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一刻：打牌被抓了，一会丈人来了，见我在这过来就揍我……轻松一刻：打牌被抓了，一会丈人来了，见我在这过来就揍我……小甜甜甜糖百家号我努力把你们逗笑好不好：同学聚会，吃完饭准备去唱k，无奈大家都喝酒了，代驾又一直叫不到，这时一个女同学开口了：“大家别急，我叫我老公和他那帮兄弟过来接我们过去。”平常看起来很低调，没想到关键时刻很给力嘛。几分钟后，五辆taxi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努力把你们逗笑好不好：我高中时，第一次跟班上的同学一起去打群架，因为心里害怕，开始前缩在边上，结果被对方几个人冲过来，揍得鼻青脸肿的！没多久，又约了第二次群架，我为了显示气势，就提前剃了光头，打架开始前就站在正中间的位置！然后，对方冲过来时，对方那领头的大喊一声: 大家先那个光头主力干掉，再收拾别的人……我努力把你们逗笑好不好：很多男生以为自己抽烟喝酒是很帅的表现，女生以为自己耍心机化浓妆很美。事实上男生觉得清爽大方的女生最美，女生认为阳光干净的男生最帅。我重复看了这句话10遍，我发现我自己就是阳光干净的男生啊！怎么差不多30岁了还没有女朋友？我努力把你们逗笑好不好：大四毕业陪同学一起卖书，过来一学妹翻了一会儿，拿了本书的上册说：“我要这本”同学：“这套书有三册十五块钱三本你都拿走吧”学妹：“我只要这一本”同学：“你要三本吧，不然剩下两本我怎么卖呀”学妹：“那要不我要中册吧，给你剩个上册下册，这样就好卖了”同学。。。。。我努力把你们逗笑好不好：我花了整顿饭的功夫来纠正儿子进餐时的举止，然后回头对妻子说：这种教育难道就这样没完没了？对男孩子的训练是没完没了的，她回答说，直到他结婚，然后由他妻子继续这项工作。噢，嘴里含着饭的时候你别说话。我努力把你们逗笑好不好：小时候家里养鸡，老妈说养肥了杀了炖肉，兔子养肥了杀了吃，养猪养肥了过年宰，有一年过年，我妈捏着我的脸说肥嘟嘟的，我当时就跪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我经常不洗脚，早上还不洗脸，臭死了不好吃啊！可是我妈坏笑着说那等晚上洗干净的......不是和你们吹，晚上洗澡我妈我姐俩人也没能把我按在澡盆里。我努力把你们逗笑好不好：打牌被抓了，一会丈人来了，见我在这过来就揍我……人警察好不容易拉开了说道：你们都被抓了还不老实，还敢在这闹事！丈人立马停手和我蹲在了一起……（打牌被抓了，一会丈人来了，见我在这过来就揍我……）本文由百家号作者上传并发布，百家号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未经作者许可，不得转载。小甜甜甜糖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保持人格的和谐，为人要诚实，让人信赖。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读来读往为防止攻击,隐藏了部分章节,实际最新章节已全部更新,不影响阅读,请书友放心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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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北省古都县320国道。　　日，早晨8点30分。　　古都县刑警大队大案中队中队长队马力坐在一辆捷达出租车里，催促司机再开快点。　　马力可真够倒霉的。清明节前后，古都县连续发生六起入室抢劫、强奸农村独居孤寡老人案件，民众恐慌，市局震怒。马力带领全队忙活了十几天，终于拿下案子，原来是几个年过六旬的光棍汉干的。忙到昨天下午才把几个老色狼送进看守所，全队上下全累成了狗。马力本来说好星期天去临近城市和多年老棋友好好聚聚，下点小棋、喝点小酒放松放松，半路上却接到刑警队办公室内勤徐楠楠的电话，说是县城如意小区出了一起命案，让马力全队迅速上案侦查。　　“妹妹，我们队都累了这么久了，今天我们队就别.....”　　“马哥，我可不当家，要不你给张局长请个假，我挂了。”徐楠楠二十出头，人长得漂亮，话说得干脆。　　请假？还是算了，功高最忌盖主，有能切莫托大，马力自幼熟读史书，也是悟出不少道理。　　马力挨个电话麾下众兄弟加班，只听得话筒那边简直是一片怨声载道，警不聊生啊。　　命案就发生在如意小区里，这个小区开发很早，如今却已显得破旧不堪。　　“到了，三十块。”司机肥头大耳，看起来十分喜感。　　马力把车钱给了，胖司机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手机响了，马力低头去掏手机，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朝自己冲撞过来，自己一晃，差点摔倒，手机也差点飞出去。　　“妈x，你有没有长眼睛？”一辆电动车翻倒在地，压在一个三十岁左右黑衣男子身上。　　“对不起呀！”虽然是对方撞自己，但是马力只想尽快赶到现场去。这几年，警察已经越来越沦为弱势群体，和普通民众发生什么冲突，最后警察往往吃亏更大。有一个同事，就在上个月因为交通小事故和平民发生冲突，最终被人发到网上，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前车之鉴，后事之师，马力不得不防。　　“苹果贱啦！鸭梨贱啦！好吃嘞鸭梨贱啦！”一个女水果贩子饶有兴趣地看着马力和那个黑衣男人，叫卖声被一个手持式喇叭循环播放着，如果不是本地人根本听不出来在叫卖什么。周围几个商铺老板也放下手中活计看着马力他们，有一条狗狼狈地从马力眼前逃过。一瞬间，马力产生了一种奇怪感觉，仿佛自己正在参与演出一场话剧，而且是荒谬剧。　　“妈x，你说咋办呢，你把我撞了？”　　“真对不起，不过您也撞到我了不是！我看您也没怎么伤着不是？”马力彬彬有礼，以退为进。　　“我x恁妈x的，你把我撞倒，不能就这么完了，要么你赔我一万块钱，要么你叫我打一顿！你自己挑吧！”　　“骂人不怎么好吧，小兄弟！”马力心头火起。　　“妈x，我不光骂你，我还打你呢！”黑衣男人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这厮个子大约有一米八，很瘦，马力估摸着自己能一拳就把他给放地上。　　怎么办？和流氓是没法讲道理的，流氓只认拳头。如果是在非洲，马力或许就要用拳头与这个年轻人讲道理了。但是这里是中国，周围都是眼睛。弄不好，第二天媒体上就会有自己身为警察却因琐事殴打百姓之报道。亮明身份？马力自己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一句“警察有什么了不起？！”之后，只能是更加尴尬。　　“是这样，我今天很忙，恐怕没时间让你打！”马力一脸微笑，眼神却锐利如刀，让那个年轻人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　　黑衣男脸部抽搐了一下，显现出怯懦的表情，如同一条抢屎吃的狗突然看到一头北极熊，不过很快恢复了原样。　　“妈x，老子今天就是要揍你！”的确，吃屎狗在没被北极熊揍傻之前，往往也会嚎叫一番。　　“哦，真不巧，今天来了几个同行！比较忙一点！“　　“什么同行不同行，老子才不管那一套！”　　“哦，你看那边！”马力随手一指街头远处，黑衣男随着马力看去，一脸疑惑。这也说明这厮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如果马力真想动手，这厮扭头瞬间就已经被马力攻击了。　　“妈x，少来这一套，什么意思?”　　“是这样，东北来了几个同行，有个家伙，把他媳妇杀了，剁吧剁吧剁成饺子馅冻冰箱里，吃了半年，这不我们正逮他呢！”　　马力语速很缓慢，但是很清晰。黑衣男脸色已经变了。　　“大……大哥，我不知道，您是……”　　“哦，没事，我看您这身材不错，我看您不如帮我们个忙，一会万一人跑了，麻烦您帮我们追追，您看我们这身材，没几个跑得动！这家伙身上带着刀呢，我看您这胆量也不小，一会就全靠您了！”　　“大……大……哥，我真不知道……”这厮快尿了。　　“哦，这样吧，你方便留下手机号吗？”马力微笑着，宛如一个和蔼兄长。　　“这样，恰好我也喜欢搏击，也算是练了二十多年了吧。留个电话，到时候让你打我一顿解解气，散打、泰拳、拳击、MMA啥规则都好……”马力依然保持微笑，一脸真诚，如《纵横四海》中的小马哥。　　一些欺软怕硬之辈在没危险时往往显得霸气异常，一旦真正危险来临就会吓得屁滚尿流，这个黑衣男子显然也属于这类人。　　“现在熊了是吧？告诉你，幸好我是警察，如果我是亡命徒，你小子这会见阎王了，快给老子滚，以后再干这恃强凌弱的事，我一鞭腿抽死你我！”马力终于出了一口鸟气，所谓攻心为上，信哉斯言。　　“怎么来这么晚？你队里其他人呢？”张副局长分管刑侦多年，每有命案必然亲到现场。　　“路上遇到点小麻烦，已经没事了，张局！我队里其他人大部分都已经到了，还有一两个人马上就到！”虽然听出张副局长有几分不满，但是马力依然不卑不亢。　　“小王，你把基本情况给马队长介绍一下！”　　辖区派出所副所长王奎发拿出一本黑色笔记本，开始向马力介绍案件基本情况。　　案件现场位于如意小区A栋四单元401房间，死者是一名男子，年龄在50岁左右，死因是被人用围巾勒颈而死，经过法医根据尸斑分布和尸僵状态初步认定，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日夜十一点至今日凌晨三点之间，死者身体上没有发现现金和手机。　　“死者身份查清楚了吗？”　　马力问道。对于命案，死者身份，乃至关重要之处。　　“马队长，死者身份目前还没有查清楚，死者租住他人房屋。”　　“请你立即把房东找来，我要和他谈话。另外是谁发现死者？”　　“嗯，就是房东发现死者出事，因为该交下半年房租了，所以房东今天上午来找被害人，但是敲门不开，打手机不接，因为房东有房门钥匙，所以就打开门，才现出事了。刚才张局长已经安排人去询问房东了……”　　“等等，请问是谁在询问呢？”马力打断了王奎发。　　“是城区中队一个年轻干警，名字叫……”　　“真是乱弹琴，这种事怎么能安排给新人呢！。”　　马力有些生气。　　“请立即带我去见房东！”马力口气很重，但是马上感觉这样对王奎发说话有些不妥。王奎发已经快五十岁了，是一名军转干部，八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放着省城的工作不去，说是嫌省城空气不好，再加上儿子和妻子都因病亡故了，不愿在省城睹物思人，才来的本县。老王为人忠厚老实，在整个公安局口碑相当好。马力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王奎发。马力平时不抽烟，一般而言，只有在审讯犯罪嫌疑人或者和朋友聚餐时候才抽上几根。　　房东叫刘咏梅，年近七十，身材瘦高，三角眼，是水利局退休职工，老伴去世多年，有一个儿子在北京工作。马力见到刘咏梅时，一眼就看出她应该异常精明又喜欢贪小便宜。据刘咏梅说，死者自称姓蒋，家就是临近县城的，半年前租了房子，一年房租五千元，分两次交清。　　“刘阿姨，请问您当初登记这名男子的身份信息了吗？”马力尽量把语气放得舒缓。　　“小伙子，俺实话实说，俺信不过那些中介公司，是俺自己找人贴的小广告，人家给俺钱就行，俺管人家是哪里人干啥？”刘咏梅语速很快。　　“嗯，那这个人是一个人住还是和其他人一起住呢?”马力说道。　　“俺光见他一个人，还有没有人和他一起住，俺就不知道了，对了，这屋子里的家具、冰箱、空调啥的都是俺家的，他租住的时候拎个包就住进来了！”　　“那你不怕他把你家的家具啥的都给搬走卖了？”　　“那不是还有你们吗，再说了，这都是些旧家具，旧电器，就是卖了也不值几个钱。你说俺咋这么倒霉呢，这死了人，谁还敢在这里租房住呀！”刘咏梅一脸委屈，其实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租房者必须向公安机关登记租房者相关信息，而刘咏梅之所以不通过中介机关，就是不想麻烦，没想到这样麻烦会更大。　　“请你把死者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吧。”马力把死者的手机号码记录下来，让李威立即上报市局，查明机主身份。至于刘咏梅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没有如实向公安机关上报租客信息，这根本没有在马力考虑范围之内。一是这种私下出租房屋的情况实在是太普遍了，二是对于刘咏梅这种老年妇女，这种够不上刑事处罚的事，实在是没法处理。　　“马队，现在很多手机卡并不是机主的真实身份，很多手机卡是手机卡销售商集中办理的，现在虽然要求实名制，但是管理起来还是有不少的漏洞的。”李威虽然上班没几年，但是办事十分干练。　　“不光要查身份，而且要调取死者近期手机通话详单，抓紧去办吧！”　　“好的马队，我这就去办。”
　　命案的侦破，最终离不开犯罪现场。死者身份的核查，需要时间，剩下的工作还是要把现场吃透。尤其是这种封闭环境的命案现场，包含了大量信息，需要刑事侦查人员深入现场之中，细致勘验。　　虽然刘咏梅已经进入了现场，但是基本没有破坏现场。法医赶到现场比较早，已经初步检查了尸体表面。法医对现场拍照固定后，将尸体转移至解剖室做进一步解剖。技术科的同事们开始忙碌着对现场进行细致勘查。县公安局刑警大队至今依然沿用着这样的模式。发生大案以后，侦查员和技术人员各忙各的，然后开会，将各自掌握的情况汇总，找出案件的侦破线索。但是马力与众不同之处在于他喜欢第一时间进入现场，感知现场的一切。　　如意小区属于比较老旧的小区，户型比较小，客厅狭窄，两室一厅一卫，设计的不是太合理。死者死于主卧室床上，仰姿，颈部缠绕着一根灰色围巾，死者下身穿一条黑色内裤，上身赤裸。死者房间内陈设比较简单，厨房内也鲜有经常做饭的痕迹，房间内的物品显示似乎没有女人一起与之同居。　　会议室烟雾缭绕。　　“徐大队，你先把现场和尸检的基本情况给大家介绍一下吧！”张副局以权威性的目光扫视了会场一周，示意刑警队分管技术的徐大队长汇报情况。张副局长坐在会议桌最中间的位置，刑警队的各中队长、以及法医、技术的头头们悉数到场，各自坐在自己熟悉的位置。　　在刑警队内部，早已形成一种心照不宣的模式，那就是召开会议时每个人所在的位置基本是固定的。分管刑警大队的张副局长肯定处于首位，大队长、几个副大队长和其余的中层干部根据各自在警队的地位环绕四周。马力虽然不是刑警队的副大队长，在中队长里面资历也不是最高的，但是马力在破案方面却是其他中队长无法匹敌的，所以马力的座位和张副局长很近。　　“现场的基本情况我就不赘述了，我直奔主题吧。经过勘验，死者居室内除了发现死者的脚印之外，还发现一个脚印，从形态看应该是一名女性，身高在一米六左右。死者室内的水杯等物品上除了死者本人指纹以外，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经解剖检验，死者死因系被他人勒颈导致机械系窒息死亡，系他杀，无中毒迹象，死者没有与他人打斗之迹象，说明犯罪嫌疑人和死者很熟悉……”　　徐大队烟瘾很大，说话的时候烟不离手。　　“死者胃内容有什么问题吗？　　张局长打断了徐大队的讲话，提出一个问题。　　“嗯，是这样，死者胃内发现尚未完全消化的羊肉和鸡蛋，根据消化程度，死者应该是在死前一个小时左右进食最后一餐的。”徐大队说道。　　“死者有无发生性关系的痕迹？”　　“目前看，没有。”　　“死者是否在家中进餐？”　　“没有发现死者家中厨房有做饭痕迹，另外检查死者家中垃圾袋，没有发现有包装纸袋之类的物品……”　　“那你们有没有对小区的垃圾桶检查?”张局长突然提高了声音。　　“这个，这个，还没有呢……”徐大队显然没有想到张局长会问这个问题，显然有些慌乱。　　“死者在家中吃饭和在外边吃饭，会导致我们的侦查方向有根本的变化，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张局长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是是，我这就安排……”徐大队身材高大，而此刻却在张局长的威势之下，佝偻着身体倒退出去，到了门外，却立即换了一副威严的口气安排下属。　　“马力，死者的身份你查清楚没有呢？”陈局长说道。　　“陈局长，我第一时间就把从房东那里获得的手机号码上报给市局了，幸好值班的小王和我私交不错，很快把机主资料和通话信息调出来了。机主登记资料叫李小光，经查和死者并无关联，应该不是实名登记，现在有很多这样的买手机卡的小店，很难查证。不过通话记录能查到，所以我们可以从这些记录中反查死者的身份，现在已经确认死者是本县龙店镇张庄村的张运龙，51岁，离婚。”马力说完这些，停顿了一下，抬起了头看向张局长。　　汇报案件也是需要技巧的。汇报的时候语速要适中，宁慢勿快，让领导和其他人听清楚，当说到重点的时候，语速更要放慢，或者加重语气，以引起听取汇报人员的注意，马力显然深谙此道。　　“张运龙……，这个人最后的通讯记录是谁？”张局长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然后提出问题。　　“张局长，这个人的电话很少，最近四天内他没有接打一个电话。”　　随后张局长又向其他单位询问了相关问题，比如现场有没有监控、死者邻居有没有发现一场情况、死者邻居对死者的认识等等。如意小区是老旧小区，设施不完善，新建的小区一般都有监控室，而如意小区却没有安装监控，所以从现场监控发现线索是不可能了。而死者邻居平时基本没见过死者，经过回忆在案发时候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小区虽然设有门卫，但是形同虚设，对过往行人车辆根本没有任何限制，对案发前后有没有可疑人员进出根本无法提供任何有价值的参考。　　“那你们认为这起案件是属于什么性质的案件？你们都谈谈看？”张局长又抽出一颗烟，悠然点上。　　“张局长，我认为还是先把张运龙的个人情况弄清楚我们才可以进一步做出判断……”马力尽力把语气放的轻柔。　　“马力，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你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死者目前的生活状态和社会关系，是不是有点太慢了呀？”张局长说道。　　“张局长，是这样的，因为市局反馈信息需要时间，所以我们目前派出的侦查员还在侦查之中，据初步了解，此人在十年前和妻子离婚后一直在外漂泊，甚至过年也很少和父母在一起，根据他村里知情人反映，他这几年似乎也找了几个女人，但是没一个跟他时间长的。”　　马力喝了口水，看得出来张局长在认真听。汇报中间做个停顿，也是马力惯用的，这可以作为汇报案件时的停顿，同时可以观察领导的意图。　　“死者离婚前一直在家中务农，离婚后当过一段时间小包工头，不到半年就不干了。然后据死者自己说，投资股票，但是到底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父母年龄大了，还有个妹妹嫁到南方，平时和他都很少联系的。”马力说道。　　这时有人敲门，张局长示意来人进来。是徐大队安排的查找垃圾箱的侦查员小李，由于很少参与这种级别的会议，年轻的小李有点不知所措，脸都红了。张局长对刑警队中层干部要求比较严厉，对于新干警则相对比较和蔼。这应该是张局长的高妙之处。有许多糊涂的官员，眉毛胡子一把抓，事无巨细都揽在手里，自己累的不行，到最后反而没什么效果。　　“小李，你坐下说！”张局长说道。　　“我还是站着说吧”小李说道，“我们把小区内以及小区附近的几个垃圾箱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好了，你先回去吧。”张局长似乎也感觉到寻找包装纸袋什么的意义不大，打断了小李的汇报。　　“同志们，我想提出几点看法……”张局长语气一转，稍微提高了声音，这表示他将要做出重要的决定，所有的与会人员赶紧那笔认真记录，马力也不例外。　　“死者的死因已经查清，死者的身份也基本查清楚。我认为我们要做好以下几点的工作。第一、我们要紧紧围绕死者的通讯记录，摸清死者的社会关系。第二、我们要设法尽快查清死者最后一餐是在哪里进行的，和什么人进行的。第三、我们要查清死者生前最后活动轨迹，我看应该报请市局，尽快采取相应的技术手段，提高效率。第四、虽然案发现场没有监控，但是我们一定要大范围走访小区内的居民，寻找知情人，看能否发现案件线索。第五、如意小区虽然没有监控，但是小区外肯定有不少监控，我们要扩展思路，调取小区临近地域监控，尽量争取发现死者尽量多的活动影像。第六、对于房东的调查不能停止，应继续和房东接触，争取拿到有价值的东西。第七、技术科的同志要复勘现场，争取发现隐藏的物证。我就说这些，最后我想请大家发表一下各自的看法，这到底属于什么性质的命案，大家畅所欲言，不要有什么顾忌呀!”张局长不愧是浸淫多年的老刑警，分析起案件来滔滔不绝，却不需要什么草稿。　　“张谦，你先说说对案件的认识吧。”张局长开始点名了，张谦是城区中队的中队长，案件发生在他的辖区，他肯定首当其冲，不可推卸的。虽然说由于命案必破的压力，所以现在基本上各个地区出了命案都是各个中队一起上阵，但是除非领导特别安排，还是哪个辖区出了案件，哪个辖区的中队负责主要侦破工作。　　“我看，这案子还真的有点麻烦呢！”张谦说道。
　　“是这样，按照常理，死者生前没有打斗迹象且身体近乎赤裸，只穿一条内裤，说明死者和凶手应该相当熟悉，可以判断为熟人作案。但如前所说，死者的生活圈子很狭窄，所以会给侦查破案带来相当的难度。另外，我认为，本案的性质现在还不能做出判断。因为什么呢？因为现在有两种可能。侵财、情杀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个人倾向于情杀！”张谦说道。　　“谈谈你的理由。”张局长眉毛蹙在一起，眼神犀利。　　“理由就是被害人死亡时穿的内裤。如果是熟人之间的临时起意，杀人谋财，被害人穿内裤被害从逻辑上是不容易说通的。虽然死者随身没发现任何现金，手机也不见踪影，似乎杀人的目的是侵财，但是鉴于上述理由，我个人更倾向于这起案件属于情杀，被害人和凶手之间存在某种感情纠纷，所以凶手才能在被害人身着内裤的情况下杀死对方。”张谦讲话时候基本上是看着笔记本说的，讲完之后向在座之人挨个看过去，观察众人的反应。　　“我有不同意见。”徐大队长说道。　　案件发生后，有争论是正常的，每个人的思路都不是不同的。这和下象棋一个道理，棋到中局，车马交错如犬牙，这样走也对，那样走也不错。　　“不能光凭死者最后仅着内裤就把侵财给排除出去。不要说有些人并不顾忌穿着内裤会客，而且凶手如果具有反侦查经验，完全有可能在杀人之后将死者的裤子脱掉，有意误导我们的侦查思路。“徐大队的发言引起不少人的共鸣，众人议论纷纷，显得有些乱。　　”马力，你谈谈你的看法吧。”张局长对于马力还是比较信任的。　　“张局长，我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我个人还真一时......”　　“说你胖，你小子还真喘上了不是？”　　“不是局长，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还等我拿八抬大轿请你才说呢，再不说我可真抽你了，你说有什么奇怪的？”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这个案件特别奇怪，一种直觉吧。”　　”你小子这不等于什么也没说吗，别耍滑头，怕说错了？连我都没少说错了，我们又不是犯罪嫌疑人肚里的蛔虫，哪能事事都正确，那不科学！“　　”那我说了。第一、死者常年不回家不和家人接触，这很反常，我们必须把其中的原因找到。第二、死者租住在每年房租5000的房子里，不像有钱人，而且年龄这么大，无论是谋财还是为情，都有些奇怪的感觉。第三点，这点就是我个人的一种直觉，我感觉这个案件不是一起简单的案件......“这几年马力参与很多起大案的侦破，往往有时提出与众不同的思路，甚至当所有人都倾向于某一种结论时候，敢于提出相反的意见，很多时候最终结果证明马力的思路是正确的。　　“还有人有什么其他想法吗？”张局长环视了一下会场。众人没有人说话，张局长又礼节性的挨个问刑警大队的中层干部们有什么想法，然而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大家也都感觉到这个案件的不一般，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将来留人以口实。这几年命案发案率很高，虽然刑警队上下都全力攻坚，但是几年下来仍然有好几起案件没有侦破，每逢上边开展命案攻坚战役时候，这几起命案积案都是压在大家心头上的石头。最近几年由于刑侦技术的提高加之视频监控的相对普及，破案倒是比十年前容易很多，而这起案件监控没监控，目击证人没目击证人，似乎也是一根难啃的骨头，关键时刻谁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大家也都明白，张局长挨个礼节性的问各中层干部之后，也该张局长做最后的总结发言了，这个时候应该洗耳恭听，而不是再做什么高谈阔论了。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众人都掏出笔记本，准备记录张局长的指示，却听见马力开口讲话了。　　“你小子现在怎么变得跟大闺女一样？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啰里啰嗦的！”张局长对于喜欢的下属，向来喜欢带几句粗口。　　“那张局长我就说了，我想主办这起案件！”　　马力此话一出，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如炸锅一样。城区中队长张谦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这是自然的，俗话说的好，个人各扫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就是自己的案件难破，也不愿意让人以这样的方式把案件交走，脸面上实在是过不去呀。张局长听到这话，心底一笑，脸上却做出严肃的样子，说道：“吆，马力，怎么你这是弄人家张谦难看呀？在人家地盘上抢人家的案子，人家张谦能让给你？！”　　张谦听到张局长如此说，脸上一红，暗中一想，这案件如此棘手，本来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如今有人愿意来接手，我索性来个顺坡下驴，落个清净。　　“张局长，您也是知道的，我们中队几个老同志都外调了，最近队里的同志都是新来的，各方面力量很薄弱呀，马力老弟愿意把这付重担跳起来，我们是求之不得呀，我们愿意协助马队长全力侦破此案！”　　“好你个张谦，小算盘打的挺精明呀，刚刚还急赤白眼的，现在想明白了？你们中队是城区中队，发案多，担子重，人家马力主动帮你，你小子算是遇到活雷锋了，我就没见过你干过这种见义勇为的事！”张局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张谦说道。　　“张局长，您看您说的，我这也是真实情况不是！”张谦被说中心事，脸上红红的，手直挠头，本来就是一大胖子，此时看起来十分可爱。　　马力为什么要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呢？虽然以前马力也接过类似的烫手山芋，但是今天似乎有点鬼使神差的感觉，那一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马力现在有些后悔，但是此时已经晚了，山芋已经接下了，再烫手也得拿好，绝对不能扔地上。喜欢挑战各种不可能，是马力一向喜欢做的事情。几年前，马力去县城一家散打俱乐部去练习拳脚，教练是全国著名的水浒武校出身，功夫不是太出色，和马力按散打规则较量纯属半斤八两，唯有拳击规则，马力却不是对手。有一天这个散打教练喝了酒和几个练散打的女生吹牛，说马力虽然在散打方面还算马马虎虎，但是若按照拳击规则，马力这辈子也别想超过他了。散打教练说这话时，距离马力挺远的，他以为马力听不到，没想到马力听到了。换做别人，能和散打教练散打规则过几招不落下风，已经可以当做吹资了，拳击打不过就打不过呗，也不丢人，你又不是专业的。可马力就不信这一套。马力找了个拳击省队下来的，认真学了半天，又从网上下载了世界著名拳王的教学视频，下了班没事就在那里琢磨，这还不算完，天天早起一个小时到俱乐部去打沙袋，晚上就打空击，一打一两个小时。气的马力老婆骂他，马疯子你又发哪门子神经呀？你可别说，就这么折腾了三个月，马力把打拳的视频发到网上，居然有人在后面评论，有点专业的感觉呀！马力心里有了底，又找别的人实战了几次，感觉自己的确进步了，瞅个机会和那散打教练打了一场，结果可想而知，那散打教练被马力追着打，别提多丢面了。　　“啥是专业？就是你比别人下的功夫大!”从那以后，马力就更加明白了这个道理。　　“风头今天都让你小子给出了，但是呢，咱也别光吹牛！这个案子，你要是给我破不了，我也不要你提头见我，以后呢，也别干大案队队长了，我看巡警队还缺个副大队长呢，你小子就到那里去养老吧。”张局长说完哈哈一笑，“综合科的，把今天马队长说的话都记本子上，以后别不认账！”张局长在刑警队多年，各方面分寸把握极佳，他这一番话，笑骂之间给马力戴上一紧箍咒，案子不破是摘不下来了，不过其实在张局长眼里，既然马力这小子敢当面抢人家买卖，胸中应该已经有了打算，这案件的侦破的几率又大了一成，真是刑警队的一员悍将呀！要是刑警队的几个队长都和马力一样敢冲敢打，自己这分管局长还有什么愁的呢？　　“张局长，我这人好表现，这是我的缺点，不过呢，我还真愿意跟这案子叫叫劲，我感觉有必要把现场的可疑的一些物证送检，也许能提取到犯罪嫌疑人的生物检材。张局长您看呢？”马力手里把山芋接下了，心里却是一点没含糊。之前张局长已经总结了几点，但是唯独没有提出来犯罪嫌疑人的生物检材这档子事，马力敏锐的发现了这个漏洞，此时提出来却是一点不伤张局长的脸面。　　“行，你小子不糊涂，这件事还真得抓紧办，徐大队，这件事你要抓紧办，知道不，刘大队在省厅培训，你作为副大队长各方面都得抓紧些！”张局长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忽略，他口中所说的刘大队名叫刘若风，之前是城区所派出所所长，刚刚升任刑警大队长，按照惯例必须去省厅参加新任刑警大队长培训，还要一些日子才能回来。　　“您放心就是了”徐大队名叫徐小东，今年四十八岁，也是一个能干的角色，只是不懂得官场进退，多年来一直在副大队长一职上停滞不前。徐大队说完看了一眼马力，只见马力在那里闭目，不知道脑海里在想什么。徐大队心说，你小子还真会来事，不直接找我，拿张局长压我？
　　马力毛遂自荐，接了这烫手山芋，张谦自是喜不自胜。而其余几个中队长，有真心佩服马力勇气的，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甚至还有人心里祷告上苍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爱出风头的家伙这次就折戟沉沙，吃一大亏，以后就知道锅是铁打的了，老是喜欢做出头鸟，早晚得挨枪打。　　马力所在的大案中队虽然名号很大，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至少十来个人七八条枪吧，其实连马力算一块一共才有五人。马力是中队长，其余四人都是最近几年才分来的学生。马力刚当中队长时，带三个老侦查员，那个难，就别提了。那三人年龄比马力大，资格比马力老，这都没什么，关键是这三人一个比一个滑头，光想捞好处，就不想干活。　　举个例子吧，局里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干警关闭手机，因为公安机关随时可能有任务呀！这三哥们倒好，经常的手机打不通，到家去找也不在家，有好几次出紧急任务，马力愣是一人也联系不到，最终到了现场，让领导劈头盖脸一阵熊。还有一次，马力半夜到一哥们家去找他，敲门哥们孩子在里面也搭话，就不给开门，说他爸没在家，那阵势整的跟防贼差不多。马力估摸着那哥们八成在家呢。其实马力也理解，都是差不多的哥们，他马力提成中队长了，人家三哥们连个副中队长都不是，人家能没怨气吗？　　这其实也是公安机关的通病。只要是个人，不缺胳膊不缺腿的，放到乡镇政府，十年后弄不上副科级，可就是一件稀罕事。可要是在公安机关，十年内就混上副科级的，那可真是叫寥若晨星呀！多少人到快退休了，还没弄上个副科级侦查员。就刚才说这三哥们，刚穿上警服时候哪个不是豪情万丈，青春激荡的？可是一来二去，就慢慢被无休止的加班、老婆的牢骚给耗尽了激情，看着人家比自己进步快，心里肯定不平衡。　　马力总算是有脑子的人，提了两瓶好酒去找张局长。张局长说，你小子又想干嘛，这算行贿不?马力说，瞧您说的多难听，就算行贿，我这金额也够不上呀，我就是来孝敬一下师傅。马力刚进警队那会，就是跟着张局长学的手艺，这小子手勤眼活脑子转的快，很快就得了真传，而且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张局长说，屁，你一翘屁股，拉什么屎橛子我都知道，还跟我来这一套，有什么事直说吧。马力说，我想用三个人换一个人。张局长说啥，你小子脑子有病吧？什么三个人换一个人？你要换谁？　　马力说，师傅您别着急。我不是给您胡说八道，我是认真的。这么给您讲吧，我现在中队几个兄弟伙啥样，您比我更清楚，当您老面我也不想说兄弟们什么坏话，你老心里跟明镜似的，我也没什么恶意，我是真心的想干出点事呀!但是师傅你知道呀，就凭我一个人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呀，我听说局里马上要分一批学生来，我这不想让您提前给我们中队留个呗，我也不敢多要，给我一个就行，我三个人换一个人成不？　　张局长笑了，你小子就是鬼精，摆明了就不想要他三个，非说要换，成，我替你想着，到时候分了学生，我看哪个赖不拉吉的给你一个就是了。马力说，这不行，我知道师傅您那是跟我闹着玩的，你说的一准是反话，肯定是把最好的给我。　　张局长说，你小子得寸进尺呀，你不知道咱局里各个单位都缺人呀，有几个派出所工作都快没法开展了，所长天天去找局长要人，闹得局长一见这几个人就跑，你觉得你小子头有多大呀？　　马力说，师傅呀，我还不是为您考虑，我要不想破案给您老人家脸上增光，我费那劲干嘛，我这不还是一心想着多破案才求您的吗？　　张局长说这倒也是，咱们局里多几个你这样的人就好了。拿人手短，张局长收了马力的好酒，还真做到了，局里分来的学生，硬是给了马力一个，叫楚强，刑警学院毕业的，人很精神，就是有点野。随后几年，马力又陆续要了几个学生，生生把几个老哥们都送别处去了。这也是马力的资本，要不是这几个学生兵撑着，打死他马力也不敢在今天队委会上当众立下军令状。　　自从这几个学生兵跟了马力之后，马力可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这几个学生各有特色，有腼腆的，有皮实的，有聪明赛过杨康的，也有跟郭靖一样秉性的。有一个刚来的学生第一天来，马力安排他给一个证人打个电话。那学生拿起来电话，声音绵豆地给人家打电话，半天人家也不知道咋回事。这马力都不怕，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很多小说里都写什么警校的学生刚毕业都牛逼的不得了，秒杀老干警云云。　　那是那些小说作者根本不知道警察这个职业是咋回事，说起来警察这个职业和医生有些相似的地方。大家看，省城的大医院的医生一般比省辖市的医院的医生水平高，而省辖市的医院医生水平又比下面县城水平高很多？这是为啥？这是因为医生和警察都是需要在实践中提高技术的行业，不经过实践，光在学校里纸上谈兵是白搭的。省城的医院的医生身处省城，接触的病人多，技术慢慢也就高了。　　警察也是如此，你就是在公安大学里任学生会主席，也不见得你分到警队就比人家一个小协勤强到哪里去！因为马力就是这样过来的，当初马力在警校里也是各门功课优秀，警体素质过硬，除了瘦点，擒拿格斗射击驾驶样样纯熟。等分到派出所实际一干才发现，干警察这门行当，这里面学问大了，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两个老太太打架，你不能上来一手一个给擒拿住送拘留所吧。　　自从把几个老哥们送养老院去，马力带这几个小伙子是没少破了案。几个学生学中干，干中学，慢慢的由生变熟，没几年都成了行家里手。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这是马力以身作则，要是马力不想干，这几个学生兵再想学也白搭不是。把自己徒弟带出来之后，马力也养成了一毛病，碰见硬骨头就想啃一啃，按照马力的话说，这是破案破上瘾了。有一次马力和几个社会上的兄弟伙一起喝啤酒吹牛皮，兄弟们问马力破大案什么滋味？马力说，我这么说吗，破大案就如同一个三年没碰女人的光棍成功泡下一大美女一样！
　　大案中队办公室。　　”嗯，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是的，我们的确接下了一个烫手山芋。我们努力了，这就是块金疙瘩，不努力，马上变成臭狗屎，甩都甩不掉的。”马力穿着便服，坐在办公椅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碳素笔。　　“马队长，我感觉我们中队拿下这个案件的，想当初那么多难......”　　“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马力打断了指导员楚强的发言。楚强毕业五年就提成了刑警中队的指导员，这速度在整个县，不，整个市甚至整个省都是快的。　　”过去的荣耀只属于过去，未来的光辉需要我们亲自开启。说句大家不相信的话，对于这个案件，我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把握，我只是感觉这个案件似乎背后隐藏了什么东西，可以说一种属于我个人的直觉吧，才让我如此冲动的接过案件。现在感觉，哥很有可能栽在这上面！“马力说道。　　”不过，我想只要我们几个团结一致，一定能破获这起案件！我们去年侦破的特大五川省籍人员特大流窜抢劫杀人案件，虽然看起来案情重大，困难重重，毕竟整个案件脉络清晰，我们只要按图索骥，一步步去做常人不愿意做的事情，最终得以突破。而这个案件，表面看起来似乎十分简单，但是我总感觉这个案件不是那么简单。好了，我也不打击大家的积极性了，我本来不应该这样说的，但是我不想在大家面前隐瞒我的想法，我的意思是大家一定要做好攻坚的准备，在案件中发现什么问题，一定要深入思考，及时告诉我。大家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楚强他们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这样我们五个人分一下工，邓超跟我再去走访下房东刘咏梅和周围邻居，楚强你带着黄瑞去仔细调取案发现场周边的监控，李威你就别出去了，把受害人的手机信息好好好梳理一下，在家里警综平台上把案发前后的旅店、宾馆、交通卡点仔细滤一遍，看有什么发现没有？“　　”马队，张局长不是让别的中队去查监控了吗？我们还需要.......？楚强说道。　　“楚强，你难道不记得我们去年破的南方人流窜技术开锁入室盗窃案件了吗？”马力点起一颗烟。他很少吸烟，这个时候吸烟说明他正在思考问题。　　楚强当然记得去年的事情。去年马力带着中队全体人员到关外查办一起命案，需要回查本地高速服务区内的监控录像，给局领导请示后，让别的中队帮着给查，结果告知没查到什么情况。马力不放心，出发回来后，又亲自带着楚强查看的，果然是人家没当回事。其实马力也理解，个人的孩子个人疼，舅舅再亲也不如亲爸好，这事摊上自己，也未必能当成自己的事干。其实这破案就和养孩子一样，自己的案件那就是亲生儿子，亲不够疼不够，别人的案子那就是养子，亲儿子还疼不过来呢，能还能顾得了你？　　“我也不多说了，你也知道，也许嫌疑人出现在监控里只有那么几秒钟，稍一疏忽就过去了，这个事情具体该怎么做，你比我还清楚，楚强？”　　“我知道了，马队。”　　“你们两个边查边看，需要我们一起加班看监控的时候，你告诉我，我们晚上一块加班就是了！”　　现在电视上到处都在播刑侦题材的电视剧，网络小说也写了不少悬疑小说，一般大众的心理基本都被这些东西给洗脑了，认为破案不过如此，把指纹一采，DNA一比对，一切ok了。电视里警察只要是女的，肯定是绝色美女，年龄还挺小，官还挺大，指挥的一帮大老爷们跟孙子一样。最后案件破了，抓人的时候肯定是一色的冲锋枪，带着头盔，一身警服外加防弹衣，那小警报拉的哇啦哇啦的，当初党卫军抓人也没这么威风过。其实真正的破案远没有电视、小说里这么拉风，真要按电视、小说写的那样，马力下辈子肯定还得干警察。　　刘咏梅家中。　　做警察必须要学心理学，而且要会运用。刚才马力带着黄瑞去刘咏梅家去找刘咏梅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吃瘪的心理准备，但依然没想到刘咏梅会如此不配合自己。开始刘咏梅隔着门和马力说话，压根没有让马力进屋的意思。马力咳嗽了一下，悄悄捏了一下黄瑞的手。黄瑞跟着马力也不是一天两天，早从一个毛头小伙变成一个干练的侦查员了，马上在那里大声说：”马队呀，你就是遇到命案就拼命，这都感冒了，连个吃药的时间都没有，是不是这案子破了您就提大队长呀！“　　”你小子当着人老太太面胡说什么，抓人破案不是咱警察的本分么？这要是杀了人都没人管，你说这老百姓家里待着，能踏实么？“马力和黄瑞在那里一唱一和，说的跟真的似的。　　刘咏梅不聋，俩人对话那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心想说的也是，人家马队长感冒了连药都不顾得吃，我这也不让人进屋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了，再说了，昨天轮到那倒霉鬼，明天轮到谁呢？不行，得赶快把那杀人犯给抓住。　　“刘阿姨，你也别忙活了，我这感冒和人家不一样，吃药白搭，我抽空去打一针就好了！”　　“别呀小伙子，工作再要紧也不能把身体给弄坏了呀，***他老人家不是说了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呀！”　　“谢谢您了刘阿姨，您还是谈一谈死者的情况吧！”刘咏梅家里陈设相当简单，但是非常干净，地板擦得一尘不染，玻璃擦得可以当苍蝇的滑冰场了，黄瑞鞋上掉几颗灰尘，刘咏梅发现后瞅了好几眼，看来这刘咏梅有洁癖。　　“你说死的那人呀，我不是都给你们说了呀，我是真不了解什么情况呀！”刘咏梅说完，舔舔嘴唇，伸手去拿果盘里的苹果递给马力和黄瑞。　　舔嘴唇是人说谎时，经常会有的一种微表情。　　马力接过苹果，却没有吃，随手放在桌子上，说道”刘阿姨，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马力这句话说的极慢，看似漫不经心，眼睛的余光却瞄着刘咏梅的一举一动。说实话，马力说完这句话后，还没想到自己究竟要问什么问题。他想通过这句话来捕捉到什么。　　难道他们查到那件事了？不可能呀，这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呀。刘咏梅心想。　　“刘阿姨，您在想什么！”马力突然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能......想什么呀!“　　刘咏梅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马力的眼睛。　　”刘阿姨，我们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了，但是还需要您来配合进一步了解，我希望您是明事理的，这些情况对于我们很重要，同时，可能对您也有好处，凶手抓不住，对您也不好的！”　　“小伙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的，我能知道什么事呀！不错，人是租我们家房子出的事，但也不能叫我去破案吧，案子破不破和我有什么关系呀！”刘咏梅有点气急败坏。　　“刘阿姨，您别生气，我这也是为您好！”马力已经从刘咏梅的发怒中发现了问题，这个老妇人肯定知道某种未知的秘密，否则不会如此表现。　　“那你告诉我好了，有什么事情，我来回答你！”刘咏梅说。在很多方面，人是无师自通的，很多落网的犯罪嫌疑人都是初犯，可是第一次面对警察讯问时都会负隅顽抗，不会轻易交代，很多人选择的方式是死不承认，你说我犯罪你拿出证据来就好。而对于警察来说，绝不可以轻易抛出证据，现在对于马力来说，关键是他手里没有任何证据。　　现在马力陷入一个尴尬的境界。　　他明白刘咏梅一定向他隐瞒了什么秘密，但是一时却没有什么办法让她说，他使了一个暗号，黄瑞对刘咏梅说道：“刘阿姨，不好意思，我能用下您的卫生间吗？”　　“刘阿姨，是这样的，我们领导已经掌握了一些情况，他没有具体告诉我是什么情况，只是说这个情况很重要，让我问你有没有看到死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看到过死者和什么人有什么冲突......”马力有意的放慢语速，还没讲完，马力的手机响了。　　”张局长您好，嗯，好的，好的，老太太有点不配合呀，哦，这样呀，好好，我马上就回去！“马力放下手机，招呼黄瑞快点解决问题。　　”这样，刘阿姨，你平时是一个人住吗？“　　”是啊，怎么了？“　　”最近一段时间，您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什么意思呀，你这说的我六神无主的，这和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身在公门，身不由已，你老人家也不能怪我，我也是按章办事，领导找我有急事，您老多保重，我这两天还会过来打扰您，我给您留个电话，您有事找我！“马力说完把警民联系卡留在茶几上，带着黄瑞起身离去。
　　“头，咱这样搞，成吗？”出了刘咏梅家的大门，邓超问道。　　“那你觉得呢？”马力历来是喜欢在破案中出怪招的。　　“成是成，就怕把老太太给吓出什么毛病来！”邓超吐了下舌头。　　“那行，咱别搞了，你明天继续给老太太做工作吧，我看你能问出什么来？”马力把脸办板起来，装作生气的样子。　　“头，您可别闹了，您都没问不出来，我哪能问出来呀？”在邓超的眼里，马队长是无所不能的，马队长都办不了的事情，自个去不是谝能吗？　　“这不就结了，虽然法律上明确规定，证人有作证的义务，但是有些证人不给你做伪证就好了，人家就不说，你拿人家也真没啥办法。告诉你邓超，我十几年前办一起重伤害案件，就一个关键证人，我是苦苦磨了一个星期才拿下了证言。今天先不给你说了，改明我好好给你拉呱拉呱。唉，你开车呀，别光听我说呀，你这驾驶证是跟师娘学的吗？怎么这么娘们？“邓超谈话入迷了，警车差点碰到一个闯红灯的中年妇女，吓得马力赶紧提醒他。　　”头，您不知道不能和驾驶员聊天呀！放心，我保您龙体安康，万寿无疆！“邓超也是吓出一身汗，这年头，老百姓撞警察不是什么大事，要是警察撞到老百姓可就玩完了。　　“好，别贫了，晚上机灵着点，别让人保安给你逮住了，先说好了，真给逮住了，我可不捞你去！”　　“您要不捞我，我可把您给供出来了！”　　“你小子就会贫嘴，玩笑归玩笑，这事你要给我搞砸了，我可饶不了你，还想让你嫂子给你介绍女朋友，门都没有，花二百块买个假的去吧！”　　“二百块我也没有，伍姑娘倒是有一个。”　　大案中队办公室。　　“力哥，你安排我和黄瑞去看监控，我俩是真心发怵呀！”楚强说。　　“发怵？有什么发怵的，你又不是第一次看监控？”马力敲了一下桌子，四根手指交替在桌面敲击，如同桌子上正在跑着一匹骏马。　　“死者死亡时间不能准确界定，而且死者什么时候离开、进入如意小区的时间是很宽泛的一个时间，到现在才半天时间，我们仅仅看了很少的时段，我们总不能快进吧？！”楚强说道。　　”知道就好，慢工出细活，得好好的看监控，不能错过关键的东西，我们可没有侦探小说里那神探的本事，我们得一点点儿的揭开事情的真相。“马力依然在敲击着桌子，而且不停的变换节奏，给人听起来更加像骏马奔腾不息。　　“死者的手机有什么突破没有？”马力停止了敲击桌子，对李威说道。　　”近期和死者联系密切的有两个人。都是女人，一个叫张敏，三十多的离异少妇，一个叫朱玉容，四十多了，老公死了几年了，一直没再嫁人，两个人都是本地人。“　　”行，那李威你现在知道这俩女的都是干什么的？“　　”市局只是给了我两人的身份信息，我用警综平台关联了一下相关信息，现在已经初步确定张敏开网店买衣服，朱玉容靠一个门面房过活，平时什么也不干，喜欢打个小麻将。”李威虽然刚参加工作不到三年，但是对于公安机关的各种信息化平台使用相当熟练，还是公安局内部网站很多技术论坛的管理员，全国各地都有熟人。　　“这俩女的都是死者的情人？”　　“从短信的内容来看，俩人应该都和死者有过暧昧关系。”　　“死者有没有使用交友软件的痕迹？”　　“这个倒没有发现。”　　“死者现在的手机方位能确定吗？”　　“据市局分析，凶手应该对手机做了某种处理，所以暂时没什么消息。”　　“那么，死者死于如意小区，他的手机信号基站能否显示出他死亡前后的移动吗？我们能否通过这个来倒推死者的活动情况，反过来对监控查看提供帮助呢？”　　“市局那边讲，现在我们县城手机基站的数量还不足以支撑做这样的分析。”　　“那旅馆、宾馆、娱乐场所这些地方反映出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马队，暂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市局那边生物检材有什么消息吗？”　　”目前为止，市局没有在送检材料上发现了死者之外的DNA”　　马力在办公室内开了一个简单的会议，对案件的进展进行了梳理，让每个侦查员都充分提出自己的意见。这一点上马力做的很好，其他中队的一些中队长往往喜欢搞一言堂。两年前，马力带领中队兄弟侦查一起砸车盗窃大案，全队人马苦苦追查了三天，在距离作案现场100公里的地方线索中断。关键时刻，马力发挥中队每一个人的作用，认真听取每一个人的意见。最终刚上班没几个月的李威提出了一条崭新的思路，被马力所采纳，最终破获了案件。　　刘咏梅习惯每天晚上都溜达到环湖公园去跳广场舞。自广场舞从东北肇始，很短地时间内可以说风靡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一时间华夏大地的各种广场公园尽数被老年人所攻占。其实这和老年人的生活状态有关系。人一老，都比较注重身体健康，说的直白点就是怕死。另外人一到老年，生活变得比较单调，有的整天看孙子，有的整天玩牌，时间长啦就容易失去兴趣，感觉生活真是无聊。广场舞的出现让老人们找到一个活动替代玩牌，遛鸟，同时还具有社交功能，能满足人身体和精神方面的要求。所以，老伴早就去去世的刘咏梅很快就迷上了广场舞。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伴随着欢快的旋律，刘咏梅心情舒畅地活动着肢体。虽然刘咏梅已是七旬老妇，但是却精神抖擞，穿着得体，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至少年轻七八岁，而且其舞姿相当标准。这两天发生的不快虽然让她身心疲劳，但是一旦跳起来广场舞，刘咏梅就把所有的不快都抛于脑后了。　　刘咏梅正在跳舞的时候，似乎感觉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刘咏梅抬头看时，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广场这么多人，有谁会注意自己这个老太婆呢？是的，绝对不会有人注意。自己已经到了垂暮之年，还是尽情的跳舞吧，不要去胡思乱想了。　　“砰砰”，似乎有人在敲门，几点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敲门呢？刘咏梅拉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照射在挂钟上，显示时间是凌晨一点钟。大约是有人喝醉了酒，摸不着家门了吧？不管他，睡觉。“砰砰”，敲门声又一次响起来！这次听得很清晰，是自己家的门在被人敲！刘咏梅心头涌起了一阵恐慌，她突然想起来白天那个警察告诉自己遇到敲门千万不要开门，难道这敲门声和那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谁......谁呀这是，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刘咏梅毕竟是个强悍的妇女，刚开始说话还有点结巴，说到最后反而中气十足，可以和包租婆一拼高下了。　　“砰砰”，依然没有人回话。　　刘咏梅毕竟是女人，再强悍的女人也是女人。凌晨一点，莫名其妙的敲门声，就连男人，也会感到瘆得慌，不要说是一个老妇人了。　　”砰砰砰砰”敲门声继续，变得更加急促。　　“再不说话我就要报警了”刘咏梅就要快崩溃了！她下意识的去摸手机，却发现手机竟然没有一点电了！
　　清晨六点。　　大多数人还都还在睡梦之中。当然也有很多人，已经早早地起床。马力就是这众多早起人中的一个。清洁工、卖早餐的、还有众多苦逼的学生。他们，都比一般人起的要早很多。为了生活，为了学习，他们没有选择。在上警校的时候，邓超已经习惯了早起。在那个时候，激昂的起床号声会催促大家，赶快起床。而到了现在，面对每天的工作压力，能够早早起床，更多的是由于自我控制。没有自制力的人，是永远不可能早起的。　　“你起床了吗？”拨通邓超的电话，马力发现，这小子还没有完全醒呢，说话迷迷糊糊的。　　“昨天我安排你的事办了没有？”马力担心昨天的计划能不能顺利的进行。有的时候大家总以为刑警队长，肯定要比一般的干警要舒服很多。的确，有的时候队长可以不做最基础的事情。但是更多的时候，需要队长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一旦判断失误，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坏了！”邓超猛然间想起自己，昨天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你昨天干什么去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忘得一干二净？”幸好邓超没有在自己身边，否则肯定一记泰式砍踢就结结实实的扫在邓超大腿上了！邓超的低扫是下过苦功的，虽然不能和泰拳王相提并论，一般人大腿挨一下就起不来了。　　”卧槽，老实交代，昨晚你干嘛去了？”　　“马队，我昨天把手机闹钟定时了，但是手机没响呀！”邓超声音里透着委屈。　　按照马力的计划，邓超应该在凌晨1-2点时候去敲刘咏梅家的门，给刘咏梅制造一点压力。这种手段可不是老师教的，纯粹属于马力的“外门邪道“，一般的警察是不敢用的，但是对于马力来说，这种怪招经常会用的。马力还没当队长的时候，有一次侦查一个盗窃案，顺着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到外省，也把犯罪嫌疑人的身份给核实了，甚至连家里电话都摸清了。那犯罪嫌疑人专业入室盗窃，业余跑跑运输，经常不在家。按照队长的意思，先回家，办理有关手续后，让当地公安机关上技术手段抓捕。　　人家马力是咋做的呢？人家马力居然敢抗命不归，而且做了一件可以说惊世核俗的事!马力请住的所在宾馆的前台姑娘和厨房吃了一顿饭，请两人演出一场戏去配合人家。一般人对于能参与侦查案件都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所以一听能帮警察破案，而且有酒喝，自然一口答应，只是有点担心是不是会和坏人碰面。　　马力说，你们放一万个心好了，绝对不会和坏人碰面了。马力和姑娘和厨师在地摊上要了不少烧烤，喝了不少啤酒，把酒量颇大的厨师都快喝吐了，然后马力掏出手机，换上一张提前买好的手机卡，交给厨师。厨师说，大哥，我什么也没干呢，我无功不受禄呀！马力说，你小子想什么呢？你会骂人不？厨师说，大哥，除了做饭，咱会的真不多，要是骂人，咱还真会那么两句。　　马力说，好，你别的不用管，一会我拨一个号，哥们你就使劲骂，就说欠我钱不还，是不是想死，反正怎么难听怎么骂就行，无论是谁接听电话，你不用和他搭话，你就使劲骂你的就行，一直骂到他挂断电话为止。厨师说，大哥，我这骂人不犯法吧，别再让人警察给抓走了呀！马力说，我就是警察，真出了事，我顶着，放心吧兄弟，没人抓你。你反正见过喝醉酒的人怎么回事吧，你今天就给哥哥我演个酒晕子就好。厨师说，你还真别说，要说看酒晕子闹事，一般人还真没我们干厨师见得多，好多次我都拿菜刀从后来出来了。　　马力说，行，你先给我演一遍。厨师就演了一遍。马力说，不行，哥们，还欠点火候，你得使劲骂，带点醉意。厨师又来了一遍，马力笑着说，行，这次行，你可以去拍电影去了，肯定比你当厨师出息的多。厨师说，哥哥呀，我这光骂就完事了是不？马力说不行，你这骂属于抛砖，这引玉的活还得我们美女干。　　前台姑娘正抱着羊腿烤的带劲呢，一听还有她的事，说哥哥不会吧，怎么还有我的事，您甭找我，我胆小的比芝麻大一点点儿，别说贼了，见了老鼠我心脏病都得犯。马力说，美女，你会说普通话吗？前台姑娘说，会呀，就是不是太标准。马力说，好，你听我说。马力模拟着女子的声音说：“”对不起，刚才是我男朋友，他喝多了乱拨电话，给您添麻烦了，他心情不好，我们要分手了。真的给您添麻烦了，你有什么不开心就对我来吧！真的很抱歉！“　　前台姑娘听完听的花枝乱插，说大哥你是警察吗?怎么电视里、小说里警察一个个都跟高仓健似的，我看你怎么跟说相声的一样？马力说，美女，甭管我是不是说相声的，您会不会说吧？我有要求的，必须得是那种发嗲的声音，跟那个著名的什么林玄玲一样说就行，一说男的心肝发颤的那种，你会不会吧。前台姑娘听了笑的更厉害了，大哥呀，我说这有啥用呀？他要问我别的我咋答呀？马力说，你就多发嗲，就行，他要是勾搭你，你也别烦，就给他说对不起，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但是千万别说警察让你打的。前台姑娘说，哥我是傻子吗?我有半个心眼也不会说呀？但是大哥，这到底啥意思呀？您这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摸不清东西南北呀？厨师也说，是呀大哥，我咋没见过电视上警察抓人还先骂人呢？　　马力说，得，我也得告诉你们咋回事，不然你们也演不好。这样说吧，厨师哥你打的是嫌疑人家里的电话，那小子是一开大货车的，满世界跑，咱不是不知道他到底再没在家，咱不能直接打电话问，你好，我是警察，你在家吗，我去抓你。咱得绕个圈子。你装喝多了骂人，对，也不用装，咱哥们就是喝多了，往他家打电话，什么也不说。然后换你女朋友，不，不，是我们美丽的前台大美女静候佳音，如果是那小子的家里人接的电话，肯定会给他打电话，我们就利用这个来抓他，男的都好色，你看我们大美女这娇滴滴的声音一说，他还不得什么都说了？　　奥，是这么回事呀。厨师和前台姑娘异口同声的说。那还有问题吗，马力问道。厨师说，NO问题！估计我这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前台姑娘说，保证完成任务，我这是不是和貂蝉一个意思呀，警官！马力一拱手，两位拜托了，大功告成之后，我请两位吃大餐！　　结果？结果如马力所料，嫌疑人老爹被厨师骂个狗血喷头，老爹就把这事给在外地跑车的儿子说了，说有一酒晕子欠你钱把你奶奶给骂一顿，你小子欠谁钱了啊！嫌疑人说，这是哪个狗日的瞎说八道呀，我什么时候欠人钱呢？老头你快把电话号码给我，我削死他个狗日的。谁知道电话打过去是一女的接的，娇滴滴的能掐出水来，小子一下骨头酥了，一聊聊半个小时，恨不得马上回家会会这失恋的小姑娘。结果呢，小姑娘没会上，戴上一副银光闪闪的镯子。　　马力没当队长之前，就敢抗命不遵，擅自行动，现在当队长好几年了，依然喜欢偶尔剑走偏锋。所以就想出半夜敲门吓唬老太太的主意来，但是，马力万万没想到，居然让邓超这个兔崽子给忘得一干二净。其实邓超手机真的定时了，只是新谈了一个女朋友，两人手机QQ聊天聊到半夜，邓超困成了狗，到最后睡死过去，定时铃声楞是没听见。　　“马队，我这事干的，您说咋办呀，不行今天晚上我再去......什么，好，你先接电话“　　马力正和邓超打着手机，突然听到话筒里有别的电话打来，一看号码，竟然是指挥中心打来的!心中不由一凛，难道有出什么事了？　　“您好，指挥中心，我是马力，请问有什么事?”　　“马队长，康美小区A栋三单元201房间发生了凶杀案件，死者是一名.......”　　马力的脑子轰的一下，接警员小姑娘后面说的什么都成了混音......康美小区A栋三单元201房间，那是刘咏梅的家。
　　并不是所有的命案都如侦探悬疑小说所描述的那样，曲折烧脑。　　很多命案的破获难度相当低。　　因为，很多命案都是属于激情杀人。　　什么是激情杀人呢？就是说人因为一时的冲动，情绪激动，而动手杀人。比如好朋友一起吃饭喝酒，喝大以后一言不合，举刀相向；再比如丈夫发现妻子和人偷情，气愤之下杀人雪耻。这样的命案几乎不需要什么侦破，因为往往有很多人目击，凶手作案之后往往会选择投案自首。　　这样的案件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难度的，哪怕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也没什么大的问题。马力刚去刑警队时，有一次在刑警队值班，突然有个男人冲进值班室，一身是血，手里还提溜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马力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圆睁双眼的女人头！原来是男人出发提前归家，竟然发现老婆在家里和人偷情，奸夫趁乱光着屁股跑掉了，男人拿刀就把老婆当场给砍死了，还不解气，又把老婆的头给割了下来！就这样，刚上班没两年的马力，第一次接触命案，就是如此恐怖。　　显然，如意小区张运龙被杀案显然不是这种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杀人案。　　因为，张运龙的房东刘咏梅死了！　　如果不是刘咏梅死，哪怕是美国总统死了，也和张运龙的死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是现在的事实是，刘咏梅在张云龙死后的第二天，居然也死了。　　刘咏梅的死亡原因是突发心脏病。法医检查的结论是死者在睡梦中突然心脏病发作。但是马力却感觉到事情有些蹊跷。多年的刑侦生涯，已经让马力养成了独特的能力，能通过直觉发现案件的可疑之处。这其实和下象棋差不多。人类没有计算机那么强大的计算能力，面对复杂多变的中局形势，人脑不可能像计算机那样进行精准的计算，但是人类棋手却可以通过长期的锻炼形成一种能力，能瞬间引起一种本能的判断，而且这种判断往往和计算机的最终分析吻合。马力从小就喜欢下棋，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步入县冠军水平的行列，后来更是成了市级好手，如果不是工作繁忙，马力在象棋上下的功夫并不太大，否则马力能成为省冠军也说不定的。　　马力认为刘咏梅的死没有法医说的那么简单。很多时候，出于破案的压力，各地的公安机关在遇到命案的时候，一些不负责的地方往往采取一种简化的方式，如果能用自杀解释过去，那么公安机关往往不会主动的往命案方面去考虑。举例来说，人被推入水中淹死和自己主动投入而死，从尸体检验上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遇到这样的尸体，法医更多的认为死者是自杀身亡或者意外落水死亡，而不愿意推论死者是被他人推入黄河淹死。黄河每年都有数以百计的亡魂被冠以自杀的名义，而真相湮灭于滚滚大河之中，死者永远也无法得到真正的超脱。　　公安局张副局长办公室内烟雾缭绕。　　“小马，在这个时候你提出的这个看法，我认为不会得到市局的认可。”张局长吐了一口烟，说道。其实张局长的意思是说，马力，我不同意你的看法。身为多年局领导，张局长已经深谙和下属的谈话技巧，明明是自己不认可马力的想法，却拿着市局做幌子。　　“张局长，我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两天连发两起命案，我不应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将两案联系起来。但是，请张局长考虑，我们破案很多时候并不全部都是通过扎实地证据去印证，有时也会做出大胆的推测。根据死者家属反馈，死者生前从来没有什么心脏病的病史，身体一直很健康，而恰恰就在张云龙被害的第二天，刘咏梅就突发心脏病死了，我认为这不会是一场巧合，我认为里面可能隐藏着一个阴谋，一个非常巨大的阴谋。”马力尽量谨慎地组织语言，营造一种尽量舒缓的氛围。　　“马力，死者家属已经向我们施加压力了，说她的死亡是由于我们警方过度对她进行询问导致精神压力过大，继而引发肌体病变。在这个时候我们绝不能再自找麻烦了，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张局长的语气开始强硬起来。　　“张局长......”马力刚想说下去就被张局长给打断了。　　“好了，事情到此为止，现场勘查结论、和尸体检验结论都证实没有他人进入现场，死者死因就是心脏病突发。你现在要做的是抓紧侦破张运龙被杀的案件，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张局长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很显然，他对马力的做法有很大的意见。的确在以往案件的侦破过程中，马力多次提出和多数人不同的意见，是刑警队有名的刺头，张局长倒是很欣赏马力的做派，但现如今可以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按下葫芦浮起瓢，怎可主动惹祸上身呢？　　按照刑事案件侦破的规律，命案发生后一周内是破案的黄金时期，随着时间的推移，破案难度逐渐的加大。震惊全国的南京刁爱青被杀案，南京警方动用了几乎全部警力排查线索，几乎对南京城内所有的十六岁以上的男性挨个摸排了一遍，发誓一定要将凶手擒获。但是随着时间的退役，该案渐渐成了悬案，至今未破。所以发生命案后，警察要抓紧时间侦查，争取在一周内有所突破。有的时候侦查方向出现偏差，会导致白白浪费宝贵的最佳时机。　　“好的，张局长，我听您的。”马力口头上虽然已经听从了张局长的安排，其实内心深处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马力从来就不是一个听话的羔羊。　　大案中队办公室。　　马力和全队侦查员在开碰头会，两天的忙碌，让大家都有些身心疲惫。　　”大家都把自己的进展讲一下吧，楚强你先讲讲你那边的进展吧。”　　“马队，我和黄瑞通过仔细查看监控，发现死者于案发当晚十一点曾在距离如意小区五百米的一个小卖店里出现，并且有一个戴口罩的黑衣服女人在其身边。”楚强说道。　　“他们在小卖店里做了什么？”　　“死者挽着那女人的胳膊，似乎十分亲密，从小卖店里买了一包口香糖就走了。”　　“有没有访问小卖店的老板？”　　“小卖店老板年龄已经很大了，对当天的情况不记得了，打开监控让他辨认，才有了那么一点点印象，他似乎记得那女人应该有三十岁左右，戴着口罩看不清楚面容，但是能确定不是很年轻的女人，也没有说话。”　　“那通过其他的监控来发现死者的来去路线吗？”　　”如意小区附近本来就没什么监控，再加上最近这一片要搞拆迁，本来有监控的几个地方，因为拆迁都失效了。”楚强说道。　　“哦，李威上次说在电话里和死者关系密切的两名女子，戴口罩的女子是不是这两名女子中其中的一个？”马力问道。　　“不是，我和李威已经去调查那两名女子了，那两名女子按照时下流行的说法，这两名女子其实就是李威的**。在案发时两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不在场的证据？”　　“对，这两名女子当时都和别的情人在宾馆过夜，我们去调查宾馆的监控，发现这两名女人的确在案发前后都在宾馆里没有外出，应该和案件没有关系。”　　“这两名女子对死者了解多少？”　　“她们只是和死者发生过一两次性关系，对死者不是太了解，甚至连死者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　　“她们是如何认识死者的？”　　“通过县城内一家叫百年好合的婚姻介绍所认识的。现在的婚姻介绍所很混乱，对于登记并不是那么严格。”　　“她们是如何评价死者的？”　　“她们开始还不说，后来说死者性功能很差，而且有一个奇怪的癖好。”　　”什么癖好？”　　“她们说死者要求她们喊他叔叔或者大爷，因为死者的性功能不是太好，而且有这样奇怪的癖好，所以她们和死者接触一两次就不再发生性关系了。不过死者经常和她们打电话聊天，偶尔还会送她们一些礼物什么的。”　　“在做爱的时候要求女的喊他叔叔？”　　“是的，的确如此。”　　“这也不算是太奇怪，这样的人是不少的。”　　“但是奇怪的是，每次喊他叔叔的时候，他要求女的必须发出小女孩般的声音才行，也就是那种娇滴滴的童声。”
　　“这样呀，大家对死者张运龙的所谓性爱怪癖有什么看法？”马力微微一笑，看着大家，希望他的手下能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回答。　　可是没有一个人说话，马力的表情看起来有几分失望。　　“那么让我给大家伙来科普一下吧，其实呢，我估计大家也都知道，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其实这种情况在古代是很普便的事情。四大**之首《金*梅》里也有这样的描写，比如潘金莲等人就喜欢在鱼水之欢时喊西门庆亲爹大大。根据弗洛伊德的性爱心理学解释，死者估计可能对年轻的女孩子有性幻想。”马力分析了一下，大家听了，纷纷点头，心想马队真是厉害，什么都懂呀，这么冷僻的知识也懂。　　“你们知道吗？刑警并不是只需要抓人就行，还需要掌握很多知识，将来你们可能要面对很多类型的人，各种行业的人，所以各种知识你们都要掌握一点，我们不可能在每个方面都达到专家的程度，但是我们平时要注重汲取各方面的知识，这些知识可能一时看不清有什么用处，但是一旦用起来，可能会起到非常大的作用。比如我有一次审讯一个医生，这个医生认为我们警察都是傻大个，所以很不配合，但是我和他聊起了医学知识，慢慢的撬开了他的嘴巴。”　　马力喜欢在侦查破案时，利用合适的机会给他们的队员开个小讲座，当然队员们也很喜欢这样的讲座，他们认为这比上学时候一些纸上谈兵的教授讲的生动多了。　　“楚强，法医说了，死者死亡的时间大约是夜里11点到凌晨三点，所以出现在小卖店中的戴口罩的女子，这是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你带着黄瑞、李威你俩认真追查。一定想法有所进展，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希望你们一定要认真。我带着邓超去和死者家属见面，多了解死者的一些情况。”马力又安排了一些其他具体工作，就和邓超一起去了死者的老家。　　江北省的麦子一般到阳历6月中旬才会成熟，所以此刻沿途的麦田里还是一片碧绿的景象。虽然临近五一，按照道理天气应该热了起来，不过最近天气变化很大，这几天气温下降很快，路边的行人有的居然还穿着毛衣。　　“邓超，你割过麦子吗？”马力问道。　　“没有，您还问，我这年龄能分清韭菜和麦苗的区别就算是不错的了。”邓超说道。　　“那也是，你们是没有经历那样的年代。你们是幸福的一代。”　　“快到了吧，老大？”邓超对乡镇的道路不是很熟悉。　　“哦，看到前面那个拐弯了吧，拐过去就到死者父母家里了。”马力说道。　　死者的父母家看起来相当穷，邻居们的房子基本上都是最近几年新建的二层楼房，而死者父母还住着七八十年代盖得老房子，相当陈旧破败，甚至有很多家禽的粪便散落在门前，有几只苍蝇在上面盘旋着。　　“老人家，您知道你儿子出事了吧。”马力尽量说的委婉一些。死者身份确定以后，因为死者父母年龄太大，其妹妹远在外地，一时也没能赶过来，所以村干部已经告诉两个老人出事了，只是考虑两个老人年龄太大，并没有让他俩到县城去。按照法律规定，比如死者解剖都是需要家属在场见证的，但是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老人年龄已经这么大了，决不可墨守成规，拉两个老人到现场，不然那样的刺激可能会让两个老人无法承受。　　“知道了，他是怎么被人害死的呀，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呀。”老太太哭红了眼睛，哀哀切切的说道，死者的父亲已经身患中风，无法说话，斜躺在床上不住的哆嗦着。　　“老人家，我们现在全力侦破案件，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还死者一个公道的。但是我们想多了解您儿子的的一些情况，这样可能对我们的破案有一定的好处。”　　“孩子，你想了解什么呢？”　　“您儿子小时候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经历？”　　“特殊的经历，什么意思呀？”　　“比如小时候受到过严重的伤害什么的？”　　“我想一下，应该没有吧。”　　“您怎么评价您儿子呢？”　　“咋说呢，我觉得我儿子是个苦命的人。”　　“咋是是苦命的人呢？”　　“哦，是这样，他结婚后一直没孩子，到最后媳妇也不跟他过了，离婚了，说是我儿子的原因要不上孩子。后来当小包工头也赚不到钱，刚刚有些起色可是工地上出了事情，一个工人从脚手架上掉了下来，摔成了残废，一来二去的挣了一点小钱都砸这里面了，后来就干不下去了。”老太太提起伤心往事，忍不住又掉起眼泪，老头看到老太太哭泣，急的双手乱舞，口里含糊地叫着。老太太上前安慰了一下老头，说道：“没事，没事。”老头儿听了老伴的话，才慢慢安静了下来，不再闹腾。　　“您儿子以前出过什么事吗？”马力问道。　　“没有呀。”　　“老人家，听说他后来又炒过股票？”　　“是呀，我也不懂，听他说过，不过也没挣钱，还赔了不少钱。”　　“老人家，他经常来看您吗？”　　“他呀，有时过年也不回家，整天在外边瞎混，我觉得他可能是因为老婆不跟他过了，也没个孩子，不愿意回家面对乡里乡亲吧。”　　“他平时给您零花钱吗？”　　“也给，不是太多，还不如他妹妹给我的多。”　　“您说您女儿，她不是嫁到南方去了吗？”　　“是呀，今年也都三十八了，十几岁的时候打工认识的，女大不由人呀，嫁到云南了，距离太远了，我怕她花钱，不让她来，这么多年也来看过我几次，也经常给我寄钱，在咱农村算是一个很孝顺的闺女了。”老太太提起女儿，一脸的笑容，看来女儿对她的确很好。　　“老太太，您的儿媳离婚后嫁到哪里去了？”　　“人家嫁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出了咱家门，不是咱家人，咱管人家干吗？”　　“嗯，说的也是，那么您儿子喜欢吃什么平时？”　　“他呀，最喜欢吃的是鸡肉，从小爱吃鸡肉。”　　“哦，那有他不喜欢吃的东西吗？”　　“他从小不吃羊肉，他小时候一点羊肉都不吃，说是羊肉膻味太大，别的也没啥忌讳。对了，你们问这个有用吗？”老太太问道。　　“没事，我随口问下，没啥事，没啥事。”听了老太太说死者不喜欢吃羊肉，马力心中一动，却没再说什么，却拿出本子核对了一下，又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　　“还有一个问题，老人家，请您配合，首先请你理解，我们也是想尽快找到死者被害的原因，请您配合。”马力说道。　　“没事，反正我儿子已经死了，我还指望你们给我儿子报仇呢，你想问啥就问吧，我知道的肯定会告诉你的。”老太太看起来倒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哦，是这样，老人家……”马力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死死盯着老太太的脸观察着。“老人家，您儿子有什么不好的癖好吗？”　　“不好的癖好……”老太太的脸色突然变了，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不过这没有逃过马力的眼睛。　　“他没有什么不好的癖好，只是偶尔喝点酒，也不怎么抽烟。”　　“哦，那您有没有发现他和年轻女孩在一起过？”马力故意加快语速，加重了语气。　　“没……没有。”老太太的语气有些躲闪。　　“老人家，真的没有吗？有些问题对于我们破案还是很有帮助的！”　　“真的没有，我骗你干什么？”老太太又恢复了平静，而且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不满。　　“我要去做饭了，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吗？”很明显，老太太在下逐客令。　　“您去忙您的，我们还有别的事情正好，不过我们可能还会来麻烦您的！”马力盯着老太太的眼睛。　　“不是我说你们，你们不去抓凶手，老问我干吗？”老太太似乎真的生气了。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公事公办，请您理解吧。”
　　虽然没有取得更理想的结果，但是马力已经比较满足。通过对死者母亲的了解，死者身上应该隐藏着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秘密。离开老太太家，马力掏出手机给所在派出所的所长打了一个电话。　　“王所长吗？我是马力，是这样，你知道张运龙吧，嗯就是那个被杀的人，我们刚才去他母亲那里了解了一下，怕你们工作忙，我直接去的，有点不懂规矩哦，请见谅呀，也是任务急，是这样，基本上也没什么有价值的情况，请你想法查查死者年轻时候有没有什么隐藏的违法犯罪行为，尤其是性方面的。”　　按照惯例，马力的确应该先到派出所去，然后由派出所配合着去了解情况，不过马力不喜欢这样，因为派出所的人跟着，一些证人顾虑反而会很大。　　“邓超，你感觉死者有什么问题吗？”　　“我也感觉死者很奇怪的，但是说不上哪里奇怪。”邓超把方向一打，险险的躲过一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的柴狗，那狗被飞驰的汽车惊吓得缩起尾巴，惊惶不已。　　“邓超，车开的不错，换我没准就撞上去了。给你讲个真事吧。九十年代初，咱刑警队的几个老前辈开车去外地办案，结果回来路上不幸撞死一头小母牛，主人拉着不让走，最后好说歹说赔了点钱才脱身。回来了，这钱咋报呢，也不是修车加油，更不是住宿吃饭，只好如实写上，撞死小母牛一头，找局长报销。局长说，你们真能耐，撞死的小母牛在哪呢？看不到我没法给你们报。当然是局长吓唬他们几个玩的。”　　一路上说说笑笑，时间显得过得很快。路边的沟渠中水草很多，随着波纹荡漾着，有几个老人在钓鱼，一条浅黄色的小鲫鱼上了钩，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　　“队长，你说这鱼咋和菜市场上的鲫鱼不一样呢？”　　“菜市场上的鲫鱼很多是养殖的，颜色银白色居多，不过这种水草很多的地方，野生的鲫鱼就会被水草染成浅黄色，我小时候那时生态好的很，钓到的鱼都是泛黄的鲫鱼，个头还大，现在不行了，你看这种鱼其实还不如养殖的好，你看这个沟渠距离化工厂太近了。”马力指了指远处化工厂巨大的烟囱，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最近由于各地严查环保问题，所以很多化工企业开始向小县城谋求发展。　　“等等，停下车！”马力突然说道。　　“怎么了，马队！”邓超急急刹住车。　　“我看到路边有几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手里拿着棍子，可能是要约架！咱们过去看看！”马力说着已经开了门朝路边聚集的一群小孩走了过去。　　这是一群乡村“杀马特”，大约有七八个人，都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一个个都瘦骨伶仃，如同笼里即将被出售的真正散养的柴鸡，有两三个小家伙手里拎着棍子，还有一个手里握着一把电影《古惑仔》里经常出现的砍刀。　　“力哥！”邓超轻声叫了一下，马力平时没少教育了手下遇到对手拿刀的时候千万不要赤手空拳去拼，一定想法利用身边的工具，哪怕是一件衣服也是有效的保护。　　“没事！”马力微笑着摆了摆手走了过去，邓超也赶紧跟了过去。　　看到两个成年人走了过去，几个“杀马特”少年显然有些警觉，领头的哪个吐了口中的烟头，对着马力生硬地说道：“没事赶快走开，不要妨碍我们做事！”　　“哪里哪里，我不会妨碍你们做事的，俗话说英雄出少年，看来果真如此！”马力一脸笑容，灿烂如发哥。几个　　“杀马特”少年一脸懵逼，不知道马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快走开！”拿刀的“杀马特”扬起来手中的砍刀，对着马力恶狠狠的喊道，但是声音依然带着那种刚刚从少年到成年变音阶段的滑稽。　　“好好好，真好。”马力看到少年手里的砍刀，是那种刀把绑着绿色绳子的五块一把的地摊货，脸上笑意更盛，学着JZN的样子鼓起掌来。　　几个“杀马特”少年看马力如此淡定，心里都慌了。　　“可惜可贺，江湖人才辈出。只是我这当叔叔的得告诉你们一下，一会砍人时候，一定要拿捏好分寸，这人其实比鸡还瓤巴，最好砍个轻伤，在监狱里待个年把就出来了，还不耽误娶老婆。要是把人砍成重伤、砍死了，你们爷娘可就天天哭去吧。不过我没事，任务数也不用愁了，光你们几个傻小子就够了!”　　马力这一番话说的几个小屁孩目瞪口呆，领头的还算聪明，感觉到眼前的人可能是警察，吓得撒腿就跑，其余人一看也跟着跑，马力等他们跑远，大声喊道：“乖孩子，咱们爷们还没拉够呢，跑什么跑呀？”　　转过头又对邓超说：“超弟，也别愣着了，地上的家伙拾掇拾掇放后备箱里，哪天咱们扮演黑社会的时候用的着！”　　邓超重新开动汽车，继续行驶返程路上。　　“超哥，真有你的，根本没亮明身份，就把一帮家伙给吓跑了！”邓超由衷的赞叹道。　　“你小子别光拍马屁，学着点。这其实就是心理学的合理利用。你上去亮明身份说我是警察，这群小子可能还不服气呢！记住，警察，主要玩的还是脑子，不是拳头！如果真打起来，我们赤手空拳的也许能打赢，但是你我身上的零件是不是齐全，我可就不敢保证了！咦，楚强打电话来了，希望是好消息！”　　“马队，好消息，我们找到死者和戴口罩女子出事前吃饭的地方了，就是在崂山小院烧烤摊上，我们追查沿途的录像，正好能看到死者十点多钟的时候和口罩女一起进入这烧烤摊子去了！”楚强语气中充满了兴奋，连邓超都能听到楚强的声音。　　邓超把队里的破现代开得飞快，十五分钟以后，马力就出现在了崂山小院烧烤摊内。　　现在还是白天，不是烧烤摊忙碌的时候，不过依然有很多伙计在准备晚上使用的食材。老板娘是一个很标致的年轻女子，明眸流转，长腿娉婷。如果不是置身于此处，说是一个公司白领也有人相信。　　“胡老板，这是我们的马队长！”楚强见马力进来，慌忙给两人做介绍。　　“久仰大名，没想到马队长如此年轻！”女人笑靥如花，主动伸出白皙的玉手。不要小看一个烧烤摊子，方方面面要打交道的人很多，如果不能做到八面玲珑，要想做到赚很多钱，也是困难重重，这姓胡的女老板虽然只是一介女子，却深谙个中道理，所以生意做得风生云起，三十张桌子一晚要翻三次台，据说比很多大酒店还要赚钱。　　美色在前，马力却一心只想案件，和女人寒暄之后，却问楚强到底怎么回事？　　“烧烤摊子也没有监控，不过距离这边有二百米的地方恰好有一处监控能够照到这个地方，能通过衣着辨认出的确是死者，而且胡老板也能认出死者来。”楚强说道。　　“胡老板，请问您是不是和死者很熟悉？”马力礼貌的问道。　　“不熟，主要是那天跟他在一起的女的，戴着口罩，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毕竟现在天气很热了，所以我印象还比较清楚。”女子微笑着说。　　“那您说一下死者前来就餐的经过？”　　“哦，那天大约十点半吧，那个男的带着一个戴口罩的女子过来了，点了二斤烤全羊、一个炒鸡蛋和几个素菜，呆了大约半小时就走了。”　　“那女的长啥样你看清楚了没有？”　　“那女的不怎么说话，挺瘦，个子也不高，穿一件黑色的上衣，看脸像是南方人。”　　“你看两人是什么关系？”马力问道。　　“我看两人应该是相好的。”胡老板整日在食客堆里混饭吃，耳濡目染，早已做到眼快心明，什么人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那两人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要说反常，就是开始那男的不吃羊肉，不知道咋回事那女的趴到男的耳朵边不知道说的什么，那男的开始吃啦，而且吃的还不少呢。”　　“那个男的接打电话了吗?”　　“打了，还打了不少！”　　“用谁的手机打的？”　　“用他自己的呀，那女的来了以后就玩手机，他们的桌子距离我这边很近，所以我看的很清楚。”看来胡老板绝对是一个聪明女子，什么事情过目不忘。　　“那他们开车没有？”　　“没有呀，他们怎么来的我不清楚，但是走的时候是拦了出租车走的。”
　　“”邓超，你分析一下，我们在烧烤店这里有什么收获？”离开烧烤店，马力问道。　　“马队，我记得之前好像说死者平时使用的手机在案发前几天都没使用，而烧烤店女老板却说他在案发当晚打了好几个电话，这说明死者应当还有一部手机，这是一个新情况。”邓超想了想后说道。　　“行，能注意到这点说明你用心了。”马力点点头，算是对邓超的肯定。　　“不过，还有一点，之前我们对死者妈妈询问时已经获悉死者平时不怎么吃羊肉，而昨天他却吃了，你注意到没有，死者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吃的么？”　　“这个我真没注意呀！”邓超一脸茫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侦查员一定要记住一句话，细节决定成败。死者母亲不是告诉我们了吗？他是不喜欢吃羊肉的，但是法医解剖时候，胃内容却有不少羊肉。这看起来是个矛盾，不过经过我们刚才的访问，这个问题不但解决了，而且我们可以我能推断出这个女人和死者的关系到了哪一步？”　　“马队，我怎么有点糊涂呀？吃个羊肉就能知道两人关系到哪一步呀？”邓超有些懵逼了。　　“你想想，刚才老板娘告诉我们，死者的确开始不怎么吃羊肉，但是那个戴口罩的女子凑近他耳朵说了什么，然后大笑起来，死者就开始吃了不少羊肉。这能说明什么呢？”马力停顿了一下，邓超听得入神。　　“的确，这句话只有那戴口罩的女子才知道说什么，其他的人即使坐在对面也无法听清，因为是耳语。但是我们可以分析一下。羊肉是著名的壮阳食物，那女说完就笑了，死者平时不吃那天却吃了很多，这些都可以推断出，那戴口罩的女的和死者耳语的内容应该就是羊肉可以壮阳的内容。所以死者在听完之后才吃了不少羊肉。所以，我们可以通过这些做出一个判断。死者和这名戴口罩的女子关系已经发展到非常亲密的态度，可以谈和性有关的问题，很有可能已经发生过性关系，或者即将发生性关系。”马力一口气说了很多。　　“马队，我可真服了你了，你说我咋就没听出来了？”邓超冲马力挑起了大拇指。　　“哎我说你小子拍马屁功夫可是越来越强了，我可不吃这一套，改天请我吃个大餐才是真的，光听课从来不交学费可不行！”马力做出一个鄙夷的神态。　　“行，哪天我羊肉管够行了吧，包嫂子满意！”　　“哎，我说你小子越说胆子越肥了不是，信不信我抽你！”　　“马队，你舍得不，抽坏我谁还帮您破案，您再厉害也两胳膊两腿不，别说，您刚才这么一启发，我觉得自己把这戴口罩女的职业给猜的差不多了！”　　“行，你说说吧，我看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马队，咱可不带骂人的，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上可写着呢，不能骂人。”　　“行了，别贫了，快说吧，看你有什么长进？”　　“得，我说了，说错了您别骂，答对了您别夸。这女的个子很矮，看长相像是南方人，举止轻佻，我觉得八成是个干小姐的。”邓超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小子就没个正形，就会油嘴滑舌的，不过这分析倒和我想一块去了，咱一会儿去把咱掌握的失足妇女的照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