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见一个圣裁者的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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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途中,往复循环兜兜转转,都在等一个不会回头的人。正剧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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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弁袭君,祸风行 ┃ 配角:天谕 ┃ 其它: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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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文章类型:
衍生-纯爱-架空历史-影视
作品视角:主受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文章进度:已完成
全文字数:11626字
是否出版:
尚未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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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弁袭君关于祸风行的无数认知中,只有一点从头到尾没有变过。  祸风行是逆海崇帆的祸风行。  失去天谕,逆海崇帆如失掌舵,逶迤向前。  失去地,逆海崇帆或乏秩序,航行险阻。  失去祸风行――非是死印――逆海崇帆缺少的是暗夜的灯塔,黎明前的眺望。  或是深海风暴,或是沉夜暗礁,终免不了沉沦。  他未将这想法与天谕说过――在她是鸠神练时未曾,已为天谕更不。  那个女人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洞悉未知领域的神秘力量,仿佛天神眷顾,圣洁无匹。  弁袭君未曾质疑她关于未来之美好愿想,只因决定一旦做下便不再犹豫――那是他们三人共结义的美好,是他一生所能追求之极致。  当欲望一再压缩,仅存的那一点种子就在心里澎湃成整个草原,铺天盖地。  他将关于祸风行的这点隐忧默默按下,忽略心底呐喊的某些不安,趁着夜色一访那名字的主人。    属于祸风行的那盏灯仍亮着,这座依山势而建的临时住所被夜染上浓重的墨色,橘黄一点光亮点缀了这团浓墨。  他往前走了几步,好动的E猊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咬着他裤腿朝前,弁袭君顺应它们的力道又走了几步,仿佛听到并不算远的潮声映衬下,低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有关于祸风行的一切均是弁袭君不可复制的珍宝,他将其一一拾起,仔细折叠,妥善收管,并不与任何人知晓。  是以就这样简单的一句长叹,他竟也真切体会到了对方此刻茫然无措的心绪,如同未认主前的E猊,苍茫逃窜于宽广的山野间,跌跌撞撞到他脚下。  弁袭君收拾起因对方心绪而生的低落,正欲朝前时听到身后脆弱的枝丫被踩踏的声响,回转身就看到画眉端着一物从远及近袅袅娜娜走来。  这是他的小妹。他少失怙恃,曾独自扶养幼妹,个中艰辛过去太久已不可知,只在一次不留意致其被牙子诱拐以后,他们曾有漫长的岁月不再接近。  是天意成全,抑或天意弄人,他在一次布教会上再得见她,相似的眉目,略有些迷惘的神情,然而睁大眼睛泪水涌着扑进他怀里的样子他至今铭记,想起来便觉前襟的濡湿不曾消散。  画眉走近些才看清是他,有些惊讶低唤了一声“哥哥”。    画眉原先不叫画眉,时间过去太久他已不太记得父母还在时为这生于苦难的幼女取过什么名字。  而在他们失散的大多岁月中,画眉被称为圣女――即使命途多舛,幸而仍有眷顾,她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疫病中被牙子抛弃,又被路过的女医者救起,在女医者过世后传承衣钵,成为继任的圣女。  直到那几被遗忘的小小村落人丁散落各自天涯,她也终于寻回幼时唯一的温度。  画眉一名本为兄长而取,她道人生命数难料,今朝犹存明或难保,可有聚首可有离别,只望仍相伴在侧时能如画眉解语,消融兄长眉间抑郁,也就足够。  她说这话时的黑罪孔雀已被时间磨砺得坚毅而冷酷,却仍以最温柔的动作抚摸她头顶,一如旧时模样。    弁袭君问:“夜已深,怎不在房内休息。”  画眉笑了笑,长眉微挑,独属于少女活泼靓丽的颜色就连这浓稠的夜色都似抵挡不住,一时生动有趣起来。  “哥哥不也同样?”她这么说,“吾知晓近几日逆海工事将尽,身为地必然辛劳之极,所以煮了些宁神汤有助睡眠。”  弁袭君又问:“怎知吾来此?”  “非也。”画眉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调皮说,“去过你居所便知你夜半依然忙碌,所以偷了个闲来此,给祸风行尝尝吾手艺。”  她见弁袭君依然是不动声色的模样,又抽了一手去拽对方宽大的袖袍,脸上带些天真讨好的神情,就像是弁袭君第一次动用某些秘法时,遍地尸骸,两只不知从何处跑来的红色毛团自以为凶狠地用牙齿咬住他裤腿的样子。  弁袭君神色略微有些触动,掩在长袖中的手即将抬起就听闻不远处木门推开的声音。  祸风行的脚步响起又停下,然后是他的声音。  他问:“画眉,是你么?”  弁袭君的手垂了下去。    祸风行走得近了,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两个兄妹,迟疑地问道:“地……弁袭君,这么晚找我有事?”  弁袭君左持地印,右捏孔雀指,即使黑夜模糊了眉眼,他之身形与万众瞩目的布教会上别无二致,一样的高贵神秘凛不可攀。  祸风行听过信众中有美丽的女子向高傲的圣裁者诉说爱意,后者只微动孔雀指,脸上的表情是一贯的波澜不惊。  “神垂怜,神不朽。”  逆海崇帆的圣裁者,教中最具审判权力之人,永远的深沉严谨,不变的冷酷严苛,祸风行几乎记不起他们初见时候对方究竟是什么模样。  只有冠帽高耸的剪影,以及交握的手的温度。  弁袭君从远处漫步所带来的浓重潮气仿佛消融了些,他以孔雀指拨弄高冠垂落的珠帘,魅惑的双眼定定看向了祸风行的方向。  “再三日,逆海将兴,你准备好了么?”  祸风行敛眉不语,即使因画眉在场弁袭君语焉不详,然而以他二人及天谕携手创教的情谊无法不清楚知道这其中暗含的意味。  这曾是他万般辛苦千般屠戮终于获得,而如今却在航途迷失,不复所衷。  祸风行不禁扪心自问,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亦或者最初就不应存在。  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同他说,世人皆苦,如大海逆行,仍需极光之塔于暗夜中指引生之希望。若本心未丧,过程中的手段只是通往终点不可缺之基石,以个人的双手染血获得万千生众的光辉彼岸,有何不可呢?  祸风行想得出神,未留意弁袭君已靠近他唤了几声,画眉亦在身侧,温柔而担忧的眼神,与她兄长截然不同。  弁袭君似乎是凝了眉头,问:“祸风行,你如何了?”  他下意识摇头,察觉不妥又补充一句,“无事。”  弁袭君仿佛仍有话讲,祸风行忙道:“三日后事忙,这几天便好好休息吧。”  他从画眉手中端过留有余温的汤盅让她离开,而后正面对弁袭君,如同瞬间抛弃了所有犹豫迟疑。  “崇帆将起,吾知晓抉择。”    与祸风行告别后弁袭君并未如常回转,他走出对方依山临海有风常在的住所,沿着来时路走回。  远处崇辉圣岸兴建在即,一眼看去已能得见日后万民朝贺的壮丽景观。只是顶峰逆海标志尚未扬起,而他们所期许之暗夜也未来临。  弁袭君回思祸风行之前种种,良久忍不住叹息。他几乎未能克制住将心情一时松懈,将肩上承担一时卸下。  然而他望见眼前高不可攀的雄伟建筑,及其两侧锋锐如割的天梯,众神颁下的法典在他脑中恢宏响起,而后是天谕在他之前,在四印之前所许下之宏伟意愿。  “若得天疆、地狱再启,届时三界一通,人鬼神妖再无分际……”  天谕如是说。  而在更久远前,未有生老病死,仅仅天地人三者时,天谕曾说――  “于不曾堪破之梦境里,吾曾得见三界共通,日光盛极。人畜不死,草木不凋,病痛未尝有,死别是何意……”  祸风行急问道:“当真?”  “自然。”天谕施施然。  弁袭君敏锐地从这个隐忍的女人身上看到某些藏而不露的意味,她无可否认说了实话却隐瞒更重要的东西。  但这些已不重要,因为他看到祸风行的眼睛。  光明,勇敢,而充满了希冀。  他曾在黄龙村初见时见过相同的眼睛,然而那里面的光芒在逆海教义泯然于各类宗教中时渐渐黯淡,他试图将其点亮,始终无能为力。  而这一刻它们比极北的星辰还耀眼,弁袭君就下定了决心。  天谕说:“魔佛波旬自佛典脱胎变造始得一‘欲’,成果斐然难撄其锋,吾等何不暂时潜藏,于诸派教义中博取众长,厚积而薄发。”  弁袭君道:“如此,可为潜欲。”  祸风行道:“逆境难关常有,修道过程有如大海航行,吾等须指引信众迷途,给予希望方向,亦可名之――逆海崇帆。”  ……    回忆委实过于久远,星河沙数,难以采撷。  弁袭君不过略微掀起一角,属于久远过去的浓湿潮气铺面而来,几乎叫他招架不住。  寒夜中,他将右手几不可见地略缩回宽敞的衣袖,丝丝温暖就从指尖蔓延,又被晚风吹散。  他未回头,目光笔直看向远方。  “吾知你会来。”  祸风行的脚步声这才渐渐响起,踩踏着枯死的枝叶,在这寂静荒芜之境,不间断奏起破碎的音律。  弁袭君听闻那脚步在他身后某处站定再不向前,再无并肩,而后是祸风行的声音。  “从这里看去,逆海崇帆像是什么?”  弁袭君不语,祸风行又道:“仿佛吞噬光明的猛兽,两翼的刀梯是它凶残的爪牙,而我们是为它践踏人命的蝼蚁。”  “那又如何?”弁袭君漠然,“若这猛兽能撕开一片天地指引真正光明所在,尸山血海过不得?”  他顿了顿,似乎是察觉语气太刻意冷硬,便稍稍放柔了语气,“你我早有此觉悟,不是么?”  身后人久久未语,弁袭君忍不住转身正面对方。  祸风行正看着逆海崇帆即将完工的巨大建筑,表情并不惆怅,眉峰却微微锁住,察觉到弁袭君目光他亦调整视线迎视过去而后道:“距离黄龙村结义,你吾与天谕已走过太长时间。”  他只肯说到此,弁袭君却深了他未竟之意。  “弁袭君初心犹在。”  祸风行看着他,目光深沉,仿佛有些忧郁。这专注直接的目光几乎叫万众瞩目尚自若的圣裁者手脚不知如何自处,正欲强作镇定说“未曾见逆海崇帆终景你岂知途中种种皆不负……”  而祸风行已移开目光,几乎是有些强撑雀跃却又略带迟疑地说;“弁袭君,吾……吾想求娶画眉。”  一瞬间,曙日破晓,天光大作。  高大宏伟的巨型建筑在起伏的山峦之中巍然耸立,两侧整齐排列的刀梯反射着晨时温和日光,橘黄的暖晕竟叫这冷然的巨塔也沾染了圣光崇明。  弁袭君掌握地印的手因此一抖又立刻回复。  天光停了,祸风行眼底的光辉停了,他的时间也停了。  恍惚还是黄龙村时候的血流漂橹暗红背景,逢魔时分的诡丽晚霞,祸风行利落撕开了血布将它置于己手,交握的动作被久久拉长,微末的暖意被妥妥收管。  弁袭君听闻自己言道:“小妹若有意,弁袭君欣然应允。”  词句流畅通达。  心内败血涓滴不成语调。    而祸风行终究没能迎娶画眉。  在明都落建完成之日,以圣航者之名,夺日光芒盛极,以逆海崇帆为圆心,方圆十数里圣光大作,万人朝拜。  圣航者天谕立于至高处,头顶是逆海“破日”,造型殊异,便真如黑暗之中日光乍裂,强烈光线笔直射向无所不及之处。  地位居高耸台位,左执地印右捏孔雀指,姿态昂扬自若。  他并不多言语,只右手虚空一点,便是星点光芒仿佛飨赣暌话闫蝗雎洹4ゼ吧聿啵愀衅@劬〕⊥炊傧樘ㄒ黄彰鳌  在场诸信众莫不拜服,口中连连“荼罗无疆”,脸上虔诚神情便仿佛真正见到诸神下凡,垂怜万千。  祸风行安静站在四印首位,见得如此场景不见欣喜不见厌恶,依然是愁眉微锁,而后才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这场布教持续时间并不多长,然而成绩斐然。待信众皆欣喜回归而众人回转明都时,绝望之刀已焦急等待不知多久。  见众人回归他快步迎上前,弁袭君观他神色问道:“发生何事?”  绝望之刀也顾不得天谕尚在,直面弁袭君着急道:“是画眉小姐出事了!”    在祸风行欲见画眉而不得的第二日,他转而寻上弁袭君。  弁袭君依约等候在壮心湖畔,身后枝叶吐芽,万物萌发。  他比约定的时间早来了一刻钟,就只站在湖边看水光粼粼不多言语。  他不曾顾影自怜,亦不曾让他人看见,是以受人膜拜的圣裁者此刻的寥落无人知晓。他原本一手摩梭着一个古旧精致的木盒,听闻身后动静却将其置入袖中,孔雀指微拂过额前珠帘,而后转过身去。  大多数时候,高人一等的圣裁者地有着凛然的威仪,他并不刻意亲近,以让人保留对神性的原始憧憬。  弁袭君也从来不是多么和蔼可亲的对象,他可为现实折腰,却鲜少对人亲密。  面对天谕的时候他恪守上下本分,却只在见到祸风行的时候,不论他原本身在何地何位,定然要面对着他,目光笔直地注视他,好像是在看并驾齐驱的战友。  ――却只是隐藏心底某些不为人知的辛秘。  弁袭君几乎以为自己已经适应这样的距离,在已经过于漫长的相处与等待之后,欲望都被现实消磨得丁零,一份无望的感情还能有什么被剩下。  但祸风行告诉他,还有嫉妒。  弁袭君说:“你来此目的吾十分清楚,然而画眉情况特殊,即便是吾,依然无能为力。”  祸风行的心急显而易见,他甚至第一次主动拉近两人的距离上前一步求道:“接续断肢尚可行,恢复容颜怎不能够?弁袭君,吾求……”  弁袭君倏然怒道:“别对吾用那个字!”他瞬间震怒彻底颠覆往日无动容神情,不得不略侧身缓和心情。  祸风行似被他这片刻失态缓和,也渐渐平静下来。  “画眉与吾分离时尚年幼,那年饥荒成灾,饿殍满地。”弁袭君突然说道。  祸风行讶异看去,只见到弁袭君脸上有着异乎寻常的恍惚,仿佛沉浸在某些不可追的回忆之中,心酸又美好。  “她幼时便乖巧而善良,吾给她寻的吃食总寻着名目剩下,她说自己年纪小吃一点就够,但那个时候……”  弁袭君神色一震,似乎是自回忆的泥沼中挣脱。  “吾犹记得,她与吾分离那日天降大雨,吾因腹痛昏迷,醒来时小妹已不在身边。”弁袭君话说得极缓慢,祸风行便仿佛隔着身前短短距离被他拉进不知多少年前的时光中。  “她偷偷把只吃了一口的半张面饼塞在吾胸前,以后那么多年,再没能得见。”弁袭君轻声说,“分离日久,而后各自境遇,重逢再见亦找不到幼时感怀。然而祸风行,吾之小妹,吾亦望她平安。”  弁袭君最后轻声细语几难让人听见,然而祸风行却浑身一震,他看着对方的眼,就好像置身混沌无边际的漩涡之中,某些庞大而深沉的情感透过这短短一瞬的对视倾泻而来。  直白,纯粹,且长久。  祸风行为自己先前无由的猜忌感到羞耻。他想,他们是兄妹,弁袭君的确没有任何理由放任画眉的伤病,除非他无能为力。  而他究竟为何在听闻对方的拒绝之后,曾有那么一刻,哪怕仅仅是短暂的一瞬间,会疑心弁袭君竟是故意为之。  祸风行从来不是机敏变通之辈,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一旦理智无法抉择,就只如海中孤帆,摇摇摆摆顺风而行,直到他寻到目的,直到他再次选择。  此刻他相信弁袭君眼中已经隐去的某些情感,又听闻对方说。  “画眉承袭之灵力古老,每每解除伤病以后累及自身,吾疑心此番变故是否于此有关,只是……”弁袭君微顿,“收养她之一族式微已久人迹凋零,吾恐怕……”  祸风行沉默下来。    时间总容不得人伤悲。  祸风行尚未自画眉处求得只字片语,新一轮舍荼藜兴办在即。  临行前弁袭君轻拍他左肩安慰:“画眉心志坚毅非平常女子,你该信她。”  祸风行思索片刻,转身同弁袭君离去。  那是祸风行一生再未得见之神祈天降,亦是他此生最反抗否认神存在之时。  是时弁袭君自山崖上翩然而降,雀翎织就披风翻飞,周身蔚然霞光灿然,红色E猊顽皮从虚空降落。  逆海崇帆圣裁者足踏圣兽恢宏而至,甫开眼的信众真有如自黑暗人生中骤见光明之所。  这世上有人开不得口,开口便是琳琅锦绣勾人向往。  这世上有人动不得手,弹指即夺得天地造化之无穷。  祸风行与生、老、病三印护卫在会场周边,见得其中人头攒动而后万人膜拜。  喜悦、欣慰、感动与虔诚泪水被收捡,弁袭君自此番选中的少女身上收回目光时见到极远处的灭徽死印。  舒展了眉头却茫然了眼神,弁袭君单足微动,几乎忍不住朝那个方向迈去,却有一俊美修长的男子踏足到他跟前。  ――脸上的神情是如众的赞叹崇拜,而欣喜的眼眸里却熄灭不了躁动野心的火种。  弁袭君凌然一眼即透视此人的价值,而他之背后,生老病死四印让开通道,紧密的人群渐渐散去,空旷下来的场地寂静如许,风吹可闻。  信男子目光专注虔诚道:“圣裁者,吾名谁云湘水慕潇韩。”  弁袭君眼帘低垂,“神嘉奖汝之追随。”  四印离散,弁袭君倏然感觉有些东西莫可名状地失去,一如极久远之前,天谕以梦中所得六印为由,欲在“人”下另设生老病死四位。  而灭徽死印之尊因司杀伐、掌万罪久不得人选,是时祸风行自降身位,甘负此名。  弁袭君于天谕眼中得见某些隐晦自得,而祸风行仿佛依然是初见时自信潇洒模样。那时便是隐约预感,但他终究循着最初那段路坚持走下来。  及至如今,已不可追。  却也是祸风行初掌死印独处时自我怀疑,疑心自己是否能在杀伐上依然自我,疑心这一路探寻下能否最终得偿心愿。  弁袭君同他说:“吾之秘术,负愿负罪。信众泪水,为吾泉源。背负甘愿,忧怖何来。”  ……  自无间的地狱,与崩碎的信仰。  轰然而至。    道魔之战,一触即发。  梦骸生自外回转,即见祸风行正欲外出。他虚让一步权作敬意,而后头也不回继续行前。  魏坤舆无奈朝祸风行躬身行礼,口称道歉。  祸风行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魏坤舆这才转身去追前面少年。  走过几处回廊,梦骸生正在前面相候,魏坤舆忙几步上前立于他身后,却见梦征生印调转身来,直白道:“你不喜吾这般。”  魏坤舆失笑,包容说:“虽同为四印,死印之尊毕竟是创教三人,何况……”  “何况他曾救吾一命,吾当感恩?”梦骸生轻轻一笑,金色眼波流转,嘴角也勾起少年人最好看的弧度。  魏坤舆不再说话,梦骸生朝他走近一步,轻轻将头靠枕在他肩上,轻声说:“救回一条性命多容易了,难的是救活一颗心。”  “吾讨厌他。”生印置气道,“从他救回吾,吾醒来第一眼见到他时。”  他是祸风行从断肢残臂中发现的唯一生还,带回教内请人看管,恩同再造。然而梦骸生年少恣意,几乎是从第一眼见到恩人起就对其不存好感。  “他与你,与吾,与潜欲格格不入,有如黑纸积年潮化而生的白斑。”生印任性地说,“更难得他是个傻子,吾为何要对一个傻子感恩。”  魏坤舆无法质疑生印之言,只得不多言语。  幸而他们此行欲见之人已经出现。  梦骸生自魏坤舆肩窝直起身便看到逆海崇帆的圣裁者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倏忽就到他们跟前。他同魏坤舆躬身,向尊贵的地献上最虔诚的一礼。  弁袭君微抬右手,“神感念汝之辛劳。”  梦骸生腼腆地笑,轻声道:“吾已照您指示与慕潇寒接触,相信不久时日这段僵持已久的道魔之争便能有所结果。”  弁袭君孔雀指虚空一点,“依汝之见,此人如何?”  “野心有余,能力不足。”生印评判道,“幸而心思聪敏善谋,更难得是有所取舍,稍加挑拨,能为所用。”  “汝不以为然?”  梦骸生笑意未变,却道:“不敢。”  弁袭君从来冷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奇异的笑意。  “愈是目标与能力无法匹配之人,愈是能为终点付出一切。”圣裁者傲然道,“神中意这种人,因他能为野心付之奉献,难以估量。”  梦骸生与魏坤舆相视一眼,而后齐齐致礼,“荼罗无疆。”    弁袭君同天谕谈起天葬十三刀之事,天谕正襟危坐于首座之上,听闻对方一番话语后眼帘不动,只道:“便如地所言。”  弁袭君领命,又闻天谕问道:“有关道魔之乱?”  “钩食已下,只待鱼儿自缚罗网。”弁袭君说。他犹豫片刻又道:“关于此役善后人选……”  天谕自书册中抬起头来,“死印有碍?”  “无。”弁袭君道,“只是……”  “四印设立之初,各有司属。”天谕缓缓说道,“吾对汝妹之事亦感遗憾,然而诸神之下,无有异者。”  值此天谕微顿,继续埋手册间,弁袭君正欲告辞又听闻,“地,汝对灭徽死印,溺爱太过了。”  弁袭君脚步一顿。  溺者,他愁城自困。  爱者……呵。    弁袭君往画眉处,见到绝望之刀于门外殷殷守卫,见他来到,上前恭敬施了一礼。  弁袭君问,“画眉依然不肯出门?”  绝望之刀点点头,有些欲言又止地喊了一声“圣裁者”。  弁袭君不多言,推门走进去,就看到一清雅秀美的身影倚在窗前。  画眉听闻声响往窗前阴处稍前一步,仿佛由此能遮掩更多。  弁袭君走到她身后,高大的背影立刻覆盖住她。  他不言语,气氛凝滞片刻,画眉转过身来。  这女子曾经有一张清丽可人的脸,但现在这张脸遍布了兵器切割的伤痕与脓疮后的痕迹。  无论年轻、衰老、美貌、平凡,女者对于样貌总有高出异性的坚持。  一旦她陷入爱情,这种坚持愈发激烈起来。  弁袭君看了画眉很久,久到她甚至不安到抬头检索对方眼中的伤痛与厌恶时,才见到一双平静冷然的眼睛。  这眼睛与他们重逢时的布教会上别无二致,是平等的、辽阔的、淡漠的、充满神性的目光。  她在这眼睛中平静下来。  弁袭君右手摸了摸她头顶,好像很多年前他们在暴雨中狼狈逃窜,好不容易找到一棵大树时候她将身影藏在对方身下。  那个时候弁袭君一臂圈住她,另一手撩开她被雨淋得乱七八糟的鬓发,然后轻轻拍了拍。  所有不安与疲惫统统散去,她在饥饿中沉沉睡去。  直到曙光破晓她再次醒来,弁袭君将半个面饼送到她跟前说,“吃吧。”见她犹疑笑笑,“大哥吃过了。”  弁袭君收回手。  此时此刻,他目光深远悠长,童年时候的善感焦虑消失了踪影,他成长到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信服的地步。  而后他说,“祸风行,是足可依靠的男人。”    祸风行终于得见画眉时,佳人脸上有铜具覆面。  他抬手抚摸这冰冷的面具,画眉头微偏,在对方宽大的手掌上轻轻蹭了蹭。  “画眉。”祸风行叫了一声,便不知道再如何开口。  无论安慰抑或誓言,口语之间,从来单薄。  画眉轻声笑笑,说,“不要勉强自己想些好听的话了,祸风行从来不是长于言辞的人。”  祸风行仿佛松了口气,为恋人如常的体贴,最后说,“你好就好。”  画眉环住他的腰,将头放置在对方宽阔的胸前。  她幼年时也曾被兄长这样珍惜看待,即使那肩膀远不如此时宽广,却是她疾风晦雨的年代中,最为珍视的温度。  “哥哥永远是对的。”画眉突然说。  “嗯?”  “你知道那个时候,我为何会对你动心么?”画眉问。  祸风行不解对方忽来的疑问,却也因此想起两人定情之初,是画眉先同他坦诚心迹。他心中讶异弁袭君的妹妹竟与他有着截然不同的活泼坦诚,思索片刻应了下来。  而此时画眉在他怀中扬起脸来,曾经灵动的眼睛被铜面覆盖,只听得到对方的声音依然如鸟声啾啾,悦耳至极。  画眉说,“因为哥哥很喜欢你呀。”    祸风行回转明都远远看到梦征生印与魏坤舆,生印脚步一顿随即调转了方向朝另一边走去。魏坤舆在生印背后朝祸风行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而后亦步亦趋随前面人走远。  祸风行好笑地摇摇头,他并不为这年轻的同事不可理喻的骄横反感而勃然大怒,反而觉得在这样的年纪保持这样的心性其实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而不论他态度如何,总有魏坤舆身后追随,生死遑论对错不管,总令人钦羡。  祸风行又走几步碰到老印千夕颜。  拄杖老者见到他站定,躬身朝他致礼。  ――即使看似身份等级相同,然而逆海之中人人皆知灭徽死印原是与天地并列人之一属,只为四印齐备方自降一位,不得怠慢。  若遗忘了这点,自有圣裁者无私审判。  祸风行示意千夕颜不必多礼,后者站直身说,“圣裁者今晨离开明都时曾交代吾向您转告,道魔征战势如满弦,望枕戈待旦以期来日。”  祸风行沉默片刻后道:“吾知晓了。”  千夕颜便同祸风行告辞,后者原地踯躅片刻,依最初打算,往寻天谕。    正殿之内空空荡荡,天谕一人侧卧于高座之上,右手一卷读不尽的书册,听闻声响并不动作,只声音从大殿的正中传来。  “难得见汝单身来此,死印之尊。”  祸风行微滞,为这极少听见的称呼。  他与天谕、弁袭君黄龙村相遇之初一拍即合结义变革,那时称呼是祸风行、鸠神练与弁袭君。  而当逆海初具规模,为彰显圣航者无上地位与荣光,他与弁袭君任何时候都尊称其圣航者天谕。  弁袭君圣裁者地之名在教中更常听闻,盖因其传教布道事必躬亲,若说潜欲以功绩相论,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而他祸风行,曾以“人”字并列,再来死因之尊。然而他早先并不多参与布教事宜教众见之甚少,及至后来以死印身份多同死人交道,便是与三印偶有合作,因身份名义等同,也不曾如此正经称呼。  天谕这一声“死印之尊”听来生疏,祸风行倒不曾介意这四字中间与黄龙村时横亘的万里边距,却突然想到以弁袭君名望声势,在他面前从来只以弁袭君三字自处。  祸风行想见此点又回忆起上次布道会上,圣裁者所展现神力能令女童转性颠覆阴阳,堪堪神迹。  他心中上下难以安定,画眉铜具覆面的脸孔又在他眼前浮现。祸风行收敛思绪,陈述道:“道魔之战,攸关苦境黎民存亡,望天谕哀民生多艰,早出援手。”  天谕翻页的手停住,目光笔直射向祸风行。  后者原地静立,不卑不亢。  良久天谕收回目光,缓缓道:“地临走前亦对吾说起此事。”  祸风行静待下文。  “他本不欲由你处理后事,然而,灭徽死印。”天谕轻声说,“汝乃创教三人。”  创教之人,当比一般教众、其他三印更深谙教义贯彻始终,知道如何去做,为何坚持。  天谕不愧是天谕。  天然的洞悉未知领域,无由的洞察世事人情。她只说几字,便让祸风行想起太多风雨飘摇的过去,想起在动荡不安的年代中逆海崇帆如何逆流直上直到如今。  是真的要放手?是真的做错了么?  抱守的坚持又模糊起来,弁袭君在他跟前目光坦然坚定。  “初心不负。”  天谕问:“祸风行,汝坚持的,便是正义么?汝不安的,便是错误么?那吾何在,弁袭君何在,曾经的祸风行何在。”  祸风行不答,反而询问:“圣裁者去何处?”  “天葬十三刀。”  “吾知晓了。”祸风行问。他紧锁眉头,神情有些憔悴,“黄龙村时誓言,天谕还记得吗?”  “汝可曾见过逆海终景?”天谕不问反答,“吾见过,于无涯之荒野,于混沌之时空。”  她重新埋下头看手上书册,声音从大殿正中传来。  “下去吧,灭徽死印。”  祸风行如天谕期望慢步走开,将出明都时见到极少露面的病子。  他有着与天谕明艳圣洁截然不同的外貌,蠢笨呆傻,比常人不如。  祸风行却站定叫了他一声,“病印”,而后准备离开。  目光呆滞的病子却伸手拉住他,从笨重的毛衣内取出一张纸牌放进祸风行手里。  祸风行未及询问病子已松手离开,在对方的背影消失不见祸风行才恍然翻过观看牌面。  ――命运之轮。    弁袭君将饮醉的花千树送回后到园中独坐,周边是花树早凋,头顶是孤月一轮。  浑千手不知从何处现出影踪,偷偷摸摸出现在他身后伸手拍他右肩,却眼前一暗随即身前人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汝实在无聊太过。”  浑千手转身,身后着高冠正衣装的人并未看他,神情有些不可察觉的凝重与悲哀。  于是习以为常的质问说不出嘴,浑千手听到自己问:“你在思念家人?”  “或许。”眼高于顶的风檐公子竟难得跟他回话,“吾有一名小妹。”  浑千手便觉得难得同这书生有了共同话题,双腿一蹬上了屋顶盘腿坐下,满意地俯视底下望月的身影,摸了把小胡子说:“我有个女儿,漂亮活泼,性子像我……”  他絮絮叨叨扯了一大堆,仿佛不在身边养大的稚女自小陪伴,软语娇憨。  屋下惯常被他针对惯的人也不打断他自说自话,反而似乎是极认真在听,良久以后才说:“画眉小时,吾也未想过会与她分开。”  浑千手就好像被踩中痛脚一样惊跳起来,你你你半天之后才察言观色说:“要不你跟老大告个假回去看看?”  对方摇摇头。  他早已看过了,在一次回转之时。画眉在壮心湖畔寻他,身形瘦削,言语切切。  她说起祸风行近日诸多改变,询问最信任的兄长究竟何故。  弁袭君细细听来,而后回答,“他累了。”  他并未妄言,只是再未多做解释,于是本来疑心顾虑的女子掩面忧伤而去。他在身后瞧着,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因饥饿腹中绞痛昏迷,迷蒙间是幼妹把怀中珍视的半只面饼小心塞到他手里,而后跌跌撞撞去寻不知哪里才有的医生。  弁袭君从未说过,那是关于幼妹的最后一点印象。及至后来重逢,名为时间的沟壑生生沿亘在两端,他用了很长时间回忆,最终将手放置在失而复得的亲人头上。  相同的位置,就连身高的差异都仿佛与过去无二。  没有人知道他曾在失去唯一亲人的路途中度过多漫长蒙昧的时光,心冷了忘了迷路了,直到他因缘中救下仙者,直到他走上通往黄龙村的三分之一路径。  他久远以前的温度留给小妹,细心呵护小心看管。  而后他们分离,他接受这分离的境遇并再未渴求诸神的怜悯。  直到他遇上祸风行。  他听到命运的齿轮吱呀作响,冰冷的心脏热血回涌般重温。看不清的前路在他眼前展现着与这人相连的各种所能,然后他伸出手,接过那拥有世上最明亮双眼的人手上给予的一块血布。  逆海崇帆的地圣裁者,教中最严苛冷酷的审判之人,一生最苛待者,其实是他自己。  他如此近乎病态坚决地审视自己一生一次的爱情,默不作声,倾尽所有。  后来画眉问他,“哥哥哥哥你喜欢祸风行么?”  他一怔忡,时间在他耳边,嘀嗒,嘀嗒,像流水的声音,像钟摆在动。  他几乎怕自己错过这一生或许仅有一次的问题,回答的时候都唯恐这问题过了回复期限,却又惊惧是否深埋的心思被旁人看出一二,最后孔雀指拨弄了垂落下来的珠帘。  “当然,喜欢。”  以一身正邪对错,以一生荣辱悲欢。  他不会再有下一次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坦诚这腐烂成蛆的心迹。等他再见画眉与祸风行成双对,便将这烂肉刀刀剜起,百死不悔。  ……    风檐公子摇摇头,浑千手看他不再说话,无聊地摆手回了自己房间。  他在想这小白脸虽然平时形迹可疑了些,但或许也并没有自己预料最差时的丧心病狂。  而峨冠博带的风檐公子月下站立了很久也未回转,第二日花千树宿醉刚起推门便见心尖的人独自在园中,风吹得他鬓发散乱,仪容超绝不似人间。  她不忍出声打搅,静立的人却转回头对她微微一笑,“大夫。”  她为这几未曾见的一抹艳色红了脸颊,却又清醒认知这“为谁风露立中宵”的情意并不为己。  “公子怎样了?”  “无。只是昨夜骤然惊觉,有些东西永久失去,再难寻回。”  花千树欲再问,却又体贴察觉于两人关系而言,刨根问底并非好事。  风檐公子走到她面前,即便江湖儿女洒脱不及她竟也忍不住红了脸颊稍稍侧过身去。  “吾会离开一段时日。”风檐公子说,“但愿回来时依然能有红颜相伴,无醉不欢。”  “公子去哪儿,去多久,花千树总在这里,斟酒以待。”  “多谢。”  风檐公子说完转身离开,行至门口身形一顿,却最终没有回头。  花千树站在原地,未动,未有怨怼。  情之途中,往复循环兜兜转转,都在等一个不会回头的人。  弁袭君早已习惯这距离,这温度,心头环绕也不过一句。  道魔战起,吾去寻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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