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空姐嗯嗯嗯 飞机上不支持中文是怎么 回事手机告诉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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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邻居_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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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小碎碎)为您整理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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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我们是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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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羽林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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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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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海燕认为:二婚女人找男人,工作体不体面已经不重要,最主要让自己省心,还有,身体一定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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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看,她隔壁住的成哥挺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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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中的是老子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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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海燕这人老实,点头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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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老子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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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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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明天入V,从20章开始,看过的不要买。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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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天作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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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涂海燕;罗成 ┃ 配角: ┃ 其它: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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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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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十二点,涂海燕站在六号居民楼的房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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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夜里,即使没有刮风,寒气也像被鼓风机吹着似的往身体上最薄弱的地方钻,比如她的脸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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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的腿上只穿了一条秋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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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腊月的天气,又是在室外,一条秋裤其实就和没穿裤子差不多。寒气从一边钻进去直接穿透肌肤和骨骼,又从另一头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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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上来还不到五分钟,已经感觉腿上冷得发痛发麻,没一会儿就没有知觉了,仿佛血液在骨头里结成了冰,又冷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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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夜色不错,青灰的夜空上挂着一轮弯月,不远处点缀着几颗寒星,说不上动人,却也有一股清寒的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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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居民楼一片漆黑,冬天大家睡得早,小城也没什么娱乐项目,整个外面已是一片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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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站着房顶上,没有人知道,也没人会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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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往楼下看了一眼,下面是小区黑黢黢的柏油路面,路边两盏相去甚远的路灯孤零零地立在两头,微弱的白光不足以驱散这浓稠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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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不知何时进了云层,下面的路显得更黑了,像一只张着大口的野兽,随时准备着吞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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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楼,这个高度应该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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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这个时候前面那个小区,有户人家装修,男主人不小心从外面的空调架上摔下去,当场就死了,也就五层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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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城是个小地方,一点小新闻都能全城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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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承认有那么一刻心里产生了那种冲动,只要再往前一步,她就会像只燕子似的飞下去,这只燕子断了翅膀飞不上天,只能笨重地一头栽下去,咚的一声落地,发出沉闷的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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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人世间所有的痛苦,所有的遗憾,所有的烦恼就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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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扫而空的感觉应该很畅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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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觉得,选择自杀的人,心里应该都住着一只鬼,在你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迈出那一步的一霎那,那只鬼就会跳出来引诱你,对你说:你跳啊,跳下去就解脱了,那个世界里没有痛苦和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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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现在就听见了这个声音,但是她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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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至于啊,她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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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上来吹吹风而已,没想过要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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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晚上和老公斯阄俺沉艘患埽涫狄膊皇鞘裁创笫拢郎夏亩苑蚱薏怀臣埽棵皇裁创蟛涣说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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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吵架后,趁对方上厕所的功夫把人关在房门外的,应该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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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和斯阄笆潜鹑私樯苋鲜兜模笔彼崭沾笱П弦担峙湓诩依锼诘哪歉鲂≌蛏系挠锥暗崩鲜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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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长得并不能说是大美女,但也绝对耐看,加上皮肤好,性格温和,整体看上去秀气端庄,用她好朋友吴云慧的话来说―― 一看就是那种让男人想娶回家的贤妻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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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吴云慧的话只说对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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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长得挺贤妻良母,但她却不具备贤妻良母应该持有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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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事应该怪涂海燕她妈,她妈是个勤快而称职的家庭主妇,特别会照顾人不说,还是天生的劳碌命,家务事一直自己包揽,从不让别人插手。这导致涂海燕虽然是一般家庭长大,却也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没吃过什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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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结婚那会儿斯阄耙怀苑咕椭迕迹曜釉诓送肜锼姹愕阋坏悖婧蟪约缚诎追咕头畔铝恕M亢Q嘀浪鞘窍幼约悍共俗龅貌缓贸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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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觉得委屈,她其实已经很努力去学了,但凡事总要有个过程,没结婚之前她都没进过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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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做得不好其实也没什么,慢慢学就会了,但有一件事,涂海燕不论怎么学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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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说起来有点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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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这个人很传统,加上涂妈妈在女儿的教育方面严格,结婚前她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不健康的东西。斯阄叭春退煌T谕舷略啬侵值汗钠樱缓罄磐亢Q嘁黄鹂矗赐旰蠡谷盟友萘罚谝慌灾傅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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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也有这种怪癖,可就算是她也不喜欢, ML本来就是随性而发才能让双方愉悦,而斯阄叭盟醯谜饧卤涑闪艘桓鲇字傻挠蜗罚芏啻嗡姑皇头啪屠哿耍亢Q嗑醯谜馐碌男灾室丫淞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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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她一眼能看出斯阄跋悠棺龅貌缓靡谎斯阄白匀灰材芸闯鏊睦淼牡执ィ耙桓雠肆藕蚰腥硕疾换幔慊够嶙鍪裁矗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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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无力辩驳,是啊,饭做不好,妻子的义务也尽不好,她还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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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涂海燕觉得,或许适应了就好了,何况斯阄岸杂蜗返娜瘸浪坪醣日饧赂螅桓鲈乱簿湍敲匆涣交兀倘叹凸チ恕5淮未蜗吕此肿攀稻醯梦蛭辛说执ィ礁鋈嗽谡馐律显嚼丛讲缓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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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斯阄巴婀蜗坊胤渴蓖蝗恍酥律侠矗咽焖耐亢Q嘁⌒眩米彀汀A礁鋈苏缌思妇洌峁斯阄胺⒒鹆耍话寻阉镀鹄窗吹搅俗约荷硐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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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睡梦中被吵醒,脾气也不太好,当下发火就骂了斯阄埃骸斯阄埃阏飧鲂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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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骂完后,发现自己真的没骂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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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畜生平时话不多,朋友也没两个,休息时间也就是在家打打游戏,导致他年纪轻轻活力没有,体力也一般,基本十分钟之内就交代,但畜生有一样很擅长,在家跟老婆吵架的时候嘴巴特别毒,什么能戳你心窝子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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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阄八担骸nitama也比老子高尚不到哪儿去,当初不是老子找关系给你调工作,你能到城里来上班?你妈当初不是放话了,谁给她闺女调工作她闺女就嫁谁,现在跟我装什么正经?就你这样做鸡都没人要,鸡还知道十八般武艺取悦客人,你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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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论恶毒阴狠,涂海燕比不过他,她也没继续跟他吵,忍着眼泪进了卫生间。等她洗了脸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房门被反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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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的冬天,室内没有供暖,涂海燕穿着一套秋衣站在房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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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她冷到极致,却唯独没有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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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到客厅,从餐厅的椅子上拿起她洗脸时脱下来的那件白色羽绒服穿上,然后走出去,从顶楼的维修梯那里爬上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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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浓稠,万籁俱寂。下半夜了,寒气又凝重了些,雾气渐渐拢上来,周围的景致变得朦胧又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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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区的北大门那里拐进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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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立领棉夹克,一手放在裤兜里,另一只手里夹着一支烟,一边走一边抽,猩红的火光在他唇间闪烁,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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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刚刚和几个弟兄吃饭回来,今晚他们接了活,是给城里一家牛奶经销商卸货。本来罗成没打算过去,货车原本是傍晚时候到,那时候他还在山庄里上班,下午安排了几个人过去,谁想大货车在路上抛了锚,晚上九点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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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吃过晚饭后,过去看了看,到了那家经销商的仓库,看到大家在忙,罗成过去搭了把手,最后分钱的时候却没要自己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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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哥,你要不拿我们都不敢拿了。”年纪最大的老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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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说:“我来搭把手而已,今天派到这边的人少,怕你们搞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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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更得拿着了。”老刘把钱往他手里一塞,“你一个人干活能顶我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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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着吧,成哥。”其他人纷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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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见弟兄们这么坚持,再推迟就显得矫情了,便笑了笑,把钱揣进了裤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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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也知道耽误他们不少时间,又看到罗成在,就又给每个人加了十块钱买宵夜吃,罗成和几个弟兄拿着这钱在附近的小餐馆吃了个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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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大伙在饭店门口散了伙,有个年轻人出门时问罗成:“成哥,要不要带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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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望了眼他那快散架的摩托车,摇摇头,“算了,走回去暖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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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那成哥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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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住的地方并不远,从这个小区北门穿过去,就是大马路,过了马路再走二十分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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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走在路上的时候想,今天是初几了,他是不是该托人捎点年货回去了,然后他抬头望了眼天,乌云遮住了月亮,像蒙了层黑纱一样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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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仰头望天,半天都没低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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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手边的那栋楼,顶上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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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不怕鬼,前提是他不信鬼,他肯定那是一个人,尽管那个人身穿白衣,下半身隐在黑暗里叫人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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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扔了烟头,迅速看了眼楼下,往前挪了两步,活动了一下自己结实有力的手臂,罗成仰头注视着上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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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寂静中过了很久,最后罗成觉得脖子有些酸了,他转动了一下脖子,再抬眼时,发现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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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定定地望着那栋楼,不一会儿,中间那个单元的声控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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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层,五层,四层,三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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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层的灯灭了之后,整个大楼再次融进夜色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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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雾在口腔里绕一圈,从鼻子被逼出来,畅快地飘向夜空,消失在暗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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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去后,罗成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趴在他胸前软软地叫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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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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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了,心情很忐忑,内心很脆弱,亲爱的妞子们,给点鼓励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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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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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收藏再告诉我:作者,你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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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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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感冒了,第二天她在喉咙一片灼烧的疼痛中转醒。嗓子好像被人用刀子割破一样,随便一动就拉扯出一股腥涩的味道,同时她觉得头痛欲裂,鼻子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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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爬起来,用电磁炉烧上水,然后在从厨房边的置物柜里找出温度计和感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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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回到床上躺下,她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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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算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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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慢慢亮了,微弱的晨光透过窗帘淡淡地透进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每个人都在晨光初始中期望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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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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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只是周而复始的重复,也许还有不一样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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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药之后的涂海燕,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下午三点多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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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涂海燕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随便动一动就好像要飞起来了,眼前有些恍惚,跟做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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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靠在床上又量了一遍体温,这次温度有点猛烈:三十九度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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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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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会儿,她缓过神,起床穿好衣服,洗漱了一下,拿着包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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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区门口的店面房就有个诊所,医生叫汪淼,正好是涂海燕的高中同学,下午的诊所里很安静,涂海燕推开进去,汪淼正坐在桌前对着笔记本输入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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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淼给她检查了喉咙,“扁桃体发炎了,肿的跟什么似的,烧成这样你怎么现在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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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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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淼叹了口气,转身去开药,很快把药瓶给涂海燕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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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诊所没空调,汪淼把他脚边的取暖器挪到涂海燕脚下,又在她挂水的那只手下放了一只热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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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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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客气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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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笑笑,靠在椅子上。这时心定了,力气却像被抽空了似的,酸软无力的感觉慢慢升腾起来,涂海燕觉得有些疲惫,可她并不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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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墙上有个挂钟,时间滴滴答答,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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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很安静的手机忽然叮叮咚咚响起来,涂海燕拿起来,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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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儿了?饭也没做,今晚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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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慢慢地咽了下嗓子,还是很疼,“我在汪淼的诊所,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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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别做了,我出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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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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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紧紧地握着手机,手心里被硌出了红印也丝毫没有知觉,过了会儿她闭上眼睛,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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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淼吓得赶紧跑过去,“海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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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沉沉的吸了口气,好一会儿睁开眼睛,“没事,刚刚有点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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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淼一愣,“哦,那我给你调慢点,其实这个药还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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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眼睛里那股酸胀和喉咙间的梗阻落回去时,涂海燕用平静的情绪给吴云慧打了电话。“慧慧,你到汪淼的诊所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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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后,吴云慧的车子停在了汪淼的诊所跟前。吴云慧趴在木椅的扶手上,目光探寻,“怎么搞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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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挂完了,待会吃饭再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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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多分钟后,汪淼给她拔掉针,“明天还要来啊,要挂三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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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点点头,和吴云慧一起走出诊所,上车后,涂海燕说:“先去吃点东西吧,我一天没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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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云慧不由转过头,脸上的皮肤绷得紧紧的,吸了口气回答说:“好,我带你去吃好的,满汉全席,点两桌,吃一桌,看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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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尽管无力,却还是笑起来,“富婆,你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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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云慧是涂海燕的初中同学,两人的革命感情比汪淼这种高中同学要深一些。吴云慧念书不行,做生意却精得很,高中毕业后自己开了家化妆品店,她开店早,积攒了不少顾客,后来她在这基础上开了城里第一家美容院,小城里那些小老板的太太,领导家的夫人多去她那里光顾,她这人嘴巴甜,也会迎来送往,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她还和人合伙做了一家快递公司,在Y城这个小地方,没人不知道她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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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年,吴云慧买了房子和车子,涂海燕倒是跟着她吃香的喝辣,沾了不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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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什么。姐姐我有钱。”吴云慧启动车子,侧脸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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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说:“我今天嗓子疼,想喝点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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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云慧有点犯难了,小城没有专门卖粥的店,只有早餐店才卖,“想吃什么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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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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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云慧抿唇,“要不去东城山庄,让那儿的厨师给你熬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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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直摇头,“吃碗粥而已,还跑那种地方去,算了,要不我回家去自己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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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干啥,你还有力气爬楼梯啊?”吴云慧想了想,“这样,去我定员工餐那家吧,我现在就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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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云慧定员工餐的那家店在一条小巷子里,因为地段偏,价钱不贵,平日里有不少做散工的去那里吃快餐,点餐也做,吴云慧的车子开不进去,停在了巷子口的大路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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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厅生意似乎还不错,门边坐了一桌人,因为人多不够坐,就用两张长桌拼起来,八*九个工人模样的男人歪歪扭扭坐在那里,好像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声音嚷嚷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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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云慧经过时皱了皱眉,问老板,“楼上有空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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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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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楼梯那里,吴云慧看看又陡又窄的楼梯,想了下,说:“算了,就在下面吃吧,你帮我把桌子挪进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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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手脚利索地给挪了桌子,又给她们倒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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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一天没吃饭?是不是那混蛋又欺负你了?”吴云慧心里藏不住事,一坐下就问涂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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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现在心平气和,她倒是没之前那么难过了,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今天的事跟她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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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操,他是不是人啊?”吴云慧破口大骂,因为太气愤,一巴掌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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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下忽然一阵安静,门口本来闹哄哄的那桌人也完全静了下来。不少人朝她们这边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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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云慧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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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忍不住发笑,“吴经理,你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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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管他呢。”吴云慧拨了拨头发,一只胳膊横在桌前,她问涂海燕,“那你打算怎么办?要不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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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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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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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云慧想说,要不今晚就去我家住一晚,结果……吴云慧其实没听清楚涂海燕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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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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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沉了沉嗓子,重复了一遍,“我想跟他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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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嘭一声,吴云慧再次拍桌,“离,跟他离,姐姐我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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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往里缩了缩脖子,伸手去扯她袖子,“姐姐,你声音小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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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云慧两眼亮亮的,“海燕,你得跟他离,说实话你这条件嫁给那个biantai真是白瞎了,姐姐我认识朋友多,改天就给你介绍一个,保证各方面都比那死biantai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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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涂海燕转头,目光看过去的时候,似乎触到什么,她不由后面那桌瞥了一眼,人家正热火朝天说话,根本没人往她这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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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觉得自己大概烧糊涂了,她似乎在转头的那一刹那听到一声很轻的嗤笑声,低沉,有力,你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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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粥来了,吴经理,这些是我老婆配的小菜,你们尝尝,有什么需要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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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真饿坏了,把碗往自己跟前挪了挪,很快就消灭掉自己面前那碗粥,老板给添了一碗,涂海燕几下子又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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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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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一边擦嘴,一边摆手,“我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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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云慧叫老板过来结账,老板笑着说:“结什么账啊,两碗粥而已,吴经理就别跟我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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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谢谢了,黄老板,下次我给你介绍一家工厂,联系好给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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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一个劲说谢谢,把吴云慧和涂海燕送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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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女人走远,门口这桌人更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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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哥,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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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收回视线,平静地回答:“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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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哥,你不是想追人家吧,不过那女人太粗鲁了,拍桌子拍得比大老爷们还响,还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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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刘一巴掌拍过去,“你小子知道个屁,她再强能强得过成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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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跟着笑了笑,“时间不早了,都回去吧,明天各人记好自己的时间,别给我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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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哥,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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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起身叫老板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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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共两百八十块。”老板把单子往罗成跟前送了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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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瞄一眼,掏出皮夹,钱递过去问了句,“老黄,刚刚那女人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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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问吴云慧吗,哎,别跟我说你这城里混的没听说过人家的名啊。”老黄把零钱递过去,瞄了罗成一眼,“想结交?改天她来我帮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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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问问。”罗成把皮夹放回裤袋,拍了拍老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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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部分人已经散了,罗成和几个落在后头的嘱咐了几句,然后走出巷子口,上了自己那辆面包车,摸了支烟点上,抽了一口,然后把胳膊支在车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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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雾渐渐包裹住他硬朗的五官,夜色中那张蹙眉凝思的脸显得更加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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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妞子们,对胃口的话,就点一下上面的收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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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 章
  涂海燕回家的时候,客厅里没有开灯,书房门口有若隐若现的光线透出来,想必斯阄霸谕嬗蜗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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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一边换鞋子一边想车上的时候吴云慧对她说的话:“回去尽快提出来,那种人渣没什么好留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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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倒不是觉得留恋,她只是不知道离婚后又是一副什么光景,也许会有更好的人在后面等着她,也许以后碰到的还不如斯阄埃嗽趺窗才牛膊恢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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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慢腾腾走到了书房门口,斯阄白诘缒郧埃吹闷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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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涂海燕把头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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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阄澳氖窃诖蛴蜗罚郎退切┫蘖堪娴氖詹啬兀亢Q嘣谖郎涠寄芴锩娴呐肃培虐“〉纳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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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看来今晚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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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打开水龙头洗了脸,泡过脚后,她到客房把多的那床被子抱回主卧,刚放下,斯阄敖戳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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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来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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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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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就睡这儿。”斯阄俺呓讲剑硖逄潘澳阆人蚁春镁凸础!彼咽址旁谒紊希昧Π戳税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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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抬手就把他推了出去,“你这个畜生给我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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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斯阄案久环辣福凰饷匆煌疲蟊持苯泳妥睬缴狭耍直凰崭盏幕凹さ剑偈蹦招叱膳迳侠淳透怂蝗罚澳愀黾酰尤桓彝评献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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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本来就病着,根本没力气,斯阄耙蝗吩以谒Ч巧希鋈硕颊静晃龋幌伦拥乖诖采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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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阄盎乖诮新睿蛭ざ舯涞酶匠2煌故怯旨庥窒福钊算と弧斯阄八担骸啊tamade当自己什么东西,老子上你怎么了?你是我老婆,法律规定你这辈子就是被老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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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的眼睛里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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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被单贴在脸上,提醒着她一个事实:她是他老婆,被他上是应该的,他什么时候想上就上,即使今天不上,以后总有一天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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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如此悲哀,还顾得了以后会怎么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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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撑着身体,慢慢地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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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阄八植嫜驹谀抢铮蛭崭盏呐鸷投郑钋耙宦仆贩⒘杪业卮钤谒缮⒌拿济希鋈丝瓷先テ卑芑担薨涤忠鹾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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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终于站直了,用平静的声音对他说:“斯阄埃颐抢牖榘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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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阄般读艘幌拢匦α耍袄牖椋肯呕N遥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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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撇了下头,“没吓唬谁,这话本来我回来就想跟你说了,看你在忙……”停了停,又说,“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没必要再过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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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阄懊凰祷埃醚劬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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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没多看,转头拉开衣柜,找出一个旅行袋,开始装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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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阄昂鋈簧侠矗闯端掷锏拇樱亢Q嘟艚舻鼐咀虐蛔忠痪涞厮档溃骸斯阄澳阒缆穑课蚁衷诙嗫茨阋谎鄱季醯枚裥模退隳阆衷诓淮鹩牖槲乙膊豢赡茉谡馕堇锎粝氯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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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阄把锸钟忠蛩亢Q喟蚜惩耙谎铮澳愦颍詈么虻梦医皆海绞焙蛘饩褪悄憷挠眉彝ケ┝Φ淖镏ぃ胰シㄔ阂黄鹚撸芸炀湍芎湍憷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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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阄暗难凵穸似蹋瓜铝耸郑亢Q囗潘霸趺矗悴桓伊寺穑磕愫ε挛液湍憷牖椋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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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他妈别当自己是仙女。你这样的女人我大街上随便捡捡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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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那你就再去捡一个好了。”涂海燕手上一用力,把包扯过去,继续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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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阄熬醯谜馀耸侨碛膊怀圆恢么酰谑侵缸潘担骸拔腋闼担憬裉煲浅隽苏飧雒啪陀涝侗鹣朐倩乩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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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想过要回来。”涂海燕回答他,“你同意离婚,我们就去民政局,不同意我会去法院起诉,时间长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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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阄耙ба溃袄牖槭前桑校阏庵炙藕虿涣四腥说呐死献硬挪幌『保还亢Q辔腋嫠吣悖饫牖榭墒悄闾岢隼吹模苑孔游沂遣换岣愕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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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直起身与他面对面,“房子是你父母买的,虽然我还了三年按揭,但我也住了,我就当抵房租了吧。房子我不要,钱我们一直是各管各的,所以我们之间的问题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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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套房子是三居室,小城房价虽然不高,不过带上车库和装修起码也四十多万,涂海燕不要房子,他当然赚到了。他觉得以他的条件,加上这套房子,娶个比涂海燕强的女人那简直是不能再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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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阄八担骸罢馐悄闼档模憧杀鸷蠡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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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后悔,明天我就可以去跟你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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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斯阄澳训盟欤懊魈炀兔魈欤蝗ニ撬镒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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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还是难过了一瞬,一日夫妻百日恩,可眼前这个男人哪有一点顾念旧情的感觉?想到这涂海燕立马清醒过来,为这种男人伤心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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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谁不去谁是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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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拎着包下楼,到车库取出电动车,夜风呼呼作响,涂海燕车子骑得飞快,像只欢快的燕子穿梭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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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吴云慧家,涂海燕把事情跟她说了,吴云慧先是把斯阄澳歉鋈嗽孀谑舜黄鹇盍艘槐椋缓笥挚继嫱亢Q喔咝耍礁鋈颂稍诖采狭牧舜蟀胨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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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吴云慧开车送涂海燕去房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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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到时,斯阄耙丫搅耍驹诿趴诘奶咨险磐牛庠苹鄣奔绰盍松骸安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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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地方办事效率高,因为没那么多人排队,手续办起来也快捷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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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管局这边事情办好后,两人接着去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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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点十分,当工作人员把两本离婚证放在前面的大理石台上时,两个人都有片刻的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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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终于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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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阄埃赫娴睦肓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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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城山庄是个幽静的所在,在城西一座小山坡上,离涂海燕上班的幼儿园倒是挺近的。那地方虽然不大,但因为是仿古建筑,所以显得有些特别,一般的小老百姓自然是不会到那里去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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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离婚这件事上,吴云慧的反应比涂海燕这个当事人显然要激动得多,从民政局出来后,吴云慧将车子开到了东城山庄,要请涂海燕吃大餐,庆祝她脱离魔爪,恢复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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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人员将她们带到沿回廊而建的包厢里,两个人点了好多菜,吴云慧特别开心,想要和涂海燕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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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说:“我嗓子发炎,不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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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云慧就说:“那你喝别的,我喝酒,今天太畅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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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别喝了,要开车的,年底了,交警查得严。”涂海燕对吴云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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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云慧把酒水单一推,“好吧好吧,跟个管家婆似的,喝黑米汁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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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胃口特好,风卷残云一扫而空,最后从包厢出来时,吴云慧半个身子靠在涂海燕身上,直说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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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我拿下包,我去趟卫生间。”吴云慧把皮包和车钥匙塞给涂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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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说:“那我去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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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去太阳底下晒晒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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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时分,冬日的暖阳普照大地,四周的建筑和植物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折射出明艳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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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站在大门右边,望着花圃里那一树嫩黄通透的梅花出神,一阵风吹过来,数九寒天,她却分明嗅到了春天里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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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吴云慧的车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嘟嘟嘟地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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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连忙低头看手里的遥控钥匙,刚刚也不知道碰到哪个键了,弄了半天车子还是响个不停,伴随着车灯一闪一闪的,涂海燕四下环顾,难堪得想钻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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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门口的保安亭里走出来一个人,身形高大,步伐矫健,他走到涂海燕身边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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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它,它一直响个不停……”因为发窘,涂海燕没来由结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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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没说话,低头从她手里拿过车钥匙,随便按了一下,世界立马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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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他把钥匙还给涂海燕,涂海燕一手挡着额头,都不敢看人家,简直是羞愤欲死,等她抬起头想对他说声谢谢时,那人已经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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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促间并没看清他长相,涂海燕只记得那人手指粗长,骨节分明,粗糙黝黑的手背上脉络交错,多么强势而有力的一双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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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轿车缓缓开出大门,经过门口的保安亭,涂海燕往那瞧了一眼,终因坐的位置太低,什么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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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哥,开车那女的不是昨晚瞪咱那个吗?另一个是她朋友吧,也真够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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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瞧过去,望着那说话的人,“别在背后说客人坏话。”他这一眼很清淡,语气也并不凝重,却让刚刚说话的人明显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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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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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转头看门外,“上班时间别叫我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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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罗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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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看着,检查组的人还没走呢,别给我出岔子。”罗成说完,头也没回一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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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说成哥今天是不是有点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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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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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是对那女的有意思吧,但那女的也太粗鲁了,你是没看到……想不到成哥喜欢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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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子刚刚没骂够是吧?小心成哥回头修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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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还不行吗,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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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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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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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水挂完,烧已经完全退了,涂海燕从诊所出来,打算上街逛一逛,顺便买点日用品。经过一家店的时候,涂海燕在侧面的墙上看到一张招租广告,很简单的两行铅字,她默默的看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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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多分钟后,涂海燕出现在城北一个很宽敞的大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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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姐,姓汪,一边领着涂海燕往里走,一边介绍:“这里以前是个木材加工厂,前几年政府统一规划,城区的厂子都迁到开发区去了,这里就闲置了。房子那会是厂里盖的,后来卖给个人,你别看这里看上去不起眼,其实住起来很舒服。你看这么大的院子,晾晒多方便,空气也好,虽然是城郊,但是离城里也不远,来我们这儿租房子的都很满意这儿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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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也在边走边打量周围的环境,院子的确挺大的,靠近门口这边停了一排车子,微型居多,还有几辆机动三轮。中间的空地上横七竖八搭了很多竹竿,晒着衣服和被褥。远处还有几块菜地,种了些萝卜白菜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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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是靠墙而建,格局有点像学校,前面有走廊,两三间挨着一起,只不过都是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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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住了多少人?”涂海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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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回答说:“二十多口人吧。不少人家卖了房子去新城那边买房了,我在这儿住习惯了,舍不得走,到了,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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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带着涂海燕在最里面的一排房子前停下来,拿出钥匙,把右边第二间的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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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走进去,看到前面是一个七八平米的方形客厅,右边是一个长方形的卧室,里面有张床,再往前是厨房和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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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装修比前面那些都好,前面那些都是水泥地,你这儿的都铺了瓷砖。里面东西也全,桌子凳子,床都有,你过来直接住就可以了。”房东在一旁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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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钱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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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贵,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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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价格的确是不贵,要是在新城那边随便租套一居室都要五六百,最重要的一点这地方离她上班的幼儿园非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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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治安怎么样?”涂海燕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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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回答:“放心好了,我们都住在这呢,真有什么事,你嚷一声,大伙都听得见,你隔壁就有人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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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回到门口这边了,听到房东的话,涂海燕不禁往隔壁瞧了瞧,再一次确认:“隔壁有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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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房东看了看她的表情,好像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好了,成哥人很好的,这院子里谁家有事都去找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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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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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因这个称呼彻底皱起了眉头,单凭这个称呼她几乎已经想象不出这个人会有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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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哥?难道是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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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吴云慧回来,涂海燕把白天去看房的事情和她说了,吴云慧对此表示不能理解,也不大赞成涂海燕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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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说:“我总不能一直打扰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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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云慧放下筷子,瞪她:“你说这话见外了啊,咱俩谁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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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自然知道吴云慧是真心留她,不过说打扰其实只是一方面。吴云慧是单身,她交际广泛,朋友也多,有时候晚上也会带朋友来家里玩。她是自在惯了的人,自然不介意什么,只是涂海燕还是觉挺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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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话怎么说?长贫难顾,我们年纪都不小了,以后总会有自己的生活,特别是你,说不定明天就嫁人了,到时候我去哪儿找地方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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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半带玩笑,吴云慧是心思灵敏的人,自然听明白了,手指拨了拨筷子,说:“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多说了,房子你多看几家,找好点的,别只顾着省钱,不行还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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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涂海燕陆陆续续又看了几家小区,也许是之前一直住在单元楼里嫌单调了吧,总是觉得不如先前看的那家,那大大的院子,抬头就见天日的感觉,深深地吸引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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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一时之间犹豫不决,正好这时,房东也打电话来了,说有人来看房子,问她想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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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来不及多想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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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早上起来,涂海燕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吴云慧开车送她到了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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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这地方还不错,满宽敞的。”吴云慧掀开后备箱拿出行李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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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你搬来和我一起住?”涂海燕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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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云慧直接甩了个白眼,白富美和女潘孔匀皇怯星鸬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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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带着吴云慧往里走,来之前和房东通了电话,说会在这里等她。结果等她们走过去时,却看到房东汪大姐和一个男人在门口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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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就是想抬高价钱,明明这边空着却不租给我。”男人长着一张尖细的脸,跟房东说话的时候,一条腿抻着,一抖一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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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没骗你,哎,来了,就是这位小姐,她前几天来看过。”房东看到涂海燕,明显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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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人也瞄了她们一眼,还是不肯让步,“她来过但没定不是?我这一来可是直接就要跟你签合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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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有些无奈,说:“我带你看的可是前面那间,你自己绕到后面来的,我都跟你说了已经有人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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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嗤鼻:“同样的价钱,你让我住旧房子,当我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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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这人还讲不讲理了,你一个大老爷们也好意思跟人家女人争,女士优先你不懂吗?”吴云慧看不下去说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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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人看着吴云慧,说:“别跟我扯什么风度的,这世道风度值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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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吴云慧是急脾气,涂海燕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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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突然朝后面招手:“哎哎,成哥,你快来给我评评理,这个人我真是说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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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转头,看到不远处正在走近的男人,他很高大,粗略估计一米八五左右,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夹克,显得他宽肩窄腰,一双腿特别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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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里夹着一支烟,房东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抬手吸了口,然后将剩下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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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哥?这就是她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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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刚刚从工地上回来,远远就看到有几个人围在这里,好像在争论什么,又听房东招呼他过去,脚步加快走到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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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走上前迎他,三言两语把事情和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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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听完,抬眼看着那男人,表情淡淡地开口:“朋友,做事总有先来后到,包租婆给你看的本来就是前面的房子,你还在这里计较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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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人本来没把几个女人放在眼里,想着胡搅乱缠一气把后面的房子租到手,结果又见来了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而且这男人看上去表情淡淡,骨子里却是个不好惹的,顿时就有几分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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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仗着人多欺负人,我看你们就是合伙的。”男人低了气势开始胡说八道,寻思着找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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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垂着眼,抬手,漫不经心解了袖口的扣子,“有理走遍天下,跟人多人少没关系,你要不服,派出所法院我随你去。”停了停又瞥他一眼,“说到合伙……我外面倒是有几十个合伙人,你要不要都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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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抬起眼皮,要笑不笑地睨着对方,那黑沉沉的眼眸里,有着令人捉摸不定的威慑力。
  男人抱起自己的包就溜了,连嘴都没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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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欺软怕硬的贱人!”吴云慧骂了句,手上一紧被涂海燕扯了一下。吴云慧也不在意,回过头对刚刚帮了他们的男人说:“谢谢你啊,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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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嘴角扯了扯,“没事,你们忙。”他走上台阶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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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云慧惊讶着看涂海燕:“呀,他住你隔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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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成哥,我没说错吧,他人很好的,这院里好几个租客的工作都是他帮忙介绍的。”房东也在一旁说,拿钥匙开了旁边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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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皱着眉,心里有点看不透这人,可又不好当着房东的面说,一时有些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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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叫汪彩霞,进屋签合同的时候随口问了句:“你是做什么工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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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回答:“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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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我看你就像文化人。所以这房子我是怎么也得租给你。”
  涂海燕努了下嘴:“什么文化不文化,就是个幼儿园老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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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彩霞一听幼儿园,眼睛都亮了,“是示范幼儿园吗?”得到点头的回答后,又忙说,“我孙子明年就上幼儿园了,到时候能不能请你帮忙找个好点的老师,哎,你明年带哪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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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巧了,她明年就带小班。”吴云慧回答说,接着问汪彩霞,“既然这样,你这房租是不是可以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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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汪彩霞有些犹豫,说,“不是我小气哈,你隔壁成哥,他在我这儿都住了六七年了,房租都是跟你一个价的,我要是给你低了,怕以后见面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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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姐,她跟你开玩笑的。”涂海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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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吧。”汪彩霞说,“待会吃过饭我给你这里打扫打扫,你看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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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点点头:“那就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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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和吴云慧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罗成转身的背影,他换下了刚刚那件夹克,此时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款棉衣。衣服盖住他大半个臀部,却让他看起来更加挺拔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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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忽然觉得这身衣服挺眼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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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恢复更新,大家放心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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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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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涂海燕和吴云慧在外面吃了饭,饭后,吴云慧回美容店,涂海燕自己去家纺店逛了逛,买了一套被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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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院子的时候,正好碰到房东汪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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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打扫好了,钥匙给你。”汪彩霞说,看她推着车,“我和你一起过去吧,帮你一起整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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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朝她笑笑,“谢谢了,汪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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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推着车,汪姐在后面帮她扶着装被褥的塑料袋子,路上碰到两个年轻人出去,碰到汪彩霞都叫她包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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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想起她隔壁那人之前也是这么称呼她,当即想笑来着,就问:“他们都这么叫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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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是成哥手下那几个臭小子给我取的。”汪彩霞一脸嗔怪,表情里却没有生气,反而有种自豪,“起先我不知道那是啥意思,后来他们把那电影弄到手机上给我看……哎,我有那么泼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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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和你开玩笑而已。”涂海燕说,“你在这儿有多少间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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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彩霞抬头,往路边指了指,“这两间,还有那边一间,再就是你和成哥住的那两间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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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他们叫你包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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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彩霞笑,眼角露出深刻的鱼尾纹,看上去并不突兀,反而显出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温和,“早先买的时候价钱很便宜,后来陆续有其他人搬走,我就买下了,人在一个地方住惯了,就不想挪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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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边走边说,到了涂海燕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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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门,里面果然打扫得很干净,地也拖了,汪彩霞又帮涂海燕把床铺好,这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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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整理了一下,拿出一个小本子,纪录着还缺什么,这一记录发觉要买的东西还真不少。柴米油盐,锅碗瓢盆,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简易的桌子,她还得买个小衣柜,最好还要买个笔记本,上班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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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不由叹了口气,这个家徒四壁的地方以后就是她的家了,心里多少觉得有点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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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涂海燕又出去了一趟,在外面吃了饭,回来的时候就把厨房里缺的东西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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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天已经黑了,大院里的住家已经亮了灯,昏黄的或者雅白的灯光从一间间小屋里透出来,也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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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把车子支在走廊前面的空地上,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放在门边,然后摸出钥匙开了门,手在门边的墙上摸到开关一按……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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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忘了检查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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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有些懊恼,好在现在时间不晚,她记得前面两百米的地方有家小卖部,想必应该有灯泡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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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借着隔壁屋里的灯光,把门边的东西挪进去,锁好门,又骑车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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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那家小卖部,涂海燕问有没有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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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说:“有,螺口的还是卡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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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顿时傻眼,忽然想起中学的物理课的确是讲过这个,但……她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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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大概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就问:“你是这附近住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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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说:“我就住老木材加工厂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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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一点头,“哦,成哥那里的啊,这样吧,你两个都拿过去,能用上哪个就买哪个,明天拿钱来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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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还真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居然这么好用,不过她想自己跟人家也不熟,就说:“我还是付钱给你吧,明天还你灯泡你再退钱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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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笑眯眯看着她,“你这姑娘还真实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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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拿了两个灯泡回去,到门口的时候,她隔壁那门开着,雅白的灯光从门框里泻出来,照亮了门前的一小片路面。涂海燕手里拿着两个老式的灯泡,突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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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正要出门,看到隔壁那个女人愣愣的站在他家门口,手里不知道拿着两个什么东西,他走过去,“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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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回过神,“哦,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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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瞅瞅她手上拿的东西,忽然有几分明白,“灯泡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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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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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等我一下。”罗成说,转身进屋去,不一会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一个环形的灯管,还有几样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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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我帮你换上。”又瞅瞅她手里扣着的灯泡,说,“我们这排装的是吸顶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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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一语道破,涂海燕只觉得更加羞愧,为什么出门前都没看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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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把手电筒递给涂海燕,挪了个方凳到中间。他个头高,站在小凳子上,头已经差不多挨着天花板了。他用工具把灯罩拆下来递给涂海燕,接着又拆废弃的灯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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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把新灯管递上去的时候,忽然问他:“不用拉电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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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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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灯管就亮了,黑暗瞬间从门外遁去,涂海燕眯了眯眼睛,终于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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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已经把灯罩扣好,下来时对涂海燕说:“你去检查一下房间和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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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点点头,把房间和厨房卫生间的灯都开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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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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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正收拾桌上的东西,也没说话,瞥见桌上那两只老式灯泡时,他转过头问涂海燕:“是在前面小卖部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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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略微弯着腰,侧过的下巴被右边肩膀挡住,灯光从头顶泻下来,他的脸一半光明,一半隐在暗影里。涂海燕发现这人的眼睛特别亮,幽深的双瞳黑得像子夜,你看不出什么情绪,又想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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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在那里买的。”涂海燕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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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马上要出去,帮你拿去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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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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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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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对了。”涂海燕喊住正要转身的人,指了指头顶,“那个,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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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一只手里拿着手电和几样工具,另一只握着涂海燕买来的灯泡,宽大的一只手握着两只,并不显得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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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他说,继续要往门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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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行。”涂海燕一急,伸手扯住他的手臂。掌心下,男人有力的手臂上肌肉紧绷,坚*硬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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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回过头,视线落到自己手臂上,女人白皙的手指圈住了他半个胳膊,下一刻她就像触电似的立刻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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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他说,“以前买了备用的,忘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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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现在这种情况硬塞钱给他肯定不会要,而且那样也挺不好意思的,就说:“那我明天买一个来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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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觉得这女人还挺固执,他还要出门,不能在这事上长时间纠结,便说了句:“随便。”然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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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站在门边,听见他进屋的声音,没一会儿,他走出来,锁了门。涂海燕听见他沉稳的脚步从走廊上下去,她侧过脸,从半掩的门里看到他的身影从眼前一晃,下一刻就消失在暗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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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星期天,涂海燕起得比平时晚些,起来后洗漱完,她收拾了一下,骑车去了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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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婚的事她还没和家里说,这事迟早要面对,尽管她有些担心她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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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的家在一个小镇上,说是小镇其实就是个农村,以前叫乡。涂海燕家的村子是镇政府所在地,因为保留了不少古代建筑,申请了个省级的文物保护单位,近两年又对外开放旅游,陆陆续续倒是有些游客来玩,村里一些闲散劳力也纷纷在家里做起了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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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是旅游淡季,没什么游客,外面的小型停车场上只停了两辆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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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从村后的小路过去,她到家时,她妈买菜回来不久,正在后面的院子里剥豌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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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涂海燕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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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妈抬头,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那一眼并不经意,涂海燕还是能感觉到那目光里的失望和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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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斯阄敖峄檎馊辏赐亢Q嗉业拇问鲋竿范寄苁础斯阄澳歉鋈讼勇榉常戮筒辉付宜膊辉负腿私涣鳎词估戳艘彩窃诳吞吹缡樱苑挂膊欢嗷埃酝昃鸵桓鼍⒋咚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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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后来涂海燕也不乐意让他来了,免得她爸妈看见了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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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的时候涂海燕她妈总以为他们吵架了,也问过涂海燕,涂海燕回答说:没有,他就是那个性格,在他自己家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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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妈就问,他对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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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就说,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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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今天,这个粉饰太平的回答将不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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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呢?”涂海燕拉了个小凳子坐在她妈对面,弯腰拾起一枚豆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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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汪老师家下象棋了。”涂海燕的爸爸在镇里的小学当老师,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下象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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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哦了一声,拨开手里握着那枚豆荚,五颗嫩绿的豌豆躺在里面,圆润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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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燕,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涂妈忽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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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把五颗豆子从里面抠出来,放进了旁边的碗里,说:“没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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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妈停下动作抬眼看她,做母亲的怎么会看不出女儿有心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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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事就说吧,别瞒着妈。”涂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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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抿了下嘴,告诉她妈:“我跟他……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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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妈的手抖了一下,一颗豆子滚落在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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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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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妈打断她,“说什么对不起?这事其实都怪我,要不是我当初那么看重他家条件,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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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能怪你?”涂海燕说,“这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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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要捉弄你,怎么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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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简介,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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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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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不是那种一眼让人惊艳的大美女,但她身上有一种顺溜溜的美,让人看上去特别舒服,加上长相秀气,性情温和,所以念书的时候,也有很多男生追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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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妈是个受传统思想熏陶的家庭妇女,在这方面对女儿管得比较严,读书时坚决不准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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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以后,涂海燕被分到镇里的幼儿园当老师,涂妈妈管得没那么严了,但面对不断上门提亲的追求者,涂妈把一个很客观也很替女儿着想的问题摆在前面:“谁能把海燕的工作调到城里去,就优先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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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很快就传了出去,不久斯阄暗慕樯苋司蜕狭嗣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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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在那年的九月调了工作,同年年底,她和斯阄敖崃嘶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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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阄霸诠熬稚习啵司暮玫ノ唬改敢彩钦降ノ坏闹肮ぃ礁改付哉庾槭露己苈猓郊胰思嬉部涂推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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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阄暗母改肝歉读嘶榉渴赘叮峄楹笪苊馄畔泵苋盟堑ザ雷。凳翟诘模先讼氲煤苤艿剑亢Q嘁残拇娓屑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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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该是一桩令别人羡慕的婚姻,涂海燕却不知道为何被她和斯阄肮媚敲纯菰镂尬叮阶詈笙嘌嵯嗌保值姥镲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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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在家里吃过午饭就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她心里不是很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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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离婚对她来讲是解脱,但终究是经历了一场失败,心情多少有点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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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进入县城的时候,涂海燕在脑子里搜索着,家里还有什么要买的,正好顺路带回去,突然就想到,她应该买个灯管去还她隔壁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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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一家灯具店停下来,走进去问店老板有没有吸顶灯的灯管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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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说有的,问:“多少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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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觉得自己怎么老是跟灯泡过不去,不对,应该是灯泡和她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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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率问题她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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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那老板比较有经验,就把她带到演示灯那里,指着上面的灯罩问:“大概多大的,你看看,我这里比较全,各种型号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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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回想了一下昨晚拿到手里的那个塑料灯罩的大小,指着其中一个说:“跟这个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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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知道多大的了。”老板转身拿出一盒,拆开包装,把里面的灯管接上电源试了试,才递给涂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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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付了钱,又问:“如果买错了能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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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不弄坏都能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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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回到家,她把车子停好,拿着那个灯管走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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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正好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盆洗好的衣服。他应该是刚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那头发本来就不长,又沾了水,一根根竖着,显得整个人有几分桀骜不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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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突兀的是,寒冬腊月的,他上身居然只穿了件短T恤,黑色的纯棉布料裹着紧实的身躯,两条粗壮的胳膊就那么露着。涂海燕都在心里替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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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见她一直看自己,好似有话要说,罗成弯腰把手里的盆子搁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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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垂下视线,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我刚刚买的,你看看型号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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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接过去,瞄了一眼上面的参数,说:“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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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兀自松了口气,这回总算没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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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了没?”罗成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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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点头,“试了,亮的。”这回心里又对自己说,还好买的时候试了,不然又让他耻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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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等下。”罗成说完进屋去,不多会出来,拿着几枚硬币递给涂海燕,“这是你的灯泡钱,早上回来看你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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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看着那只大手在她手上方一翻,几枚硬币落到她手心,涂海燕慢慢握住,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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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低了下头,涂海燕听到他嗤笑的声音,接着听他说:“都是邻居,别总谢来谢去,小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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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也听汪彩霞说过,他挺乐于帮助别人,想来这些事对他而已也的确是小事,涂海燕这人不是能说会道的,正愁找不到话回他,就听他说:“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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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回答:“我叫涂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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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心想,既然他问我了,我也该问问他才是,总不能以后见面都等人家先开口,先前看到他出来就是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才没有先开口,让她像汪彩霞他们那样叫他成哥,她又有点叫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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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哥?如果不是黑涩会,这个称呼显得过于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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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呢?我听他们都叫你成哥?”涂海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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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似乎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说:“兄弟们给面子而已。”说完觉得这话里有地方不妥,立刻又说:“我叫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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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俏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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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真没想到他是这么个姓氏,嘴角顿时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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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笑什么?”罗成问,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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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有点不好意思,摇头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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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明显不认同,“你笑了。”他又说了一遍,口气有几分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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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这会儿就有点辶耍孟癖澈笏等嘶祷氨坏笔氯颂讲⒅饰柿艘谎N吮苊馊思椅蠡幔荒苎≡袼凳祷啊!澳惚鹞蠡幔颐挥谐靶Φ囊馑迹徊还愕拿趾凸糯桓鲇⑿廴宋锏拿忠谎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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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罗成显然对她的话感兴趣,目光大喇喇望着着她,一副要听她详说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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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点了下头,“他是隋唐英雄传里面的人物,因为精通枪法,面容俊俏却不苟言笑,人送绰号冷面寒枪俏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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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说话时目光和他对视。眼前这人其实跟俏字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肤色略深,面部骨骼硬朗,一看就不是脾气随和之人,但你又不觉得他冷,因为他那双眼睛透着热切的光……总的说来,这人长得不差,虽然谈不上帅得人神共愤,然而也让人过目不忘,人群之中你还是一眼就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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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呢?”罗成朝她弯下了头,涂海燕感受到他的呼吸在头顶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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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在女人当中算是中等身高,但在一个高大的男人面前她就显得娇小了,比如此刻这么站着,她的个头堪堪到他肩膀的位置。又因他低着头站在背光的方向,涂海燕只觉得眼前黑云压顶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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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心里一惊,却也没后退,继续说:“他是生在乱世的英雄,最后投靠了李世民,立下不少战功,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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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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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是声音低沉而压抑,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那一瞬他的眼睛黑得像浓墨,泼在涂海燕的心头漾开一朵黑艳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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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慢慢地放轻了口气,说:“……后来被人乱箭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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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一阵沉默,不知是否在感怀英雄的英年早逝,过了会儿他点头,“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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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觉得自己今天的话着实多了点,人家也就那么随口一问,她居然就说了半天。但他看起来似乎比她更闲,不然这一个劲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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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哥,成哥……”远处有个人跑过来,穿着一身运动服,人挺瘦的,眼睛倒很精明,到了跟前看到涂海燕,哟了声,说:“涂老师,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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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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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猴子,住门口那边。”猴子朝大门那边指了指,涂海燕也想起来,昨天她和汪姐一起往这边走时,路上碰到的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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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昨天见过面,你忘了?”猴子说,转头看到罗成,对方正表情淡淡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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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懂那里头的意思,嫌他话多了。猴子张了张嘴,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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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看他们好像有事,便说:“你们谈,我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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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边一进屋,猴子伸手在罗成胸前捣了一拳,“成哥,闹哪样啊,大冬天的卖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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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没跟他多废话,直接一脚踹过去,“滚你丫的,帮老子把衣服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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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笑嘻嘻的,低头从盆里捡起衣服一件件晾在了门口的铁丝上,然后颠颠的走进屋里去。罗成身上套了件外套,正低头点烟,猴子把手伸过去,“成哥,给我也来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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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抬头,瞄他一眼,随手把桌上搁的烟盒扔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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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手忙脚乱接住了,抽出一根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成哥,这档次上去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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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靠在小厅的那张沙发里,长腿翘着,“火烧屁股似的冲过来到底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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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一拍脑袋,真是差点忘了正事。“那谁,北门家具店程姐打电话来,明天下午有批货让咱去帮忙卸一下,她刚给你打电话说没人接,就打给老刘了,老刘让我过来问问你,这生意接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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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为什么不接?”罗成弹了弹烟灰,起身去房里拿手机,一看还真有两个未接来电,想是刚刚洗澡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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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提醒说:“她家生意一直是大头那班人做的,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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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什么?”罗成手里扣着手机,坐回沙发上,“她自己找上门来的,我又没去抢,他大头不服气也编排不了我,谁让他手下那帮人办事不牢靠,手脚又不干净,再不好好管管,迟早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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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也是,上次我听批发部的老牛讲,他们给他卸一批货,结果丢了两件东西,连卫生巾都偷,妈的,都是些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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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吐了口烟圈,手指虚虚的在空中指了指,“所以我经常跟你们说,做人要低调,做事要实干,咱不是走江湖的,打一枪换一炮,坑一个是一个,Y城是小地方,但凡你出过一两次纰漏,大家就会传开,到时候坑的只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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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嘿嘿笑,“那是那是,咱这不是成哥你领导有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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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甩他一眼,“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别杵我跟前瞎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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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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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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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下午在家洗了个澡,明天要上班,趁空就把衣服洗了。晾衣服的时候,涂海燕不由看了旁边一眼,几件男人的衣服间隔着挂在铁丝上,里里外外都是深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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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大杂居的地方,衣服都是晾在外面,也顾不了羞耻隐私什么的,涂海燕虽然不太习惯,但瞧着家家门口都是如此,她若特立独行倒显得她不坦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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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晾好衣服之后,又把衣服往自己这边拢了拢,这才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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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今晚值夜班,傍晚的时候他换衣服出门,锁好门转身,眼角好像瞥到什么惹眼的东西,他一顿,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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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排清爽干净的颜色纳入眼底,丁香粉带格子的秋衣秋裤,湖蓝色抹胸式内衣,同色系neiku和一双白色的纯棉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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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起了风,衣服在风里来回荡漾,每一个颜色都像洗尽铅华,显得极为干净,粉是粉,蓝是蓝,白色白,纯得不能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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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眯了眯眼睛,那一瞬间他似乎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气,像是洗衣液的味道,又像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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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身下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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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的车就停在大门边的空地上,虽然只是辆二手金杯,却是院子里唯一的一辆好车。其他人的不是微型就是电动三轮,这院子里住的都是卖力气赚钱的人,实用为主,就是有钱也开不了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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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买这辆金杯也是考虑实用性,他业务多,除了城区的卸货队伍,他在工地和开发区那边的厂子还能包点事情做,有时候那些包工头赶工,需要临时送些人过去,这金杯倒是能坐个上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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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在门口那儿拐弯,罗成转眼时瞥见老张头家的婆娘晾在门口的衣服,黑黢黢的,跟用旧的抹布似的,联想到老张头家婆娘那张柿饼脸,罗成蓦地一阵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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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下班后来到一家家具店门前,她房里还少个衣柜,所以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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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店位置很偏,处于城区外围,而这个地方原本也不是店面,是工会的办公楼,楼上办公室,楼下是开会的大堂,后来工会迁走,这地方就租给人家卖家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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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停着辆大卡车,几个工人正在卸货,涂海燕过去的时候侧了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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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营业员小姑娘热情地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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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买个衣柜,有没有小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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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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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带着涂海燕进去,偌大的卖场里摆满了东西,中间是各式各样的沙发,四周靠墙的位置则是衣柜,床和梳妆台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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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领着涂海燕看了几款两扇门开的小衣柜,样式都还可以,只是价格贵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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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便宜吗?”涂海燕指着一款亚光白的小衣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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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姑娘面带笑容,“我们这儿都不开价的,你是本地人应该知道,我们老板娘人实在,对外基本都是一个价,也免得大家还价不一卖了不同的价格被人回头埋怨,大家买得放心,我们也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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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点涂海燕倒是有所耳闻,所以这家店虽然牌子杂,生意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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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大概也看出她的犹豫了,说:“你也要看做工的,这个价格在世面上已经是便宜的了,太次的那种货我们也不敢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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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看看吧,谢谢你啊。”涂海燕说着就往外走。她觉得自己或许该去旧货市场看看,但是旧货……又有点让人不放心,谁知道都是什么人用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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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哥,你怎么有空来?”小姑娘忽然在身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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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抬起头,卖场右边角落的一张办公桌前立着一个人,上身穿着黑色夹克,底下牛仔裤,两条大长腿自由分开,挺普通的一个站姿,也显得他身高腿长,健硕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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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往这边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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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觉得此刻要是突然转移目光,或者低头不语都是不礼貌的,但要她像身后的小姑娘一样热络地叫成哥,又着实喊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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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涂海燕朝他笑笑,还没来得及张口,身后的营业员小妹已经越过她跑他跟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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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今天不是上班吗?”小姑娘仰头看着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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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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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回了句,眼睛看着涂海燕,“来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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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嗯了声,声音不大,她也不知道他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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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认识?”小姑娘好奇地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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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认识的,所以你给她算便宜点。”罗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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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什么,涂海燕觉得他这会说话的样子跟之前不一样,之前那个样子看起来人挺冷的,不太容易接近,而现在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随意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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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这样,那就再便宜一百块钱,再低就不行了,这是底价了。”小姑娘如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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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还是觉得贵,这时听罗成对那小姑娘说:“谢谢了,你去忙吧,待会我跟老板娘说说。”说完朝着涂海燕,“你等我一下,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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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其实没想过让他替自己讲价,因为那个衣柜的价格远在她的心理价格之上,再低也不可能低了一半去,所以她早就不打算买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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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抬起头,罗成已经从边上的一道小门走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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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和罗成一起从里边走出来,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脸上都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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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由远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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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个熟人在你这看中一样东西,你看能不能给优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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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熟人那还用说?”老板娘眼睛扫到涂海燕,问,“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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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罗成看着涂海燕,示意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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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慢慢走过去,脚下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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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什么人?”老板娘看了涂海燕一眼,好像打趣似的看着罗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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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居。”罗成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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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又笑了一下,就问涂海燕,“看中了个什么跟我说说,冲着成哥的面子,肯定给你全城最低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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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指了指那边的衣柜,“那个亚光白的小衣柜,拉环上带蓝宝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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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款啊,最低你拿整数,都是卖两千五的,出去你可不能对外人说,不然我就不好做了,咱这小地方靠的都是回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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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沉默了一会,说:“你这还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我只是租的房子,不用买那么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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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想了想,说,“对了,我仓库里刚好有一款跟这个差不多的,上次大头那帮人给我卸货的时候,也不知道哪个莽撞鬼,给我刮花了一道,你要看的中我可以进价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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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想,刮花的总比旧货强些,便说:“那你带我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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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带涂海燕从先前那道小门进去,到了后面的仓库,那衣柜样式跟外面的差不多就是拉手的花纹不一样,侧面果真有道刮痕,外面的油漆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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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钱卖?”涂海燕倒是看的中,就是不知道价钱能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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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用手比划了一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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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正要点头,忽然听见罗成说:“货我可以帮她带过去,这个费用你看是不是可以再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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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双手抱胸,眼角带笑瞄了罗成一眼,咬牙佯怒,“你小子还真会算计我。”接着叹了口气,好像很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吧,在刚才的价钱上再少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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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拍了罗成一下,弯过身对涂海燕说,“你这邻居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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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豪爽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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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一脸僵硬,她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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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挨着那扇小门就是两张办公桌,老板娘坐在里面那一张,外面这张就是结算的会计,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涂海燕在这里付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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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事可以先回去,等这边货卸完,我帮你把衣柜带回去。”罗成对涂海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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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说:“你开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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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说:“我那车送不了,待会跟程姐借辆电动三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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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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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被这话愣了下,接着笑了笑,“这个你别管了,反正我给你送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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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觉得自己也是话多了,手掌翻了翻,对罗成说:“那就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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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吵嚷声,涂海燕抬头就见一伙人气势汹汹闯了进来,凶神恶煞似的,涂海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愣着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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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怔忪间,身前突然横过一条手臂,将她拨到了身后。再抬头,眼前是一道高大宽厚的背脊,如大山一般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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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头,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别在我这里闹事啊。”老板娘见状立刻从桌子后头走出来,对着那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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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不答话,只看着罗成说:“罗成,nitama的有没有规矩,抢我的生意,你什么意思啊?”来人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矮胖男子,身后还跟着几个人,身上穿着廉价的衣服,有些人脸上都黑乎乎的,一看就知道是干体力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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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卸货的那群人此时也已经跑进来,一字排开站在罗成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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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面看得涂海燕心惊肉跳,怎么像电影院黑涩会干仗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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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头,别他妈瞎逼逼,成哥自己手下的事都做不完还用跟你抢,你当自己是谁呢?”猴子不平,跳出来跟对方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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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头冷笑一声:“不抢我的生意怎么能轮到你们做?罗成,你敢做不敢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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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妈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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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抽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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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还没说话,身边的人已经炸了,一个个开始捋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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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抬手制止了他们,他对大头说:“这是人家做生意的地方,你要是条汉子,别给人添麻烦,有话咱到外面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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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头说:“好,出去说就出去说,我还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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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头领着弟兄往外走,罗成这边也正要跟上,才迈步,背上一紧,罗成回头,衣服下摆在人手里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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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心点。”涂海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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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卖场里还没开灯,四周又都被高高的衣柜货品挡着,外面的光源进不来,只有大门那一块地方是亮的,此时却被一群黑压压的人挡着。罗成的脸在晦暗的光线里看不清情绪,涂海燕看到他那双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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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你在这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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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涂老师开始担心成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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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乃们肿么都不跟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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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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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场里本来有几个顾客在看东西,见到这种场面自然走了,顾客一走,店员也呆不住了,纷纷跑去门口瞧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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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拉住刚刚带她看东西的小姑娘,问:“那是什么人?为什么找罗成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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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自然不隐瞒,告诉涂海燕:“那人叫大头,手里头有那么十几个兄弟,平时出来揽点事情做,我们家事本来都是给他做的,但他那人做事不牢靠,有几次还弄坏东西,老板娘早就打算换人了,加上这次的货比较重要,这不就联系了成哥,谁想这大头居然还跑来找事,真是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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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急于出去观战,说完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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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拧眉思索一番,随后走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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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具店门口的路上,两伙人马已经排开阵势,此时是下班高峰,不少人骑车经过,看到有热闹瞧,纷纷驻足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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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家具店的活一直都是我干的,你这么插一脚过来,是不是不讲江湖道义?今天这事你理亏,得给我个说法才行。”大头先声夺人,双手搭在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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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没立即反驳他,耐心听他讲完,又停了会,才不紧不慢的说:“大头,有些话大家心里都明白,真要挑明你脸上也不好看,你以前手下有多少人,现在又有多少?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回去想想以后该怎么带人,可别等到生意和手下的弟兄都跑光了才知道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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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头一听这话就炸了:“老子怎么做事还用你教?nitama抢了我的生意还这么狂?我看你就是给脸不要脸。”大头对他积怨已深,前几年他们两个奇虎相当,有一段时间,大头的势头盖过了罗成,后来不知怎么的,罗成的队伍越来越大,他手下好多兄弟都去跟了罗成。大头觉得罗成一定在背后使了什么手段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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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他就是借着这事来闹一次,一来让罗成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二来嘛,也在兄弟们面前涨涨威风。人人都说罗成不好惹,他就不信这个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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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明显挑衅的话一出,涂海燕看到两边都沸腾了,罗成个头高,她站在外围也能看到他留着利落短发的脑袋在人群里高出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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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会儿,涂海燕听到他的声音从人群上方传出来,“……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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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不大,劲道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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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揣摩着他话里的老子是指他自己还是指对方的老子,然后就看见大头挥拳冲了上去。她顿时瞪圆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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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没看清整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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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只看到罗成抬了一下胳膊,那一下动作很快,涂海燕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弄的,就听嘭一声有人落地了,跟着是杀猪似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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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的腰啊……杀人了,救命啊,有人要杀人了,快报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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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的群众不但没表示出任何同情心,反而不厚道地笑起来,场面闹哄哄的,像看耍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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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该报警了。”罗成说,看向旁边站着的家具店老板,“老板娘,打电话报警,有人上门捣乱,吓跑客人,企图殴打你店里工作人员,自己不小心摔倒,还躺在地上耍无赖,扰luanjiao通秩序,影响你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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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受他提醒,拿出手机正要拨号,地上翻滚的人一听,立刻跳了起来,指着罗成说:“你,你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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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抬了抬下巴:“肯定比你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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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里顿时爆发出哄笑声,大头吃了亏,又知道明显不是他对手,一腔怒火无处撒,只好朝着自己兄弟发作:“死人啊,过来扶老子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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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过来两个人,唯唯诺诺的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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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头把胳膊往那两人肩上一搭,哼哼唧唧拖着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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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去潮落,门口慢慢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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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吩咐手下人赶紧把货搬完,一回头就看到台阶上站着的人,定了定没动,又望了一眼,走过去,在她面前的台阶下站住脚,还是比她高出几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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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会一起走,我车子在那,要不你去车上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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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犹豫了一下,这份犹豫自然不是因为他刚刚说那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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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什么人?一眼看出她有话要说,他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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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被这话一鼓励,就说了:“其实你没必要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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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样?”罗成好像没听懂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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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一时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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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怎么了?”他追问,好像在较真,“话说一半我可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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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被他这口气一激,也不去想合适不合适的问题了,说:“这事根本不用你去跟他对峙,是老板娘找的你,要有什么事也是老板娘去和他说,你何必趟这趟浑水?大家都是赚几个辛苦钱,你现在跟他闹翻,日后他要处处与你为难怎么办?你刚刚还动手了,拳脚不长眼睛,你要真把他怎么了,他就是赖着你,你有理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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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一下在倒豆子似的说完了,那股勇气也就落回去了,她低着头,实在不知道自己说这些会令他产生什么想法,看他刚刚那么逞英雄她就觉得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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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正计较着他会不会生气,就见身前的人忽然靠过来,强势的气息一下子逼到眼前,他贴在她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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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音没来由的低沉,却又带着张扬和痞性,因为隔得近,涂海燕几乎能听见他胸腔里震动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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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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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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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个字说得很轻,又被他刻意拉长了音调,涂海燕分辨不出他这是质问还是别的什么,耳边那股灼热的气息却让她脸一热,耳根都红了,本能地退开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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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哥,搬完了,还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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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正不知如何开口,那边传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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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歪过头,看到那几个弟兄正朝他挤眉弄眼,端着手瞧好戏的模样。罗成没甩那帮王八蛋,抬腿往店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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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缓过神就开始后悔,她干嘛说那些,跟她有什么关系?以后打死也不能多管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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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带着两个人到后面仓库把涂海燕的衣柜搬上了门口送货的电动三轮,从老板娘那里拿来的钥匙。“猴子,你开回去,大飞你在后面扶着,别给我磕了碰了。”说完把钥匙往猴子身上一丢,“开慢点,我在后面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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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单手一抓在空中接住钥匙,一脸欠揍地挨过去问:“这么重要的差事您不亲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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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没理他,去他自己车边,拉开门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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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可不能像他这么无礼,笑着对猴子和另一个唤作大飞的黑皮肤的男人说:“麻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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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说:“客气啥,都是邻居,有事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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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点点头,走到那辆金杯旁边,车门已经开了,她拉开,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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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在前面开电动三轮,大飞站在车斗里扶着,罗成的车子开得很慢,涂海燕眼睛一直看着前面的电动三轮,那上面是自己买回去的衣柜。衣柜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这样才能忽略身边那个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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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某些存在显然不甘被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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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不说话,刚刚不是挺能说?”车子没开出多远,罗成就开口问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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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心想,他果然是生气了,现在跟她计较起来了。但她又觉得自己没说错,何况自己那也是好心,他怎么能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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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我说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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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看你站在什么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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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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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说:“不管什么立场,动手总是不好的,公道自在人心,谁有理谁理亏大家一眼都能看出来,何况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能靠武力解决,不然要法律干什么,要道德干什么,谁有纠纷打一架就解决了,真要这样,这不天下大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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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直接噗嗤一声笑出来,印象里涂海燕似乎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放开大笑。一个身强力壮的人,似乎连笑起来都有力量,他整个上半身都在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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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不明白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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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转头看她一眼,说:“涂老师,你教政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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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瞠目结舌,愣了一会才明白自己被这人讽刺了,一时间觉得不可思议,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不过算了,只怪自己一时多嘴。涂海燕什么话也没说,转过头去看窗户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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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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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不是所有的事都能靠武力解决,但对有些人,武力比说教有用得多。”罗成却没有停止话题的意思,一边开车一边继续说,“你没接触这一行,不知道这里面的复杂,我今天要不那样,以后肯定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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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的时光经不起消磨,刚刚上车时还清亮的天此时已经完全暗下来,罗成开车走的这条路紧挨着护城河,路灯已经亮了,两旁的灯影倒映在河面上,一片破碎的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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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思想游离地看着窗外,一句话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哪有那么复杂,不过是敲山震虎,想逞威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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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速度明显慢了一下的时候,涂海燕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如果说先前那些话算是朋友间善意的提醒,那么这一刻,她的这些话明显就带了鄙夷和讥诮,加上刚刚那漫不经心的语气,更加重了其中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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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有些后悔,因为她说完之后车内就彻底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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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没反驳她,也没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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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望着前面越来越近的电动三轮,肠子都开始打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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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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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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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不是聪明人,说话办事不像有些七窍玲珑心的人那样,将局面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挥洒自如,各方交好。她这人反射弧长,嘴巴也不够厉害,思想或许还有那么一点迂腐,所以平时她总告诫自己,多思考少说话,不然得罪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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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真的只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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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神了,才没管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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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后果已经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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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终于开进了大院,猴子的三轮车一直往里面开进去,罗成的车子在门边的空地上就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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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下车,刚关上车门,罗成已经往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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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果然是生气了,涂海燕心里叹气,人家可是在帮自己做事,她居然得罪人家,吴云慧要是在这儿,一准儿骂她不会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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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万分纠结走到门口,猴子和大飞正把衣柜从车斗里搬下来,涂海燕赶紧上前把门打开,按亮客厅的灯,见门口还晾着自己的衣服,赶紧拢到一起连衣架一起拿下来放到房间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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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哥,待会我们去老黄那里吃饭吧,涂老师和我们一起去咋样?”猴子他们刚把衣柜放在走廊,正调整方向看怎么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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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心想要不就自己请客,当谢谢他们好了,她刚张嘴,就被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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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城老那里晚上还有一批瓷砖要卸,不想明天上班打瞌睡扣工资就给我动作快点,我在车上等你们。”罗成说完,直接转身,高大的背影很快没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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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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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摸着后脑勺,“这是咋了?吃火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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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飞说:“别是被大头那怂包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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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摇摇头,一脸高深莫测,“不会,成哥不会跟那怂包置气。”说完看了涂海燕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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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心虚,一下子就把目光撇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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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就是我得罪你们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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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和大飞手脚麻利地把衣柜挪进了房里,涂海燕和他们说了好几遍谢谢,出门口的时候,她又对猴子说:“麻烦你帮我对成哥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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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哈一声笑了,“涂老师,这事吧,我觉得你亲自对他说比较好,而且你俩住一个屋檐下,哪天都得见面不是?我们走了,下次有空跟我们一起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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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嘴角抽了抽,笑得那叫一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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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上门,涂海燕靠在门后呼了口气,又抓了抓头发,然后去厨房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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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涂海燕收拾好桌子,然后打了盆水去房间把衣柜擦一擦。一边擦的时候她就在想,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嘴快了呢?人家好歹也是个老大,被一个女人这么说肯定觉得没面子,这以后天天都见面的,岂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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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明天见到他跟他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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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念头刚冒出来立刻就被她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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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海燕想想,还是算了,虽然他们住一个屋檐下,接触却不多,他好像很忙,除了睡觉都是在外面,涂海燕也就在他出门的时候碰见过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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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冷,涂海燕打算早点睡,洗完脚回到房间,看到刚刚收进来的衣服还扔在床上,她坐过去,一件件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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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拿起一个空衣架的时候,她愣了愣,然后把手边的衣服翻了翻,又起身在床上找了一遍,最后她走出去,用手机在走廊外面照着找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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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间,涂海燕觉得身上寒毛直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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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套湖蓝色的内衣裤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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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城佬那批瓷砖卸完已经晚上十点了,罗成和大家一起到老黄的店里要了一个火锅。晚上做事老板都会给夜宵钱,大家就凑在一起吃一顿,大声说话,大口吃肉,吃完回家洗干净,抱着女人再干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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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们这群人最恣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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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这最后一份艳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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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群人普遍没什么文化,不是近郊的农民就是工厂和工地上打零工的,闲余时间找点事情做,为的是多赚几个钱,有家的养家,没家的攒钱成家。像罗成这样经理级别的人物,在他们这群人的眼里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这大概就是他为什么能服众,又为什么有许多的工厂,小老板愿意跟他合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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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城这样的小地方,一个小山庄的保安经理手底下就管了不到二十个人,一个月的工资也没几个钱。这几年他自己在外面揽活做,每个月的收入早就超过那点死工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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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兄弟曾经问他为什么不辞职出来单干,这样还能多揽点活,罗成其实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维持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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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城山庄不是普通人消费的地方,来吃饭的人多少有点来头,一个保安经理在大地方可能没什么,但在小地方还是蛮吃得开的,他人仗义,酒量又好,有时候山庄里来了客户还让他去陪,罗成也就是靠着这层关系才能有那么多机会,而且有了这层光环,让他自然比大头那种人有可信度,所以他的生意才能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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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事情多,一般像卸货这种事情他早已经不亲自参与了,跟对方谈好价钱,分配好人手,事后他收了钱把账算好,分到个人手上,多的也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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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晚,他明显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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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是早就知道他今晚不对劲的,刚刚卸货的时候,当其他人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们老大挥汗如雨,又不敢多问的时候,猴子一直没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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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事情结束,猴子才靠拢过去,拉了把椅子凑近,给他点了根烟,问:“成哥,不是遇到烦心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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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吐了口烟圈,斜了他一眼,“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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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里面,猴子最精,罗成觉得他大概知道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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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给自己点了根烟,吸了一口,说:“我觉得你之前都正常的,自打和涂老师在车里那什么之后就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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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看着他,要笑不笑的样子,“什么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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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问:“成哥,你刚刚是不是在车子里对人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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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什么?”罗成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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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耍流氓未遂,欲求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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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呵了一声,转过头去,过了会又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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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瞧着他看着不怎么生气,继续说:“其实我觉得她人不错,挺温柔的,成哥你现在近水楼台可以考虑考虑,不过就是别太心急,担心吓着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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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表情静了下来,弹了弹烟灰,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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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说:“涂老师人挺好的,看到谁都笑脸相迎,长得也好,你没看你前面住的两个外地佬,看人那眼神都要黏她身上了?我听包租婆说她是幼师,喜欢小孩子的人肯定有爱心,咱那大院子里能跟她登对的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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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你想多了。”罗成说,“我看你们一天没事毛片看多了,见个女的就瞎激动,我这儿还没怎么呢,你都想那么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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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嘿嘿笑,“这不是怕你错过机会吗?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在她面前给你扇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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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罗成喝止住他,“你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去把山庄里那小服务员搞定,在我这瞎操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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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锅这时端上来了,满满一大盆,咕嘟咕嘟还在冒泡,上面一层红红的辣椒油,看着就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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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黄和他们是老交情了,附加送了好多小菜给他们,店里不忙的时候,罗成也叫他一起喝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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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黄,坐下喝一杯吧。”罗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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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黄也没客气,嘱咐了一下老婆,拉了旁边的椅子就在罗成旁边。罗成给他倒了杯酒,两人干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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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黄放下杯子,抹了下嘴巴,说:“成哥,我今天还真有点话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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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手里夹着烟,“有话你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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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黄说:“上个星期来我店里帮忙那小姑娘你还有印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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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眯了下眼睛,他还真没习惯去记那些不相干的人,又觉得老黄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就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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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黄说:“那是我老婆的亲侄女,在省里上大学,这不寒假了嘛,白天忙时就来给我帮帮忙,上次见过你之后她跟我问起你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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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嗯了声,没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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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黄继续说:“那丫头今年大四,二十二岁,长相你那天也看见了,不算大美人,但也还周正,就是脾气有点烈,不过在你跟前我估计没脾气,你要是乐意,改天我让她来店里,你们正式见个面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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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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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还没说话,旁边猴子喷了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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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斜着眼睛瞪他,猴子手忙脚乱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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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转回头看老黄,“我最近怕是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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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黄说:“没事,你什么时候有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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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边来了几个下夜班的人,老黄见有生意上门,话也说到了,打了个招呼起身去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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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已经憋不住了,趴在桌面上歪头瞅着他直乐呵,“成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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