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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馈建议描述:请填写描述手机号:请填写手机号请填写手机号15. “韩特大人,请你出面好吗?只有你去敌住那个小妖女,我们的攻击才能奏效啊!”
  “闭嘴!不要吵,我现在正忙,要叫我出头,先拿钱来!”
  坐在帐棚内,韩特把前来催促的人斥回。他躲在帐棚里不见人已经两日,面前摊着旭烈兀所赠的紫电功、七神绝秘籍,正自凝神参悟里头的奥秘。
  “七神绝的威力竟不如预期,怎么会这样……是我还有什么地方没参透吗?虽然说数得出来的不解处就过百过,但是说不过去……”
  修练上乘武学并不简单,纵然已经会使、能用,但往往还是有些精微转折处难以参透,只要一个领悟,就可以倍增原本的威力。深信七神绝的威力不仅于此,韩特在那日败战后,
便一直努力改进目前的缺点……
  也因此,这几日以来,稷下城外并没有机会再掀起天位战,也让兰斯洛放心地丢下城防,将所有责任交给辛苦干活中的妹妹,自己去面对另一场尴尬、不知所措的困局……
  “只有几个问题。我记得,你前几天才和我说过,你不喜欢人们总是把新技术用在战争上,大家和和气气的,为什么总要发明新武器杀人呢……去!我差点被你感动到流眼泪!”
  在屋内来踱步,兰斯洛竭力控制自己的怒气,尽量用理性一些的态度弄清楚整件事。
  在刚刚得知事实的震惊过后,胸中就充塞一股要爆开的愤怒。他最讨压被人欺骗,除了自己对其负欠良多的妻子苍月草外,兰斯洛就不容许任何人再将当傻瓜耍。而事情摆在眼前,这个自称是太古魔道高材生的小丫头不过是个在研究院做杂工的垃圾妹。做打杂的并不可耻,不过说谎话骗人就不可原谅,照自己一贯的脾气,本来应该揍她两拳后走人,但想起师兄王五当初说过的话,这才停下动作。
  “好好分清楚什么是事实,什么又是事实之后的真实。这样一来,或许你的人生可以少掉很多遗憾吧!”
  就如师兄所言,在做出决定之前,该给人一个解释的机会吧!况且,在看到少女落魄狼狈的样子时,自己心中的难过确实不假,既然彼此有一段友谊,就不该这样轻易地任它碎裂……
  “提供武器给白天行的人,就是你吧!如果你不是研究院的院生,当然也不可能设计出这些东西,换句话说,是你偷出了研究院里的设计图,转卖给白天行……或者你根本就是他派进来的奸细?直是可恶透顶!”
  另一方没有说话,兰斯洛便依自己的推断进行推算,结果自然与事实有点差别。对于这些控诉,只是默默聆听的少女,并没有答辩。太阳已经下山,屋内没有点灯,仅有从外头照映进来的一点微光,隐约照出房里事物。
  才刚结束一天的工作,没来得及沐浴更衣,身上散发着一种惹人的酸臭,不住飘进鼻端,又是坐在最阴暗的屋角,就是不接触旁人的眼光,爱菱也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堆正自腐的垃圾……
  撒的谎话忽然被揭穿,过大的心灵冲击,让积压已久的疲惫,忽然占据整个身躯。或许……早也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此刻,不想说话、不想听、不想看,只想呆呆地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去管了……
  “简直混蛋到家了!倒垃圾又不是什么很可耻的事,用得着这样讲谎话吗?你是觉得愚弄我这样的蠢人很好玩?还是说,冒充研究生会让你有成就感?”
  兰斯洛滔滔不绝地说着,对方始终保持缄默的态度,更点燃他的怒火,在讲了一长串话后,叹道:“这样子做人不是很累吗?我一直以为你和那些脑袋空空、只会用服饰、珠宝来装饰自己的笨女人不一样的┅”
  终于有了反应,少女从蹲坐的地方站起来,向发怒中的兰斯洛微微一点头,迳自往外头去。
  “等一下”后头的兰斯洛道:“这样一声不吭就想走,现在的小丫头做错事都不懂得道 歉吗?还是奶觉得没必要和傻瓜说话?”
  停止脚步,少女慢慢地回身,向兰斯洛欠身鞠躬。弯着腰,长发披垂下来,遮住面孔, 加上光线昏暗,实在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
  “对……对,不……起……”
  声音缓,拉得很长,但与其说语气中含着歉意,倒不如说是深深的疲惫,好象整个心灵都被掏空一样的疲惫感,而在说出这三字后,少女慢慢转过身,往门外走去。
  “有人道歉这么没诚意的吗?我的心被你伤得血淋淋,就用三个字便想把我打发,你当本大爷是垃圾一样,可以被你随便倒啊!”
  兰斯洛大声嚷嚷,对方似乎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地往外走。
  “哗啦”一声,一张木椅砸烂在少女的去路上,阻住她出门的路。回过头来,兰斯洛已经坐到卓子上,高高翘起二郎腿,朝这边瞪视过来?BR&  
  “刚才的道歉我不接受,嘿!我可被奶骗惨了,每天听你说些有的没的,每次听完都好感动,心里到现在还刺刺痛!结果我不但花时间准备第二天的午餐料理,还为了你去欠人家一屁股债,现在债主天天上门追债,倒极u
漱F.可别以为赖在地上哭就可以了事,既然要道歉,你不觉得该做点更有诚意的事吗?”
  连番趾高气昂的说话,终于迫得少女再一次打破沉默,颤颤地声道:“真……真的对不起嘛!人家……人家也不晓得该怎么道歉,你的损失,我一定会赚钱赔给你的,多少钱都会想办法赔的,如果你觉得这样子还不够,那……我向你磕头道歉好不好?”
  不仅是弯腰,少女这回屈膝跪了下去,她身形甫动,兰斯洛已经从桌子上翻落下来,只是另外的第三者动作更快,兰斯洛脚才着地,脚踝已经传来剧痛,一直躲在屋角的“卡布其诺”飞身扑了上来,张口便咬住这恶形恶状的男人。
  “我干……又是你这头臭狗……”
  在这种情形下被咬,兰斯洛实在很想叹气,瞧这家伙一副死咬不放的样子,要它松口大概是不可能了,要运气把它弹开当然可以,不过多半也会把这不识好歹的臭狗震成一堆废铁就是了……
  摇摇头,拖着发疼的左腿,还有死咬着左腿的机械狗,兰斯洛把少女揪起,走到屋子左侧一个存水的大水缸,亳不客气地便把她扔进水缸去。
  “我说过要你磕头了吗?搞清楚,你把一个男人的心伤得这么重,磕头道歉是摆不平的!”
  水缸虽大,装的水却还不深,淹不死人。泡在冷水里,摔成落汤鸡的爱菱,似乎终于对这粗暴的动作有了反应,没等爬出水缸,就大声地顶了回去。
  “你……你到想要怎么样啊?人家已经说对不起了,钱我也一定会还给你的,你这样还不满意,我也没办法啊!”
  “哦!终于舍得说话了吗?告诉你,钱你是还定了,就算去买身也得还给我。不过,道歉是另外一回事了。”
  再次抓住少女衣领,兰斯洛将湿淋淋的她拎出水缸,道:“一个男人最有价值的时刻,是他真心流泪的时候;一个女人最有价值的时刻,则是她全身光溜溜的时刻。要弥补我心里流的眼泪,办法只有一个……丫头,你跳曲裸舞来当赔礼吧!”
  万分错愕,难以想象这个一直待己十分和善的男人,会突然露出野兽般的狰狞面孔,少女不自禁后退几步,又发现全身湿透后,衣衫贴着肌肤,曲线暴露,这男人更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样,连忙拉紧领口,手遮在胸前,阻挡他的视线。
  “想不到……你原来是这种人?”
  “哈!谁教你不带眼识人着?当初是看你堂堂一个研究院的高材生,和你弄好交情,以后好处多多,想不到成了错误投资,害本大爷损失惨重,只要你跳一次裸舞算是便宜你了!”
  此时才知道这男人原来包藏祸心,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自己,那根本就不必对他存有愧疚,只是现在情势危急,身上又没有携带自卫武器,得要马上设法溜掉求救才是。
  有了这想法,心中立刻振作起精神,警戒绷得紧紧的,再像先前那样死气沉沉,只是被这人堵住门口,逃不出去。呼救也未得及,该如何是好?
  情势越来越愈危急,最后只好铤而走险,凭着当初学过的一些内功与自卫武术,爱菱强行夺路外闯。
  兰斯洛着实一惊,没想到这丫头会武功,内力还不低。如果是普通的习武者,搞不好就这样给她出其不意地重创,但面对自己,这却连搔痒都不够,随手一擒一带,就把她推撞回地上。
  “想跑,你跑得掉吗?嘿嘿!既然你脱得这么不干脆,那就由我来帮你脱好了,保证三两下就光溜溜了喔!”
  “你!救……”呼救声还没嚷出来,便已经被捂住嘴巴,发不出声音。少女竭力挣扎,却无力阻止对方的手慢慢摸上自己颈子,往下移动,情急之下,眼泪汨汨流了出来。
  “现在你知道了吧!世上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说清楚,好人与坏人更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分清的,在你轻易把一个人定好恶之前,要多花点脑子去想啊!”
  意外地,那只要解自己衣扣的大手停了动作,只是在耳边轻抚发梢,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柔和。
  “我家老大曾经说,看事情不只是看事实,也要懂得看真实。奶确实是对我撒谎了,不过奶说的话,并不完全是谎言吧!”
  兰斯洛叹息道:“就算你不是高材生,也没有重病的小弟,可是你那天说讨厌人家总是拿太古魔道来打仗,讲出口的这句话、讲这句话的心情,那些东西都是真的吧!我愿意相信说这些话的你,你是不是也能多相信我一点呢?虽然我长得像坏人,卡布其诺也是一看到我就咬,但并不代表我就是一个不能沟通的人,别老是一个劲地认错嘛!既然是朋友,就把你的苦处说出夹啊!”
  紧绷的神经一时松弛下来,少女无法判定眼前这男人,究竟是好是坏?抚摸在耳畔的手掌,本来是那么恐怖、那么让自己恐惧的,但怎幺现在的感觉会那么温暖呢?
  好象回到了数年前,自己刚来到稷下的那个时候……
  晶莹的眼珠,一点一滴在脸上滑过,最后化作无法扼抑的哭音,大声地奔流着。
  “鸣、鸣……哇”
  兰斯洛没有讲话,只是静静地聆听。而自少女口中说出的,是她来到稷下后,在这两年间所发生的一切……
  “因为想要正式接受太古魔道的教育,被布玛赶出来以后,我就一个人到稷下来……”
  甫到稷下,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爱菱首次感觉到一个文化大都的艺术气氛,而在稷下学宫丰富的人文精神,更是让她一头就栽进茫茫书海里。
  太古魔道属于专门知识,并非人人可修,通常只有极度杰出的白家子弟,才能获准进入研究院,但是为了对来自各方、希望研究太古魔道的外国留学生有个交代,雷因斯在国际压力下,亦有开放一两门太古魔道的基础课程,不限资格,任何人都可选修。
  纵然仅是基础,可是太古魔道绝不容易,这些东西已经够让普通学生皓首穷经,不过,在去年三月,却有一名貌不惊人的留学生,拿下了超越两千名同期学生的优异成绩,那就是她,隆,爱因斯坦。
  被师长们视为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在几次会商之后,他们决定向研究院提出保送,希望能让这名拥有无限可塑性的天才少女,进入研究院发挥她的专长。
  与这些教授们的看法相反,研究院里头则是一开始就抱持着反对的态度,几乎是清一色的白家子弟的领域,就不充许一个身份不明的外姓子弟进入,而他们压根儿也不认为,一个非白姓的外国人,在这之前仅有自修自学,程度会好到哪里去?
  只是在诸位教授联名保的人情压力下,白家研究院勉为其难地收下这名外国学生,以研究员助理的名义,聘用她进入太古魔道研究院。到这里为止,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爱菱自己雀跃不巳,自从在阿朗巴特山认识老爷爷皇太极之后,听他的描述,对于那些整天穿著白色研究服,从事太古魔道研究工作的学者,她敬慕有加;现在,这个梦想终于近在眼前了。
  只是进入研究所后的情形,却远远不如预期。从踏进研究院开始,爱菱就可以感受到明显的隔阂与敌意,一双双冷淡来的目光,让少女面上挂着的笑容顿时僵住情形已经很明白,自己在此并不受欢迎。这感觉不算陌生,因为自己一直也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人物,过去总是给身边人添麻烦,早就习惯了挨人白眼的感觉。只不过,当这情形在自己毕生向往的研究院内重现,仍是颇受打击,特别是她明明没有捅什么纰漏!
  问题只出在她的姓氏,白字世家把持研究院大权过千年,早把里头不属于白家的研究员驱逐殆尽,怎容得这样一个非但是外姓,甚至连雷因斯人都不算的外人加入研究院?只是三小姐最近求才若渴,有意积极整顿研究院的人事,众人为情势所逼,总是得做做样子,给这丫头一个闲差。
  情势一开始便已不妙,但真正的灾厄,却是在爱菱捧着自己的研究计画,进入内院见指导教授的那天。
  魔导公会与太古魔道研究院之间,一直有着相当程度的技术合作,为了安全考量,当初在建造研究院时,魔导公会就协助设立结界,布置在进入内院的那条长廊上,不具攻击性,却能让大多数的伪装术法失效,令意图混进研究院的奸徒无所遁形。
  伪装术法要识破不难,本意是针对一些隐身秘咒,但却想不到在此时派上用场,自踏入人间界以来,为了避免一些不要必的麻烦,爱菱配戴一些由父亲制成的魔力道具,簇装外貌,变成一个普通的人类少女。她本就有一半的人类血统,与人类朋友相处久了,根本也就忘记自己的外族身份。
  然而,通过长廊的瞬间,爱菱忽然有些头晕,耳里跟着就听见一片惊呼声,抬起头来,周围众人看自己的目光仍是不友善,但里头轻蔑、鄙夷的意味更浓更深,似乎在讥讽、嘲笑些什么。
  “大家┅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句,就连平常本来还有几分有友善笑意的人,都露出一副嫌恶表情, 直瞪着她。
  事情到底是怎么了呢?爱菱一时间满心不解,直到有个研究员拎起桌上花瓶,走到她跟前,冷笑道:“本来是该让你找泡尿,照照自已丑恶的样子,不过研究院是神圣的地方,就便宜你让你用水吧!”
  粗蛮的话语,配上毫不客气的动作,手一翻,在一众哄笑声中,花瓶里的水连同花枝, 全数浇洒在爱菱脑袋上。
  (丑恶的样子?为什么会这幺说呢?)
  一点、一滴,从慢慢积聚在地上的水滩,少女看见自己容颜的倒影,也得到了解答。那不是普通人类女孩的外貌,尖耳、红眼,是自己的本来面目,已经许久未曾现于人前的另一张脸。
  雷因斯对人类以外的种族严重歧视,爱菱先前仅是听闻,并未亲身感受,但在此时,这项传闻以最糟的形式,发生在她的身上。不管她是为了什么理由而隐藏身分,但在这种情形下被揭穿,自然就难逃居心叵测的嫌疑。
  是白家研究员的幸运,也是爱菱的不幸。时值暹罗事件,对外假称于象牙白塔内闭门祈祷的白家三小姐,偷偷溜到自由都市;白家家主白无忌也行踪不明,研究院得以全权处理此事,秘密地做出处断。
  靠着先前推荐她的师长担保,被下狱审问的爱菱,总算在受到严刊拷打之前,无罪开释。但出狱的感觉也不好受,那些本者惜才心理救她一命的教授,仍旧无法摆脱种族歧见,以曾经有过她这样学生为耻辱,将爱菱拒诸门外,不肯面见。
  走投无路,成为孤单一人的爱菱并未放弃。坚持自己的理想,她找尽门路,最后谋得一个在研究院打杂的工作,就算整天受尽白眼,也要继续留在研究院里头。
  对爱菱来说,除了太古魔道方面的天份,自己什么长处也没有,这间研究院就是她唯一的舞台,只要还能站在台面上,就算只是阴暗角落的后台,自己终有一日会大放光彩,吸引所有人的眼光。
  之后一年多的见习生涯没有白费,白天打工,晚上研读各种相关书籍,纯以资源而论,稷下堪称是作学问的圣地,参考资料遍拾即是,用不着像以前那样凭空摸索。有了基础学识后,爱菱的作品更不像以前那样漏洞百出,用没几下就会走火炸毁,渐渐成为一个真正的杰出创师。
  学艺已成,但一直被孤立在后台的她,始终没有登埸的机会。曾在研究院里闹出大丑闻,她仅是整日被人指指点点、拿来取笑的题材,没有人愿意给她一个公平的机会。
  过着这样的生活,少女的心境渐渐有所改变。由于真面目已被揭穿,再改扮成人类女孩已无意义,她索性就此以本来面目示人,一日揽镜自照,赫然惊觉已进入停滞期的自己,竟又开始发育长大。和以前小女孩的可爱模样比起来,现在已经完全是个娇娇滴的少女了,特别是眉目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郁郁神情,掩去过往的天真纯稚,更添几分成熟气氛。
  看着镜中影像,捏捏脸上僵硬的肌肉,爱菱忽然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镜中这样的自己……
  精神上仍未放弃,但物质生活却已开始支撑不住。当初在阿朗巴特山分到的钱财,多数已转赠给韩特还债,没有研究院经费支持,一切研究、创作都得自掏腰包,坐吃山空,时日一久,当然支持不住。数着手边一日少过一日的存款,爱菱开始担心,钱花光了怎么办呢?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有心夺取白家家主之位,白天行一直在留意雷因斯境内的奇人异士,希望招揽到自己旗下,增添实力。爱菱受推荐进入研究所之事,实乃难得罕事,虽然事后所有相关人士视之为奇耻大辱,绝口不提此事,但白天行仍在一个偶然机会下知悉此事,好奇心起,秘密亲访这位不得志的小贤才
  恰好碰到爱菱在试作作品,白天行一见之下,便知道奇货可居,表明招揽之意,却被爱菱拒绝。没有放弃,白天行摸准爱菱个性,慈眉善目地与她攀交情,更不时提供研究经费,等待时机。也亏得他谨慎,不愿旁人知道自已与一个低贱外族交往,将此事,当做最高机密,连身边心腹都密而不宣,不然早就经由重重眼线,传八白无忌耳里。
  白天行的盘算不久后得以实现,当雅各宣言传遍大陆,预备起事的他来到爱菱面前,巧如簧舌,进行劝说。
  “那个盗贼出身的伪王,是个只懂得用蛮力解决一切的邪恶之徒,如果真让他登上王位,雷因斯的百姓就很悲惨了。我现在要打一场正义的圣战!但要与邪恶对抗,目前我方的力量并不足够,请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
  看过雅各宣言的全文,爱菱认定这位新任亲王不是好人,更确实是个意欲荼毒雷因斯百姓的奸徒,在白天行的连续劝说下,爱菱终于点头。
  “好,我帮你设计武器,可是你必须答应,这些武器只用来对付那个强盗,战争完结之后,要立刻把武器销毁,可以吗?”
  白天行答应了,两人便开始交易。当爱菱完成武器设计,会去到城外的密林,将设计图交给白天行,同时按件收取报酬,也就因为如此,那日才会在城外遇到兰斯洛。
  “遇到大郎先生你的时候,我是真的很高兴。”少女慢慢说道:“我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欺骗你的,可是……和你一起说话,感觉很开朗、很愉快,我好象回到刚来到稷下的那个时候,作着一个才要开始的梦……”
  回忆起两年前,那个怀抱着梦想踏入稷下的自己,爱菱真的有很多感慨,在每次与兰斯洛会面回来后,看着镜子,她总会觉得自己好象阴沉许多,找不太到从前事事乐观的之境。
  如果所谓的成长,就是这么悲哀的事,那么有时候她还宁愿去当以前那样的小傻瓜,虽然笨拙,但身边总是有着支持自己的朋友,因为他们,每一段人生旅程都成了弥足珍贵的回忆。
  但这想法应该是太苛求了。人生不会总是走在坦途,也不可能总是被人疼爱,还是会有些时候,会陷于孤立无援的处境,所有的冷眼、嘲讽都只能独自承担,为了要负荷这种冰冷,所以人才需要成长……虽然她一点也不愿意……
第二章 逐魔猎人
  夜色已深,远处传来的杀伐声也已停止,今天的攻城战应该已经到一个段落了。
  给兰斯洛仍进水缸里,浑身湿透,爱菱已经重新换过衣服,只是吹着夜风,感到凉意,兰斯洛把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拉过一张椅子,一直聆听她的说话。
  而现在,该说的已经听完,兰斯洛扬扬眉,喃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打个呵欠,兰斯洛踱步到门边,把门一拉,回头道:“肚了好饿,妳晚饭的便当不是打翻了吗?我们去吃好好的!我请妳喔!”
  讲的是很好听,但由于两人都是中羞涩,结果好谓的“吃好料”,最后也仅能在小店铺里买两碗清汤面,又因为店里座位已满了,两人就只好蹲在路旁吃面。
  “虽然没什么料,不过汤头很好,这样的也不错喔!”将嘴里的面囫囵吞下,兰斯洛笑道:“听完人家讲故事以后,喝个小酒,吃点小菜是最好的”
  “太没礼貌子,我才不是讲故事呢!”爱菱嘟着嘴,慢慢吃着热烫的汤面,心里没有怒意,反而不时偷偷窥看着身边这个男人。
  在她讲述自己的经历时,对于他听完之后的反应,有过许多猜想,会生气吗?会不会就此拂袖而去?或着……会不会同情自己的遭遇,而一起感到悲伤呢?
  虽然被他的反复不定弄得有些糊涂,但他应该不是坏人吧!早先听他说,他是在象牙白塔里头担任卫兵,现在知道了提供武器设计给白天行的人是自己,该不会把自己当作间谍抓起来吧?那样的话,就是二度入狱了。
  猜测他可能会有的反应,少女心中惴惴不安,面也不怎么吃得下,直往旁边望。
  察觉到爱菱不安的视线,兰斯洛将面汤一口气喝光后,开始说话了。
  “虽然还有些地方不是很懂,不过大慨已经明白了,总归一句,整件事情错的是妳!”
  “……是我吗?果然……”
  这句话在预期之内,爱菱黯然低下头,大郎先生也和其它人一样,认为自己不该隐藏相貌进入研究院,但是,她真的不是存心去欺骗什么人啊!
  “我不是说妳改扮不对,而是说妳太天真了。”兰斯洛哂道:“你在欺待什么?希望那些研究员有一天会向妳道嫌,说他们不该对妳种族歧视,应该重视妳的才能,让妳成为他们的一份子?与其说他们无知,妳是最蠢的人咧!”
  “可是……难道这样不对吗?”爱菱争辩道:“我相信种族歧视是件不好的事,很多书上也说种族歧视不对,而且我并没有要求特权,只要给我一个公平的竞争机会就好了,难道这样也算太过份了吗?”
  “没有不对,只是妳太天真了而已。”兰斯洛笑道:“狮子本来就该吃肉,老虎从来也
  就不是草食动物。种族歧视早就是雷因斯人血液里的一部份,你希望他们不歧视你,这就像是要求一个饿坏的老虎不吃你,去啃旁边的草一样,没有不对,只是你这天真的傻女人会被老虎一口吃掉。”
  “但那明明就是不对的……”
  “对又怎样?不对又怎样?对与不对从来就是不重要,就算你辩了,能改变些什么吗?”兰斯洛道:“改变事情的关键不在口才,在于你的实力,如果你真的有本事,就好好表现出来,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好看。既然不能成为他们的一份子,就干脆成为他们的头,把这些混蛋家伙全踩在脚底,这样这叫痛啊快!”
  激烈的言词,好象在闭塞已久的思路里,打出新的一面,爱菱悠悠神往,好半响,低头叹道:“大郎先生,你真是坚强,可是我……”
  她不是没有努力过,只是两年了,所有的努力仍不见效果,现在真的觉得心灰意懒,要不是此刻放眼天下无处可去,实在好想放弃在此的无谓坚持,到别处去休憩旗行。
  之前帮白天行设计武器,有一部份也是想试试身手,满足一下被人忽视已久的成就感,但看到那些武器实际用于战阵,那种感觉不好受,结果心里愈来愈疲惫,现在也不知道该为什么坚持下去……
  “妳已经放弃妳刚到稷下时候的梦了吗?”兰斯洛道:“就算这辈子再也不碰太古魔道,那也没关系吗?”
  “……我还想坚特下去,但是……”看了身边人一眼,爱菱低着头道:“大郎先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坚强的……”
  “我没有那么坚强!人这种东西啊,在只有一个时候,都是很脆弱的,但如果很多人在一起,彼此加油打气,那样就会变得很强。”在少女肩上重重一拍,兰斯洛笑道:“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来干?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说不定也能让研究院里的那些混蛋大吃一惊喔!”
  心乱如麻,爱菱一时间无法回答,但给兰斯洛拍在肩上,抬头一看,却对着那张笑脸, 心中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觉。
  长得一点都不像,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男人给自己的觉感,竟有些像是皇太极老爷爷,一直鼓励自己,给着自己勇气,让自己有继续前行的动力。
  是不是就真的像他所说,有同伴支持的人,心里最坚强的,那么,或许自己就是个需要同伴支持,才晓得该怎么走下去的人吧!
  “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整个人觉得好累,就算能进研究院,也不知道该为了什么而继续下去。”偷偷瞥了身边人一眼,急忙低下头去,爱菱怯声道:“不过如果大郎先生希望我继续下去,那我……我就再试试看吧!我会停止与白天行联络,以后不会再帮他设计武器,至于先前交给他的那些,杀伤力只能算中等,我也可以去设计克制用的机关,应该……”
  “不用帮他设计武器?那这出戏可就唱不下去了。”一手按放在爱菱肩头,兰斯洛道:“我要妳继续帮白天行的忙,还要把妳最厉害、最具杀伤力的武器都交他。”
  “咦?”
  “相信我吧!小丫头。”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兰斯洛低声道:“从现在起,我们两个里应外合,联手篡夺白家的太古魔道研究院,三个月之内,我要当上研究院院长,把这些瞧你不起的家伙一个个踩在脚底吃黄泥!”
  这天晚上,实在是个多事的夜晚,城外的战火好不容易停歇,人们也准备就寝休憩,但却仍是有些画伏夜出的特殊份子,选在此刻忙碌有加。
  还差几天就要过年了,对稷下城内的百姓来说,这个新年的滋味实在很特别,在大军围城、战火隆隆的情境下渡过新年,这是他们去年此时完全想象不到的事。
  最近的稷下城实在是很不安宁,内忧外患频仍,外患指的是城外大军;而内忧,则是一个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据说前一阵子因为风声太紧,被迫远走他方的“第一淫贼”柳一刀,已经重新潜回稷下,意欲大展身手了。
  这消息传出来,有人暗自窃喜,也有人发怒欲狂,但至于发怒发狂的总是男性,偷偷窃喜的却是女性,这点就很难解释了。
  总之,为了严防淫贼,稷下城内的贵族名门,纷纷加强戒,希望能雪长久以来的侮辱,将这号称无花不采的淫贼抽筋剥皮,永弭绿帽之忧。
  名门贵族未必个个都武功高杰出,自然少不了众多保镖护院之类的,负起宅院警戒,然而,在有心人的眼中,他们所谓固若金汤的防卫,其实处处都是漏洞。
  就好比此刻,雷因斯宫廷派大老白德昭的宅院,在屋顶上就有两道黑影,快速而诡秘地朝着内院前进,动作灵巧,下方担任警戒的护卫根本没法察觉,任由这两名不速之客长驱朝入。
  内院是女眷们的住所,守卫自然更加严密,两人在抵达内院前,先在屋瓦隐蔽处趴下, 确认目前情形。
  “阿猫,你真的确定没有问题?”
  “放心吧!阿狗,这宅院里的巡逻路线、警卫分配,我全都了若指掌,就连养的狗里头有几头母的,我都查得一清二楚,绝对是万无一失。”
  以黑布蒙面,低声说话的,是平表流连在酒店街中,化名“阿猫”的男子,他和新结识的好友“阿狗”,连续多日携手合作后,今晚选择了最具挑战性的所在,预备犯案。
  白德昭家族中美貌女眷不少,特别是曾孙女白牡丹,是个挺出名的标致闺女,追求者众,这两人既然自命色中之雄,当然不会放过此处。
  “但是我们不能太过大意,因为这些警卫只是个幌子,真正厉害的是周围机关。别看这庭院普普通通,空无一物,其实有太古魔道的机关暗藏,你看那个角落,看起来好象很安全,但是半年前我趴在那里偷窥白牡丹洗澡,还没有看到什么,就触发了电击,把我电得七荤八素,还给人追杀了十几条街,真是好危险啊!”
  “我明白。三百年前我也趴在那里过,不过那时候他们是用魔导公会的结界,我也同样是没来得及看到什么,就触发了结界,给人狂追了十几条街,真是好丢脸啊!”
  “什么!三百年前你也在这里偷看过白牡丹?”
  “喔,那倒不是,我当初看的是白牡丹她娘,唉……真是光阴似箭,往事不堪回首啊!”
  两人一阵交谈,讲的话非独是不堪回首,听在道德心重的人正里,简直就是猥亵得不堪入耳,可是,如果把他们面上的黑布揭下,让这两人在这种情形下暴露身份,那却肯定是超越雅名宣言的政治大丑闻。
  “阿猫,既然机关重重,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当然不会是回家睡觉啦!既然来了,我早有准备。”说着,他从怀内取出一个怪模怪样的机关,戴在头上。“这个东西本来叫夜视镜,我命令研究院秘密改良,加强功能,现在不但能视黑夜如白画,还具有放大功能,十五丈内连一片叶子的脉络都看得清清楚楚,拿来偷窥……嘿嘿!连那些黑黑的……”
  “好厉害?好东西不该一个人独享,拿来借我也爽一下。”
  “才不要咧!你们东方家前阵子一朝派奸细到研究院来刺探机密,这么有本事的话,自己去做一组出来啊!”
  “好小子,临阵翻旧帐,别以为只有机械才是唯一出路,老多年苦练,早就有了解决之道,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用天位力量配合我东方家神功的厉害!”
  说话同时,天位力量已然运集,一旁的阿猫也停止动作,惊讶地看着这位战友,不知他将展露何等惊人神技?
  “战友,你运气不坏,见到老夫首次施展此神功。配合着天位力量,别说区区十五丈,百丈之内,连一根毛也别想逃出老夫的视线。”
  “这什幺?难道是你们家的六阳尊诀?”
  “错,是老夫自创的六阳第七诀,火眼全晴!”
  话声一落,这强力绝招已同时发挥效果,是不是真如同创招者所言,目视百丈,一时间是不得而知了,只知道他双眼忽然爆绽出强光,恍如千万盏灯光同时点燃的亮度,顿时令他们趴伏处大亮,暴露了藏身所在。
  “去你的,想自首也不必这样吧!你眼睛是人工太阳啊?没事点那么亮!”
  “怎么会那么亮?难道我不该把真气全集中在眼睛?,估计错误,喂,战友,出师不利,赶快闪人,我们明天再来窥吧。”
  “怎么窥都不要紧,麻烦你带我一起跑,刚刚被你一照,我眼睛整个睁不开了┅”
  “没问题,老夫有天位力量,我们两个一定能……”
  “别天位力量了,这次就是被你该死的天位眼睛给害了!”
  “这次开溜是不是又要报柳一刀的名?”
  “随便啦!先溜就是了。”
  两个人嘴里犹自争议不休,想要趁警卫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之前逃跑,却忽然听到人声喧哗,大批人马调动、砖石粉碎爆炸的声音,而且正往这边靠近,两人同感愕然,怎么这样快就给团团包围了呢?
  答案很快就出现,轰然巨响中,进入内院的牌楼给炸成粉碎,众多护院踉跄跌退,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显然都已经受了内伤。
  一众惊呼声里,造成这些破坏的祸首缓缓现身。
  一套黑衣劲装,黑色套头蒙面,完全隐蔽了自己身份,只是整条手臂给绷带密密麻麻地里住,让人不禁产生联想 .
  “大家听好,本大爷……本逐魔猎人到此只为求财,什么废话也别说,男左女右趴在墙上,把金币通通拿出来,别逼我放电,让你们好看!”
  再清楚不过的宣告,这人赫然是来抢劫的,碍于他展露的骇人神功,受恐吓的一方自然仅有照办的份。
  只是,在接受赎款之前,这名劫匪微带诧异地朝东首屋顶上瞥了一瞥,与忙着隐匿行藏的两人互相交换了个错愕眼色。
  “简直是太荒唐了,堂堂稷下王都,竟然壬由敌人来去自如,还在城内行抢真是我雷因斯的耻辱啊!”
  宫廷派首席大老白德昭家中遇抢的消息,项刻间便传遍稷下,更上了第二天早报的头条,由于抢匪留下的种种迹象,右臂缠绷带、具有天位力量、自称逐魔猎人……线索直指白天行身边的金牌护卫“逐魔猎人”。
  白德昭昨夜原本是接到当家主的密令,请他在稷下学宫等候,有要事相商,因而外出等候,哪想到一夜过去,发函邀约的人始终没现身,知道中了调虎离山计的老人才悻悻回家,却没想到出了如此大事。
  这一气非同小可,立即伙同数名宫廷派大老,一同进宫,希望主事者给一个交待。
  宫廷方面的回应是,兰斯洛亲王一夜未归,才刚刚回来睡下,不容打扰,接待、调查的工作,由首席幕僚长苍月草代理。
  这正符合几位大老的期望。与兰斯洛一方交涉至今,他们已完全理解,也许这集团里真正能作主的是兰斯洛,但是有能力帮到他们的,肯定是这位自称仅是侍女之身的首席幕僚苍月草。
  关于劫匪是韩特一事,几位大老嘴上频频称是,表下气愤,心里可未完全信服。只要有点智商,谁也都看得出来,昨晚的劫案疑点重重,只是现在两军对垒,兰斯洛一方既然要把这笔帐算算在敌人头上,他们自然难说什么。
  再者,不久兰斯洛曾经透露,当日莉雅女王之所以亡故于天草四郎手里,韩特的阵前脱逃难辞其就,更辜负了女王施圣力救愈他的一片恩德,不太清楚实际情况究竟如何,但这番话传出去之后,稷下百姓对韩特无不气愤填膺,视他为雷因斯国敌,恨不得立即将他千刀万剐,现在听说劫匪就是他,当下人人唾骂。
  民气激愤若此,看得出情形不单纯的明眼人,也只好保持缄默,不说不该说的话。
  整个劫案中,没有人员伤亡,这劫匪下手不重,对待侍女也极持重有礼,没有半点轻侮,虽然说也有人报告,当时另外还有两个采花淫贼,只不过逃的速度好快,众人追之不及。
  会有采花贼出现,白德昭倒是不意外,知道自己昨晚空等是被人刻意调离,对方的企图是什么,用大腿想也想得出来,除了哀叹如此不肖的晚辈,是自己世家的当家主,老人倒是有些纳闷,过去一直独来独往的当家主,究竟是与何方神圣一起行动。
  为了协助调查、确认损失,小草不得不亲自到这位九叔公的府上探勘。虽然在名义上,她仅不过是个小小幕僚,没资格做什么决定,但对着她,众位宫廷大老都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总感到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愿意尊重她做出的一切裁示。
  在满目疮痍的犯案现场勘查过一遍,小草大概掌握到整件事的轮廓,再向一众目击者询问后,心里已经有底了。
  韩特是不可能跑到这里来作案的,更何况昨晚协助城防的魔导部队,并没有发现有任何高手进入稷下。这样拙劣的计谋,与其说是嫁祸,还不如说是单纯气愤,同时找个理由推托。
  幸好是赖在韩特头上,要是当时老公直接报上“柳一刀”的大名,事情还很难处理呢!
  老公最近也不晓得在忙什么,这么需要钱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说呢?用这样的方法捞钱,总不会是过去当强盗当上瘾,一段时间不作案,职业病犯了吧?
  摇头叹气,小草将目光斜瞥向东首屋顶,众人指称两名淫贼被发现行踪的所在。
  “宫务尚书大人,我不得不说,你实在是非常地荣幸……”
  没头没脑地向九叔公说了这一句,小草心里微感莞尔。能让当今七大宗门里的两位当家主,联袂蒙面到府上偷香窃玉,这份荣幸确实不是人人都有啊!
  宣称自己极度疲惫,要在象牙白塔里呼呼大睡的兰斯洛,并没有如他所说的一样,反而在确认妻子离宫后,立刻传令把正在稷下学宫办事的妮儿召来。
  昨晚一番忙碌,扮贼行劫,弄到了大概一千金币左右,全交给小爱菱当采买材料的经费,预备实行计画,不过在那之前,要先把几个碍事的家伙给调开……
  妮儿几乎是以最快速度回奔进宫,对于兄长最近神秘兮兮的动作,她早感不满,想要与兄长洛长谈,只是这次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兰斯洛就丢下了一个命令。
  “我们家老三不停地传讯过来,说是敌军势大,他一个人守不太住,要我们加派援兵,我刚刚决定,派你为援兵的统帅,赶赴北门天关助阵,三天内启程。”
  这段命令让妮儿一时间无法理解,直过好半响才明白里头的意思,跟着就十分正常地发起脾气。
  “你疯啦!在这种时候把我调走,那谁来守城啊?”
  “守城没有你也办得到,城外那群杂碎还没有实力威胁到我,北门天关那边的战线比较重要,你不去我看老三会每天写告急信写到手断。”
  这话倒不算离谱,在源五郎以正式书面报告占领北门天关的消息时,也一同递上了告急求援的申请,虽然说占据北门天关,会面临敌人的夺还进攻,这是必然常识,但如今敌人连个影都还没有,告急书信已雪片般飞来,忧患意识之强,委实骇人听闻。
  只是,谁都明白这些告急书信的真正意义。稷下的人力极度吃紧,哪有可能派得出援军?况且整个城也给人包围,援军又怎出得去?
  由妻子协助,兰斯洛透过水镜问源五郎,需要多少援兵,对方的回答十分直接。
  “多少都行,重要的是由妮儿小姐统兵,有了优秀的统帅,就可以弥补数量上的不足了。”
  这段话有两个意义,其一就如源五郎所说,军队在一名优秀将美领的指挥下,确实可以发挥超越本身实力的战力,其二则是即使没有援军也无所谓,快点把妮儿调派过来就行了。
  在兰斯洛回答之前,一颗本来当作假山布景的大石头,被妮儿抛掷进水池里,强行中断通讯。
  源五郎大概也没指望妮儿真的能来,因为眼前的稷下城,妮儿的存在虽非绝对必要,但却是重要的保险因素,少了她的确不便,之所以发出这些无谓的告急,主要也只是让伊人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别因为两地分隔就把人抛诸脑后。但现在兰斯洛却很义气地决定派出援军,让这整日担忧的义弟得偿所望,不再牵挂。
  “外头的那些家伙还不至于威胁到我,韩特那个胆小鬼我一个人也能摆平,并不是非妳不可。”兰斯洛道:“老三那里的压力比较重,所以调你过去是正确的。”
  也许这话说得没错,可是听到兄长说“并不是非妳不可”,少女的心登时受到伤害,好半响,她才道:“那个女人……嫂嫂知道这件事吗?”
  不是怀疑有人阴谋陷害,因为比起兄长的不按牌理出牌,小草嫂嫂反而比较算常识派,妮儿不相信她会同意兄长的命令,在这时候把自己调离稷下,而从妮儿会用小草来当抗命的挡箭牌,就可以看出她有多不想离开。
  “何必问这个?下达指令的人是我,你又什么时候在意她的竟见了?”兰斯洛道:“问题只有一个,是妳要尽自己的职责,奉命出援北门天关?还是凭着你是我妹妹的身份,继续在这里撒娇耍赖?”
  兰斯洛的话直指问题重心,妮儿目前并没有正式职称,在雷因斯也无官衔,仅被授与一个骑士称号,以皇家 卫的身份在执行种种公务,就形式而言,当兰斯洛以命令的口吻向她下令,她就没有抗辩的馀地。
  当然妮儿可以理都不理,直接把这些命令当作没听到,可是就如兄长所说,那就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在大人面前耍赖抗命……妮儿并不喜欢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待。
  兄妹两人无言地对望一会儿,最后妮儿像 了气的皮球一样,两肩松软下来,低声道:“知道了,我会去的,如果哥哥你真是这样希望的话┅”
  拍拍妹妹肩头,示意嘉许,兰斯洛温言劝慰了几句,在心里,他其实也希望有这机会让妮儿在外磨练一下,不然,自己太过依赖妮儿,妮儿也太过倚靠自己,长久来看,这并非一件好事。
  “可是,关于援军……”
  “只能号召义勇军了,妳在稷下学宫的人际关系不是不错吗?就去号召看看,能招募多少就算多少了吧!”兰斯洛道:“我会找小草商量一下,她应该有办法让你们平安离开的。”
  不是很甘愿,妮儿几乎是垂头丧气地离开,而看着妹妹的背影,兰斯洛确认实行计画的障碍又少了一个。
  “钱也弄到了,碍事的人也走了……接下来就该开始篡夺太古魔道研究院的大计了!”
  在二千多年的时光岁月里,号称风姿大陆上最“神秘密”及“最强”的五色旗,将在下一章正式揭晓,敬请期待。
第三章 北门天关
  艾尔铁诺历五六七年十二月 雪因斯?北门天关
  北门天开这个地方,在过往的数百年里,一直是隶属于风之大陆西北方的势力,从最早石氏王朝的大石帝国,到现在曹氏王朝的艾尔铁诺,始终座落在龙腾山脉的隘口,居高临下地俯视东方的雷因斯?蒂伦。
  照当初建筑关卡的大石国创师估计,想要自外合攻下北门天关,非有百万雄兵不能做到,而纵有百万强兵攻至,北门天关也能凭地利与驻兵暂阻一时。
  这个自我评断中肯与否不得而知,但却在不久之前被打破,失败的理由有三:
  防御结界的操作法失传、建筑年久失修与天位高手的重现。
  当时,妮儿的深蓝判决、天草四郎的镇魂音剑激烈对撞,以力量面言,仅以地界推动的深蓝判决,怎么也不可能敌得过强天位力量,只是,天草四郎漏算了一件事,耶路撒冷的教廷武学有一定程度是向神明祈愿,倍增本身威力,就如同责炼的引神入体术。
  一般情形下,这种实功甚至可以发挥出超越使用者本身的实力,但在那时,却出现了一个创招之人未曾料到的局面。从古至今,便是魔族本身也从未有人能与深蓝魔王缔结契约,创出镇魂音剑的先人,自然也无从估计深蓝判决的威力。
  双方神明级数相差悬殊,结果,当两力相碰,妮儿的力量虽然远远不及,可是蕴含在招数里的深蓝魔力,却在瞬间压倒了镇塑一日剑里的神圣气息。非战之罪,两股威力齐往天草四郎例卷而归,在将他轰退的同时,爆发出的冲击波横扫整座北门天关。
  天崩地裂,威力绝不亚于十数道龙卷风同时奏威,驻守北门天关的部队死伤惨重,巡防城头的士兵瞬间就尸骨无存,坚固石材在冲击波狂扫下,比面粉做的还要脆弱,摧枯拉朽般化作碎砾、石粉,消失在暴风强光之中。
  当一切归于平静,这座屹立数百年不摇的名关,几乎成了一个血流成河的废墟。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幸存的士兵相顾愕然,仅能庆幸自己的劫后馀生。
  事后,驻军代表向花家总堡提出申请,希望能拨款重修北门天关,同时调派别批人马来此驻守。无奈,花家内部大乱特乱,这些申请无人受理,更无人能处理,重修进度极度缓慢。
  一个多月过去,正当北门天开守军个个垂头丧气,没精打彩地驻守这座破落废墟,北门天关落成以来的首批敌人,终于发动攻击,悄没声息地出现,精确迅速的效率,完整的规划,几乎只是一瞬间,他们就凭压倒性实力控制了大局。
  守军九成以上都不抵抗投降了,而在知道敌人的身份后,他们甚至有一种战栗感,庆幸自己选择正确。雷因斯的五色旗,两千年来号称大陆第一的强兵,名声远播魔界,纵是关卡完好,也未必能与之一敌,更河况是凄惨的现在。
  反抗者全数活埋,一个不留,投降的守军则受到保障,除了提供食物与医疗,也将他们重新编组,成为新的守关力量。因为谁也看得出来,不管五色旗在传说中怎强也好,这支仅有一万五千人不到的部队,确实是人手不足啊。
  看着飘扬在城头的雷因斯军旗,这此原本领取艾尔铁诺薪俸的士兵,心情很是复杂,特别是看到那个抱了一把五弦琴,独坐新盖好的城楼上,缓缓弹奏的俊美男子。
  这个人就是他们目前的新主帅。和旧领导人花天邪相比,这个秀气得几近纤弱的男子,看起来实在很靠不住,然而,事实证明,看起来很靠得住的花天邪,在面临大事时,表现委实令人失望,那么,这个叫做天野源五郎的男人,会不会有一些比较值得期待的表现呢?
  独自坐在城楼飞檐,源五郎放眼远眺眼前的苍郁崇山,心中颇感舒畅;再回看自己脚下已经快完成一半的新建筑,不由得哑然失笑。
  不愧是白字世家的菁英,能以这么高的效率在短时间内重建北门天关,除了白字世家的技工,风之大陆上恐怕没有别支工兵部队能够做到。远自十多年之前,由白家创师群组成的侍者队,其名声就响遍大陆。
  当时,各大世家均有比夸富豪的习惯,但相较于其它世家夸耀财宝的俗气举动,白无忌以更大手笔的动作,奠定风之大陆首富的地位。
  白家携带用展示室、白家携带用庭园、白家携带用美术馆、白家携带用神殿……地点是香格里拉,在麦第奇、石家两家家主的面前,白无忌一声令下,由众多巧匠、创师组成的侍者队,平地些局楼,随着当家主的命令,变换拼组出不同的房舍建筑。
  当一问金碧辉煌、装饰满无数高价珠宝的“白家携带用精舍”,于一刻钟内矗立在众人眼前,瑰丽生光,在白无忌的开朗大笑中,纵然是一向光彩夺目、抢尽群众目光的旭烈兀,刹那间也不得不黯淡下来,俯首认输。
  这样的壮举,在寻常民众的眼中,只看见白字世家的无比财富,但在明眼人看来,却同时也暗示了没有高手坐镇的白字世家,仍有着不容忽视的组织力与实力,非独是麦第奇与石家,就连青楼联盟高层也为之震动,成功地暂时吓阻了外来势力对雷因斯的进逼。
  此事之后,虽然白无忌没有再参加任河夸耀富豪的比赛,但全大陆人都将这整天穿著白袍、木屐,在稷下城里“踢踏踢踏”漫步的悠闲男子尊为风之大陆首富,而未曾再现的白家侍者队,也为民众津津乐道,让雷因斯人大感面上生光。
  当源五郎知道北门天关的概况,便明白要夺取这个已经没有防卫力量的废墟并不困难,麻烦处是如河据地而守,那么与其需要强兵,更需要一支效率奇高的工兵部队,之后,向小草查询手送资源,这才惊讶地晓得,所谓的侍者队,便是五色旗的一部份。
  这对于源五郎来说,当然是意外之喜。要如河防守北门天关,他心中已有腹案,时代已经不同,现在的攻城战,不仅是要防敌人大军,更要与万夫莫敌的天位高手对抗,如果不在这下头下功夫,那么区区一道城墙根本毫无意义,为此,源五郎需要一支高效率的工兵部队。
  很幸运地,虽然做不到“白家携带用北门天关”这么夸张,但这支侍者队确实是以惊人的高速,把北门天关依照源五郎的新设计重建起来。如此一来,当敌人攻至,爆发天位战时,源五郎就很好奇对方的脸色。
  对于自己现在所统率的这支五色旗,和两千年前的资料相比,也有不少地方让源五郎感到惊奇。当双方终于碰头,他的第一个感想就是:旗分五色,姓氏倒是清一色啊!
  打开名册,五色旗的士兵九成以上都是同一个姓:白。换言之,这支驻扎在西西科嘉岛上的部队,经过两千年的重组、排除异己,已经完全变成白字世家的私人部队,之所以会在内战爆发时,宣誓效忠正统王权,与其说是遵从女王遗命,不如说是现任家主的授意吧。
  一原来如此,连青楼联盟也不敢确定,所谓里白家是真正存在的……这点源五郎很清楚,因为他交付给五色旗代表的命令书,只有寥寥五个大字:“他?是?自?己?人。”
  那个字迹不像苍月革的手笔,恐怕就是当家主的直接授命。
  在人数,五色旗号称二十馀万,但是根据源五郎的观察,实际人数应该不只如此,这次奉命自恶魔岛撤军的,仅有一万五千人,据他们表示的理由,是因为既然目标是北门天关,兵贵神速,为求以第一时间抵达,一万五千人是五色旗目前最大战速所能运输的极限人数。
  这句话源五郎明白,他事先也规划好一条路线,让一万五千骑兵翻山越岭,循山路小径急速前进,沿途行踪保密,该可以在最短时间内,给敌人一个意想不到的奇袭。然而,不久之后,他才明白五色旗那句话的真正意义。
  “我没有看儿马匹,该不会……你们都是步兵吧?”
  “如果要求最大行进速度,骑兵队会造成阻碍,所以我们都是步兵。”
  “步兵队要比骑兵队还快,又要能长途跋涉,你们该不会……!”
  聆听对方的说话,源五郎脑里出现许多念头。在正常情形下,一支全是武学好手的部队,全力施展轻功奔驰,在崎岖山路上,确实有可能比马匹更快。但是一万五千人的部队,不可能每个人轻功修为一致,跋涉起来会有先后之分,造成脱队;另外,若在奔驰中用尽体力,没法上阵作战,那也是毫无意义,以五色旗的素质,没可能犯下这种错误,那么,他们的计画是……
  想到白字世家一直以来给予外界的印象,源五郎就有些发毛,开始猜测他们的运输工具。
  北门天开一战,以高度神速震惊于世,各大势力都认为,能制造如此战果,除了五色旗本身的快速移动外,肯定是兰斯洛甫至稷下时,就已经对五色旗下了命令,不然再快也不可能如此快法。
  这个结论并不正确,因为兰斯洛自己也暗自纳闷。照时间来算,从源五郎与五色旗会合,到他正式拿下北门天开,时间短得吓人,算起来,倒是很像以天位力量飞行赶路的速度,然而,如果仅是源五郎一人那还有话说,总不可能整支五色旗部队都有天位力量吧?
  这个推想只对一半。整支部队里头,拥有天位力量的仅有源五郎一人,但他们确实是用飞的抵达北门天关。
  行军时,望着后头的飞行大军,源五郎喃哺自语,“飞毯、飞船、个人飞行器……你们两千年前的资料,好象没这么夸张?”
  “因为时代在进步。”回答的是紫旗统领,负责协助源五郎统帅全军的青年军官,白千浪。
  “两千年来,我白字世家记取当日九州大战的教训,不断开发新技术、挖掘太古遗迹,再将研究心得与魔导之术结合,缔造如今的成绩,当人魔大战再次爆发,这次吃亏的可就不是人类了。”
  源五郎回头审视后方大军,那里头包含了许多不同的飞行方法。有些人是乘坐飞毯,这种流传在别块大陆上的魔导器物,风之大陆的魔导公会尚未开发成功,白家经营航运,竟从别块大陆秘密引进。
  有十来艘大铁鸟一样的飞行物,是太古魔道的飞船,以机械力量推动,速度比气球、滑翔翼快得太多。还有少数人背后背了一个喷火的铁块,叫做个人飞行器,据说还没有到实用阶段,这次是顺便进行测试。
  为了这次奇袭,五色旗确实是集结手上所有的空运设备,将一万五千人的部队横越雷因斯领地,飞天运到目标。
  但最奇怪的,还是自己身边的这个白千浪,他头顶戴了一个不住旋转的小道具,就这样飞在自己身旁。
  “你头上这东西,是不是叫做竹蜻蜓啊?奇怪……我之前也曾经向人问过,白家研究院好象还没有开发成功吧?”
  “负责五色旗装备的,是设置在西西科嘉岛上的白家长老院,以技术而论,领先稷下分部一百年。挖掘遗迹得到的成果,多半也直接送到长老院,先天上的优势,稷下分部是没法比的。”
  “唔,这就是所谓的里之白家吧!你把这些秘密告诉我没有关系吗?”
  “家主的指示,五郎大人是自己人,让您清楚这些资讯并无不妥。”
  “太大意了吧!虽然是当家主的命令,但是也可能……”
  “不服从当家主命令的白家人,没有活下去的必要。”白千浪道:“五郎大人是代替当家主来指挥,所以对于您的命令,我们也会绝对配合。”
  简单而冷淡的应答,让源五郎有如坐针毡的感觉。与外界的印象不同,五色旗效忠的对象,已经不是雷因斯女王,而是白家当家主,很明显地,这支已经变成白字世家私人部队的五色旗,绝对是不好带啊!
  也难怪白无忌完全不将白天行的叛乱放在眼里,驻守在恶魔岛上的五色旗,才是白字世家真正的实力所在,而当这个事实渐渐为人所知,大陆上各方势力想必会对白家重新评价吧!
  不是势力中衰,而是数百年来隐藏实力,等待发难的一日啊……
  “唔,我好象接下了一支很危险的部队啊……”
  结束回忆,源五郎环视北门天开。顾虑敌人可能在重建完成前,便已杀到,源五郎将工兵部队分成两边,其中一组在艾尔铁诺通往北门天关的山道上,广设陷阱,阻慢敌人的行进速度,另一组则率领新归降的士兵,加快工程进度,横竖是半俘虏的地位,最适合派去做苦工。
  想着想着,副手白千浪来到身旁,递上一封由魔导公会紧急传来的秘密书信。
  “这是由稷下传来,兰斯洛亲王殿下的紧急军令,请五郎大人过目。”
  接过书信,在拆开阅读之前,源五郎有些纳闷。兰斯洛不擅军务,照理说不太可能下什么重要命令,但假如这封信真的是由他所发,那……希望不是什么荒唐指令吧!
  “唔……真的派援军来了啊?是由妮儿小姐领军耶!有这种够义气的老大还不错嘛,咦?”
  本来满面笑容的源五郎,在看完整封信件后,忽然脸色大变,呆了好一会儿后,肩膀无力地垂垮下来,低头叹气。唉……老大你果然还是干了……
  一接受了兄长命令的妮儿,凭着她在稷下学宫里不逊于冷梦雪的人气,很快就招募了两万人的义勇军,除了本身是学生的年轻贵族们,也包括服侍这些贵族的杂没、仆厮,林林总总,编织成了一支四不像的队伍。
  维持这支队伍士气的,是抵抗外海的爱国、心、在长腿美人面前力求表琨的男性尊严,就兰斯洛看来,实在是一支不值得信赖的队伍,但是在这种时候,人力就是人力,不能苛求太多。
  要如何将这支队伍送出城外,是小草的工作。对丈夫的命令感到不解,但在他绝对坚持下,小草并没有反对,默默地执行命令。请动宫务尚书白德昭,让他出面与白天行谈判,以国家大义为理由,要求让这支持军出城,援助北门天关。
  对白天行而言,这是个百利而无一害的提案。那个伪王竟然如此轻敌,将最令自己顾忌的两名天位高手先后调走,这下子,双方天位高手的数目是一比一,对自己大大有利。
  表面上看夹,若花家军队被阻于北门天关外,不能入关援助自己,似乎是件很可惜的事。但事实上,谁也都知道花家所谓的“援助”根本不怀好意,白天行巴不得花家与驻守在北门天关的五色旗同归于尽,这样子他就彻底高枕无忧了。
  以这些湄州法为大前提,双方达成协议,在约定好离城的这支持军不会调转过头,反攻白天行阵营后,白天行让出了道路,让妮儿率军离城。
  值得顾忌的天位高手少了一名,白天行急忙重阻攻势,预备发动攻击,而在这些攻击计画实行之前,他更得到了一个天大喜讯:稷下城里的那个蠢笨女人传来讯息,要将最具威力的新武器交给他使用。
  没带任何随从,展开光电腿的身法,他独自来到与爱菱约定的地点。除了设计图,还有一辆马车,装着二十多口装着半成品设备的大箱子,光看外表,实在瞧不出那是什么样的利害武器。
  “等会儿你找人把这些东西运回去,依图组装,最晚三天之内可以完工,相信能帮到你的攻城战。”
  “能够得到你的帮助,实在是太好了,前几次要与你联络都联络不,我还以为你不肯帮我设计武器了呢!”白天行道:“不过,这次的武器够强吗?前几次的设计虽然优秀,但似乎拿那个伪王没办法呢!你……”
  “你要用我,就得信我。既然不相信我的能力,那又河必找我?”爱菱冷冷道:“但次的武器不比前次,是专门针对天位高手设计,就算力量再强,也得忌惮二一分。”
  “当真?那实在是太好了!”
  闻言二且,但爱菱强硬的高姿态,令白天行暗中一惊。和过去的印象相比,今夜的爱菱似乎有所转变,不怛说话变得世故成熟,更让人感到一股特别的……冷。
  “我明白了,邵么就多谢你的帮助了,我会立刻将这些东西运回去,在此谨代表全雷因斯的人民,感谢你在解放战争中所立下的功绩……”
  “我不需要感谢,也别再拿那些无聊理由来哄骗我。”爱菱道:“这次你如果想要使用我的作品,就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要你发表声明,保障稷下城内百姓的生命安全,还有……”
  “还有要我在战后销毁这些武器吗?没问题啊,你……”
  “我才不管你销不销毁,我要你答应我的是,在使用这样武器取得胜利的当天,立刻发表宣告,城破之后,你会毁掉白家研究院,杀尽里头一切的人,鸡犬不留。这是我对他们不带眼识人的报复。”爱菱道:“你别想要毁约啊。这些襞备里我设了自毁系统,如果你说话不算话,我随时都可以从稷下城内引爆的。”
  突如其来的要求,让白天行为之一愣,心中开始盘算,取得强力武器是当务之急,白家研究院始终也不肯表态支持自己,那这个女人就是自己务必要掌握的资源。
  以能力而论,这女人在太古魔道上的天才,似乎还领先整个白家研究院,又会设计对付天位高手的武器,掌握她一个,似乎比取得整个研究院的支持更有益处。
  不过,如果以为这样就可以要胁自己,那也未免太天真了,现在答应她又何妨,到时候依她所愿发表宣告,先用这样强力武器扫平敌人,攻破稷下城后再反口不认,向白家长辈道歉认错,事情便可圆满结束。
  就政治意义来看,整个白家研究院的人脉比一个天才重要得多了。狡兔死、走狗烹,当内战结束,她的武器就失去利用价值,而自己折节与一个矮人女子交往,那只会给各大媒体逮到丑闻题材,就算不杀她灭口,也得与她断绝往来。
  心内在瞬间做出决定,但为着交涉技巧,白天行装出为难的表情,反复思索后,这才给了爱菱承诺。
  “你是在解放战役中建立重大功绩的功臣,有资格做出这样的要求,如果这就是你的期望,那我就答应你,为你复仇吧!”
  双方一言为定,白天行留下资助爱菱购买材料的金币后,驾车离去。当确认他已远去,爱菱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浑身乏力,瘫软坐在地上。
  饶是事前已经排练过很多次,可是冷冷地绷着脸,说着不合自己个性的话语,装出一副冷酷高傲的模样,爱菱就怎么样也不习惯。好不容易把这场戏做完,没有穿帮,她只觉得自己好象做了一场最激烈的运动,耗光了心力与体力。
  “可是,这样子做真的可以吗?真的会成功吗?大郎先生?”
  发问的对象,是一直隐匿在旁、窥看整个交易过程的兰斯洛。为了担心交易破裂,白天行会对爱菱不利,他躲起来担任保镖。感觉上有点可惜,因为只要他一出手,立刻就可以把白天行宰掉,不过,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也只好把他放过了。
  “放、心啦!一定会成功的。”兰斯洛微笑道:“这一次,我很有自信喔!”
第四章 轨道光炮
  行动隐密,白天行这次与爱菱的会固,就没有被不相干的人发现,而为了配合这样强大武器,他停止了所有攻击行动,让军队养精蓄锐,以配合武器整备完成后的攻击。
  稷下城外因此而风平浪静,不少人在猜测白天行是否已然技穷,但是在明眼人看来,总有一种不寻常的感觉。
  小草透过白无忌,去探听白天行目前的计画,但是除了知道他得到了新的太古魔道武器,并无法得知更进一步的详情,只能加紧戒备,通知丈夫小心。
  直到妮儿离去后的第三天深夜,一道火光划破夜空,自白天行的阵营飞升,以惊人高速直冲天际,眨眼间就突破云端,不知去向。
  在稷下城头巡防的守军,目睹了这幕奇异光景,急忙想往上呈报,但是在这同时,象牙白塔里的小草有所感应,匆匆奔出室外,刚好看到了那道橘红色的璀璨火光,在云端隐没。
  拥有太古魔道的知识,小草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只是一时间难以置信,心内更是错愕难当。
  “不是吧?能够做这种事,那代表他们已经拥有长程弹道的技术了,白天行从哪里找来这种高手?还是……还是二哥说话不算话,动用了恶魔岛长老院的资源”
  感到不安,小草在隔天向丈夫发出警告,点醒他白天行可能使用极强力的太古魔道兵器。
  “哈哈哈,什么太古魔道兵器,玩具而已!”兰斯洛大笑道:“凭我的天位力量和鸿翼刀,雷因斯境内没人是我对手,小小的太古魔道玩具,奈河得了我吗?”
  “唔……很可疑喔!”
  丈夫满不在乎的态度,立刻引起小草的疑心。聪慧的头脑、对丈夫的了解,她立刻就感觉到,丈夫好象在故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该不会背着我在策划什么事吧?”小草道:“做什么事情之前最好先告诉我一声,不然每次都让我措手不及,很难收尾啊!”
  早就晓得没有可能完全把妻子瞒过,兰斯洛仅是笑一笑,没有更多表示,更不会说一些
  “我和某人不同,是绝对不会背着配偶暗中策划”的无聊废话,这就是他的个性。
  小草对丈夫最近的行径早有疑心,然而,兰斯洛是一个不喜欢多问旁人隐私的人,同样地,他也不太喜欢别人对他干涉太多,这点小草很清楚,所以在不是绝对必要的情形下,她也让丈夫保有这份自由。
  “嗯……真的是很可疑唷!”
  “放心啦,我有分寸的,就算我在外头和女人鬼混,也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什么?你真的在外头有女人?”
  大意之下说溜了嘴,面对妻子陡然提高八度的音调,兰斯洛一时间难以应对,刚刚想要解释,有雪冲进来报告,白天行发动攻城战了。
  “哎呀!老四,看到你真是高兴,会在这种时候适时出现,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
  打着应付白天行的名义,兰斯洛得以开溜,反倒是有雪一脸愕然,全然搞不懂自己何时这样受欢迎,让老大一看见自己就来个热烈拥抱。
  由象牙白塔奔出,匆匆赶至稷下城头,兰斯洛看见白天行阵营动作频频,调集兵马,似乎在做进攻准备,当然,他心中明白这不过是假象,要运用爱菱新完成的那样武器,进攻的方式就不会是这样。
  负责城防的士兵看到主帅出现,并没有多兴奋的表情。从城防队正式组成开始,负责叱喝众人、提振士气的人就是妮儿,指挥各种应变、稳定军心的则是首席幕僚苍月草,相较之下,以打天位战为存在意义的兰斯洛,在士兵心中虽然有若干份量,却总没有身为全军主帅的感觉。
  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兰斯洛自己要付上相当责任。他并非没有指挥能力,当初四十大盗由他一手草创,在把指挥权交给妮儿之前,他带领四十大盗立下无数实绩,如果他有那个意思,应该是可以在妮儿离去的此刻,填补空缺,建立自己在士兵心中的形象。
  不过,或许是沉思之后的自觉吧!兰斯洛总觉得以现在的自己而言,并不适合成为全军的信仰中心,无论是能力与个性,他并不敢大声说出要士兵们放心地把性命、信仰交付在他身上的豪语。当然,很多比他更没资格的人,一样把豪语说得很大声,但兰斯洛就是没法跃过这个心结,甘于目前的状况。
  “嘿!这样下去要拖到什么时候,简直是浪费本大爷的时间嘛!”对敌人的动作不耐烦起来,兰斯洛一脚跨在城头,对着白天行的阵营大声喊话,对象不是敌军总帅,而是数十万敌军中唯一有能力与自己正面过招的敌人。
  “喂!那个死要钱的,你听得到我的话吧!”兰斯洛提声振气,话音远远传出去,“跟了个没种的主人,整天吃他喂的软饭,你终于变成一个狗娘养的东西了吗?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勇气,就出来和本大爷单挑,要是接得了我十招,就输给你一条金子打的内裤如何?”
  话语粗鲁不堪,更是极尽侮辱,不过看在稷下这边的士兵眼里,主帅的狂态,无疑是种信心满满的保障,有时候确实很能刺激士气。
  但听在白天行一方耳里,许多人当场变了脸色,纷纷回骂;就连正在与白天行讨价还价的韩特,似乎也受到刺激,霍然站起。
  “好家伙!竟然这样侮辱我!”韩特道:“刚才答应我的价钱,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
  “好,那就由我出阵,把这自大的野蛮人斩下。”将呜雷剑一提,韩特大步出阵。
  旁人都有些惊异,暗叹那野蛮人骂人的功夫果然高明,能将这守财奴给激怒,一名与韩特错身而过的小勤务兵,却听到他正在喃哺自语,“……真的才好,接十招就有一套金内裤,拆个一百招这趟就不亏了……”
  尽管双方作战目的都有些问题,可是既然上了战场,那便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对兰斯洛来说,当日基格鲁与天草一战,韩特的临阵脱逃,令他愤恨不已,一直想找机会讨回这笔帐;就韩特而言,上趟与妮儿交手,被这野蛮人打横杀入,狼狈击败,也是一笔非算不可的帐,除此之外,身为武者,他很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
  相较于站在城头的兰斯洛,位于城墙下的韩特气势就输了一些,为此,他运起天位力量,身体缓缓上飘,到了与兰斯洛差不多的高度,朗声说话。
  “唷!死强盗,在稷下城里好象过得还不错嘛!死掉一个便宜老婆,可以换一场大富贵,这笔买卖作得好成功啊!”
  韩特的冷言挑拨,登时引起了城头雷因斯守军的愤怒,人人出声喝骂,这些韩特浑不在意,只是聚精会神地盯着兰斯洛,看他有否因为自己的挑拨而发怒,露出破绽?
  兰斯洛表情平静,并没有什么明显动作,只是在听见一句话之后,神情顿紧。
  “无耻的韩特狗贼,竟然敢明目张胆进城抢劫!被你抢走的一千金币,他日必定要你十倍奉还。”
  不知是哪个受害者喊了这一句,正在对峙中的双方均是神色大变,韩特失声叫道:“什么?一千金币?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一点!”
  话刚出口,对方没来得及回答,凛冽刀光瞬间就问晃至韩特面前。
  “废话少说!韩特,纳命来吧!”
  气势万钧,兰斯洛的风华刀笔直斩向韩特面门,激愤的模样,似乎恨不得与这敌人拼个你死我活,只有在不远处观战的小草,才真正明白丈夫的心情。
  “唉!老公,你是急着想要杀人灭口吧!”
  自信本身实力在敌人之上,但对于他的一手紫电功有所顾忌,兰斯洛一开始就主动抢攻,希望能一举将敌人压倒,令他未够时间发动威力强大的紫电。
  不过,这个战术构想才刚实施,就无疾而终。紫电功能享如此大名,自然不会有那么明显的破绽,韩特手腕一翻,紫色疾电交织成网,立刻就封住了兰斯洛的攻势。
  但随着双方内劲震荡,一股阴寒的腐蚀异劲,沿着韩特腕脉直上,整条手臂隐然生疼。
  “好家伙!兄妹两个都练成金蛊化龙诀,毒皇一脉已经正式介入大陆斗争了吗?”
  不敢怠慢,韩特连忙将入体异劲驱出,抽出腰间呜雷剑,急往敌人靳去,喝道:“练这等阴毒武学,你也配当一国亲王吗?”
  “武功阴毒总好过人格下流,你这蒙面抢劫的恶贼没资格教训我!”完全看不出半点心虚,兰斯洛挥动神兵,刀风夹带光影,就往韩特剑刃迎去。
  难以取巧,两人正面硬碰硬,走得全是以快打快的路子,刀剑互击,星火四溅,每一记夹带天位力量的斩击对撞,都爆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只让下方的稷下守军人人掩耳,更需要张开防护结界,抵御暴乱迸散的紫电、天魔劲,否则单是观战,城头上便已死伤惨重。
  兰斯洛尚未施展鸿翼刀,韩特的天亟剑使到三分之上,双方已快速对拚了两千多记,一时间难分胜负,这时兰斯洛劲蓄双腕,握住风华刀,一记重劈就往韩特攻去。
  “要蛮干吗?怕你不成!”鸣雷剑旋动,韩特再次与兰斯洛刀剑互撞,只是这一次,却爆出了这趟交手以来的第一声惨叫。
  “哎呀:我的剑!我的剑啊!”叫得像杀猪一样凄惨,韩特跟跆后退,要拉开距离,手中呜雷剑赫然出现了缺口。
  这就是兰斯洛的目的。在适才一轮交手中,从刀剑交击的状态、反震回来的力道,他就已经肯定,风华刀的材质强过对方兵器。既然紫电功强横难破,那不如先废其兵器,再恃强凌弱,这样取胜的机会就高得多。照这样的计画去实施,此刻果然奏功。
  “身为武者,应该重视本身的锻链,你这样依赖兵器,那就注定你今天要死在此地!”得势更不饶人,兰斯洛穷追猛打,带着天位力量的斩击,将韩特笼罩住。
  “去你的!宝剑一把那么贵,弄断了你赔我吗?我重视兵器有什么不对?风凉话讲得那么痛快,带种的话就不用兵器,大家在拳脚上见真章!”韩特怒喝着,为了彰显说这话的气魄,他更索性将剑回插腰间,摆出一副空手对敌的姿态。
  “两军对敌,谁跟你见什么真章?见你娘亲去吧!”浑没把韩特的挑衅听进耳里,兰斯洛斩破已弱的防御电网,刀势展开,杀着步步进逼。
  空手对付锋锐神兵,韩特似乎显得应付维艰,几招一过,险象环生,脸上明显露出惧意,好不容易逮着空隙,立即全力撤退,却给兰斯洛抢先栏着,一式“大江东去”,便往韩特颈项斩去
  “死要钱的,到地狱去继续你的恶名吧!”
  “嘿!死猴子这还不上当?”
  当兰斯洛一刀已迫至颈项,韩特慌张的表情,忽然转为镇定,两手一收,连变了几个姿势后,双掌合什,身躯放软,在间不容发之际,避过了鸿翼刀的杀着。和世上其馀掌法绝学相比,睥世七神绝中的掌绝,结印而后发掌,就是一种别开门径的神功。当日忽必烈参考各派掌法,始终觉得有所缺憾,没法制造出自己所希望的效果与威力,最后在一个偶然机会下,他见到魔界皇族绝技“皇玺剑印”的相关记载,再参考一个千多年前便自武炼灭绝的宗教,以其意境推动神功,创出掌绝。
  自交手以来,兰斯洛对韩特抱有几分戒心,因为既有传闻他练成七神绝,自己就不该太过大意。只是,连续对战了多个回合,自己始终占着上风,将韩特压制住,便觉得他定是学艺未精,武功有限,哪想到在这决定性一刻,他忽然有这样的奇招。
  在韩特合掌的瞬间,兰斯洛心头一震,有一种被冰冷波浪迅速淹没的感觉,那个合掌动作的完成,似乎也张开了某种领域,去影响周围的敌人。像这时的兰斯洛,就觉得周遭一切、连同手中的刀,全都慢了下来。
  这仅是他心灵上的感觉,事实上,他的刀势并未受到影响,然而,就像是用刀挥斩一片柳叶,韩特身体突然发挥惊人的柔软度,顺着刀风翻滚,徜徉自在,轻轻巧巧地飘开了去,使这凌厉一刀非但落空,更因为招数使老,兰斯洛的身形露出了老大破绽。
  “好机会!”
  七神绝中的掌绝,甫一使出便得到了绝佳战果。把握住机会,韩特飞身掠近,迳自一掌,印向敌人心坎要穴。
  来势太快,迅速后退已然不及,兰斯洛急变“赤壁故垒””式,硬生生将韩特攻势截住,如若他强行抢攻,风华刀的锋利立刻便将他双腕斩下。
  “哈!傻瓜,拿刀子就稳赢,世上还会有人练拳脚吗?”
  韩特大笑声中,双掌翻动后合什,难以形容的“领域”,影响兰斯洛的判断,令浑然无瑕的赤壁故垒,出现了极短暂的小破绽。破绽虽小,对韩特已然足够,灵巧之至的擒拿,握住兰斯洛双腕,截停他的护身刀网。
  “糟糕!”
  手腕不能动弹,兰斯洛立即运劲要挣脱,却也知道晚了一步。只见韩特哈哈一笑,腰间的呜雷剑弹飞出来,被巧劲转了一个圈后,竟直往兰斯洛后脑刺去。
  纵有以太不灭体护身,被这柄夹带天位力量的利剑破脑,那仍是死路一条。剑锋来得好快,顷刻间寒意便已令头皮发麻,意欲闪避,双腕仍给韩特扣住,避无可避,眼看生死一瞬就在眼前,兰斯洛的狂性整个被激发出来。
  “死要钱的,你要本大爷的命是吗?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双手被锁,出腿距离不够,兰斯洛索性一仰身,在剑锋刺痛后脑的刹那,凭籍强烈痛楚,爆发出最强力道,头对头往韩特撞去。
  “头锤?死猴子用这种笨蛋伎俩来拼命吗?嘿!他脑袋难道还能硬过我的金绝吗?”
  占尽上风,韩特方自庆喜,忽然惊觉对方攻势未如想象中简单,一股狠恶之至的凌厉刀气,夹杂在这记头锤里,往自己额上撞来。
  鸿翼刀的演化用法“破颅斩”,在兰斯洛极限催运下,不逊于以风华刀全力斩下的威力,若然击实,纵有天位力量护体,也得脑袋开花。
  然而,韩特的护身劲并非仅凭天位力量,还有号称当世第一护身硬功的睥世金绝。
  千钧一发,韩特将护身金绝催至最高,浑身隐约泛起一层淡淡金芒,在额头剧痛的同时,已经与兰斯洛硬碰拼上。亦在双方额头对撞的同时,鸿翼破颅斩赫然再生变化,四重刀劲先后爆发,逐浪似的往敌人攻去。
  一刀四劲,比起上趟对决天草时又有精进。在金绝劲道交替的空档侵入,就是攻破护身硬功的最佳技巧,换做其馀的小天位高手易地而处,这一记便足以将他们从中剖开,分尸杀毙。
  可惜,兰斯洛此刻所进行的,是一场近乎同门对决的战斗。七神绝号称涵盖七大宗门武学精华于其内,鸿翼刀更是由王五、忽必烈所合创,既是如此,七神绝又怎会没有针对王家刀法的应对措施了?
  一种连韩特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变化,本来含劲内罩的金绝劲道,忽然爆发外破,劲分三重,先后抵销兰斯洛的三道攻击,解去分尸之厄,却仍是逊之一筹,被鸿翼刀劲轰入脑内,头痛欲裂。
  这样一番内力对拼,最后激烈地迸炸开来,让相互牵制的两人得以分开,而失去韩特的内力操控,呜雷剑亦力尽坠下,险死还生的兰斯洛,顾不得后脑仍痛,挥手一记劈空掌,将呜雷剑远远轰飞,横竖单单一击无法伤及韩特,那就先继续确保兵刃上头的优势。
  饶是金绝护体,韩特虽然没有像兰斯洛那样鲜血流了一头脸,脑袋却也疼得要命。既然失去掌握兵器的先机,他唯有采身扑近,要以七神绝再分胜负。
  眼看战斗要再次爆发,蓦地一道金黄色闪光,划破云层,直击而下,目标是正在回气的兰斯洛。
  “混蛋,居然挑在这种时候!”
  早已等着此刻,兰斯洛心中暗骂,挥臂便挡。震天巨响中,他赫然被狼狈轰退,虽说是在与韩特一轮比拼剧烈耗损后,回气未足,但他挨着的这一记,威力绝对不亚于一枚中型浑沌火弩的近身爆发,两力一震,非独是手腕剧痛,连胸口也是一阵气闷。
  惊讶于这样武器的威力,比预期中更强,兰斯洛不禁后悔自己太过托大,以致此刻陷身夹攻之内。在下方城头观战的小草,心中也是剧震。
  “轨道光炮!果然是卫星兵器!”
  白家研究院针对天位高手研发的克制武器中,就有这一个大项的存在。自从数百年前的白家大灾变后,这样东西的研发转移到恶魔岛上进行,稷下分部并没有制造、使用它的技术,这样东西的出现,就代表战况演变再一次脱出了自己的掌握,而从它制造的效果来看,果然
  是很强啊!
  每一发攻击,均来自肉眼所无法捕捉的虚空尽头,光影一闪,炮击就已经及身,奇快无比的速度,兰斯洛应付得相当吃力,完全没办法反攻或间躲,仅能催起护身劲道、以太不减体,强挡那连环炮击。
  此刻,场上除了极少数能明了这武器原理的人,大多数都看得傻眼,不明白这一道道强光究竟如何而来?在形象上,这彷佛是天神打下来的轰罚,来自地面人类无法反抗的所在,威力万钧,惩罚这个伪王。
  这种想法,令白天行一方士气大升,热烈疯狂;稷下守军则是面面相观,慌乱了起来。
  无暇理会士兵们的想法,兰斯洛仅是全神贯注来面对危机。准头奇佳,每一发光炮都正中目标,在短时间内连挨多记之后,兰斯洛也有些吃不消,手臂、肩头的愈合回复速度减慢,浓烈焦臭溢满鼻端。
  “看不出这小丫头还真有两手,如果九州大战时候就有这种兵器,战果说不定就会改写了啊!”
  忙着运功抵抗,兰斯洛、心中暗赞爱菱的武器厉害,虽然之前已蒙她警告,但自恃功力了得,总是不相信那堆破铜烂铁真有如斯威力,现在亲身体验,不得不佩服太古魔道果然神奇。
  只是,纵然这些光炮威力强横,却仍无法对兰斯洛造成致命威胁,因此仅凭这样,确实还不具有克制天位高手的力量。然而这样的武器被使用在天位战,另一边就占尽便宜。
  见到兰斯洛处境不妙,韩特稍稍一愣,便再不迟疑,飞身掠去,要配合光炮的压制,取敌性命。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在下方城头观战的小草,呼喝部属,预备要发动掩护攻击。
  “死强盗!这就是你小看我的代价,到阴间去忏悔自己的愚蠢吧!”
  尚未能摆脱光炮攻击的牵制,韩特已经贴近攻来,情形对兰斯洛极为恶劣。幸好,个性粗豪的他并非蠢蛋,既然料想得到今日之战会出现这等局面,虽说对自己武功有信心,但他仍然是做了预防。
  “爱菱啊!如果你的武器能够把那个伪王打得抬不起头,当然是很好,不过如果威力太强,把人杀掉,那我们的计画就难以实现,所以……你另外再帮我做个小东西吧!”
  那个小东西,就是此刻放在兰斯洛怀中的一个按键,当他将按键掣开,本来认位极准、锁死敌人的光炮,忽然间锁定系统大乱,更不再接受白天行的操控,连续发炮,密密麻麻的光雨,将兰斯洛笼罩住,敌我不分地乱射一通。
  没料到会有此演变的韩特,自然是倒足大楣,仓促问忙转攻为守,以睥世金绝守住全身要穴,免得给密集炮火轰得稀巴烂。说也奇怪,虽然讲说是不分敌我,但总和来看,仍是韩特挨的多了一些,当连续数记都给轰中后脑杓,尽管有金绝罩身,他还是给轰得喷了点鼻血,当然,如果换做是旁人,流出来的肯定不只是鼻血。
  光炮连击百馀记后,忽然停了下来,兰斯洛与韩特对望,还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继续对拼,光炮又再度发动。这一次敌我不分得更厉害,猛烈炮火疯狂扫射敌我两方阵营。
  稷下城头,小草开动防御结界,暂时阻往光炮袭击,但轰向白天行阵营的就没那么简单,若非韩特闪电回奔,竭力拦截,肯定酿成重大伤亡。
  场面大乱特乱,这场仗自然打不下去,在白天行好不容易关掉开关,令光炮停止发射后,今日的攻城战无疾而终,每个人都需要回归自家阵营,休憩一番。
  只是,在韩特找回呜雷剑,回营休息时,他忽然有一个很奇怪的感觉。
  “真是怪了!刚才那一阵子光炮乱轰,为什么让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呢?”
  结束战役,回到象牙白塔的兰斯洛,在众人之前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狂怒,责问为何白天行阵营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太古魔道兵器?
  论及责任归属,该为此事负责的单位当然只有一个。于是,带着没人敢阻挡的怒气,兰斯洛直奔太古魔道研究院,与那边的代表发生激烈争执。
  “除了白家研究院,还有别的地方能制造太古魔道兵器吗?听说艾尔铁诺、东方家都有成立相关的研究单位,他们的技术有可能在你们之上吗?”
  这是兰斯洛对研究院代表提出的问题。以白家研究员的自傲、身为太古魔道技术顶峰的自尊,他们是不可能否定这个问题,恶魔岛上研究院本部的存在,稷下分部仅有少数长老知道,而他们自然也不会把这机密对兰斯洛明说。
  结果,一个更糟糕的结论就出来了。
  “既然那种武器只有这里做得出来,那你们就脱不了干系了。”兰斯洛道:
  “不是已经表明要中立了吗?为河你们的武器会流到白天行手上,是不是你们暗中在给予他支持,想要背后捅我几下子?”
  “绝对没有这样的事。研究院在这场内战中,肯定会严守中立的立场,我们怀疑是研究院内部出了叛徒,将技术外流,现在正在追查中,一有消息,立刻就会……”
  “哈!讲得好听,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从上次事情到现在,已经有多久了?你们一直也给不出交代,堂堂白家研究院会这样没用吗?是不是你们存心想要包庇谁啊?”
  双方的对谈气氛极为紧绷,由于兰斯洛采用高压姿态,彼此间溢满了浓厚的火药味,最后,是由兰斯洛自己做出了这次面谈的结论。
  “攘外必先安内,这就是我的主张。也许我是个不懂太古魔道的傻瓜,但也绝不会任你们愚弄。”兰斯洛道:“一个月之内,揪出太古魔道研究院的内好,或是给我想办法造出更好的武器去把敌人轰下,否则别怪我扫平你们的研究院。”
  “亲王殿下这是在威胁我们吗?我们可不是唬……”
  “我知道,你们全都不是唬大的。”兰斯洛冷笑道:“不过你们也务必要相信……我不是在唬你们的!”
  在说这话的同时,一种形诸于外的冷冽杀气,无声笼罩住整个房间,令众人噤声无言,而没等研究院代表有所回应,兰斯洛已经拂袖而去,徒留下他们相顾楞然。
  对于这份威胁,研究院上下气愤难平,包括整个稷下学宫在内,无不对象牙白塔大加挞伐,声讨这次的野蛮行为。
  只可惜了一点。稷下学宫里武艺优秀的学生,有不少人都参加了妮儿的义勇军,离城而去。不然此时群情鼓荡,说不定就组织起来,杀进城去,将兰斯洛推翻。
  对于兰斯洛突然表示出的蛮横,众人着实气愤不已,然而在愤怒之馀,他们也不得不认真的考虑,要是兰斯洛一个月之后,真的到研究院大开杀戒,那么他们该如何是好了?
  无疑,兰斯洛会面对非常沉重的反击,纵是以他的天位力量,也难保不受伤。这份力量应该可以造成阻吓,但若不能、但若兰斯洛豁了出去,拼着受轻伤,也要实现自己的威胁,那研究院确实是没有与他正面相抗的力量,血腥屠杀的后果必然凄惨。
  更何况他还有以太不灭体护身……
  光是想象那份光景,众人就感到一种本能的颤栗,尽管嘴上喊得响亮,心里却然不泛起一份性意。
  受到层得样的胁迫,苦无对策之馀,有人想到了一个办法。
  “不如我们改投向白天行吧!”
  比起那粗鄙无文的死强盗,白天行怎样也算是自家人,之前他不知道多少次希望研究院站在他的阵营,助长声势,当时研究院没有答应,除了不想涉入内战,多少也有此待价而沽的心态。
  但现在情况演变成这样,结合白天行的力量来对付兰斯洛,似乎是上上之策,而梦寐以求的太古魔道研究院与他同一阵线,白天行想必会卑躬屈膝地来迎接吧!这个想法迅速在众人耳语问传播,正当他们打算付诸行动时,却被抢先狠狠打了一耳光。
  时间是兰斯洛与韩特决战的次日傍晚,白天行登台发表演说,内容由各大媒体传入稷下城内。
  演说的言词温和,但意义却非常辛辣。白天行认为这场战争不该牵涉百姓,稷下城内的子民非常无辜,他入城后必会善待民众。只是,对于始终高傲自大的太古魔道研究院,居然罔顾民众期望,私下倒向人民之敌,他非常地无法原谅,因此在破城之后,必将血洗研究院。
  “怎……怎么会这个样子?”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一众研究员们目瞪口呆。本来拥有雄厚实力的他们,应该是两边阵营相争拉拢的对象,但现在却被兰斯洛、白天行联手给压迫,地位一文不直。
  兰斯洛这莽夫的思考方式,是可以理解的。凭着天位力量,他压根儿就不把太古魔道放在眼里,也不觉得那些东西能帮到自己什么。
  白天行那边,既然他能制造出超越研究院技术的兵器,自然也就不需要研究院的辅助。
  检视目前的处境,众研究员赫然惊觉,他们一直自以为是的实力基础,其实并不稳固,当利用价值不再,旁人一改之前的讨好笑脸,他们竟是全然处于劣势,无力反击。
  “我……我们不是人类菁英中最顶尖的一群吗?为什么会被那群低智商的笨蛋逼到现在后农里屋境呢?”
  一名研究员瘫痪在椅子上,抱头喃喃说着。四周的同僚,没话可以安慰,仅是用一种很疲惫的眼光望着他。一个月之后,太古魔道研究院的未来会在哪里呢?
第五章 计划将成
  艾尔铁诺历五六七年十二月?雷因斯?稷下王都
  “研究所里头的状况怎么样?那些家伙有没有很慌张?如果他们不慌张的话,计画就有问题了。”
  “大家都被吓到了,虽然没有明说,但还是看得出来,他们都很担、心一个月以后,研究所不知道会怎么样?”
  对于爱菱的叙述感到满意,兰斯洛点头道:“但样最好。那些家伙一向眼高于顶,该是时候给他们一些教训了。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永远也都自以为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为了庆祝计画成功,两人在半夜相约聚餐。自从上次从白德昭府里掠劫了一票,两人的经济状况大为改善,该可以吃一此一昂贵料理,不过,在讨论之后,他们仍然是决定到巷口的小面摊,蹲坐在街边,吃着热呼呼的面条。
  “不过,大郎先生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呢!计画能够成功,都是你的功劳。”爱菱皱眉道:“可是,那个伪王……兰斯洛亲王那边,大郎先生不是他的护卫吗?如果他因此而受伤了,那不是很糟糕吗?”
  前两天硬接光炮,手臂给打得发麻,为此兰斯洛确实感到恼怒,但此时自然不能明说,仅是含糊道:“不用担、心这个啦!那个人狂妄自大惯了,就连我这个当护卫的也看不过眼,难得有机会让他受受教训也好,你不是讨厌他吗?现在就正好让你出气啊!”
  聆听这个解释,爱菱点点头,从大碗里喝了口热汤。她的吃法并不会特别含蓄,但和身边兰斯洛大口、快手的粗鲁效率相比,她总觉得自己吃得好慢。
  依照计画,太古魔道研究院受迫于双方压力,必须要尽速找出内奸,或是尽速设计出足以抗衡的兵器。爱菱在研究院内从未有过表琨机会,根本也就没人知道她的天赋与实力,研究院的调查始终也没有想到这方面,换言之,要找出内奸应该是不可能的。
  当情形陷入胶着,只要找个机会让爱菱脱颖而出,以她的实力去解决这个问题,就可以建立她在研究院的实绩与形象,一跃而成为领导者,这样计画也就大功告成。
  计画本身尚称完美,但细部实施还有些问题,因为兰斯洛和爱菱都不是那种善于筹谋、施计的细心人物,事实上,光是能顺利走到目前,兰斯洛就已经觉得真是老天保佑。
  如果和妻子商量,藉助她的智能,应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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