的放置到盖内,然后把外盖又小心的放回原处拧好。   下个对象是卧室,暖色墙面和地毯简单的装饰将卧室打扮得特别温暖,这个女人的性格一定很温和,他心里想。他拿起摆在床头柜上的相框细细端详,相框内是克里斯蒂娜与一个男人的合影,摄影地点在伦敦的泰晤士河畔,他端详着照片,照片搁在这儿说明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他掏出红外相机,拍下相片,奥塞迪交给他的资料里并没出现过这个男人。他拿螺丝刀卸下相框背后的螺丝,把手机干扰器插到相片和底框的较宽的缝隙之中,这样当她使用手机时就不得不挪身到客厅。   克里斯蒂娜的书房布置简朴,书房中的六个书架塞满了各种书籍。橡木桌上的台式电脑是来这儿之前他锁定的重要目标。拆卸开电脑的主机箱,在网卡的后面嵌入一个微型芯片,芯片能控制电脑系统将每次的操作记录不露痕迹的传输到他指定的邮箱,他用一个橡胶圈把芯片与网卡牢牢固定,接着掏出了事前准备的塑料袋,把纸筐里的垃圾倾倒进去,密封好后塞入背包里,他觉得自己和娱记的狗仔一样的敬业。   狄克最后来到客厅的玄关,搬把椅子站了上去,撬开玄关上方空调的出气口格栅然后将温度传感器压入,使用镊子修整电气线束,做出根导线接进传感器的稳压装置里,把连接传感器的扇形扫描头对准自己,然后把栅栏恢复原样。只要有人进入房间,他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他考虑是否有忽略的地方,确认没有遗漏掉什么之后他回到了车上,打开笔记本电脑,窃听器和传感器的返回讯号显示工作正常。这时一阵抽搐掠过大腿,也许仅是本能在作怪,他提醒自己,现在不可以有焦虑和恐惧。   后视镜突然闪过一束光,有辆例行巡逻的警车慢悠悠的开到路口处停下。突然,克里斯蒂娜家楼上的一扇窗户被砰然打开,一个胖女人指着狄克的雪弗莱发出难听的尖叫,那声音就像冰锥一样冲击着狄克的大脑。   她的疯癫把路口的巡逻警车吸引了过来,警灯的强光照亮狄克的车内,也使狄克在黑暗中原形毕露,刺耳的警笛声尖厉的响起,狄克几乎从座椅上弹跳起来,他怒骂着发动汽车飞快地左拐右转,避免警车追上他。   巡逻车转了一圈后无功而返又折回了巴鲁埃乌街,警察通过无线电与总部联系,可疑男子头戴线织帽,身件深灰色的上衣,开着辆没有车牌的黄色雪弗莱家用旅行车,沿塞伊奈河向七区方向逃窜。   随后警察开始搜寻指纹,经检查,大门锁头并无撬过的迹象。由此可推断出,窃贼或是用了万能钥匙,或是翻越某户人家的阳台进入的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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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兰花玉佩——第十三章 非法手段(上)  天气下午格外的好,到阿黎来度假的游人在湖边随意散步,欣赏美丽的玻璃花房。花匠在花花草草中忙活,冬天虽很冷,可花朵儿依然绽放的迷人。   一辆悬挂奥地利牌照的旧奥迪停在湖边的大树下,纳奥米端坐在车上,车旁守着的特勤替劳尔打开车门。   “库拉案的数字,你能接受吗?”纳奥米递过张纸条,上面写着200。   劳尔打圈算盘,问纳奥米:“20万?”   纳奥米凝视劳尔,“不,单位是万。我会设法让国家安全委员会批准棱堡这笔训练经费的预算申请报告。A级的训练,完全不需要存档备案,你可以放开手脚。”   劳尔咽口唾沫,他很紧张,纳奥米舍得送出这么一大笔巨款,这个案子的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引起了他的兴趣,掩饰的办法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听说今年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成员班子将会有所调整,我...想知道会不会从我们棱堡这里推选新的成员。虽然棱堡的成立时间不是很长,但是毕竟在很多领域它都作过贡献,我相信您没有忘记,关于那个网站的事...”其实劳尔一直都有琢磨如何跟纳奥米开口打探机构重组的消息,既然纳奥米有事情求到自己头上,就等于是纳奥米主动送给他一个探听的机会。   “我很欣赏你的快人快语”,纳奥米侧脸看着他,“听好,以前你在联邦情报局工作时期与人鬼混、同流合污,这些烂账我都不再追究。可今时与往日大不相同,作为棱堡的二把手,你在为爱丽丝宫的主人效力。我知道这些年有很多人悄悄的在背后挺你,但如果你把差事给搞砸了,谁也罩不住你。相反,你肯为他人付出努力,就绝对能为自己换回丰厚的报酬。纸条背面有保险箱的号码。现在你和我同坐在一条船上了,明天晚上所有人都要知道答案。”   “明天晚上?”劳尔不敢保证短时间内就能调查清楚,“能不能再往后延长......”   “不能!24小时对你个人而言并不富裕,但对棱堡来说应该绰绰有余。祝你成功是我能做出的最合乎情理的选择。你必须抓紧时间搞到我们急欲得到的东西,别忘记把预算报告交给安全委员会。还有,网站的事情你最好烂在肚子里,我不想再听任何人在我的耳边提起它。”纳奥米做出请他下车的手势,占用他时间最多的工作就是和劳尔这种小人打交道。   劳尔内心泛酸就像被氧化了的白葡萄酒,喜的是总统顾问并没反对他加入安全委员会,忧的是又有见不的光的事在等他去处理,200万欧元让他的心里多少能舒坦一些。他这次上了一条逆风的船,而且下船的希望也坠入了水里。   劳尔命令司机以最快速度把自己送回棱堡,截住了下班的调查组成员,“你们先去吃饭,然后上来待命。卡洛斯,跟我到你的办公室来。”   “今晚你率领调查组潜进德斯顿银行的私人保险库,看一看库拉的保险箱......”劳尔决定先尝试偷保险箱,东西能弄到手就行,只要到达目的谁还管使什么手段。   “可是谁知道他的箱子号?”卡洛斯暗地里发笑,上司的脑子是不是短路了。   劳尔掏出他在车上特意准备的一张纸条,交给卡洛斯,“箱号在上面。”   看来劳尔铁了心要不择手段,卡洛斯不敢陪他疯下去,“头儿,我父亲下午打来电话说他的身体不舒服,我可以先回趟家吗?”   “卡洛斯,你既然来了,我要跟你谈的事情可还没谈呢。”   “好吧,头儿。”卡洛斯决心已定,“我是特工,不是间谍,我是说,我不是那种人。还有,我们(也暗指劳尔)没有获得授权许可。”   “但那些人的水平未必比你高。这是公事,而且上头催得很紧。就算帮帮我还不行吗?法律程序上的事我都已安排妥当,这次行动属于A级训练。”   “我真的很想帮忙,但是我无能为力。”卡洛斯坚持一路拒绝到底。   “不,卡洛斯,你在帮忙,可我不太清楚你帮我是在我揭穿你父亲某位债主的死因之前还是之后。卡洛斯,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卡洛斯没料到劳尔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威逼他,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双眼闪烁着寒光,透出愤怒。   僵持了几分钟,劳尔接着诱导他:“愤怒不过是短暂的疯狂,告诉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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