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狗托拉一个人多少钱啊千反田爱瑠 我很好奇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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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这种狗狗叫什么品种啊?大约得多少钱啊???哪有卖的啊????我老婆喜欢这只狗狗,我想买下来,圣诞节的时候送给她,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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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更好的答案
算是贵宾犬的一种、 地区不同 价位不同、 我们这的价位 一般宠物级500—1000(按品相 骨量毛量分、越好的越贵) 赛级或是带血统2千以上 什么价位的都有、不封顶、
比熊,美容过的比熊犬,我有比熊幼犬出售的有兴趣的话联系希望对你有帮助
原产地:地中海地区
(可能是巴比特犬(亦称巴尔勃犬)和水猎融犬的后裔。该犬原 比熊犬称巴比熊犬,后缩为比熊犬。)
别名:特内里费狗 Tenerife dog
犬属:非运动犬
比熊犬分4类:即马尔它比熊犬、波隆那比熊犬、比熊哈瓦拉犬和比熊特纳利夫犬。
犬用途:伴侣犬
性 格:稳重活泼有活力追求自由
比熊犬的性格特征:比熊犬对人的依赖性非常强。
比熊。一般的价格。 卷毛比熊犬对居住环境的要求很高,经常需要有人陪伴,这点需要特别注意
小比熊啊,价格不等,有一两千多的也有五千一万的,也有好几万的,鉴别不同价格也不同,价格是根据狗狗的水准去定的.你可以到你们当地的宠物市场或者宠物店找找比熊犬,小的时候没有这么可爱,长大后做了美容就会使这个样子了 很可爱的.比熊犬也是非常适合家庭饲养的伴侣犬,性格温顺,活泼.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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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  世上原本是没有恶人的,是这个世道把人逼成了恶人,我不知道今天的我是被什么驱使,变成这样的  转自黑岩网《校园太子爷》作者郭小贝  百度贴吧:WOW吧
为了五十块钱我摸了校花下面,从此后我的人生被彻底...作者:最后一位魔王  “苑意,你的学杂费怎么还没缴!”  “忘、忘记带了……”  “怎么不把你自己给忘了!出来站着!”  我满怀屈辱的从座位上站起,走到了教室前面,在一个角落笔直的站好。忍受着众人嘲笑和鄙夷的眼光。  这已经是初中入学一个星期里,第三次因为没带学杂费,被老师罚站了。  只是为了,那只有五十块的学杂费,只是因为被学校里的恶霸“借”去,一直没归还的五十块……  我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一直捱到了下课。下课铃响后,我飞似地逃出了教室,奔向了学校的厕所。  学校的厕所在外面,是那种老式的旱厕,我心怀忐忑的慢慢走到了厕所后面的围墙。七八个小混混的摸样的学生正聚在一起抽着烟。  为首的那个叫汪中华,从小学开始他就一直欺负着我。小学时我们俩一个班,因为一次考试没有帮他作弊,从此他就与我结下了梁子。我也开始在他的折磨下度过了,剩下的小学生活。  实指望上了初中能改变这种情况,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成为了真正的恶霸,刚开学第一天就从我手里那走了那五十元的学杂费。  我低着头,很胆怯的走了过去,小声问:“什么时候还我钱啊,老师催我缴呢……”  汪中华叼着烟,看都没看我说:“没有啦,你回家再要吧。顺便再给我带二十块钱!”  我错愕的抬起头,看着他。  他横了我一眼说:“赶紧滚吧!”我灰溜溜的逃走了,生怕他又想出什么招对付我。  转身离开,我还能听见他那肆无忌惮的笑声。隐约听见他和身边的人说:“这个SB,没爹,妈还是个疯子,从小就跟我养的狗似地!”  回到教室的我爬在桌子上,想哭却不敢哭出来,生怕被大家更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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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放学的时候,班主任大声的说:“苑意,明天再不拿钱来,你也不用来了!”  同学们都像看笑话似地看着我,我背着大书包,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直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家里条件一直就不富裕,前不久因为打架伤人而关进监狱的舅舅被放了出来,不愿意找工作的他也要靠老两口微薄的退休金养活,家里的生活就更拮据了。这五十元钱还是外婆费劲巴拉攒下来的。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再要钱了,而且我也怕舅舅骂……  我决定鼓足勇气全试一次,去找汪中华要钱。
  我听他说完这话,心里挣扎着,既想要回五十块钱,可又怕去摸宋畅,可我最怕就是被他再打一顿……  拼了!去就去吧!能摸下宋畅的屁股,也是枪毙之前的美餐……  我咬咬牙说:“你说话要算啊!”  汪中华点头说:“出来混的一定说话算话!”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叫出来混的,但我心里特别想拿回我的钱。  于是我硬着头皮,快步跟了过去。汪中华那伙人,嘻嘻哈哈的等着看好戏。  我走到宋畅身后,她身上的香气扑鼻而来,脑后的马尾一摇一摇的。刚刚发育的身材也让人血脉喷张。  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抬起仿佛有千斤重的右手,伸了过去。  “扑”我的手正放在宋畅那圆圆的屁股上,我浑身触了电一般,那感觉是我生平第一次,内心的紧张和激动,还带着点身体的冲动。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真实的接触少女的身体,我已经觉得此刻就是仙境了……  正在我沉醉之时,宋畅已经回过头来,惊恐的她看见是我,双眼冒火一般,大叫了一声,然后眼泪就流了出来。  缓过神的我,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围放学的同学和家长也都纷纷停下了脚步。
  走出了校门,汪中华正在校门口的小摊买烤豆皮吃,边吃边撩着路过的女生,十足的流氓像。见我奔他走过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我刚走到他面前,他就说道:“苑意啊,我钱忘带了,帮我把烤豆皮的钱付了!”  我愣神的看着他,他不耐烦的说;“快点啊,同学之间不得互相帮助嘛,你以前不是写过一篇作文,还得奖了,不就是说的这个意思嘛。”  我苦笑,谁能帮助我啊?我面露难色的说:“我身上没带钱……”  “CAO!穷鬼一个!”汪中华骂道,然后掏出兜里的钱,我看见他兜里揣着不少钱。  他付完了钱,转身要走。我拦住他说:“把那五十元还给我吧……我真的急用……不然老师不让我上学。”  “你上学不上学管我屁事,不上学更好,为你家省钱了,留着给你妈看精神病的!我多关心你!”汪中华坏笑着说。  “求求你啦!就当做点好事,帮帮我,我以后一定报答!”我哀求道。  “我能用你报答什么?”他轻蔑的说。忽然他眼光一转,直勾勾的看着我身后,我回头望去,一个女生正经过。  那个女生很漂亮,很清纯,她叫宋畅,也是我们的小学同学,一直都被称为校花。汪中华一直对她垂涎三尺的,但宋畅从来没正眼瞧过他,当然了,对我就连斜眼都没瞧过。  汪中华大声打招呼,宋畅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汪中华身边的同伴都起着哄,笑着他。让他脸上很挂不住,他恶狠狠的说:“装什么纯,早晚被我拿下!”  然后他看了我一眼,忽然眼睛一转说:“你是不是想要你的钱啊?”  我连忙点头。  “那也好办,你现在过去摸宋畅屁股,我就把钱还给你!你看怎么样?”说完,他掏出五张十块钱来,向我甩了甩。  我为难的说:“别玩我了,她要是告诉老师了,我就更惨了。”  “没钱缴学杂费不是更惨?”汪中华说道。“去吧,事情做完,马上给你钱!没废话,你要是不去,别说这五十块钱没门,我今天非得好好修理你不可!”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觉得后背被踢了一脚,脚下也被人绊了一下,我就扑倒在地了。  我捂着脑袋爬在地上,任凭上面不停的踹着,我听见汪中华的声音:“混蛋,耍流氓!揍他!”  我微微抬起头,看见汪中华已经走到了宋畅面前,装好心的安慰着。  终于,他们停下了。宋畅也离开了,走之前满是厌恶的看了眼地上的我,又温柔的和汪中华说了声谢谢。  汪中华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和他的伙伴们炫耀着。我爬了起来,没空去管身上的土,伸出手带着哭腔说:“现在能把钱还给我了?”  汪中华愣了下,然后笑着说:“让你摸你就摸,我都没摸过呢,摸的爽吧?”  我没回答,仍然伸着手。  汪中华一脸无赖样的说:“宋畅是我媳妇,你摸了我媳妇屁股,那五十块钱就当补偿我了!就这么办啦!”  他身边的人也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我满身是土,浑身生疼的回到了家。进了屋,晚饭已经做好了,外婆正焦急的等着,见我回来,忙问:“怎么又这么晚回来,在哪弄的这一身土啊?”  我慌张的说:“踢、踢球弄的……”  正在喝酒的舅舅打着酒嗝,说到:“又是在外面打架弄的吧,一天竟TM事,跟你那爹一样!”  我没说话,灰溜溜的去洗脸了。连洗脸,眼泪也跟着一起流出来……  我不知道明天上学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学杂费没要来,还摸了女同学的屁股……这简直就是死罪啊!  我多希望现在老天爷能帮帮我,让今天这一切都消失,或者让我消失……
  我洗完脸来到我和舅舅住的房间,发现卧室地上我那张小折叠床上,我少得可怜的几件衣服,裤子,还有两双球鞋都已经归整在了一起,我有些不明所以。  舅舅拿着就酒瓶子走进来,我忙向后退了几步,我从心里就非常惧怕他,因为大家都是他是个坏人,是犯人。从小身边的人就告诉我,千万不要学他。  舅舅带着醉意,含含糊糊的说:“你可算是要滚蛋了……”然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走到客厅,问外婆发生了什么。  外婆含着眼泪把我拉到身边,外公也不住的摇头。  外婆擦了下眼泪说:“你爸爸要把你接走……”  爸爸?这是个多熟悉又陌生的词。我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妈妈还很正常,每天都以泪洗面的等着爸爸,而爸爸隔三差五的回来一次,身上总是带着各种伤。  他经常光着上身,坐在那时候家的院子里,吆五喝六的骂着人。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从后背一直到前胸,纹着的一条大龙……  之后的事情,我就模糊了,只记得后来妈妈精神失常了,爸爸抱着我去看过几次妈妈,可我却总觉得那个不是我的妈妈,总是哭闹。  再后来,在一个大雨天,爸爸把我交给了外公,就离开了……  从此我就没见过他,从小学到现在,应该有五六年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把我送到他那了。我忽然感觉世界天翻地覆……
  外婆不住的摇头,叹气道;“诶,没办法,我俩老了,养不了你多久了。你爸爸现在也安定下来了,你去跟他一起过,他也能养起你……”  我躲在外婆怀里,默默的哭着,任泪水打湿外婆的怀抱。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响了。外公一边出去开门,一边说:“还是来了……”  我坐起身,等待着和多年不曾谋面的父亲相见。我多少次曾经幻想过,和爸爸见面之后,会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抱头痛哭,或者大声问他“这些年你去哪了?”现在一切都将成为现实了。  门开了,我快步的走了过去,想看看爸爸的样子。  到了门口,外公正站着发愣,我伸头去看。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门外,穿的很时髦,脸上浓妆艳抹的,衣服也袒胸露背的,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电视里看见过的舞女一般……  这个女人正抽着烟,身子不停的摇着,圆滚滚的胸脯挺着,看见外公身后的我,露出很怪的笑容,说“你就是小意吧?长的还真像你那个老爸!”  然后,不请自来的走进屋子,笑呵呵的和外公说:“我是宇哥的朋友,好朋友!他晚上比较忙,让我来接小意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啊,哪才是我家……  “快去收拾东西吧”那女人声音很怪,让人听的痒痒的。  外公让我进了卧室,那女人叽叽喳喳不停的和外公外婆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外公走进来,说:“意啊,把东西拿好,跟你阿姨走吧。”然后无奈的摇摇头,又看看床上正睡意正浓的舅舅。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这个女人带走了,外婆扶在楼门口不停的擦着泪水,外公低着头……  楼下一辆脏兮兮出租车在等着,那女人打开车门,我抱着我的衣物和书包钻了进去。  司机抱怨着等的时间久了,那女人撒着娇,解释了几句,还不时用手掐掐司机的胳膊和大腿。  对于很少有机会坐出租车的我来说,这简直就是高级待遇,我有点兴奋,但也很舍不得离开。  车开走了,我回过头,看着外公外婆在后面不停的招手。
  没有了?  
  我心里默默的说“我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了报答你们……”(多SB的想法)  车子在马路上行驶着,我悄声问:“阿姨,你是我后妈吗?”  我看过不少关于写后妈的故事,生怕她是那种可怕的后母。  那女人听完这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拿手指头捅着司机,我有些莫名其妙。  她笑完之后,说:“要是这么算,你的后妈可多得是了!”  然后她向后伸出手,说:“你叫我黄姨就行了,我是你爸的好朋友!”  我拘束的伸出手,这还我第一次和成年人握手,而是这么一个被外婆称为不正经那类的女人。但是我却没有感觉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起码她对我很亲切,她很喜欢笑,而且长的很漂亮。  我又问黄姨:“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是外地吗?”  “外什么地啊,要是去外地,这家伙不得累死老娘!”黄姨指了指司机,司机嘿嘿的笑着。  “去西区!”黄姨告诉我。  西区?一个比我所在的齐山区更贫穷跟落后的区,被称为这座城市的贫民区,那里的混乱我从大人们口中也略有所闻了。  没想到从一个穷地方要搬到另一个更穷的地方了。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不过,从小就喜欢看书的我,总相信一个道理,穷人里面出人物,那些有名的伟人多少贫寒出身,靠自己的努力取得了伟大的成就。我一直都幼稚的相信这个道理。
  @10年的夏天里 8楼
18:02:47  没有了?  -----------------------------  有,刚才忙去了
  没啦??  
  车开进了西区,但仍然没有停下,继续往深处开着。路边的建筑,越来越破旧,行人却越来越多。  经过了一个转盘,向前继续行驶,两边都是矮矮的楼房了,街边的摊贩也多了起来,各种生意都有,好多我没见过。路边还不时有人在打架。  又往前开了一段,车拐进了一大片居民楼中的小路上,我有些晕头转向的……  车在一条街口停下了,司机说:“路窄人多,进不去啦!”  黄姨笑着说:“反正也不远,用脚走吧。”然后用手摸了下司机的脸说:“一会儿见啊。”  我和黄姨下了车,我背着书包,拎着行李,紧跟着她。  她在前面屁股一扭一扭的走着,高跟鞋和地面接触发出悦耳的响声。走进这条街我才发现,这是一条很热闹和杂乱的街道,我们正在街的中间。  黄姨说道:“跟住啊,别走丢了,这地方人贩子可不少。东西也拿好,小偷什么的可是什么都要!”  我紧张的四处张望,接跟着黄姨,好几次都撞到她,她身上那廉价的香水味刺鼻,在车上时我就一阵阵头晕。  抬头看了看路边歪着的已经生锈了的破旧街牌,上面写着“向西街”。
  我新的生活将在此开始了,周围的一切让我既陌生又好奇。与平静的齐山区不同,这里让人感觉总是那么乱糟糟的热闹。  形形色色的人经过,看着都那么悠闲,却又那么令人发寒。街边的小饭馆,一个醉汉正在被人殴打。一个穿着类似黄姨的女人正在街边拉着一个男人的胳膊亲密的说着什么……  走了一会儿,黄姨带我走进一栋居民楼里,一楼中间的门敞开着,里面传来麻将声和女人的嬉笑。  我心更紧张起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黄姨把我领进去,然后冲屋子里喊;“累死我啦!小宇哥,我把你宝贝儿子带来了!”  我偷偷向里面看去,屋子里正打着麻将,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在一旁看着热闹,每个人都看上去那么欢乐,笑得那么放荡。  四个男人在打着麻将,我一眼就看见了靠窗户坐着的那个男人,光着膀子,上身纹着一条大龙,龙头在胸口伸出火红的舌头。  这就是我记忆中无数次出现的,对爸爸最深刻的的印象。
  这个男人仍然眼睛不离牌桌,全神贯注的打着麻将。  黄姨尖声喊道:“你儿子来啦,你要死啊,也不出来接接!”  我怯生生的看着那个男人,仍然没什么表情,忽然他一抬手大喊:“自摸。胡了!”  然后把牌一推,说:“给钱吧!”其他三个人垂头丧气的掏着钱。  黄姨拉着我走了进去,我很拘谨的看着屋子里的人,屋子里的烟味辣的我睁不开眼,呛的我不停咳嗽。  那个男人走了过来,拍了下挡住他路的一个女人的屁股,说:“让让啊,你这屁股把路全挡住了!”那女人娇羞的打了一下他,躲到一边。  他走过来,用手按在我头上,仔细端详着我。黄姨在一边说:“这孩子,长的跟你年轻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啊!”  他轻蔑的笑了下,说:“我可比他帅多了!没一点狠劲!哪像我!”  说完他把手拿了下去,顺手点了支烟,然后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拉过一个女人抱在怀里。那女人撒着娇,笑得花枝招展的。
  屋子里的几个男人也都光着膀子,每个人身上也都有各种各样的纹身,长的凶神恶煞一般。那几个女人都神情怪异的看着我,脸上都带着笑意。  墙边的佛龛上,供奉着关羽像,另一边的墙上却是一张大大的裸女画像……  我还在愣神,对被突然带入这种环境很恍惚,一直都老实听话的我,想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进入这种环境。  黄姨推推我说:“喊爸呀!”我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爸字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忽然感觉喉咙一阵发干发紧,胃里的东西往上翻腾着,我急忙捂住嘴,跑向了卫生间,吐了起来。  黄姨哈哈的笑着,说:“你看宇哥,喊你爸是这么恶心的事情啊?”  那男人不屑的说:“靠,跟他妈一个样!晕车,穷命,就坐不起车!”  黄姨忽然想起什么说:“诶呀,都忘了。还有生意呢,那个司机还等我呢。车费免了,我给他打个七折。”  一个女人尖着嗓子说:“那你不吃亏了嘛!”  “吃什么亏,老娘也不花什么本钱。大不了多来几次,就当薄利多销了!”黄姨说完就走了。
  我吐的差不多了,爬在手盆上打开水龙头洗着脸。好难受的感觉,我好像从小坐车就有晕车的毛病,从外婆家到这路可不近,我就更痛苦了。  我正爬在手盆上,一只有力的手按在我脖子上,一使劲把我提了起来,然后紧紧的把我抱在了怀里。  我头靠在这人的肩膀上,看见龙的后半截身子,尾巴处还有一轮红日,红日中间印着一个字“意”。  从来都只会偷偷哭泣的我,忽然控制不住眼睛里的泪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顺着那条龙淌下去。  “爸!为什么才来找我!”我已经泣不成声了  爸爸没说话,身体微颤,双手却把我抱的更紧了,但只有那么短短的几秒钟。随即他就放下了我,揉了揉我的头发,恢复了他那轻蔑的语气:“哭个JB?一点也不像我儿子!”  然后用手轻拈下眼角说:“这地方风大,进屋吧!”不知道密封的卫生间里哪来的风……  我跟着爸爸走进了屋子,他让一个女人去给他取衣服,然后和屋子里那几个男人说;“那几笔账别忘了追,该教训的就教训,不过别打死了,打死了找谁要钱?”  一个络腮胡子的叔叔很自信的说:“宇哥你就放心吧,这点事还信不过我们啊。你就赶紧和你儿子好好聚聚吧!”
  这时候那个给爸爸取衣服的女人拿着衣服走过来,帮他把衣服穿上,然后说道:“你儿子岁数太小了,不然我就让新来的姑娘好好招待了!”  爸爸一笑说:“以后又机会,你不如先招待招待我!”说完在那女人脸上摸了一把,把那女人弄得笑呵呵的。  爸爸穿上一件很简单的深色西装,仍然敞着怀,那条龙头半露在外。身体已经有些发福的他,我记忆中的胸肌和腹肌都已经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微微隆起的啤酒肚。但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威风,目光里充满了对一切的轻视。  他伸出手一手揽住一个女人,回头跟那个络腮胡子说:“大海,我去吃饭,有事到烧烤店找我!”  那个叫大海的络腮胡子点下头说:“知道,盛源烧烤嘛!“  然后他又和一个又黑又瘦的叔叔说:“黑子,打电话给老鬼,想谈判,晚上十点来烧烤点找我,来早了耽误我和儿子吃饭,什么生意都别谈!”  那个黑子马上拿出了电话,是那个年代很流行的掌中宝,翻开盖,拨起电话打了过去。  爸爸也没管他说什么,搂着两个女人往外走去,边走边说:“军子,看住我儿子!”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看看我,和善的笑了笑,然后把我背着的书包摘下来放到了一边,扶着我的肩膀把我带着跟了出去。  这个叫军子的人,手很有力量,搭在我肩上,感觉很有压力。  走出了楼,来到街上,街边摆摊的小贩,纷纷起身打着招呼,样子十分敬畏。很多路过的人也都不停的问好。
  爸爸微微的点着头,眼睛却根本没看他们,我今天才明白目中无人那句成语的意义。  人流攒动的街道,因为爸爸的出现,很自然的让出了一条道,让我们走着。  不少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看着我,我仍然晕晕乎乎的,感觉空气十分压抑。  走到了一家烧烤店门口,爸爸放开搂着的两女人,拍了下其中一个的屁股说:“赶紧去弄张桌子!”  那女人揉了下被打的屁股,扭着走了进去。另一个女人搀着爸爸的胳膊,一起走了进去。  军子仍然扶着我,半推半带的把我领进了饭店。  饭店的老板和服务员已经迎了过来,十分客气的点着头,老板露出及其热情的笑容说:“宇哥,桌子准备好了,里面请!”  爸爸笑笑说:“生意不错嘛,老李!”  “托宇哥的福啊!我这小生意还行!”老板说。  饭店里几桌吃饭的人也都纷纷起身问好,看外表好像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爸爸来到桌子边坐下,伸手把我拉过来坐在他旁边,两个女人一个挨着我一个挨着爸爸坐下。军子则站在了爸爸身后。  老板拿着菜单,笑意盈盈的问:“宇哥,今天想吃什么?”  “今天我带我儿子来吃饭,你把东西给我弄干净,弄好吃啊!”爸爸说道。
  一听到儿子,老板有点吃惊的看看我,然后说:“宇哥,这是您儿子啊。一直都不知道,都这么大了啊?”  周围吃饭的人也都看了过来,就像街上那些人一般,很怪异的眼神,好像我是什么怪胎一样。  爸爸转过头问我:“想吃什么?点!”  “冷面……”我小声说。这是我唯一能想出来的饭店里的食物。  “CAO!还真像你妈!”爸爸嘟囔了一句。然后看着老板说:“给我儿子来一大碗朝鲜冷面!牛肉、羊肉什么的给我看着上!”  之后他又问我:“喜欢烤什么?”  “烤地瓜……”我仍然怯生生的说。  “烤地瓜片吗?”老板问道。  我摇摇头,爸爸有点不耐烦的说:“我说肉,烤肉!”  “羊肉串吧……”以前吃过几次,感觉很好吃,于是我决定要羊肉串。  爸爸一拍头,骂了几句,然后说:“你是我爹呀!”  他身边那个女人呵呵的笑着,爸爸回头怒道:“笑个JB!”  那女人连忙收起了笑声,低下了头。  坐在我身边的那个女人站起来,说;“想吃羊肉串啊。我去对面,让那个新疆人给你烤!宇哥的宝贝儿子,想吃什么吃什么!”  “他要是想吃奶呢?”爸爸坏笑着说。  “老娘就给他吃!”那女人大笑着,拽了拽短的不能再短的裙子,走了出去。  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烧烤店里没有烤地瓜和烤羊肉串……  爸爸问我:“你这么多年是怎么活的呢?傻乎乎的……”  我低下头,心中很不是滋味,我也不愿意这样,可谁让你从小就不管我,把我扔给外公外婆……  爸爸拿过一瓶啤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服务员把炉子点着端了上来,一盘盘的肉也放在了桌子上,我还从来没一次见过这么多肉在桌子上。
  他身边那个女人拿起筷子,把肉一块块的放在炉子上的网上,肉碰到了火,嗞啦一声,烤肉的香味也扑鼻而来。  我眼巴巴的看着炉子上的肉,咽着口水。爸爸瞧了我一眼,叹了口气……  我狼吞虎咽的吃着夹到碗里的烤肉,羊肉串也拿回来了,我一串串的撸着。  爸爸喝着酒,抽着烟,看着我不说话。两个女人不停的给我和爸爸夹菜。这辈子我都没想到,我会有这种生活,好像白天还在学校被欺负的像狗一样……  身边那个女人,爸爸让我叫她徐姐姐,虽然她年轻也将近三十岁了,但却活力十足的感觉,说话也像小女生一样。  徐姐姐一边给我夹着菜,一边说:“想吃什么就说,只要这条街上有的,全行!因为这条街是你家老爸的!”  我不明白的问:“他是街道主任吗?”在我感觉,一条街道上官最大的应该就是街道主任了。  听完这话,徐姐姐呵呵呵的笑起来。爸爸也苦笑着……  “你看他哪像街道主任啊?”徐姐姐笑得直不起腰。  “那他是?”我问道。  徐姐姐用餐巾纸擦了擦我嘴边的调料汁,一股香气传了过来,她轻声神秘的说:“你老爸,他是这条街的老大!”  老大?难道是电影里说的那种黑社会老大?我有些诧异的看着爸爸。  爸爸仍然喝着酒,眼睛瞟了我一下,说:“看你那样子,跟饿死鬼似地!”  我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爸爸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来接,是一款摩托罗拉的翻盖天线电话,在那个年代这也是稀奇货了。  爸爸听着电话,没说话,最后只轻声说:“把他带来吧!”就挂断了电话,合上盖,收了天线。  不一会儿,那个络腮胡子的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人,两个人还架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双手被绑着。  海子把那个人一把推了过来,那人摔倒在了地上,军子走到了我身边,一双大手又按住了我的肩膀。
  地上那个人嘴角带着血,爬了起来。弯着腰,捂着脸,看样子很痛苦。  海子开口说:“宇哥,这家伙还不起钱,怎么打都没用,非要要你跟你谈谈!”  “我CAO!海子,你第一天出来混?还不起就来找我,那你干什么?”爸爸把手里的啤酒瓶重重放在桌子上,他面前已经摆满了空啤酒瓶。  海子有些无可奈何的说:“他非要跟你好好讲讲,不然咋办,我也不能打死他……”  爸爸摆手不让他说了,然后看看那人,问:“你找我什么事?”语气简短,但让人胆寒。  那个人一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宇哥!你再宽限几天吧,我最近手气不好!过几天我让我老婆出来站街还钱,要是不够,我让我女儿也出来!”  ““你可拉倒吧!你老婆和你女儿?一个比一个脂肪多?你是想让她们上街把人都吓走啊?”海子在后面戏谑的说。  爸爸站起来,走到那人面前,弯下腰看着那人,说:“你把我天宇当成什么人了?地主恶霸吗?你还不起我钱,让你老婆女儿出来卖。那你干什么?”  “我去翻本!”那人信誓旦旦的说。  “翻你妈啊!”爸爸抬起一脚,把那人踹到,用脚踩住他的手。说“都这时候了还TM翻本?当初你不是说你要做小买卖没本钱,我会让人把钱借你!拿我的钱去赌?那不就是让我的钱打水漂吗?”
  那人继续跪在地上,哀求着,爸爸指了指海子,让他过来,海子笑着走过来提着那人的脖子,把他按在了桌子上,两个手下走过来,按住了他的手。  爸爸动了下头,海子从腰后面掏出一把长长的匕首,两个手下按住这个人,把他两只手都五指张开。  爸爸说:“切个小手指!让他长点记性!”  海子看上去很兴奋,举起了匕首,看了看问:“天宇哥,左手右手啊?”  “CAO!你自己选吧!”爸爸说道。  海子目露凶光,手中的匕首狠狠的砍了下去。  我吓的浑身发冷,军子用手挡住了我的双眼。  一声惨叫,响彻在烧烤店里。  我从挡在我眼前的手指头缝里,看见了桌子上的一滩血。那人捂着手倒在地上痛哭着……  爸爸声音冷冷的说:“把他扔出去,以后在这条街上,谁敢让他赌,就是和我作对,他欠我的钱就让和他赌的人还!”  两个手下架起他,打开门把他扔了出去。  我惊恐的坐着,看着桌子上残留着血泊里那根小手指。这个恶魔一样的人,就是我亲生父亲?  我忽然又恶心起来,感觉胃都要翻上来了,不停的作呕……  徐姐姐忙拉着我去后面的洗手盆,拍着我的后背,我呕吐起来。
  爸爸坐了回去,又继续喝了起来。海子叔坐了下来,喊:“老板,把桌子上这堆东西收拾了,拿去喂狗吧!”  老板慌忙过来收拾,看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打扫这种场面了。我被徐姐姐扶回了座位,仍然惊魂未定。  爸爸看我一眼说:“看你那熊样!这就受不了?”  我没敢说话,因为我怕开口就又吐出来。海子叔坐在对面,看我这样,咧嘴笑着说“小宇哥,毕竟还是孩子,谁看见不怕啊?”  “去TMD!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上街砍人了!”爸爸不屑的说。  海子叔劝道:“有几个你啊,不然怎么你是老大!”  “我的儿子就应该像我!我的儿子就应该是老大!”爸爸语气坚定的说。  海子叔要了副碗筷,就在他刚才剁掉人手指头的地方坐好,边吃边喝起来。  吃了一会儿,海子叔看看店里的钟说:“小宇哥,快十点了,老鬼要过来了。”  爸爸点点头,叼着烟没说话。军子扶着我肩膀,把我带到了一边的桌子上,给我拿了一瓶可乐。  居然能喝到可乐!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虽然胃还有些不舒服。  店里其他吃饭的人已经都离开了,只剩下爸爸那一桌,老板和服务员也都躲到了后面,好像在躲避什么。  过了会儿,那个叫黑子的进来了,站在门口说:“小宇哥,老鬼来了。”
  让他进来吧。”爸爸边说,边用牙签剔着牙。  黑子开了门,和外面说了些什么,门开了,一个佝偻着腰,面黄肌瘦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看着真像是神话小说里的鬼……  他慢慢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几个手下站在了门口。老鬼走到了桌子前,和爸爸打招呼“天宇哥,你好啊!”  “老鬼,别假客气了。坐下谈吧。”爸爸把牙签扔掉,头歪着斜眼看着老鬼。  老鬼坐下,四下看着,一眼扫到了我和军子这边,咧嘴笑道:“哑巴,怎么还带上小孩了?哪来的小兔崽子啊?”  海子叔不满的敲敲桌子,说:“喂。你个老鬼B!那是天宇哥的儿子!你TM找死?”  老鬼马上笑着说:“诶呀,抱歉抱歉!我也不知道天宇哥有个儿子啊?什么时候的事情,都这么大了?哪犯下的风流债啊,孩子妈是哪的?”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海子叔怒道。  爸爸让海子叔冷静,面不改色的说:“跟你没什么关系,你找我谈事,你就说!”  老鬼摸了下脑袋上稀疏的头发,说:“天宇哥,今天找你是来谈的生意!”  “狗屁生意,不就是TM的大烟嘛”海子叔愤愤的说。  老鬼瞪了他一眼说:“我跟你们老大谈生意,你总插话,这里谁是老大?”  海子叔还想发作,爸爸说道:“海子,你出去,给老鬼的弟兄们去街对面吃他们吃肉串。我和老鬼喝点酒好好谈谈。”  海子叔看见爸爸手指着门外,手指头转着。不高兴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天宇,太客气了,还请我的弟兄们吃东西!”老鬼假装客气道。  “在向西街,想吃道上的这碗饭,都得是我请!”爸爸的话底气十足
  老鬼笑容僵住,尴尬的点着头。  “你的生意,我已经说了,我没法阻止别人去吸,但我不能纵容,更不能让我的兄弟沾。都TM鼓弄那玩意了,架都打不动,还TM怎么混?”爸爸狠狠地说。  老鬼凑近了点说:“天宇哥,年代不同啦,现在年轻人谁不爱玩点这东西。粉什么的咱们不说,你看这个!”说着,老鬼掏出了一个小袋子,里面是许多蓝颜色的药丸,看着很像糖。老鬼说:“这东西,刚流行,年轻人喝酒跳舞都想来几颗。电视里叫这玩意摇头丸,从南方传过来的。吃完了跟兴奋剂似地,用他们新潮的话说叫high!”  他摇晃着手中的小袋,说:“这一颗,成本才不到二十元,卖却要卖到七八十,只要你点头了,利润咱俩四六分,我认了!谁让是在你天宇的地盘上呢!”
  爸爸接过这一小袋药丸,拿起来看了看,说:“就这东西?”  “是啊!绝对赚钱!”老鬼满怀期待的说。  “老鬼,你是不是以为我天宇是文盲,不读书不看报,不看电视新闻?你这TM,不也是毒品?”说完,爸爸把那袋药丸扔了回去。  老鬼有点沮丧,但马上把手又伸进了里怀,我身边的军子马上紧张起来,身子前倾,好像准备随时冲过去。看他那紧张的样子,我也有些害怕。  只见老鬼从怀里掏出一摞红色百元大钞,扔在桌子上,说:“天宇哥,这是见面礼!不多,十万!”  十万?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这么多的钱。  老鬼眼含深意的看着爸爸,爸爸手放在钱上面,用手量了量,然后笑了。  老鬼也笑了起来,那笑声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瘆人。而爸爸,我觉得是在冷笑。  爸爸把那摞钱拿起,递了过去,说:“虽然我脑子里很想拿,但是我喝多了,手不听使唤了!”  老鬼的笑容僵在脸上,然后有些惊讶的接过钱,说:“天宇,不要不给面子嘛!”  “我给你面子了,那我天宇还有什么面子在这条街上混?”爸爸站起身。
  老鬼听到这话,一拍桌子大声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想和我合作的有的是,你以为你向西街是多NB的地方,一帮穷鬼!”  说完,起身要走,没等他站起来,爸爸拿起桌子上的一只碗,猛的砸在老鬼的头上,老鬼一下被砸趴在桌子上。  爸爸眼睛都不眨,上去一下接一下的砸着,顿时老鬼的头就鲜血直流,这一幕比刚才切那个人手指头更让我觉得恐怖。  对于当时只有十二岁的我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生中最恐怖的夜晚了,除了鲜血就是鲜血,连桌子上盘子里的生肉,看着都那么血腥……  爸爸猛砸了一通,老鬼已经不再动弹,只有手指头还微微的抖动着,脑袋在血泊里微弱的呼吸。  门开了,海子叔推门进来,好像对这场面根本没在意,走过来很轻松的和爸爸说:“他那几个手下都搞定了。”  爸爸听完眼睛里刚才的杀气消失了,又恢复了那种目空一切的神情,和海子叔说:“一会儿给赵所长打电话,就说抓了几个毒贩子。”  然后,爸爸走到奄奄一息的老鬼身边,俯下身,说:“你犯了我的大忌,贩毒!侮辱向西街!还有就是你刚才骂我儿子!”  老鬼吐着气,喉咙里咕噜着……
  爸爸冲军子说:“走!” 军子马上又过来扶住我的双肩,把我带了出去。  站在烧烤店门口,我全身发抖着,徐姐姐走过来问:“小意啊,冷吗?”我点点头,但我没法告诉她,我的心里更冷。  “你们也真是的,在孩子面前这样!”徐姐姐埋怨道。  军子憨憨的笑了一下,双手紧紧的按着我的肩膀。  看样子已经是半夜了,但街上仍然热闹非凡,经过这晚上恐怖的经历,一向睡觉的早的我却一点也没有睡意。  爸爸在里面和海子叔说着什么,海子叔不停的点着头。说完了,爸爸走出来,一脸轻松的揽着徐姐姐那细细的腰身,温柔的说:“走吧,回去睡觉。”  徐姐姐轻捶了他一下,说:“要死啊,你儿子在这呢,也不注意点影响。”  “靠!我也没说要和你睡觉!”爸爸掐了掐徐姐姐那娇嫩的脸。  和他们在街上走着,爸爸走在人群里自动让出的路上,那感觉就如同电视里的皇帝出巡一般,虽然没有百姓的跪拜迎接,但每个人都满是敬畏。  来到一幢三层楼的建筑前,看着很像是过去的那种职工宿舍,不是很大,每层楼大概十个房间左右。走进院子里,一只大狼狗正趴在地上睡觉,听见了人声,立马竖起耳朵站起来,刚叫了一声,军子走到了近前,做了个手势,狼狗马上老实了。  徐姐姐笑道:“军子跟人打交道不行,和狗倒是关系不错嘛。”  军子仍然是憨憨的笑,我忽然想起了,那个老鬼进来的时候叫他哑巴,看来他真的不会说话啊。
  跟着爸爸走了进去,虽然外面看着这楼很陈旧了,但是里面很整洁,装修虽然不太高级但看着很敞亮。  一楼有个类似收银登记的小柜台,柜台里两个中年男人正喝着酒看着电视里的足球比赛。见到爸爸进来,全都起身打招呼,爸爸很随意的问:“没什么事情吧?”  其中一个赶忙回答:“没大事,有两个喝多的来这要找女人,都被打跑了。”  爸爸看了眼电视说:“巴乔在国际米兰呆不长啦。”  不时,从房间里会隐约传出女人的喊叫,我有些脸红,因为我知道那是大人们在干坏事,但是具体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偶尔也会有一对对男女从楼上走下来,都很高兴的样子,男的离开后,女人就又回去了。  我脑子里突然闪现出看古装电视剧和古代小说里一个场所的名字——青楼。  爸爸怎么带我来这里呢?我有些慌乱了……  没容我多想,军子就带我上了楼,爸爸则在楼下抽着烟看着足球比赛。徐姐姐和另外一个女人也跟着上楼了。  一直走到了三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军子推开门,开了灯,把我带了进去。屋子不算太大,但是要比外婆家我和舅舅一起住的那个小卧室宽敞干净的多了。  一张大大的双人床,上面是洁白的被单,床垫看上去软软,应该很舒服。一台大彩电正对着床,窗户边还有一张大沙发和一张茶几。  军子把我领到沙发坐下,沙发很软,一坐下屁股就陷了进去。我有点拘束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军子笑了笑,把电视打开了。  电视里,一男一女正光着身子扭动着,发出怪怪的叫声。我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是什么电视台还演这种节目。  军子有些手忙脚乱的把电视关掉,看着我又憨憨的笑了下,然后蹲下身,鼓弄着电视下面的影碟机。  爸爸进来了,看看军子,笑了笑“喂”了一下,军子站起来,有点发愣
  爸爸走过去一脸坏笑的问:“你要给我儿子看什么啊?”  军子挠挠头,指了下电视,然后往外走了。  爸爸拍了下他肩膀,说:“早点休息吧!”军子点点头,从外面关上了门。  爸抽着烟,坐在床边面对着我,我和他就这么呆呆的四目相对。  他忽然说了句:“还TM真像我,就是没我帅!”  “爸爸……”  “多大了还跟小毛孩一样,爸爸巴巴的。喊爹,喊老爸,要不就喊宇哥!”他有些不舒服的说。  宇哥?难道一个人可以称自己父亲为哥?我真不理解他的世界观,虽然我还不懂什么叫世界观。  想来想去,还是老爸比较亲切,而且看电影电视里,香港人都喜欢这么喊,也不错……  “老爸……”我又叫。  “靠,我还没老呢。”他挠挠头“就这么叫吧,听你喊的还挺顺耳。”  “我很想你还有妈妈……”说完,我眼泪又掉了下来。  “哭个什么劲儿?是男人吗?”老爸低头用手摆弄着戒指,不看我。  “我平时不哭的,就算被欺负,也是自己偷偷哭……”我哽咽着说。  老爸低声说:“这倒是挺像我的。”然后抬起头说:“从今天开始,没人能欺负你!因为你是我儿子!”  我听到这话,心里很高兴。那这样的话,我明天上学就能缴学杂费了吧,老师也不会让我罚站了,同学也不会嘲笑我了!  可是,我摸宋畅的事情呢,还有汪中华,会不会继续欺负我啊,我要不要告诉他我有老爸了呢。我还是忧心忡忡的。  老爸走过来,用力的拍了我脑袋一下,说:“赶紧TM睡觉!别耽误你老子事儿啊。”然后很诡异的眨了眨眼,弄得我莫名其妙的。
  老爸走到门口,推开门喊到:“小徐!赶紧带我儿子洗脸去!”  不一会就听见走廊里急促的脚步声,徐姐姐的声音响起:“讨厌,人家正换衣服呢。你怎么什么事情都心急啊!”  老爸说道:“赶紧把他弄睡觉了,我和你好办正事儿啊!”  “你不累啊,这么晚了!”  “看见你这样,我立马就精神了!”  徐姐姐轻笑着走了进来,看见她,我一下就浑身打了个颤。她只穿了一件长裙纱织睡衣,还是半透明的,深色内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下身光着大腿,穿着一双小拖鞋,脚型娇小好看。  走到我近前,那香味沁人心脾,与其他女人那刺鼻的廉价香水不同,她这是发自身体,那种淡淡的味道……  拉起我,把我领到了走廊上,走到一个挂着洗漱间牌子的门前,推开了门,一个上身赤裸的女人正在换着衣服,听见门开了,慌忙张望过来,看见是徐姐姐,放声笑起来,说:“你要死啊,也不看看有没有人就进来。”  “怕什么,这里谁没看见过你那点东西,赶紧出去,孩子要洗脸睡觉!”徐姐姐也笑着说。  “这就是宇哥的儿子吧?都这么大了?”那个女人边说边套上了上衣,丝毫没有避讳。拿着换下的衣服说:“今天来的客人要求太多,还得换各种衣服。这钱现在不好赚啦。”  “不趁还年轻多赚点,老了更没人要了!”徐姐姐安慰道。  “诶,像你就好了,靠上了宇哥,都不用出来做了。”那女人很羡慕的说。  徐姐姐笑笑,但像是苦笑,没说话。
  那女人走了,徐姐姐把我领了进去,帮我接了盆热水,拿来一条毛巾,问:“用不用我帮你洗啊?”  我急忙摇头,连声说:“我自己来,自己来!”  我胡乱的洗了洗脸,又把手脚都洗了,徐姐姐站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我,我偷偷的瞄了好几眼她……  看我洗完了,她走过来呵呵笑着说:“洗完啦,也看够了吧?跟你爸爸一样!”  我满脸通红,感觉十分丢人。  回到了房间,爸爸已经脱掉了上衣,光着上身,那条龙在房间的灯光下更显得威严……  我脱了衣服上了床,生怕徐姐姐继续笑我,急忙忙的钻进了被子里,紧紧闭上眼睛,想赶紧睡去。  听见徐姐姐说:“你儿子来了,我就不陪你了啊!”  “他睡他的,我睡我的,互不干扰,你声音小点就行了!”爸爸温柔的说。  不知道他们两个要干嘛他俩说着什么,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脑袋昏沉沉的,隐约能听见女人的嬉笑……  迷迷糊糊中,我仿佛又看见那截被砍下来的手指头,还有桌子上一滩滩的血,我吓得伸手去捂眼睛,却发现我的手指头没有来,我惊恐的看着没了手指头的双手,汪中华出现在我面前,搂着宋畅,就像老爸搂着徐姐姐他们那样,对我说:“摸了我老婆的屁股,手指头要被剁下来!”  我急忙逃跑,边跑边喊:“老爸!”可是却好像喊不出声音,面前一个满头是血的人拦住我,声嘶力竭的喊:“小兔崽子,你老爸被我杀了!”  啊!我一下睁开了眼,我擦了擦脑袋的汗,看了看屋子,刚刚换了个新环境,还真的有些不适应。我转过头,看见老爸正搂着光着身子的徐姐姐甜美的睡着……
  我蹑手蹑脚的下了地,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八点多了。我一下急了起来,上学肯定迟到了,这离学校还那么远,而且还没有管老爸要学杂费……  这下真惨了,迟到又要被罚站,又得被老师冷嘲热讽了。  我正心急如焚,老爸听见声音睁开了眼睛,看见站在地上的我,揉揉眼睛问:“干什么?”  “上学迟到了!”我焦急的说。  “哦……”老爸翻了个身,推开怀里的徐姐姐,用被子把她遮住,然后坐了起来。  指了指茶几上的烟,说“帮我把烟和烟灰缸拿过来!”  我拿了过去,他点上了烟,吞云吐雾着,我有些着急的看着他。  他慢慢的抽着烟,眼睛白了我一下,说:“急什么啊,破学有什么上的?”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心想,不上学怎么能行,不上学怎么学知识学文化,怎么考大学,怎么将来做有用的人才报效祖国,怎么造福人类?
  我忽然想起了昨天烧烤店里,老爸说把手指头拿去喂狗的话,我固执的觉得就是这条狗……  军子见我不肯过去,有些失望,边让狗回到窝边,自己走了过来。  徐姐姐说:“领孩子出去吃早点,顺便逛逛!”  军子赶忙点头,从院子的晾衣绳上取下自己那件破旧的牛仔外套,然后跟在我俩身后。  白天的向西街和晚上十分不同,一点没有那种嘈杂的感觉。虽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但街上行人不多,店铺也有很多,都关着门。  徐姐姐用手遮挡了一下阳光,很高兴的说:“今天天气真好!我以前工作的时候,最盼望的就是白天的来临,就可以休息了!”  她以前好像是上夜班的吧,不过现在她好像也跟老爸一起呆到很晚啊。  来到了一个开着门的馄饨铺,我们走了进去,店很小,也很脏,但是不知道煮着什么的大锅里香气满屋飘散着……  找了个桌子我和徐姐姐坐下,军子还是站在一边,徐姐姐看看他,笑着说;“跟我,你就不要这样啦!坐下吃饭啊!”  军子指了指我,我不明所以。徐姐姐伸手拽着军子坐下,说:“没事啊,小意一个孩子,也不是他老爸,你就随意点吧。”  军子有点腼腆,坐了下来,我总觉得徐姐姐和他说话时,他总是很害羞的感觉,就如同我和徐姐姐说话时一样。  徐姐姐给我介绍这家店的馄饨是整条街上最好吃的东西,我一直以为昨天的烤肉和冷面才是最好吃的,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些场面的话……
  “不上学就是废人了?”我说道。  “你这B样。上学才是废人,都TM学傻了!”老爸把烟掐灭。冷冷的说。  老爸拿过又指了下放在电视机边上的手机,“拿过来,我打个电话!”  难道是要帮我请假,太好了。我急忙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拿起手机,这还是我第一次亲手拿这东西,生怕摔到地上了。  老爸接过了,拨了个号码。“黑子啊,你一会儿去我儿子的学校,把退学手续办了,尽快啊!”  退学?这两个字如同晴天大霹雳,砸到我头上,我要沦为社会的废人了吗?怎么会这样呢?  我走上前,眼含热泪大声说:“我不想退学,我想读书!我要做有文化的人!”  老爸放下电话,有些诧异的看着我,愣了半晌说:“不退学,怎么给你转学啊?”  啊……虚惊一场,原来是要转学,想想也是,现在这地方离学校那么远,的确不方便。转学了也好,起码不会受汪中华他们的气了。
  不过一直听大人和老师们说,西区的学校乱的很啊,教学质量也不好,很多坏学生聚集,我这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想到这,刚才轻松的心情又沮丧起来,我真怕被欺负死……  老爸看看时间,然后说:“你再睡一会儿吧,时间早着呢!”  眼看都上午九点了,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生活习惯啊,跟外公外婆一起住,我几乎每天早晨六点就已经吃完早饭准备上学了。  徐姐姐这时候也醒了,她睡眼惺忪的拉着被子挡住身体,有点迷糊的看着老爸和站在地上满脸通红的我。  老爸推推她说:“白天和军子一起带他逛逛,看他傻乎乎的样子,多教教他!”  说完话,他又翻身睡去了。徐姐姐接过他手中的烟和烟灰缸,自己也点了一支抽着。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着呆……
  老爸还在睡觉,徐姐姐用被单挡住身子站了起来,对我说:“小意啊,一会儿带你出去吃早饭,你去洗脸吧,我换衣服!”  我低着头,红着脸去洗漱了……  回来的时候,徐姐姐已经穿好了衣服,看着还有些困意,无精打采的。见我都准备妥当了,就站起身,拉了拉她那条短得不行的裙子,拉住我的手走了出去。  军子已经在院子里逗狗玩了,见徐姐姐拉着我出来了,还是那憨憨的笑容,示意让我过去。我特别怕狗,因为小时候不止一次被狗撵过,别说这种狼狗,就连吉娃娃叫的凶点,我都冒冷汗。  军子摆手示意,别害怕,徐姐姐也说:“没事,这条狗相当听话,你老爸和军子让它干什么它就干什么……”
  一大碗的馄饨端上来放在我面前,老板是个矮个子,说话有些瓮声瓮气的,问徐姐姐:“这孩子哪来的啊?”  徐姐姐呵呵笑着说:“我儿子啊!”  老板嘿嘿的笑着说:“别蒙我了,这孩子怎么也得十几岁了,要是你孩子,你多大就当妈了啊?”  徐姐姐笑着揽住我的头,身上的香味又传了过来,盖过了馄饨的香气。徐姐姐说道:“这是天宇哥的亲儿子,昨天接来的!”  “哦!天宇哥的儿子啊,我还真不知道。今天的馄饨算我请的,还想吃什么,随便!”老板高声说。  “行啦,你这店除了馄饨,别的都难吃死了,你就别假客气了,天宇哥交代过,不管谁在街上,只要是生意就得付钱。”徐姐姐用手捅了捅老板圆滚滚的肚子说。  我在徐姐姐身上香味的伴随下,美美的吃下了一大碗的馄饨,最后连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吃完了馄饨,徐姐姐和军子继续带着我逛,军子仍然在身后紧紧的扶着我的肩膀。  太阳渐渐高了起来,街上很多的店铺都纷纷开板做生意了,虽然没有昨天半夜时热闹,但行人也多了起来。
  我好奇的四处看着,我发现街上的人不仅对老爸非常敬畏,就连对徐姐姐和军子也是十分客气,远远就打着招呼。  我问道:“徐姐姐,你也是这街上的老大?”  “哈哈!”徐姐姐笑得合不拢嘴,说“我还老大呢?”  然后很认真的说:“因为我和军子都是你老爸身边的人,他们尊敬、害怕你爸爸,所以我就跟着狐假虎威啦。”  这个成语我学过,明白她的意思,她就是那只狐狸吧。神话里都说狐狸精很迷人,她一定就是那种吧!我暗想。  我又看了看军子,那他是什么呢。像军子这样的人,应该本身就被人害怕吧,高高的个子,肌肉也很发达,脸上总是很严肃的表情,就像香港电影里的杀手一样。  走到了一间蛋糕点,里面烘烤蛋糕的香味扑鼻而来,橱窗里各式各样的生日蛋糕,让人看着十分喜欢,我停下了脚步,呆呆的看着。  徐姐姐见了,问:“爱吃吗?”
  我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因为我记事以来就没吃过,每次生日就也只是一个鸡蛋一碗面条。徐姐姐看看我说:“诶呀,记得你爸爸说你是冬天的生日,现在夏天还没完呢,要是等到过生日的话,不得把你肚子里的虫子勾出来啊!”  说完她笑呵呵的捅了捅我的肚子,我害羞的躲着。  她让军子在这看着我,然后走进了蛋糕房,里面的伙计都两眼发直的看着她,我想这就是狐狸精的法术吧。  她在里面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然后拿出一张百元钞票递了过去。  出来之后,她说:“走吧,晚上他们送过来!”  我有些不放心的说:“他们不会不认账吧?”  徐姐姐更笑得花枝乱颤了,说:“不认谁的也不能不认你的啊!”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跟着她继续走,一边走她一边给我介绍着。  向西街,西区深处的一条街道,不算很长,但也不短。有几十年的历史,日满时期,这一带都是工人居住区。现在主要居民都是一些穷人,离城郊很近。各种小商小贩、坑蒙拐骗、贩夫走卒聚集于此。人员混乱,流动人口多。属于三不管的地带。  时间久了,也就存在了另一种地下秩序,维持着向西街的稳定。老坐地户、后迁入的、外来人口……各种势力争端不断,直到后来,老爸带着他的那些兄弟,恩威并施的成功控制了向西街。  我不理解,为什么没有官方来管,而是让老爸这样的人管呢?
  来到了一个门脸很大的店前面,上面写着电玩。徐姐姐说:“这地方也没什么玩的,就这东西还行,走吧!”  我跟着她走了进去,里面很多小流氓样子的人,都饿狼一样的眼光看着刚进门的她,但当他们看清楚她的脸,又看见了身后跟着的军子,都纷纷收敛了目光,自顾自的玩了。  一个看上去像在游戏厅里管事的人迎了过来,以前我去游戏厅里看热闹,没少被这样的人撵出去“没钱来什么?”这样的话仍然在耳边……  他很客气的说:“来啦,美女!天宇哥怎么样?”  徐姐姐点着头说:“挺好的,这不,我带他儿子来你这玩玩。”  “天宇哥的儿子?”那人也和其他听到这话的人一样惊奇。  他仔细的看看我说:“真有点天宇哥年轻时候的模样啊,不过看着挺乖的!”  然后立马叫人拿游戏币过来,一大盒的游戏币拿了过来,我有些吃惊,看看徐姐姐问:“都给我玩?”  徐姐姐捂嘴一笑说:“我也玩!”
  那个游戏厅管事的也跟着笑说:“游戏厅都给你玩也没关系啊,这都是天宇哥的啊!”老爸这么有钱?居然能开得起游戏厅。  徐姐姐拉着我走到一排排游戏机面前,说:“他们都得指望你爸爸才能吃饭!你就随便的玩吧!”  我看着这么多的游戏机,上面的动画又刺激又好玩,我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  徐姐姐拉着我走到了一台大机器面前。上面插着手枪,屏幕上不上出现许多拿着人的正对着我们。  徐姐姐把游戏币投了进去,拔出上面的手枪,递给我一把蓝色的,然后自己又拔出一把粉色的,看看我说:“打吧!把这里面的人,当成外面那些坏人,那些曾经欺负你的人。打!”  我有些懵懂 举起手枪,看着画面里出现的人,虽然看不太清楚相貌,但我越看越像汪中华,而且哪个都像。  我用枪对准了上面的人,扣动了扳机。仿佛真的开枪打向了他一样!  砰,画面的人倒下了,我很兴奋。又是一枪,接连好几枪,放到好多人。  徐姐姐看我玩上了,也兴奋地打了起来。  我俩就这么不停的打着,徐姐姐玩的很开心,高兴的跟小女生一样,边笑边叫着。  军子也面露愉悦的看着我俩。  不知道,玩了多久,用掉了多少游戏币,我俩打的满天大汗。长这么大以来,我还从来没玩得这么痛快过。
  有些累的我俩,坐到了椅子上,徐姐姐因为玩的惹,脸蛋也红了。军子拿过了两瓶矿泉水给我俩喝。我俩喝着水,满脸笑容的坐着……  “怎么样。打得爽吧?”徐姐姐问。  我点点头……  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你要是给我打一打,就更爽了!”  我转过头看去,一个三十多岁长相猥琐的男人走了过来,军子很警戒的看着他。  那男人走了过来,满脸贱笑,眼睛盯着徐姐姐那修长的白腿。说:“最近怎么不来找我了啊?”  徐姐姐脸色一沉说:“我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是,但是,你欠我的钱好像还没还清楚啊?要不要我去找宇哥要啊?”那人说着,走的更近了。  我发自内心的厌恶他,于是瞪了他一眼,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大胆直接的瞪人。
  人看看我,问:“哪来的小B崽子啊?难道是你和这个哑巴生的?动作挺快啊?”  军子身子往前动了动,徐姐姐拦住他,厉声说:“闭上你的臭嘴!你知道他是谁?”  “谁啊?哪的野种?”  野种……我从小被欺负时候听过最多的一个词,也是让我心里最痛的词。我知道,我是有爸爸妈妈的!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大声说:“我不是野种!我是天宇哥的儿子!”  那男人听到这话,马上表情有些僵硬了,看看徐姐姐。徐姐姐得意的点点头,然后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军子也眯着眼睛,看着他。  那男人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觉,我没想到提老爸的名字居然这么管用。  他低头咬了咬牙,然后说:“小伙子,对不起啦,和你姐姐是熟人,开玩笑呢!”  然后他恶狠狠的跟徐姐姐说:“你,赶紧来找我!”然后离开了。  徐姐姐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无力的坐在那……  离开了游戏厅,徐姐姐有些心不在焉,可能是被刚才那人影响了心情,走路也没了刚才的欢喜。
  我因为她这样子,很不开心。于是我壮着胆子说:“徐姐姐,那人真讨厌,告诉老爸他欺负你吧!”  “别,千万别!”徐姐姐忙说。她满是恳求的说:“帮姐姐一个忙,这件事情千万别告诉你老爸!有些事情,姐姐自己能解决!”  我不太明白的点点头。她又问:“跟姐姐是好朋友吧?”我肯定点着头。  “那就帮朋友个忙,别说出去!”徐姐姐拍拍我的肩膀。我答应了。  她又看看军子,军子点点头,虽然表情有些忧伤。  逛了一白天,有些累。回到了住的地方,已经是黄昏了。  老爸不知道去哪了,军子在院子里喂着狼狗,徐姐姐抽着烟眼光不定,楼里的很多女人也都像刚起床的样子,来来往往,洗洗刷刷的。  好多女人看见我,都好奇的打听着,听说我是老爸的儿子,表情都和街上的人一样惊奇。  有什么奇怪的,我就不能有老爸吗?真搞不懂。
  天有些黑了,院子外的街上,人又热闹了起来,形形色色的男人,也陆续来到了这个院子里。和门口的两个人说了什么,就各自走进那些女人住的房间里了。  肚子有些饿了,徐姐姐还是满脸愁容的。  这时候,门口停了一辆白色面包车,副驾驶的门开了,海子叔走下来,说:“宇哥让我们接你们吃饭!”  终于开饭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还是烤肉啊?  坐上了车,刚开了不一会儿,我就又有点晕车了!  不一会儿到了,军子下了车,把我接了下来,然后又伸手接住了徐姐姐。  徐姐姐小声和我说:“千万别忘了保密!”我使劲点头。  一直满脸愁容的她,在走进饭店门的一瞬间,脸上又恢复了一直以来的欢乐……
  海子叔看看站在一旁的军子说:“你别总这样行不行啊……你这样,我们怎么吃……”  黑叔笑着,老爸也说:“今天没外人,都是自己人,你坐下吧,给你要了你最爱吃的羊肉圆葱馅饺子!”  军子好像受宠若惊一般,然后很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我身边。  海子叔有些无奈的说:“军子,有些事情你别太在意了!真的,我们兄弟还有宇哥谁也没怪过你!”  军子听完低下了头,老爸拦道;“海子,你那嘴怎么跟老娘们似地!说那些干什么,你们都是我好兄弟,比亲的还亲!”  徐姐姐突然高声说:“不好!”  众人都惊讶的看着她,老爸不满的说:“你又TM怎么了?”  “小意的生日蛋糕!”徐姐姐说道。
  这是一家很干净的饭店,名字很怪,叫珍香饺子馆。  进去了,饭店只有老爸和黑叔坐在里面。那感觉就像昨天老鬼来时候一样。我生怕今天又是那样的情景。  坐了下来,老爸问徐姐姐:“怎么样啊?”  徐姐姐笑着点头说:“带他领略了一圈你的王国!”  “就你会说话!”老爸掐了下她的脸蛋。  然后看了看我问徐姐姐:“他怎么样,没在外面丢脸吧?”  “看你说的!大家都夸小意乖!”徐姐姐为我说话道。  每当别人说我乖,我都很自豪,觉得自己是别人眼里的好孩子。  老爸拍了下桌子说:“乖个屁,就是TM傻子!我的儿子乖,他们就想随便欺负了?”  大家都不做声了。
  “小意过生日吗?”海子叔问道,然后很懊恼的说:“怎么不早说,没准备东西!”  黑叔直接拿出钱包,说:“直接拿钱!没废话!”  我忙摆手,老爸也说:“瞎TM乱弄,他也不是这时候过生日啊,难道我记错了?”  徐姐姐就把白天蛋糕店的事情说了一次,老爸嘴上怪她多事,但表情和眼神却透着温柔。  海子叔说;“好办,我让人马上去拿!”说完站起身,去门口叫人了。  不到十分钟,蛋糕就拿了过来摆在桌子中间。  黑叔说道;“宇哥,反正你好多年没给儿子过生日了,今天就补一下吧!”  老爸点点头,说:“也好,今天大家都在,没什么事情,那就来吧!小兔崽子,看你这些叔叔对你多好!”  我忙不迭的点着头道着谢。  大大的奶油蛋糕,插着十三根蜡烛,老爸有些感叹的说:“我儿子都十三了,我这么多年像做梦似地!”
  黑叔突然说:“要是照个相就好了!”  徐姐姐也兴奋的说:“照相好!我就喜欢照相!”  海子叔又走出门,喊着手下。过了不一会儿,相机也拿了回来,还是一次成像的那种。海子叔办事总是这么雷厉风行的。  喊来了服务员,我们凑在一起,我和老爸被挤在中间,徐姐姐、海子叔、黑叔、军子。  闪光灯一亮,我们就留下了唯一的一张合照……  我第一次吃了那么一大块的奶油蛋糕,徐姐姐不停的把奶油抹在海子叔他们几个的脸上,我倒很希望她能抹到老爸脸上,那应该很有趣。  这家饺子馆的饺子很好吃,各种我没吃过的馅,当然以前我除了韭菜和芹菜的以外也没吃过别的……  我埋头吃着,他们喝着酒,徐姐姐今天也喝了不少。老爸说道:“你别喝多了啊!”  “放心”徐姐姐有些醉的说。“喝多了一样能伺候你!”  老爸一笑说:“今晚就免了。一会儿有事情办,不知道几点回去呢。”
  快吃完的时候,海子叔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刚听几句就破口大骂了起来。然后挂掉电话和老爸说:“TMD,向东街曲帅带人来这边挑衅了!”  “不是说好了,吃完饭解决吗?”老爸仍然很镇定。  “他们说,不把事情解决了,谁也别吃饭!”海子叔说完,把筷子一摔。  黑叔看看老爸,问:“要不要去见他?”  “几个小年轻的打架,居然还得劳烦我出面?告诉他,要谈就进来,不过他带着人,我怕手下兄弟不知道情况,贸然打起来就不好了!”老爸和他说道。  海子叔怒气冲冲,黑叔紧锁眉头,但老爸依然镇定自若。  黑叔走了出去,海子叔说道:“进来了就废了他!”  “那要看他敢不敢进来了?”老爸说完喝了一口酒,把杯子倒扣在桌子上  过了一会儿,黑叔回来了,声音很低的说:“曲帅说了,要谈就在外面谈。他不进来……”
  熊B样!”海子叔骂道。  老爸站起来,仍然敞着怀,露出那个龙头,看看我说:“军子看着我儿子,带他出去看戏!”  屋子里几个人站了起来,老爸看看喝了不少酒的徐姐姐说:“你好好呆着吧。让你少喝,非得使劲喝!”  军子依然在后面按着我的双肩,带着我往外走,我回头看看徐姐姐,她正惆怅的坐在那里,眼睛看着酒杯。  老爸一走出饭店,街边就出现了很多人,一点点慢慢的跟在了老爸后面,每个人都表情狰狞,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  我跟着老爸走在人群前面,不敢回头看。海子叔嘴里叫骂着,黑叔则不停的盘算着什么。  就这么走到了街口,来到了马路边。马路对面那条街,也站着许多人……
  已是晚上,马路上汽车很少,过路的人看见这种情形也都纷纷躲避开了。  海子叔往前走了几步,冲着马路对面大喊:“曲帅,过来聊聊吧?”  对面领头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留着女人一样的头发,甩着一条马尾辫,穿着破牛仔裤和白背心,手里拿着一根很粗的棒子。  他用棒子指着这边说:“跟你们这帮大叔有什么聊的?赶紧把抢我兄弟送回来!”  “他什么TM的兄弟?”老爸不耐烦的问黑叔。  黑叔说:“没跟你说具体原因,曲帅有个兄弟,看上个姑娘,人家那姑娘有对象,是咱们这边的。那小子居然闯来闹事,结果被我们的兄弟给逮住了!”  “靠,打一顿就送回去呗,扣人干嘛?”老爸不解的说。  黑叔低声说:“那小子拿刀进来的,捅伤了两个人,还把那个姑娘给打了!”  “艹!怎么那么窝囊!居然被一个人捅了俩?”老爸似乎感觉很丢人。
  黑叔解释说:“都没防备,那小子一开始就是说来好好唠唠,谁知道突然拔刀了……”  “你们哪!这点事废什么话,他捅了几刀,就捅他几刀呗!”老爸说这话的感觉就好像在说切蛋糕一样。  对面的曲帅不耐烦起来,大喊道:“天宇哥!还磨蹭什么呢?”  老爸理都没理他,继续和黑叔说着话。海子叔走到路边的水果摊,拿起半个西瓜,顺便操起了西瓜刀,走了回来,回头我问:“小意,吃西瓜吗?”  我完全傻在那不知所措,军子使劲的按着我。老爸和黑叔还说着什么,转了下头说:“甜不甜,给我一块!”  海子叔蹲下去,咔嚓一下,劈了块西瓜下来,递给了老爸,老爸如无其事的吃了起来。然后回头冲水果摊老板喊:“老吴!西瓜不错,明天给我送十个!”
  曲帅已经怒不可遏了,拎着棒子向这边走了过来,身后的几十人也跟着。老爸啃着西瓜,眼睛瞄着对面的人,然后对黑叔使了个眼色。  黑叔抬起手,示意所有人后退,大家纷纷向后退,军子也拽着我的肩膀向后退了十几米。我感到奇怪,老爸居然也懂退避三舍?  曲帅那边的人看见人群后退了,更猖狂了,嘲笑着,叫骂着,走过来,眼看已经过了马路。  人群不再后退了,街口的位置让出了一块空地。海子叔回头一脸笑容的看看老爸,老爸点点头。  海子叔扔掉了手中的西瓜。伸出一只手指着对面正过来的那伙人,大声说道:“曲帅!你小子年轻气盛,宇哥给你个机会,好好考虑考虑!”  然后他用刀一指让出的那块空地说:“规矩以前就定下了,这几条街,哪一伙人要是先踏进别人的地盘,那就死走逃亡各安天命!”
  听到这话的曲帅犹豫着停下了脚步,挥手让身后的人也停了下来,然后自己一个人走到了老爸近前,低着头小声说着什么……  老爸仍然是爱答不理的态度,海子叔在一边不停的摆弄着西瓜刀,黑叔则代表老爸和曲帅交涉着什么。  我松了口气,看来这就是电影里说的谈判吧。看来能和平解决,我觉得人与人之间还是需要真诚沟通的。  忽然,我看见老爸表情变了,用手拍了拍曲帅的脸,黑叔下面就是一脚,曲帅重心不稳栽了一下,海子叔一西瓜刀就砍在了他后背上,曲帅到地不起了……  曲帅带来的人见状就要冲过来,还没等过来,老爸就上前踩住了曲帅,海子叔蹲在地上,刀在曲帅的身边来回晃着。曲帅后背被砍出一条长长的伤口,血正流着。  对面那群人停了下来,有些发愣的看着三个人。我也有些不理解,不是都开始和谈了吗,为什么会这样呢?
  曲帅听到这话,犹豫的放慢了脚步,然后大声说:“那你们来我们这边谈吧!”  “你TM脑子有病啊?年纪轻轻的,智商这么低?是你找我们要人,你不要就算了!”海子叔说完,转身走了回来,站在老爸身边。  三个人就那么器宇轩昂的站在街口,我第一次觉得坏人是这么威风……  曲帅那伙人马上要走到他们三个面前了,我十分害怕的回头看看军子,军子全身贯注的看着前面的情况,手在我肩膀上仍然按的紧紧的,他低头看看我,摇摇头示意我不必担心。  对面那群人手里的武器已经举了起来,越来越近了,黑叔回过头,大喊:“都不用过来,天宇哥发话,如果他出事,那么向西街所有人,不管是谁,干掉了曲帅,那就是向西街的老大!我们都服他,听清楚了吗?”  “清楚啦!”身后的人声音震天响,那喊声划破夜空,震得人心乱颤。我不明白,为什么老爸要有危险了,他们还这么兴奋。
  回到了住处,还是那么的热闹。一对对男女进进出出的,嘻嘻哈哈的。  老爸问楼下的那两个人:“小徐呢?”  “没回来啊!”那人回答。  老爸脸色有些凝重,没说什么,上了楼。军子带着我也跟了上去。  到了屋子里,老爸对军子说:“你也休息去吧,见到小徐了,让她来找我。”  进了屋子,我发现茶几上放了好多的碟片,我没敢去看,生怕是那些不好的东西。  老爸脱下外套,叼着烟坐了下来,缓缓的跟我说:“知道为什么我们三个人站在那,他们那么多人都不敢过来吗?”我摇头。  “因为他们害怕,害怕我!人就是这样,你越凶越不别人放在眼里,别人就越怕你,越想讨好你!”老爸吐了口烟,说道。
  老爸和海子叔、黑叔,放开了曲帅,一点点后退着,眼睛直视着对面这群人。海子叔的刀紧紧握着,指着他们。  直到他们三个退回来,那边的人也没敢先前一步。黑叔让手下人把扣了的那个人带出来,不一会儿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神志不清的人被两个人拖了出来。  海子叔跟着两个人,把这个被打的人带到了曲帅趴着的地方,然后用刀指了指地上的两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回来。  老爸整理了下衣服,那条龙在夜色下,却分外的清楚……  老爸伸手过来拉住我,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拉我,带我走在人群前面,黑叔、海子叔、军子跟着身边。
  “艹!没想到你真砍啊!”黑叔小声说道。  “宇哥动手了,你也上脚了。那我能不砍啊?”海子叔也低声说。“再说,宇哥不是也默许了……”  “他说愿意替兄弟挨一刀,动真格的了又往后退,那怎么行呢?”老爸很轻松的说出这句话,好像刚才的事情很稀松平常。  军子憨憨的笑着……  。
  我似懂非懂的听着,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有没有道理。我一向都受学校思想道德教育的,总认为应该礼貌待人、谦恭礼让。  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可好像还总是被欺负、被人瞧不起。可那是书上写的,书上写的怎么会错呢?  老爸翻着茶几上的碟片,然后问我:“喜欢看电影吗?”  我点点头,然后眼睛偷偷瞄着那堆碟片,好像不是那种不良出版物,都是些正常的电影,封面上一个个香港男明星,看着都很帅,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老爸放了张碟片到影碟机里,按下遥控器开关,熟悉的香港电影开头出品商商标映入眼帘。老爸笑着说:“《英雄本色》周润发,知道吧?”  我点头,好像是一部八十年代的电影了,里面的周润发酷酷的。剧情也很吸引人,我津津有味的看着。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屋子里看碟片度过的,基本都是香港的黑社会电影。里面不是枪战就是砍杀,演的很热闹。  老爸不时会回来陪我一起看,我渐渐得觉得老爸很像电影里那种大哥,每个人都听从他的话,特有威严,不过电影里大部分的大哥不是被杀、就是被手下出卖、或者就变成了最后的大反派……  除了吃晚饭的时间,我很少出门,每天吃晚饭的时候,老爸都要处理许多街上的事情:谁和谁有矛盾啦,谁抢了谁生意,谁动了谁老婆,谁的钱没还……  几天下来,我也渐渐习惯了,但是如果又见血了,我还是十分惊恐,心里不舒服。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几天都没见到徐姐姐,我也不敢轻易打听。而老爸身边依然不停的有别的女人出现,只是我觉得她们都没有徐姐姐亲切。  军子这几天似乎很焦虑的样子,也许他也想徐姐姐了吧。  这天晚上,我仍然在房间里呆着,碟片也看得差不多了。老爸带着海子叔进来了,我和海子叔礼貌的打着招呼。  海子叔也很热情的用他的络腮胡子扎了扎我的脸,我被他弄得直痒痒。  海子叔提着一袋碟片,放在床上,说:“宇哥,这是现在小孩子都喜欢看的,我特意弄来让小意看!我也看过,相当不错了!”  老爸眼睛瞄了下,说:“都是TM是骗人的,哪有黑社会拿枪随便就灭人的啊?”  “这个可不是,是讲香港小流氓怎么一步步变成大哥的,他们管那叫扛把子!”海子叔说。  “哦!还TM懂黑话,现在的香港导演也行了啊!”老爸笑着说。  碟片拿了出来,有五张,上面写着《古惑仔》!
  我不明白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以前在学校听那些坏学生经常说这词,还说自己是什么南哥、山鸡的,原来是电影啊,今天终于能看看了,我也可以批判一下,写篇作文阐明正确的人生观,然后再得个作文奖什么的。  碟片放上了,刚看不久,以批判性眼光看的我,就被里面经常的故事情节吸引了,陈浩南还真是帅,大天二、焦皮真猛,那个包皮太猥琐了,不过我最喜欢的是山鸡,因为以前我就挺喜欢陈小春的,他在这里面很好色,但是也很幽默,看着他从台湾回来,带着一帮人在街上喊陈浩南老大的时候,我简直是热血沸腾的。  那个阿坤简直是太坏了,他死的时候我高兴的直鼓掌。一开始很不屑的老爸也觉得挺有意思的,很认真的看了起来。
  第一张看完,海子叔得意的说:“不错吧!”我抢着点头,老爸则恢复了淡淡的神情,然后问海子叔:“你看那个阿坤,像不像年轻时候总欺负我们的那个赵老七啊?”  海子叔不屑的说:“人家这可是香港黑社会大哥,那赵老七就是个老地痞,后来不还是被你一砖头给拍傻了!”  他们俩眉飞色舞的说着,继续放着后面的几集。看着电影里陈浩南和山鸡这些兄弟,一个敌人一个敌人的打败,一步步的成为大哥,我打心里高兴。  忽然我觉得,原来当坏人打架惹事是这么的风光啊,居然能拍成电影,为什么好好学习的人没人跟他们拍电影呢?
  看到了第四部,大天二被从楼上扔了下去,陈浩南和山鸡在楼下痛哭,我也跟着伤心起来。老爸也有些沉默,小声问海子叔:“这电影导演也是黑道的吧?拍的挺TM感人啊?”  海子叔没说话,老爸又说:“让我想起来,死去的军子他哥了……”然后深深的吸了口烟。  海子叔也叹气说:“是啊,军子到现在都很在意那件事情,还很自责呢!”  我有些不懂他们说什么,但看上去应该和电影里的故事相似,也是个他们的兄弟死了……  就这样,看了将近一晚上,都看完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我从来没这样过,居然一夜没睡看电影。  海子叔已经呼呼大睡了,老爸也打了个哈欠拍拍我说:“睡觉吧!看这破玩意,不如我领你出去亲自体验下!”  我有些慌乱,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小声说:“我不会打架……”
  好像没人看....
  “谁TM天生就会,都是打出来的!先学挨打,再学打人!”老爸说完,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先学挨打?挨打我挨了不少了吧,从小学到现在,这六年的时间,不知道被老师和学生打了多少次,我不跑也不求饶,就是忍着……  不过电影里面可都是拿刀砍人,甚至拿枪啊,这我怎么挨啊,不得疼死?  越想越迷糊,我也沉沉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老爸和海子叔早就不见了踪影,我揉揉眼睛,出去洗了个脸,然后回到屋子里发呆。  翻着海子叔带来的碟片,一套外国影片露了出来,《教父》这是什么东西?我决定拿出来看看,但是影碟机我不会用,鼓弄了半天也没打开出碟片的地方。  这个时候,门开了,我看过去,是徐姐姐,站在门口看着我。
  她面容有些憔悴,嘴唇也苍白,头发也不像前些天那么整洁了,有些乱,她神色有点慌张。我好奇的问:“徐姐姐,这几天你去哪了啊,我们都急坏了!”  “哦!我亲戚有些事!”徐姐姐说道,眼睛不安的看了眼门外,之后快步走过来,拉住我说:“小意啊,你爸爸让我带你去吃饭!”  我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于是我高兴的点头,跟她走了出去。  到了楼下,两个老爸的手下看看她,她说道:“宇哥让我接小意去吃饭。没事!”  两人点头又坐了下去,  徐姐姐拉着我快步走了出去,等走远了,跟我说:“小意啊,今天去外面吃,总在这东西都吃腻了!”  我没意见,问道:“老爸到那了吗?”  “他一会儿就去,让我先带你去”徐姐姐语气有些急促。  然后她一指前面一条小道口停着的黑色轿车说:“你先上车吧,我去买烟。”
  我看看她,然后没多想就走到了那辆轿车前面,车门打开了,我钻上了车,还没等我看清楚车上的人,一条口袋就套住了我,紧接着是车门关上的声音。  我吓得拼命挣扎,踢着腿,这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老实点,不然杀了你!”被这么一吓,我不敢乱动了。车子颠簸着,受了惊吓又饿又晕的我渐渐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睁开眼睛,窗户外面,月亮已经挂在了天上,我躺在地上,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小小的房间了,四周黑漆漆的,不时有老鼠的叫声,我吓的缩成了一团。我居然被绑架了?  饥饿和恐惧侵袭着我,外面隐约能听见有人正喝着酒唱着歌,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了,我仿佛回忆起了上小学时候被汪中华他们骗到学校储物室里,反锁了一下午的情景,要不是放学时候清洁工发现我,不知道我要被关到什么时候,我现在特别想念那个清洁工……
  费了好大劲吃了几口,结果忽然被噎住了,豆包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的,我被憋得上不来气,简直要难受死了!  这时候,一个类似喂狗的盘子伸到我嘴边,里面是水,我把头扎在盘子里贪婪的舔着,终于不至于被噎死了……  水进到了鼻子了,呛得我直咳嗽,一只小小的手把盘子抽了回去,我脸贴着地趴着,极力的抬着脖子,想看清楚来人。  一双小小的脚,有点脏,还穿着米奇老鼠的儿童拖鞋,瘦瘦的腿,只穿了一条破旧的短裤,身上的衣服勉强遮住身体,脸我却看不清楚,但应该只是个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蹲下来,很神秘的小声说:“妈妈怕你饿,让我送吃的,他们不让你吃东西!”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妈妈是谁,但我发自内心的感激她们,这简直是救了我,虽然不是很饱,但起码饿不死了……。  不过,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怎么,昨晚上我好像尿裤子了……太丢人了,居然尿裤子了。  我脸埋在脏脏的地面上,眼泪流了出来。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从小没有父母的照顾,被人欺负个遍,好不容易和老爸重逢了,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被人给绑了,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从小我就老实听话,认真学习,积极进取,尊师重道,团结同学……我简直就是全国优秀少先队员的料啊!  但是,小学那几年,我连个三好学生都没得过,因为他们说我不积极参加学校的活动。游园、参观、捐款、班级活动,我都因为没钱不能参加……  我胡乱的想着,眼泪肆意的流着,反正这里也没人,哭去吧。我把牙咬的咯吱作响,我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不知道多久了,那个说话声音让我讨厌的人又来了,阴笑着说:“小王八蛋,你老子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小崽子会被我抓走了!你个小废物,能值点钱,我也能顺便出出气!”  说完,他走进来,不停的用脚踩着我,疼得我死去活来的,他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边踩边骂:“还TM挺倔!给我哭,给我喊!”我咬着牙默默的忍着……
  这时候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你够啦,把他踩死了你拿什么要钱?”是徐姐姐,我仿佛得救了的感觉,使劲抬头看过去。  徐姐姐走到近前,推开了那人,把我扶了起来。我满眼泪水的看着她,她却把头转过去不看我。我也看见了刚才打踩我的人,正是那天在游戏厅碰见的那个长相猥琐的男人,他正怒气冲冲的看着我俩。  “你个小婊子!心疼啦?这是天宇和别的娘们生的,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说着,他伸手拽着徐姐姐的头发,把她拉起来。  徐姐姐表情有些痛苦,但她强挤出笑容说:“我是怕他出事了,耽误你收钱啊,我也是为我们着想!”  说完,便倚在了那人的怀里,眼睛却一直看着我。  那个猥琐的男人淫笑着,搂住徐姐姐,手在她身上来回的摸着,然后说:“好好,知道你为我好!走,咱们俩再去享受会儿,这次的货可纯了!”  看着两个人离开,我心一下子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似地,徐姐姐和这人是一伙的,不是来救我的!
  怎么会是这样呢,这几天她不在,我一直都挂念她,可她却这么对我,帮着那个家伙绑架我。我已经把她当成亲人来看了,可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啊!  我呆呆的靠在墙边,望着门外,两个长相凶恶的人正坐在外面喝酒就看着电视,不时回头看看我,我微闭着眼睛,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一直到了傍晚,太阳落山了,我已经嘴唇干裂,手脚发麻。这时候一个满是稚气的小女孩的声音传出“妈妈让我给他送水,怕他渴!”  外面的两个男人,互相看了看,然后手一挥。一个小女孩出现在门前,手里端着盛满了水的破碗走了进来,借着微弱的亮光,我认出是早上给我送吃的那个小姑娘。  她那双小手,捧着那个破碗,有些晃荡的走到我身边,把碗伸到我嘴边,我伸过头去,像牲口一样的舔喝着。  她像小大人似的,说:“慢点,慢点!别急啊!”  我把那碗水喝了一大半,突然不敢喝了,生怕再尿裤子。她看看我问:“不喝啦?”  我点点头,然后小声问:“小妹妹,你是谁啊?”  “哥哥我叫李月!”她一脸稚气的说。
  哦!你多大了啊?”我继续有气无力的和她聊着。  “妈妈说我今年七岁啦!”小女孩继续眨着一双童真无邪的大眼睛说。那双眼睛和徐姐姐是那么相似,都那么亮那么大,唯一不同的是,徐姐姐的眼神里总带着迷茫和忧虑……  我又问:“你妈妈是谁啊?”  “妈妈就是妈妈啊!”小女孩天真的说。  “月儿!”徐姐姐的声音响起了。  小女孩很神秘的说:“妈妈喊我啦!我得回去啦,哥哥再见!”说完一溜小跑的出去了。  她是徐姐姐的女儿?徐姐姐年纪好像不是太大,听她自己说也就是二十七八岁吧、
  不知道是几点钟了,外面几个人都纷纷起身聚在一起,不时看看屋子里半睡半醒的我,一边商议着什么。  不一会儿,那个猥琐的男人就带着他们走了,门外空无一人。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天由命的等待着。  徐姐姐忽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到我身边,弯腰解开了我手脚上的绳子说:“小意!他们收了钱就要杀了你,他们怕暴露了。你快跑吧!”  我手脚都松开了,但是已经麻的不能动弹,徐姐姐一边给我揉着,一边满是悔意的说:“事情闹成现在这样样子,我也不希望你和你老爸原谅我,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很多事情,你长大就懂了!”  我手脚已经恢复了些知觉,钻心的疼痛涌了上了,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因为疼痛也因为被我很信任的徐姐姐出卖。  徐姐姐见我能动了,把我拉起来,我吃力的跟她走着,那个小女孩,站在门口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徐姐姐忽然对我说:“小意!这是我女儿,和一个混蛋生的。我放走了你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了,我怕她也跟着遭殃,你带着她一起走吧!”  然后和那个小女孩说:“月儿啊!给哥哥一起走,要听话,妈妈忙完了就去看你!”  那小女孩乖巧的点点头说:“妈妈,下次来看我要给我买书包啊!我还要上学呢!”
  “一定!”徐姐姐抱住了女儿,眼泪流了出来。  我轻声说:“姐姐,你和我们一起走吧!不然他们会为难你的!”  “回去了,你爸爸一样不会放过我的!”徐姐姐绝望的说。  “我给你求情!而且老爸那么喜欢你,还有海子叔、黑叔和军子叔叔。他们都会帮你的!”我恳求道。  她摸了摸我的头,身上的味道还是那么的芳香,说道:“你不明白,你爸爸是老大,他是不会允许背叛他的人存在的……”  然后她叹息的说:“如果你老爸跟你一样,那就好了……”
  忽然她焦急的说:“快走吧!一会儿来不及了!跑!出了院子,向西跑,上了马路就安全了!”说完她掏出五十块钱塞给我,说:“遇见出租车就赶紧拦!”  她急冲冲的把我和她女儿推出了院子。我抬眼望去,这好像是一个城郊地带,没有楼房,四周都是田地,身后不远是座山。  徐姐姐急得不行的说:“快走!!”  我点点头,拉起那个小女孩,顺着路向西边跑去,远远地似乎能看见前方马路上的路灯和汽车的灯光。  我俩没命的跑着,我已经感觉到了浑身虚脱,脚上像灌了铅一样,小女孩也上气不接下气的跟着,但是她很听话,没有一声,就这么默默的跟着我跑着……
  离马路还有一段的距离,忽然对面出现了车前灯的光线,我吓得差点又尿了裤子,急忙拉着小女孩躲在路边的草丛里趴下。  趴着草里,我俩大气都不敢出,头紧紧贴在地上,生怕被车上的人发现了。草刮在脸上,小虫子也在乱爬,我却一动也不敢动。小女孩紧紧握住我的手,身体也在发抖。虽然她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也明白现在很危险。  终于,车过去了,我微微抬起头。等看不见车了,才从草里爬出来,拉起了她。忽然小女孩眼泪流了出来,我怕她哭出声音,赶忙捂住她的嘴,小声安慰道:“别哭啊!别怕!我们马上就能离开了!”  小女孩含着眼泪点点头,我拿下捂着她嘴的手,只听她小声说:“哥哥,我的脚好痛……”  我低头看去,她脚上的拖鞋早就不见了踪影,借夜色看,两只小脚似乎还在流血。我一下紧张了起来,一边查看她的伤,一边回头张望着。  忽然她说“哥哥,你自己跑吧!妈妈跟我说过,就算我和妈妈都有事,也不能让你出事!”  听完这话,我的眼睛有些模糊,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没多想,过去就把她背在了身后,咬着牙,玩命的向前跑去!  终于要到马路了,心也不那么紧张了,只要拦得到车,就算是逃命了!
  到了马路上,半夜的郊区哪有那么多车经过啊,好不容易路过一辆车,根本就没理我们,从身边就开了过去!  “草泥马!”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骂了脏话。我自己都没想到。  我继续背着小女孩向前跑,后面有了车声,我回头被车灯照得睁不开眼睛,有人从窗户探出,高喊:“在前面呢!快!”  我的心一下又凉了,居然被追上了,跑的速度太慢了!我转过头,继续背着小女孩奔跑着,小女孩有气无力的说:“哥哥,你跑吧!带着我跑不快!”
  我我没做声,依然奔跑着,心脏都快跳了出来,脚步也已经不听使唤了。  “啊!!”我怒吼着,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愤怒这么绝望!我知道,被追上了我的生命就结束了!  终于,我再也跑不动了,双腿发软,扑倒在了地上,背着的小女孩也和我一起倒在地上,她用小手推着我说:“哥哥!哥哥!快起来啊!”  我真的无力挣扎了,我认了,我悲催且短暂的人生,就这么结束吧,希望下辈子我能活得像个人!  车已经到了身边,我听见了刹车声,和车门打开的声音,我闭上了眼,放弃吧……
- - 不想更了
  一双手像拖死狗一般拽起了我,一双有力的手,那感觉那么的熟悉,我张开眼睛,一个憨憨的笑容,正对着我,是军子。  我“哇”的一声!这是我第一次当着外人面前哭,哭得那么惨!  军子拍着我后背,用手又按了按我的肩膀,然后示意车上的人打电话。  不一会儿,五六辆面包车都赶到了,一辆车的车门一开,那条龙又映入我眼前,我感觉那条龙是那么亲切,那么的安全。  那条龙慢慢靠近,重重的贴在了我头上,我从没感觉过这么温暖。那个冷冷的充满不屑的声音也响起了:“怎么老TM看见你哭啊?真TM不像我!”
  我抬起头,看着老爸那镇定的表情,忍住泪水,说:“我真害怕……”  老爸把我贴的更紧了,然后回头问:“海子,那帮混蛋呢?”  海子叔大声说:“放心!明天全都带到你面前!”  “你可说话算话!”老爸语气坚决的说。  “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海子叔也很坚定的说。  黑叔过来抱起地上的小女孩,问:“这怎么个情况?”  我忙说;“她是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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