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在乎一个男人为什么不理她看到就想跟我打招呼,我没理他,他然后就低头,过了一会他就拿手机在手中晃,最后我走的时候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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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我的鬼媳妇》
我叫左十三,左右的左,十三的十,十三的三。出生于北方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 虽然我对自己这个装13的名字很不满意,但却没有丝毫办法。 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因为在我出生的那一天,我那个老迷信、喜欢给人算命的爷爷就给我称骨算命,他这一算,心里就是一翻个。 说我的命太硬!硬到能克死自己的亲生父母。通俗点儿说,我这是一条讨债命。 按照爷爷所说,我的命格为二十六,大凶,只有减半才能让我的父母遇凶化夷,为此爷爷不但给我强行改了命理,而且给我取名为十三,正好是我命格的一半。 即使是这样,爷爷说我在成家之前,也不能和父母住在一起,虽然命格改变,不至于克死父母,但是却能克制他们的时运。 爷爷这么说,我父母也没有什么意见,他们对爷爷的话一直都很信服。 所以从小我就跟着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就连小时候我妈喂奶的时候,也都是匆匆来,匆匆走。 爷爷从不让她多待一会儿。 这是其一,其二是因为爷爷给我强行改命,我竟阴差阳错地生出了一双阴阳眼,也正是因为这双阴阳眼,让我走向了一条和常人完全不同的道路…… 众所周知这阴阳眼能见鬼,我第一次见鬼,是在九岁的时候,而且这一见还不止一个! 这是我小时候的真实经历。 我仍然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北方的冬天不比南方,这北风刮起来夹杂着雪花,就跟刀子片儿一样,吹在人脸上生疼。 那时候儿刚过完年,爷爷奶奶骑着三轮车带着我去走亲戚,晚上回来的有些晚,刚骑车到村头的时候,突然碰到了村里的老光棍:大刚。 他一见到我爷爷就上前打招呼,说是过年了,说什么也要去我家里蹭顿饭吃,给我家增增喜气。 其实这个大刚虽然是个光棍,好吃懒做,但是除了懒,人品也不坏,也没有什么花花肠子,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况且又逢年,所以爷爷奶奶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只是我坐在三路车的后斗子上,感觉这个大刚哥和以前有些不同,眼神中时隐时现着一种恶毒的神色,特别是看向我爷爷和我的时候。 而且,我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他脸上有一层淡淡的鳞片,好像……好似是和蛇身上的鳞片差不多! 这一现象,顿时把我吓的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大刚哥怎么了?脸上怎么有蛇皮上的鳞片? 虽然害怕,但是那个年纪更多的是好奇,所以我壮着胆子,想仔细看看,却发现大刚哥脸上起了一层白雾,弄我的什么都看不清。 我当时就想把我看到的告诉爷爷和奶奶,但是大刚哥一直骑着他的自行车跟在我们后面,我又不敢说话。 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爷爷和奶奶骑车进了院子,因为大刚哥跟在后面,所以他们大门就没关,可是大刚哥骑车骑到大门外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没有直接骑进来,而是看着我爷爷奶奶问道: “叔,婶,你们能让我进去吗?” 大刚哥这一句话奇怪的话,让我的爷爷奶奶心里不免有些疑惑,这门就是给你开着呢,之前都说好了让你来了,怎么现在进来还得问问? 我爷爷刚想说话,我忙跑过去,一把拉住了爷爷的手腕,在他耳朵上跟他说了我之前所看到的。 爷爷听到我的话之后,脸色当场就变了,赶忙让奶奶把我带进屋里去,关上门,别出来。 之后我便听到了爷爷在院子杀公鸡的声音,而且院子的大黄狗一直叫个不停,那就叫声不像是平常的叫声,急促并且有些发狂。 我当时心里还纳闷呢,这公鸡从我记事开始爷爷就养着,一直给家里打鸣,爷爷都舍不得杀,玉米康谷伺候着,今天是怎么了?说杀就杀? 难道是因为大刚哥? 在屋里的奶奶也不让我多问,我能清楚的听到屋子外面刮起了大风,风中带着极为吓人的嘶吼声,不光是屋子前面,在后窗不时也有一道道黑影飘过,吓得在屋子里我的和奶奶都慌了神。 过了一会儿,爷爷满身是血的从院子里跑了进来。 一进屋就对我奶奶喊道: “你赶紧让十三躲到被窝里去,那大刚让长虫(蛇)精给上身了,它现在来找咱报复!” 奶奶听到爷爷的话,忙把我抱上了炕,不管我愿意不愿意,硬是把我塞进了棉被里,只留一道缝儿让我喘气。 “十三,你听着,今天晚上你就在被窝里睡觉,千万别出来,不管是听到谁叫你名字,都千万不能答应!!哪怕是爷爷我叫你,你也不能答应,听到了没?!千万记住了!”爷爷在炕头上对我喊道。 我忙在被窝里点头答应: “听到了。” 我当时心里也是害怕极了,因为我听到爷爷口中所说是那什么长虫精来报复,顿时吓得全身发抖。 蒙着头在被窝里,眼睛都不敢睁开。 我在被窝也也听到了奶奶一直在屋里里数落爷爷: “我说让你别多管闲事,之前那条长虫杀不得,你不听,现在好了,那长虫精带着一群脏东西找上门来了,前屋后屋都有,我看你……” “现在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快去把咱外屋的菩萨请进来。”我爷爷对奶奶说道。 之后,屋子里便平静了下来。 时间过去不久,我便听到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先是我不熟悉的人叫我,然后就是大刚哥的声音,再然后竟然有我父母的声音…… “十三,十三,是我,十三……” 一晚上,我都是在各种叫我名字的声音中度过,这种叫我名字的声音,有时候听起来隔着很远,有时候却又感觉很近,就好像在炕头边上。 虽然心里怕的要命,但是我却听了爷爷的话,不管是谁叫,都没有答应。 一直到了第二天一早,满身是血的爷爷把棉被掀开,抱起了还窝在里面的我。 他抱起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带着我就往外走,我看爷爷满身是血,忍不住我问道: “爷爷,你怎么了?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 “都是鸡血,没事。”爷爷说了这句话之后,再也没有说话。 之后,我听爷爷说,才知道为什么那附在大刚哥身上的长虫精,进我们家门之前要征求爷爷的同意。 因为爷爷家门上贴着两张门神,而且外屋还供着一尊菩萨,要是没有主人的答应,它们那些脏东西想进来,门神和菩萨这一关它们也过不了。 这也是我大难不死的原因,也可以说,是爷爷的老迷信,救了我们一家人。 从家里出来之后,爷爷直接带着我去了村子附近的一个道观里,我留在大厅,爷爷和道观里面的一个老道士在屋里谈了许久,才相继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老道士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递给我一张纸笔,让我拿着笔,在这张纸上面随便写个字,我当时想都没想,拿起笔就在那张纸上写了一个“一”。 因为“一”这个字最简单,也最好写。 那个老道士对着我写的这个字看了半天,面色沉重,很久没有答话。 我爷爷觉得纳闷,而且心急如焚,就催促道: “道长,是好是坏您倒是给解释一下啊。” 老道士叹了口气,对我爷爷说道: “老弟啊,哥哥我跟你说实话,你这孙子恐有大祸临头,这个“一”字,是生字的最后一笔,也是死字的第一笔。是生末,也是死初。大凶之兆,九死一生!”
我爷爷听到那老道士的话以后,吓得直接就给那老道士跪下了: “道长,你一定要救救我这个孙子,我家里就他一个独苗,要是他没了,我们全家可就完了啊。” 老道长先先是把我爷爷从地上扶了起来,犹豫了半天,才对我爷爷说道: “老弟,那蛇精已有数百年道行,且你孙子天生阴阳眼,所以天道不涉,它昨天没有得逞,今晚乃阴日,势必还会卷土重来,总躲在家里绝对不是个办法,要想救你这孙子,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爷爷忙开口问道。 老道长说: “给你孙子娶个鬼媳妇!” 我爷爷听了老道长这句话之后,一开始先是吃惊和愣神,但是权衡之下,点了点头,同意了老道长的这个建议。 我当时虽然年纪还小,但是也听得懂那老道士话中的意思。 让我娶个鬼媳妇?那不是要我的命吗?都不用那长虫精来找我了,让鬼吓都吓死了,我当时就立刻表示出了不满和抗议。 态度十分坚决,自己绝对不会娶一个女鬼当媳妇,至死不渝。 我这种至死不渝地坚决态度,最终在爷爷的两块儿大白兔奶糖诱惑下,妥协了…… “爷爷,你得给我找个好看的鬼媳妇。”我拿着奶糖对爷爷说道。 我当时想找个好看的可不是为了面子,那时候懂啥?只是怕难看的鬼吓到自己而已。 “好好好,爷爷保证给你找个好看的。”爷爷一口答应我。 从道观里出来之后,爷爷二话没说,回到家拿上钱,带着我去了城里的墓地。 在城里的墓地里,爷爷带着我挨个墓地找,看到年轻未嫁女孩的坟墓,就在人家的墓碑前点上了三根香。 之后便对着墓碑念念有词: “姑娘,老头我叫左又名,这是我孙子左十三,五行属金土,八字为:辛未、丙申、庚辰、庚辰。生有一双阴阳眼,今天我厚着老脸带孙子来此,就是想于姑娘你共结阴阳连理,你保我孙子安然,我左家必世代供奉,不敢怠慢。” 我爷爷说着,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玉镯,放在了那个墓碑前面的地上,接着说道: “姑娘,这玉镯算是彩礼,你要是答应,就收下吧。” 我也爷爷站在这个墓碑前等了很久,直到那三根香烧完,两短一长,意思就是人家不同意嫁给我,爷爷只好摇着头把玉镯收了起来,继续找下一个。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又上了爷爷的当,他这不是在给我挑鬼媳妇,而是那些鬼媳妇在挑我…… 接下来,爷爷连着带着我去了好几个未婚先亡的女孩儿墓前,得到了统一的回答,不愿意。 一直找到天暗了下来,爷爷也没有帮我找到一个愿意嫁给我的鬼媳妇,我有些自卑地问爷爷,是不是因为长得不好看,连鬼都不愿意嫁给我? 爷爷连忙摇头,对我说道: “不是因为这个,这还没有投胎的鬼巴不得自己结冥婚,嫁给活人,受人供奉,唯一的原因就是那条活了几百年的长虫精,连它们也惹不起。” 即使是这样,爷爷依旧不想放弃,带着我继续一个个地找。 一直到天彻底暗了下来,爷爷心里也急了,要是再晚上12点之前,给我找不到鬼媳妇,我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因为心里着急,走在我前面的爷爷也没看路,不知道脚下被什么东西给拌了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只白玉手镯也从爷爷的手里滚了出起,在前面的一个小土堆旁停了下来。 爷爷见此,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刚想把玉镯从那小土堆里捡起来,没想到那玉镯自己一下子消失了…… 我当时还以为自己花了眼,揉搓了双眼,再次看了过去,依旧没有看到那只玉镯。 看向爷爷,发现他之前一直阴沉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了一丝喜色。 “姑娘,你收下那只玉镯,是打算嫁给我这个孙子了?”我爷爷看着那个土堆语气有些激动地问道。 没有鬼说话,只有一阵风吹过,围在我身边转了三圈。 爷爷见此,大喜,把我一把拉过来说道: “十三,快给这位姑娘,不对,快给你未来的媳妇儿磕个头,说声谢谢,人家答应了!!” 我从小就听爷爷的话,见爷爷这么说,刚想跪下,只感觉身前突然多出了一阵劲风,把我半跪下去的身躯,给扶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极为悦耳,如同银铃般的女声在四周响起: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岂能跪妻之?我既许为君家之妻,则必护君安,无须如此。” 听到这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我当时吓了一跳,心想这就是鬼在说话?虽然听不懂,但是声音很好听。 不过她说的话,怎么好像和我们说的有些不太一样? 我爷爷听到之后,也是楞了,听这个女鬼说话的语气,不像是现代人啊。 “请问,姑娘你……你瘁于何年?”爷爷问道。 那个悦耳的声音再次传来: “唐贞观二十年,六月……” 爷爷听后傻眼了,我也傻眼了,我爷爷傻眼的原因是,他帮我找了一个距今一千多年前唐朝的女鬼媳妇。 而我傻眼的原因则是,突然发现爷爷今天给我的那两块儿大白兔奶糖让我给弄丢了一块…… 在我小时候,一块儿大白兔奶糖那可是奢侈品零食。 也就在这个期间,突然间这墓地里毫无预兆地起了一阵大风,天空也阴沉了下来,黑云满布,遮住了皓月,遮住了星辰,同时也遮住了我和爷爷的双眼。 爷爷看到这种情况,忙把我整个儿都抱了起来,在爷爷怀里我感觉他把我抱得很紧,让我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昏暗中,我抬头,看到对面的墓地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女人,朝着我和爷爷这边走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那个女人走路的样子十分别扭和怪异,走一步,扭两下,到最后她直接躺在了地上,身子左右扭摆着朝着我和爷爷这边靠了过来! 就好像是一条蛇在地上爬! 我见此,吓得差点儿尿裤子里,忙对爷爷喊道: “爷爷,那长虫精在你后面!” 爷爷听到我的话之后,我明显感觉到他全身一颤!没等他回头,我便听到了之前那个和我爷爷说话的女鬼开口了。 她开口只说了一个字,却让我记忆深刻。 “滚!”那个女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来。 而那条能呼风唤雨,闹的我全家不得安宁的长虫精,再听了那个女鬼的话之后,还真的马上就滚了。 并且是真真正正地在地上打着滚走的。 滚的很果断,很彻底…… 从此之后,我对这个我从未见过面的女鬼媳妇,产生了极为崇拜的心理。 那时候的她在我心中,比葫芦娃还要厉害,葫芦娃打个长虫精还需要七个小兄弟呢! 而我这个女鬼媳妇,只需要说一个字。 长虫精滚着走了之后,爷爷对我这个女鬼媳妇千恩万谢,然后拿出了一块儿玉佩,放在那个小土堆上面说道: “姑娘,你进来吧。” 接着我便发现有一道黑影从土堆里出来,钻进了那块儿玉佩里。 爷爷把这块儿玉佩捡起来之后,便挂在了我的脖子上,并一脸严肃地对我说道: “十三,这块儿玉佩你可要戴好了,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能拿下来,更不能弄丢,听到了没有?” 我听了爷爷的话,点了点头,嘴上问道: “爷爷,我想看看我的这个鬼媳妇。” 爷爷对我说道: “等你长大了以后再说。”说着爷爷就带着我朝着墓地外走去。 在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对爷爷说,大白兔奶糖丢了一块儿。 爷爷似乎心情很好,听了我的话之后,哈哈一笑,又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两块儿大白兔奶糖递给了我。 接过爷爷递给我的大白兔奶糖之后,我一直盯着爷爷的口袋想,到底是哆啦a梦的口袋厉害,还是爷爷的口袋厉害? 嗯……应该是爷爷的,哆啦a梦的口袋里可没有那么多大白兔奶糖。 走出了墓地,爷爷连夜带我出城,没有先回家,而是带我去了上次去的那个道观里,让那个老道长用影子竹、蜜蜡、玫瑰金、法体盐、赤鱬鳞,制作成一种外敷药,封住了我的阴阳眼。 从道观回到家之后,爷爷什么没干,先是找了一块儿上好的木头,刻了一个牌位,供奉在家里外屋的北墙下的桌子上。 牌位上面写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安如霜”,自此,我才知道我这个女鬼媳妇叫什么。 而且爷爷得知我这个女鬼媳妇的生辰八字之后,直接对着她的牌位规规矩矩地跪下,双膝跪地三次,每次下跪都磕三个头,一共给我这个女鬼媳妇磕了九个头。 脸上的皱纹也都舒展开来,嘴里还一直念叨着: “我左家有福,我这个孙子有福啊……”
我一直想不明白,爷爷为什么看了我的女鬼媳妇的八字之后,竟然给她行如此大礼,每当我问爷爷这个问题的时候,他都对我说长大之后再告诉我。 自那之后,每逢初一十五,爷爷都在那个安如霜的牌位下面点香生蜡,香火一整天都不断,从不有误。 而我有了这个女鬼媳妇之后,再也没有遇见什么怪事,和别人一样正常的上学,出去玩,而那条长虫精就如同消失了一般…… 不过在我童年中留下深刻印象,并且让我极为好奇和崇拜的那个女鬼媳妇,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只是每当夜声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感觉有个人在身旁一直陪着我,应该是她,也只能是她。 我的女鬼媳妇:安如霜。 所以我对爷爷给我的那块儿玉佩更加小心了,因为我知道,她就在里面。 长大之后,安如霜虽然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是我却感觉她时刻都在身边陪着我,比如小时候在田里遇到野狗,它们看到我之后,个个夹着尾巴就跑。 再比如我在学校和人打架的时候,打着打着对方就掉下水道去了…… 只要跟我打架的人,还没打完就得倒霉,不是自己摔地上摔掉牙,就是腿痛肚子痛的要命,正因为这样,我成了我们学校风云人物,没人敢惹。 不过我也有烦恼,就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要我想打开岛国电影看的时候,电脑就会莫名其妙的死机…… 我本以为自己的一生,虽然会有一些插曲,但是也会和别人一样,上学、考试、毕业、工作、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度过。 直到,我十八岁那一年,人生中第三次见了鬼,而且伴随这次见鬼,我也再次见到了我那个九年没见的女鬼媳妇…… 那时候,我上大二,刚考完考试,正逢放暑假,先是去城里看望了一下自己的父母,便和一个村子里的程雷一起坐车回乡下的爷爷奶奶家。 程雷是我的同班同学,人高马大的,从小学开始,我俩就是同学,一直到现在的大二,所以感情很深。 从长途汽车上下来,我和程雷坐在了一辆正好回村的驴车上,赶车的是我爷爷村里的,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轮辈分我和程雷都得叫他叔。 他人很和善热心肠,大老远看到我和程雷就招呼我们上车。 虽然路不太远,但是搭了这么个顺风车,也是舒服。 “考试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早去占位子会痛,不占位子会痛,连睡觉也痛;考试是会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恨上课睡觉会痛,恨不努力会痛,想抄不能抄最痛……” 和我一起坐在驴车上的程雷,一边看着蓝天白云,一边放嗓高歌。 “我说雷子,就你那嗓子就别嚎了,给狼省点儿路费吧!”我实在受不了雷子那如狼般的嘶吼声,就如同岸边波涛,一波接着一波,让人防不胜防。 “三哥,这就是你不懂欣赏艺术了,不是我吹,这首歌从我嘴里唱出来,可比原唱好听多了。”雷子看着我一脸得意地说道。 听了雷子这话,我实在忍不住打击他道: “你赶紧拉倒吧,你那还不是吹?梁静茹要是听到你这句话,估计都能让你气出心脏病来!” 雷子嘿嘿一笑,问我道: “三哥,你这次考试你抄了多少?” “没抄,交的白卷。”我如实说道。 雷子一听我这话,立马兴奋了起来,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我说道: “三哥,这次可轮到你垫底了,我还抽空抄了一点儿,不过我忘记写名字和学号了,那也没事,反正到时候剩下的那张就是我的。” “肯定没事儿,我看到你没写名字,担心你被老师骂,所以我就把自己那张白卷写上的你的名字,一片好意,雷子你可千万别谢哥哥我,我做好事从来不求回报。”我拍了拍雷子的肩膀笑着说道。 “……我和你拼了!” 世界上最好的安慰并不是告诉对方“你以后一定会考好!”,而是苦着脸说“哭个毛线,你看,我成绩比你还惨”。 或者是,把自己手里的白卷,写上别人的名字…… 一路上,我和雷子说说笑笑,一起跟着驴车回到了村子。 下车之后,我和雷子约定回去明天一起去村前头的河里面抓鱼,这农村里不比城里,没什么娱乐场所,抓鱼掏鸟蛋成了我和雷子从小到大的娱乐方式。 回到家,正在喂鸡的奶奶看到我,高兴地把我迎进了屋子,一连串的嘘寒问暖,我还没等板凳坐热乎,爷爷便把我叫了起来,让我先给我那个女鬼媳妇上香。 “十三,下次回来,第一件事儿,就是给你这个鬼媳妇上炷香,当初人家救了咱爷俩的命,咱做人可不能忘本。”爷爷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知道了,爷爷我以后记住了。”我点头说道,然后规规矩矩地给我这个鬼媳妇上了三炷香。 爷爷见此微微一笑,忙回头对一旁的奶奶说道: “你这老婆子,怎么没点儿眼力劲儿?咱大孙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不去做点儿好的?!” 晚饭异常丰盛,有鸡有鱼,有青菜,当然少不了我爱吃的腌咸菜和扬子饼。 正当我准备坐下大吃一顿的时候,院子之外传进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院子里的狗没叫,应该是熟人。 在我们那,农村没有敲门的习惯,乡里乡亲串门子都是直接进屋。 “左叔在家不?”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来,我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慌乱。 我爷爷听到,忙从饭桌上站起来,打开屋门迎了出去。 那个人走进屋子之后,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村里的程木匠的媳妇来了。 程木匠的媳妇一进屋,就拉着我爷爷的胳膊说道: “左叔,我家里那位出事了,你可得救救他啊!”急得脸都红了,就差掉眼泪了。 “程木匠出啥事了?你别着急,慢慢说。”我爷爷看到程木匠的媳妇这幅样子,忙劝道。 “我……我家那位被鬼给上身了!……”程木匠的媳妇看着我爷爷说出这句让我全家都瞠目结舌的话。 从程木匠媳妇说话的语气中听得出,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你说啥?”爷爷有些吃惊地问道。 “我家那位他让鬼给上身了,左叔,你快去看看吧,你要是去晚了,他可就活了不了!”程木匠的媳妇看着我爷爷说道,她的语气中带着焦急、无奈,还有恐惧。 她之所以来找我爷爷,是因为我爷爷是这一片儿出名的算命先生,十里八乡的哪家生了孩子,都会抱过来让我爷爷给称骨算命,顺便起个小名。 爷爷从不要钱,只要俩鸡蛋,而且不给还不行。 所以这程木匠遇到了“鬼上身”,她媳妇首先想到的就是我这个会算命的爷爷。 这“鬼上身”在农村又称为撞客,也就是指身体比较虚弱的人突然用某个已经去世的亲人或者朋友的口吻说话,还能讲出很多别人并不知道的秘密。 也有的人是被别的撞客给撞上附身,这种撞客有客死异地附在当地人身上,凡是遇到撞客的主,必受其折磨。 爷爷听了程木匠媳妇的话之后,也没犹豫,从里屋里拿出一个帆布背包,背在身上就准备和程木匠的媳妇出去。 我见此,忙站起来叫住了爷爷: “爷爷,我也要去。”这鬼上身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过,好奇心驱使着我也想去看看这人被鬼上身之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你在家待着,哪都不能去。”爷爷没有答应我这个要求,说完之后便跟着程木匠媳妇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哼!你越是不让我去,我偏去。” 看着爷爷远去的身影,我在心里想着。 所以我便抽空趁着奶奶收拾桌子的时候,偷偷摸摸地从家里溜了出去,朝着程木匠家里跑去。 刚跑到程木匠家里的时候,我便发现他家院子里的门灯亮着,而且在他家门前围着好多村里看热闹的人。 我看到之后,没有去大门,而是朝着程木匠家里的墙上爬了上去,想在墙上面往里看看到底程木匠怎么了? 爬上墙之后,还没等坐稳,我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三哥,你拉我一把,我爬不上去。”我一看原来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墙下。 “你怎么来了?爬的时候小心点,你那体重危险的很,别把墙给压塌了。”我一边伸出手去拉雷子,一边问道。 “我早就来了,刚想给你打电话让你一起来看热闹,我就看到你在爬墙,所以我就过来找你了。”雷子爬上来之后,看着我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我看着雷子问道。 雷子摇头: “具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村里的人说,程木匠家好像是让鬼给上身了。” 就在我和雷子刚在墙上坐稳的时候,一个极为刺耳的声音传进了我俩的耳朵里面: “见玉兔(哇)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听到这段声音之后,我坐在墙头上,当场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冷汗直流,虽然我听不太懂,但是也明白,这分明是京剧的曲调! 谁大晚上的在这程木匠的院子里唱京剧?! 顺势往院子里一望,看清之后,我当时就感觉头皮发麻,差点儿吓得从墙头上给翻下了去。 只见院子里的程木匠站在中间,此刻正手掐莲花指,一边走着台步,嘴里却发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唱着京曲儿: “金色鲤鱼在水面朝,啊水面朝,长空雁,雁儿飞,呃呀雁儿啊,雁儿并飞腾……”语调阴柔,脸色发暗,眼睛带着亮光,唱戏的表情十分投入,身段也十分轻柔,就好像古代的一个戏子一般。 伴随着他唱戏的声音和奇怪的动作,门灯上的灯光也是忽暗忽明,整个院子,显得格外的诡异和恐怖。 而我爷爷和程木匠的媳妇就站在他面前的不远处,我清楚地看到,爷爷屏息凝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在唱戏程木匠。一脸凝重之色。 程木匠的媳妇,也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想上去劝,却挨了程木匠一巴掌,她被自己的家的汉子这样的改变,吓得不轻。 看到这里,一股凉意从我的脚底窜到了心头,这程木匠怎么回事?这怎么半夜突然学着女人唱起了戏?而且唱的十分标准,不比电视里的差,这不奇了怪了? 这都是一个村的,也知根知底,程木匠他小学都没毕业,没什么文化,就是一个干了一辈子木匠活儿的大老粗,他怎么突然会唱起京剧?而且还是女声反串!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要不是我亲眼见到,打死我都不相信。 这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要是说出去,可非得乱套不可。 这时在一旁的雷子用胳膊蹭了我一下: “三哥?程木匠那是怎么了?他……他怎么大晚上唱起戏来了?难道还真是让鬼给上身了?”雷子问的话的时候, 我听了雷子的话后,看着院子里还在边跳边唱的程木匠对他说道: “我也不清楚,咱先看看再说。” 虽然我嘴上说不清楚,可是心里却觉得程木匠很有可能是被鬼给上了身,闹了撞客,而且这个撞客还是一个非常喜欢唱京剧的女鬼! 要不这一连串怪异的事情,怎么解释? 我爷爷在院子里一直等到程木匠唱完这首曲子,才盯着他鼓着劲儿问道: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说!” 程木匠看了我爷爷一眼,先是走了一圈儿台步,然后用兰花指一指我爷爷,嘴里说道: “你问什么?”语调像是女人,而他那双眼无神的眼睛深处,却是深处有一丝恶毒,让我感觉此刻说的话的人,并不是那个平时话很少,只知道低头干活老实巴交的程木匠。 “我问你是谁?附在老程身上干什么?!”爷爷语气很是强硬,随着爷爷这句话,也证实了的确有什么东西附在了程木匠的身上。 “你问我是谁?我还要问你是谁?老头子,我告诉你,闲事可不要多管,掂量掂量自己,多管会死人。”程木匠一脸阴沉地看着我爷爷说道,语气也有些阴阳怪气。 我爷爷听到这里,话也不多说,直接从背包里抓出了一把白灰,一下子朝着那程木匠的脸上就扔过去一把。 程木匠被我爷爷扬了一脸的白灰之后,身体竟然开始不停地发抖,而且越抖越厉害,嘴里面也跟着冒起了白沫子。 “都别看热闹了,赶紧来几个人帮忙把老程按在地上!”我爷爷朝着一直在门口前看热闹的人群喊了一声。 接着就有三四个身强体壮的中年庄家汉前后跑进了院子,按照爷爷的吩咐,把程木匠放倒在地上,有人按着手臂,有人按着大腿。 “不够,再来俩!”我爷爷见此有朝着大门口喊着叫人。“待会儿你们可千万按住了,要是让他挣开了那可了不得!”我爷爷看着这六个中年汉子嘱咐到。 “我说左叔,你就放心得了,这老程木匠都这把年纪了,能有多大力气?我们六七个大老爷们还按不住他?”其中一个中年看着我爷爷说道。 “就是,咱乡下种地的什么没有,就是有一身子力气!”另外一个人也说道。 我爷爷也没有多说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条麻绳,在麻绳的上面撒上了一层之前用过的那种白灰。 “按住了!”爷爷喊了一声,便用那条麻绳朝着躺在地上的程木匠身上绑了上去。 先是从双脚,然后慢慢地往上绑。 这些绳子绑在程木匠身上之后,程木匠突然面目狰狞,开始张口乱叫,而且还在骂我爷爷: “你这老东西,不识个好歹,今天我就要了你的老命!”程木匠说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双手一用力,直接从按着他的那些汉子手中抽了出来,左右一扫,直接把那些按着他的汉子就扫了出去! 见此一直在看热闹的人就是一阵骚乱,这程木匠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六七个中年汉子竟然都按他不住! 从地上爬起来的程木匠,犹豫都没有,朝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我爷爷就扑了上去,直接把他给压在了身下,双手掐住了我爷爷的脖子。 一脸穷凶极恶地看着我爷爷语气冷森森地骂道: “我让你多管闲事,今天我就掐死你这老头!!” 我见到自己的爷爷被那鬼上身的程木匠压在身下掐住了脖子,马上红了眼,之前的恐惧早就烟消云散,从墙上跳了下去,快速地朝着程木匠就跑了过去! 跑到程木匠的身后,我伸出胳膊,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就使足了劲儿地往后拽,想把他从我爷爷身上给拉开。 程木匠被我勒住脖子这么一扯,放开了我爷爷,转过头一脸狰狞地看着我!我被他这么一看,就好像一盆凉水从头浇了下来!让我全身一颤!
此刻他的脸色煞如死尸,加上之前爷爷洒在他脸上的白灰,看起来甚至比死尸更骇人,两条眉毛拧成一条灰白的直线,颤抖的嘴角边挂着白色的口水,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 被程木匠这么一看,我只感觉身体里的血液急速冷却,冻结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的厉害。 脑中唯一清醒的认知告诉自己应该赶快逃走,颤抖的双腿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步。 程木匠却在这个时候,咧开着发出一阵“咯咯咯……”的怪笑声,然后转过身子,一挥手臂,直接把我从他身上给扫开。 我只感觉肋下一阵剧痛,整个身子被一股巨力给打的倒退了出去。 后退的同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倒在了地上。 还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程木匠就一脸狞笑地朝着我跑了上来,这时之前的那几个中年汉子一起朝着他扑了上去,想把程木匠再次放倒按住。 可是程木匠就像是电影里的僵尸一样,发狂的左右四下一甩,直接把冲上去的那几个中年汉子全都扫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没有人再敢靠前。 这一下子围在门前看热闹的老少爷们都吓坏了,胆子小的直接跑回了家,剩下胆子大的,也是不敢进院子,在门口远远地看着程木匠。 我这时才发现爷爷一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被两个中年汉子给抬出了院子。 心里担心爷爷,我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却看到一个黑影带着一股恶风朝着我扑了上来! 抬头一看,正是那一脸狰狞的程木匠朝着我冲过来,现在没人制住他,如一只野兽,肆无忌惮。 我看到之后,心里就是哆嗦,双手一挡,吓得闭上的双眼,以为自己这次算玩完了! 谁知就在我做好被鬼上身的程木匠掐死的准备后,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然后雷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三哥,你赶紧跑!” 一听到是雷子的声音,我忙睁开双眼,正好看到雷子把那程木匠给扑倒在地,雷子虽然刚成年,但是长得人高马大,再加上他这一扑之势,硬生生地把程木匠给扑倒在地。 雷子的举动,顿时让我心里一热,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不顾自己的性命,跑过来救我,我除了意外,便是感动。 虽然雷子借着高大的身躯和那一扑之势,把程木匠扑倒,但是终究不是他的对手,刚才按住程木匠的那些中年汉子哪个不比雷子有力气? 倒在地上的程木匠并没有把压在他身上的雷子给推开,而是顺势伸出双手,狠狠地掐在了雷子的脖子上面! 瞬间雷子的脸上就的紫青! 可见这时候的程木匠力气有多大! 看到雷子被程木匠掐住了脖子,我联想到了之前爷爷被他一掐之后的遭遇,顿时血液倒流,一股无形地怒火和勇气从心底爆发了出来! “我草泥马!放开他!”我大骂着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儿砖头,朝着程木匠地脑袋上就狠狠地拍了过去。 “啪!” 砖头拍在程木匠的脑袋上,碎成了两块,但是也同时把他的脑袋给砸破了,血顿时就流了下来,染红了他半张脸。 程木匠被我这么一拍,放开雷子,张牙舞爪地朝着我就一个虎扑,准备把我压在身下,我刚想躲到一边,却被他一把扯住了衣服,拽到他面前,直接把我给举过头顶,狠狠地朝着地面上甩去! 我当时心里整个儿凉透了,心想这一下子算是玩完了,这鬼附身之后程木匠的力气有多大,我可是亲眼见识到,这要是被他这么一摔,我得成了柿子饼! 就在我闭上眼,以为自己要被程木匠给活活摔死的时候,一股无形的风力突然出现,把我马上于地面亲密接触的身体给接住了。 这股无形的风力,我很熟悉,因为九年前在我鬼媳妇的墓前,第一次我要下跪的时候,就是这股如风般的力量把我给扶了起来。 心念至此,我顿时明白了过来,我那个女鬼媳妇终于出现了! 接下来的这一幕,让在场的所以人都目瞪口呆,因为我被那种无形的风力从接起来之后,它直接带着我飞了起来,飞到半空之后,慢慢地把我放在了地面之后。 站稳之后,我先是朝着雷子哪里看了过去,发现他此刻正双手捂着脖子一个劲的咳嗽,我顿时放下了心。 “你们看,左叔家的那孙子飞起来了!!” “难道有神仙来救他不成?” “左叔一辈子做了不少好事,看来是菩萨显灵了。” “对,是菩萨显灵了……” 村子里一直围在门口的老少爷们见到这个情景之后,个个都瞪大了双眼,开始指着我议论纷纷。 此时在院子里的程木匠也是用一双绿油油的地眼睛盯着我看,却一直没有再追过来,他那张本来狰狞脸上,被鲜血然后,更为可怖。 不过我在和他对视的时候,却在程木匠的眼神深处,发现了一丝惧意。 我知道他的这丝惧意,不是因为我,而是安如霜。 “你是谁?”此刻程木匠看着我这边问道,语气虽然依旧阴阳怪气,但是却多了一丝顾虑。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不该来这里,也不该碰他。”九年之前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再次从四周响起,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正是我的女鬼媳妇,安如霜!声音依旧如银铃,只不过让我不解的是,她说话的语气怎么变了?和第一次明显不一样,变得更像是我们现代人说话了。 程木匠听了我那个女鬼媳妇的话之后,突然脸色就变了,之前的那副狰狞的表情仿佛凝固了一般,看着我这边嘴里说出了几个字: “好,你在,我走。” 程木匠说完之后,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随着程木匠倒地之后,我隐约中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从他的身体里蹿了出去,朝着院子外面飞快的飘了出去。 “想走?晚了!”我那女鬼媳妇说出这一句话之后,那道刚飞出院子的黑影顿时停在了半空中,好像有一个无形的巨手把它拉拉抓住。 随着一声女人的惨叫声,那道黑影顿时化作一团烟雾,随着那渐渐消失的惨叫声,慢慢散去…… 只是我好像感觉那个附在程木匠身上的黑影,在临死之前,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或许是我的幻觉,也或许是我想多了。 但我却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 直到现在,我才缓过劲来,看着四周问道: “安如霜,你在哪?”这句藏在我心里九年的话,终于有机会问出口了。 “我一直在你身边。”安如霜的声音在我身旁耳边响起。 “我能看看你吗?”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只好看着四周问道。 安如霜的声音却再没有传来。 我只感觉左手被人轻轻地抓住,我一看却什么也没看到,吓得我刚想把手收回来,安如霜的声音却传进了我的耳朵: “别动,是我。” 我一听是安如霜,顿时松了一口气儿,刚想问她抓住我的胳膊做什么,她的声音便再次传来: “左十三,谢谢你能让我伴随在你身侧九年,不过我与你的阴阳夫妻之缘,可能就走到今天了,此世遇君,妾之所幸,如霜知足,望君安好……” 听完安如霜这些话之后,我脑子嗡的一声就炸开了,心里没来由得就是一阵抽搐!她怎么突然对我说这样的话? 虽然我于我这个女鬼媳妇从没有没有见过面,可是我从小却对她产生了极其依赖和崇拜感情,这种感情中当然也带着爱慕,所以我听到她说出这么一句话后,压抑、难受、失落的心情全部涌上了心头,看着四周喊道: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爷爷跟我说你会跟着我一辈子,我不让你走!!” 没有人回答我,四周除了熙熙攘攘的人声,安如霜再也没有回答我。 正当我刚想开口再问的时候,雷子却跑了过来,看着我问道: “三哥,你刚才咋回事?怎么飞起来了?不是我眼花了吧?” “你没事吧?”我强压下安如霜的事情,看着雷子有些担心地问道。 雷子摇头: “没事儿,就是脖子到现在还生疼!” “你没事就好,你帮我看看程木匠有没有事,我先回去看看爷爷,以后再说。”我说着就从程木匠家的院子里跑了出去。 我现在一边担心爷爷出事,一边却因为安如霜对我说的那些话,心乱如麻。 找了半天,在门口一打听,我才知道村里的人我把爷爷抬回了家。 得知之后,我忙朝着家里面跑去,一边跑,心里一边祈祷: “爷爷,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刚跑回到家里,还没进屋,就在院子里看到有几个村子里的叔叔站在屋门口抽烟。 我忙跑过去问道: “我爷爷呢?他怎么样了?” “十三回来了?你爷爷没事,刚才一口气儿没上来,昏了过去,给他掐人中掐好了。”其中一个经常来我们家里串门的邻居看着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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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他的话,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推开屋门,走了进去,来到爷爷的房间,便看到他躺在炕上,奶奶坐在炕头边,一个劲的给他揉着胸口。 我这才看清,爷爷的胸口上也被那只附在程木匠身上的女鬼给伤到了,一片紫黑的淤青。 “爷爷,你没事吧?”我看到爷爷这个样子,鼻子一酸,差点儿流下了泪。 爷爷听到我的声音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对我笑着说道: “十三来了?爷爷……咳……爷爷没事。” 我能看得出,爷爷那强撑出来的笑容是多勉强。 “爷爷……”看到爷爷这幅样子,我心里难受的要命,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爷爷如此虚弱,面色就和一张白纸一般,甚至连话都说不大声。 “爷爷真没事,十三你先去帮我倒杯水。”爷爷看着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忙跑到外屋,给爷爷倒了一碗热水,怕烫到爷爷,我把乘着热水的碗放在装满凉水的水桶里,等碗里的水不烫了,才给爷爷端了进去。 爷爷把碗里的水喝完之后,把碗放在炕头边上的一个柜子上。 “十三,程木匠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伤到旁人?”爷爷面带焦急地看着我问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却还想着别人。 我只好把爷爷昏迷之后的事情告诉了他,当然,还有我用转头把程木匠的脑袋给砸开了花的事情,一并告诉了爷爷。 爷爷听完我说的话之后,一点头,忙我奶奶说道: “你先跟村里的人去老程家里看看,别撞客没了,人再让咱孙子给拍坏了。” 我奶奶听到我用转头把程木匠的脑袋给砸破了,心里也是一阵忐忑,虽说我和爷爷是去帮忙,这可真要是给他砸出个三长两短来,那就麻烦大了。 所以我奶奶听了爷爷的话之后,急匆匆地就从屋子里赶了出去,叫着院子里的人,朝着程木匠的家里赶去。 “爷爷,你给我找的那个女鬼媳妇……”我话还没有说我,爷爷便打断了我: “十三,你把胳膊伸过来我看看。”爷爷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道。 我听了爷爷话,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是把左手的胳膊伸了过去。 爷爷用手拉住我的胳膊,低头看了一会儿,额头上便冒汗了,脸色极为难看,拉着我胳膊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爷爷,你怎么了?”我看着爷爷这幅样子,有些担心地问道。 “鬼、鬼下咒……” 爷爷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双眼发直地一直盯着我的手腕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顺着爷爷的目光看了过去,这才发现在我自己左手的手腕中间,隐约出现了一个米粒般大小的黑点。 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黑点儿,再结合之前安如霜对我说的话,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忙对爷爷问道: “爷爷,这手腕上的那个黑点儿是什么?鬼下咒又是什么?” 许久,爷爷才叹了一口气儿说道: “唉!这都是命啊,之前那个撞客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怨念太深,魂飞魄散之前还想拖着你走,所在就在你身上下了咒,这种鬼临死之前下的咒会在你身体中产生一股怨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怨气会越来越多,直到全身皮肤肿大、起泡、坏疽以及溃疡而亡,根本没人能解,这个叫如霜的姑娘,她又救了你一命,这一次她为了救你,把你身上的鬼下咒,全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所以……”爷爷说道这里停了下来。 听到爷爷的话,我有些慌神了,忙看着爷爷问道: “要是她……她中了鬼下咒会怎么样?也会死吗?” “因她不是冤死,这股强烈的怨念强加在她身上,轻则魂魄受损,鬼识混乱,失去记忆,流离失所。重则魂飞魄散!鬼死为冭(tai)!”爷爷叹着气对我说道。 全身发颤,直到现在我才对安如霜有了充分的认识,曾经我还以为她是为了我家的世代供奉,才答应嫁给我,并且护着我。 现在看来,自己太混蛋,太小人之心了。 “她……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我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在我从小的记忆中,我这个女鬼媳妇那就是天下无敌的存在,怎么会让一个小小的撞客鬼下的咒丧命? 爷爷叹着气对我说道: “如霜她是阴鬼,身带阴气,强行吸走枉死鬼下在你身上的怨气,相克相冲,即使她道行再深也不行,要不是她,你现在早就去阎王那报道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鬼分三大类,阴鬼、煞鬼、怨鬼。鬼气也分三种:阴气、煞气、怨气。 这三种鬼气相克相冲,不能共存,安如霜把这股怨气强加于身,所以即使她道行再高也不行。 听了爷爷的话,我心里更难受了,抬头问道: “爷爷,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她?” 爷爷又深深叹了一口气,沉默了,看着炕头皱着双眉,一句话不说。 见此,我更急了,九岁那年,没有一个女鬼愿意嫁给我,她却选择我,把我全家从那条长虫精的魔爪中救出,一直陪伴我到现在,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救我而魂飞魄散。 绝对不能! “爷爷,你快想想办法啊。”我看着爷爷着急地说道。 爷爷低头想了一会儿,又看了窗外一眼,才对我说道: “十三,你先回去睡觉,爷爷帮你想办法,爷爷保证一定帮你想到办法。” 得到了爷爷的保证,我虽然心里还有一丝担忧,但也只能听爷爷话,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躺在木床上,我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中都是安如霜对我说的话: “左十三,谢谢你能让我伴随在你身侧九年,不过我与你的阴阳夫妻之缘,可能就走到今天了,此世遇君,妾之所幸,如霜知足,望君安好,再见……” 想着想着,我便流下了泪,虽然爷爷答应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可是我隐隐觉得,这件事儿不是爷爷口中所说的那么简单。 否则爷爷也绝对不会那么为难,我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月光,心中膨胀起的只有心伤和沮丧。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或者说是女鬼,彻夜难眠,我想我是爱上安如霜了,爱的很突然,也很彻底……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一个悦耳又空灵的女人唱歌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谁解相思味,谁盼良人归,谁捧胭脂泪,谁描柳月眉,谁将曲中情怨,谁思红袖轮回,谁一腔相思错付,不恋尘世浮华,不写红尘纷扰,不叹世道苍凉,不惹情思哀怨,闲看花开,静待花落,冷暖自知,干净如始……” 四周飘荡着这种天籁般如百灵和夜莺一样婉转动的歌声,让我的之前的困意全效,我忙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听到第一个字开始,就知道唱歌的是谁。 正是安如霜。 因为我对她的声音太熟悉了。 歌声唱完,我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好听。”我说道。 “我有好久好久没给别人唱过歌了,这算是我送你最后的礼物。”安如霜的声音老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让我捉摸不透她到底在哪。 “如霜你放心,没事的,我爷爷说一定会想办法救你。”我看着四周对安如霜说道。 “你有这份心,如霜便知足了,为自己的丈夫付出,在我们那个年代是女人的荣幸,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你别这么说,我爷爷从来不会骗我,真的,他说的会想办法就一定会想办法。”我说道。 安如霜听了我这句话之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找话题的问道: “你说话的语气怎么和我第一次遇到你不一样了?变得更像是我们现代人了。” “我跟在你身上的玉佩里面九年,若是连你们这个年代的人说话都学不会,岂非太笨了。”我话音刚落,安如霜便对我说道。 看来她一直都陪在我身旁。 听到她的话之后,我对她的样子更加好奇了,忍不住问道: “你能让我看看你吗?” “糟糠之妻,有什么好看的?”安如霜的声音传来。 “我都娶了你九年了,却连你一面都没有看到,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这九年里,我幻想过无数次安如霜的样子,所以她话音刚落,我便问出了口。 安如霜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才在我身边响起: “你确定要见我?我可是鬼,或许我长得比那个被撞客上身后的程木匠都要恐怖吓人。” 我认真的说道: “不管你长什么样儿,我都想看,我幻想了九年你的样子,说实话,有时候我把你想象成小龙女的模样,有时候却把你想象成凤姐的模样……” “凤姐?她是谁?听她的名字应该很漂亮。”安如霜说了这句差点儿让我吐血的话。 “呃……这个……对了,你身上的鬼下咒什么时候会发作?”我担忧地问道。 “三天之内。”安如霜平静地说道。 我心凉了半截…… 这一晚,我和安如霜聊了很久,这也是九年以来我第一次单独和她聊天,我们越聊越投机,越投机我的心便越沉重,直到走的那一刻,她也没有让我看到她的容貌。 其实我知道,她在担心,担心我看到她的样子之后,会记住她,她不希望的记住她,因为她觉得自己这次真的会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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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知道,她在担心,担心我看到她的样子之后,会记住她,她不希望的记住她,因为她觉得自己这次真的会魂飞魄散。 这些我都懂,但是我却没有说出来,这或许是人的本性,越是伤心的事情,越喜欢深藏在心底。 以为藏起来,不去想就不会伤心,却是自欺欺人。 这一晚我彻底失眠了,从安如霜走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合过眼,直到第二天一早爷爷背着包来找我。 说是带着我去北九水,找鬼医杨振天,整个儿山东,也只有他才能救安如霜。 爷爷说他这个人本事通天,不光能给活人看病,而且也能帮鬼看病,不过脾气却古怪地很。 在路上,爷爷也告诉我程木匠没事,只是被我打破了头,我听了之后,心里稍安。 鬼医杨振天住在崂山白沙河上游的北九水,相距我家不足五十里地,我和爷爷骑三轮车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巧在家中。 说明来意,杨振天看了我的胳膊一眼,又拿出了我脖子上挂着的玉佩看了看之后,就对着我和爷爷吹胡子瞪眼: “我杨振天给人和鬼看了一辈子病,还从来没有给阴婚鬼看过病,这个鬼下咒我不会治,另寻高明!” “先生,求您出手相救,她是我孙子的鬼媳妇,救过我们全家人的命。”我爷爷看着杨振天说道。 “我说了,我救不了她,我一辈子只给阴间鬼看病,这种在阳间的孤魂野鬼,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杨振天看着爷爷和我说道,语气极为强硬。 “只要您能救了我孙子的鬼媳妇,您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答应。”爷爷语气几乎为恳求。 爷爷虽然给别人算了一辈子命,但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 此时,我的眼睛有些模糊了。 爷爷的恳求换来的却是杨振天的怒火: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都说了不会帮那个阴魂鬼治,就是不会!多说无益,请回!” “前辈,我求您救救我的鬼媳妇,只有您才有这个本事救她。”我依旧不死心地看着杨振天恳求道。 杨振天听到我的话之后,一脸怒容地看着我说道: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强人所难,那好,你这小子今天就给我杨振天跪下磕三个响头,我便出手救你的鬼媳妇!” 我听了杨振天的话之后,抬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问道: “前辈说话可算数?!” “算数!”杨振天说的斩钉截铁。 我想都没有多想,朝着他就要跪下,可是在这个时候,那股多次救了我的风再次出现,拦住了我就要跪下去的身躯。 “十三,不要给别人下跪,我们走。”是安如霜的声音。 “只有他才能救你。”我对安如霜劝道。 “我宁愿死,也不愿你为了救我,而放弃男人最重要的尊严和骨气去给别人下跪。十三,我希望你记住,一个男人要是连骨气都没有了,他剩下的东西便不多了。”安如霜对的清脆的声音带着坚决。 我听到她的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如果用我骨气能换回你的命,即使不要又怎样?如果今天我为了自己那所谓的“骨气”而让你魂飞魄散,我就好比是一个被抽去了脊梁骨的软骨人,没有硬骨头,只有忘恩负义的软皮脂肪,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死,我的骨气就死了,你在,我的骨气就在!今天别说是磕三个头,就是三十个也磕!” “那行,你今天就给我磕三十个头!”杨振天的声音传来! 听了杨振天的话,我当时就想狠狠地抽自己嘴巴两耳光,这特么不嘴欠么?人家说磕三个,自己非得说三十,这下好了,脑袋瓜子别要了。 我虽然后悔自己说出的话,但是也没有犹豫,生怕这脾气怪异的杨振天再次翻脸变卦,朝着他就跪了下去,连着磕了三十个头! 我一直相信,无论是人是鬼,骨气和生命始终交融在一起。生命在,骨气就在! 她安如霜在,我左十三的骨气就在! 就在我下跪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安如霜的哭声,她哭着说道: “左十三,谢谢你,嫁给你,是我千百年来最开心的事!” 虽然鬼医生杨振天脾气古怪,可是话却算数,我给他下跪之后,他还真的不说一句废话,带着我就进了屋子。 在一个水缸面前,让我把衣服脱光泡进去,他则是不停地往水缸里面放药…… 他一边往水缸里放药,一边说道: “虽然我是在救你的鬼媳妇,但是病因从你身上起,要想救她,也得先从你身上开始……” 这些日子,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脖子上的玉佩一起泡在这水缸里,杨振天则时不时地用收握住我的玉佩,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全身都是汗。 我不知道杨振天为了救安如霜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但是肯定是不小,因为有一天下午我上厕所的时候,无意看到了他在墙角吐血,双眼也充满了血丝,样子极为恐怖…… 或许,他让我给他下跪,另有隐情吧,我总觉得杨振天他是个好人。 三天之后,我和爷爷道谢告别了杨振天,从北九水杨振天的家里走了出来。 杨振天虽然治好了安如霜身上的鬼下咒,却并没有完全去除后遗症。 这后遗症也就是,安如霜不能再从我脖子上的玉佩里面出来,除非我能找到一种长在发生尸变的尸体棺材里的一种叫“尸菌”的药材。 按照杨振天的说法,安如霜身体里的阴气,被怨气所损伤,要不是她有千年道行,恐怕早就魂飞魄散了,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只能暂时帮安如霜保住魂魄,把她封在我的玉佩里面。 要想救安如霜,必须找到尸菌,只有三年时间,要是三年之内找不到尸菌,安如霜必魂飞魄散。 听爷爷说,这尸菌只能在有尸体发生尸变的棺材里形成,因为尸菌的形成需要吸收大量的阴气和湿气,而这尸体尸变产生的阴气给尸菌的形成提供了必备条件,所以每一块儿尸菌里,都含有大量尸变之后尸体所散发出的阴气。 其中道理很明显,用尸菌阴气,去补安如霜所损伤的阴气,也就是找到尸菌,让她把尸菌里的阴气全部吸收。 听了爷爷的解释,我明白了过来,不过心里却是一阵沮丧,这尸菌让我去哪里找?哪里才会有发生尸变死人的棺材? 想都这里,我忍不住开口问爷爷: “爷爷,那尸变是怎么回事?” “所谓尸变,乃是人处于生死之间的过渡期时,有的人死之后,怨气聚喉,而且正恰巧葬入阴地,尸体便会死而不腐,能吸收月亮阴气,从而产生尸变,尸变之后的死人,以动物或者人血为食,残暴无情,没有意识。”爷爷对我说道。 “爷爷,我想去找尸菌。”听了爷爷的话之后,我语气十分肯定的说道。 安如霜为了救我,被封在玉佩里性命堪忧,我不可能做缩头乌龟,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尸菌,来救她。 爷爷听了我的话之后,却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见爷爷这幅样子,就猜得出他肯定不愿意让我去冒那个险。 “爷爷,你怎么不说话了?”我问道。 爷爷这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我说道: “不是爷爷不让你去,而是那尸变的僵尸不是咱能找得到,先说这产生尸变的地方,必是聚阴固煞之地,这种地方不是懂风水或者道家中人,根本就找不到,无从下手。再一个,现在人死后都是火化,哪怕说破了,就算能找的到,你也绝对对付不了那尸变之后的僵尸,到时候非但你无法取得尸菌,救不了安如霜,反倒把自己的小命也给赔进去,到那时候,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 爷爷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其实我心里也会害怕,不怕死的人只有死人,但是无论这寻找尸菌这条路有多难多危险,我也得去,而且绝对不能放弃。 安如霜为了救我,自己面临魂飞魄散,我要是这个时候怂了,那还真不如个畜生。 我也相信,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肯去努力,总会找到办法解决的。 “爷爷你知不知道怎样寻找那聚阴固煞之地?还有聚阴固煞之地又是什么样的地方?”我看着爷爷问道。 爷爷摇头: “不是爷爷故意藏着掖着,这个聚阴固煞之地怎么样去寻找,别看你爷爷我当了一辈子算命先生,对于这种地方还真不知道,对于这尸变的僵尸也是没有遇到过。”爷爷说道这里语气顿了顿,接着对我说道: “那阴固煞之地也就是俗称的“养尸地”。” “养尸地?是不是在那里下葬的尸体就会发生尸变?”我看着爷爷问道。 “对,这养尸地在丧葬风水中是最为恐怖、危险和忌讳的墓地。遗体误葬在“养尸地”后,人体肌肉及内脏器官等不仅不会腐烂,而且毛发、牙齿、指甲等还会继续生长。尸体因夺日月之光汲取天地山川精华,部分身体机能恢复生机,有如死魄转活便会发生尸变,成为四处游荡吸人的精血僵尸。”爷爷说到这里的时候,面色显得有些苍白。 “那爷爷你知不知道谁能找到这养尸地?”我问道。 爷爷却又叹了一口气沉默了,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爷爷叹这么多次气。 见爷爷又不说话了,我接着认真地说道: “爷爷,你告诉我,要是我救不了安如霜,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一下午的时间,我都忙活在这菜园子里,先是给蔬菜除草,之后浇水,然后喂鸡,打扫鸡圈,然后就去做饭,好在菜也是现成的,菜园子里都有,洗菜、切菜、入锅、上盘。 幸好之前跟着奶奶学了炒茶做饭,要不今天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不到半个小时,我就把厨房里的馒头蒸透,菜也炒好,看了看时间快六点了,忙跑回了道观中间的大厅里叫清风道长吃饭。 到了里面没看到人影,不用猜我就知道他在哪。 从大厅里出来,朝着清风道长之前玩游戏所在的屋子里走去,果然里面传出来他的声音: “中路中路,快上!别让他跑了!!” “师父!吃饭了。”我进屋说道。 “你先去吃,我打完这一局,要不看你师父超神?。”清风道长目不转睛地说道。 “没兴趣。” 从屋子里出来,我只得一个人回到了厨房,在桌子前大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感叹好吃!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或许是因为这绿色环保的菜好吃,也或许是我心里抱着对清风道长让我给他当保姆的不甘,自己吃饱,菜是一点儿没剩。 “徒弟,你这做饭的手艺不错啊,我这还没进屋就闻到香味了。”外面传来的清风道长的话。 他走进屋子,当看到桌子上的两个空空的盘子,表情当场就凝固了。 “师父,还有点儿汤……”我看着清风道长的样子,有些心虚地说道。 “好你个小兔崽子,公报私仇是不是?!”清风道长说着走进了屋看着我坐了下来。 我故作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说道: “是你让我先吃的。” “你以为这就能报复本道长?告诉你,本道长有卫龙辣条!”清风道长说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包辣条就着馒头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说道: “有淘宝,就是方便!” 等清风道长吃饭完,我收拾桌子、洗碗,忙完这一切,出去的时候我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天气整个阴沉沉地,而且还挂起了风。 我见天色不好,估计是要下雨,便朝着清风道长的屋子里走去。 “师父,我今晚睡在哪间屋子?”我进屋问到。 “厨房后面有两间屋子,条件不错,你去那里睡。”此刻他倒是没有再玩游戏,而是盘腿在床上闭目打坐。 听了清风道长的话,我便朝着厨房后面走去,到了目的地,看着清风道长指给我的房子,我心中就如同有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就是一个频临倒坍的草屋! 这是报复,赤裸裸地报复! 上下前后打量,这草屋就是整个一淘汰的猪圈,能是人住的吗?! 草屋的顶棚到处都是破洞,早已没了遮风挡雨的功能,剩下的墙壁也是支离破碎,满目狼藉。 一阵风吹过,墙壁动摇了一番,终究还是挺住了,我现在开始有些佩服这几面支离破碎的墙壁,即使狂风暴雨,也依旧坚挺,默默承受着狂风,不肯屈服倒塌。 做人也是这个道理,这值得现在的我学习! 又一阵风吹过,墙壁动摇了一番,倒下了…… 看着被风吹倒的草屋,我决定了,我要报复。 这清风道长实在太过分了,想到这里,我便背着自己的背包朝着清风道长打坐的屋子里跑去。 我准备先和他来个先礼后兵,先跟他理论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重新给我换一间房子,要不然我没地方睡觉,他也别想睡安稳。 打定主意,我来到了清风道长睡觉我屋子前,见里面还开着灯。 “徒弟,你在我门口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我还没进去,清风道长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都被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好藏的,直接推门走了进去,看着还在床上盘腿打坐的清风道长问道: “你给我的那屋子是人住的吗?能睡觉吗?风一吹都塌了!我要告诉我爷爷,我要退款!!” 清风道长听了我的话之后,这才微微抬起了眼皮看了我一眼说道: “就你这德性还想跟着本观主学道术?睡觉没屋子怎么了?我们道家中人,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四海为家!在哪不能睡觉?” “那你怎么睡在屋子里?”我看着清风道长问道,我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你师父我有风湿病行不行?!”清风道长看着我吼道,然后下床看着我说道: “今天晚上师父就开始给你布置任务,你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去道观后面的坟圈子儿里面睡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再回来!” 我听了清风道长的话,差点儿没蹦起来: “我才不去坟圈子里面睡觉!”这坟圈子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墓地,特别是农村里的墓地,火化依旧没有完全普及,一到晚上,鳞化的鬼火不停飘荡,这要是晚上让我一个人去睡一觉,这不要我的命吗? “连这点儿胆子都没有,还不如赶紧卷铺盖走人!对了,钱我是不退的。”清风道长看着我一脸鄙夷。 “我……”我被清风道长这一句话给堵住了。 “哼!就你这幅熊样,还想去找尸变的僵尸?不是我笑话你,估计你要是真见到了,吓尿你裤子!”清风道长见我没说话,继续冷嘲热讽。 “去就去!不就是在坟圈子里睡一觉吗?小爷现在就去。”我说着背着包朝转身出屋。 “等一下,带上这个。”清风道长说着,扔给了一个手电筒。 拿着手电筒,我背着包朝着道观大门,风萧萧兮地走去,这一出了道观大门,看着四周黑压压地一片,伴随着阵阵风声,我就有些后悔了。 但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后悔也没有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打着手电筒,来到道观的后面,发现了一条羊肠小路,便顺着这条小路走了下去。 小路的两边都是半人高的杂草,冷风呼啸,吹动这片杂草,尖锐的刺鸣声仿若鬼怪在叫嚣。 我深吸了一口气,,脚步不由得加快几分,一个劲地朝着前面走,我不敢回头,背后是无止境的黑暗。 而且我老是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一直跟着我,我快它也快,我慢它也慢,这种惧意从我心中一股血直冲到头上,脑袋嗡嗡地响起来,冷汗已经从我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我从小到大就对黑暗有一种无形地恐惧感! 就这样,心里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小路的尽头,我抬头一看,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我面前是一整片看不到头的凌乱坟墓,好似荒废已久,在狂风的呼啸之下,更加阴森恐怖。 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头皮就是一阵发麻,就在这时候,一阵极为刺耳的尖叫声突然划破夜空,传进我的耳朵,先是一阵“咕咕咕”,的声音,接下来便成了一种怪异恐怖的笑声: “咯咯咯……” 这突然其来的声音,顿时把猝不及防的我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用手电筒照了过去。 灯光照过去,只见一只黑色的猫头鹰正站在一个坟头上,用一双绿油油地眼睛看着我,时不时地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这种笑声太渗人,听得我全身起了一层地鸡皮疙瘩。 当我看清楚这只怪异猫头鹰的时候,我心底就是一颤!只觉得全身冷彻骨髓! 因为这只猫头鹰背对着我,头却拧了180度,整个头转过来盯着我。 我之所以被吓了一跳,一来是因为这只猫头鹰太怪异,不怕人先不说,光那扭成180度的脑袋就让人害怕! 这我们农村有一句俗语: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 在我们这边,很多人都非常相信这句话,因为它的确很灵验,当猫头鹰在哪个地方发出这种笑声时,那个地方很快就会死人。 我依旧记得在我爷爷家隔街程孝老大爷的事情,老大爷岁数挺大的了,几年前有只猫头鹰在他家门口老叫唤。 爷爷见此还叹口气,对奶奶说道:‘唉!这程孝大哥也快儿到头了。’ 就在爷爷说了这句话的一个礼拜之后,老大爷还真就去世了…… 这件事情对我的印象太深刻了! 今天晚上这只猫头鹰一直看着我笑,难道我要……我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此时此景,漆黑的夜晚,冷风呼啸,在一片杂草众生的坟圈子里,有这么一直怪异恐怖地猫头鹰站在坟头上看着你时不时发出渗人的笑声。 谁要是不怕,我叫他爷爷! 我这一害怕,心里就习惯性得想到了安如霜,可是我知道,她现在却不能再从玉佩里面出来。 我一想到她,马上联想到了她为了救我不顾自己的性命,忙暗骂一声自己胆小! 让一个猫头鹰就吓成这样,以后要是面对尸变的僵尸那还不得吓瘫痪了?! 看来清风道长他早就发现我胆子小了。不行!我得练练胆子! 想到这里,我忙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块儿,朝着那只还盯着我看的猫头鹰就准备砸过去! 可是石块儿还没从我的手里扔出去,我便愣住了,是被吓愣住了。
因为我在那只猫头鹰后面,看到了一个让我自己血液凝固、大脑一片空白的东西!此刻我想逃,双腿却发软,就好像有双无形地大手抓住了我,一步也迈不开! 在那猫头鹰的身后不是别的,正是一个发着淡蓝色暗光的鬼火晃晃悠悠地飘着,被我手里的手电筒一照,更显妖异。 看到这个鬼火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现在的科学已经解释了鬼火不过是人死后产生的磷火,是一种很普通的自然现象,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还是让我心底一阵发虚和害怕。 握着手电筒的手心里也满是汗水,现在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突然间,那鬼火朝着这片荒坟的后面慢慢飘去,紧接着其它地方,相继又冒出了三四个鬼火,这些飘在空气中的鬼火,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一般,一起朝着荒坟后面的一个方向飘去。 就在同时,那只诡异的猫头鹰也怪叫一声,从坟头上振翅而飞,飞去的方向竟然和那些鬼火飘去的方向一致!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除了心惊和害怕之外,还多出了一种奇怪的情绪,它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去做什么?难道那只猫头鹰和这些鬼火有什么联系不成? 虽然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是现在我基本已经能确定,那些鬼火绝对不是什么自然现象,更不是什么巧合! 不过见那些鬼火不是冲着我来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强大的好奇心却涌了上来,随之好奇心便克制住了我心底的恐惧,脚下一动,我便朝着那些鬼火飘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我倒是想看看那些鬼火会飘去哪,而那个一直看着我笑的猫头鹰会不会也出现在那? 跟踪的同时,为了减少自己被发现的可能,我把手电筒给关掉,一路摸黑跟着,好在那些鬼火飘的并不快。 我跟着那些鬼火,不知不觉地走出了这片荒坟,直接到了前面的一片荒草地,看那鬼火飘了进去,我一咬牙也跟着蹿进了这片荒草地。 脚下无路,而且草高的让我根本看不清脚下有什么东西,好几次都差点儿摔倒,而且这草丛中无处不在的蚊子,一直围在我脑袋附近嗡嗡嗡的直响,时不时上来咬我一口,因为这些我差点儿就跟丢了。 好在之前的大风小了不少,而且天气也好转了起来,月光透过阴云照了下来,要不之前那种条件下跟踪,还真有难度。 跟在那几个鬼火后面走了一段时间,终于走出了这片荒草地,刚走出荒草地的时候,我不免想骂粗口。 这北九水乃是风景旅游胜地,怎么到了这青竹观附近不是荒地就是荒坟?坟墓的天堂,蚊子的世界! 摸着脸上、胳膊上被蚊子咬的包,我抬头一看,看到前面竟然是一个小村子,村子不大,我估摸能有几十户人家,村子里有零零散散的灯光,看来还有人没睡下。 我看到后,掏出手机想看看现在是几点了,拿出来才发现,手机早就没电了,我只好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再看那些鬼火,我发现它们居然朝着其中一个靠了过去,不多会儿集中在了一起,融合成了一个亮光更大却阴暗的鬼火。 见此我心里就是一阵胆寒,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这鬼火还能自己融合在一起?难道我今天走了背字,真遇到什么脏东西不成? 不过我转念一想,就感觉有些不对了,要是遇到脏东西我怎么能看见?我现在的阴阳眼已经被封了。但是要说不是鬼,这也实在说不过去,之前那些鬼火都有了自主意识,绝非普通的磷火自燃现象。 难道它们是故意让我看到的?然后把我引到这里来?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涌起了一阵寒意。 怕毛线!咱以后还得救安如霜,现在这点儿事情就怂了,拿什么去救她?!在心里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我一咬牙,强压下内心的恐惧,继续朝着那个鬼火跟了上去。 发着幽幽蓝光的鬼火朝着前面那个小村子就飘了过去,在其中一户村民家院子的大门口前面停了下来。 然后开始晃晃悠悠地围着这户村民家整个儿转起圈来。 那鬼火的这一连串怪异举动,让我觉得十分怪异,它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围着这户村民的家里转圈?越继续看,我心里就越发毛。 而之前那个鬼火在围着这户人家的屋子转了几圈之后,直接飘到了这家人的屋顶之上,鬼火变成一个发着诡异蓝光的球,一个劲的在屋顶之上来回滚动。 “咯咯咯……”这个有些耳熟却又刺耳难听的笑声再次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回头一看,之前我在荒坟坟头上看到的那只一直对着我笑的猫头鹰,也飞了过来,同样也飞向了鬼火所在的那户人家,落在那家人门前的一棵树枝上面,朝着那户人家的门口“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笑声渗人可怖,听的我全身不自在。 我不禁有些发毛了,这鬼火和猫头鹰大半夜的在对那家人干什么? 就在我准备走近一些想看个明白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一把拍在我的肩膀上,吓得我全身一哆嗦,忙回头一看,原来是我师父,清风道长! “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别靠过去!!”清风道长在我身后压着声音对我说道。 “你跟踪我干什么?!你走路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我刚才差点儿被你给吓死!”我看着清风道长说道,被他吓得心到现在还是砰砰直跳。 “就这点儿胆子,还想去找尸菌?我看你不如回家养猪去实在。”清风道长说着拿出了一根烟点上。 我见他这副欠揍样,也懒得跟他计较,便问道: “那屋子上面的蓝色鬼火到底是什么?还有那猫头鹰是不是和那个鬼火一起的?我看着它们一起来的。” 清风道长吸了一口烟,盯着那个还在屋顶上来回滚动的蓝色鬼火看了一会儿,才对我开口说道: “这是冤鬼索命,徒弟你看吧,明天这家子里,必有人亡,而且那个人死的时候,绝对是脸朝下,背朝天。” 我听了清风道长的话后,心里就是一惊,吃惊之余忙说道: “那怎么办,师父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救人,把那鬼火给打跑。” 清风道长听了我话,朝着我脑袋上就拍了一下子,对我说道: “你是不是嫌你师父命长了?这个是他们自己家里的长辈死之后来索命的,阴差都不会去管,我特么一个外人去管什么闲事?!” 听了清风道长的话,我更不解了,这自己家里人的长辈死了之后,还会来害自己的子孙?这是得多大仇?死的得有多冤屈? “还看什么看?!赶紧跟我回去,今天晚上是你运气好,遇到了冤鬼索命,暂时不用睡坟地了。”清风道长说着就起身拉着我往回走。 “那……那人你不救了?”我被清风道长往回拉的同时,看着他问道。 “救什么救?他家里自己人要害死自己人,我去多管什么闲事?”清风道长说着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 “你这样做还算是个道士吗?我爷爷跟我说过,你们修道之人,当以抓鬼除妖为己任,怎么能见死不救?你不去我去,我就不信它一个破火球还真能把天给捅下来!”我说着挣脱开清风道长拉着我胳膊的手,转头朝着那个村子就跑了过去。 就在我刚转身没跑出去几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后脑一痛,紧接着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直到我被尿憋起来的时候,睁开双眼,便发现天早已大亮,四处一看,才知道我自己此刻躺在了青竹观一个屋子的木床上面。 活动了一些有些麻木的四肢,脑袋后面随之传来了一阵刺痛,这他娘的清风道长下手可真黑! 我摸着脑袋穿上鞋从床上下来,看到我的背包也被放在了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我走过去顺手背上背包,朝着屋子外面走了出去。 刚走出屋子,我便看到了清风道长正在院子中间慢悠悠地打着太极拳。 当我看到他那张就跟死了三个半月没埋的脸,气儿就不打一处来,脚下一动,走上前去,指着他就破口大骂: “我说你这个瘦猴子,你昨天晚上偷袭我干什么?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吗?直接把我给打昏了过去,下手也太重了吧你!我告诉你,小爷现在还就不待见你了,我绝对不会拜一个没有人性的人为师,那些钱就当送给你买棺材了,爷走人。”我说着就准备背着包走人。 这种见死不救冷血无情的人,我就是看不惯! “你怎么知道那个来索命的冤鬼一定就该死?就应该被我制住?你又怎么知道那个被冤鬼害死的人不该死?”清风道长的话从我身后传了过来。 听到他的话之后,我一下子愣住了,身子也跟着停了下来,对啊,我又不是当事人,怎么知道那冤鬼与别人之间的恩怨?这细细一想,清风道长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那……那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再怎么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鬼去害人吧?你可是道士啊。”我回过头看着他说道。 “你错了,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鬼都应该死,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应该活着。道士?道士又怎么样?不过是一群命理不全的人罢了。”清风道长站直了身子,背着手对我说道。 或许是因为幻觉,当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这一刻,我竟然感觉他那张让人讨厌的脸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行了,别任性了,放下背包,鸡,还等着你去喂呢,对了,刚才你休息的那间屋子就是你以后的房间。”清风道长说完之后,没有再看我,继续自顾自地继续打起了他的太极拳。 …… 我喂完鸡后,便开始洗菜做饭,做好饭,和清风道长一起吃完,收拾了碗筷,我这才有了闲暇时间,我现在一度认为这个清风道长就是把我当成他的私人保姆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本来我打算趁着午休这段空闲时间,睡上一觉,可是躺在床上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睛一闭上,就是那鬼火在屋子上来回滚动的画面,还有那猫头鹰的诡异笑声,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荡…… 躺在床上半天,愣是没睡着,索性我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找出了清风道长送给我的那本《茅山道术大全》,准备先看看这里面有没有自己能学会的,简单一点儿的道术。 找出书,我坐在床上盘着腿,看着这本包着《母猪配种注意事项与技术》封面的《茅山道术大全》,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清风道长的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被陨石给砸过,用什么封面伪装不好,偏偏选这本,我要是以后拿着出去被别人看到,脸还要不要了?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以后我自己随便找本书把封面换了。”我心里想着,便翻开这本《茅山道术大全》。 翻过首页,在第二页的时候,我看到了一行醒目的大字,上面写道: “修道者也,虽能捉鬼除妖,游走阴阳两界,但是命中定犯五弊三缺之灾,无人避之,学道术者,必思之,慎之。” 看了这一段话,我想起了清风道长让我拜他为师之前,用极为严肃的表情和语气问我道: “我们道家这一行,入行之后,命理就不再完整,必受五弊三缺之灾祸,不再有正常人完整的命理,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清风道长跟我开玩笑,故意用他那一套什么五弊三缺的专业词语吓唬我,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 想到这里,我心里隐隐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便迫不及待地看了下去。 “五弊三缺,其中的五弊为:鳏、寡、孤、独、残。 其中的三缺为:钱,命,权。 看到这里,之前那种不太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这修道捉鬼,好像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潇洒。 接着往下看,便看到书中仔细地介绍了这五弊三缺: “老而无妻为鳏,老而无丈为寡,幼年失父为孤,年老无后为独,身病不全为残。 世间万物相互相成,相生相克,修道之人,窥探天机,身怀异术,命理则不再完整,必受这五弊三缺之灾!” 看到这里,我心拔凉了,按照这书上所写的意思,我要是学了这道术,一辈子不光没有媳妇儿,就连后代也没了,而且钱,命,权,这三样也必缺,这下子玩完了。 真玩完了! 难怪之前爷爷听到我要去学道术,一脸为难,看来他应该知道这五弊三缺,但是却因为安如霜才做了让步,让我来学道士。 现在我再一想那清风道长,他不惑之年已到,却没看到他的妻儿老小,难道他都是因为犯了这五弊三缺?! 我不敢想下去了,直接拿着手里的《茅山道术大全》慌慌张张地朝着清风道长屋子里跑了过去。 必须得找他问个清楚明白,这可是关乎着我一生的幸福生活!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急匆匆地来到了清风道长所在的屋子,顾不上敲门,我直接推门而入。 就在我进门的一刻,刚好看到了清风道长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那对白花花地肉体聚精会神地看着。 清风道长被我这突然袭击,给吓了一跳,忙把电脑显示屏关掉,耳机也摘下来朝着电脑桌上面一扔,语气不善地对我说道: “你小子来的时候会不会敲门?会不会?!这是对你师父最起码的尊重!咱这中华上下五千年的传统文化怎么就感染不了你呢?!” 我没有理会清风道长的话,直接指着手上的《茅山道术大全》对他问道: “这五弊三缺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风道长听了我的话之后,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我见到他笑个不停,心里更为不爽。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我强忍住上去给他两拳的冲动问道,都这个时候,他还能笑得出口。 “五弊三缺怎么了?这是我们修道之人命中注定,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拜我为师的那一天,我不是问过你了吗?”清风道长看着我说道。 “我那是不知道!”我说道。 “那你现在后悔了?”清风道长说道这里,止住了笑,看着我问道。 “我……”我一下子就语塞了。 要是这五弊三缺真的如书上写的那样,学习了道术之后,人的命理就会改变,无妻无后,无财无权,身带残病,我还真犹豫了…… 学道术的话,五弊三缺的命理在等着我。 不学的话,我便没有能力找到尸菌,安如霜也会在三年之后,魂飞魄散。 “怎么了?没有主见,遇到事情优柔寡断,不像个男人!”清风道长看向我的眼角带着一丝看不起。 “我学!怎么不学!”我此刻下定了决心,便继续对清风道长说道: “我既然已经拜你为师,就没有机会反悔了,但是你得跟我仔细讲讲这五弊三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这本书上写的一样?”我问道。 清风道长听了我的话之后,眉角间一挑,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对我说道: “所谓五弊三缺,其实就是这本书上写的意思,你应该看得懂。”清风道长的这句话,让我抱有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 “不过,我估计你小子应该命中犯寡,实在是运气啊!”清风道长的这句话,把我刚刚打破的幻想,再次点燃。 听后我心里就是一喜,忙问道: “运气?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我们道家中人,命犯五弊三缺,五弊犯其一,三缺犯其二,也就是说我们学了道术之后,这鳏、寡、孤、独、残、五弊中必犯其中一弊。钱、命、权,这三缺必犯其中之二。你师父我倒霉,命中犯孤,注定一辈子只能孤单一人,老来无后,就算有,也一定会夭折,所以我直接连媳妇儿也懒得找了,省的耽误了人家姑娘,还害死了孩子。”清风道长说道这里的时候,语气中明显带着无奈和伤感。 “你怎么知道你一定是命中犯孤呢?”我问道,听到清风这些话,我先是明白了这五弊三缺并不是全部都犯,而是五弊犯其中一种,三缺犯其中两种,这多少让我心里有些安慰,同时我也发现,在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想表面上那么不着调。 清风道长听了我这句话之后,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他忙把头别过去,许久才回过头,眼泪虽然干了,一双眼睛却是红的,充满了血丝。 回过头的清风道长拿出了一根烟,点上,我看得出他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因为他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点了好几次,才把烟给点着。 点着之后,连续深吸了好几口,他才看着我说道: “我二十五岁那年冬天结的婚,一年之后有了一个小男孩,我给他起名叫清木子,一个大胖小子,生下来的时候8斤8两重,当时可把我给高兴坏了,这小子也聪明,七八个月就会模模糊糊地开口叫爸爸妈妈,不到一岁就能自己走路了……”清风道长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边挂着笑意。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这个师傅他不是一个老光棍,而是一个结过婚、有孩子家室的男人了。 “那后来呢?”我忍不住问道。 “五岁年那一年,木子他自己在门前玩,在……在门前的一条水沟里淹死了……!”清风道长说到后面,语气已经开始发颤。 “啊?!”我听后吃了一惊! “你知不知道,淹死我孩子的那个水沟里的水有多深?!”清风道长此刻双眼更红了,宽大的门牙紧紧地咬着没有血丝的嘴唇看着我问道。 “有……有多深?”我下意识地问道。 “水只能没到脚脖子!就他妈这么浅的水,连只耗子掉进去都淹不死,却活生生地把我五岁的儿子给淹死了!!!”清风道长说道这里,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了起来。 听了清风道长的这些话,我有些蒙了,大脑一片空白,许久才反应了过来,看着还在那里情绪失控的清风道长小声地问道: “那……那我师母呢?” “离了。”清风道长说话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师父你有没有想过,这有可以是意外,不一定是你命中犯孤。”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清风道长此刻的样子,我一个劲地想安慰他。 清风道长听了我的话之后,自嘲般地说道: “呵呵……我已经害死了自己的一个孩子,是不是命中犯孤已经不重要了,我不能再拿一条生命来验证自己的命理,否则只会害了孩子,还误了别的姑娘,其实一个人也挺好,挺好……”清风道长嘴上说的这么轻松,可是那发红的双眼却出卖了他……
我看着清风道长坐在电脑桌前面,拼命地一口接一口地抽烟,浓重的烟雾从他嘴里喷吐出来,飘散在他脑额周围,就好似一阵云烟,烟可以消散,但是人的回忆却永远无法消散。 我看着清风道长脸上那充满痛苦表情,心里一阵不是滋味,有的痛苦,可以写在脸上,而有的痛苦却只能深埋在心底,即使埋藏在心底,却也阻止不了它生根发芽,生长成一朵让人心碎到流泪的花。 每当触动到它的时候,这朵心碎花会让人痛的撕心裂肺…… 我相信,在每个人的心底,都会有这么一朵心碎花儿。 站在屋子里,我和清风道长谁也没有说话,从小我就不是一个会安慰别人的人,只好陪着他一起沉默着。 清风道长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屋子外面突然传进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听到敲门声之后,清风道长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摆了摆衣服对我说道: “有生意来了,你去开门接客,我去洗把脸。” “生意?什么生意?”我好奇的问道。 “先别问这么多,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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