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斯特林数身兼军务处处处长和东南战区司令面对帝林

沉默良久,紫川秀开口道:“阿宁,时代已经变了。魔族的入侵会改变很多东西,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局势变化之大,会让祢想像不到的,这种激烈的变化即使放在过往一百年间也嫌快了。这点,我看到了,祢叔叔可能也猜到了。
“魔族入侵路线上不可避免的,紫川家首当其冲。当中央权威被粉碎时候,那时候会出现很多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一些丑陋的渣滓会浮上水面。一些地方官员会投靠魔族,一些手握重兵的将领会成为拥兵自重的军阀,有人会谋逆,有人会背叛,有人会投降,有人会逃跑——战争是一个怪胎,无论如何丑陋的东西都能在其中产生。
“人类必定会获胜,这是毫无疑问。但在这场灾难性战争中,紫川家未必能幸存下来,不是亡于魔族之手,就是被其他乘虚而入的势力所吞并。而流风家现在就已分裂为四了,这个情形,会和三百年前的光明帝国末年的诸侯混战非常相似。不,可能更是疯狂,道德被粉碎,法律被践踏,上下卑尊颠覆,社会秩序荡然无存,一个新的乱世即将来临。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混乱时期,人们如何才能自保?阿宁,公主殿下的尊贵称号帮不了祢,远星大人留下的百万家产也帮不了祢,家族继承人的名份更是毫无用处,能保护祢的,唯有军队!紧紧地抓住军权,永远与军队在一起,那才是最安全的。
“阿宁,祢也看到了,其实现在紫川家的主力军已经全部集中在了斯特林手上,尽管他是非常可信任的人,但祢还是必须得掌握一支军队。有了军队在手上,祢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必仰仗别人鼻息。我估计,很快魔族将会封锁人类世界与远东沟通的所有渠道。阿宁,那时我身在远东,无法帮助祢。祢叔叔也年事已大,那时候,一切都得靠祢自己了!”
紫川宁默默地听着,等紫川秀说完,她望了他一眼,淡淡说:“那么,你还是执意要去远东?你走了,我还能依靠谁?”
紫川秀一震,今天见面时,紫川宁表现得非常冷静、镇定,镇静得甚至让他有点陌生了。但在这句话里,他才感觉到,这才是那个自己熟悉的美丽小姑娘,那个爱哭调皮又任性的青梅竹马女孩。
他望过去,刚好捕捉到她眼角的一行晶莹,她转过头想避开紫川秀视线,但紫川秀已经走到了她的正面,静静地凝望着她。
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叹口气,用手帕轻轻擦去紫川宁脸上的泪水,紫川秀柔声说:“阿宁,祢已经长大了,祢日趋成熟,完美无瑕。我有预感,祢将成为一个出色的政治家。我再像往日那样陪在祢身边,那是不合适的。其实祢如今已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了,祢有足够的坚强和智慧来应付一切困难。我也好,斯特林也好,将来都是祢的臣子,祢可以信任我们,但不能无条件地依赖我们。作为君主,祢要统领全局,祢要站在众人之上,充满信心地给众人指引方向。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您的部下——也许是很亲近很信任的部下,但始终是部下。如果祢不能把持好自己立场的话,对祢,对我,对整个紫川家族都是一场灾难。”听着紫川秀缓缓地说话,泪水不住地从紫川宁眼中流淌,她转过头急切地快步走。
紫川秀连忙跟在她后面,一个高级军官跟在一个美丽少女身后急速追赶,这副情形很让一路的帝都市民侧目。
一走一追的,很快到了紫川宁的庄园,紫川宁一阵风地冲了进去。
看到是紫川宁,门口的警卫连忙敬礼让开道路,吃惊地看着尊敬的公主殿下泪流满面,想问又不敢问。跟在紫川宁
后面,紫川秀快步也进了庄园,一个老警卫立即认出他来了:“秀川少爷回来了!”
“嘘!”紫川秀做个安静的手势,道:“不要管我们,做你们的事。”
警卫和佣人们马上醒悟:“是,少爷。”连忙蹑手蹑脚地散开了。
紫川秀追着紫川宁而去,二人一前一后地来到花园的草坪上,紫川宁突然立住了脚步。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紫川秀正欲过去,她已经哽咽着说:“没事,让我静一下。”
于是,紫川秀就只好立在原地看着她在草坪中蹲下低声抽泣。
夜风习习,花香扑鼻,夜晚草坪特有的清新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他无聊地望着那郁郁葱葱的庄园和其中点缀的楼台,忽然产生了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一夜之间,庄园变小了很多。
童年时,这个草坪和树林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怎么走也走不完,现在,他只是几步就从大门走到这里。
他突然明白,并非庄园变小了,而是自己长大了。昔日巢中的幼雏,已经成长为在蓝天上展翅翱翔的雄鹰了。回头再看这庄园,也不过是帝都的一个普通宅院而已,是自己对紫川家的敬畏和对紫川宁的仰慕使得它蒙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泽。
紫川秀在青翠的草坪上坐下,听到隐隐传来的低声哭泣,他忽然很为自己惭愧:刚才说了一大堆,听起来很高尚,也很大义凛然,但若推敲起来,其实就一句话:“宁小姐您自个保重吧,拜拜。”
紫川秀抬头仰望天空,早出的星星已经露了头,颗颗仿佛都在嘲笑着自己。
远星大人,您刚毅睿勇,死后已化为天上的星辰了吧?十四年前,我曾在您临终的病榻前宣誓,保护宁小姐直到她成年。现在,宁小姐已经长大了,她聪敏睿智,丝毫不输于您当年!对您的承诺,我终于完成了。
阿宁,对不起啊,我曾誓言用一生来守护着祢,原谅我不能遵守诺言了!我已经对别的女孩发誓一生相依相守,我不能辜负她啊!
过了好久,抽泣声才慢慢低落下去。紫川秀充满愧疚地走过去:“阿宁,我对不起祢。”
“不,阿秀哥哥,你一直对我很好。”紫川宁用力摇头:“阿秀哥哥,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是我自己没能珍惜,给大家造成了伤害。我知道,我对你的伤害比任何人更甚,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也许我已经没资格说这句话了,但你就要出发去远东了,有些话再不说出来,我怕……怕没机会说了。无论如何,我不想你带着误会上战场,不想留下遗憾。阿秀哥,我想了很久了。无论你如何反应,无论你拒绝和是接受,我都应该表达自己心意……”
她抬起头,烟雨迷离的明亮眼神凝视着紫川秀:“阿秀哥,我爱你。我一直深深地爱着你,比你知道的还要深,还要早。阿秀哥哥,你不需要回答,不需要给我承诺。我曾经软弱过一次,但这次,我定会坚定。当战争结束的那天,我们将重逢,我的心意,不会更改。”
呆呆地看着她,看着她白皙的脸,完美无瑕的轮廓,紫川秀心神恍惚。蒙蒙的雨丝如雾一般飘过她皎洁的脸,烟雨中,她清丽逼人。听着佳人细声细语道来动人的话语,紫川秀心驰神摇,恍惚间,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情形似曾相识,紫川宁那秀丽的脸孔渐渐模糊,眼前出现的是一张同样美丽而坚强的脸孔,二者渐渐地重叠,再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他抬起头,西边的天际,巨大的太阳完全落在地平线下,余晖映红了云朵,灿烂的火烧云已经变成了黯然的死灰色。
林雨,此时此刻,祢在哪里呢?祢是否已经返回了祢的城堡,在那里为了流风家族的未来劳心竭力呢?祢现在在干什么呢?祢是否思念我,正如我在思念祢一般?
从紫川宁府邸出来,紫川秀直奔黑旗军将领下榻的酒楼。酒楼大厅灯火辉煌,将领们吃喝得正欢。看到紫川秀进来,大家轰地围上来迎接,笑说:“统领大人!今晚您来迟了,得罚酒啊!”
紫川秀微微一笑,举杯一饮而尽。拿起洁净的丝手帕擦擦嘴,他清亮的目光一扫众人:“诸位长官,你们大胜而归,是该好好庆祝的,但很对不起,我得扫大家兴了:所有人,半分钟内整好衣装到楼下集中!这是军令!”
说完,他转身大步向外走去,听到背后传来纷乱的脚步和喧杂声。
当紫川秀数到二十时,全体将领都集合在自己面前了。看着将领们酒后红扑扑的脸,他命令道:“上车,跟着我的马车走。”
车队在中央大街一座建筑前停下了。这是一栋花岗岩砌的大楼,庄重,肃穆,头顶是硕大的鹰旗招展,门口列队站着一队宪兵,刺刀雪亮,神情严峻。
“大人,这是什么地方啊?”
紫川秀头也不回:“军务处。”
窃窃私语声立即停了下来,第一次来到紫川家族武装部队的大脑中枢,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军官们敬畏地望着那栋威严的大楼,很多人连喘气都不敢了。
紫川秀看得暗暗好笑,他向警卫出示证件,宪兵向他敬了个礼:“统领大人,处长在里面等您。”
“这些是我的部下,他们也是斯特林今晚约见的人。”
“我们接到通知了,这几位长官也可以进去。”
紫川秀领着一行人大步进去。斯特林正在会客厅等着,看到他过来,斯特林上前和他使劲地握手,抱歉地说:“阿秀,很对不起,让你今晚都不能休息了,前线飞鸽传书回来,魔族有不寻常的动向,我们担心他们会截断通往比特行省的公路。如果那样,我们与远东的联系就中断了,你得马上过去,再迟就过不去了!”
紫川秀眼中精光一闪,点头说:“我明白,今晚就动身。”
大家都是极聪明的人,斯特林看似老实厚道,其实是大智若愚,他提-了比特行省,这绝非无意。比特行省事件到底是谁捣的鬼,其实他早已心里有数,只是他没有如帝林那般锋芒毕露地质问紫川秀罢了。
紫川家三杰,果然没有哪个是省油的灯。
紫川秀转身指着身后的军官们:“这是黑旗军旗本以上全体军官。还有,这是黑旗军的掌权印章和令琥,这是军队的财务帐本,现在通通交给你了。物资盘点和财务清单都在这里,一分不少。还有,欧阳敬、德龙,你们两个出列!”
一老一少两个军官一头雾水地站出来,向斯特林行了个礼:“大人!”
指着他们,紫川秀说:“这两个是在打流风霜的战役下立下大功的,我答应要保举他们升级为红衣旗本,但现在看来来不及了,你接手后帮我办了吧。”
斯特林明快地说:“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还有什么事吗?”
“边防军的杨宁红衣旗本打流风霜的时立功不小,是个人才,值得重用。”
斯特林笑说:“阿秀你推举的人绝对不会错的。你放心,我不会委屈他。”
紫川秀仰着头想了一下:“其他就没什么了。你在交接清单上签字吧。”
斯特林在清单上签了字,跟着,紫川秀也签了字。
斯特林起身用力向紫川秀一个敬礼:“紫川统领大人,我奉命接管黑旗军!”
“斯特林统领大人,我奉命向您交出黑旗军指挥权!完毕!”
两位统领齐齐礼毕,这就意味着交接仪式完成了。
斯特林苦笑道:“今晚是交接的黄道吉日啊,我也是刚刚向宁小姐交出了中央军指挥权,接着就过来接收黑旗军的指挥权。”
紫川秀苦涩地笑笑,转过身来面对众位军官。
大家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文河颤声道:“大人,您要离开我们吗?你要去哪里?”
斯特林朗声说:“各位长官,我是军务处斯特林。你们中间有些人已知道了,有些人或许还不知情,魔族已经拿下了瓦伦关,即将对人类大举进攻!”
一阵愕然的骚动,没等军官们把震惊表达出来,斯特林快速地说下去:“受形势所需,紫川秀统领将要离开黑旗军,到远东去担任远东统领。为了抵挡魔族进攻,家族即将组建新的东南军团,受家族委派,我将担任该军团的司令。黑旗军、边防军和东南各省驻军都将被编入东南军团中。也就是说,从今晚起,作为家族大军团之一的黑旗军已经不存在了,黑旗军部队将被并入新组建的东南军团中。”
军官们愕然变色,有人惊叫出声:“不!”部队番号被取消那是一种极大的耻辱,意味着这个部队所有的战绩、功勋和历史都被一笔抹杀掉了,曾为之浴血奋战的军旗也从此消失。感情上,这确实让荣誉感极强的军人们难以接受。
不顾站在面前的人是紫川家的军务统领,大家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黑旗军是历史悠久的大军团之一,有着辉煌的战绩和历史!”
“我们刚刚打败了流风霜,怎么能这样对我们!”
“秀川统领不能走,黑旗军也不能撤啊!斯特林大人,就让秀川统领带领我们去打魔族吧,他定能凯旋而归!”
斯特林苦笑不语,这种场面早在他预料之中了。
紫川秀大喝一声:“吵什么,闭嘴!”场面立即安静下来了,对着这位前任黑旗军统领,大家有着非同一般的敬畏。
紫川秀一个一个地望过众人,望着那一张张熟悉的的脸孔,文河、普欣、欧阳、德龙,他不由得一阵伤感。
虽然任黑旗军统领时间不长,但他确实对黑旗军倾注了极大的心血,不知不觉的,与众位军官们也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他永远记得,在罗明海逮捕自己的时候,是这些热血汉子冒着造反杀头的危险把自己抢出来,他欠下他们一笔浓浓的情谊。
他缓缓说:“弟兄们,我们一同在黑旗军战旗下浴血奋战,我们的兄弟手足曾为了保卫战旗流血牺牲,现在,家族要把我们的番号取消,我和你们同感难过!
“但是如今国难当头,我们最大的任务是击败入侵的魔族!为了阻挡魔族的前进,家族需要在东南战区组建统一的指挥系统,为了祖国,需要我们做出牺牲!弟兄们,被取消番号的部队并非只有我们一支,边防军的绝大部份部队也被重现组编派遣到东线来!
“诸位,我们都将投身沙场,我在远东,各位在家族内地,我们同样面临艰难的战斗,也许,很多人将不能再见。在将来的岁月里,你们都要记住,你们是黑旗军出来的人,你们绝不能给黑旗军抹黑,无论走到哪里,见到你们,大家都会翘起拇指称赞道:‘不愧是黑旗军出来的人!’
“弟兄们,虽然番号被取消了,但黑旗军并没消失!勇敢,忠诚,奉献,这就是我们黑旗军的军魂!忠勇统领方劲大人身中数十箭仍旧奋战不息,那是我们军团的魂魄所在!这魂魄存在于我军的每个战士身上,你们每个人都是黑旗军的一部份!只要黑旗军还有一个战士存在,
只要仍有战斗不息的勇士,黑旗军的军魂永不消散!我期待胜利的那一天,在黑色战旗下,我们将再次重逢!”
沉默片刻后,掌声渐渐响起,越来越热烈。军官们热切地鼓掌,紫川秀微笑地望着他们:“弟兄们,我们在天涯海角,共同战斗!”
斯特林和众将领送他一直出了军务处的大门。紫川秀此去深入敌后,魔族大军压境重重围困,远东处境危如悬卵,他踏上了一条没有回程的路。看着那张微笑的英俊脸孔,泪水渐渐朦胧了斯特林的眼睛,经此一去,很可能就是永诀了!
喉咙像是压着一块铁,斯特林只能说出几个字:“兄弟,千万珍重!”
紫川秀也重重握手,点头道:“千万珍重!”
两人用力地拥抱,英雄热泪肝胆,洒泪挥别时。
然后,紫川秀与众位军官一一握手致意:“诸位兄弟,谢谢!虽然相处短暂,但在我困难的时候,得到你们无私的帮助!我十分感谢!重逢的那天,让我们一同痛饮胜利酒!诸位兄弟,我先走一步了!”
紫川秀转身上马,马跑出几步后,听到背后传来的呼声:“大人!”
他勒马转过身去,黑旗军所有高级军官在军务处门口整齐地排成一队,向他肃然行礼。
紫川秀眼角湿润了,他在马上用力地回了一个礼,点点头,没说什么,扬鞭策马而去。
蹄声中,看着一人一马踏着如水月光渐渐消失在长街尽头。
斯特林感慨万千,他转身对身后的将军们说:“诸位,刚刚离去的,是我们当代的绝世奇男子!任何褒奖不足以报答其忠勇,凡是祖国需要的地方,挺身而出在最前线的,唯有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力挽狂澜,无畏任何艰难险阻,无私英勇,世所罕见,堪称当代军人楷模!让我们衷心祝愿,就如以前无数次一般,他能在远东再建奇功,满载荣誉凯旋而归!”第一章 情报第七司_紫川 - 妙笔阁
第一章 情报第七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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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五年七月十日,帝都。就像重病初愈的病人正在慢慢恢复一样,这座久负盛名的大陆名城也在缓慢的恢复生气。在一片焦土的废墟中,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崭新建筑。巨大的灾难过去了。人们从东南和西北纷纷返回这座历史名城。从七八四年的十二月,官方和民间的重建工程开始拉开了序幕。各个街区都呈现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一栋栋新房拔地而起,到处是建筑材料,泥浆和瓦石堆积如山,这座古老的城市就像被火摧残过的野草重新芽一般,重现出巨大的生机和活力。马车从中央大街经过,街道两边的建筑和树木不时投影在中央军统领白皙而俏丽的脸庞上,现出一道道黑白相间的光影。转过头,宁把目光投向对面的秀气男子:“帝林大人,家族对近期监察厅的工作表现是满意的。在阁下领导下,在抓捕魔族的余孽、清剿残匪、尤其是在清除丧失气节投靠魔族的败类方面、监察厅的成绩卓越,大人您辛苦了。”帝林礼貌的欠了欠身,微笑道:“承蒙皇储殿下夸奖,微臣愧不敢当。微臣不过是尽自己的职责罢了,主要的成绩要归功于监察厅和军法处的同仁,还有派驻各地的除奸追杀组,他们才是冒头危险与那些败类斗争的第一线勇士,微臣不过起了些居中协调的作用罢了。”“大众您太谦虚了。监察厅的成绩有目共睹,无论何等嘉奖都不过分。但我疑惑的是……”宁翻翻手上的报告,秀眉很好看的蹙了起来:“在去年十月到今年七月间,监察厅就破获叛国投敌案十四万八千多起,抓获罪犯四十三万八午多人……这个数字是不是夸张了点?”“微臣无能,不能把那些丧尽天良的逆贼们统统抓尽,实在有负总长殿下和皇储殿下的厚恩,微臣惶恐。但请皇储殿下明了,微臣确实是尽力而为了。微臣立即命令各地的派驻军法处和监察厅,让他们以更大的力度、更严厉地措施来对贼子们进行打击。”睁大眼睛。宁像是被硬住了:“帝林大人,您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短短半年多就抓了四十多万人。是不是太多了点?这是否太残酷了点?”“殿下何出此言?当魔族气焰滔天之时,投靠他们的可绝不止四十万啊!包括马维叛军在内,后来被魔族改编成十六纵队的败类,还有和魔族占领军合作的败类——他们的数目何止下百万?现在,他们不过是得到应有的惩罚罢了。”“但我知道的,有个姑娘仅仅向魔族卖过一包火柴。也给监察厅抓了起来,最后被判了四十年监禁——这是否太残酷了?”“殿下,您说的是达西行省的事吧?当地监察厅已经向我解释了,他们认为,当家族战士正在前线浴血奋战之时,因为贪生怕死而与侵略者合作,向侵略者提供物资,同样是不可饶恕的叛国行径。若不惩治叛逆,若下次再有如此灾难,谁还会对家族忠心?”宁语塞,半晌。她又问:“上个星期。军法处突然把东南军第七师副师长罗奥给抓了,他可没跟魔族合作啊!”“皇储殿下,罗奥原先是嘉锡行省的驻军长官。当魔族袭来之时,他贪生怕死,带着部下们弃城而逃……微臣记得,于最危急的时候,总长殿下曾布过二七一号军令,家族军人绝不能后退一步,罗奥的行为已构成了犯罪。”“但他后来的战功……”“殿下,功过是不能相抵的。否则人人都敢犯罪而肆无忌惮了,家族威信荡然无存。”宁又一次语塞。她当然知道二七一号军令:绝不后退一步,那是家族最危险的五月间布的军令,后来被称为决死令。当魔族突破东南军防线,直扑帝都而来时,出于绝望或是疯狂,参星布这条命令后就离开帝都逃往旦雅了,当东南军在奥斯行省地抵抗都被击溃以后,成千上万被击溃的人类官兵潮水般涌往帝都。在那座燃烧的城市上空,帝林可怕的身影屹立着,他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大坝,顶住了溃兵的潮水:“我们不能容忍层怯懦行为,不能给它以任何生存的空间。那些不想尽力法帮助家族的人,那些不服从军队命令和纪律的人,都是叛国者,必须毫不留情的消灭掉!”用最极端、最恐怖的手段,帝林做到了让人们害怕他胜于害怕魔族。他在帝都组织第二道防线,组建一个又一个新生师团,逃兵也好,困犯也好,哪怕死刑犯都统统给了武器,让他们去堵战线上的一个又一个缺口。很多新部队连名册都来不及造好就被派了上去。无数年轻的士兵连名字都没留下就死在帝都的城关——想起那惨烈一幕,宁至今心有余悸。“殿下,身为执法者,我们只能秉公执法,依照法令办事。当然,民殿下您也可以法外开恩,令特赦罗奥。那是您的特权。”宁淡淡说:“那么,就谢谢监察长阁下您了。”“不敢当,能为殿下效劳乃是下官的荣幸。下官这就回去下令。”两人都不再说话,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出神。宁心中思绪翻滚,暗想:“秉公执法?只怕未必。战争初期,家族初战不利,后撤的军人何止百万。若真一个个按二七一号军令追究的话,即使连军务处长斯特林都要被抓起来了——顺你者生,逆你者亡啊!”她心中担忧,借着清剿败类和叛国逆贼的机会,帝林大肆在政府和军队中清除异己,安插新信,势力越来越膨胀。看来,得跟叔叔谈这个问题了。在总长府门口,马车停了下来。身穿着蓝色禁卫制服的军官上前给马车打开了门,微笑地对二人说:“皇储殿下。监察长大人,总长殿下已在等着您们了。”宁问:“叔叔今天不接见客人吗?不是听说林睿今天来求见叔叔吗?”“林家长老刚刚离开,现在总长和哥珊统领在一起。宁殿下,监察长大众。请跟我来。”家的总长府并非以雄壮威武而著称,而是以精致典雅而闻名。白墙,绿树,青翠的蔓萝绕墙而生,林立着家族历代总长的雕塑,其中假山、喷泉、红得如火焰一般的花群点缀其中。当夕霞回亮,整个层层叠叠的建筑群被笼罩在一片红光时,来人无不惊叹。人们能从这座建筑地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中感受到农厚的历史和人文气息,感觉到一个统治半个大陆长达三百年的大国特有的底蕴。现在,那座美丽而庄严的建筑早已在帝都的那场大火中焚烧一空了。当总长官邸在七八四年十二月初从量雅搬迁回帝都时,帝都驻军以令人惊叹的高,仅仅三个月就在原地上建起了一栋小楼,使得御驾返回的参星不至于要露宿街头。但这栋小楼是没法与当年的总长府想比了。从头到尾都透出一股新装修房子的味道。二人从门口进去,穿过一条走廊。进了会客室。参星微笑着,起身来迎接自己的继承人和总监察长。哥珊统领站在他的身后。二人也向总长行了礼,宁忍不住问:“叔叔看起来气色很好。有什么开心的事吗?”参星和哥珊对视一笑:“呵呵,真让阿宁看出来了!我本来还想螨着给你个惊喜呢。有两个好消息,你们都不妨猜猜?”看到总长近来少有的好兴致,宁和帝林都凑趣,装出冥思苦想的驾势来。“林睿刚刚走,林家又那么有钱——想来叔叔是从他那儿刮到了点?”宁做个鬼脸,母指和食指搓了搓,打了个响亮的响指。俏丽的美少女做这种动作特别惹人怜爱。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鬼丫头,你上哪学来的这种动作啊?看来真不能放你到军队里呢,那群兵痞子把你都给带野了!”虽然是责备,但参星笑意呤呤地:“你猜对了一半。我们没能从林睿那刮到钱,不过倒是把债赖掉了一笔。”“林家答应给我们免债?”宁惊喜道:“免掉多少?”“不多,三百个亿。”三百个亿,放到外面去是个骇人听闻的天文数字了,普通老百姓即使辛苦上一百辈也未必能挣到这个数字的十分之一。但放在房内几个人眼里,这却不过是引起小小的波澜罢了。参星轻描淡写的说来,听的人也不过是抬了抬眉头。宁问:“林家怎么这么好心?林睿提什么条件了吗?”“倒不是很苛刻的条件,只是让我们调低了西南几个关口的进口税率,另外给予林家的进口货物一些优惠条件。”哥珊统领这时插话说:“殿下,若依我的看法,这个条件对我们未必很有利。”“怎么说呢?”“征收林家的总面积,虽然钱少,但我们能收上现钱来,现在我们正是紧着用钱的时候,银子对我们有大用;若是按林睿的条件,等于是我们用现金来提前偿还债务。”“展下,这牵涉到现金和债券的帖现率问题。风语小说网整理~~~日前,我家的中央银行制定基本利率为百分之十一,而民间借贷的利率则在百分之十六到百分之三十之间浮动,而通货膨胀的度则是年增百分之十七,而林家给我们战时贷款的利率却是免息的。按照如此高的通涨率和利率来说,我们提前还债,并不见得划算。这里我有一个初步的计算公式,可以供殿下您参考。您看,若我们能把债务拖延个五年再偿还,那财政方面就可以松动上很多了……”家族道度财务专家摆开架势。拿纸和笔在那挥写着,几个人如听天书。参星连连挥手,口气像在求饶:“这个问题,我们改天再讨论。再讨论。”哥珊不依不馓:“殿下,您太不负责任了,您不知道国库空成了什么样!各地都在重建,交不上税来,关税收入是我们仅有的几个进项了。你竟还答应林睿给减了!殿下,要不您来财政部走一圈看看?哀鸿遍野!我们光是写赤字就用掉了足足三瓶红墨水!内地行省都在哭穷,在远东,我们连一个铜板都收不上来,却要在那里供应两路大军三十万人作战!殿下,微臣这个财务总管实在没法当了……”眼见哥珊洋洋洒洒还要说下去,参星连忙抓住机会把话题岔开了:“哥珊,远东的事很快会解决的。斯特林已经传来了好消息,他在魔神堡近郊击溃了云浅雪的军队。估计很快就能拿下魔神堡了。”“哦!”这场拖延了近半年的征讨战争,每天就像个无底的黑洞一般吞噬着粮秣钱财。这已成了家族重臣们的心病。听到这消息。众人无不心头振奋。“确实是一场很不容易的大捷啊!”参星兴奋得眉飞色舞:“斯特林统十三万军,云浅雪统十四万魔族军,魔族兵力占优;又是在魔神堡城畿开战,那等于是魔族的家门口,他们又占了地利,最后两军打的还是野战,这更是魔族的强项了。这么多困难,斯特林硬是将云浅雪打垮了。斯特林真是家族的无价瑰宝,关键时刻,还是他靠得住!”室内众人都是聪明人。很明白参星的言外之意:既然斯特林很靠得住,那自然就有一位不怎么靠得住的家伙了。这位先生是谁呢?不需要天才的脑袋,大伙很容易就猜到了。哥珊统领赞同:“殿下您英明,及时走马换将,不然,按远东统领那么拖拉的打法,战争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呢。”“秀,哼哼,别提他了!现在我只求他不捣蛋就好!”参星转向帝林:“帝林,上次要你查的几件事,有眉目了吗?”家的总监察长不仅是执掌家族刑律的执法者,他还身兼家族秘密情报的头目。除了直接指挥派驻各地的监察厅和军法处外,他还指挥成千上万的秘密情报人员。他们散布大陆各处,表面上,他们都是很普通的人:工人、农民、商人、士兵、贵族、军官、但实际上,他们统统隶属于监察厅的第七司。第七司,还是个神秘得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部门,人们都知道它的存在,但却没人真正见过它的成员。隐藏在暗处的刀刃是最可怕的,掌控第七司和监察总长令人望而生畏。论起实际兵力,宪兵部队包括派驻各地的军法处和宪兵也不过十几万人,但拥兵上百万的家军方都是对他畏惧有加。监察厅第七司,那是家族历代总长保持对军队高度掌握的有力武器。知道总长要听取秘密工作的汇报,哥珊和宁都起身回避,但参星拦住了她们:“没必要回避。这些情报你们也应该知道的,一起听吧。”帝林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翻开了几页道:“大概两个月前,总长殿下向我交代了几项任务,如今都有点眉目了。第一项任务,是追查叛国逆贼马维的下落。马维此人罪恶滔天,他对家族造成的巨大损害,这里我也不复述了。第一个现他反迹的是秀川阁下,可惜,当时我们都被狡猾的马维蒙蔽了,没能认真听取秀川阁下的报告,对马维一再纵容庇护,以至酿也后来的大祸。”帝林低头看着笔记本,并没有望向谁,但宁觉得,他的每句话都在针对自己,尤其说到“纵容包庇”的时候。她感觉好像所有人都在望着自己。想到自己竟然为了庇护那个恶棍而与阿秀斗气,宁感觉无地自容,她觉得,帝林的每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一般刺痛了她。“早在总长殿下下达指令之前。巴丹会战之后,监察厅就开始了对马维的追捕工作。我们抽调精锐力量,成立了专案组,专门搜集线索追踪关于马维的下落。”“去年的十二月二十二日,监察厅的一个除奸组在旦雅遭遇上了一群赶路的男子。监察官勒令他们拿出证件来接受检查,却遭到了他们暴起反抗。激战之后,那伙男子丢下五具尸体逃跑了。后来我们检查,一个死者就是马家的打手韦新,他一直是马维的头号心腹,马维当初逃亡和加入魔族的时候,他都是跟着马维的。在监察厅的通缉榜上,他榜上有名。”“接到这个情报,专案组非常重视。我们下令西南各关口严查过往行人。并派专员赶往事当地。根据带队监察官和宪兵辨认,队伍里有一名男子与马维的相貌非常相似。很可能就是他。初步判断。马维一伙是逃往了何丘。”“接到报告后,我们一面派遣特工潜入河丘,一面与河丘保卫厅和治安局联系,要求他们配合我们追查。河丘方面表示愿意配合,也出动了大批警力来进行盘查搜索。但由于河丘是大陆商业中心,人流量巨大,搜查效果并不理想。目前,我们还在继续追查中,若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尽快向殿下您禀告。”宁微笑道:“监察长大人。你说了半天,其实一句话就概括了:我们还没找到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找到——不是吗?”宁话中暗藏讽刺,但帝林经历丰富,内心早已磨练得坚若盘石,哪里还会在意跟小姑娘逞口舌交锋的威风。他笑着说:“诚如殿下所言,我们确实还没找到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找到。”——他这样平平淡淡应对,反倒让宁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只觉憋得难受。帝林翻开笔记本的另一页,朗声说:“关于总长交托我们侦办的第二个案子,监察厅也是高度重视,因为牵涉到家族的实权重臣……”参星做了个手势,打断帝林:“不必详说过程,也不必说名字。帝林,你只要告诉我结论:他与她有没有勾结?”他俯身前倾,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帝林,像是要从他的眼睛里挖出答案来。在参星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帝林显得非常坦然,他答道:“没有。”参星并不释然,他皱起了眉:“帝林,紫事关系重大,你们侦办得要细致。当初她在林家境内被劫救,林家事后总结出很多疑点,觉得非常突兀;还有在帝都保卫战的时候,他如何就能非常肯定她一定会前提援助我们?还有朗沧江战役时,听闻他曾单身过江与之谈判,,过程无人知晓。这很不符合办理交涉的要则,岂有主帅单身前往敌营谈判的道理?”“殿下,”帝林声量不大,但却有一种斩钉截铁的决意:“微臣敢以身家性命担保,绝对没有。殿下您所列疑点,微臣也曾怀疑过,但据调查,不过巧合而已。况且此事也太过匪夷所思,以他的职位,在我家族已是位极人臣,即使再投那边,也不可能给他更高的官职和更大的权力,他完全没理由这么干。”参星脸色稍和:“你有把握的话,那我就放心多了。我也不想无端猜疑国家重将,但此事关系太大,若二人真有勾结,家族危矣。”宁在帝边听得心脏猛跳。虽然二人说得隐讳,她还是隐隐猜出来了。二人所谈其实是秀和流风霜。难道阿秀哥哥与流风霜有所牵连吗?她正心下忐忑呢,参星却有意无意的望了她一眼,眼中满是惋惜之意:“当初我觉得阿秀性情太过跳跃轻浮,并不适合阿宁,尤其阿宁是将要继承大位的人,应有一位比较成熟稳重的夫群辅助……如今看来,唉,那是走了一步错棋。当初若是……唉,远东根本就不成为问题,我们现在也不必担忧许多事了。”虽然堪称熟练的政治家了。但毕竟还是个青春年华的少女,被当面说自己的婚姻大事,宁是禁不住霞飞双颊:“叔叔你说什么昏话啊!人家还没到嫁不出去的地步哪!”“呵呵,我侄女这么漂亮。嫁肯定是不愁嫁的,只是以你的地位,能陪衬得上你的人却也难找。”慈祥的望着宁,又望着二位重臣,参星苦笑道:“本来我比较看好林家的那位林云飞。他家世显赫,英明能干,听说也是个很英俊的小伙子。可惜他太短命了。”帝林:“殿下倒不必牵挂太多。其中之事,冥冥自有天意。当初若是内定秀川阁下为宁殿下夫君的话,那他也不会有远东之行了,更不会有如今的成就。”“呵呵,说得倒也是。”看宁脸都涨红得跟苹果一般了,不欲家族继承人太过难堪,帝林清了下嗓子。朗声说:“还有就是关于总长交托输的第三件事,查探流风霜和林家的动向。我们也是努力在办。目前看来。流风霜和河丘政府都还是希望保持与我们友好关系的。流风霜出兵占了多伦湖滨的加南大营一带,但这很可能只是一种对我们施加外交压力的手段而已,他们并没有扩大战争的打算。”“何以见得呢?”“流风军并没有大规模集结粮草和军队的动作。精锐的十字军部队依然分驻各地,指挥官们按平常一样给士兵们放了假,在蓝城,也感受不到那种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氛。而且,若是流风霜有意大举入侵我西北的话,加南大营作为桥头堡和前进墓地,必然要派驻重兵的。但目前,入驻加南城的仅有流风霜一个联队的兵力。而且还是地方守备联队,并非十字军部队。此举证明,她并非真的想全面开战。”听帝林慢慢说来,参星喜色上脸,不停地点头。与其说是帝林说得很有道理,倒不如说帝林说的正是他想要听的:家族如今再也经不起一场大战了。“那么林家那边呢?”说到林家,帝林表情变得严肃:“殿下,林家的动向就比较诡异了。他们正规军并没有集结,但他们新成立了一支秘密部队,正是这支秘密部队执行了长老会命令,对林家军队进行了清洗,制造了十一月政变。根据估计,这支部队的人数该有八千人左右,他们平常并不受保卫厅调遣,而是直接接受长老会的命令。自从去年十月以后,殿下,林家的动作就变得十分诡异,去年十月中旬,他们的军队突然在河丘有过一次大规模集结,总兵力多达一百二十个联队近三十万部队,但一个星期后又全部解散了,部队被派回了各自驻地。”“这事,林睿已经跟我解释过了。当时我们准备打巴丹大战,林家担心我们顶不住,事先做好了应变准备,整军备战。后来看到我军获胜了,他们就放心了,于是就解除了警戒,这很正常吧?”帝林微笑道:“殿下,林家是这样解释的?幸亏斯特林和秀二位将军神勇,在巴丹击溃魔族主力,不然……嘿嘿。”“帝林,你这是什么意思?”“微臣只是奇怪。当初叶尔马兵临旦雅城下时,形势之危,更甚于打巴丹,林家却坐拥几十万大军不加援手——连流风霜都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千里迢迢前来援救我们,反倒是近在咫尺又与我们关系良好的林家在袖手旁观。至于打巴丹会战时,我军形势并非十分危急。即使东南军与远东军失利,我军还有帝都军,还有流风霜的援军驻在瓦涅河边,魔族还谈不上会威胁到林家,这时候,他们却自己动员了起来,集结了大兵。若说这路大军是要援助我们吧,那又不像:主战场在帝都周边,他们把兵力集结在河丘,距离战场何止千里之遥!殿下,微臣一直有个疑惑:若巴丹会战中,我军遭受挫折的话,林家那集结好的三十万大军将会怎样行动呢?”参星面色微变:“帝林,你的意思是说林家那时想……”“殿下,没有证据,微臣不敢亡言。不过,林家的行动,确实令微臣百思不得其解。按照他们有布置,增援帝都或者巴丹都来不及了;若是想突袭旦雅抢夺西南的话,布阵于河丘倒是绝佳的位置。”帝林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人全部脸上变色。参星望向哥珊,这位幕僚长官脸色凝重的点头:“殿下,微臣不懂军事,不过,监察长大人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去年,和参星、罗明海等高官一起,哥珊在旦雅被叶尔马的魔族军围攻,险些被逼得自尽。虽然最后被流风霜救了出来,但从那以后,大伙就对见死不救的河丘没了什么好感。参星沉吟到:“帝林,林家实力如何?”“殿下,林家常备军有五十万,预备径军人数近三百万。他们的军队装备是大陆诸国中最好的,弓前部队经过最严格训练,装备的强弓质量之高,举世无双。而且他们的富饶冠绝大陆,物资储备充足,不用征集粮草就能动一场三十万人规模的战争打上半年。“就战争的突然性和隐藏性来说,他们比流风霜更危险,流风霜是一头张牙舞爪的考虑,虽然嚣张,但她的爪牙已经被磨顿了;而西南的林氏则是蓄势潜伏在暗处的眼镜蛇,时刻在虎视眈眈。“幸好,这个国家并没有好战的传统和血战到底的坚强,西南民族也缺乏剽悍的民族性格,富裕生活让林家领导层丧失了冒险的气魄,而且他们的政治体系比较开明,这是唯一让我们放心的了。这样的国家,若出现了一位英明而义有野心的领导人的话,那将是我们巨大威胁。”宁感兴趣的插话问道:“监察长大人,那依照你看,即将上任的新族长林睿是否算既英明又有野心的领导人呢?”帝林望了她一眼,只签了一个字:“是。”参星沉吟到:“我明白了。帝林,这几件事你办得很好,我很满意。你要继续加强对林家的侦察,想办法查清楚,林睿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阿宁,哥珊,今天听到的都是机密,你们也不要外泄。虽然暗地里有点叵测,但林家毕竟是敌意未露,目前我们的外交政策没有改变,还是与其保持友好。”“明白了,殿下。”帝林和哥珊起身告辞,参星和宁送二位重臣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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