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成双电影怎么玩新手第一次玩这个,有没有老司机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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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了,穿越了,变成小萝莉了
& & 倒霉了,悲催了,遇到极品亲戚了
& & 凶奶奶刁婶婶?不怕!
& & 谁说吃货没有春天?
& & 看她带领爹妈奔小康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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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1章 采野菜的小姑娘
  春分时节万物复苏,溪水萦绕青山抱,桃花红、梨花白,黄莺鸣叫燕飞来。地上的娃娃在跳,树上的鸟儿在叫。周筝儿盯着天上的云由骆驼变成了马然后变成虫子,最后消失后才收回目光,看着一个梳着丫角,身穿半旧棉布春衫的五岁小姑娘撅着屁股在田埂上摘野菜。
  “筝儿,张嘴,二姐找到野地瓜了哦。”小姑娘兴冲冲地走到她身旁,说着给她嘴里塞了颗红红的野果子。
  “怎么样,好吃吧?”周玉儿笑眯眯地望着妹妹,期望从她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
  周筝儿咀嚼着拇指大小的野果子,甜甜的味道让她寡淡许久的嘴巴稍微恢复了一点点赏味功能,于是不遗余力,狠狠的对也地瓜给予高度肯定:“嗯,嗯,嗯,真好吃!”
  “那你要乖乖在这儿坐着,二姐还给你挖,知道了吗?”望着小姑娘宠溺的表情,周筝儿有些无力的点点头。
  没错!这个小屁孩是她姐姐周玉儿,一个身子瘦瘦小小,说起话来也柔柔弱弱的小女娃娃。别看人家身量不足一米,可比还她大两岁呢。(&c&)
  看着名唤周玉儿的小女娃娃给她喂食儿后,又提着她的小篮子在田埂上来回的走着,时不时蹲下去完成她伟大的野菜挖掘工作后。周筝儿觉得这日子真是无趣极了,只好把目光调回蓝天上的白云处,开始天马行空。
  话说,现在是春耕农忙时,老周家可谓是全家总动员了。由大家长周成福为主席,内当家周李氏女士为副主席组成的唯二主席团成员一致表决通过的,今春周氏插秧工作分配方案如下:
  由爷爷周成福同志带领大儿子周友平,二儿子周友安打先锋,完成三亩良田和五亩中田的插秧工作。
  嬷嬷李氏带领大儿媳唐氏,二儿媳张氏组成中锋小队,完成起苗和运苗工作,并在完成份内工作后,适时给予先锋队伍插秧工作外援支持。
  而小姑姑周梅香和大孙女周苹儿负责后勤保障工作,即做饭送饭和其他一系列家务劳动。
  七岁的周秀儿负责照看六岁的周家长孙周亭青和嬷嬷的心尖尖掌中宝三岁的小孙孙周亭林,五岁的周玉儿则负责挖野菜顺便溜溜周筝儿。
  工作任务下达后,周家人齐心协力投入到热火朝天的春耕水稻种植工作中。目前为止,各部门积极配合协作,工作进度喜人,已全部完成二亩良田的插秧工作。据可靠数据显示,即爷爷周成福数十年的工作经验所得,两天内周家水稻种植工作将顺利完工,恢复日常作息时间指日可待。
  “筝儿,看这花好看不?”不一会儿,小保姆周玉儿带着两朵粉紫色的小花来到看顾对象面前。
  周筝儿抽回游离的神经,仔细地看过花儿后,点点头:“好看!”
  “那你别动,我给你戴上呗。”周玉儿说着就把那花往妹妹头上插。
  周筝儿赶紧向旁边躲开,却还是晚了一步,这丫头的手也太快了,说话间就稳稳地插了一朵花在周筝儿头发上。
  这花好看是好看,可要一个三十岁的瓤光天白日地插两朵小野花四次溜达,人家也会别扭的说。赶在周玉儿为她插上第二朵花之前,周筝儿眼明手快地抓住她的小手不放道:“二姐,我不戴花。”
  周玉儿小小的玻璃心被妹妹直白的拒绝伤到了,瘪着嘴弱弱地强调,“这花儿很好看的。”
  哎,罢了罢了!人小姑娘也是好心不是,这花也却是好看不是,咱的壳现在也是小萝莉了,戴朵花就戴朵花吧。
  望着周玉儿小手上那多小野花,周筝儿微微一笑,“二姐,我看这花真的怪好看的,可我已经戴了一朵了,要不剩下这朵你戴吧,这样我们都好看了。“
  周玉儿一听深觉有理,就把剩下的那朵花戴到自己头上了,“筝儿,好看不?”
  “好看,真好看!”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周玉儿再次投入到她不是很专心的采摘野菜工作中。
  看着那明显雀跃许多的身影,周筝儿不得不感叹,看人家正宗的本土小萝莉多容易满足,多天真烂漫。
  转眼咱的伪萝莉生涯已经渡过三个年头了。
  想当年,她周筝儿也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的新社会好青年啊。小时候爱爸妈,爱同学,爱老师;长大后爱生活,爱祖国,爱世界。没心没肺活到二十七岁,最大的爱好是吃美食,最大的烦恼是还没嫁出去。
  为了尽快解决个人问题,那时还叫周婷婷的大龄女青年在朋友的劝说下,走上了相亲这条不归路。在把自己上上下下打理一遍后,兴冲冲地迈向同事安排的劳什子相亲地点,却在半道上被个骑摩托车的倒霉孩子一撞,就赶上穿越大班车了。
  当她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没搞清楚状况,懵懵懂懂的就被接生婆一巴掌打在屁股上,顿时哭得那叫一个惨烈,现在想起来都让她为当时那二十七岁的瓤感到不好意思。
  作为一个向来随遇而安惯了的人,周筝儿仅花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完成了从恐慌到摸清楚状况,然后灵光一现发现一个变成小婴儿的好处——不用被逼着参加一次次尴尬的相亲活动之后,果断的接受了现在身份的心理建设工作,然后心安理得得当上了吃了睡,睡了玩的古代小萝莉。
  这可不能怪她不知道上进,人家社会精英玩宫斗,骨干白领玩宅斗,这古代农家可是农学博士的专场啊。她一城市长大的小学语文老师,虽算不上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可对种地神马的,真心找不到可以发挥所长的地方。
  “筝儿,走,咱们回家喽!”在她由神游转入发呆模式前,周玉儿提着她的小篮子走过来,牵着她的手把她向回家的方向拖。
  周筝儿看着周玉儿手里的篮子里已经有了满满当当一篮野菜,都是些春天里常见的灰灰菜和荠菜。咦?怎么还有一个用大大的叶子包裹着成人半个拳头大小的团团,不由好奇,“二姐,那大叶子里是什么啊?”
  “告诉你哦,今天我挖到好多野地瓜哦。”周玉儿稚嫩的脸上顿时出现一副我好厉害,你快夸我的表情。
  “二姐,二姐,你好厉害哦!野地瓜好好吃,我才吃到一颗呢。”听到小二姐居然还私藏了野果子,周筝儿马上没皮没脸地向**姐暗示自己还能解决一些果子的意图。
  别怪她一三十岁的瓤向五岁小孩子讨吃的,作为一个标准吃货,来到这里后从最开始吃奶,到后来吃米糊糊。现在跟着大家一起吃粗面饼子、粗米饭、咸菜……那什么对天然食品无污染的热爱劲早过去了,每天嘴里都寡淡寡淡的,对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那是极喜欢极喜欢的。
  “是啊,我也吃了一颗哦。刚才我把田埂找了一通,挖到好多呢,都很甜的哦。”显然,周玉儿小萝莉根本没听出自个儿妹妹委婉述求。
  对小娃娃果然不能用暗语交流的,为了那小小的红艳艳的甜甜的野果子,周筝儿只好放弃婉约路线,直白道:“二姐,这里好多果子呢,我还想吃。”一边说着一边扭着周玉儿的手,残存的羞耻心为自己汗了一把。
  在周筝儿筒志无耻的装可爱下,单纯善良的周玉儿小朋友犹犹豫豫地从篮子里掏出两颗野地瓜递了她,说道:“只能再吃两颗了哦,剩下的要拿回家和大姐一起吃呢。”
  对上小萝莉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的温柔,周筝儿同志惭愧了。
  “呃,我现在不想吃了,咱们回去和大姐一起吃。”
  “真的吗?”周玉儿有些怀疑,自己的妹妹自己知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嘴馋,居然也有不想吃东西的时候,而且还是甜甜的野果子呢。
  “真的真的呐,我们赶快回去吧。”周筝儿一边忏悔一边可惜地走在了周玉儿的前面。
  姐妹两一边玩一边往家走,穿过绿油油的田埂,小路边各色野花开得灿烂,让人的心也跟着愉悦起来。
  “哟,玉儿筝儿大中午的这是去了哪里,这提的是些什么玩意啊?”在离家五十米不到的地方,两人碰到个身穿花绿色春衫,暗红色粗布裙的妇人。只见这妇人一手提着个大大的食盒,一手甩着块有些掉色的红色帕子,时不时用手抚抚头上那朵翠绿色的劣质绢花。
  “郑婶婶好,我和妹妹去田埂上摘野菜了。”周玉儿斯斯文文的回道。
  “哟,这两**妹可真能干,给婶婶瞧瞧这都摘了些什么啊?”那妇人嘴里说着夸赞的话,说着就向周玉儿手里的小篮子伸出手来。
  周筝儿一个闪身挡在周玉儿前面,笑得一脸天真无邪道:“我二姐在田埂上摘好多野菜呢,郑婶婶的篮子里面是什么啊,好香呢。”说着就向妇人手里的食盒边靠过去。
  那妇人赶紧将食盒向后收了收,一副姐妹两耽误了她事儿的口气:“瞧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拦着我说了半天费话,我这还赶着去给你郑大叔和柱子哥送饭呢。”说着再不理姐妹俩,急急忙忙地走了。
  望着那远去的花枝招展身影,周筝儿向上翻了个白眼。
  这妇人姓张,是老周家隔壁郑大力的老婆。郑家是他们所在的石桥村的外来户,这当家人郑大力是个老实肯干的,靠着一把子力气,积积攒攒挣下一份家业,渐渐在村子里站稳了脚跟。
  郑大力是个实在人,遇到谁家有大事时也是个不惜力的,可坏就坏在他那老婆王氏不知事。三十多岁的人了,在这时代可是个实打实的中老年人,还整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又八卦又碎嘴,特别喜欢占人小便宜。因此郑家虽来了石桥村十几年,人缘却不太好。
  其实周筝儿对这村的谁谁谁什么秉性没什么兴趣,主要是这郑大家的知名度太高,当然,更重要的是怕小二姐篮子里的野果子不保啊,因此警觉性那是空前的高。
  刚刚渡过果子危机,**妹两迈开小短腿冲向不远处的家门。
  第002章 半盆水引发的悲剧
  推开篱笆门,就看见八岁的大姐周苹儿吃力地提着两个食盒从灶间走出来。看见两个小人儿嬉笑着走进来,笑骂道:“你们两个可终于舍得回家了,这玩得都没边儿了。”
  “大姐,我们可没玩儿,我们摘野菜呢,看,满满一篮子哦。”周玉儿一脸邀功相。
  “这是哪家的小姑娘啊,咋这么能干呢,我可要好好看看!哟,这不是我们家的玉儿和筝儿么?”顺声望去,一个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子笑盈盈的自灶间走了出来,爽朗的笑容让她清秀的脸庞都明媚起来,嘴角的小梨涡又为她平添了一分可爱。
  “小姑姑……”周玉儿被她夸得有些害羞了,抿着嘴嘻嘻的笑着,周筝儿赶紧向小二姐学习,露出一副欲语还休的羞怯样。话说,因为怕自己表现得太异类,被大家当做妖怪烧死神马的,这三年来,小二姐可是她时时学习模仿的好榜样呢。
  “呵呵,这两小丫头还害羞呢!瞧这小手脏的,快洗洗去,待我和你大姐送饭回来咱就吃晌饭了。”周梅香拍拍两人的头,从周苹儿手里接过较大的食盒,带着大侄女匆匆往自家位于山脚下的中田里赶。
  看着后勤人员快步离开家门,奔赴第一战场。周玉儿小朋友很有爱地嘱咐妹妹:“筝儿,你在这儿等着,姐姐去给你打水洗手。”说着就提着装野菜的小篮子进了灶间。
  “姑姑,姑姑,我回来了!”砰地一声,老周家脆弱的篱笆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两个蓝色的身影一前一后象炮仗一样冲了进来,这不是一大早就出去疯玩的周亭青两兄弟又是谁?
  “姑姑,姑姑,我饿了。”小亭林一边往里跑,还在嘴里嚷嚷着。
  “亭青亭林你等等,谁让你跑这么快的?”只见周秀儿气喘吁吁地跟在周亭林身后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抱怨道,“下次你还这样,我就再也不领你们玩了!”
  “哼,我才不稀罕和你玩儿哩。”周亭青回头对周秀儿做了个鬼脸继续向灶间跑去,他是谁呀,他可是背靠周李氏这座大山,成功晋级为老周家数年不倒的小霸王。因此,对自己亲姐姐的威胁一点也不怵,做了个鬼脸后继续向灶间跑去,直直撞上吃力地端着木盆往外走的周玉儿。
  “亭青小心!”看着向自己冲过来的堂兄,周玉儿积极惊呼一声,动作迅速向门内闪躲,却还是晚了一步,碰的一声木盆和周亭林华丽丽地亲密接触了,两人顿时被半盆子水浇得半湿。
  跑在后面的亭林停脚不急,一头撞在哥哥背上,又被自己的冲力反弹一屁股摔在地上,张嘴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周秀儿见自己管辖范围内的弟弟被水淋湿了,又惊又怕地冲到几人身边,扯过周玉儿一通乱骂,“周玉儿,你这个坏心肝的臭妮子,干嘛把水泼在我们亭青身上?你个白眼狼,我就知道你是个黑心眼的,看把我们亭林撞的……”
  这周秀儿虽然只有七岁,却是个十成十效母的,深得二婶张氏的真传,好吃懒做小心眼,骂起人来尖酸刻薄不给人留脸面,小小年纪和人吵起嘴来头头是道的,周筝儿严重怀疑她所有的脑细胞都用去学吵嘴了。
  事发突然,周玉儿和周筝儿还没从周秀儿的叫骂声中反应过来,周亭青又犯起浑来,挥起拳头照着周玉儿身上一通乱打,“叫你走路不长眼珠子,叫你走路不长眼珠子!”
  周玉儿被打得泪珠子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还手。
  “你干什么打我二姐,明明是你撞到她的。”看着亭青蛮不讲理,抓着小小的周玉儿不依不饶又是打又是骂。周筝儿又急又怒,不管自己不中用的五短身材,急急冲上去想把两人拉开却被旁边的周秀儿一巴掌甩在了脸上。周玉儿见妹妹挨了打,也顾不上哭了,着急的想去拉周亭青,于是四人缠斗做一团,顿时院子里哭声骂声打斗声好不热闹。
  “这是在干什么,还不给我住手!”正在三人打得酣畅之际,门口传来一道惊怒的女声。
  院子的五个小孩儿齐齐看向来人,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周亭林最先反应过来,“嬷嬷……!”黏糊糊的一声叫的那个千回百转,九曲十八弯。
  周李氏进门就见自己的心肝宝贝金孙孙委屈的坐在地上大哭,几个大的却不管不顾在旁边打架,加上这声委屈到姥姥家的呼唤,又看到长孙子在拉扯中乱了的头发和湿衣服,顿时心疼得不得了。对几个孙女生出严重不满,觉着一股子怒火突突地往上窜,随手抄起篱笆旁的树条子就向几个人打了过去。
  “你们几个小丫头片子,这是要反了天了,不知道照顾弟弟还敢打架,你们一个个都想气死我这个老婆子吧!”
  周秀儿到底是久经沙场的闹架高手,见势不妙立马见风使舵大声疾呼,“嬷嬷,玉儿和筝儿把水泼到亭青身上,还把亭林撞地上了,不关我的事,不管我的事啊!”
  周李氏一听,就把火力全开对准周玉儿使力打,“你个赔钱货,居然背着我欺负亭青亭林,看我不打死你!”那树条子打在周玉儿背上、肩上、腿上,啪啪的响。
  周玉儿痛得直抽抽,惊声尖叫:“嬷嬷,我没有,我没有!”说着放声大哭起来。
  周筝儿被周李氏见发疯似的打着周玉儿的周李氏吓得够呛,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头撞过去,小手用力推李何氏:“嬷嬷,是亭青自己撞上二姐的,你别打了,求求你别再打了!”
  “滚开!再过来我连你一起打。”周李氏此刻只觉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受了天大的委屈,哪里听得进周筝儿的解释,一把推她,再次挥着树条子打向周玉儿。
  被推倒在地上周筝儿只觉得自己的屁股快要裂开了,却忍着不哭,咬住嘴唇,麻利地爬起来扑向周李氏,希望能阻止她的虐童行为,无奈人小言微,混乱中被周李氏打了几下闷棍,心里直把周李氏诅咒了一万遍。
  周李氏似乎发了疯,“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亭青你也敢用水泼他还敢推亭林,我就不信你还反了……”
  嘴里不停骂手里不停打,好一会儿大概是手打累了才罢手,周李氏丢下树条子,“秀儿,去给亭青找件干净的衣服过来换上,再到灶间把你姑做好的饭菜端过来,看把我们亭林饿的。”说着抱起吓傻了的周亭林拉过周亭青进了堂屋,“哎呦,嬷嬷的宝贝儿,看把你们委屈的,亭青这一身的湿遭了病可怎么办,嬷嬷带你换衣服去。”
  周秀儿如蒙大赦的奔回西屋,从有些剥落的漆红木的大箱子里翻找出一件墨绿色的半新棉布衣送到堂屋,看着嬷嬷哄着亭青换了衣服,又急急去了灶间,将周梅香做好的糙米饭,一小碟韭菜炒鸡蛋和一盆子凉拌野菜端到堂屋饭桌上去。
  而周筝儿则抱着痛瘫在地上,哭得直打嗝的周玉儿呜呜地哭起来。此时她觉得自己没用极了,身上的伤和心里的伤让她对周李氏生出深深地厌弃来。
  “筝儿,你们这是怎么了?”两人昏天黑地不知道哭了多久,周梅香带着周苹儿送完饭回来,进门就看见**妹两蹲着地上抱在一起哭,小小的身子直抽抽。
  周苹儿跑到哭得可怜兮兮的妹妹身边,放下手中的空食盒,满是心疼的抱着两人。
  周梅香急步过来,看到周玉儿和周筝儿身上的伤,不由大惊,“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这都是谁打的?”
  周玉儿小朋友已经哭得没声了,周筝儿在小姑姑和大姐的关爱下,更加觉得委屈了,抽抽搭搭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两人。
  周苹儿越听越心惊,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周梅香不由邹起眉头,爹娘特别喜欢孙子,对几个孙女都是淡淡的。可再偏心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孩子啊,这要是打出问题了可怎么办。
  “苹儿,你带着妹妹们回东屋去,先打盆子水给她们洗洗,一会儿我给你们弄些吃的过去。”说罢,周梅香满腹心事的去了堂屋。
  走进堂屋,就见娘满脸慈爱的抱着周亭林,正在哄着给他喂饭。周亭青霸着那碟子韭菜炒鸡蛋吃得津津有味,坐在另一边的周秀儿也捧着粗瓷碗大口大口的吃着晌饭,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
  “娘,我们去送饭的时候大嫂说拔了最后一担秧苗你就先回来了,可一路上怎么也没碰着。”
  “昨儿个亭青不是嚷着想吃莴苣吗,我想去看看咱家菜园子有没有长好的,就绕了个弯回来的。”周李氏一边和女儿叨唠,一边把碗里的韭菜鸡蛋喂到周亭林嘴里。
  “娘,我在院子里见着玉儿姐妹两哭呢,那手上腿上都是树条印子。她们俩还小呢,就算做错了什么,你好好教就行了,犯的着把两孩子打得这么狠吗?”周梅香见娘一派含饴弄孙的满足样,忍不住为伤痕累累的**妹打抱不平起来。
  周梅香不说还好,周李氏见女儿埋怨起自己来,不由马下脸,“老大家的不会教导女儿,我自替她管教管教!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毒,一盆子水泼在亭青身上,还把亭林推到地上去,这再不好好管管还不翻了天了。”
  周梅香见和母亲攀扯不清楚,便不再多说,有些愤愤不平的去了灶间,想给还没吃晌饭的周筝儿三姐妹收拾些饭菜。
  晌午过后,周李氏又去了田里,周梅香带着周苹儿去田埂上摘了酱瓣子捣碎,给周筝儿姐妹敷在肿起手上、背上和腿上。
  “这次就当得了个教训,以后你们可要离那两个混世魔王远些,不然他们要是有个磕着碰着可有你们好受的。”见小姑姑出来东屋,周苹儿坐在床边给妹妹进行机会教育。
  周筝儿受伤较轻,敷上草药已经不那么疼了,突然想起周玉儿野菜篮子里的野果子,有些着急,“大姐,今儿个二姐在田埂上摘了好些野地瓜呢,你快去灶间把它拿过来,晚了可就便宜别人去了。”
  周玉儿有些哭笑不得:“你个护食儿的,就知道吃!”
  说着转身出去了,这野地瓜虽不是稀罕物,可农家娃儿平日里吃个饱饭都难,野果子可是他们少有的甜嘴儿物了,不早点去拿,可就白白便宜了周秀儿他们了。
  第003章 夫妻夜话
  傍晚,一大家子收工回来。
  老周头坐在堂屋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和两个儿子谈论着今年的年成,周亭青拿了根棍子当马奇,满院子疯跑,张氏一把抱住跑过来的亭林坐到院子里的小杌子上和周李氏东家长西家短的说八卦。
  唐氏今日不见几个孩子像往日般热情的出来迎接自己,不由有些奇怪。就着周梅香端出来的木盆子洗了洗手,“梅香,怎么不见筝儿他们。”
  周梅香有些吞吞吐吐道:“大嫂,都是我妹看好几个孩子,今儿个玉儿和筝儿受了罪了。”唐氏听她这不清不楚的几句话,着急起来,“这是怎么说的,你说清楚点儿。”
  正在烧火的周秀儿见状不由缩了缩身子,旁边帮着摘菜的周苹儿可没这么多顾忌,立刻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的经过说得清清楚楚。唐氏听后又急又气又心疼,转身回了东屋。
  周李氏见唐氏进了灶间不一会儿就沉重脸回了屋,很是不高兴地哼了哼,这脸色是要摆给谁瞧。
  不一会儿,唐氏从东屋冲到周李氏面前,“娘!今儿个不管玉儿筝儿做错了什么事,你也不能这么下狠手打孩子啊,这传出去当嬷嬷的打孙女,哪有这样的道理!”
  周李氏见平日子不怎么说话的唐氏居然敢质问自己,火气立马就上来了,“嗬,你倒是敢说起我来了,你也不看看你生的那两个丫头片子,居然敢欺负她兄弟,我这个做嬷嬷的教训教训她们怎么不应当了?”
  堂屋里正和爹说着话的周友平见平日里好气性的妻子居然和他娘杠上了,赶紧走出来喝道:“苹儿她娘,你这是干什么?”
  张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也不妨碍她说风凉话,“我说大嫂,平日里你不声不响的,这一说话就敢和娘顶杠,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周梅香看不惯她的左派,冷冷的道:“二嫂,没看见亭林吓着了吗,你还是先带着亭林会西屋去待会儿吧,这娘和大嫂说话,也没你什么事儿不是。”
  老周头也走了出来,“这是闹什么,干了一天的活还不够你们累的?”说着瞪向两个儿媳妇。周友安则走到自己媳妇身边,拉了拉张氏示意她别撞到老周头的枪口上。
  唐氏见公爹发了火,也有些害怕,但想到躺在床上的女儿,又忍不住壮起了胆子来,“爹,不是我想闹事,只是今儿个亭青亭林摔了,娘却把玉儿筝儿打了一顿,这是什么理?两个孩子都小,这一棍子一棍子打得身上不是青就是紫的,我这做娘的可得为她们讨个说法。”
  “哟,嫂子可真行,这玉儿筝儿今儿个欺负我们亭青亭林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到闹了起来。苹儿小小年纪也是个厉害的,青天白日张嘴就敢说瞎话,你到是说说亭青亭林平平怎么就能自己摔了?”张氏一听事关自己儿子,虎着脸阴阳怪气的截断唐氏的话。
  “都给我住口!”老周头见几人各说各话,更着火了,“谁要是再在这里吵吵就给我滚出去,梅香,准备开饭!”说话,转身就进了屋。
  这老周头是经历过战乱的,年轻时被抓去当了兵上过战场,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乡,平日里都是板着一张脸让人无端害怕。眼看老头子真发了火,其他人也不敢再有意义,这场争辩便也无疾而终。
  周友平刚刚听说两个女儿被娘打了,妻子有一反常态对娘生出不敬来,心里不由有些打鼓。见大伙儿都散了,便疾步跟随唐氏快速回了东屋。
  周筝儿在唐氏第一次进来时就醒了,把外面的争吵听得清清楚楚,对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有些失望。看着两人进来,也只是恹恹的叫了声,“爹,娘。”便垂着头不说话了。
  周友平走近才看清两个女儿身上的伤势,有些诧异起来。他知道爹娘只喜欢孙子,对几个孙女都是少有好脸色的,可这把小小的孩子打成这样,也太过了些。可是,一个孝字又让他对他娘的行为无法质疑。
  周梅香带着两个侄女煮好晚饭后,让她们各去通知自己爹娘吃饭,唐氏看着两个女儿的伤悲从中来,第一次使着性子让周苹儿把他们的饭端到东屋来。
  周友平觉得这样不妥,但看着妻儿消沉悲伤的面容,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又化作一声叹息。
  夜里,唐氏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觉,心里的烦躁让她突地坐了起来,推了推睡在旁边的周友平,“孩子爹,我们谈谈吧。”
  其实周友平也没睡着,晚饭后他特意问了周苹儿事情的经过,也知道两个小的今天白白受了一顿打。娘平日偏心孙子他能理解,可这样不留情面打他的女儿,不单妻子伤心,他心里也难受着。
  被妻子一叫,他也披衣坐了起来,低叹,“孩子娘,这些年辛苦你了。”
  唐氏的眼一热,别过头去,用手擦擦眼角却也坚持把要说的话说完:“我进周家门也九年了,这些年来我也没能给你生个儿子,你爹娘因此不待见我也是有的。特别是镇上算命先生说亭青命里旺娘后,娘是越发的偏心,有点好东西都紧着两个孙子,我也没一句多了言语。可这回平白就把两个孩子打成这样也没个说法,我这心里是真的难受得紧,这要是还来一次可怎么好?”
  周友平不言语,他本就是沉默的性子,这会儿更有诸多感慨堵在心头说不出来。
  想着唐氏今年也才二十五、六岁,曾也是十里八乡远近有名的一朵花儿。时光如水,岁月如梭,一晃快九年了,曾经娇俏温婉的少女,在繁重的劳作和母亲的刁难下,如今只剩下苍白愁苦的容颜和眼角细细的鱼尾纹。
  半晌周友平才回过身来,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苹儿娘,你想分家?”
  唐氏道:“原先没我提过分家的事儿,总想着咱们还年轻总能添个男娃儿,有个盼头。再者爹娘还在,分家也惹村里人笑话。可生筝儿的时候我身子受了损,这都三年了也没个孩子上身,爹娘的脸色是越发难看,几个孩子也没顿饱饭吃,饿得黄瘦黄瘦的。要是分了家,你有一身的力气,我再勤快些,再苦也不至于让几个闺女跟着这么受罪。”
  周友平见唐氏少有的说了这些话,知道她这次是真的伤了心。虽然他很认同妻子的话,可想到强势的爹娘,也只能叹口气,“要说现在分家,老二家的不好说,可咱爹咱娘能同意?梅香还没定人家呢,这嫁闺女可是比大开销,咱娘还指望着咱们两家多干点活儿,把这事儿给办了……”
  周友平这么一说,唐氏也沉默了。周友平是家里的老大,老话里都说长兄如父,妹妹的大事儿没办,他张口说分家,还不让村子里的人把脊梁骨给戳断了。可想到女儿身上的伤,唐氏的眼泪怎么也忍住不哭了起来。
  看着妻子无声的哭,周友平心里也难受的紧,可有些话又不得不说,“话又说回来,现在不还在忙春耕吗,分了家爹娘也拿不出东西给咱们不是。”
  唐氏心里头倒是还想着另一件事儿,现在爹娘一心偏着两个孙子,这要是分了家,这房子怕是没有他们的份了。老周家的屋子是当地典型的农屋格局,正房三间,东西屋各两间。正屋的东间住了老两口,周梅香带着两个大的侄女周苹儿、周秀儿住了西间。东屋一间她和孩子爹带着两个小的住,另一间用来存放粮食兼和农具,西屋一间老二两口子带着两个孙子住,一间做了灶间。现在孩子们还小,倒也不是太紧吧,可孩子大了总不能一直跟着父母住吧。
  如果分出去,他们就得另起房子。可这些年自己平日里做绣活的钱也好,周友平外出做散工挣的钱也好,都一文不少的交给了婆母。现在自己手上就娘家母亲断断续续给的两贯多的私房钱,还不够买宅基地的钱呢。他们两个大人到无所谓,天为被地为席,搭个小棚子也能住,可总不能让几个孩子跟着他们风餐露宿吧。想到这里,她不由有些泄气。
  周友平见妻子没了言语,知道她心里仍不好受,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要不这样,明儿我给爹娘说说,以后咱干完了家里的正经活,再去找散活挣的钱交一半到公中,留一半算作各家的单独开销,以后也给几个小的弄些好吃的补补。等梅香嫁了人,咱再提分家的事,你看行不?”
  唐氏笑了,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这样不用着急起房子的事,又能有些钱光明正大的给几个闺女吃些好的,便也点头同意了。
  第二日早饭时,周友平把各家留一半工钱的事说了。周李氏不是很同意,说既然没有分家,这钱就都得算公中的。
  周友安和张氏却是极愿意的,周友安会几个字,农闲事就在镇上药铺里跑堂,一月也有三百文收入,现在老大开了这个口,哪能不附和着。
  老周头沉默了半晌,最后一拍桌子,说,“成,以后老二在药铺的工钱拿回两百文到公中,你们各家挣的散钱只用交一半,除了吃饭其他开销你们自己负责。不过地里的农活儿该干还得干,不能偷懒耍滑的。”
  张氏本来不同意,周友安忙拦了她。这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在药铺里跑堂工钱是有定数的,可要是跟随大夫出证就不同了,那有钱人家随便一点赏钱就是一两百文。这钱以前他不惜的挣,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存私房钱,可得多随大夫出去走走了。
  周李氏见事已至此,当时就吊着脸子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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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小兔子乖乖
  不知道是这酱瓣子药效好,还是年纪小易恢复,不几天周筝儿就好的七七八八了,周玉儿身上还有好些青紫的印子,但好歹不那么疼了。
  所谓好事成双,伴着她们伤势好转的另一个好消息就是,以后她们家除自己赚的外快归自己了。
  而好消息带来的后果就是,周苹儿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被空前激发。
  乡下人并不缺野菜吃,但镇上那些有钱人家却愿意买这个尝尝鲜。周苹儿在村东头魏猎户家的小女儿魏青青处探得这个消息后,一声令下,带着两个妹妹忙碌于田间地头,摘野菜。
  “大姐,二姐,快开看!”周筝儿正舞着小铲子忙着搜刮眼前一片野菜,忽的一个影子从不远处蹿过去,抬头看去是只又肥又大的野兔子,那油亮的皮毛看得周筝儿心里不由打起了歪主意。
  “野兔子”,周苹儿抬头看看,拍拍周筝儿的头又埋头挖野菜:“别看了,这些野兔子鬼得很,咱们是逮不到的。”
  周筝儿和周玉儿对望一眼,都在彼此眼中读到了渴望。严重缺乏心灵感应的两个人目光一直,想法可是南辕北辙。
  周玉儿懵得不行的感叹:“小兔子真可爱!”
  周筝儿馋的不行的表达:“这兔子真有肉!”
  这要是能炖上这么一锅肥兔子,那该多好啊!这离春节好几个月了,可还没正经吃过一次肉呢!一边这样想着,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咕嘟。
  望着那只肥兔子越跑越远,周筝儿赶紧脑补如何逮兔子……
  周筝儿起身把小铲子和竹篮子扔给大姐,着小腿儿往刚才野兔跑的方向追了几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地面,地面上野兔跑过留下的痕迹太浅了,很难由这个寻到野兔的窝。
  好长时间不识肉滋味的周筝儿不甘心这满地乱串的兔子就这么挥一挥不带一片云彩的溜了,狠狠心拉着周玉儿回家去了,周苹儿叫都叫不住。
  “娘,娘,家里有绳子吗,我想要绳子,好多好多绳子!”为了再尝肉滋味,周筝儿再次装着可爱,摇这正做饭的唐氏撒着娇。
  “你个小丫头,拿这许多麻绳要干嘛?”正烧火的周梅香笑问道。
  周筝儿想了想,觉着这技术还是保密的好,“这是秘密!”
  “哟,这么点儿大的娃子还有秘密呢,不会是想使什么坏吧。”刚在杂物房挖了半勺干瘪的稻壳喂完鸡的张氏懒洋洋的进来,听了周筝儿的话,一脸讽刺地道。
  屋里的几人早已习惯了她的阴阳怪气,也不搭理她,周梅香面无表情的有向火塘里扔进一块干木条子。唐氏拉着**妹回了东屋,翻找出她闲时搓的一些麻绳给她们:“就这么些了,你们用了可得给娘拿回来知道吗?”
  周筝儿和周玉儿急急的点点头,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唐氏见两个女儿兴致勃勃的样子,也跟着高兴起来。
  周筝儿几乎是挖空了脑袋回忆着兔子套儿的打法,那可是她大学时被室友忽悠着参加了一个为期半个多月的野外露营活动所学的,现在终于派上用处了,果然是技多不压啊!
  小半天,周筝儿央着两个姐姐和她一起,在刚刚挖野菜的地方用麻绳和树枝弄了十几个兔子套儿。这里临近小溪,杂草丛生,草质鲜美,是兔子出没的好地方。
  周苹儿本来觉得这扎套子很是耽误正事儿,怀疑扎下的这些个麻绳能不能逮到兔子,也搞不清楚周筝儿向谁学的系套子。可看着两个妹妹兴致勃勃的样子,想起周筝儿刚才望向野兔子那绿幽幽的眼睛,就差没留哈达子了,让人好笑又好气的。抱着带着妹妹玩的心情,在周筝儿的指挥下,为春天里四处乱串的野兔子布上一个一个陷阱。
  绳子用完后,几人拍拍身上的泥巴,提着大半篮子野菜回了家。
  第二日周筝儿起了个大早,也顾不上吃饭,拉着周玉儿就往昨日下套的地方跑。远远看见昨个下套子的草丛中有一小片深草不住的抖动。周筝儿一声欢呼,迈着小短腿狂奔过去。
  只见一只成年人巴掌大灰白相间的兔子被套住了一条腿,正在不住的摆动想要挣脱,还好这做套子的木桩子粗,还是她们姐妹轮流费了好大力扎在那里的,这工程质量是有保证滴,不然就这高昂的求生欲望,兔子早逃脱了。
  “二姐,兔子,兔子,我们有兔子肉吃喽!”周筝儿叫的那个欢实……干煸兔子肉,红绕兔肉,兔肉砂锅,白斩兔……一系列兔子大餐名儿在她脑子里过来个遍。
  “兔子好可爱!”周玉儿欢快的跑了过来,伸出手摸了摸小兔子滑溜的皮毛,这兔子似乎有灵性,居然挣扎的没那么厉害了。
  “小兔子乖乖,不要动哦,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周玉儿更加欣喜了,笑嘻嘻的一下一下抚摸着小兔子,试图安抚小兔子的不安。
  看着周玉儿温柔的神情,周筝儿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二姐,这兔子是要吃的,兔子肉可好吃了!”
  “要吃小兔子?”周玉儿震惊的看向妹妹,满脸的你好残忍的表情。
  周筝儿有些天雷滚滚的感觉,话说这兔子看上去是有一点点可爱呐,可人家对它的热情全是源自那软软皮毛下鲜嫩的兔子肉好不好。这又不是国家保护动物,吃一吃不犯法吧,怎么小二姐一脸谴责的样子,好像她这是作奸犯科似的。
  周筝儿被小二姐纯真的眼睛看得无由产生了一丢丢罪恶感,磕磕巴巴的强调道:“这,我,我们抓兔子,不,不就是要吃肉的吗?”
  “不要!”周玉儿立马紧紧抱住小兔子,“这兔子好可爱,怎么能吃它呢?”
  “可,可是……”
  “筝儿,不要吃小兔子,小兔子好小的,一定没肉,我们就别吃它了好不好?”周玉儿为了这小兔子软软的想妹妹求情道。
  周筝儿看着小二姐眼里隐隐的水光,有点大势已去的感觉。不是还有十几个套子吗,想着香喷喷的兔子肉没,周筝儿开始在草丛里仔细的检查兔子套儿的情况。有七八个完好无损没兔子光顾,有几个被踩乱了可没有收获,还好还好一只两三斤的野兔死在不远处的河岸边,脖子脖子上紧紧的套着麻绳套。
  周筝儿很高兴,周玉儿很疼惜。
  于是两个娃娃一人怀里抱着一只野兔子,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进门就遇到抱着周亭林准备出门的周李氏,“你们两个一大早上的出去疯跑什么?”
  周亭林则被周玉儿怀来探出头来的小兔子吸引了,“嬷嬷,小兔子。”
  “哟,这是哪来的兔子?”周李氏说着放下小孙子,伸手抓过周筝儿手里的死兔子。
  闻声出来的周亭青扑倒周李氏身边,“嬷嬷,我要吃兔子肉。”
  “好好好,我们今天吃兔子肉喽!”听到孙子想吃兔子肉,周李氏也顾不上盘问兔子的来历,牵着周亭青,提着野兔子进了灶房,吩咐唐氏今儿个中午炖兔子吃。
  周亭林眼巴巴的跟着抱着小野兔回东屋的姐妹两,“玉儿姐,我要抱小兔子。”
  周玉儿有些舍不得,周筝儿怕他闹起来嬷嬷再次把这只兔子也拿走了,只能让周玉儿带着他给小兔子喂食儿。
  唐氏拿了两个糙米饭包野菜的团子进来,“你们两个早饭不吃就乱跑,也不饿的慌,快把这两个饭团子吃了垫垫肚子。”
  晌午,灶间里炖兔子的味道飘了出来,香味四溢,弥漫了整个小院,除了周苹儿坚持自己的野菜大计外,其他几个小的都没有出门,一会儿就到灶间李围着锅边眼巴巴的瞧着,时不时狠狠的吸上两口肉味儿。
  唐氏轻轻拍拍两个女儿的小屁股,“出去玩儿去,别在这里跑来跑去的,仔细被烫着。”
  本来说头晕得厉害,躲在西屋睡觉的张氏也被兔子肉味儿勾了出来,斜靠在灶间门上,“我们家可好久不知肉味儿了,小丫头片子嘴馋的很呢。”
  “这兔子肉炖起来香得很,咱们大人闻了也馋嘴得很不是,跟别说这些小娃娃了,亭青亭林可把脖子都伸直了朝灶间望呢。”旁边洗着野菜的周梅香接口道。
  张氏闹了个没趣,对着在灶间打转的周秀儿道:“我头还晕的很,回西屋躺躺去,一会儿吃饭再叫我。”
  种完水稻周友安就到镇上上工去了,老周头一大早就去了田地里转悠,查看秧苗的涨势。
  周友平一边在院子里处理着剥下来的兔子皮,一边问着在他身边转悠的周筝儿:“妞妞,这逮兔子的陷阱我还没见过呢,瞧着这兔子皮剥下来多齐整,这扣儿是怎么打的,你跟谁学的?”
  差点露馅儿的周筝儿只顾着高兴了,突突听她爹问道有些措手不及,还好这时大姐周苹儿提着她的野菜篮子回来了,想到和周苹儿要好的魏青青来,周筝儿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开始撒谎:“和大姐找魏家姨姨玩儿,鹏小叔教的。”
  这魏家是村里唯一的猎户,农闲时魏良就会带着儿子魏鹏上山打猎去,前年腊月里父子俩还端了一个野猪窝,可是了不得的。”
  “哦,那小子教你的?”周友平对这套子很是感兴趣,顺手拿起一根绳子:“那教教我来,我瞧着这天有些闷热怕是要下雨了,等这雨下下来爹爹带你们逮兔子去”
  “行,可是爹爹不能告诉别人哦,鹏小叔说不能乱传的,这是我们的秘密。”
  “哟,我的小闺女还有秘密呢,行嘞,这是爹爹不告诉别人,这可是爹爹和我们筝儿的秘密呢!”父女两人正一边说着一边演化。
  中午,一家人美美的吃了一顿兔子肉暂且不提。
  第005章 卖野兔子去
  不得不说,劳动人民的智慧是不可小觑的,这周友平的预测可比天气预报准多了,当日下半夜,淅淅沥沥的下下起春雨来。
  有道是春雨贵如油,这春雨适时地下了下来就就意味着今年的年成好,许多已经施了肥的人家,正好借着这场雨散肥,也有还未浇水的人家,正好借着这场雨润田,蛰伏了一个冬天的干渴的田地,疯狂的吸收着甜润的雨丝。
  这雨断断续续下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停下来,吃过午饭不久周友平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三姐妹在河边的草丛地和自家的菜地旁,寻了野兔常出没的地方,把做好的兔子套儿一个个放好。
  这雨水把野兔子困了一天未进食,此时雨水一歇,它们就争先恐后的跑出来寻吃的。
  次日一大早,周友平就带着孩子们去验收成果。被春雨浇灌过的地软软的,一脚踩下去满是泥巴。
  “爹,咱快些去,若是抓着了兔子还来得及炖着晌午吃呢!”回味着昨日香喷喷的炖兔子,周筝儿迈着小短腿跑得那叫一个欢实。
  “你就知道吃,跑那么快也不怕摔着!”牵着周玉儿小心走在后面的周苹儿笑骂道。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话音未落,周筝儿一脚踩滑,华丽丽的摔了个狗啃泥。
  周友平赶紧把她抱起来,“摔疼了吗?看你都成小花猫了!”回头又对大女儿道:“要不苹儿你带着妹妹先回家,爹自己去瞧瞧就成了。”
  “不嘛,筝儿要和爹一块去看兔子呢。”没办法,周筝儿只好装出一脸的天真可爱,甜甜的腻在她爹身上不下来,话说当了三年的小孩儿,她的心理年龄貌似也有有了不断下滑的趋势。
  周友平觉得女儿可爱极了,忍不住心里的喜欢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嘿嘿,走,咱们去看看那兔子条儿能不能再逮住兔子。”
  一家四口首先去了河道旁,远远看见草丛里有动静,几个人不由兴奋起来。走近一看,靠路边的兔子套儿逮住的兔子正趴在那里萎靡不振的,向里走十来米的地方还有一只更肥大的兔子正直蹦跶,想要逃脱套儿的束缚。
  “啊呀!运气真不错,套到两只呢!”周友平放下小女儿,高兴地拎起两只兔子给闺女们看。
  几个女孩儿一阵欢呼,最直观的为父亲的收获表达了一致的喜悦之情。
  周筝儿尤其激动,看来又有肉吃了!
  周友平仔细地把昨日下的兔子套儿检查了一遍,又在离河道很近的草丛里发现一只已经被勒死的兔子。
  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可就三只兔子了,周友平因今天的收获激动不已。
  几个人收拾好工具后,马上转战菜园地。这里的草不是很高,野兔子在这儿也不是很容易中陷进,不过还是让父女几个逮着一只个头不小的。
  高高兴兴的满载而归,姐妹几个还很是机警要求父亲把着兔子放进了东间。
  周友平放下野兔子就担的水桶挑水去了,虽然着挑水做饭一向是女人的事,可周友平是个会疼人的,只要有时间家里的水几乎都是他挑的。
  乘着母亲唐氏和姑姑在灶间做早饭的空当,周苹儿先给周筝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用竹片儿把鞋子上的泥刮了下来。
  这大姐可真能干,小小年纪做起事来就利利索索的,很快就把姐妹三个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了。
  简单的吃过早饭,老周头就带着周友平下地去了,等几天就要开始种红薯了,他们要乘着插完秧苗的空当把家里的五亩坡地收拾出来。周李氏照例带着孙子去了村口的场坝玩,张氏带着周秀儿到隔壁郑家串门儿了,周梅香回了屋做锈活儿,唐氏则带着几个孩子回了东屋。
  “娘,我们逮着兔子了,不是一只,是好几只哦。”周筝儿进门就忍不住向娘亲炫耀着。
  唐氏看见四只肥嘟嘟的大野兔子心里乐开了花,“明儿正好是赶集日,咱把这些兔子拿到镇上去卖了,能换好些银钱呢。”
  “娘,这兔子咱们不吃吗?”
  “筝儿乖,咱也不能天天都吃兔子不是,我们把兔子换了钱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周筝儿有些不乐意,可想到今天周友平又在河道边下了套儿,明天兴许还能逮着兔子,便央央的应了。
  “娘,明儿你要去镇上吗?带我去吧,我也想去,我也想去!”在一旁给小兔子喂野菜叶子的周玉儿听说娘亲要到镇上赶集,立刻跑了过来,缠着母亲想去镇上玩儿。
  “娘,我也去,我还要到镇上卖野菜呢。”凭周苹儿再早熟,也抵挡不了进城的诱惑,也缠着母亲想要跟去。
  “还有我,还有我!”周筝儿赶紧表达自己的意愿,话说她来这里近三年了,除了这小小的石桥村还没去过外面呢。至今为止见过最大的官就是里长了,因此对于现在是什么朝代,年份几何完全不了解。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去走走当然要好好争取一下喽。
  “你们几个贪玩的,要去镇上也得和你们爹合计合计啊。”母女几个在东屋说说笑笑,守着几只野兔子,对明天的集市充满的期待。
  二月十六凌晨,天还黑透黑透的,周筝儿就被唐氏从暖暖的被窝里挖了起来,闭着眼睛穿上衣服,随便喝了几口糙米粥,迷迷瞪瞪的就被周友平抱出了门。
  话说,经过昨天晚上一家人激烈的讨论,最终决定了此次去镇上的人员名单。分别是他们小家的大家长周友平同志,应经成功成长为半个劳动力的周苹儿小姑娘,和哭着闹着非去不可的周筝儿小无赖。
  而被禁止出境的周玉儿因为只细细的哭了两声,抗议表达得不够激烈而被无情的排除在外出成员之外。当然,贤惠慈爱的唐氏对她的牺牲给予了一定的补偿,除了承诺下次到镇上去一定带上她以外,还让周友平给她买些饴糖回来。
  父女三人走了一刻钟左右到了村口和大家汇合,搭上了村里杨驼子的牛车。
  由于石桥村到镇上有二十多里路,走路去需要一个时辰。平日里村里人有到镇上卖点东西什么的,就会花一文钱搭乘杨家的牛车去。周友平到镇上一般是半走半跑着去的,可考虑到这次带着两个女儿,他舍不得两个孩子遭罪才狠狠心花了三个铜板搭车。
  牛车上满满当当坐了七八个人,车周友平和大家打过招呼,就把装野兔的竹笼子和装野菜的竹篼儿放了航区,让两个女儿靠着自己眯着。牛车摇摇晃晃的,周筝儿一不留神又睡着了。
  辰时三刻一行人才进了城门,到了西市周友平付了车钱,和大家约好了回去的时间就带着女儿找了个摊位,帮着周苹儿把野菜摆出来后,就带着缠着他不放的周筝儿直奔牙行。
  因为是集市,牙行里前来卖东西的人挺多的,大多卖的都是些自家产的粮食、鸡蛋等物。牙行的小伙计热情的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看着周友平手里提着竹笼子,不由好奇道:“哟,大哥这提的是活物吧?请往左间走。”
  父女两走进左间,就见里面整齐的摆着几个大的笼子,分别装着一些活物,大多是些鸡鸭之类,还有几只小猪仔。
  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穿深蓝色长袍,长着两撇小胡子的男子站在正中间的柜台旁。周友平恭敬的把手里的竹笼子放到柜台上:“掌柜的,我这有几只兔子,劳烦您看看。”
  那男子示意周友平把笼子打开,看了看里面活蹦乱跳的三只野兔子,很是满意,“这野兔子看起来有三四斤,我们这里一只兔子是九十文的价,一共给你二百七十文。”
  周友平听了价格很是满意,想也不想就准备应了下来。
  周筝儿来之前可把这兔子的价格好好的打听了一番,据专业从业人员魏鹏提供的可靠消息,这兔子皮一张五十文左右,兔子肉一斤十五文,整个买一只两三斤的兔子价格在九十文左右。但这指的是那些跌进猎人陷进里被伤者划伤了皮毛的兔子,像他们这种没有一点伤痕还活力十足的兔子,几个则又要高上一二十文。
  于是,抢在周友平回答之前,为了不让自己的劳动价值打折扣,周筝儿赶紧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大叔,咱这兔子是顶顶好的兔子,可不能和一般的兔子一个价呢。”
  周友平没料到小女儿在这个时候插话,还敢和牙行的掌柜抬价,抱歉的对牙行掌柜道:“掌柜的,小女不懂事胡说八道,您别见怪啊。”
  “我才没胡说八道呢,大叔您看,咱家这兔子不仅肥溜,这毛也滑溜溜的没一点伤,可是最最可爱的,可不得值钱些么?”周筝儿不管父亲的阻扰,继续头头是道的和掌柜谈价。
  那掌柜的看她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觉得有趣,笑问道:“这小闺女甚是有趣,那你倒是说说你这兔子得值什么价啊?”
  “本来我们这兔子是一百一十文一只的,看在咱这是第一次做买卖的份上,就一人让一半利,一百文呗?”周筝儿眼也不眨的给自家兔子定了价。
  这掌柜的一是喜欢这说话条理清晰的小丫头,一是见这野兔子确实是顶好的,想了想就同意了。父女两人还把前几日吃的那只兔子的皮,和昨个儿晚上周友平把那只断了气的兔子也杀了,剥下一张完整的兔子皮,两张完好无损的兔子皮以一张五十五文的价格卖到了牙行,加上杀好的兔子肉三斤卖得的四十五文。这次光兔子一项一共就卖了四百五十五文钱,这可相当于周友平家两三个月的收入了。
  第006章 哪里来的小魔王
  父女两喜气洋洋的拿着银钱回到西市,周苹儿的野菜摊子也卖出去了一小半了。
  这几天周苹儿带着妹妹挖了好些野菜,除了家里日常吃的外,也存了满满一竹篼。昨儿晚上,姐妹几个把这些也野菜好好地清洗后,分门别类把荠菜、蕨菜、灰灰菜、马兰头一束一束捆成一斤左右的样子,野菜水灵灵的卖相很不错。
  “大姐,大姐!”周筝儿撒着欢的跑到周苹儿身边,和她耳语:“我们今天可挣大钱了,你知道吗,咱们的野兔子卖了四百五十五文钱呢。”周筝儿有些得意了,话说这可是她两辈子第一次卖东西赚了钱了。上一世的周婷婷是个有些内向的大宅女,唯一敢和人讨价还价就是在淘宝网购物的时候了,没见面不尴尬不是。没想到到了这个时代,也被贫瘠的生活激发了潜能,成功保住劳动成果的价值。嗯,不错!不错!
  周苹儿听了小妹的成果报告也激动,“真的吗?那咱们可就狠狠赚了一笔。”
  周友平首次赚到这么多钱,想要带着两个女儿逛逛集市,顺便添置些日常用品。周筝儿很是感兴趣,周苹儿却是拒绝了,“爹,你带着筝儿先去逛着吧,等我把这些野菜卖了再来找你们就行了。”
  虽然家里入账一大笔,周苹儿小姑娘却是没被这阶段性的成绩冲昏头,仍坚持着要把剩下的四五束野菜卖了。最开始周苹儿不知道这野菜能卖个什么价格,在那里干坐着急。后来见旁边大婶卖的青菜六文钱一斤,索性就把自己的野菜定了个四文钱一把价儿。在爹和妹妹去牙行的空当,她已近陆陆续续卖出了三把野菜,虽然只得了十二文钱也让她很是高兴,毕竟这野菜也没要本钱不是。
  周友平拧不过大女儿,便嘱咐她一些注意事项后,就带着小女儿逛起了集市来。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啊!”看着爹和妹妹走远了,周苹儿蹲下身子准备把自个儿的野菜摆的整齐些,突然听到一声惊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子冲力给推到在地上,正好压在了野菜摊子上。
  “哎呦!哪里来的臭丫头,可撞死我了!”还没等周苹儿爬起来,就被那撞她的人倒打了一耙。只见一个八九岁的男孩龇牙咧嘴的摔在她旁边,身上的宝蓝色锦袍被市场上的污垢蹭地脏兮兮的,看起来很是狼狈,那口气却既霸道又无赖。
  周苹儿也不管他,麻溜的爬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开始心疼地整理起被自己压坏了的野菜来。
  “喂!你有没有眼力劲儿,把我撞摔了也不过来扶我起来?”那男孩见周苹儿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有些不爽利的使唤她。
  周苹儿翻了翻白眼,嘟着嘴小声地嘀咕:“幼稚!”
  “你说谁幼稚呢,别以为说的小声我就听不到,你个小丫头片子把我撞了还敢骂人,你再说一句试试?”没想这男孩耳朵倒是灵便,听到周苹儿的嘀咕,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气势汹汹的跑到周苹儿面前跳脚道。
  周苹儿被他的胡搅蛮缠闹着也来了脾气,很是不屑的回道:“你是哪里来的小屁孩,吃饱了没事干就一边儿待着去,别在这里乱蹦乱跳的打扰人做正事儿。”
  “你,你,你气死我了。”那男孩是个急性子,被周苹儿几句话气得不轻,上前两步挺起胸膛威胁道,“你居然敢说我是小屁孩,你自己才是个小丫头片子呢,道歉,快给我道歉,不然本少爷今天让你好看!”
  周苹儿瞄了瞄他那比自己还矮了半个脑袋的身板儿,真真没感到被威胁的惧意,便又低下头整理着野菜摊子。
  “知道怕了吧,哼,你是谁?从哪里来?这些野菜都是你挖的?”显然,这男孩也是个话篓子,“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名叫舒胜明,家住秀林镇东大街,喂,你哑巴了吗,我和你说话你也不回一句?算了,本少爷向来是个大度的,只要你给本少爷道个歉,这件事咱们就就此揭过了,哈哈哈。”
  周苹儿起身投来像看怪物一般的眼神,舒胜明的笑声嘎然而止,脸色涨得通红,哇哇乱叫:“喂,你这是什么眼神儿?我可是准备好心的原谅你的,你怎么这么看我?你凭什么这么看我?你敢这么看我?”
  周苹儿被他缠的有些烦了,只好无赖的开口:“刚刚明明是你把我给撞了,害我摔了一跤还压坏了野菜。你不知道道歉就算了,还倒打一耙在这里混缠,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我不讲道理?我怎么不讲道理了?要不是你在这里阻了我,我早就追上柱子了。本少爷好不容易到西市来一次,就被你这臭丫头乱了兴致,你还好意思说我?”
  “我可是好好的在这里守着摊子的,你好好的大道不走,非往路边冲,撞了人还在这里胡搅蛮缠?”
  “这大道摆着这里,我爱走哪儿走哪儿,还要你来管?你不把摊子摆着这里我能撞着你?”
  “你蛮不讲理!”
  “你刁钻可恶!”
  “你是小人!”
  “你才是小人呢,对对,孔夫子也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这么泼辣,又是小人又是女子,可不是最最难缠的?”
  “你,你……”
  “哈哈,没话说了吧!”
  正当两个小人儿大眼瞪小眼,互不退让的僵持着,一个提着两个大菜篮子,穿着印花细棉布衣裙,胖胖墩墩的妇人急急忙忙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六七岁男孩。
  “少爷,可找到您了,呀,您身上这是?”那妇人欢欢喜喜地走到舒胜明身边,看见他身上的狼狈又惊呼起来。说话间,妇人赶紧放下手中的篮子,快手快脚地给舒胜明整理起仪容来。
  舒胜明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妇人身后穿着湖色棉布衣的小男孩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对着锦袍男孩露出一个告饶的表情。舒胜明回他一个“先绕你一遭”的表情后,才回答妇人的疑问:“陈妈妈,没事,我就刚才被这丫头给撞着摔了一跤。”
  周苹儿见那陈妈妈看起来很是和蔼,便很是乖巧的迎上妇人疑惑的眼光,“大婶儿你听我说,刚才的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在这里摆着摊子卖野菜呢,这位少爷一下子冲了过来,把我撞倒了还压坏了野菜,他自己也摔了一跤,可不是我撞的呢。您要是不信我的话,可以问问周遭的人,有不少人看见的呢。”
  那姓陈的妇人见周苹儿生得清秀可爱,说起话来也条理清晰有礼貌,再想着自家少爷平日的脾性,就把她的话信了七八分。再见着周苹儿整理了一半的野菜摊子,那几束野菜被压得有些变了型,便更加相信周苹儿的话了。
  “小姑娘,我看你这野菜也还水灵,看着喜人的紧,要不都卖给我吧?正好我也想尝尝这野菜的滋味儿呢。”这野菜被压得有些皱烂了,也能叫水灵?周苹儿有些吃惊妇人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力,也明白她这是在变相的补救自家少爷的过失。又想着这野菜是姐妹三个辛辛苦苦挖来的,虽没去成本,可也费了不少力,又看妇人很诚恳的想要弥补她的损失,便也高兴的应了下来。
  “大婶,我这野菜都是一斤一束的,本来是四文钱一束,现在有些被压坏了,就算您三文钱一束,您看成吗?”
  那妇人见周苹儿没有推辞自己的好意,又是个知道见好就收不贪心的,更加觉着她乖巧可爱可人疼,高高兴兴的应了。
  “你这丫头脸皮子可真厚,这压坏了的东西也好意思卖给我们?”舒胜明见妇人和周苹儿几句话就把刚才事情揭了过去,又忍不住对着周苹儿发起火来。一下子将周苹儿递给妇人的野菜摔在地上,愤愤然的吼道:“哼,陈妈妈,把东西还给她,我们不买她的烂菜。”说完,挑衅地瞥了瞥周苹儿。
  那妇人见自家少爷不依不饶的样子,只好好声好气的哄道,“少爷,您今儿个称者沐休的时间偷偷和柱子这小兔崽子跑来这西市,本来就有些不妥当了。要是让夫人知道您还在外面闹事可不得了,咱还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您这就随陈妈妈家去,也免了您回去一顿罚不是”
  那男孩得意的脸顿时一阵扭曲,心理挣扎了一番,才强撑着脸,苦逼的笑笑:“啊,呵呵,这样啊,那,那就免强买了这些野菜吧。”又对着周苹儿:“哼哼,今儿本少爷心情好,也不计较你冲撞了我的事儿了,还顺道买了你的菜,你也不用太感激我。”说完,非常不屑的背过身去。
  周苹儿有些无语,不过她心知这野菜他们要是不要,估计也卖不出去了,终究没开口,接过妇人递过来的十五文钱,收拾好竹篓子准备去找逛集市的爹和妹妹。
  “喂,臭丫头,记住我叫舒胜明,以后别让我再碰见你,不然,哼!”那锦袍男孩到底意难平,又跑回来对着她一通大吼,吼完就得意洋洋大摇大摆地走了。
  周苹儿被他幼稚的言行搞得有些头痛,暗道晦气地背着竹篓子急急去找逛集市的父亲和妹妹。
  第007章 第一桶金充公了
  周友平割了条子肥猪肉给家里改善改善伙食,还花了买了两袋子饴糖,一袋给周苹儿三姐妹,一袋是给周亭青周亭林和周秀儿的。对这个时代的农家娃儿来说,这饴糖可以称得上是比较奢侈的吃食了。
  想着唐氏嘱咐:“明儿个这些兔子要是真卖了出去,你就去布庄给几个闺女买身做春裳的布回来。虽说农家都是大的穿了小的穿,可年前几个孩子姥姥送来给闺女们做新衣裳的布早被娘拿去给梅香做春衫了。现在苹儿穿的是我的旧衣裳改的,这再改了给玉儿筝儿穿也不像个样。就称着手里有钱,咱就给闺女都置办一身新的,可不能太委屈了她们。”
  于是,周友平又在布庄花了给三个闺女各买了一身衣裳的粉底红花细棉布。
  三人出去了一天,高高兴兴地满载而归,唐氏正担心的立在院门口等着,远远见到三人回来,立即迎了上来,“回来啦?兔子都卖了吧?”
  周友平把竹篓子里的猪肉递给她,“都卖了,可卖了个好价钱。”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从郑家串门子回来的张氏伸长了脖子望了过来:“哟,大哥这都买了些什么好东西啊?”说着就要把手伸进周苹儿背着的竹篓子里。
  周苹儿机警的退了退身,唐氏立即走向前用身子拦住了她:“二弟妹,你大哥一个大男人能买什么好东西?这不,就买了条猪肉。”
  周筝儿很有眼力劲儿的掏出周友平给几个孩子买的饴糖来,“二婶儿,我爹还给哥哥买糖了。”
  张氏接过饴糖,也不好再探究周苹儿竹篓子了,悻悻的回了西屋。
  晚饭时,唐氏把那猪肉一半用莴苣炒了,另一半用盐腌了起来,准备家里种红薯的时候炒了给几个男人吃。
  周友平统共就买了一斤多的猪肉,一半炒出来也就大半盆子。等老周头首先下箸夹了一筷子肥肉块后,周亭青和周秀儿争先恐后的卯足了劲把肉块往自己的碗里夹。
  周李氏见了很是不喜,一边给周亭林喂肉吃一边向周秀儿扔了个眼刀子,“做活计没见勤快的,抢食儿倒是手快!”
  周秀儿郁郁地停下筷子,低着头就着凉拌野菜吃碗里的糙米饭。
  周李氏站起来把装肉的盆子拿起来,先给老周头夹了好几块大肉,又给周友平、周梅香、周亭青、周亭林各分了一些。想想这肉是周友平买回来的,又给唐氏和周苹儿三姐妹一人分了两块。
  张氏见周李氏顾着唐氏母女几个,却没给自己母女分一些,便冷冷的笑道:“娘,我听村头的杨大媳妇说,今个儿大哥在镇上卖了好些野兔子,可挣了大钱了呢。只是大哥什么时候逮着了兔子怎么连家里人都瞒着,这卖兔子的钱也没看着个一星半点的,难不成好几只兔子就换回这一条子猪肉?”
  周李氏一听这话可不得了,“老大,这倒是怎么回事?”说着用眼睛瞪了瞪坐在旁边的唐氏。
  “娘,前儿不是下雨吗,我运气好逮着几只兔子,今天拿去牙行卖了,一共得了四百多文钱,吃完饭我就把一半的钱给您拿过来。”周友平见母亲面上不悦,急忙解释道。
  “哟,大哥,这兔子可是卖了不少钱呢,怎么你就拿出一半给咱娘,这是什么说法?”周友平话音刚落,张氏就斜着眼愤愤道。周李氏听了二儿媳的撺掇,立刻有些不满的看向大儿子。
  周友平见母亲不悦,有些着急,但见这妻儿投来的期待的目光,不得不期期艾艾道:“娘,前儿咱说好了的,这平日里各家挣的散钱能自己留下一半用于日常开销,所以……”
  不等周友平把话说完,张氏又插言,“大哥大嫂这手面可真是大,这四百多文钱也是散钱?咱家友安在镇上辛辛苦苦一个月也才得三百文也交了两百文到公中,难不成这四百多文的钱比那三百文还散了?”
  “老二媳妇说的不错,这四百文钱可不能按着散钱算。”周李氏觉着张氏的话越听越有理,便拍板吩咐周友平,“老大家的,你这就去把钱拿来交给我,咱家用钱的地方可多着呢,可不兴自个儿藏私钱的。”
  “嬷嬷,这兔子是我爹忙完地里的活儿后瞅着空去捉的,可不就是散钱吗?这钱我爹还要用到平日里的花销上呢,怎么能全都交到公中啊?”周筝儿听着周李氏和张氏无耻的话,仗着自己年纪小,立刻揭竿起义。这可算是她到这个世界上后挖到的第一桶金啊,怎么能这么白白的给了这些人。
  “你个丫头片子知道什么!这长辈说话也有你插嘴的?老大家的,你是怎么管教孩子的。点大的娃儿就敢和长辈顶嘴,真真是个不孝的。这是想气死我啊!”周李氏听到周筝儿的话立刻火大起来,拍着桌子向唐氏吼道。
  唐氏见婆母气得脖子都涨红了,这孝字大过天,要是把这不孝的名头落在自家头上,村里人的唾沫星子都得淹死他们,更别说将来给几个孩子求个好前程了。想着唐氏立马弱了气势,“娘,您别生气,我这就去把钱给您拿过来。”说着转身就回了东屋取钱去了。
  周筝儿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抗议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哎,只怪她自己太不长进了,别说这气势级别的宅斗项目,就是普通的职场斗争就没研究透就来了这里。路漫漫其修远兮,以后可得思进取些了,没想到自己也有成为猪一样的队友的一天。想到这里,周筝儿真心羞愧了。
  不一会儿,唐氏就拿了两串钱另一大把铜子儿过来,“娘,今儿个友平挣的钱都在这里了,一共是两百八十七文。”
  “嗬,大嫂,你可真逗趣,刚才大哥说得清清楚楚,一共有四百多文呢。咋你转个身,就剩下不到三百文了。”
  周友平见张氏这么不依不饶的劲头,不由皱起了眉头,可他又不好管到弟妹头上去,只对着周李氏解释道:“娘,今儿个卖兔子一共得了四百五十五文,割两斤猪肉去了三十二文,给几个孩子买了两袋子糖,去了二十文。苹儿几个不是还没做春衫么,称着这次挣了些钱,我就给三个孩子一人扯了身布料,花了一百一十六文……”
  “大哥可真真会过日子,挣了钱就先紧着自家的孩子。唉,我们友安是个憨笨的,哪次拿了工钱不是一文不少的交给娘的,可是从来没有给亭青亭林买吃食买衣裳呢。”
  唐氏见自家男人说一句,这张氏就不阴不阳的顶一句,也有些上火了。“弟妹,这爹娘还在这儿呢,好歹友平也是你大哥,这大伯子说话你一个做弟妹的怎么能老是打断他?再说,不但今儿个买回来的肉是大家一起吃的,就这两包饴糖可也是咱两家孩子都得了的。你这一句句的戳这咱们的脊梁骨算怎么回事?”
  “大嫂说的倒是好听,那这布料可是单单给你们家几个丫头的吧,我们可没沾着一点子光。”
  “这大晚上的,你们一个个瞎咧咧什么?”说话间,老周头已经吃完了饭,只见他站起来背着手给这次非正式家庭式小法庭案件做了最后的判决,“这已经花用了的,老婆子你就不要再闹了,老大家几个闺女也该添置一身衣裳了。至于老大,这卖兔子的钱不是少数,还照老规矩算在公中。”
  这可是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个枣啊,没想到这爷爷平日里一声不吭的,一出手就把他们好不容易挣的钱划走了,还给了他们一个应该感恩戴德的理由。这都叫什么事儿?
  吃完饭,周友平和唐氏带着两个小女儿回了东屋,夫妻俩都有些憋屈,分坐在床的两边不说话。
  周筝儿蹭啊蹭的坐到唐氏旁边,“娘,今天都是我不好,惹恼了嬷嬷,害得我们家一文钱都没有分到。”
  周玉儿抱着她的小兔子跑到周友平身边,“爹,你别不高兴,今天下午我们不是还逮着了两只大兔子么,还是可以卖钱的。”
  唐氏见到两个女儿小意的样子,郁气去了大半,她笑着抱起小女儿,“今儿个的事可不能怪我们筝儿,只是筝儿以后可不能再和嬷嬷顶嘴了,在长辈说话的时候插嘴可不是好孩子。对了,今儿个你们爹还给你们买了花布,这两天娘就给你们做出来,我们玉儿和筝儿很快就有新衣服穿了呢。”
  “娘,娘,真的有新衣服吗,我也有吗?”周玉儿一听兴奋起来。
  “当然有了,你们姐妹三个都有。”唐氏慈爱的看着两个女儿。
  几人正说着话,周苹儿走了进来,“爹,娘,你们在说什么呢?”
  “咦,苹儿,你不是在帮着你小姑姑刷碗吗?”唐氏见大女儿这个时候过来,疑惑的问道。
  “小姑姑说我今儿个到镇上去跑了一天,先饶了我,今儿个她一个人刷碗就好。”周苹儿一边回答娘亲的话,一边神秘兮兮的掏出一个用布袋子:“娘,你看。”
  “这是……你哪来的钱?”唐氏有些吃惊的接过钱袋,这数数竟然也有二十七个铜板儿啊。
  “嗯。”周苹儿有些骄傲:“今儿个我把这几天攒的野菜拿去镇上卖的,还好没来得及把钱交给爹。”说着对周友平和唐氏严肃道:“爹,娘,这钱可不能拿给嬷嬷了。”
  “行啊,这钱可是我们苹儿挣的,娘给你存起来当压箱底。”唐氏爽快的应了,仔细的把钱收起来。一个壮劳力进镇打短工,一天的工钱最多也不过二十文。本来唐氏想着趁着春天野兔子多的时候叫周友平多捉些去卖,就算赚的钱只能留下一半,可也看到了另起院子的希望不是。没想公爹婆母一句话就把这钱算到公中了。唉,可惜了。
  周友平心里正也这么想,夫妻二人一对眼神,双双流露出一种心疼的神色。现在没有分家,田里的事基本都是老周头和周友平在做,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镇上打零工,再说这散活也不是时常能遇到的。这要想在分家之前攒到另起院子的钱,还真不容易。
  第008章 老夫子和小夫子
  接下来几天,周友平先后逮着七只野兔子。除了一只小的又被周玉儿强行解救之外,其他六只都卖到了牙行去。本来周李氏催着大儿子称着这草长莺飞的好时节多逮些兔子,给家里挣些余钱的。可自从杨大家的把周友平卖野兔子挣的大钱的事情宣扬出去以后,村里掀起了一股抓兔热,周友平安的兔子套儿时常便宜了别人去,每天也只能捡漏似的收获一两只。
  很快,家里又开始种红薯了,这次周友安没有回来,五亩地的红薯全家大小忙活了两三天才算种完。这时候的野兔子少了,周友平也歇了逮兔子的热情。
  就在村里的春耕忙完的时候,石桥村出了一件大事。
  他们村来了一个老夫子,准备在村里办一个私塾。这可乐坏了石桥村最高长官里长周友正,话说自石桥村之光陈老夫子病逝以后,石桥村已经好几年没有私塾了。
  而老夫子到来的第一手消息来自隔壁郑大家的,三月上旬的一天下午,王氏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来他们家串门了。因为这天老周头和周友平两个男丁都不在家,王氏和二婶婶张氏索性在院子里的桃树下摆上两个小杌子,边做针线边聊八卦。
  “昨个你没去村口,咱村那夫子可算是来了,坐着辆马车,可是不简单的。”王氏一边补着郑大力的衣服,一边和张氏聊起石桥村本年度风云人物来。
  “真的?哎,昨儿个我当家的回来了,你也知道他每个月也就十七十八这两天待在家里,我也就没敢出去了。”那神情满是可惜。
  “哟,你个不知羞的,想待在家里陪你男人就明说,嫂子我又不会笑话你。”王氏满脸的促狭。
  “去去去,你才没羞没臊呢!快给我说说,这夫子是个怎样的人啊?”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张氏很是愉悦的和大家说起这新夫子的事情,“娘,你听说了吗,咱村那新夫子昨儿个就来了,听说还是可秀才老爷呢。”
  “可不是,听说那夫子一家子搬到村口新建的青砖瓦房里了,啧啧啧,那院子修的可真是气派。”周李氏今天带着两个孙子到村口的大榕树下玩,也听了不少这新夫子的事情,便忍不住显摆自己的八卦功力,“你是没看见,那村长媳妇平日里是个多眼高的,这两天可尽往夫子家里跑,忙上忙下的帮着他们安置呢。”
  “是啊,我听郑家嫂子说,那夫子是个秀才老爷,夫子的儿子可是个举人老爷呢。”张氏立马对周李氏的消息进行了补充说明,语气里满是羡慕。
  “哼,这举人老爷秀才老爷的,还不是抵不住生老病死?”周李氏对张氏的羡慕很是不认同。
  “哦?这是怎么说的,娘,你快给我们说说。”张氏的八卦因子被这句话全部调动出来。
  “这秀才老爷的儿子虽然是个举人老爷,可年纪轻轻就去了,那儿媳妇是个有情义的,转年也跟着没了。这秀才老爷的内人也是个福薄的,去得早,就给他留下这一条根苗。要不是儿子媳妇先后没了,他也不会心灰意冷来咱们这个小地方做夫子了。”周李氏很是骄傲的把今天打听到的八卦和儿媳妇分享。
  “呀,我说他一个秀才老爷怎么想到到咱们这地界来做夫子呢。”张氏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可是我听说夫子还带着两个还是不是?”
  “那是他那短命儿子给他留下的两个孙子,不过大家也就在他们进门的时候见过,听说小的那个才五岁,这么小就没爹没娘的,可见也不是个有福的。”
  张氏嘴里附和着婆母的话,心里可不这么想。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夫子的儿子可是举人老爷啊,给这样的人当儿子还是没福的。有人想还想不到呢。
  周筝儿在听了新夫子以及他的孙子的各种流言后,终于在三月末的时候,见到了这个嬷嬷嘴里很没福分的小娃儿。
  那天周筝儿和周玉儿被挣钱情绪高涨的周苹儿带出来挖野菜,可周筝儿小胳膊小腿的,蹲了一阵子就腿软了,于是避过两个姐姐躲到河边的歪脖子树下休息。可她坐下来没多久就被一声声的低泣声惊着了,话说放眼望去,这方圆十米之内可没有一个人啊。
  作为一名优秀的**员,周婷婷是一个坚定的唯物论者,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滴。可是,可是,这哭声是怎么回事,总让人渗得慌。
  没办法,周筝儿只好抬起疲惫不堪的小短腿,大着胆子向声音的发源地找去。
  在茂密的高草丛里,周筝儿终于找到了把她吓得够呛的人,只见一个穿着白色短衫,头上梳着一个学子头的五岁左右的小男孩正蹲在草丛里哭呢。
  “喂,你干嘛在这里哭?”赖不住心中的好奇,周筝儿问出了她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后悔不堪的话,然后结识到让她后悔不堪的人。
  那小男孩听到周筝儿的声音,十分警惕的抬起头来。哇塞,这可真是一个超萌超可爱的小正太啊……
  外貌协会忠实会员周筝儿同志觉得自己的眼睛肯定放爱心了,话说她最最最喜欢这种可爱的萌萌的小朋友了。
  “额,小娃娃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告诉我吧,我可以帮你哦。”周筝儿自己都感觉到了自己这些话里的诱哄味道。
  小男孩很有个性,低下头后就坚决不抬起来,仿佛没有听到周筝儿的话一样。
  既然诱哄不给力,那就威逼吧,“喂,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告诉所有的人你在这里痛哭哦。”
  果然,五岁的孩子也是很爱面子的,一听到周筝儿的威胁,那男孩立马抬起头来,愤愤不平的瞪着周筝儿。
  “啊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个爱哭鬼,爱哭鬼喝凉水。”看这小男孩瞪人也萌萌的样子,周筝儿忍不住逗起他来。
  “我不是爱哭鬼,你才是,你是讨厌鬼!”小男孩被周筝儿搞得有点崩溃了,站起身来,双手握拳向她吼过来。不过他一脸凶神恶煞,却因为蹲得太久,身子一晃一晃的,一双大大的眼睛被他努力的瞪成两束小利剑,看起来更可爱了。
  周筝儿看着更是爱得不行,“喂,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哼!”
  “哦~我知道了,你不就叫爱哭鬼嘛!爱哭鬼,哈哈哈。”
  “不准这么叫我,你很讨厌唉。”
  “哪有,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只能叫你爱哭鬼啊。”
  小男孩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虽然他真的真的很不想把自己的名字告诉这个讨厌鬼,但是人家年纪再小也有自尊心的。大哥常说男子汉要勇敢,不可以随便哭。但是今天爷爷和大哥都在私塾里,他一个人在家真的好无聊,所以就偷偷地跑了出来。没想到在这个草丛里迷了路,他承认他是有些害怕呐,然后不小心摔了一跤。看着娘亲给他做的裤子被挂了一条口子,想到死了的爹爹和娘亲,他再也忍不住就蹲在那里哭了起来,没想到被这个小姑娘看到了。好丢了脸,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我,我的名字叫陈瑾瑜。”
  “哦,原来你叫陈瑾瑜啊!我叫周筝儿。”
  “我又没问你的名字。”对周筝儿的热情,才被伤了自尊的陈瑾瑜小朋友有些不领情,嘟着嘴嘀咕道。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朋友?”
  “你又不是我的朋友。”
  “相逢就是缘,你没听说过吗?”
  陈瑾瑜觉得这句好很有意思,和爷爷大哥平日里掉书袋的时候很像,于是盲目的崇拜让这孩子对周筝儿的抗拒顿时降到最低点,“你也走丢了吗?”
  “啊?没有呐,我在这里挖野菜。”
  “你会挖野菜啊,好厉害!”呃,原来会挖野菜是一件很厉害的事啊!不过,“你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哪有?”陈瑾瑜立刻反驳,“我,我只是有些不认得路了而已,而且,我才到这里不久,找不到路不是因为我是笨蛋哦。”
  好吧,小孩子的尊严!作为一个曾经的教育工作者是应该给予最大的包容和维护的。
  “我在这里好久了,村里什么地方都可以找到哦。”周筝儿十分热情的表示,“现在我们是朋友了,要不你给我个机会让我送你回家吧?”
  周筝儿的话让陈瑾瑜觉得倍儿有面子,于是很愉快的接受了周筝儿的示好行为。
  “我家住在私塾后面,你知道吧?”
  “原来你是陈夫子家的人啊,你是夫子的孙孙嘛?”
  “你怎么知道?你好聪明!”
  “那当然!”周筝儿有些臭屁了,“你对这里又不熟,以后不要自己跑出来玩知道吗?”
  “这次只是意外,我平时很聪明的。”
  “你聪明?你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都和你说了,这是个意外。嗯,我现在会认字了哦。”陈瑾瑜为了证明自己的聪明,不得不提出一个强有力的证据。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义务教育,上学神马的是少数人的事。
  “你都识字了啊?”周筝儿想到他刚才哭鼻子的样子,对陈瑾瑜的话表示怀疑。
  “那是当然,我以后是要做夫子的,现在就要好好念书才行。”
  “你想要当夫子吗?”
  “是啊。”陈瑾瑜第一次和别人谈论自己的理想很是兴奋,“我大哥想要当大官,可是我觉得当大官一点都不威风。我以后要当夫子,可以教好多大官,这样才够威风!”
  两个人一路有说有笑的走了一刻钟才到村口的私塾外,在周筝儿向陈瑾瑜告辞想要回家的时候,陈瑾瑜突然叫住她,和她小声的咬耳朵,“如果,嗯,你不把我今天哭鼻子的事情告诉别人,我可以教你识字哦,让你成为我的大弟子。”
  周筝儿有些好笑,不过这个时代能够成为一个知识份子还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的,以后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些农书,咱既然输在起跑线上,就要奋力赶上来啊。
  最后,两人就周筝儿学识字的事情进行的激烈的讨论。讨论结论是以后陈瑾瑜每天下午到今天两人遇到的歪脖子树下教周筝儿识半个时辰的字,但是拜师的事情就免了,周筝儿只需要尊称陈瑾瑜一声小夫子就好。
  第009章 摆脱文盲身份
  在和陈瑾瑜认识以后,周筝儿开始了她的第二次学习生涯,她的启蒙书是这时代很是流行的《千字文》。
  这天,因为是周友安每月一次的归家日,周亭青周亭林都没有回去疯玩。周筝儿不敢在周李氏的眼皮底下溜出来,直到申时才瞅着机会跑出来。
  当她倒腾着小短腿,气喘吁吁地跑到歪脖子树下的时候,陈瑾瑜已经等得很是不赖烦了,“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你好久了!”
  “对不起对不起嘛,今天我二叔回来了,我嬷嬷一直在院子里,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
  “说得你好像很委屈似的,哼,早知道我就不给你带葱油饼了。”
  “葱油饼?在哪儿,快拿出来!小夫子,你人真好!”看着周筝儿一副嘴馋的摸样,陈瑾瑜暗暗撇撇嘴,把怀里的布包拿给了她,“这饼子热的更好吃,你自己来晚了活该只能吃冷饼子了。”
  在和周筝儿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是深刻体会到周筝儿是个怎样级别的吃货,每次吃东西都是津津有味兴高采烈的。而且这个丫头赖皮得很,明明说好了要喊他小夫子的,可是每次都叫他的名字,只有他给她带好吃的时候,才会小夫子小夫子的叫个不停。
  哎!他当个夫子容易吗?
  在陈瑾瑜感叹自己职业不易的同时,周筝儿迫不及待地打开布包,一股浓郁的葱油味儿飘了出来。这有钱人家的伙食就是不一样,瞧瞧这上好的白面配上无污染的香葱,入油锅一炸,这股子味道是现代再多调味料也做不出来的。
  周筝儿享受的把葱油饼咬入嘴中,虽然有点凉了,可是“真好吃!”
  “这饼子要热的才好吃呢,现在凉的味儿差了很多。”陈瑾瑜一副我都知道的,你就别装了的表情。
  “真的很好吃,可香了!”周筝儿很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看着周筝儿那仿佛吃了神仙果一样满足的表情,陈瑾瑜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这葱油饼虽然好吃,可他在家吃的时候也没有觉着有这么美味啊!难道是这个饼子特别好吃?还是说其实葱油饼是要凉了再吃才对?
  周筝儿见陈瑾瑜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手里的葱油饼,立马升起一股警惕意识,“你要干嘛?这饼子你可是已经给了我的。”
  “我只是在想这个饼是不是特别特别好吃?”
  “你在家没吃啊?”
  “吃了的啊,我吃了两张饼子呢,我大哥还夸我了呢。”
  有钱人家真好,多吃东西还可以被表扬。要是她们三姐妹那顿饭多吃上一碗,她嬷嬷还不气得跳脚,一定得骂上一顿才能消气呢。想到这里,周筝儿有点不平衡了,“你吃那么多,还想和我抢饼子吃,你好意思吗你?”
  “我哪有要和你抢饼子,我只是想知道这张葱油饼是不是特别好吃而已。”陈瑾瑜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严重的污蔑,着急的反驳和解释。
  看着小屁孩急得脸都红了,周筝儿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本来这葱油饼就是人家带来的不是,“好吧好吧,我错了!要不,你尝尝?”
  本来陈瑾瑜想以行动证明自己一点都没有想要把饼子抢回去的,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这块葱油饼是不是比家里面热热的葱油饼要好吃很多,于是同意了周筝儿的邀请。
  “那我勉为其难的尝尝吧。”
  周筝儿用小手撕下一块拇指大小的饼子递给陈瑾瑜,“喏,这个分给你吃吧。”
  见小馋猫居然愿意分东西给自己吃,陈瑾瑜早忘了这葱油饼本来就是他带来的事情,既感激又高兴的接了过去,很是珍惜地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会儿才吞下去,好像真的比在家里吃的要好吃一些。
  周筝儿见陈瑾瑜吃完自己分给他的饼子,又拿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不由大急,赶紧三口并两口把剩下的饼子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葱油饼,两人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本来周筝儿只是想用向小夫子学字的借口,让大家接受她识字的事情。可在看到陈瑾瑜带来的《千字文》以后,她非常悲催的发现,作为新时代的一名语文老师,这书里的字居然有大部分不认识。繁体字让人伤不起啊伤不起。
  周筝儿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现在沦为半文盲的事情,于是这学字很快成为她来到这里做的最认真的事情。
  不过,唉!
  这小夫子也是个办调子水平,自己的教学材料居然也认不全。于是,周筝儿的学习进度便不得不放慢脚步。
  周筝儿在摆脱文盲之路上痛并快乐着,陈瑾瑜却在自己教学生涯的起步阶段骄傲又得瑟。两人的秘密课堂在春天明媚的阳光中开展的极其顺利。
  不过,不知道哪个明智的人说过,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事实证明前人的总结提示是很有用的,他们的小课堂很快本人发现了。
  这天因为周筝儿来的比较晚,到了酉时唐氏在屋里做完针线出来准备做晚饭时,在院子里没看到小女儿,问了小姑子和周苹儿姐妹,也说没有见到。因为周筝儿平日里并不会一个人偷跑出去(主要是没有被抓到过信誉还比较良好滴),唐氏便有些着急起来,于是吩咐周苹儿去村里找一找妹妹。
  在周筝儿和陈瑾瑜的教学步入尾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大姐周苹儿生气有激动的声音,“你个小丫头,玩的没边儿了,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不回家?”
  周筝儿吃惊的转身,“大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周苹儿却没有理睬她,只是盯着陈瑾瑜看了半晌,“你该不会是陈夫子家的小少爷吧?”
  陈瑾瑜和有眼色的对着周苹儿躬身行礼,“这位姑娘,小生正是陈夫子家的小子,不敢当你一声少爷,我大名陈瑾瑜,家中长辈都唤一声瑜哥儿。”
  看着这五岁大的小子一本正经的掉书袋,周筝儿姐妹都觉得搞笑极了。
  周苹儿笑嘻嘻的走到两个小娃娃身边,对着昂首挺胸背着手成45度角望天的陈瑾瑜道:“那瑜哥儿,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再不回去家里人就该担心了呢。”
  陈瑾瑜望了望天上的晚霞,是有些晚了,于是再次掬手道:“那小生先行告退了。”说完和周筝儿打了个眼色,疾步回家去也。
  看着他那小大人的做派,周筝儿很是无语。自己两世加起来也有三十岁了,这两年还有些越活越的趋势,怎天无所事事跟着小二姐一班小孩子一起闹腾。这么个小布丁却板起脸来装大人,是她太不正常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
  在陈瑾瑜离开后,周苹儿怕娘在家里等得着急,也急急带着小妹往家走。
  “筝儿,你这段时间每天中午趁着大家午休的时候都会悄悄的跑来,都是到这里和这个小娃娃玩吗?”周筝儿大姐知道自己每天都跑出来的事情并不奇怪,这些天周苹儿有事儿没事儿老是嘱咐她不可以去水边、高坎上等危险的地方玩。这个大姐可这是个妙人,她应该是想到自己这个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所以对自己每天偷跑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嗯。”周筝儿觉得这正是向大家宣布她正在学字的好契机,因此对周苹儿的问话有些心不在焉的。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周苹儿显然对小妹和村里唯一的知识份子的小孙子认识的事情很是感兴趣。
  周筝儿下意识的就要说出看到陈瑾瑜哭的事情,可又想到那小子超出寻常的爱面子,只得随便编了个故事,“那天你带着我和二姐出来挖野菜的时候,我在刚才的歪脖子树下看到他的,他迷路了我就好心的送他回去,然后就认识了啊。”
  “刚刚我来的时候看见你们用树枝在地上画什么呢?”周苹儿虽然也是个不识字的娃,可是怎么瞧着这两小的画在地上的像是字似的?
  “哦,那是陈瑾瑜教我写的字呢。”周筝儿一副我很厉害吧的表情。
  周苹儿大惊,“那,那,那个小孩儿教你识字了?”
  “是呀。”
  “真不愧是秀才老爷的孙子,这么小就识字了呢。”看来周苹儿也个对读书人的盲目崇拜的娃啊。
  周筝儿转了转眼珠子,决定把她家两个姐姐拉入读书行列里,“大姐,要不以后我学了字就回去教你和二姐呗?”
  “还是算了吧,我还要做活呢,再说我们女娃子学了字也没什么用不是?”没想周苹儿对识字一点都不感兴趣。
  “大姐,这识字可好了。你想啊,如果你会写字的话,以后和人定契子什么的就可以自己写了,多好!”周筝儿积极说服自己的姐姐。
  “你个小人精,我天天在家哪有机会和人定契子啊。而且定契子什么的可以找村长帮忙,也可以交给牙行办理的。”周苹儿觉得有必要给小妹普及一下生活常识。
  “可是大姐,我听陈瑾瑜说要是识字的话,还可以买农书看哦。那些农书上全是教人怎么种庄稼的,种出来的东西可好了,能挣很多钱呢。”周筝儿对大姐进行利诱。
  果然,对帮家里挣钱十分热衷的周苹儿心动了,“真的?还要教人种庄稼的书?没听说过啊。要是真有的话,为什么那些读书人自己不种?不过人家读书人又怎么回来种庄稼呢?”
  周苹儿一番自言自语,最后下定决定步入非文盲行列。
  “好吧,以后咱们筝儿教大姐识字。不过筝儿,你以后得管瑜哥儿叫夫子,可不能陈瑾瑜陈瑾瑜的叫,多没礼貌,人家可还教你识字呢。”
  两姐妹说说笑笑回了家,进了院门就看见老周头和周友安坐在小杌子上抽旱烟,“哟,你们两姐妹这是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看这她们进来,周友安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正把菜端上桌子的张氏吊着嗓门儿道:“你管别人去哪儿,以为谁都像你闺女似的是个老实钉子,瞅着空就帮着家里做饭什么的啊?”
  周苹儿见不得张氏把她们姐妹说得多会偷奸耍滑似的,笑笑对周友安道:“二叔,今儿个筝儿去向陈夫子家的瑜哥儿识字回来晚了,眼看着要吃晚饭了,我就去把她找了回来。”
  “哦?上个月搬来那个秀才老爷家的哥儿?”周友安显然只对前半句话感兴趣.
  “是啊。”周苹儿想到二叔也是读过两年书的,便仔细地解释道:“我去的时候那少爷正教筝儿《千字文》呢。”
  第010章 石桥村学潮
  晚饭过后,在张氏的不屑和大家的鼓动下,周筝儿用树枝在地上演示了一遍她最近的学习成果。
  “筝儿,你先写写小姑姑的名字呗。”周梅香是周筝儿成果展的第一个拥护者。
  “好啊。”周筝儿拿着根她大姐从灶膛找出的木炭头,一笔一画在院子的平地上写下周梅香几个大字,这几个字简体繁体是一样的,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小姑姑的名字怪好看的,”周苹儿感叹,“小妹,快,我的名字是怎么写的?”
  看着大姐期待的小眼神,周筝儿为难了。人家她的学习也是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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