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突然有个想法,留下的歌我的想法是你的手机号,看有多少人给你打

【开白β◣131012◢原创】口是心非(都市/中长/HE)_开白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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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喂度受~
一直觉得傲娇攻大萌啊大萌,所以忍不住要将魔爪伸向三次元唯一萌的一对CP!o(*≥▽≤)ツ所以本文的属性大概是【傲娇别扭攻x老实人妻受】?如果设定有OOC希望大家不要见外,就当是个小调剂吧~更新频率大概是一周2-3更左右,日更对于初入社会的上班族真是不现实啊不现实……(远目。总体来说应该是温馨小甜文* ̄▽ ̄*
C1 所以说雨天是摩羯灾难日所谓典型的「金钟仁式的一天」,大概就是——出门,上班,对无能的下属释放毒舌技能,对难缠的客户开启嘴炮模式,下班,回家。虽然下着雨,路况却还算不错,至少能及时赶上餐厅只在六点半前限量供应的特定牛排。被美食抚慰过的金钟仁从餐厅走出来的时候,甚至觉得这是完美的一天。但是……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没有经过业主的许可,我没有办法让您进去。」「啊,可是我已经在这边等很久了,楼下的视讯通话器还是无人应答,他应该是不在家吧……拜托让我进去等可以吗,外面在下雨……」
「如果非要进去的话,请先把相关证件抵押在这里吧,身份证或者驾驶证之类的都可以。」「这个……我的钱包被偷了,证件什么的都在里面……」「那么很抱歉,实在没有办法让您通过。」金钟仁经过小区门口值班室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心里想着,该不会是小偷或者传销吧,毕竟证件丢了这种借口,简直不要太扯啊。「金先生,下班回来了啊!」看到熟悉的车辆,值班里的保全探出头来打招呼。金钟仁点了点头,用通行证在读卡机上刷过,面前的横栏就自动抬了起来。正准备开进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呼唤。声音不大,但金钟仁可以肯定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没错。
将车倒回去一点,就看到一个小个子的男人从值班室的拐角处走上前来。像是在雨中等了很久的样子,衬衫皱巴巴地黏在身上,廉价球鞋上满是泥泞。头发也被雨水浇得垂下来,遮挡了面部轮廓。金钟仁皱眉上下打量着,谁啊,管道修理工吗?那个人匆匆跑过来,在车窗上轻轻扣了扣,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手将贴在脸上的头发向两旁拨开。于是金钟仁按下车窗的时候,就正对上那么一张小小的脸。怎么看都是很平凡的五官,就算仔细打量也留不下多么深的印象。唯一称得上有些许特色的,大概就是那微微下垂的眼角。原本应该是可爱的模样,在他脸上却散发出一种让人心烦的懦弱感。皮肤还算白,却不是健气的白皙,而是一种长期营养匮乏而泛着微微青色的苍白。记忆里能把以上各种平庸特质集于一身的,大概也只有那个人。「……卞白贤?」「啊,是的!」仿佛能被对方准确叫出名字也是多么大的荣幸一样,小个子的男人瞬间感动地笑了起来,「见到你真是太好了。」金钟仁只是皱起了眉,「先上车再说。」倒不是担心对方在雨中站了太久,纯粹只是因为感觉丢人现眼而已。有这样一位狼狈又差劲的朋友,在别人眼里,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跟着掉价吧。卞白贤忙不迭地点着头,艰难地拽起地上的旅行包就往车里爬。坐进车里之后,温暖的空气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同时也更加手足无措起来。身下的坐垫大概是新换的,看起来很高级的样子,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坐姿,试图只以最小面积接触到坐垫,以免身上的污水弄脏了它。「找我有事?」金钟仁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举止可笑的男人。对方显然也是有点难为情,脸也涨红了,「那个,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让我留宿一晚吗?」金钟仁「哈?」了一声,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认为他们有熟到可以留宿的地步。卞白贤继续艰难地解释,「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也不会想到要来麻烦你……只是我刚从县城过来,想要换一份工作。谁知道下车没多久,钱包就被人偷了,所以宾馆什么的大概也没办法住进去……绝对不会打扰你很久的,我保证,等我这两天补办好证件就立刻搬走!」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是听着车窗外的雨声,金钟仁不知怎么就咽了回去。因为下雨的关系,天桥和长椅都没法将就了,如果自己再赶他走的话,大概真的会走投无路吧。况且对方显然是很依赖自己,也许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唯一的朋友,虽然这样单方面的朋友关系没得到金钟仁多少认可,但这种被需要被依赖的感觉,还是让他本就很强的自尊心再度膨胀了一下下。就当是暂时收养一只流浪狗吧,金钟仁这么想着,对后面那个忐忑不安等待自己回应的人说,「随你。」按照金钟仁别扭的个性翻译过来,大概就相当于「我同意了。」得到肯定回答的卞白贤瞬间激动起来,一边在心里想着果然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一边在口里说着感激讨好的话。被金钟仁呵斥着「你安静一点」的时候,也丝毫没有介意,只是傻乎乎地笑着。
回到家里,金钟仁摸索着打开了灯。眼前亮起来的一刹那,虽然默默做好了心理准备,卞白贤还是被惊吓到了。比自己想象中更加豪华的房子,宽敞的空间,简单却富有格调的设计和装修,让住惯了旧楼的卞白贤狠狠地惭愧了一把。地板上的织花地毯简直无从下脚,总觉得自己一脚踏上去就会留下污渍似的。金钟仁赤脚走进房里,拿了一条新的毛巾丢给他,「把脚擦干净再进来。」 「好、好的……」唯唯诺诺地应着,卞白贤脱下早已被雨水泡湿的鞋袜,仔细地擦干净了自己的双脚。擦完后毛巾也不知该放到哪里,只好小心地捏在手上。金钟仁盯着他脚边那个笨重的旅行包,略带厌恶地问,「喂,你该不会又带了那些特产来吧?」毕业之后与同学几乎没再见过面,只有卞白贤一直固执地联系他,即使得到的回应少之又少,还是锲而不舍地发邮件过来,手机号码更换也第一个通知他。逢年过节的,还会从自己家乡寄一些特产给金钟仁,咸鱼干啊年糕啊之类的,金钟仁一边嘟囔着「这种年代谁还吃这些鬼东西啊」,一边利落地将它们丢掉或转送。后来更是干脆地告知对方「不用再寄过来了」,但每年还是会收到好几个这样的小包裹。卞白贤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旅行包。县城里最常见的那一种,老土的颜色,用了很久的样子,边边角角都是磨损的痕迹。上面也沾满了泥水,和它的主人一样,都显得与这间房子那么的格格不入。「不是特产啦,只是一些换洗的衣物和资料而已。」卞白贤小声地说。「那就好。」金钟仁显然松了一口气,看了湿漉漉的卞白贤一眼,「对了,要洗澡的话,浴室在那边。」「你要先洗吗?我没关系的。」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金钟仁笑了一声,「你该不会以为我家只有一个浴室吧。」摸着后脑勺一边说「也是哦」,一边艰难地拉开了旅行包的拉链,卞白贤又开始在心里唾弃自己。没什么见识干脆就闭嘴好了,何必说出来丢脸呢。真是万幸,包包本身虽然老土到不行,防水性能却意外的好。托它的福,自己那几件少到可怜的衣服竟然都没有湿。抱着衣服的卞白贤向金钟仁打过一声招呼,就低着头向浴室走去。浴室门「啪嗒」一声合上,随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大概是在脱衣服吧,之后便是哗哗的水声。金钟仁站在原地,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也走回卧室,从衣柜里取了一套家居服,进入卧室配备的浴室里洗起澡来。等他出来的时候,卞白贤已经洗好了,正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虽然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但明显是穿了很久的样子,白色的布料已经发黄发薄,胸前的图案早已褪色,就连领口也是松松垮垮。在金钟仁的审美里,这件衣服差不多就是「垃圾」的级别。而那个穿着「垃圾」的人却丝毫没有半点羞愧,见到金钟仁走出来,笑着称赞,「你家好漂亮!」金钟仁用毛巾擦着头发,随口答道,「还行吧,只是随便装修了一下。」卞白贤咂舌,只是随便装修的房子,在他看来就已经是皇宫的水准。也不知道自己还要拼死打工多少年才能买到这样一套房子。「我说你啊,人生未免也太失败了吧。」金钟仁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反正他与卞白贤的相处模式一直如此,言语间是不必客气的,「老大不小的人了,还会做出苦苦哀求别人放你进去这样愚蠢的事。真是要找我的话,难道不会打个电话吗?我的号码你又不是不知道。」卞白贤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呃……手机,也被偷了。」金钟仁瞪着他,像过去那些年里上演过无数次的情景一样,再一次质问自己究竟是多倒霉才会交到这种朋友。然后就是毫无预兆的数落——「脑子被雨水冲走了吗?」「到底是怎么活到那么大的啊?」「贵重的东西放衣服内袋是常识吧!」……而卞白贤像是做了错事被家长责罚的小孩一样,默默低头虚心地接受教育。金钟仁的毒舌已经上升到艺术境界,任何恶毒的说辞都是信口拈来,像新来的小女生下属被骂哭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这些年来,卞白贤在他的炮轰下已经变成了十足的抖M体质,甚至还会好脾气地想着,愿意责骂自己的人,应该也是希望自己变得更好吧。其实金钟仁也不是真心为卞白贤好,只是尤其讨厌对方那副任谁都可以揉圆搓扁的模样。永远都是好好先生的嘴脸,即使被毫不留情地羞辱也还是笑眯眯地贴过来。身体不强壮也就算了,头脑也不怎么聪明,偏偏还不会拒绝别人,总是心甘情愿地充当被使唤的角色。这种完全违背了「弱肉强食」法则的不科学存在,根本就应该在人类进化史上淘汰才对啊。只是面前这个口口声声答应着「是我不小心」、「给你添麻烦了」、「以后会注意的」的犯错者,温顺又可怜的模样,让金钟仁满腔怒火都无从发起了。「算了!」金钟仁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到底,你是为什么突然间跑过来啊?之前那份工作不是做的好好的吗?」毕业之后,金钟仁留在了大都市,而卞白贤则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据说了当着收入微薄的小职员。还以为这辈子除了邮件和特产,和那个人基本不会再有任何实质联系,谁知道不仅仅是有,而且居然还光明正大地借宿到他家里来了。被恋人甩掉,想要换个环境开始新生活之类的真实原因,卞白贤无论如何也不敢当着金钟仁的面说出口,只好随便编了一个借口,「啊?哈哈,因为听说这边的薪水比较高嘛……」金钟仁扫了他一眼。这倒是实话,在L市的话,就算保洁工人的薪水应该都比卞白贤原来那份工作要高。想到这里,他似乎又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卞白贤这些举动的理由。大概因为他现在是Y公司的研发部经理,这一点卞白贤也很清楚,所以才会放着其他的朋友不找,偏偏要找上他。说到底也是想走个后门,仗着他们之间那层薄薄的朋友关系,拜托自己给他谋一个好职位吧。哈,真是有心机啊。金钟仁在心里盘算着,忍不住冷笑一声。还以为对方多么清高,到头来还不是像社会上那些没有本事又油嘴滑舌的人一样,依靠裙带关系向上攀爬。这么想着,反倒觉得卞白贤过去对他的那些示好都理所当然了。他也知道自己的个性不好相处,能毫无怨言跟在他身边的人,没有任何利益所图根本说不过去。毕竟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根本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喂。」自以为梳理清两人关系的金钟仁更是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长脚踢了踢卞白贤的小腿,颐指气使起来,「虽然只是暂住,但是包揽家务活是必须的,这个你总该明白吧。」「没问题!」正在喝水的卞白贤连忙放下杯子,肯定地回答。「既然只是暂时的,也就不必定家规之类的,但是屋子里的东西不要乱动,不可以随便进我的房间,这是基本的礼仪。」「当、当然!」「那,差不多就这样。」金钟仁站起身,指了指主卧斜对门的一间房,「你就住那里,干净的床单和被子在柜子里,你自己整理一下。我先睡了。」说完径自走入了卧室里,「砰」的一声将门甩上。卞白贤站在客厅里,先是千方百计地在不弄脏任何物品的情况下,将自己脏兮兮地破布包搬回了客房。随后又从柜子里翻出床具,在床上收收整整。一切收拾完毕之后,已经快到凌晨了。躺在洁净的床上,卞白贤还是忍不住怀着感激的心情在心中默默向好心收留他的金钟仁道谢,而完全没有意识到如果真是朋友的话,这样的举手之劳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他就是这样的人,别人对他的坏隔夜起来就忘了,偶尔施舍的温柔却可以铭记很久。从学生时代就是如此,虽然无数次被金钟仁以各种各样的毒舌责骂,也可以一笑置之地继续跟在他身后。就算被无视的情况居多,但对方罕见的一点小小关怀,都足以让容易满足的卞白贤消化很长一段时间。毕竟对方是传说中连跳两级的天才,而他只是个勉勉强强够到录取线的后进生,能够与这样的人交谈甚至成为朋友,怎么看都是他赚到了。哪怕对方其实个性别扭又恶劣,但是对于「滥好人」卞白贤来说,包容和忍耐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偶尔也会有「也只有我能受的了他吧」、「如果没有我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朋友」这样见不得光的想法,同时也就更加心甘情愿地走在对方的影子里。金钟仁除了脾气差一点之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啊。全世界会这么想的,大概除了卞白贤之外也就没有其他人了。-TBC-
好看的文,楼主加油啊!
开白挺少有这种傲娇攻人妻受的配对的文,挺新鲜的。楼主加油!
怎麼觉得白白也太可怜了!!!! 性格性格!!!白白你要强大起来不要被仁仁欺负呀!!!!!!楼楼加油!!!
耶?开哥的设定啊。
我也喜欢小媳妇样的受
傲娇攻忠犬受…设定好萌啊不过感觉小仁仁有点过分了白白会受很多苦吧
白白的设定很贴切现实呢~〒_〒期望之后的白白能惊艳一把!!白白之后找工作是继续小职员还是在换了环境的情况下追逐自己的梦想呢~即使是这样平凡老实的人心里也还是有自己所想追求的东西吧?好想文中的白白能继续唱歌~唱歌的白白真的会发光呢~特别耀眼。。。难得钟熊的设定是傲娇,抢了老婆的代名词很高兴嘛?
感觉会成为不得了的文!
看到还是有很多人在纠结人设方面的问题,所以干脆在这里统一解释一下~「啊,怎么说,其实生活中还是挺多这样的人吧~ 明明是平凡不起眼的偏偏交了一个光芒四射的朋友,即使也有点自卑却还是诚心诚意想对对方好。性格温顺又老实被人使唤也没有怨言,生活其实很艰辛却拼命努力着,虽然看上去很好欺负偶尔也会炸毛。本人觉得这样的人其实很可爱呢www」这是我在10楼的回复,其实灵感来自于高中时代身后的一对同桌。矮个子的大概是从乡镇里上来的,家境不是特别好性格也很羞涩腼腆,高个子的据说老爸是政治方面的人士所以难免有些少爷做派。矮个子总是对高个子很好经常帮他做这做那,高个子则平时摆出一副嫌弃脸。当时我还在心里吐槽「不就是家里有钱吗拽屁啊」,后来默默观察了一段时间才发现高个子完全是傲娇星人惯有的表达障碍而已……虽然总是各种借口「欺负」矮个子但是也经常把自己的好东西分享出去,碰到其他人刁难对方也会站出来。当时觉得还真是别扭的好朋友啊,现在想起来或许有什么JQ也说不定……(~ ̄▽ ̄)~说了这么多,即使大家还是不理解也没关系,毕竟「萌点」这种因人各异勉强不来~所以再强调一次本文属性是「傲娇x人妻」,后期也不会出现小白突然黑化鬼畜起来大杀四方的情节。总之是都市日常向的故事一篇,欢迎认为「傲娇熊熊好萌,人妻白白好美」的各位同萌前来享用哟www以上。(鞠躬
C2 红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哦
本来还沉浸在美好的梦中,却突然被外面传来的一声尖叫吵醒了。金钟仁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在意识到噪音发自那位「新房客」之口,才低声咒骂着起床。「我说你大清早鬼吼鬼叫什么啊!」虽然头发傻气地支楞着,口中不住地打着呵欠,金钟仁还是完全一副气场全开的姿态。「抱、抱歉!」卞白贤惊魂未定地指着一只棕色的贵宾犬,「这是你养的吗?」「你怕狗?」金钟仁俯下身抱起了那只小狗,小狗用舌头在他脸上舔了几下,一副讨食的样子。「也不是啦……」卞白贤盯着那只狗,现在平静下来,发现其实长得很可爱嘛,「只是一开房门它就突然蹭过来,有点被吓到。」金钟仁转身拎了一袋狗粮倒进放在阳台的碗里,小狗「汪汪」叫着,欢快地跑过去吃起来。「饿了的话,它就有早晨挠门的习惯。这两天我不在家的时候,可能要麻烦你给它喂食。」金钟仁解释着,「哦,对了,它叫萌古。」蒙古?还真是个怪异的名字。虽然这么想着,卞白贤还是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用手指顺着萌古背上的毛。其实他并不怕狗,相反地觉得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很可爱。萌古好像也并不怕生似的,大方地回过头舔了舔他的手指。卞白贤被逗得笑起来,抬头对金钟仁说,「好可爱!」金钟仁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人一狗,突然觉得竟然有些微微的相似,尤其是乌溜溜的眼珠和那种讨好的神情,根本就如出一辙。这种「仿佛圈养了两只宠物」的错觉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黑着脸说,「喂,你会做饭吧?我饿了。」「哦,好!」卞白贤从地上站起来,去厨房洗净了手就开始忙碌。金钟仁仍然是一副大爷样随手打开了电视,收看晨间新闻是他每天的习惯。「鸡蛋可以吃吗?」卞白贤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问。「可以。」废话,不能吃他干嘛要买。「火腿呢?」「可以。」有完没完啊。「吐司可以煎吗?」「……」被某人催命式的追问导致新闻都看不进去的金钟仁无名火起,抱着「啰嗦那么久还做不出什么好东西就给我去死」的念头走到了餐桌边,望着满桌子丰盛的早餐,火气不由自主就消退了大半。也许只有样子还过得去而已,味道没准差的要死。这样阴暗地想着,金钟仁叉起一块蛋黄土司,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像电视上厨艺节目那些夸张的美食家一样,对着观众大喊「好吃到流泪!」这样羞耻的话,金钟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当着卞白贤的面说出口的。于是一边违心地抱怨「吐司这里焦了」、「火腿味道太淡」,一边风卷残云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只是脸上的表情因为苦憋而扭曲到不行。卞白贤也尝了一口火腿,味道不咸不淡可以说是正好。大概是大都市的人习惯吃得比较咸?想要认真融入城市生活的他聚精会神地听着对方的批评,就差没拿个小本子逐项记录下来以便改进。「今天我会去补办证件和银行卡,还会顺便留意一下新工作的事情。」卞白贤放下碗筷向金钟仁报备。听到工作两个字,金钟仁瞬间又调回「大爷模式」,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不住地晃悠,全身都散发出一股「来求我啊」的傲娇气息。Y公司是全球有名的互联网公司,凭他现在的身份地位,给卞白贤开个后门进来的确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并不想主动提出来,纯粹就只是想要享受被别人委托祈求的成就感而已。整理好餐桌之后,卞白贤走进卧室换了一套衣服,走到金钟仁面前,「方便的话,可以给我一套备用钥匙吗?」心里嘀咕着「根本用不着吧,反正都要跟我一起回来」的金钟仁虽然觉得没有必要,还是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把丢给他,在审视过他新换的衣服过后,还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就穿这个?」卞白贤紧张地低头看了看,「诶?有什么问题吗?」哪里都有问题好吧!这西装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剪裁吗?裤子短了那么多在鞋面上晃荡是怎么回事?就算只是走个形式,表面功夫拜托也要做得到位一点啊喂!即使心里已经吐槽到死,金钟仁却还是保持面无表情,「去换掉。」「哈?」卞白贤惊讶地抬头,「可是这已经是我最好的——」「我说,去换掉。」金钟仁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他实在无法想象和穿成这样的人并肩走在公司里是怎样一幅可笑的画面,「实在不行就穿我的。」虽然他和卞白贤的身材根本不是一个size,但再怎么也比这身土鳖装扮要强。「不、不必麻烦了啦!」卞白贤连忙摆手,反正他能去应聘的也不是什么大公司,对方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吧,「我出门喽,晚上见!」话音刚落,人已经一溜烟跑走了。金钟仁站在原地发呆。——诶?难道不是要找他开后门?——剧本明明不是这样写的啊! 晚上回家的时候,金钟仁在对方抱怨工作不好找的时候一边想着「你这样的找得到工作才有鬼」,一边无心地随口敷衍着「哦,这样啊」、「真是太糟糕了」。卞白贤坐在餐厅对面,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晚一天找到工作就等于晚一天拿到薪水,这样下去的话,虽然银行卡里还有些存款,可就算坐吃山空也撑不了多久。没有薪水就等于没有钱租房、坐车、吃饭……日子根本过不下去啊。「不介意的话,可以把家里固定电话的号码写给我吗?」卞白贤小心地问。「哈?」人手一部手机的年代,那种古董早就淘汰了吧,「你要来干吗?」卞白贤有些不好意思,头埋得很低,手指也不安地搓着桌布,「那个,应聘的时候不是都要留联系方式嘛。我的手机被偷了,所以……」金钟仁翻了个白眼,直接站起来回卧室一阵乱翻,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一部两个月前被自己淘汰的手机,「喏,用这个。」他是个数码控,任何电子产品都追求「最新最好」,所以手机、平板电脑之类的更新换代很快,用不了几个月就会被搁置在旧物箱里。卞白贤盯着眼前那部几乎全新的手机张大了嘴,随即使劲摇头,「这、这个一定很贵吧!来你家打扰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实在不能再——」「叫你用就用,哪来那么多废话啊。」金钟仁头也不抬地扒着饭,「再说又不是送你的,买了新手机再还给我不就好了。」面对这样的善举,卞白贤立刻就受宠若惊到不行,由于找不到工作而产生的阴霾似乎也完全被感动取代了。心里暖暖的,像是在大寒冷的冬天得到了一只热烘烘的地瓜一样,因为朋友制造的这一点微小的幸福而感到满足。「谢谢,我一定会继续努力找工作的!」卞白贤小心地把那只手机收进口袋,真心诚意地说着。金钟仁只是「切」了一声,撇过头就去看电视了。
下午刚从会议室走出来的金钟仁,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以为是潜在客户之类的,还特意换上了庄重的语气,「喂?您好,我是金钟仁。」「是我啦!」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无比熟悉,正是这两天在家天天都能听到的卞白贤。金钟仁有些疑惑,特地走到了人员比较稀少的楼梯拐角,「这是你的新号码?」「嗯,下午才去办理的。」「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不是说手机丢了吗,不过照卞白贤那种诡异的性格,没准还会坚持用电话记录薄那种土到掉渣的东西也说不定。「这是什么话,你的号码我当然能背下来。」卞白贤在那头笑着,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很开心的事一样。因为这一句无心的话,金钟仁发现自己那颗万年石头心居然有些感动,于是立马遏制住自己跑偏的念头,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上班时间打过来,你最好是有什么正经事要说。」「哦,对了,跟你说哦。」经他这么一提醒,卞白贤也提高了音量,「我找到工作了!可以的话,晚上早点回家吧,我会做很多好吃的,就当是庆祝一下。」那种即使是隔着话筒也能听出来的喜悦,让金钟仁难得的没有开口毒舌。在电话里随便扯了几句祝贺的话,因为迎面遇到了熟人的缘故就匆匆掐断了。下班回到家,一进门就被满屋的饭菜香气熏到飘忽。路过厨房的时候,看到卞白贤系着围裙忙碌的背影居然也会产生「家里有这样煮夫好像还不错」的错觉。意识到自己正在想什么的金钟仁嘴角抽搐了一下,立刻又恢复到那副惯有的「蔑视众生」的表情。将最后一道菜端出来的卞白贤有些抱歉,「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只能做这些了。」金钟仁数着桌上的菜品,红烧鲈鱼、芙蓉虾球、莲藕炖排骨、白灼西兰花……等等,他是从哪里学会东坡肉这种复杂料理的啊?!当然赞叹和表扬的话他是打死也不会直说的,所以只是摆出嫌弃的表情坐下来敲了敲碗,「……勉强凑合。」卞白贤从超市的塑料袋里拿出一瓶红酒,笑着问,「可以喝酒的吧?」金钟仁只扫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价格绝对不超过一百块的「开架劣质红酒」,当即放下筷子呵斥,「有没有搞错,那种东西怎么能喝?」「诶?」被对方突然凶狠起来的语气吓到的卞白贤举起酒瓶,仔细地核对限饮日期,「可是明明没有过期啊!」一脸「真是败给你」表情的金钟仁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珍藏红酒,黑着脸为卞白贤倒了半杯,「尝尝这个。」卞白贤举起杯子小小抿了一口,马上惊喜地竖起大拇指,「好喝!」当然好喝了,那瓶酒比你一个月的工资还贵……好在金钟仁从来不是个小气的人,只是随口问道,「话说回来,你到底在哪里上班啊?」「哦,就是那个P公司啦。」卞白贤兴致勃勃地回答,「虽然不是什么很高端的工作,新入职薪水也比较低,但节俭一点的话,生活应该没有问题。」卞白贤报了一个数字,金钟仁情不自禁皱了眉。在L市绝对不算高的薪水,扣除各种杂税后更是低到令人发指,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还可以笑得出来。「如果不行的话,其实可以——」金钟仁想了想,还是决定主动抛出offer,毕竟他不想有朝一日见到对方露宿街头的惨状。反正拉他一把这种事,以前也没少做。「放心啦,我会好好干的!」卞白贤笑着摆摆手。切,不识抬举。话头被打断的金钟仁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低头只管吃饭。也是,对方自己都不在乎,他还管他去死。等他从碗里抬起头来的时候,惊恐地发现某个家伙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把半瓶酒都喝光了,而且还闹着要再喝!「白痴啊你!」金钟仁一边拦住他伸向酒瓶的手,一边破口大骂,「喝那么多找死吗?」卞白贤傻乎乎地笑着,双颊通红,「我、我还能喝!」金钟仁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被卞白贤一把捉住。换做平常他绝对不敢对金钟仁这样做,或许是酒壮怂人胆,此刻他笑嘻嘻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数着,末了得意洋洋地说,「五个!」「又没考你这是几……」金钟仁哭笑不得,无奈地走过去把这个酒鬼从椅子上拉起来,「不许再喝了。」平时羞涩内向的人醉后意外地话多起来,扯着金钟仁的衣服竟然开始唱歌,而且歌声好像还挺好听?被当成公仔摇来晃去的金钟仁简直快要疯了,使劲将卞白贤一把推开,谁知用力过猛,对方醉醺醺地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虽然很想就此甩手不管,任由这个撒酒疯的人在客厅里坐上一夜,但是想到天气这么冷,这样下去一定会感冒吧,金钟仁又有些于心不忍。「喂,没事吧你?」金钟仁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在地上发呆的人。卞白贤扬起脸,客厅昏黄的灯光洒下来,莫名就有了一种温暖柔软的感觉。金钟仁见他半天不回答,只好叹了一口气,自认倒霉地蹲下身准备背他回房。就在这时,卞白贤突然直视他的眼睛,打着酒嗝断断续续地说,「你其实,呃,很讨厌我吧?」金钟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否认,「……没有。」尽管明知对方处于喝醉的状态,就算说「是」也不会造成任何灾难性后果。但只要望着那双晶亮的眼睛,肯定的回答就怎么也说不出口。「骗人!」卞白贤指着他的鼻子,「其实我,呃,都知道的啊……」金钟仁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注视着这个酒后吐真言的朋友。「从来都是这样,大学也好毕业也好……要、要不是我一直黏上去,你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吧?」卞白贤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也、也是啦,我这么差劲的一个人……家里没钱,脑子不灵光,品味也很差,的确没什么资格跟你做朋友……」「够了,别说了。」意外坦白的卞白贤让金钟仁突然难受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毫不掩饰地说出他平时用来讽刺他的那些言语。「诶~」卞白贤拖长了语调,似乎在表达不满,甚至难得地叛逆起来,「我说的都是事实,为、为什么不让我说?我偏要说!」「虽然一开始的确是抱着『有那样的朋友应该很不错』的想法接近你,但、但是后来明明也是真心相待的啊……开心的事情想要跟你分享,有什么好吃的也会第一个想到你……虽然对你来说不太现实啦,也还是希望偶尔能帮得上忙……为什么,呃,为什么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却还是要讨厌我啊……」仿佛越说越委屈,卞白贤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的样子就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看上去悲伤到不行。「没有。」金钟仁完全手足无措起来,只好一下一下用手顺着卞白贤的背,用一种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的温柔语气哄道,「我没有讨厌你。」「真的?」得到保证的卞白贤瞬间抬起头,眼神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真的。」金钟仁咬牙。以为对方会就此消停下来,金钟仁松了一口气,将对方的一条胳膊绕到自己肩上,慢慢地站起来。卞白贤则像是得到了糖果和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傻笑着「你还好吧?」金钟仁架着他,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没、没问题!」卞白贤拍拍胸脯。但是没过两秒——「呕……」「喂!」
果断马。。。楼亲加油。。。工作也加油哦!
诶诶星期一上午更文?这个销魂的时间点……看来你们老板一定不毒舌
金钟仁究竟讨厌不讨厌人家嘛....其实我觉得白贤的反应真的挺真实的,一个人对自己好不好真的可以感觉得清清楚楚的.
好看的文很喜欢
哈哈哈哈哈好可爱!!!!楼主加油!!!!
好看的咧!o(≥v≤)o~~好棒加油更文哦,楼楼是不是不艾特人啊?
呜呜呜都没有人看楼主好伤心! •̥́ ˍ •̀ू呜呜呜看了也不回帖楼主更伤心! •̥́ ˍ •̀ू再这样下去不玩了啦! •̥́ ˍ •̀ू
哈哈哈哈哈熊熊太傲娇了
C3 平民的幸福法则千辛万苦把卞白贤和自己收拾干净的金钟仁脱力地倒在床上,明明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还是忍不住回想起卞白贤之前说的那些话。所以说,他一直以来都是心知肚明的吗?走惯了「天之骄子」路线的金钟仁大概永远也无法体会到,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厌恶的感觉,更加想象不出卞白贤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选择原谅,若无其事地继续留在他身边。就像纪录片里经常出演的小兽一样,平日总是生龙活虎元气满满,然而一旦受了伤只会躲进窝里,蜷起来孤独地舔伤口。一起念书的时候,其实是他先接触的卞白贤。当时对方掉落在地上的一个本子,被正好经过的他捡起来还了回去。这样无足轻重的事情金钟仁压根就不会记得,只是卞白贤在多年后再次提及的时候,那种仍然感激满满的语气倒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那之后就化身粘着系男子一直缠着他,无论怎样冷言冷语也轰不走。即使昨天刚被骂完「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怎么考上大学」,第二天还是笑嘻嘻地捧着一堆草饼说「我妈妈亲手做的哦,尝尝看吧」。在他生病的时候坚持不懈地帮他带饭,在他偷懒不去上课冒险代他点名。期末收到自己作为「回报」的考前辅导,还会受宠若惊地再三道谢。永远不厌其烦地追在身后的,被呵斥也会受伤但转眼就痊愈的,只需一点小恩小惠就死心塌地对你摇尾巴表忠心的,某种犬类一样的朋友卞白贤。人们总是习惯去伤害离自己最近的人,因为心甘情愿被伤害的,也仅限于那些身边的人。金钟仁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些年一直被他视为习惯的温柔和宽容,其实并不是理所当然的存在。如果真的伤心到了极点,就算再老实的小狗也会离家出走。他不知道卞白贤可以为他做到怎样的程度,但是就目前来看,那个家伙还是只敢在喝醉的情况下小小抱怨两句,明天一觉醒来又会明朗地微笑起来。这个世界上会不会真的存在「单纯只是想对你好」的人呢?金钟仁第一次有些动摇了。总之,在自尊心许可的范围之内,以后就对他……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吧。一想到曾经被亲友吐槽过「只要喝醉就会做出很可笑的事情」,第二天从宿醉中醒来的卞白贤就觉得非常不安。只有在从金钟仁口中得知自己只不过「唱了几首跑调的歌而已」的时候,一颗心才稍稍放下来一些。第一天上班说什么也不能迟到,卞白贤叼着面包急匆匆地出了门。因为跟金钟仁所在的公司不同路,也不好意思让对方绕路载自己一程,只能选择了拥挤的地铁,好在最终还是赶在最后五分钟打了卡——因为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能,所以对于「全勤奖」这种只需要守时就可以领到的薪水,卞白贤志在必得。毕恭毕敬地向上司报了道,又一一见过了组里的同事。虽然大家都有笑着说了各种各样的客套话,卞白贤还是从他们的态度里察觉到了一丝敷衍。果然还是被无视了啊……对此习以为常的卞白贤倒没有很在意,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在大学里学习的是计算机专业,之前受家乡县镇规模的客观因素所限,只好被迫做起了销售的小职员。听上去似乎像白领一样风光,实际上却只能拿到大都市蓝领的薪酬。这回他应聘的是软件公司的技术部门,还以为终于有机会可以捡起老本行,却没想到还是在上班的第一天被委派了各种各样荒唐的任务。「那个新来的,我有一个内线要接,替帮我影印一下这份文件吧。」邻桌的眼镜男与其说是拜托,倒不是说是命令般地说着。「小帅哥,可以帮我倒一杯咖啡吗?给,这是我的杯子哦。」不知道叫Anna还是Kathy的美女同事娇滴滴地要求。「哦,那边那个,对,就是你。去楼下营销部找Sam把这份文件签了。」组长将手里的文件一丢,颐指气使的样子简直和金钟仁如出一辙。……下班后走出公司大门的卞白贤,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累得像狗一样」。同居时光就这样过去了一星期,期间虽然偶尔也会有点小摩擦,但整体来说还算和谐顺利。因为卞白贤超强的家务能力,金钟仁私下里已经将他与保洁阿姨划上了等号。就算是变相缴房租嘛,他满意地想着,反正对方也有享受到。没想到这样卞白贤「家务小能手」的美称并没能保持多久,终于还是在某天下午全面崩盘。金钟仁打开大门的时候,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闻到食物的香味。某个本应该在厨房做饭的人正站在阳台上,听到门响的一瞬间迅速转过身面对着他,同时手上还试图将什么东西藏到背后。「你在干嘛?」金钟仁随手将解开的领带丢到沙发上,眼看着就要向卞白贤走过去。而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只是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没、没干嘛。」金钟仁皱起了眉,「那还不去做饭?在阳台吹风能吹饱吗?」卞白贤慌张地向旁边瞟了一眼,「哦,那个,我刚刚洗了衣服,现在正准备晾起来。」盯着对方心虚的表情,金钟仁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狐疑地问,「你该不会,连我的衣服也一起洗了吧?」卞白贤瞬间瞪大眼睛,作无辜状摇头,「没有,怎么可能。」金钟仁用手戳他,「那你手上拿的什么?给我看看。」仿佛是极度为难的,卞白贤缓缓拿出了一直攥在背后的一团东西。金钟仁仔细分辨了好半天,差点没认出来这团黑乎乎的破布就是他那件名牌衬衫。在金钟仁发火之前,卞白贤急忙解释,「对不起!我不知道它会染色,这件衣服多少钱?等我拿到工资一定赔给你!」金钟仁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都叫你不要乱动我的东西了!你耳朵是聋了吗?聋了就去看医生啊!」卞白贤就像干了坏事的小狗一样,僵立在原地动也不动,垂着头背着手,盯着自己的鞋尖,假装自己听不懂中国话。金钟仁生气,不只是因为卞白贤乱动了他的东西。如果换做衣柜里其他任何一件,就算卞白贤用剪刀剪碎了他都不心疼。而卞白贤洗坏的,不巧偏偏又是「这件衬衫」。并不是说它多么价值千金,实际上只是个不太知名的牌子。放到现在来看,也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批发个十几件的货色。但是金钟仁这些年一直都没舍得丢,即使反复浆洗也仍然穿着,只因为这是母亲未过世之前替他买的。一想到自己用来睹物思人的宝贝,被这个白痴丢进洗衣机与他的那些「垃圾」一起搅拌,金钟仁就气得要呕血。这件事过后,两人突然心有灵犀地冷战起来,金钟仁永远是黑着一张脸,卞白贤则干脆老老实实躲在房里不敢出来。大部分时候,整间屋子安静到只能听见萌古「呜噜呜噜」的叫声。卞白贤躺在床上,不安地忧虑着,这下糟糕了,金钟仁一定不会想要理我了。金钟仁郁闷地在客厅抠着沙发,咬牙切齿地想着,这个家伙弄坏我的衬衫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无视我!
在两人自动扮演「哑巴」的期间,卞白贤偷偷开始关注报纸上的租赁启事。总归是要搬出去的,他想,一直在别人家添麻烦是讨厌鬼的行为,而金钟仁本来就够讨厌他的了。暗中去看了房子,手续和首月租金也都办理完毕。卞白贤特意赶回家做了一桌子好菜,想要在离开之前再次向对方诚心道歉。「那个,钟仁啊……」望着对面一直低头玩手机的某人,卞白贤忍不住开口叫道。「干嘛?」金钟仁不耐烦地抬起头。「衬衫的事,真的对不起。」卞白贤用手指摩挲着酒杯,低头诚心诚意地说,「我一定会赔给你的。」其实过了这么久,金钟仁早就已经没有在生气了,如今摆出这种不依不饶的样子,纯粹只是因为没有找到台阶下而已。见对方还是没有开口,卞白贤讨好地给金钟仁夹了一筷子菜,「所以,可以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吗?」金钟仁从鼻子里「唔」了一声。算了,看在卞白贤再次主动道歉的份上,他就大人有大量地——「还有,我已经找到房子了,很快就会搬出去。」——诶?被卞白贤突如其来的告别语惊到,正在喝酒的金钟仁险些呛了一口。丝毫没注意到的卞白贤继续絮絮叨叨,「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的照顾,实在是打扰了。」金钟仁面色僵硬,「原来你也有这种自觉啊。」即使是这么恶劣的话,卞白贤也完全没有生气反驳,仍然好脾气地笑着。不自觉又被对比成「坏人」的金钟仁攥了攥裤子,咬牙切齿地问,「那你什么时候搬?」
「等会儿吃完饭就走。」说到这里,卞白贤又有点犹豫,「你今晚有空吗?」「干嘛?」「如果有空的话,可以麻烦你帮我搬一点东西吗?东西稍微有点多,一个人大概没办法……」卞白贤有些抱歉地笑。
金钟仁摔下碗筷,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自己房里。 虽然再三对自己发誓「绝对不会帮他」,听到客厅里卞白贤吃力搬行李发出的声响后,还是忍不住打开了房门,臭着脸自动接过一个大纸箱。
因为卞白贤的新居附近不便停车,金钟仁只好自认倒霉地跟着对方坐上了地铁。
晚上的高峰期完全找不到半个座位,一路被挤得东倒西歪的金钟仁下车之时,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卞白贤看得胆战心惊,一路上都不敢跟他搭话。
真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啊,对方口中的「只有找死才会想来坐」的交通工具,却是自己这种平民每天出门的必需。再一次被两人之间的阶级差距打击到,卞白贤心里也忍不住有些酸涩苦闷。
老旧的居民楼没有电梯,就连转角处的电灯也是五盏坏四盏。一路吭哧吭哧地爬着楼梯,即使是冬季,背后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这根本就是一栋拆迁楼吧?」金钟仁吐槽。
「没到那种程度啦,」卞白贤回头安慰着,「只是稍微有点陈旧而已,安全方面没有问题。再说周围环境也很好,有菜市,离地铁站也很近……」
「有菜市」算哪门子的好环境啊?根本就是你贪图便宜吧!金钟仁在心底咆哮,恨不得用手中的纸箱砸醒前面那个小气吧啦的男人。
室内灯光亮起来的一刹那,金钟仁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表情诡异地扭头,却看见卞白贤一脸神色如常。
「我说,你确定没走错?」
「当然没有。」卞白贤扬扬手中的钥匙,「不然怎么可能开得了门?」
金钟仁站在房屋正中,感觉全身都快发起痒来。
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子,客厅、厨房和卧室简直就像连在一起。墙纸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墙壁斑驳的真实面目。没有电视,没有暖气,风好像会从四处灌进来。更可怕的是,他接下来参观了一下洗手间,发现自己好像只是跺跺脚,天花板上就会落下灰……
而新屋主正若无其事地把手中的旅行袋放在地上,甚至心情很愉快地哼起了歌。
从洗手间冲出来的金钟仁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怒气冲冲地质问卞白贤,「这就是你的新房子?」
「也不能算是我的啦……只是租住而已。」卞白贤走到窗户边,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叹,「哇,真是太好了,居然还可以看到夜景!」
金钟仁跟随他的目光向外望去,窗外万家灯火起起伏伏,闪耀着伸向无尽的远方。而站在窗前的卞白贤,脸上写满的都是真心实意的幸福。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居然还存在着这样单纯的人。这个城市里居住的大部分人,都像他一样每天为了物质而忙碌着,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追求金钱和效率。没人有时间能够停下来欣赏这个这个城市的华灯,甚至也没有人去理解那些愿意停下来欣赏的人。可是此刻眼前那个背影被灯光勾勒出金边的人,明明又胆小又贫穷,却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要来得幸福。为了每天能吃到亲手煮的饭,为了能搬进一个看得见夜景的简陋房子,而发自内心地感谢着这个世界。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金钟仁觉得如果离他近一些,自己也能分享到那种简单的幸福。正出神地想着,脚下却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跑过。习惯性以为是萌古的金钟仁一看,顿时毫无形象地叫了一声。原来平时看起来不可一世的金钟仁,心里年龄也大概只有三岁……卞白贤也被那叫声吓到,定睛一看,才淡定地安慰道,「只是老鼠而已啦……」「我当然知道是老鼠!」金钟仁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没面子,然而却还要硬撑,「这种东西,我都不知道打死过几只。」卞白贤用手指指那坨灰色的毛球,「那你现在要打打看吗?」「开什么玩笑!」金钟仁从他背后探出头来,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么肮脏的东西,当然是你去动手。」努力地憋住笑,卞白贤走过去把门打开,那个可怜的小东西就一溜烟窜了出去。等他回过头,金钟仁已经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仿佛刚刚那个躲到卞白贤身后的人根本不存在一样。「什么鬼东西都有,这种地方根本不能住人好吧!」刚刚丢过脸的金钟仁变得格外暴躁。卞白贤一边把旅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一边毫不在意地回答,「打扫打扫就干净了啦。」突然他正在动作的手被一把抓住,卞白贤一愣,就被金钟仁拽了起来。「把东西收回去。」「诶?」像是极度不愿意承认自己所说的话一样,金钟仁将头扭到了一边,别扭地说着,「你可以继续住我那里……不收你租金。」「诶诶?!」-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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