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谁知道“两个人穿卡通服装我的世界天骐抢劫银行行其中一个带着儿子劫持出租车司机遇到美女母女吸血鬼的电影?

大学女生们,你这样穿衣服我已经忍很久了! - 简书
大学女生们,你这样穿衣服我已经忍很久了!
在我们“大学声”上,曾经发过一篇:《》,一大波女同学在我们的后台留言,表示她们身边真的有不少男生天天穿的特别奇葩还洋洋自得,早就忍不了要吐槽了。但也有男同学抗议,认为身边的女生打扮也有相当多的误区,雷起来甚至比男生还要可怕。今天A君就来跟大家八一八:那些让人不忍直视天雷滚滚的女生穿搭。你知道吗?你穿成这样我们已经忍你很久了!1
超高防水台和松糕鞋不能忍!作为男生绝对不能忍!这种厚重又造型逆天的鞋子到底是谁设计的!一般来说喜欢穿松糕鞋的基本全是1米6以下,且对自己的身高问题极不自信的女生,只有她们才会愿意天天踩着一块20厘米厚的橡胶出门,你为啥不往脚上直接绑两块砖头呢?
这玩意据说90年代末曾经火过一阵,但现在在大学校园里绝对是城乡结合部非主流的专利好么?更要命的是穿着松糕鞋的矮个女生一个个的真的觉得自己“呼”的一下子高了20公分就成白富美了,然后走路膝盖都打不直,内八字驼着背慢慢在校园路上挪啊挪的,从教学楼到食堂能挪半个小时,到的时候人家同时下课的同学都快吃完了。
喜欢穿松糕鞋的女生们,麻烦你你找个朋友,拿手机在你背后把自己平时走路的姿势拍下来,自己看看,恐怕你会有想把这双鞋直接扔进垃圾箱的冲动的!真的,女生的松糕鞋就好像男生的喇叭裤,你自己觉得挺酷的,但在大家的眼里你穿出门,就相当于在脑门上写了大大的“杀马特”三个字。
如果你还想找到个直的男朋友,那就千万见他时不要穿松糕鞋,我身边的直男同学十个里面有九个对这样的鞋子表示非常厌恶,剩下一个表示无感不所谓。你自己算算概率吧。2 吊裆裤及其他各种奇形怪状裤子一般来说主流品牌很少会设计吊裆裤这样的非主流款的东西,大街上姑娘们穿的基本全是淘宝爆款。来,你告诉我这特么前卫在哪儿,潮流在哪儿了?
好好的身材比例完全就给整没了,我奶奶说她们那个年代用麻袋做裤子就是这个style,我的吊档裤,时尚时尚最时尚!满身满裤子的大眼睛,无处不在叙述着五字真言:“姐是女屌丝”,不过只要22元还包邮哦。
这腿两边的两块大肿瘤是咋回事?你确定穿这样的裤子去坐飞机不会被人当成裤子里藏炸弹的恐怖分子么?
这种大兽纹的细脚裤,绝对是将豹纹的猥琐与艳俗发挥到了极致!好好的大学女生,何苦打扮的和八流小县城夜总会的职业女性一样?
还有这一条,我可以想象它的主人一定是丐帮第一潮人。3 穿低腰裤大街上随处乱坐穿低腰裤上街的女同学们,要么你就从出门开始到回家为止,一直站着别坐下,要么就会是这样的效果:
漂亮的还好,算是免费给大伙送福利了,可偏偏又经常是让周边一圈人都尴尬的要死,当事者还浑然不觉。
不说了,我这种real纯洁boy根本没眼看。。。
4 凉鞋配短丝袜你都穿了凉鞋了不就是为了让脚趾自由呼吸吗?!!!你为什么还要穿上丝袜!!!!而且还是这种半截的丝袜!!真的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女孩纸的审美啊!!!!!
我们班有一对情侣,夏天俩人都穿凉鞋,然后女的穿白凉鞋+肉色尼龙丝袜,男的穿黑色皮凉鞋+深蓝色丝袜........然后我们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觉得这两个人真的是天作地和门当户对,这不在一起简直没天理了!
你回忆一下,当你年纪还小,你妈妈还三十多岁的时候,她是不是经常这么穿?她们那一代人的穿衣习惯你也带到现在,不说你土说谁?
5 裙子下面穿长裤答应我,穿裙子的时候真的不要再里面套一条牛仔裤了。
这还是找的模特的图片,这种比较复杂的搭配基本仅限于很瘦的女生,你们穿起来真的就像个穿着老婆衣服出门的男人。
6 打底裤外穿
打底裤打底裤就是用来打底的啊!!!
你平时自己没事吃个饭逛个街这样穿都无所谓,反正你不怕走光也都无所谓。
但不少妹子连上体育课也都这样穿,而且还花花绿绿的一片,不时有发现裤子掉了的,还要提一提拉一拉。这一套体操做下来,我真的不知道该往哪看啊!!!
7 牛仔短裤配黑丝
如果再配上一双彩色运动鞋,再配上一件紧身T恤,一对耳钉,一头黄色爆炸头,您一定是来自圣樱贵族学院的真杀马特.冰之断殇.晶蓝雨.尼特斯艾斯公主本尊!请受良辰一拜!
8 上衣长度超过裤子
如果你本身就是上身长下身短,身材比例不是非常好的妹子,再配上毫无腰线的宽大上衣和不显腿长的裤子鞋子,恭喜你加入三百六十度全死角短腿星人。9 衣服上写着脏话
这一条不少明星就在上面栽过,从当年的赵薇日本国旗门,到跳水皇后伏明霞的脏话裤子,再到最近被爆炒的“TW小美女”周子瑜T恤上写着“婊子”的图样。
她们文化水平不行说不认识上面的英文还说得通,咱们都是大学生了好不?就算你真的看不懂,穿衣服之前拿手机查查衣服上的文字说的是啥有那么难么?
10 “复古”印花
Hm和zara这样的快消品牌店里,总是可以看到这样的印花,越看越熟悉,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来源——我的时尚教母:我奶奶!
她的柜子里有好多件这样的背心和裤子,展销会上20块钱一件,通风透气,轻薄吸汗,据说洗菜喂猪,下田插秧什么的最好了。
就算气场再足的超级英雄,穿上这大印花都得跪,不信你瞧瞧:
11 彩色打底裤
还是这样的?
斗胆问一句.......你们是盘丝洞里的蜘蛛吗?12 渔网袜
当我看到清纯脱俗的神仙姐姐穿上这双袜子的时候我内心真是哔了狗了,更别提一些本来腿就粗的女生穿上渔网袜整条腿都勒得紧紧的。
其实渔网袜在一些国家是特殊行业工作者的专用服装,只要上网搜索一下渔网袜图片也可以看出它特殊的性意味,请各位女生千万不要以为性感而穿错了啊!
13个子矮还要穿长裙
个子高的女生穿长裙美得不要不要的,个子矮的人穿长裙就真是尴尬得不要不要的。上下身比例不协调,容易踩脚,下半身更是宛如一个移动的圆柱体,所以这张图片我打负分,不怕你骄傲。14一身假大牌
除了因为仿冒而臭名昭彰的Adidas和Kappa,还有不少女生喜欢镶有巨大logo的假Gucci皮带,假LV包,恨不得把“大牌”这几个字印在身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浓浓的城乡结合部居委会大妈家千金feel,对此本小编无观点,只是表示:您开心就好
颜色太多太鲜艳,像调色盘
心疼自己,为什么要伤害我的眼睛……
15 无论胖瘦全都清一色中分发型我记得以前中分还是一个很蠢的发型啊,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突然在身边的女生中流行起来了。
而且关键是不管脸型方圆,不管胖瘦高矮,只要留个中分长发,穿个白裙子拍张自拍加个滤镜发到票圈,都会有一堆男男女女争相评论:女神!好美!
像唐嫣这种发际线靠后的女生,中分发型更加把白花花一片的脑袋展露的一览无余好吗?
我拜托你们不要再用这个词好了吗?你以为你中分就是郭碧婷了?我告诉你有可能是高晓松!
要是我女朋友留着这种指甲,我绝对二话不说一顿收拾,看她还敢不敢去做指甲!
哦不对,我还没有女朋友。
还有这种法式美甲,绝对是强迫症患者的噩梦啊!!!!!!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留出一截白的你告诉我!!!!!
自从看了这张照片,我一整天都在寻思怎么把上面那层给剪掉。其实作为男生来说,我的看法就是,女生真的不用追求太奢侈的衣物和昂贵的化妆品,也不用在身上堆五颜六色的装饰品,毕竟你精心画了半个小时的妆问我们内眼线和外眼线哪个更好看我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说我老土也好,说我直男癌也罢,但是女生只要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穿适合自己的衣服,走适合自己的路线,发自内心地自信起来,就都是美丽的。
现代人对于美的定义太过苛刻,网路上随处可见“体重不过百”“锥子脸”“A4腰”“马甲线”,很多女生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丧失了自己对于美丽的独立判断,但是世界上所有人对于美的定义有千万种,淡妆浓抹,环肥燕瘦自有其可爱之处。中学的时候我的同桌是一个家里条件很普通,平时非常朴素害羞的女生,每件衣服都不会超过两百块,用的文具也都是姐姐用过的。但是她每天来上学时衣领袖口都整洁干净,每天的马尾都扎得一丝不苟,从来不聊明星八卦,但是对所有人都温柔又耐心,常常穿一件浅色的格子布裙和白色球鞋.
上中学时跟她说过无数次的“早上好”“作业借我看一下”“老师来了叫我啊”,唯独没有鼓起勇气跟她说一句:我觉得你好漂亮。这句话说给她,也说给本来就很美的你。You are perfect exactly as you are.想看更多精彩大学学业生活资讯,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大学声(collegesay)大学声,是由(ApplySquare)申请方 出品的专为大学生定制的信息分享平台,这里有学业的真知灼见;有生活的点滴智慧;有情感的尽情倾诉。我们的口号是:大学声,为大学生发声!
大学声,为大学生发声!
在我们“大学声”上,曾经发过一篇: 《大学直男们,你这么穿还不如裸奔呢》, 一大波女同学在我们的后台留言,表示她们身边真的有不少男生天天穿的特别奇葩还洋洋自得,早就忍不了要吐槽了。 但也有男同学抗议,认为身边的女生打扮也有相当多的误区,雷起来甚至比男生还要可怕。今天A君就来...
那些让人不忍直视天雷滚滚的女生穿搭。女生们你们知道吗?你穿成这样我们已经忍你很久了! 1 超高防水台和松糕鞋 不能忍!作为男生绝对不能忍!这种厚重又造型逆天的鞋子到底是谁设计的! 一般来说喜欢穿松糕鞋的基本全是1米6以下,且对自己的身高问题极不自信的女生,只有她们才会愿意天...
1.容易影响心情。因为西藏行,有点精神恍惚,而且真的有点追求完美,不做完就不想放下,即使明天有很多事要做。
1.室友丢钱,急于摆脱自己的嫌疑,反而显得很有嫌疑。 2.情绪化。精神恍惚,影响打工,影响学习,影响工作。 3.要想成为朋...
-- 发自我的网易邮箱平板适配版 ----- Original Message ----- From: 163 To: &秦丕兴& Sent: Fri, 15 Sep :27 -0700 Subject: 大营、二营勤俭持家发家、到成为企业家
不过要论长相与身材哪个更重要的话,直男们相信我,女人一定会选身材,因为大家都知道一个真理——关了灯,都一样!所以本小编代表全国妇女联合大会在此呼吁——直男们,请健身吧!(先来个福利,文末还有哦) 当然肩负着挽救天下直男,摆脱右手女票重责的小编,是不会就这样敷衍大家的!要想有...
我们人的鼻子在五官当中,造型变化是最多的,几乎每个人的鼻子都一样,鼻子是我们脸上最突出的部分,先来看看鼻子的结构吧,分析结构的时候我们还是按照惯例,先把鼻子的结构进行拆分,如下图 如果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我们每个人的鼻子都是不一样的,其中,最大的不同都集中在鼻头部位,看下图...
5.25第九期《妈妈是超人》,在这一期的节目中,包文婧和饺子两个来到了宝岛台湾。 在伊能静的家里,小米粒望着饺子真诚的笑容,挤成包子脸,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以表示本小公主非常开心地见到饺子小姐姐。 说起伊能静,她是我年轻时候就开始喜欢的女歌手,曾经演唱过《十九岁的最后一天》...
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找不到出口!谁能告诉我如何健康的排解压力,舒缓紧张情绪啊!之前自己只能通过网购,花钱来排解,但这个方式的后遗症太多啦!大侠们,请支个招吧
每一份经历都是上天的馈赠就像每一棵参天的树既要享受阳光的沐浴也要忍受风雨的历练 美好的体验总被歌咏那些坎坷波折却总是背上骂名 亲爱的人们呀不要忘记顺境散播快乐逆境带来成长每一份经历都是上天的馈赠 End安安,90后教师一枚~立志内在有逻辑,外在有情怀的姑凉专注自我提升欢迎勾搭
群里小伙伴坚持每日三件事打卡。这是最简单和有效的时间管理方法。曾经坚持几个月,后来就松懈了。
最近发现,没有计划真是乱糟糟。好多时间就在懒惰中偷偷溜走了。一天下来都是一个节奏在学习,做事。效率似乎并不高。这里就要落实每天最重要的两小时了。
刚才提到的每...【图片】沈阳孙德林、汪家礼、汪家仁、孙德松、王文绪抢劫杀人案件始末【老虎吧】_百度贴吧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可签7级以上的吧50个
本月漏签0次!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连续签到:天&&累计签到:天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关注:136,119贴子:
沈阳孙德林、汪家礼、汪家仁、孙德松、王文绪抢劫杀人案件始末
枫叶飘红,谷浪摇金。沈阳的人民群众在欢度建国50周年国庆盛典的喜庆日子之后,迎来了一个丰收的金秋。
有人说,今年秋天也是沈阳警方以及政法战线“丰收”的日子。近期,以“3·8”持枪杀人抢劫案为代表的一系列特大刑事犯罪案件被成功地侦破,为祖国50年华诞献上了一份厚礼。“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英雄的人民卫士不负众望,将穷凶极恶、肆虐多年的“3·8”系列案件犯罪团伙一举粉碎在铁拳之下,为沈城的长治久安除掉了一大祸患,广大人民群众怎能不奔走相告,拍手称快呢!
回首“3·8”系列案件发生与侦破的这段历史不能不使人感到心情沉重,但却是必要的。这一小撮犯罪分子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们在阴暗角落里是怎样活动的?公安民警又是怎么与他们周旋较量,最终战而胜之的?……认真总结经验教训以利再战,是侦破这起大案留给我们的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当庆功大会的掌声与鼓乐声在耳畔渐远的时候,让我们再听一听那撼人心魄的枪声、尖厉鸣叫的警笛吧……残忍的序幕
溯根寻源,“3·8”系列案件中,首起命案发生的12年前。
1987年盛夏的一天傍晚,身材一高一中的两个中年男子走进沈阳站站前一家小酒馆,要了酒、菜,边吃喝边低语密谈起来。
“妈的!这钱太难挣了,还累人,咱们得干点来钱快的。”高个子目含凶光,显得忿忿不平。
“大哥,有话你就说!”中等个子把耳朵又凑近了些,显出一副惟命是从的昵态。
“咱们瞅准了就干他一把!”高个子说着,用手隐隐做了个“抢”的动作。
这个话题,中等个子以前听对方提过几次,今天他听了显得格外用心:“怎么个干法呢?”
“东陵那边有个派出所所长,他身上带着枪……”“枪”字一出口,两个人向左右扫了一眼,后面的话声更低了……
7月27日中午,这两个人带着一个扁形菜筐,踏上通往抚顺的公共汽车。筐里,在旧报纸下藏着高个子从市场肉案上偷来的一把剔骨尖刀,还有他在厂里截短的两根一尺长的铁棒子。傍晚,他们像幽灵似地在站前广场徘徊寻觅,最后坐上一辆黑色“上海”出租车,沿着沈—抚公路向沈阳方向驶来。
出租车司机名叫朱纪奎,长发,28岁小朱怎么也不会想到,坐他车的并非善类,而是两只索命的豺狼。
那个高个子名叫孙德林,时年34岁,铁路大修段工人,一年前办了停薪留职,在沈阳站站前拉脚。此人身高一米八,大鼻阔嘴三角眼,体格健壮。怎奈他好体格不用到正地方,年轻时就以打架斗殴闻名,被公安机关强劳2年(脱逃半年),后来又因扒窃多次被公安机关处理。他并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兼有着狐狸的狡猾与狼的凶残。他在站前运货中结识了比他小两岁的同行汪家礼,就是经常与他进出小酒馆的那个人,两个打得火热。汪家礼原是酒厂工人,后来在站前蹬“倒骑驴”,学会了开汽车。他曾因偷厂里的酒被教养2年。如果说孙德林是只“狼”的话,汪家礼就是只“狈”。汪家礼钦佩孙德林有“胆”有“识”,比自己高一筹;孙德林也说汪家礼“有刚”,车开得好。两个人臭味相投,狼狈为奸。他们放着劳动致富的正道不走,几经谋划,这一天终于铤而走险,踏上了抢车———撞民警———抢枪———劫财的连环式犯罪道路。
太阳西沉,天色渐暗,“上海”从马官桥下道,驶向一条通往东陵营盘的公路。开出约200来米,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孙德林见路上无人就对司机说:“停一下,我撒泡尿。”
这是事先定好的行凶杀人暗号,汪家礼伸手握住了一根沉重的铁棒子……孙德林走到司机一侧的车门边,防止司机逃跑。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汪家礼动手,原来,汪家礼心里十分紧张,举不起那件凶器。孙德林无奈,只好暗中与汪家礼对换了“角色”,撒完尿后坐在后排座上。当汪家礼让司机再次停车,他要下去“撒尿”后,孙德林猛地挥起铁棒子,劈头盖脸地向毫无戒备的小朱头上砸下去,小朱挣扎几下,不动了。孙德林惟恐他不死,又用尖刀向他胸部、腹部连连刺下……可怜年纪轻轻的小朱鲜血喷溅,死于非命!
目睹面前的凶杀惨景,汪家礼胆战心惊。一紧张,他把尿撒到裤兜里了。
干掉司机,两个匪徒将被害人尸体拖进路边的沟里,然后实施计划中的第二步。汪家礼发动车,可是怎么也发动不着。他们分析,可能是司机在挣扎中碰到了他设计的机关,打不着火了。汪家礼让孙德林下去推车,也没推着。一整套的劫车抢枪计划夭折了,两个匪徒不得不弃车逃走……
这,就是12年前在东陵地区轰动一时的抚顺出租车司机被害案件,揭开了“3·8”系列杀人抢劫案血腥的序幕。夜偷乡政府
“”杀害抚顺出租车司机案件发生后,沈阳市公安局局长常绪武,副局长吴宗声、魏浩明等人亲临现场,指挥勘查,认定这是一起抢劫杀人案,组织警力侦破。
公安民警不是算命先生,现场条件有限,他们当时不可能知道犯罪分子在这起案件中隐含着一整套犯罪计划以及更加凶险的杀机。
“7·27”劫车杀人案表明,孙德林是后来以“3·8”命名的杀人抢劫系列案件犯罪团伙里的中坚分子,是最凶残的一个。在后来进行的一系列抢劫犯罪活动中,总是他凭借身高力大和胆肥手黑第一个冲进去。也总是他眼睛眨也不眨地向被害人———不拘女人或老人———开枪射击。“我恨警察!”他毫不隐讳地这样说,这个从年轻时起就多次被处理、打击的歹徒对专政机关、对社会充满了刻骨的仇恨。所以,他“出山”伊始就以民警为加害目标,以极其凶残的手段猖狂于世也就不足为怪了。
“7·27”劫车杀人案还表明,汪家礼最终成为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有一个发展、演变的过程,当他最初跟着孙德林杀人劫车时,还心怀几分恐惧,下不了手;但是当他后来频频作案,特别是有了一支军用手枪之后,就变得凶残十倍,甚至连孙德林也不放在眼里了。
连环式的抢枪计划失败了,但是孙德林和汪家礼仍然念念不忘,一心要弄到用以杀人抢劫的得力工具———枪。他们把刀子、棍棒称作“”,把枪支称作“热兵器”。
他们拉货时四处奔走。总是用一双贼眼窥视一些单位的财会室、仓库等要害场所,到有钱的地方转悠。一天,孙德林对汪家礼说:“于洪区一个乡政府的二楼有个财会科,咱们去干干?”汪家礼点头答应。两天后,他们假装“办事”,来到那个乡政府的办公楼“踩点”。上了二楼,发现有个封闭式的铁栅栏。孙德林在走廊上边走边打量着,忽然喜不自胜地在汪家礼耳边低语:“我改主意了。你看,财会科和武装部走一个门。我去武装部看看,兴许有枪!”说完就走过去了。这时,走来一位女工作人员,问汪家礼干什么,汪家礼用“找人”等谎言敷衍过去了。过一会儿,孙德林回来了,喜形于色地对汪家礼说:“武装部的门开着,柜子上放着一颗手榴弹。我怕被人看见,没拿。那柜子里能不能有枪呢?”
后来,孙德林独自一人又去那个乡政府“踩点”几次,对汪家礼说:“那楼的墙我看了,表面刮大白,里面是土坯。如果把间壁墙掏开,就能进武装部。”
汪家礼问:“那墙怎么掏开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
汪家礼知道,孙德林是车工,可以回厂里做家伙式。
果然,几天后,孙德林带着他特制的一个掏墙工具———能撬砖能挖土的铁钎子,在一个夜间,和汪家礼潜入那个乡政府的办公楼,乡政府大门没锁,也没有人看大门,他们很容易地进去了。孙德林让汪家礼在楼下望风,他上了二楼。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他回来了,一脸沮丧:“妈的,没想到武装部的间壁墙是水泥的。”
“那咱们回去吧。”
“不行,再到别的地方看看。”
贼不走空,孙德林如入无人之境,用那个铁钎子一连撬开好几个办公室的门,几乎翻遍了的,直至偷光了里面的钱后才作罢。
事过多年,今天人们不知道那个夜不设防的乡政府的工作人员次日上班后,面对一个个被撬开的房间和作何感想。但是可以设想,倘若不是一道坚硬的水泥墙意外地挡住了孙德林,被他偷去了武装部的枪支弹药,那么,骇人听闻的“3·8”系列大案就会“提前”七八年打响,人们看到的将是一具具无辜者血迹斑斑的尸体!
抢枪、偷枪都未能得逞,并没有影响孙德林和汪家礼继续沿着犯罪的道路走下去。1988年,孙德林伙同他人到艳粉街一个环卫所偷了两辆上的每人分一台,孙德林到饼干厂偷了一辆进口的“维士博”卸下发动机和轮胎,换到他自己的车上,其余的都当废铁卖掉了。孙德林还帮助汪家礼,对与他有仇怨的人进行报复,在一天深夜,两人用自行车驮了25升汽油,潜入一所小学校,砸开一辆“维士博”三轮汽车的油箱,往车上浇了汽油,导出一条引火线,点燃汽油,将一辆好端端的汽车烧毁了……
不过,偷窃勾当填不满孙、汪二人贪婪的胃口,偷来的东西只能自己用,或者在廉价销赃后才能变成钞票,不仅数目少,而且有风险。他们挥之不去的念头还是抢劫,抢劫可以快速、直接地得到大把大把花花绿绿的钞票。汪家礼有句“格言”:抢劫是“不劳而获富得快”。
抢劫一个个大活人的钱财,人少了不行,于是,汪家礼的二哥汪家仁入伙了。
汪家仁,身高1.75米,长瘦脸,高直鼻,小眼睛,一字嘴,略显谢顶,别看这副尊容不能令人恭维,忽然有一日却登在报纸上,引来全市百姓的瞩目,这是后话。抢劫团伙“扩编”
汪家仁当时已过了“不惑”之年,理应安分守己,可好逸恶劳、花天酒地的生活使他总是感到囊中羞涩,恨不能在路上跌个跟头捡个大元宝。当孙德林和汪家礼邀他入伙时,他当即同意。并很快就成为这个犯罪团伙中不可缺少的一员。他在“文革”中就是个以打砸抢闻名的造反派,曾因此被治罪,在凌源监狱服刑9年。原本是老行当,现在干起抢劫来是轻车熟路。
随着汪家仁的加盟,又引进来另一个人,名叫王文绪。此人与汪家仁原来同在冶金机械修造厂干活儿,是师兄弟。王文绪在“文革”中同样有一段打砸抢的历史,曾与汪家仁在一个屋子里被“办班”,堪称难兄难弟,关系很“铁”。后来,他因盗窃被法院判处12年徒刑;1983年又因触犯刑律,被判刑5年。这个尝足了铁窗滋味的人获释后却不知悔改,当孙德林、汪家礼感到“干大事,人手不够”时,经汪家仁手拍胸脯作介绍,他也参加进来了。
这伙匪徒实施抢劫的主要对象,大多是在五爱市场、鞋城、家具市场、九路市场、南二烟市等处经商的业主。他们认为,这些人最有钱。他们根据平时了解、听到的情况,或者采取跟踪的方法,选好目标,然后付诸行动。他们用帽子、口罩等遮掩面部,手持尖刀、棍棒、绳子,或骗开房门,或前后脚跟着被害人闯入室内,以凶器相威胁,用绳子捆绑被害人的手、脚,大肆劫掠财物。
汪家礼在沈阳站运货时,给南塔鞋城一位40来岁的女业主拉过脚,知道她家的地址,就去“踩点”,然后纠集同伙在一天早晨等候在门口,趁女业主开门时冲了进去,用尖刀逼住她和丈夫、孩子,将他们用绳子捆绑,抢走现金6万多元。临走时,孙德林还拽下了女业主脖子上的一条金项链。
他们于一天早晨在鞋城附近某居民楼守候,当被害人开门时闯入室内,抢劫现金3万多元。
他们用同样方法跟踪一个业户,在一天早晨闯入室内,抢劫现金8000多元…
由于这伙匪徒入室抢劫前化了装,用帽子、口罩等物遮住了大半张脸,他们担心让被害人记住或认出自己的相貌来,因而在抢劫中没有行凶杀人。用汪家礼的话说,“我们进屋干的活儿百分之百没杀人。”不过,假面具难掩凶残本性,一旦抢劫中出现某种意外情况,他们是毫不手软的。
他们听说某公司经理家里很阔,有钱,就把他列为目标,由孙德林、汪家礼到那家公司辨认经理,然后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他家的地址。情况搞准后,一天夜间,由汪家礼开着“130”货车,载着同伙去抢劫。入室后,他们用绳子将女主人和保姆捆绑起来。正在搜翻劫掠时,经理的弟弟和弟媳带着孩子来串门,进屋后也被他们用刀逼住。经理的弟弟挣扎不从,孙德林把他的一只胳膊背过来,挥起刀柄向他的头部狠狠一击,将他打倒在地,鲜血直流。汪家礼跑过去,用一根电线将他的手、脚捆绑了。忽然,电话铃声响了,孙德林一把拽掉电话线。他觉着这次行动“不顺”,担心是经理打来的电话,会心生怀疑报警,就指挥众匪徒在抢劫了3万多元现金、一些贵重首饰和一架摄像机后匆匆逃去。事后,经理的弟弟头部缝了8针;匪徒们用东西堵他的嘴,挤掉了两颗牙齿,可见其手段之凶狠。
绝大多数人在受到这伙匪徒抢劫、伤害后没有报警。他们自认晦气,暗暗加强了防护措施,抱着“舍财消灾”的心理。这样,尽管匪徒们气焰嚣张,频频作案,警方却无从知晓,失去了打击犯罪的有利时机。上述绝大部分抢劫案件都是隐案,是在这伙匪徒落网后,警方通过审讯深挖才为人所知的。
凶残的恶魔
汪家礼说他们入室抢劫没杀人,这可能是事实。但这岂不是也在说,他们在室外的抢劫作案中杀了人吗?
事实的确如此。尽管还没有枪支,这伙匪徒在用所谓“冷兵器”作案时同样凶残至极,杀人如麻。仅在1994年1月至5月这短短的5个月里,他们就连杀5名出租车司机,平均每个月杀死一人!
1994年1月,匪徒们预谋“干大的”,抢劫铁西某厂的工资款,或者抢劫某银行。他们的打算是,抢劫一辆跑得快的轿车,杀死司机,作为实施抢劫的交通工具;还要在头一天从外地骗租一辆小型货车,杀死司机,作为抢劫后逃跑、中途“接应”换乘的交通工具。这个方法,他们在后来作案中一直袭用着,汪家礼称为“老套子”。
1月9日上午,他们派王文绪到辽阳雇了由司机李争驾驶的一辆蓝色微型帆布篷货车,说是到沈阳“拉货”。李争当即答应,为揽到一个长途活儿而暗暗高兴。汽车开到铁西区亚洲宾馆前,汪家仁已经等候在那里。王文绪说,他是“货主”,让他上了车。汽车开到南郊大堡,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下了,孙德林和汪家礼在那里等候。他们让李争下了车,孙德林狞笑着对他说:“朋友,今天委屈你了,用一下你的车。”说着拿出绳子,把李争捆绑起来。李争知道遇上了劫匪,但他们人多,四周不见人影,不敢反抗。几个人把李争扔进车篷里,然后汪家礼、孙德林进了驾驶室。匪徒们的意图是,在汽车行驶中,由汪家仁和王文绪在车篷里扼死李争。可是当汪、王二人动手后,身体健壮的李争再也不肯任人宰杀了,拚力挣扎,边挣扎边痛苦地哀求:“你们要车……我给你们……何必……对我……这样呢……”王文绪似乎生了恻隐之心,双手放松了。这时,车停了,孙德林皱着眉毛走了过来。原来,汪家礼见后面好长时间也没把“事”办完,让孙德林下车看看。孙德林见王文绪松了手,捆绑李争的绳子也开了,不满地瞪了王文绪一眼,恶狠狠地说:“干这个还能讲仁义道德吗?”他把王文绪挤下车,重新捆绑李争,然后不顾李争苦苦哀求,和汪家仁一起轮番下手,将李争活活地扼死了。天黑后,他们开车选择抛尸地点,最后在于洪区张士乡道边发现一眼枯井,将李争的尸体头朝下地扔了进去。
李争,一位年仅26岁的辽阳青年,就这样惨死在这伙匪徒之手。当夜,他的亲人们四处寻觅打听也不见踪影,一遍又一遍地传呼也不见回音,真是撕肝裂肺,焦虑万分。他们怎会知道,他们的亲人遇上一群枉披人皮的恶魔,已被他们残忍地杀害,化成了屈死的冤魂……
汪家仁说:“干这种事,必须把司机整死。”的确,他们在抢劫出租车时,从来不留“活口”。
当地警方接到李争家属报案后,十分关切。可是,茫茫大地,浩浩人海,李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有一点线索和头绪,侦查破案从何谈起?于是,成为一起悬案。
次日,是铁西区某厂职工发薪的日子,那伙匪徒开着微型货车去观察情况,看见铁西区公安分局好像有什么行动,街上有很多警察。他们没敢久留,赶紧把车开走扔掉了。
抢劫行动流产,匪徒们没有死心,筹划着下一次行动。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是汪家礼却一直觊觎着他原来所在的酒厂的职工工资款,向同伙提出,在该厂发工资的那天进行抢劫。这个建议得到了那几个人的赞同。这一次,他们仍然按“老套子”办,要抢一辆轿车和一辆货车。
同时抢劫两辆车,不言自明,意味着又要杀害两名司机。
3月21日,孙德林按照分工,独自一人去搞轿车。晨6时,他来到艳粉街永善小区,站在马路边,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望着往来穿梭般奔跑的出租车。的确,他看中了哪辆车,哪辆车的司机就注定魂归西天。他如同阎罗,掌握着生杀大权。每想到这里,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就自负地现出狞笑,感到满足。正思忖间,从远处驶来一辆白色“伏尔加”。妈的,就是这小子了!他向那车招了招手,一位年近4旬的司机马上减低车速,将车开了过来。他叫刘志国,家住于洪区杨士乡,对这一带很熟。孙德林上车后,很容易地就将刘志国骗到了预定的地点———于洪区大坝下南塘鸡场附近的土道上,与同伙们会合。
按照分工,汪家仁在南塔骗雇了一辆“132”型长箱货车。年过4旬的司机是东陵区汪家乡的吕庆安,这辆车买来才4天。车开到鸡场附近,汪家礼等人已经等候在那里。他们用尖刀逼住吕庆安,捆绑他的手、脚并将嘴堵住。吕庆安挣扎,汪家礼照他腿上就是两刀,然后用绳子将他勒死了。孙德林乘坐的“伏尔加”开来后,他们又勒死了司机刘志国。“不惹事”的人
匪徒们将两辆车的司机“搞定”后,该研究下一步的行动了,可是汪家礼望着那辆“伏尔加”面现怒容,瞪起眼珠子对孙德林说:“谁让你整这样的车?几个档我都不知道,怎么跑?”
在每次抢劫活动中,凡是需要动车的,一般都由汪家礼驾驶,因为其他人的开车技术都不如他。过去,许多事都是汪家礼听孙德林的;后来,随着汪家礼在犯罪团伙中的作用和地位逐渐上升,他在心情不顺的时候也可以顶撞孙德林几句了。此刻,孙德林阴沉着脸,什么话也没说。
由于抢来的轿车不遂意,加上当天酒厂不知什么原因没有给职工发薪,这次抢劫行动又流了产。那两个司机就这样衔冤含恨,命丧九泉。
过了不到两个月,这伙匪徒为了抢劫南塘鸡场职工的工资款,又用同样的手段于同年5月19日、20日两天,接连杀害了抚顺市开“132”型货车的司机唐洪伟(39岁)和本市开“拉达”的司机居永志。由于鸡场职工的工资不是在同一天开,他们的抢劫计划再一次落空……
一具具被勒杀致死的尸体,一辆辆被劫后丢弃的无主车辆,震动了社会,惊动了警方。由于犯罪分子作案抛尸现场分布在铁西、皇姑、于洪等区,比较分散,有的被害人及车辆还是辽阳、抚顺等外地的,现场上没有提供比较有价值的侦查线索(有的被害人尸体过了很久才发现),这些案件都成了难解之谜。
在这期间,孙德林和王文绪的关系比较紧张,产生了矛盾。在孙德林眼中,王文绪这个后入伙者脾性固执,刚愎自用,有时不听他的,另搞一套;在王文绪眼中,孙德林自恃身高体壮,抢劫中冲在前面,凡事总爱说上句,硬充老大。于是,当策划抢劫行动时,他们两人的意见每每发生冲撞,而且各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不欢而散。汪家仁在中间两面说合,也无济于事。在汪氏兄弟看来,这个团伙里没有王文绪可以,没有孙德林可不行。于是,王文绪与这个团伙的关系渐渐疏远了。
为了买枪,汪家仁和王文绪去过广东、海南,孙德林和汪氏兄弟去过汕头,结果都空手而返。后来,匪徒们分作两路,通过农村的关系,或以“收山货”为名,窜到开原、吉林等地,买到4支猎枪。他们将猎枪进行改造,锯短枪柄,用于作案。这些枪平时藏在汪家礼家的隐蔽之处,用时取出。
尽管是猎枪,毕竟是“热兵器”,这伙匪徒更加疯狂了。
他们用“热兵器”武装后干的第一起案子,是日,入室抢劫一个在南塔鞋城经商的业主,汪家礼给他拉过货。经过“踩点”、跟踪,他们在那天早晨4点多钟来到业主的家。孙德林、汪家礼各端一支猎枪,汪家仁、王文绪各带一把尖刀,4个人都用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清晨,一个打工的刚开门,孙德林就手持猎枪冲了进去,其余人接踵而入。屋里住宿的人不少,睡梦中突然被几个持枪握刀、凶神恶煞般的匪徒惊醒,一个个都呆住了,动弹不得。当孙德林手端猎枪冲进业主的卧室时,那个业主躺在床上,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短刀,孙德林用枪指着他的脑袋警告:“你的可没我的快!”业主害怕了,缩回了手。匪徒们将几个成年男子用刀、枪逼住,把他们捆绑起来。孙德林向业主要钱,从他的枕头下面抢去一万多元,又在被窝里发现了一条金手链。屋里有个金柜,孙德林向业主索要开金柜的钥匙,业主说,忙乱中记不得将钥匙放在什么地方了。孙德林认为他是故意拖延时间,找到一把铁钳子,用钳子狠夹业主的一只耳朵,痛得他直咧嘴,却不敢喊叫。孙德林还觉着不够劲,用猎枪狠砸业主的脑袋,“砰”枪走火了。子弹射向天棚,满屋烟尘。头一次在室内打枪,孙德林心里不大托底,忙问外面望风的汪家礼:“听的声音大不大?”汪家礼说:“大。”孙德林有点胆虚。天快亮了,外面上早市的人多,再说这次抢的财物也“够口”了,就想撤。为了给被害人造成错觉,他对业主说:“你得罪人了,是别人雇我来的。要想没事,再准备6万。我给你打电话,咱们定到哪取……”说完,和其余匪徒离开现场,匆匆逃走了。
有了枪,这伙匪徒频频出动,连连作案。
他们对在五爱市场经商的一个业主跟踪、“踩点”,然后持枪入室,将被害人捆绑,抢劫现金1万2千多元。
他们持枪闯入南塔鞋城的一个业主的家,从床铺下面翻出1万元现金,并抢去金项链1条、金戒指2枚。
他们从五爱市场跟踪、一个卖鞋的老妪,记住她的居室所在,在一天清晨持枪闯入抢走现金3万多元……
一次又一次抢劫得手,这伙匪徒沾沾自喜,他们以为,有了枪,就有了制服被害人的更大的威慑力量,可以比过去用刀、棍之类更容易地将财物劫掠到手。
然而,他们想错了,在他们持枪抢劫中,就有不惧强暴、奋起反抗的强者。
那天清晨,他们如往常一样,手持猎枪、尖刀闯入一个在南塔鞋城经商的业主的家,当时屋里有两男一女,3个人。与以往情况不同的是,那个业主进行了反抗,女主人高声呼喊起来。另一个男子也跑来扑向孙德林。措手不及,匪徒们仓促应战,汪家礼向那个男子身上扎了一刀。业主挣脱孙德林的控制,返身奔向厨房取刀,孙德林慌忙中向他开了一枪……枪声和喊声使匪徒们感到情况不妙,无心恋战,有谁喊了声“撤”,几个人马上争先恐后地往外跑。汪家礼不甘心,临走时朝女主人的腹部扣动扳机,不料是颗臭子,没响……
抢劫失败,匪徒们逃回匪巢,惊魂甫定,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来,有的抱怨那一家人舍命不舍财,有的自责互相配合不好,汪家礼则懊恼那颗臭弹有损他的“威风”。孙德林边听众人议论边擦拭着他的那支猎枪,恶狠狠地说:“关公也有走麦城的时候。没关系,咱们再来!”
运钞车抢劫案
市公安局局长常绪武等领导研究决定,将辽博文物盗窃案、运钞取款车抢劫案、系列性入室抢劫杀人案这三大案件分别列为特号公案、2号公案、3号公案,由局长和主管刑警的副局长挂帅,发动全市公安民警和治安保卫干部摸访排查,并成立破案指挥部和专案组,调遣精兵强将倾尽全力侦破。
一个六七百万人口———还不算几十万流动人口———的大城市,在社会经济发生重大变革而法制建设尚不能完全尽如人意的时候,刑事犯罪案子是少不了的;不过,如果接连发生多起引起社会震动的重大恶性案件而又不能及时侦破的话,那一面面扛在公安民警肩头上的盾牌就变得格外沉重了。
沈阳市的公安民警不愧为一支特别能战斗的队伍。经过工作,对“三大案件”的侦破取得了进展,捷报频传:
11月26日,在杀人恶魔潘晓峰残杀了第九个无辜女性之后不久便被公安机关抓获,第三号公案告破;
12月7日,被一些人传说得神乎其神的偷盗辽博珍贵文物的“文物大盗”仵德成落入法网,被盗文物全部完璧归赵,特号公案告破……
人们在赞颂公安民警的神威,欢庆两起公案相继侦破的同时,也在翘首企盼第二号公案———“6·28”运钞取款车抢劫案告破的喜讯。可是,惟独这起特大案件没能在当年侦破。“好事难全”哪!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对这起案件的侦破冷却了热情,收敛了期望,淡化了记忆。
“6·28”运钞取款车巨款抢劫案发生后,平心而论,公安机关的侦破工作不可谓不尽力,但是,一起案件未能及时侦破,有着很复杂的多方面原因,其中最主要的是此案的侦破难度相当大,犯罪分子实施抢劫时目标明确,设计周密,配合默契,行动快速,在现场上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侦查线索。有经验的民警分析,案犯是一些胆大手黑而又善于反侦查的老手。时间愈久侦破愈难,一晃5年过去了。有人长叹:“6·28”这起案子将成为历史谜案了。
今天,随着“3·8”系列案件的侦破,从刑警支队案审处传来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通过深挖,犯罪嫌疑人汪家礼首先供称,“6·28”运钞取款车抢劫案是他们一伙干的。也就是说,这起案件是“3·8”系列案的组成部分。
经查证,情况属实。
案发5年之后,当年沈阳的“三大案件”已全部告破。公安民警果然不负众望,在人民群众支持下,为那页翻过去的历史补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虽然迟了些。
那么,当年“6·28”抢劫案究竟是怎么样发生的?让我们拂去时间的浮尘,把那一小撮丑类放到阳光下现现原形吧。
日9时30分,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业务值班室接到皇姑区公安分局电话报告:本区今早发生一起歹徒驾车持枪抢劫银行运钞取款车的案件,抢走现金近30万元,请支队派员勘查。
接到报案后,刑警支队副支队长杜希有率领侦查技术人员奔赴现场。皇姑区公安分局局长曲月福等人已先期到达。市公安局局长常绪武等领导亲临现场,指挥勘查。
抢劫案发生在闽江街66号,即辽宁省金融职工大学华山城市信用社第一门市部门前。
押款员等目击者向公安民警介绍说,今早8时10分,当那辆“桑塔纳”运钞取款车由南向北行驶到信用社门市部门前停下,他们刚从后备箱取出一大一小两个装钱的提兜时,突然从北面开来一辆白色“天津大发”微型面包车,在离“桑塔纳”大约5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从车上跳下3个用女人丝袜蒙面的歹徒,每人手端一支猎枪,逼住押款员和司机,将两个装着29.8万元和一枚“沈阳市华山城市信用社现金收讫”章的黑色提包抢去,然后迅速跳上白色面包车向南逃去……
这就是说,犯罪分子有4人,3人行抢,一人开车。当时,押款员没有佩带武器,只有一根尺把长的电警棍,面对匪徒们的3支猎枪,显然不是对手。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匪徒们来去迅速,押款员们几乎没有作出任何反应,眼睁睁地看着巨款被抢走,直到那辆面包车绝尘而去才慌忙打电话报警。
公安机关接到报警后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立即组织全市民警(特别是交警)堵截白色“天津大发”,但是没有结果。
技术人员对抢劫现场进行勘查,询问目击者,了解歹徒们的衣貌特征,由于匪徒们都是蒙面,他们无法看清面孔,只是说,跳下车的3个人中有一个身材比较高,是他头一个冲到手拎巨款提兜的押款员前面,用枪迫使其就范的。
光天化日之下,运钞取款车在市区内被武装匪徒抢去巨款,是沈阳市建国40多年来的首例,性质严重,影响极坏。省、市领导以及公安机关十分重视,调动大批警力投入侦破。
案发当天,那辆被匪徒用于抢劫的“天津大发”面包车被民警发现,它被遗弃在皇姑区昆山中路89号东侧的一条胡同里,离华山信用社门市部并不远。民警们凭直觉意识到,这伙匪徒是一些很有经验的作案老手。
被遗弃的“天津大发”
这辆“天津大发”是哪的?匪徒们用它实施了抢劫,必然留下蛛丝马迹,技术人员仔细勘查。
“天津大发”车牌号为“辽宁31—E0127”,两侧车门上印着“沈阳市个体营业运输·新民·0128”字样。在司机座位的夹层里有一个黑色皮兜,里面装着“营运执照”等手续,还有一张身份证,上面印着“姓名焦双平,性别男,民族汉,出生日期1957.7.29,住址吉林省龙井市向上胡同21—3……”等字样。座位前面的地板革上有大量泥沙。在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一串钥匙,经查是那辆“桑塔纳”运钞取款车使用的。很明显,匪徒们把它带走,是为了阻止“桑塔纳”司机追赶或跟踪。
技术人员细心检查全车,没有发现什么较大的疑点,只是有一点异常:车厢里,有一根用这辆车的座垫套撕成条状并有连接的布绳,布绳的一端系在车后门的内侧,另一端系于副司机位置后上方的扶手。技术人员分析,这里很可能是捆绑什么人(如该车司机)的地方。
按已有线索查访,找到了开这辆车的主人,是新民市个体出租车司机黄长河(35岁)。黄长河的家属说,黄长河在6月26日早晨6时30分从家里开车出去拉脚,当天就没回来,已经向当地警方报告。
运钞送款车被抢的时间是28日,可是黄长河失踪是在26日,难道他被匪徒控制(或杀害)的时间竟长达两天吗?侦察员感到这一点很不寻常,再三与家属核实黄长河失踪的时间,家属一口咬定,确实是26日,并有警方记录为证。
黄长河现在哪里,他是否已经被害了?如果被害,尸体又在何处?
直到抢劫案案发9天之后,才有人在一个不易被发现的地方找到了黄长河的尸体。
几天前,下了一场暴雨。于洪区环卫所的工人老张和老邢在于洪乡姚家村的一条公路上干活儿,无意中在路边一片稻田的水线里看见个盆口粗、一人多长的黑东西。走近细看,奇臭难当,原来是具男尸!
市刑警支队法医在现场勘验尸体,发现尸体被抛弃于稻田水线水中,外面包裹着一层塑料膜。尸体头部缠裹着绿色座垫套,颈部系一条安全带。法医鉴定该尸为生前被他人勒颈,造成机械性窒息而死亡。由于尸体浸泡在脏水中,正值盛夏,发现又较晚,尸体已经周身污秽,高度腐败,爬满了蛆虫。
家属认定,此尸正是失踪已经9天的“天津大发”出租车的司机黄长河。
那天,黄长河哼着小曲擦完车,满面笑容地开车走了;今天,他却变成了这样一具污秽吓人的尸体,被扔进臭水沟里泡了9天,这怎不叫他的亲人们心如刀绞,痛哭失声!
黄长河尸体的发现,使“6·28”案情更加明朗了。匪徒们先劫车杀人,后抢劫巨款,犯下了弥天大罪。
“天津大发”司机座下的那些沙土得到了解释,是匪徒们在辗转抛尸中踩带上来的。
刑警支队和皇姑分局的公安民警们怀着高度的责任感和强烈的义愤,对“6·28”杀人抢劫案开展侦查,可是没有进展。显然,匪徒们对这次犯罪行动作了充分的准备,他们在外地劫车,杀害司机,然后进入市区抢劫,延缓了暴露的时间;作案后又迅速弃车而去,逃避追捕。茫茫人海,4名匪徒消融其中,用种种假象遮人耳目,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在芸芸众生之中,要想把他们识别出来是容易的吗?
“亡羊补牢,未为晚也”。“6·28”运钞取款车抢劫案件发生后,市政府对全市金融机构运送巨额现金作出了严格的规定和要求,并购买专业运钞车辆,配备经警和保安人员,实行武装押运,有效地防止了同类案件再次发生。
当被害人家属抱着死者的骨灰盒哀哀痛哭的时候,孙德林、汪家礼、汪家仁、孙德松这伙匪徒却在酒店里吃着佳肴,喝着美酒,恣意挥霍着抢来的不义之财。他们认为,这次抢劫运钞取款车,是他们在到目前为止的犯罪生涯中干得最漂亮的一次。
汪家仁的家离华山城市信用社门市部不远,他每次经过这里,都要向这他称之为“小银行”的地方多看几眼;有时他还走进去,伸长脖子,贪婪地盯视着柜台里那一捆捆高高摞起来的钞票,涎水直流。买到猎枪后,哥们几个一直想“干大的”。这家“小银行”周围比较僻静,街上行人和车辆不多,那辆运钞取款的白色轿车每天一早就到,很有规律;押款人员通常是两男两女,只有一名“保安”拎根电警棍,鬼知道里面装没装电池……汪家仁反复转着这个念头,萌生了“干这辆运钞车”的恶念。
汪家仁把这个想法向同伙提出来后,得到了他们的赞成。他们或单独一人或两人一起,去华山城市信用社门市部观察,一致认定“干这个值,能成”。他们按各人的“专长”作了分工:汪家仁继续“踩点”,孙德林去搞车,汪家礼开车,孙德松配合。他们估计,这次行动有他们两对兄弟4个人就足够了,没找王文绪。错过了时机
“咱们几个人,各发挥各的长处,能开车的开车(比如我三弟),能打‘前锋’的打‘前锋’(比如孙德林);我呢,年纪大了,但付得出辛苦,跟踪啦,‘踩点’啦,都行……”
5年后,当汪家仁戴着镣铐面对刑警支队案审处的预审员时,这样不乏自负意味地供述。
的确,在预谋抢劫运钞取款车的那些日子里,汪家仁更加频繁地到华山城市信用社门市部前面转悠,暗中观察。他的年纪比较大,善于伪装,按照社会犯罪呈现低龄化这个特点说,他不大为人们所注意,有一定的隐蔽性。
6月26日一早,担负“搞车”任务的孙德林打车来到新民市。他要物色一辆比较好的旁开门、后揭盖的微型面包车,这样的车在抢劫中便于同伙跳上跳下。此刻,他又站在马路边,像“催命阎罗”似的寻觅着司机。工夫不大,黄长河开着一辆“天津大发”迎面跑过来。孙德林笑着挥手一招,就把这位司机送上了黄泉路。
在于洪区北李官屯一个僻静处,孙氏兄弟和汪家哥俩4个人就地取材,用面包车座垫套撕成布条勒死了黄长河,弃尸后把车开到皇姑区。他们在预定抢劫后逃跑的路上“演习”了一次,感觉甚好。当天他们就想干,但为时已晚,那辆运钞车已经来过了。汪家礼几经选择,将“天津大发”“存”放在信用社门市部后面不远的地方。
第二天,即6月27日,匪徒们要在这天动手。清晨,汪家礼心怀忐忑,向那辆“天津大发”走去。昨天劫车杀人的事是否惊动了警方?这辆车能否被人发现?他边走边小心谨慎地观察四周,在确认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后才挨近了“天津大发”。一切都是原样,没有什么变动,他放心地坐进驾驶室。
7时,其余3个也都来了,各就各位。没有一句话,不作一个手势,彼此心照不宣,一切只看眼睛就心领神会了。
包括开车的汪家礼在内,4个人在腰间的皮带上都别着“家伙”。他们已经定好:抢钱时如果没有人反抗、阻拦,就不开枪;反之,就开枪,无论如何也要把钱抢到手。
准备妥当后,汪家礼抬腕看了看表,7时20多分了。他启动“天津大发”,将车开到闽江街,在华山城市信用社门市部北面约20米的地方停下了。在这里,门市部的前面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孙德林等3个人在车厢里都已经戴上手套、帽子和面罩(女人丝袜),手握枪柄,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候,几乎听得见彼此心跳的声音。他们尽量把头低下去,以免被外面行人窥视。
坐在驾驶座位上的汪家礼心情更加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沁出了汗水。他的责任很重,必须看准时机,快速行动,否则功亏一篑。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终于,从南面开来一辆白色轿车。“就是它!”在汪家礼身后的孙德林低声说了一句。汪家礼的两个眼珠子像要鼓出来了似的,眨也不眨地盯视着那辆车。迎面开来的果然是那辆“桑塔纳”运钞取款车,在信用社门市部前减慢速度,停下了。看,车门开了,两名押款员下来了……他们走到轿车后面,就要掀开后备箱盖了……孙德林像下命令似地说了声:“开!”可是,就在这关键时刻,汪家礼这个被同伙们公认驾驶技术最好的人却怎么也打不着火了,急得鼻尖沁出了汗珠……
“妈的,怎么搞的?”孙德林看着汪家礼忙乱着的手和脚,咒骂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车就是发动不着。这辆车汪家礼开起来感觉不错,可现在却出现了意外,打不着火。可能是对车还不熟悉,也可能是他太紧张了。最佳时机已经过去,他们眼巴巴地看着那几个押款员拎着装巨款的兜子走进了门市部。
由于发生了这个意外,抢劫行动没有在预定的时间,即27日这天付诸实施,使这个案子往后“延”了一天。这就解开了为什么抢劫案件在被害司机黄长河失踪两天后才发生的“谜”。
第三天,即28日一早,这伙不死心的匪徒再次在原地等候着机会。
是不是还使用这辆“天津大发”?会不会有危险呢?他们为此讨论过,最后认为,出租车司机失踪从报告到警方立案侦查,一般总要有个过程的,不致于这么快就被发现。作案心切,他们决定还用这辆车。
时光不能倒流,否则,我们会在事前提醒那家信用社门市部的工作人员和那几位押款员:你们应该留心看一看、想一想,为什么在你们送款的时候,连续几天都在门市部附近停放着那么一辆面包车?车里坐着的是些什么人?……这也许是苛求了,但是,对掌管着国家巨额资金的人来说,他们在工作中不是应该比一般人多一分警觉吗?
“我们在大方向上是一致的”
这一次,这伙匪徒抓住了机会,当那辆“桑塔纳”停下,押款员(两男一女)打开后备箱时,只见汪家礼驾驶“天津大发”箭一般地开到信用社门市部前面,越过“桑塔纳”,停下,一打轮,形成了车尾对车尾。
孙德林第一个从侧门跳下来,手端猎枪飞跑几步,从前面挡住两个手拎一大一小巨款兜子的押款员,厉声喝道:“不许动!抢劫!我就是要钱!……你们回头看看……”
汪家仁和孙德松也跳下车,3名匪徒站成一个“品”字,将押款员们围住。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面对如同自天而降的匪徒的枪口,押款员们惊呆了;出于职业本能,那个手拿电警棍的“保安”要动,另一个也用手在身上摸什么东西,孙德林全都看在眼里,晃了晃枪威胁道:“你们不要乱来!动,我就开枪了!……”汪家仁和孙德松如同饿虎扑食,动作敏捷地拎起了兜子。
“你们先走!”孙德林说,继续用枪逼住那几个人。
这时,汪家礼也端着枪下了车。因为他开车需要良好的视线,不能戴面罩,临时用嘴叼着一张纸,遮一下脸。他抢下“桑塔纳”司机手中的一串钥匙,扔到“天津大发”副驾驶座位上,“天津大发”没有“桑塔纳”跑得快,他怕那个司机开车追赶或跟踪。夺下车钥匙,“桑塔纳”就成了“死车”。
孙德林见抢劫得手,同伙们都上了车,就倒退着走向“天津大发”,也上了车。汪家礼迅速起动,只见那车像来时一样快,飞也似地向南开去,逃离现场。他们穿了几个胡同,车上的人摘下面罩和帽子。跑了大约一分钟后,就把“天津大发”扔了,骑上两辆早已放在那里备用的自行车(两人共乘一辆),来到了汪家仁的家。
当夜,这4个人都做了个好梦,因为第二天是他们分赃的日子。他们已经数过了,这次抢了近30万元。
这一犯罪团伙有个雷打不动的原则:凡是抢劫来的财物,一律按参加行动的人数均分。
抢来的金银首饰,他们扒堆平分;如果数量不太均匀,就做几个纸团,凭各人运气抓阄。后来,王文绪还拿来一架天平。有一次,4个人共同参与一次入室抢劫,事后在平均分完了赃款后,还有一条金项链没办法分。他们商议后一致同意,把这条金项链剁成4截,每人得到一份。
表面看,他们做得都很“公平”,没有因为分赃不均而闹过意见。但实际上,对这伙极端自私而又贪婪的匪徒来说,在他们之间是没有什么“公平”可言的。孙德林不是说过,“干这个还讲什么仁义道德”吗?
犯罪同伙暗中潜伏着的龃龉和矛盾,正是由孙德林引起来的。
那一次入室抢劫,孙德林走进卧室,将女主人用绳子捆绑起来。汪家礼进来看了看,卧室相当豪华。他感到孙德林对付一个浑身颤抖着的女人绰绰有余,就到别的房间去了。抢劫临近尾声时,孙德林拎着一个小皮箱子走过来,汪家礼问:“里面装的啥?”孙德林说:“不知道。”汪家礼很好奇,用刀别,也没把小皮箱别开。汪家礼估量里面不会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带着它也是累赘,就说:“别要了。”孙德林斜了他一眼,讥嘲说:“你知道啥?啥也不懂。”撤退时,负责开车的汪家礼没见到孙德林。他不敢多等,载着汪家仁和王文绪跑了,直奔王文绪家。他们在那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孙德林才匆匆来到。汪家礼暗想,他一定是先回家一趟,“卸”了“货”,然后才来的。过了一段时间,汪家礼听孙德林无意中说,他有美元,要换人民币,就想:“我们在一起从来没抢到过美元,那么,他是从哪弄来的美元呢?那天他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回来?是不是在那家豪华的卧室里翻出了美元(据说那个女主人刚从国外回来),自己独吞了?”
汪家礼把这个怀疑对汪家仁说了,汪家仁也有同感。汪家仁和王文绪关系好,就对王文绪也说了,引起王文绪很大反感,联想到他平时总和孙德林意见不一发生争吵,就忿忿不平地说:“那天孙德林为什么非要那个小皮箱子不可?肯定有鬼。我们几个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干这个,他却对我们来这一手,太不够意思了!”
不过,怀疑归怀疑,他们在明面上谁也没向孙德林提出来。那原因明摆着:一方面,这个团伙需要孙德林,他在团伙中起的作用是有目共睹的;另一方面,他们几个是一条绳上拴的蚂蚱,伤了谁也不好,即使有意见也要维持,就像当年的造反派王文绪后来在接受审讯时顺嘴说出来的那样:“我们几个人在大方向上是一致的。”老劫匪与小骗子
抢劫运钞取款车,获得赃款29.8万元。其中除了整捆的大票外,还有一兜子里装的是许多用纸捆成卷的硬币,一枚印章。他们4个人将大份分完后,把那些硬币存放在汪家仁家了。临走时,孙德林再三叮嘱汪家仁:“花钱的时候悠着点,小心别露了!”汪家仁连连点头:“你就放心吧,我连这个还不懂吗!”
几天后,孙德林再次来到汪家仁的家,问起那些没有分劈的硬币,汪家仁不紧不忙地从隐蔽处拿出一些钞票,往床上一放,说:“都在这了。”
孙德林一愣:“那些硬币呢?”
汪家仁说:“我把它们都换成整钱了,不然,那些零钱怎么花!”
“在哪换的?”
“一个小商店。”
一股怒气直冲孙德林脑际,指着汪家仁骂道:“你他妈的简直是猪脑子!找死啊?”被揭了短处,汪家仁有点无地自容。
这时,汪家礼脸上也不好看。不过,他认为孙德林对二哥的斥责是有道理的,应该的。在一次入室抢劫中,他把刀都丢了,不知忘在哪里。5个人性命悠关啊!不能不谨慎从事。一次,他们在抢劫中得到一只名贵的“劳力士”金表,价值十几万元。可是这只手表太“扎眼”了,他们不能戴,不能卖,也不能留,于是毫不可惜,硬是把表砸碎了。汪家礼平时也看不惯二哥那种脑子笨、动作慢的劲儿,见孙德林发了火,也埋怨了他。
经众人这么一说,汪家仁明白自己疏忽大意了。是啊,我这样一个平头百姓,哪来那么多卷硬币呢?那纸卷上还盖着银行点钞员的小方戳呢!倘若有人由此产生怀疑,向公安机关举报了我……想到这里,他惊出一身冷汗,赶忙认错,才把孙德林的怒气平息了一些。
这伙匪徒,包括汪家仁在内,个个都狡猾诡诈。说汪家仁脑子笨,不过是相对而言罢了。与孙德林和汪家礼相比,他确实承认自己反应迟钝,别人没有冤枉他。是天生不如三弟他们,还是年纪大不中用了?他也说不清。特别是,每当一想起那次被人骗了的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暗暗责骂自己脑子笨。
汪家仁和汪家礼在一次抢劫中,得到一枚很大的镶蓝宝石的金戒指,价值不菲。“兄弟明算帐”。虽然他们是亲哥俩,但分劈赃款也要讲“公平”的。两人一合计,把那枚宝石戒指一分为二,让金银工匠改成两枚,每枚仍有20多克重。改头换面之后,汪家仁就把它戴在手上了。
这天,汪家仁骑着摩托车来到中街。那车有点毛病,他在一家配件商店买了零件,就地借用商店的工具,自己动手修理起来。
正修间,走来一个20多岁的男青年,低着头在汪家仁前后左右走来走去,像在寻找什么。起初汪家仁只顾修车,没注意他;后来见他愁容满面,焦急万分,唉声连连,就停下手问:“哎,你找什么呀?”
男青年站下了,懊恼地说:“我丢了一个小东西。大爷,你看见没有?”
“什么小东西?”
“一个金戒指,24K的。”男青年把嘴附在汪家仁耳边,边说边揉搓着一根手指,“戒指有点大,我可能在逛商店的时候把它甩丢了。大爷,你要是帮我找到它,定有重谢!”
汪家仁听了,向周围地面扫了几眼。他真希望把那枚丢失的金戒指找到,做件好事。可是,满地的工具和零件都是铁,没有金,就遗憾地说:“这里没有,你到别的地方去找吧!”
那个青年失望地长叹一声,走开了。
工夫不大,又有一个男青年走过来,好奇地看着汪家仁修理摩托车。忽然,他弯下腰,低低叫了一声,从汪家仁脚边捡起一个什么东西。汪家仁好奇地凑近一看,乖乖,一枚黄灿灿的金戒指!他暗暗纳闷儿,自己老眼昏花了怎么的,刚才为什么没看见呢?他抬腿向远处张望说:“哎,刚才那个小伙子哪去了?”
“嘘———大爷,别吵吵……”捡戒指的青年悄声说,“这是咱爷俩捡的,不能给他。大爷,这个咱爷俩分,发笔小财。你看,分量不轻呢!”
汪家仁细看那枚金戒指,比自己手上的重多了。他的贪婪劲儿上来了,说:“可这……怎么分呢?”
“踹”掉王文绪
青年想了想笑道:“这好办。东西是在你身边捡的,你要多得。这样吧,我把这个大戒指给你,你把手上那个小的给我,行不行?”
这样的好处到哪找去?“行,就照你的办!”汪家仁没有多想,接过那枚戒指,把手上的戒指撸下来,交给青年。青年笑嘻嘻地挥了挥手:“大爷,拜拜!”急匆匆走了。
汪家仁觉着占了个大便宜,修完车,喜滋滋地回家了。汪家礼来后,见他手上换了个大戒指,问他哪来的,他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汪家礼一听,拍着大腿说:“完了完了,你上当了!”
汪家仁问:“我怎么上当了?”
“那俩小子是骗子,合伙骗你呢。你上了人家设下的圈套!”
汪家仁听了,似信非信。几天后,他把那枚戒指拿去作鉴定。果然,戒指并不是金的,而是个一文不值的铜圈儿。汪家仁一气之下把它扔了。黑吃黑,老劫匪被小骗子“忽悠”了。
且说6月28日运钞取款车在华山城市信用社门前被抢后,消息迅速传开,街谈巷议,被王文绪听见了。第二天一早,他就来找那几个同伙,问:“华山信用社那个案子是你们干的不?为什么不找我参加呢?”
孙德林板着脸,瞥了一眼王文绪,嘴角露出不易被觉察的笑。他素与王文绪不和,此刻很想“刺”他几句,可是再看看汪家哥俩,鉴于他们和王文绪的关系,还有自己以前和王文绪共同干的那些案子,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对王文绪的质问,那几个人的态度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给王文绪来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让他没事时自己慢慢琢磨去。
王文绪早已从那几个人的冷漠态度中意识到了什么,心里憋着一股火,说:“要说不是你们干的,我不信。我现在挺‘渴’的,虽然没参加,也得给我点钱啊!”
王文绪的要求在这个犯罪团伙中是没有先例的。抢来的钱4个人早就分完了,一个并未参与行动的人却来伸手,谁能给他呢!
话不投机,钱没要到,王文绪垂头丧气地走了。
事后,汪家哥俩和孙氏兄弟都感到这样下去不行。从安全方面考虑,得抓紧解决王文绪的问题。
以孙德林残暴的性情说,杀死王文绪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想到,如果那样做,很可能把警察引向团伙和自身。最好的办法,是把那个家伙“踹”掉。
孙德林想,要“踹”掉王文绪,得做好汪家哥俩的工作。于是,他找个机会,提起话头,对他们说:“老王这个人不行,他早晚得给我们惹事。忘了他上回干的那件事了?”
在一次由汪家哥俩、孙德林和王文绪共同参加的入室抢劫中,得到不少金首饰。事后,4个人扒堆均分了。当时他们约定:作案后“风”紧,必须小心。各人分得的金首饰如果处理,就一齐去处理,找个妥当的地方,不能单独行动,以免“露”了。对这一约定,汪家哥俩和孙德林都恪守无违,后来他们一起将金首饰统一拿到一家个体首饰加工店,改制成了戒指和项链。可是,在此之前,王文绪却独自一人把分到的金首饰卖掉了。这事没瞒住,另外几个人知道后很生气。
“这小子有钱就胡造,”孙德林又说,“他大手大脚吃喝嫖赌,这样下去是危险的!”
虽然汪家哥俩也大把大把地花钱挥霍不义之财,可他们听了孙德林的话后也很担心。再说,王文绪和孙德林总吵架,他们好像两头不能拴在一个槽子吃草的驴,关系弄得很僵,长此下去不是个事。
汪家礼问:“大哥,依你之见?”
“不要他了!”孙德林答得干脆。
汪家礼和汪家仁互相看了一眼。
“现在有了我三弟,咱们4个人就足够了。”孙德林说。
汪家哥俩没有说什么,陷入了沉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曾是当初这几个人结伙走“黑道”时的誓言,如果现在把王文绪一脚踢开,不仅不“义”,也很棘手。
汪家礼说:“大哥,咱们人数确实够用了,可要想把他弄走也很难办,弄不好,他会不会……”
“这事我想了,咱们可以商量个比较妥当的方法。”孙德林说,“咱们就说是……”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汪家哥俩和孙德林约王文绪到铁西区新开河边碰头,并叮嘱他带上猎枪,骑自行车去。王文绪接到通知很高兴,心想:几个哥们儿毕竟没有忘记我,又要合干一把了。只是他对到河边碰头有些疑惑,因为以前每次行动从没去过那个地方。40岁“收山”
月通光下,河岸边阒无人迹,黑黝黝的河面上一闪一闪的,显得深不可测,神秘而又恐怖。
当王文绪来到约定的地点时,另外3个人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孙德林和汪家礼是骑自行车去的,汪家仁蹬去一辆“倒骑驴”。引起王文绪注意而又感到纳闷儿的是,那辆“倒骑驴”的车板上放着一个家用石油液化气罐。
略作寒暄之后,孙德林向汪家礼递了个眼色,汪家礼对王文绪说:“大哥,咱们哥几个出生入死干了几回,也算是生死弟兄了。怎奈现在形势太紧,风险越来越大,我们都想洗手不干了,不知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王文绪感到意外,只好敷衍:“我没啥想法。”
“咱几个哥们儿一场,好聚好散……”
王文绪还在纳闷儿,汪家礼转身走到“倒骑驴”前,扳倒液化气罐,卸下底部一片早已弄掉的圆形钢片,从罐里取出来3支猎枪。王文绪认出,这是他们3个人用以抢劫的家伙。孙德林和汪家仁也走过去,3个人手法熟练,“唏里哗啦”,连拆带卸,将3支猎枪拆得零零碎碎,然后手一扬,噗、噗、噗……远远扔进了河里。
王文绪呆呆地注视着这一切,愣住了。
孙德林走到王文绪身边,皮笑肉不笑地说:“老王,从今往后,咱们哥几个就金盆洗手,弃恶从善啦。万一出了事,谁也别连累谁,也别再提华山信用社的事!”说到最后几个字,孙德林目露凶光,叫王文绪的心猛地一颤。
汪家仁见气氛不对,赶紧过来说:“大哥,我们都土埋半截了,也该歇手了。钱这个东西嘛,多有多花,少有少花,没有不花。咱们如果再干,难免有一天‘掉脚’。汪家礼又说:“大哥,咱们虽然散了伙,往后还是哥们儿,有了困难要互相帮助……”
对于面前看到的情景,以及那几个人说的话,王文绪感到突兀,困惑,曾经有过“他们是在演戏”的一闪念;可是,当他看见他们把那几支历经千辛万苦、冒着危险才买来的猎枪统统扔进河里后,就不能不相信,他们真的不想干了。这种情况下,自己还等什么呢?王文绪也从腰间抽出自己那支猎枪,七拆八卸,一甩手扔进河里……
就这样,王文绪被几个哥们儿巧妙地“踹”出了犯罪团伙。
“踹”不“踹”王文绪,汪家哥俩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没有了王文绪,他的位置由年轻的孙德松顶替,这样不仅可以变成两对同胞兄弟联手结盟,而且也使这个团伙变得“年轻”化了(王文绪比汪家仁还年长5个月)。反复权衡利弊得失,他们最后下了决心,与孙德林合“演”了河边上的“戏”。
孙德林除了对汪家哥俩列举的那些“踹王”理由外,他内心还深藏着不能告人的秘密。
孙德林是这个犯罪团伙的始作俑者,在一次次抢劫犯罪中心毒手狠,残暴至极。落网后他自己也坦率承认,自己“确实是滥杀无辜”,“血腥味太大”;然而,他也相信“善恶终有报”,对法律的惩罚心存恐惧。他有个未对人言的时间表:40岁“收山”,放下屠刀。以抢劫运钞车为契机,他认为现在已经到了“收山”的时候了。
与汪家哥俩在抢劫中发生意见分歧,是孙德林萌生“收山”之念的另一个原因。他的主张是,要干就干“大”的,见好就收,蜇伏一段,用抢来的钱开个饭店什么的,后半生也有个依靠。干的时候务必周密思考,注意隐蔽,“踩点”的时间不能过长,以免弄个“脸熟”。可是那两个姓汪的却不然,他们没钱就干,连连作案,也不管干的对象钱多钱少,只要能弄到钱就行。特别是汪老二,压根儿就不是干这个的料。倘若将来大家有个好歹,十有八九要坏在他身上。汪老三呢,别看在研究行动计划的时候他总要比比划划地白话一通,最后还得按自己的干。总而言之,这两个人他都越来越看不顺眼了。
为三弟孙德松担心,也是孙德林的一个考虑。在他心目中,孙德松与自己完全不同,是个好弟弟。他孝敬父母,年轻有为,无论亲人还是单位的人都对他印象不错。只是后来由于妻子闹离婚,他心情郁闷,无心工作,拉他入伙时,他就破罐子破摔,也干起了杀人抢劫的“营生”。为此,孙德林总是感到不安:如果案子犯了,连累了弟弟,那就是他害的,他愧对家里的亲人们。
与孙德林不同的是,汪家哥俩犯罪欲望强烈。如果孙德林劝他们“收山”,肯定不行。于是,孙德林表面上是在处处为犯罪团伙着想,出谋献策,暗中却在实施着“踹”掉王文绪的计划,同时作着干几次“大”的之后,在40岁前“收山”的准备。
如果单是为了“踹”掉王文绪而扔掉4支猎枪,那代价岂不是太大了,汪家哥俩能同意吗?
事实毕竟是,汪家哥俩竟然同意把猎枪扔掉,而且这么干了。这是为什么呢?
汪家哥俩一直念念不忘的是,要弄到真正的军用手枪。为了区别于猎枪,他们把手枪叫作“强兵器”。抢劫运钞车成功,他们每人分得一大笔赃款,有了买手枪的钱,买枪欲念随之越来越强烈了。猎枪虽然也可以用于作案,但它又大又笨,不便于携带。于是,他们想在作案工具上来个“更新换代”,用刚刚到手的赃款买手枪。孙德林提出“踹”掉王文绪的建议后,他们就借此来了个顺水推舟,把已经完成“使命”的猎枪献出来,充当了“演”这场“戏”必不可少的“道具”。
在预审员面前,汪家仁说:“我们干‘事’弄到钱后,就花天酒地,什么事也不想。”又说:“干我们这行,有今天没明天的,抢点钱就花了,填补一下自己(精神上)的空虚。”
抢劫运钞车得手,汪家仁分得7万多元,腰包一下子鼓了起来,又有了寻欢作乐的钱。
汪家仁离不开的,一个是酒,一个是女人。
汪家仁爱喝酒。虽然每次喝得不多,一天却要至少喝三回,甚至喝四五回。以前,他在沈阳东站货场蹬“倒骑驴”拉脚,干一天活儿很累,回家后喝点酒解解乏。自从上了孙德林、汪家礼的贼船,干起杀人抢劫的勾当后,酒又成了他缓解作案后的紧张心理,麻醉自己的东西。
抢了那么多钱,喝酒是喝不光的,汪家仁最大的“消费”是出去找女人。
这个犯罪团伙的5个人都离了婚,唯有汪家仁续了弦,后老伴为他生了一个很不错的儿子。饱暖思淫欲,人老心不老,生就一颗花花心的汪家仁怎么能看得上已经满脸皱纹的老伴,自从变成匪,干上杀人越货这一行后,他往往一夜之间便成为巨富,为了寻求刺激,就嫖暗娼,直到把钱花光了为止。为这个,连汪家礼也数落过他。
这天,汪家仁被那笔赃款烧得呆不住,又想出去走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他刮了胡子,换上一套新衣裳,揣起几千元钱,跨上摩托车开走了。
汪家仁有个本能,像只狗似的会闻味,知道哪家酒店、娱乐厅里有他需要的那种女人。
汪家仁正骑着,一辆“佳美”轿车从身边飞驶而过。车轮辗过一个水洼,泥水飞溅,弄脏了汪家仁一只裤腿。汪家仁懊恼地骂了一句,跟着“佳美”跑起来。“佳美”开到娱乐宫门前停下了。车门开处,一个“大款”模样的中年男子挺胸凸肚地走了进去。汪家仁一见,也停了车,暗骂:不用你小子显摆,你能来,我也能来!他放好车,也走了进去。
汪家仁寻欢作乐,一般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样既感到新鲜有趣,也不会让人弄个脸熟。这家娱乐宫是他头一次来。进了门,他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小舞池里,彩灯旋转,乐曲悠扬,一对对红男绿女勾肩搭背,跳着“联系步”,看得汪家仁心里直痒痒。但他不喜好这个,急着找小姐。
在包房里,汪家仁点了个身材高挑的小姐来陪他。
“小姐,叫啥名呀?”
“大哥,你叫我小敏好了。”
“哪来的?”
“开原。”
“多大了?”
“坐吧,坐吧。”汪家仁伸手拉过小敏,“这里就咱俩,客气啥,嘻嘻嘻……”汪家仁笑着,拽起小敏的手揉搓着。
小敏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父亲年龄还大的老头子,一阵恶心。这人白脸,秃顶,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没想到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正经,先“宰”他点钱再说。小敏说:“大哥,我给您点几样菜好吗?”
“好,好。你爱吃啥就点啥,大哥有钱。”
“你喝啤酒还是白酒?”
“白酒,白酒。”
酒菜上来了,汪家仁一只手搂着小敏,一只手举起酒杯,一扬脖,“吱———”干了,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叫了声:“爽!”
“大哥真逗。”小敏微笑着迎合,递过去一本歌单,“您唱个什么歌?”
“好,我唱。让我想想……”汪家仁用手一拍脑门儿,“哎,对了,有没有那个……《爱江山更爱美人》?”“儿子是儿子,我是我”
伴随着音乐,汪家仁眯起小眼睛看着屏幕,扯起破锣似的嗓子,对着麦克风唱起来:“……人生短短几个秋呀,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西边黄河流,来呀来喝酒呀,不醉不罢休……”
汪家仁唱得高兴,走到桌边,拿起一杯酒,又干了,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在汪家仁看来,这支歌唱出了他的人生哲学:对酒当歌,及时行乐,有钱就花,花光再劫。
一天,他骑着摩托车从火化场门前经过,见门脸上一副对联很有趣,就停下来细看。那副对联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生坎坷,苦辣酸咸;横批:谁都得来。汪家仁站在那里细细品味,很有感慨。他想:自从干了“没本的生意”,钱来得容易了,但也常在睡梦中突然惊醒,梦见“干活儿”时掉“脚”了,吓出了一身冷汗。是啊,钱抢得快花得也快,有今天没明天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反正人活一世最终是个死,还是活一天快活一天吧!
那一夜,汪家仁在娱乐宫过得挺高兴,随手甩给小敏1000元钱。这钱他不心疼,反正花光了再去抢……
汪家仁回到家,已经快半夜了。老伴躺在床上压根儿没睡,听见窗外传来摩托车的声响,爬起来给他开了门。
汪家仁的家是楼房,屋里陈设简单,除了一台旧冰箱、一台旧电视机,没有更值钱的东西。那些抢来的钱,都让他胡造了,没攒下。
“又去耍了?”老伴问。
“嗯。”汪家仁懒得回答,用鼻子哼了一声。
汪家仁每次在外面嫖娼回来,都欺骗老伴说,和朋友打麻将去了。
“输没输?”
“没输。嘘———小点声,别弄醒了儿子。”
汪家仁很喜欢儿子,他是个独生子。汪家仁对儿子要求很严,学习上也抓得很紧。他允许男学生到家看儿子,不允许女学生来。他对儿子说:“你还小,尽量和女孩子少接触,不然会影响你的前途。”他希望儿子将来学法律,这年头干法律的挺吃香。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但是不能误了孩子,得让他学好,长大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老伴围着汪家仁嘟囔着说:“家里买菜没钱了,你还总是打麻将。”
“给,给,”汪家仁从怀里抽出两张百元票,递给老伴,“我也没多少钱了,先给你这些花着。”
汪家仁对酒店、娱乐宫的小姐们出手阔绰,高兴了一次给过几千元,可是他对家里的老伴却很吝啬。一是给多了怕露,再是老伴哪能和那些小姐比?他在外面要面子,钱给足了小姐们才能好好地侍候着。平时他只抽“三塔”、“吉庆”烟,在家里也无非喝点小酒而已,没有别的花销,老伴压根儿不知道他在外面一掷千金。
一觉醒来,旭日临窗。汪家仁睁眼一看,时候不早了,老伴在厨房里忙着,儿子还没去上学。他边穿衣服边喊儿子:“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上学?”
儿子走了过来:“自行车坏了,打半天也鼓不起来。”
“哎,那是扎带了。”汪家仁说着从衣兜里抽出两张10元票,“给,打车去,别迟到了!”
儿子揣起钱,拿起书包匆匆下了楼。
汪家仁急忙穿上拖鞋,走上阳台。他看见,儿子并没有打车,而是向公共汽车站跑去了。他点点头,笑了笑。
晚上,汪家仁“踩点”回来,把儿子叫过来,问:“早晨上学,打车花了多少钱?”
“我没打车,花5角钱坐公共汽车去的。你给我的钱,我想攒着买书。”
“那,下车还有一段路呢?”
“我跑去的。”
“没晚?”
“没晚。”
汪家仁点点头,放心了。儿子从小就挺懂事,是个好孩子,长大一定错不了。
在外面频频干着杀人不眨眼的罪恶勾当,他是个恶魔;在家里谆谆教诲儿子学好上进,他是个严父。这对汪家仁来说,不是很矛盾吗?
“不矛盾。”汪家仁在回答笔者提出的这个问题时侃侃而谈,“儿子是儿子,我是我。‘养不教,父之过。’儿子学好学坏,我有责任。我决不让儿子走我的路。”
的确,汪家仁是一个具有双重性格的人。
这一天,汪家仁吃完早饭,骑上摩托车去了一趟北行。既是“踩点”,也为闲逛。他现在没有工作,不会再流一身臭汗去蹬“倒骑驴”,拉黑脚。现在无论到哪,他看什么,都捎带着“踩点”。他已经成了一个职业性劫匪。
汪家仁认为,他这辈子是从那场“文化大革命”开始倒霉的。由于参与打砸抢,他被判了刑,老婆离了婚。后来经商办洗衣粉厂,他干供销,由于不善经营,赔了个稀里哗啦,工厂黄了。为了养活老婆孩子,他只好找三弟汪家礼,像他那样在沈阳站东货场蹬“倒骑驴”,卖苦大力,好歹一天也能挣得五六十元钱。要说学坏,也就是这几年。好逸恶劳,加上酒精与女人的诱惑,使他跟定了孙德林和汪家礼,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城市土匪。
汪家仁从北行出来,天有些阴了。他见时间还早,就驾驶着摩托车一直向南奔,来到浑河堡,他大哥在这里养鱼。
在汪氏家族中,汪家仁排行老二。他上有兄长,下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他和妹妹、弟弟的关系都还可以,惟独和大哥从小就不对付,到现在两个人也说不到一起。今天他来这里,是因为他在这里养鱼(金鱼)养狗。与其说是来看大哥,不如说是来看他的那些鱼和狗。
汪家仁自认是个很会生活,会享受,有多种爱好和情趣的人。养花养鱼养狗,他全在行。他养带刺的观赏性植物,会嫁接,会侍弄,不仅色彩艳丽,长速也快四五倍。他养“黑背”犬,懂得怎样交配繁殖,又学会了打针,最多时养了十五六只,既玩了,又赚了钱。他在外面抢劫时,杀个人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可是死了一只狗,他伤心得掉眼泪,要难过好几天。他还参加了北陵地区的“摩托车之友”,不时拉起一长串摩托车去抚顺、大青沟等地旅游……
此刻,汪家仁走进大哥家的院子,看见大哥还是那个老样子,紧绷着脸,没有笑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他眼里,大哥是个小抠儿;在大哥眼里,他不走正道,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作为兄长,大哥没少劝汪家仁,还有汪家礼,让他们去掉毛病,本分做人,可是他们谁也不听他的。
好歹也是大哥,装装样子帮他干点活儿。汪家仁这样想着,伸手要操家什,可是被大哥拦住了:“你放下,我有话对你说。”
“说吧,我听着呢。”
“我越来越觉着,你和三弟扌票在一起,在外面干不出什么好事来。就说你吧,花钱大手大脚的,那些钱都是怎么来的?”
“我说大哥,你活得累不累呀?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你操那个心干什么?有工夫好好养你的鱼,别管我们的事。”
“我这不是好话吗?50多岁了,你也是个有家有口的人,做什么事要想想老婆孩子!”
“我们啥也没干,都是正派人,你嘟囔个啥?”汪家仁不爱听了,一转身,看他的狗去了。
唉!大哥无奈地叹了口气,很伤心,但又无可奈何。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已经长成了歪脖树,再劝也枉然。时近中午,大哥知道二弟顿顿不离酒,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对汪家仁说:“你去买点下酒菜,午间在这吃吧。我给你拿钱去。”说着进了屋。
汪家仁等了一会儿,没见大哥出来,暗暗冷笑:看你那小抠儿样,能给我拿多少钱?我现在说有钱就有钱,来钱道比你快。“话不投机半句多”,谁和你一块儿喝酒?……他这样想着,见天阴得越来越厉害,跨上摩托车,一溜烟跑了……
是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在于洪区兴凯大堡村,一间低矮的简易房里,赵晶母女二人正在和风雨进行着搏斗。
屋顶上的油毡破了,沥青裂了,雨水顺着缝隙流进屋里,而且水流越来越大。她们娘俩把家里所有的盆、锅甚至大碗都用来接雨水,仍然招架不住,屋子里已成了水泽之国……
真是屋漏偏逢连天雨啊,赵晶一想起自己这几年凄苦的经历,就一阵心酸!
离婚,下岗,动迁……这些人生中的不幸与变故,接二连三地向她头上猛砸下来,砸得她晕头转向,心力交瘁。无奈,动迁期间,她在酒厂宿舍那片棚户区租了一间老掉牙的房子,和女儿总算有了个安身之处。房旧屋破,遇雨就漏,偏偏今夜风狂雨骤,漏得厉害,而她一点准备也没有,炕都浇湿了,叫她们孤儿寡母怎么捱过这漫漫长夜?赵晶手忙脚乱地用抹布擦水,顾了东头顾不了西头,急得团团转。两大滴水珠落在手上,那不是雨水,是泪水……
看见母亲流泪,年仅15岁的女儿扔掉抹布,叫了声“妈———”,抱着赵晶也哭了……
“嘭嘭嘭”……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旷男怨女
“谁呀?”赵晶赶紧用手抹了抹眼睛。
“我,后院的汪家礼!”
“啊,三哥!你……”
“雨太大,我来看看!”
一股暖流涌进赵晶的心窝,走过去开了门。汪家礼身披一件雨衣站在门口,脚上的鞋湿透了,显然是趟着雨水过来的。
“三哥,快进来!”
汪家礼礼貌地笑了笑,脱掉雨衣进了屋。他抬头四处看了看,皱起了眉毛:“这房子,难为你们娘俩住。好歹对付一宿吧,等天一晴,我就给你们修一修。”说完,卷起衣袖,帮助往外倒水。
“谢……”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儿,赵晶说不下去了。这时候,她多么需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帮助啊!雨水泪水流在一起,模糊了她的眼睛。
雨霁天晴。汪家礼说到做到,买来油毡和沥青,爬上爬下地干了一天,帮助赵晶修好了房顶。
赵晶是个很重感情的女人。丈夫有外遇,夫妻感情破裂,她毅然和他办了离婚手续,挑起生活重担,带着女儿生活。赵晶又是个刚强的女人。婚变和下岗没有把她压倒,她起早贪黑地出去打工,站床子,每月也有几百元的收入,节衣缩食,供女儿上学。娘俩相依为命,盼着搬回新居的那一天。她暗暗下了决心:如果遇不到感情专一、相濡以沫的男子,今生今世决不再谈婚论嫁。
汪家礼的出现,使赵晶乱了方寸。
汪家礼住在大后院,酒厂的老宿舍。赵晶刚搬来的时候,两个人偶而见面,点点头,说两句话,仅此而已。时间一长,彼此间有了一些交往。在赵晶眼中,这个比她大4岁的光棍汉子性格宽厚,孤身一人默默生活,不招风惹事。听车站东货场拉脚的人说,他很老实,与世无争。他对左邻右舍也很热情,办事爽快,凡是到他家来做客的朋友,他都是拿烟倒茶,好酒好菜地满招待。于是,赵晶渐渐地对他产生了好感。特别是在那个风雨之夜后,赵晶和他的接触就多了。他经常过来帮她干这干那的,叫她感激不尽。
汪家礼给赵晶留下好印象的另一个原因,在于他对她的女儿也很好。女儿6岁时,父母就分居了,她从小就没得到父爱。现在家中经常出现一个善解人意的汪叔叔,她那渴望父爱的幼小心灵如同干渴的禾苗得到了雨露的滋润。
离异后一段平静似水的生活被汪家礼给搅动了,赵晶心里很乱,也很甜,好像又有了初恋时的那种感觉。不知不觉中,她比过去刻意修饰打扮起来。
那天,女儿到姥家去了,赵晶在屋里收拾房间,汪家礼一推门进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迅速升级,汪家礼再来时已免去了一切礼貌性的动作和语言。
“孩子呢?”
“去姥家了。”
没有孩子在中间,两个人也就不必再有什么拘束了。
汪家礼细看赵晶,白净的脸蛋儿描了眉,涂了唇,化了淡妆,隔很远就有一股脂粉香微微袭来。
“三哥,最近忙啥呢?”
“帮我二哥要账呗。”汪家礼在沙发上坐下,信手翻弄着孩子的课本,“他们那个洗衣粉厂黄了,人家欠账不给,他又不爱跑,只好……”
“三哥,注意点身体。我看你这一阵子瘦了……”
汪家礼心里一颤。自己瘦没瘦,不知道。但是,这样温心暖肺的话他已经很久没听到了。今天赵晶一口一个“三哥”、“三哥”地叫着,语调也比平日亲昵了许多,他不能不好好琢磨琢磨这微妙的变化。他鄙夷二哥那种金钱交易下的欲望的匆匆满足,追求异性间稳定、长久的感情。以往和他相好的女人,有的比他年龄还大,二哥讥笑说那叫“玩感情”,他却不以为然。眼前这个独身女人,贤淑而又刚强,她是不是自己寻觅多时的那种知己?
“哟,三哥,我光顾说话了,忘了给你拿烟……”
“我有。”汪家礼伸手掏烟。
赵晶固执地取出香烟,走到汪家礼身边递过去,汪家礼没有接烟,猛地一把将那只雪白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赵晶……”
“三哥……”汕头之行
你有情,我有意,本是旷男怨女,干柴烈火,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从那以后,他们同居了。改革开放使人们的性观念有了变化,何况他们都是有正式离婚手续的孤男寡女,住到一起谁也说不了什么,就连赵晶的女儿也处之泰然,为自己有了一个新爸爸而感到高兴。隔三岔五,每当汪家礼过来与母亲幽会时,她就懂事地挪到沙发上去睡。
汪家礼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赵晶并不清楚。每当她问及这个,汪家礼就说“帮二哥要账”,“和朋友一起做买卖”。有时汪家礼来得很晚,就说“和朋友打麻将”。赵晶再问,他就显得不耐烦了,说“我又不是坏人,干什么还得告诉你呀?”在这种情况下,赵晶也就不再问了,怕影响了双方的感情。
汪家礼豪饮。他不同于二哥,喜欢喝啤酒。他原在酒厂工作,一次能连喝10瓶啤酒。但酒也给他带来了麻烦和耻辱,1979年他因偷厂里的酒而被处以教养两年。对此,汪家礼一直耿耿于怀,发牢骚说:“在酒厂干活儿,喝点酒还算偷吗?纯粹是保卫干部整我。”孙德林恨警察,汪家礼恨保卫干部。他曾经想报复,只因没得到机会才作罢。
每当汪家礼来时,赵晶都特地买了啤酒,炒了菜,3个人像一家人似的团团围坐用餐。有了男人,也像个家了。赵晶不图希汪家礼什么,只愿有个伴,感情上有个寄托。汪家礼除了来时买点水果和蔬菜什么的,很少给她钱。所以,有人就说赵晶是在“倒贴”。赵晶并不在乎,她只是觉着活得比以前有点意思了……
扔掉猎枪后,为了未来的“大干”,汪家哥俩立即投入到再去南方购买手枪的准备。
一想起买枪,汪家哥俩就感到伤心。他们忘不了那次去广东买枪的经历。
那一次,他们是约了孙德林一起去的。当时,孙德林已年逾4旬,过了他该“收山”的日子,按说不该去。可是,贪婪的欲念,还有目前生意、生活的窘况,使他那“还得干”的念头不时就蠢动起来。他平时嗜赌成性,运气不好总是输钱,做养牛生意又赔进去三四万元。别人能住高楼大厦,为什么我就得住破房?他不甘心这样穷下去,决心靠抢劫发大财,再干一两次“大的”就不干了。既然40岁时没“收山”,那就到45岁时“收山”吧。再干,还得去买手枪。于是,他愿意和汪家哥俩去南方试试运气。
通过关系,汪家兄弟认识了一个在北方跑业务的汕头朋友,就邀了孙德林,把他请到酒店,向他探询买枪的路子。
封闭式包间的酒席桌上,4个人杯觥交错,笑声不绝。汕头朋友谈兴甚健,口若悬河,将南粤的民俗风情讲得十分风趣。喝到酒酣耳热之际,汪家哥俩互相一递眼色,觉得时候到了,便支走了陪酒小姐,将谈话引上正题。汪家礼用左手在桌下比划了一个手枪的样子,压低声音问:“哎,哥们儿,你们那边有这个没有?”
“你是说……带响的?”汕头朋友心领神会,用生硬的粤式普通话爽然答道,“有的啦!我们那边要什么有什么。”
“我是说……私人卖的……真家伙!”汪家礼惟恐汕头朋友产生误解。
“当然是私人卖的啦,走私过来的;那东西哪有摆到商店柜台上卖的?”汕头朋友嗔怪道,“我们那边手枪、冲锋枪……什么都有,要什么有什么。”
“真的?”汪家仁伸长脖子,一对小眼睛瞪得溜圆。
“贵不贵?”孙德林问,他也很兴奋。
汕头朋友哈哈大笑,然后压低声音说:“咱们是朋友,我能骗你们吗?至于价格嘛,是不会贵的。你们想啊,凡是走私过来的,什么东西也不会贵的。一支手枪的价格,大概是……”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离开酒店,汪家兄弟和孙德林不禁心花怒放。他们觉着,离拥有一支“真家伙”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从那以后,他们紧紧粘住汕头朋友,三天一小请,五天一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抢劫银行的电影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