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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三部曲】我当鸟人的那几年 老衲没更新完的我接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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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荒郊怪客
你骑着这辆猛蹬一二五,上了出门一直往西边骑,别停,如果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后,你看到了一个火葬场,那就证明你没有走错路,继续骑吧,收费站不收你自行车儿的费用,如果你脚程比较快的话,估计三个多小时也就能到了,你会看见一条大河,从那河边的公路右手边下去,别忘了锁上自行车,要不然的话也许会有挖野菜的老太太偷走这辆车……见鬼,说远了,你沿着河边一直走,别停,直到看见一棵枯萎了一半儿的大树,我给你推荐的师父,就在那树下,剩下的,你只能自安天命了。
我安你二大爷啊张是非苦笑着,此时的他正骑着自行车沿着公路向西而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他回想起了刚才崔先生对他说的话。
张是非心里面想着,这分头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光值了一条路给他,却没有告诉她具体的位置,这人生地不熟的,他该如何去找?
最可气的是他们那态度,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想起刚才出门的时候那三个人对他说的话,那崔先生在告诉了他一些所谓的‘拜师****’方式以后就再也没管他,只是叫他注意安全,那块儿灰炭该用就用反正留到以后也没用,蔡寒冬没有说话,他毕竟是局外人不清楚怎么回事儿,那老易到挺热情的,在崔先生家门前,只见他拧开了手中的矿泉水儿,然后双手持着,对着张是非郑重而庄严的说道:“壮士,请饮完这瓶水酒然后上路吧”
水个屁酒,你要是是能在这里面找到一丁点儿酒精含量,那么这道上的司机还不都得被交警罚死?张是非这个无奈,心想着怎么自己的感觉就跟要上法场一样呢。
一个人行动,还真紧张,而那三个孙子则不然,他们的表情嘻嘻哈哈的,就跟要去郊游一般,但毕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需要修行的,只是张是非自己一个人而已。
想到了他为什么变强,张是非心中的抱怨也就少了很多,他骑着这台漆都磨掉很多且车链子嘎啦嘎啦响的自行车,一路向西而去。
这一路上,刚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风景,对于在大城市里面长大的张是非来说,这真是土掉渣儿了的地方,两边全是小*平房儿,偶尔有商店,但是那牌匾已经掉色掉到快要看不清楚写的到底是什么了,灰尘很大,两旁的树木都挡不住,夹着一股热风吹在脸上,连流淌下来的汗水都快是黑色的了。
天真热,真他大爷的遭罪,偶尔从自己身边还会开过去几辆三蹦子,就是四轮车,突突突的声音搞的张是非这个闹心,他已经连续的骑了四十多分钟,在这四十多分钟里面,他确实见到了一条小河,不过很明显不是崔先生所说的那一条,因为这小河的河边儿上还有一所职业高中,那些高中生门叽叽喳喳的,张是非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估计这正是应该高兴的年龄吧。
天气又热,环境又不好,脑袋里面还十分的害怕,外加上这辆破自行车实在是太难骑了,张是非的心情十分的不爽,他便停了下来,走进了一家名为‘光日’的破旧食杂店里面,买了一瓶看上去还是去年冬天出场的百事,出了门以后拧开了咕咚咕咚的灌着。
光日食杂店,这名字真霸气,张是非擦了擦汗,然后望着那块儿破牌匾,看了大概五分钟,终于看出来了,原来这是叫‘光明食杂店’,只不过牌匾上的那个月字不见了,张是非叹道,想不到这小小的食杂店也遵循着人类的作息习惯啊,当一天之中的光明不在时,可不就到了光日的时间段了么?佩服佩服。
佩服归佩服,其实这也只是张是非自己的心里解压方式罢了,因为早在半个月之前,那崔先生便对他说了这次修行的危险性,虽然说他嘴上讲不害怕,但是还不害怕,只有他自己能够知道,现在马上就要到了这个时刻,他的心里面又怎么能够不犯嘀咕呢?
他望了望那自行车的车把上的塑料袋儿,里面装的全是白水煮鸡蛋,这是崔先生交给他的,他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块儿灰炭正安静的躺在那里,幸好,崔先生告诉了他应该怎么做,他心想着,于是,便一大口喝干了可乐,然后起身重新跨上那自行车,继续上路。
就这样又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路两旁的房子便开始慢慢的变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树,大树,哈尔滨的路上要是有这么高的树就好了,张是非想到,满是鸟窝的大树,遮挡住了阳光,不是那么的热了,灰尘也少了很多。
幸好路还是水泥的公路,要不然一定够他受的,凉爽将他的心情弄的好了一些,于是他便更加玩儿命的瞪着,没一会儿,只见右手边儿的方向,树木减少了一大截儿,张是非打眼儿望去,只见有一个歪着的大门出现在那里,殡仪馆。
看来没走错路,张是非心里想道,这儿还真有个火葬场,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火葬场的门儿是歪着的,但是这些都与他无关,确定了方向以后,他便一路前行没有做任何的停留,貌似这是废话,谁希望在火葬场门口停下呢?
这条路,竟然越来越好走了起来,张是非心中想到,路的两旁已经没有了房子,仿佛已经倒了郊外一般,就连车子都少了,好几分钟才过去一辆,路的两旁居然还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儿,那种气味直到很久以后张是非都没有忘记,树叶儿的味道混合着花香,打眼望不到边际的公路,张是非觉得,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远方有个老妖怪正在等着自己去攻克的话,现在这气氛当真有一些浪迹天涯的味道。
继续上路吧,张是非点着了一根烟,然后掉在嘴里,未曾停留,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他的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收费站,张是非心中暗喜,知道不远了,果然,收费站的工作人员没有收他的费用,张是非觉得这些人其实也挺讲究的,但是转念一想,却苦笑了,要是收费站连自行车都不放过的话,那跟国境线又有什么区别?
不管了,还是继续走吧,出了那收费站,张是非的面前就是一条直挺挺的公路,两旁也随着豁然开朗了起来,公路高出两旁的土地一大截儿,就像是一条宽阔的大桥一般,张是非加快了速度,在那太阳即将要落山的时候,终于望见了一条大河,
这条河当真挺大的,只是歪歪扭扭,望去波光粼粼,就像是一条大蛇,或者是大龙一般,张是非心中感叹道,到了,这次可真到了。
于是,他骑到那河边的位置后,便下了自行车,也没听那分头的话锁上车子,在他的眼中,这破车有人偷才怪,就算是真有人偷,能骑到家也得累死了,这么说来还是挺值的,于是他便拎着那个塑料袋儿,然后一步跨过了路旁的护栏,慢慢的向下滑着,地很软,上面零零星星的长着一些杂草,张是非调整好了状态后,便沿着河边一路走了下去。
这一走,就走了很长的时间,直到脚下的土地变成了河沙且四周已经荒无人烟的了时候,张是非终于见到了那棵崔先生所说的枯萎了一半儿的大树。
靠,你还真别说,这颗树倒是当真的枯萎了一半儿,而且还是齐刷刷的,就跟那刀割的一样,一半只剩下了干枯的树枝,而另一半儿则茂盛的异常,就跟是有人修剪过了一般,张是非能够依稀的望见,那树的下面,正做着两个‘人’,于是他便咽了口吐吗,这次当真是到了。
张是非并没有着急过去,他先望了望四周,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处在了荒郊野外,真正的荒郊野外,就连那公路都望不见了,四周只能听到河水流淌的哗哗声,张是非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然后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向那棵树走去。
树下,果真是坐着两个人,似乎正在下棋的样子,不过张是非倒也清楚,这两个,其实都不是人。
他们,或者是它,属于成了气候的妖怪,而且还是狠角色。
这都是崔先生对张是非说的,崔先生在临走之前告诉了张是非,能教他仙骨的,就是这个妖怪,这个妖怪的名字,叫做‘常天庆’,据说是一条大黑蛇。
其实,就在张是非听到‘黑蛇’二字的时候,张是非就联想起了崔先生的胳膊,也许这其中能有一点关系吧,不过崔先生没说,张是非也没问。
崔先生只是告诉了张是非如何能够让这个妖怪帮他的办法。
原来,这个叫做常天庆的妖怪性格那是相当的古怪,简直就是凶残成性,且孤僻异常,身为野仙的它从来就不跟别的野仙打交道,也不像一般的野仙在民间寻找自己的道场,只是隐居在这条名为‘小白坟’的河旁边。
不过,那崔先生说,这个常天庆的手段,确实是一等一的,就在整个东北都能排的上名号,就连东北那三位野仙的头子胡三太爷都要让它三分,索性,这位老大属于闲云野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断他子绝他孙捎带刨倒他祖坟的类型儿,只要它不惹事,就由得它去了。
崔先生还对张是非说,这位常爷的性格古怪,没有任何的传人,也没有收过任何的弟子,唯一的爱好,就是跟自己的尾巴下棋消磨时光。
当时张是非就愣住了,跟自己的尾巴下棋?这要怎么下啊?崔先生当时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张是非说,这就是那常天庆的特别之处,对自己都如此凶残,更何况是对待敌人了,所以,你要小心啊,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要不然你真的会挂掉了。
当时,那崔先生对着张是非说,你见到常天庆以后,如果不出意料,它应该是在跟自己的尾巴下棋,你要记住,千万千万不能去打断,否则,你会死的比打了主席的闺女还惨,等会儿,我会给你一袋儿煮鸡蛋,还有两个杯子一瓶酒,你见到它俩以后,什么都别说,就站在一旁,给他俩倒酒,看它俩吃鸡蛋,酒杯空了记得要马上倒满,而且你要记得,必须得是那个本尊吃的多才行,等他俩全都吃完了以后,就跪在地上,它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应该会让你猜它俩之中哪个是真身哪个是尾巴,到了这里你就要注意了,切记,有脸的是尾巴,明白么?
想到了此处,张是非咽了口吐沫,同时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塑料袋儿,虽然他听不明白这句‘有脸的是尾巴’的意思,但是他心里心想着,都到了这一步,只能按照你说的做了,要不然的话我还能怎么办?希望你这次别玩儿我啊大哥
于是,在鼓足了勇气之后,他便抬起了脚,轻轻的向那树下走去,好在是河沙地,脚踩上去很软,没有声音,很快,张是非便来到了树下,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楚了树下所坐着的两个家伙。
只见这两个家伙的身上都穿着黑色的棉袄,其中之一,是一个中年人,平头,消瘦的脸庞,鹰钩鼻,皮肤煞白,他盘腿坐在一个棋盘的前面,说是棋盘,其实只是一个用树枝在地上画出的东西,上面排列着几行碎石,就权当做是棋子,要说这个人可真够猛的,张是非还没走近,便感觉到了很强的压迫感,仿佛这个家伙身上的妖气都已经要压制不住了一般,它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脑袋之上竟然网上飘着若有若无的黑气,张是非这才明白为什么这树有一半枯萎了,感情就是被这股子妖气给熏的啊
这得多强的力量?张是非咽了口吐沫,心想着果然,果然那分头推荐的都是狠角色啊,再看另外一个,张是非就觉得有些纳闷儿了,只见这个家伙也是一身的黑棉袄,跟那对面的老头身形一般无二,只不过,张是非根本就砍不到它的脸
或者说,它的脸竟然笼罩在了一片黑雾之中
张是非自然能够感觉的出来,这雾气也是妖气,张是非见到这种情景,心中便暗道,有脸的才是尾巴,啊,那就是说,这个蒙着面的帅哥才是常天庆的本尊?
算了,不想了,张是非见远处已经日薄西山,明白自己不能多做耽搁,于是乎,他便将塑料袋里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在那两位大爷的面前各自摆放了一个酒杯,倒满了酒以后,他便开始扒起了鸡蛋的皮,你还真别说,那崔先生的话还真挺有用的。
这两个大爷一直在下棋,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张是非的存在一般,不过,在张是非给他们倒了酒以后,他们就一起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后又拿起了张是非扒好的鸡蛋丢进了嘴里。
张是非心中暗喜,这也没什么难的嘛,靠,现在只等着这俩老帮菜早点下完棋了,不过,话虽然他这么想,手上却一直没消停,他按照崔先生所说的,在鸡蛋的分配上,平均给那个蒙面的扒三个,给那个鹰钩鼻扒一个,如此下来几遍,那个笼罩在黑雾之中的家伙吃的要比那个鹰钩鼻要多的多。
他们下的应该跟围棋差不多,但是又不太像,张是非只看见那个笼罩在黑雾之中的家伙吃了鸡蛋后又连连的吃掉了那个鹰钩鼻的棋子儿,顿时心中暗爽,看来,这盘傻棋下不了多长时间了,嘿嘿嘿,老子领悟仙骨第三阶段马上就能实现了啊
但是,事情竟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就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只见那个笼罩在黑雾之中的家伙出奇不易,一步妙棋吃掉了一大排鹰钩鼻的棋子,那个鹰钩鼻顿时一愣,然后它下意识的抓起了旁边的酒杯,却发现酒早已经喝光,张是非心中暗爽,酒也喝了棋也赢了,你这个老帮子,现在该教哥们儿我了吧?
想到了这里,他便喜滋滋的双膝跪在了地上,刚要磕头,脖子上却传来了一阵的剧痛老天爷上吊也不过如此吧张是非只感觉到一股巨力抓住了他的脖子,然后身体不自觉的悬空起来。
原来是那个鹰钩鼻子干的,此时它的表情看上去暴怒异常,一只手扣住了张是非的喉咙,然后跟抓小鸡儿似的将他提了起来,张是非顿时无法呼吸,他发现,这个鹰钩鼻子手上的仙骨,气息简直跟那崔先生一摸一样,只不过,要比那崔先生的仙骨还要强上许多倍。
许多倍是多少倍,张是非也不清楚了,他只感觉到至此一下,自己就好像要死了一样,这简直太突如其来了吧,为什么啊为什么它会发怒,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给它鸡蛋少了么?靠你说你一个尾巴嫉妒哪门子啊
但是扑街在前,张是非虽然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他只能拼命的抓着那鹰钩鼻的手,然后吃力的说道:“别……别……别杀我…………”
“哼,你知道一年有多少个咋种像你这样求我么?”那鹰钩鼻冷冷的说道,并没有放松手上的气力。
张是非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到底哪儿做的不对了?为什么会被这么搞?难道,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帅,导致这个老孙子不爽么??
怎么可能张是非心里面想着,他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转头对着那个被黑雾笼罩的家伙说道:“常……常爷,我是来拜你为……师的,我不服……怎么能不考验……就杀?”
“拜我为师?”那个黑雾笼罩的家伙眉头微微一皱,别说,这招儿还真挺管用的,听张是非这么一说后,它便松开了手,张是非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感觉刚才自己的脑袋差点儿都被这个孙子给掐的憋爆了。
那个鹰钩鼻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感情,只见它对着张是非说道:“你不服?好吧,我就喜欢杀不服的,看你也是条汉子,那我就给你个考验,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张是非还没有回过气儿来,此时的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脸都痒痒的,很显然是因为充血造成的,但是,他却笑了,哈哈,吗的,差点挂了,不过,这可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考题我早就知道了老孙子
于是他便点了点头,对着那个鹰钩鼻说道:“你说吧,什么考验都行……不过,我最拿手的是选择题”
张是非为了不把后路断死所以才这么说,要不然,万一这个老混蛋一时兴起问他别的,那他得多悲剧?只见那个鹰钩鼻中年人冷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张是非傲然的说道:“好吧,选择题,你只有一次机会,告诉我,我和它,哪个才是真身?”
哇哈哈哈张是非差点儿就笑了出来,心想着这真是天助我也啊分头,我爱死你了,果然是这个题果然是这个题啊
张是非望着常天庆那个老帮菜,便笑了一下,心想着真他吗笨,也不知道换个题目,当然了,这只是他臭得瑟的想法,不能说出口,张是非明白,现在就要当机立断,一下子就挫败这个老碎催的阴谋,让这个臭尾巴无地自容
于是,他便胸有成竹的指了指那个被黑雾笼罩着的家伙大声的喝道:“你你才是真正的常天庆,而你,只不过是它的尾巴而已”
后半句是对着那鹰钩鼻说的,张是非喊出以后心里面这个解气,仿佛已经报了刚才之仇一般,他满心欢喜的想看那鹰钩鼻惊讶发呆,或者默默不语的样子,不过,这一次他竟然又失算了。
可能是因为他太得瑟了的结果吧,毕竟臭得瑟都没有好下场,那被黑雾笼罩的家伙依旧没动,可是那个鹰钩鼻却冷笑了起来,只见他对着张是非冷声说道:“答错了,去死吧。”
什么????
张是非一愣,正当他要开口辩解的时候,忽然那鹰钩鼻钳子似的手又掐在了他的脖子上,这速度,简直根本看不见啊太快了,张是非只感觉到脑子里‘嗡’的一声,就已经被那个鹰钩鼻狠狠的向着河丢了出去。
噗通一声水花压的还挺低,张是非只感觉到周身冰冷刺骨,知道已经被那常天庆丢到了河中,水呛进了鼻子里,张是非一张嘴,又喝了好几口水,要说张是非也学过游泳,便下意识的想蹬腿浮上水面,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拉着自己的双脚一样,双脚根本就不听使唤,不管双手怎么扑腾,就是上不去。
且越陷越深,河水十分的寒冷漆黑,张是非只感觉到自己在不停的下坠,同时胸腔里面一阵苦闷,憋不住气了,他大爷的,难道老子就这么挂了么?他想着。
可是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被丢进了河里,忽然间,脑子里面一个想法快速的闪过,张是非在河中一边挣扎,一边在心中破口大骂。
缺了八辈子大德的崔分头,你告诉我的答案是假的。
第二百三十七章谁才是真的
“白副连长,我是党员,请让我去吧”伴随着轰鸣的炮火声,战壕内,一名衣衫褴褛满脸污垢的小兵望着眼前的中年人,眼睛内散发出了异样的光彩。
讲的是国共混战的时期,伟大领袖**提出了‘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口号,一九四八年五月初,河北一带爆发了著名的以‘翼热察战役’,五月二十五日,这一天注定日后会被很多的国人所铭记,因为历史的车轮就在这一天这一点,这一分这一秒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名青年战士的命运也在这一刻被渡上了金色的永不磨灭的光彩。
白副连长听到小兵的话以后,便有些迟疑的望了望他,然后叹道:“老表,如果我让你去了,以后怎么跟你姐姐交代?不行,我再找一个人吧。”
此时,敌人碉堡的火力变的更大了,眼见着周围的战友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连长心急如焚,不由分说的拽过了一旁正在打枪的另一名战士,那名小战士愣了一下,只见连长二话不说便小心的拿出了个炸药包,然后对他朗声的说道:“祖国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我决定将炸掉国民党反动派的碉堡,捍卫我们的祖国这一艰巨的任务交付给你,我问你,你有信心么?”
“没有。”小战士木讷的说道,同时他望了望那高高的碉堡,眼睛中流露出了一股莫名的神采。
“没关系”那连长似乎已经知道小战士心中在想着什么,于是乎他便一把将小战士拽了过来,并且对他说道:“这个炸药包上已经涂上了牛皮胶,你只要把它贴在那碉堡下面就可以了,我们火力掩护你,去吧,祖国等待着你立功的消息”
轰隆隆,没等那小战士看清楚这个炸药包的轮廓时,反动派的导弹正要落在了一旁,炸起了漫天的尘土,小战士只感觉到手中一凉,似乎入手了一物,随后,便被人抬了起来,丢出了战壕。
“好样的弟兄们我们掩护”连长一声令下,哒哒哒的枪声此起彼伏,小战士已经回不到了战壕,只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突破了重重艰难险阻,那名小战士终于爬到了碉堡下,此处为盲角,他便慌忙站起了身,然后依照连长的嘱托将那炸药包贴在了碉堡之下。
“崔分头我CNM两面都有胶”
张是非被那常天庆丢进了水中,几口水把他灌的神志都有些不清醒,心中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该死的分头,这次可真是害死我了告诉我的答案居然是错的,还不如不告诉我呢,你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下坠,在河中下坠,不比在空中下坠,就仿佛像是慢动作一样,肺部仅存的一点空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难受的就像是让人拿刀捅了鼻孔一样,酸疼,疼的直恶心,要说张是非虽然是一个鸟人,但是他毕竟是旱鸭,会飞但不具备潜水的功能,现如今双脚仿佛被什么东西拽着一样,他只能听见咕咚咕咚的声音,那是自己的嘴在冒泡,一团水草随着水流灌进了嘴里。
***,我不能这么挂啊,要是就这么死了,那得多窝囊?张是非心中想到,但是没有办法,在水中他根本无法发力,只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却无能为力。
幸好,在他即将失去意识之前,脑袋里面忽然灵光一闪,出现了下午的时候崔先生对他说的一句话,那块儿炭灰崔先生告诉过他,这块儿炭灰在关键的时刻是可以救他一命的,只要掐碎了就行。
可问题就在于,现在张是非还能相信那崔先生么?张是非在冰冷漆黑的河中苦笑了一下,试问,现在的他还有别的选择么?张是非吃力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那块儿炭灰,心中默念着,姑且再信你一次吧,希望这一次你别再玩儿我了,再玩儿可就真死了。
水中无法发力,但是掐碎这一刻儿泡了水的炭灰还是绰绰有余的,张是非用尽全身的气力狠命的一掐,那块儿玩意儿便随之粉碎,你还别说,这东西还真挺有效果的,只见这块儿炭灰刚被掐碎,那灰中的毛发便瞬间的变长,眨眼间已经一米有余,那些毛发就仿佛有生命一般缠在了张是非的手上,与此同时,张是非只感觉到一股怪力从那右手处传来,并且将他向上拉去,张是非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气力,只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拴在了二踢脚上面,耳边只听得哗啦一声,就被拉出了水面。
庞当,那毛发将张是非甩出了老远,张是非重重的磕在了岸上,空气终于又回到了身体之中,张是非被摔得七荤八素,一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的水来。
“呼……呼……呼”张是非趴在河岸上,浑身都已经湿透了,刚才他在河中喝了个饱,所以现在不自觉的呕吐了起来,同时他的心中不由得庆幸,命不该绝啊,老子还是没有死。
就在他跪在在这地上就跟五娃一样正吐着水,丝毫没注意到,危险居然又一次出现在了眼前,张是非吐完了最后的一口水,只见到眼前固然出现了一双黑棉鞋,他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只见那鹰钩鼻子的常天庆正满脸怒容的站在他的面前。
我x忘了这茬儿了,张是非心中暗暗叫苦,他心想着,怎么办,自己应该怎么对付这个老杂毛儿?
“你…………”那常天庆恶狠狠的说道。
“别杀我别杀我”张是非现在当真是怕了这个老家伙,因为自己在它的面前当真是一点的胜算都没有,从刚才那一抓一丢就能看的出来,这老家伙的本事高的惊人,张是非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终结了,这得要多大的本事才能做到?
于是他见这老东西开口,便很自觉的求起了饶,现在的他可真的是顾不得丢人与否了,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现在的他在这常天庆面前,就像是站在祖玛教主面前刚刚领悟到攻杀剑术的小战士一样,完全就没有胜算,这个真不丢人。
哪成想,那常天庆这次并没有动手,他见张是非求饶,便扫了一眼缠绕在张是非手腕之上的那缕毛发,然后皱了皱眉头,对着张是非说道:“想活命就闭嘴。”
这句话比点穴还好使。
张是非自然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只见那鹰钩鼻常天庆对他冷声说道:“是谁叫你来的?”
你不是不让我说话么靠张是非心中苦笑,他实在是被吓怕了,外加上刚灌了一肚子的水,现在嘴巴里面还有几根水草呢,一时之间,他竟不知到底该不该回答。
“快说”那鹰钩鼻一声爆喝,张是非顿时打了个哆嗦,哪里还敢继续装哑巴,于是他便连忙说道:“是,是我的老板叫我来的。”
那常天庆一听他这么说,便又皱了皱眉头,然后继续问道:“你老板是谁?”
当然是该死的分头了,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那常天庆说道:“我老板的名字,叫崔作非……是他让我来找常……常爷您的。”
您,这个字儿从张是非的最里面蹦了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别扭,但是你别说,这句话还真挺管用的,只见那个鹰钩鼻听张是非说出此话之后,明显愣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但是很快,它的眼神中便浮现出了一抹神采,张是非看在了眼中,那分明是笑意还夹杂着一丝无奈,虽然转瞬而过,但是张是非依旧觉得有门儿了。
真搞不懂,那崔先生跟这常天庆到底是什么关系,张是非心里想着,他抬头,只见那个常天庆又恢复了那好像是内分泌失调的表情,只见它对着张是非冷声说道:“那个小子让你来的么,他怎么不来亲自见我?”
我上哪儿知道去啊大哥张是非顿时无语,不过既然他这么说,看来崔先生还真跟这老东西有几分的交情,要是这样,就好办了,要知道现在情况危急,张是非不容多想,便对着那常天庆说道:“是这样的,崔,崔哥他现在有要紧的事情要忙,所以才让我自己来找您,我也是妖怪,希望您能够传授我使用仙骨的方法。”
说罢,张是非便跪在了地上,使出了崔先生最开始教他的方法。
那常天庆见他说完后又磕起了头,便冷声对他说道:“别做这些没用的,我为什么要教……算了,你起来吧。”
张是非顿时心中大喜,他对着那常天庆说道:“您同意了??”
“谁说我同意了?”那个鹰钩鼻冷哼了一声,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你愿意跪着,没人拦你。”
说罢,它便转身向着树下走去,张是非心里明白,现在是有门儿了,于是他哪儿干再耽误?慌忙爬起了身也跟了上去,只见那鹰钩鼻再次坐在了被黑雾笼罩脸面的那人对面,张是非小心翼翼的问道:“常爷,您看………………”
“我看什么?”那常天庆顿时眼睛一瞪,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我又没说要教你,不过,既然你是那个小子推荐过来的,我倒是还能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你有两条路要走,不要插话,插话就杀了你。”
见这老家伙自顾自的喝道,张是非自然不敢插嘴,只见那个鹰钩鼻对着张是非说道:“一,是趁早滚蛋,趁我心情好我可以留你一条性命,二,就是再接受我一道考题,但是如果答错了的话,谁都不好使,我依旧会把你丢进河里面喝水,好了你选吧,给你五秒钟时间。”
我x,五秒?
张是非再次崩溃了,他见那常天庆这么说,脑子顿时不受控制的快速运转起来,我该怎么办?
要知道,现在回头的话,还有一线生机,不至于死,这老孙子简直比那崔分头还要不可理喻,而且那块儿炭灰已经用完,如果自己再次跳水的话,估计大罗神仙都救不了自己了。
可是说道了回头路,张是非心中便又是一阵酸楚,回头路,现在的他还有回头路可走么?他叹了口气,离那决战之期还有不到半个月,即使他回去了,又能怎么样?凭他自己是根本无法领悟到如何熟练运用仙骨的,要是那样,自己还是死路一条。
即使苟延馋喘下来,但是救不了兄弟,还很有可能会连累崔先生他们,自己即使是活着又能怎样?还不如死呢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横竖全是死,张是非更愿意去赌一把,如果赢了就能变强,他就有了这个筹码去迎接新的赌局,如果输了,也好,吗的,这破世道,活着跟死了也差不多
想到了此处,那张是非顿时叫道:“我要接受考验”
鹰钩鼻见张是非说出此话,便冷笑了一下,然后对他说道:“很好,那你听好了,这问题,我只问一遍,我和它,谁才是真身?”
晕什么破问题啊,之前不是已经问过了么?张是非心中纳闷儿的想着,难道是这个老家伙故意要对我放水?
不对,他又想了想,从刚才来看,这个老孙子心狠手辣,自己跟它非亲非故的,他没有理由故意放水,那么,它这个问题难道还是另有玄机么?
怎么可能张是非摇了摇头,心里面想着,哪儿有那么多的高科技啊,于是他便对着那鹰钩鼻说道:“你才是真身。”
那个鹰钩鼻又冷笑了一下,它这次没有否认,只是对着张是非说道:“那现在呢?”
现在?什么现在?张是非愣了一下,就在他心里面琢磨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时候,一旁忽然又传来了一个声音:“现在,你说我俩谁才是真身?”
张是非顿时心中大惊,让他惊讶的不是别的,就是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的,熟悉到,今天下午仿佛才听过的一般。
张是非有些不敢相信的转头望去,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此时,鹰钩鼻对面的那个被黑雾笼罩的家伙,此时脸上的黑雾已经散去,露出了容貌,俨然就是那崔先生的模样
没错,确实是崔先生,一张脸半边笑半边不笑,皮笑肉不笑的,跟崔先生一般无二,张是非哪里会认错?他怎么会在这里?
张是非脱口而出:“我x,分头,你怎么来了呢?”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没回答,而是对着张是非说道:“我问你,现在,我俩谁才是真身?”
张是非心中一惊,要知道,这一切真的是太突然又太诡异了,真想不到,这个被黑气笼罩的家伙竟然就是分头,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等等,忽然,一个恐怖的念头浮现在了张是非的心中,要知道,崔先生这个猥琐男,办事都不按照常理去出牌,从之前他对张是非的几次训练就能看的出来,不是玩儿尿就是玩啥的,恶心的不行,但是却往往出其不意,让张是非恍然大悟。
现在,崔先生出现在这里,这意味着什么?难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常天庆,这只不过是崔先生搞出来的把戏么?他是想通过某种手段来刺激自己发现一些什么么?
张是非陷入了沉思,他没有着急回答,现在这个问题相当的严峻,他需要仔细考虑一番才会回答,这三分之一的选择题,只有一个是通往天堂另外俩都是直接栽进地狱,地狱张是非自然是不想去,因为还没有什么值得他下地狱,所以,他便自己的琢磨了起来。
如果说这是崔先生搞出来的把戏的话,那么,这俩人里面根本就没有常天庆这一说,但是,如果这不是崔先生搞出来的,反而是那常天庆搞出来的把戏呢?又该怎么说?
要说,张是非确实是成长了,在这种关头,他迅速的排除了自己的一个错误想法,要知道,这个考验其实自己已经做过一次了,就在刚才,他说这被黑雾笼罩的家伙是假的,那常天庆已经否认了,并将他丢进了河里面喝水。
所以,这个‘崔先生’就一定不是常天庆,张是非心里面想着,自己的面前还是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那个鹰钩鼻才是真身,而第二个,则它们两个都不是真身。
吗的,说到底还是二选一啊,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啊张是非现在真的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想起了崔先生之前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真相的背后永远还存在着一个真相。
可是他大爷的,到底真相是哪个啊?
张是非快迷茫了,但是他恨迷茫,他在脑袋里面翻来覆去的想着自己以前遇到过的事情,以及在这河边所经历的一切,一定会有头绪的,一定会的
想着想着,他心中忽然一愣,想到了什么东西,瞬间,他便笑了起来,然后对着面前的两个家伙朗声说道:“我知道了,你才是真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世俗的秩序
下午的时候,在那蔡寒冬的带领之下,崔先生和易欣星来到了那家慕名已久的寺院,报恩寺,正所谓人的脸树的皮,既然这家寺院名为报恩寺,就的代表着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典故,只不过,他们无法知晓而已。
但是这都不重要,崔先生这一行的目的,就是为了会一会那个传说中的高僧大德,要说在崔先生的心中,这和尚什么的,还真就没啥好印象。
这是真的,估计是跟他平日所见有关,要知道这崔先生在哈尔滨漂泊也有个五六年了,哈尔滨的寺庙,他真的有点不想多说什么,那些个和尚,个顶个的不修口不修心,记得那几年PSP这种游戏机刚刚盛行的时候,崔先生便看见过那些秃子们在船舶(哈尔滨的电子城)的地下组团儿购买,那嘴皮子,毕竟是念经的,够利落,划价儿划的就跟唱大悲咒一般,张嘴就闭不上了,突突突突,把那个柜台的大姐砍得一愣一愣的,当时崔先生饶有兴趣的围观了一下,估计那大姐见这几个哥们儿也是佛门弟子,所以就不好多说什么,九百八十八,贴完膜刷好的机器就这么进入了他们的手中。
当时崔先生看着他们坐在电梯口手里捧着PSP在怪物猎人里面砍的不亦乐乎,这个血腥,砍死怪以后还不算完,居然还烤起了肉,末了似乎还不过瘾,于是众师兄们集体去了肯德基,崔先生就没好意思再跟下去了,其实他是很相信这几位大师去肯德基只是为了喝竹笋汤或者柳橙汁的,一定是这样,恩恩。
这以前的记忆,使得崔先生对寺庙一类的东西始终有些不感兴趣,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有些专职人员还没有业余的人员技术熟练,因为他实在是觉得,即使是自己这个被社会排斥被命运戏耍的人,心中的佛性却都要比它们这些平日里满口慈悲佛度苍生,背地里不交门票钱说什么也不让你进说不定还会给你展示一套‘惹空三叠腿’的商业僧要强的许多。
功名利禄迷人眼,浅草才能过马蹄,世俗之气终究入侵的佛门清净地,寻常寺庙尚且如此,更别提那个拥有着CEO的嵩山杂技团了,崔先生冷哼了一下,那见这崔先生来到寺庙之前露出了这样的表情,便有些奇怪的问他:“咋了老崔,看你的样子怎么挺不爽呢?”
崔先生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没啥,我就是再想这间庙的门票钱会是多少。”
“门票钱?”那蔡寒冬听崔先生这么一说,便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不要钱啊,想进就进。”
“呦呵?”崔先生愣了一下,望着那大牌匾上的字,心中倒是真有些意外,居然不要门票钱,这么说这家寺庙还算是没有被少林文化侵害的少数庙宇了。
想到了这里,他便点了点头,然后跟两人一起跨进了这间小庙,蔡寒冬是第二次来,自然轻车熟路,在请示了一下庙里的僧人之后,得知今日那位大德的会客还没有满,于是便领着两人前往那庙后偏僻的禅房。
在去那禅房的路上,蔡寒冬问那崔先生:“崔哥,为什么你刚才有点惊讶的表情呢。”
崔先生摸出了烟,但是看了看四周,还是没有点着,只是用嘴巴叼着,他对着蔡寒冬说道:“我怎么能不惊讶呢,我看过太多太多的和尚捞钱了,一想到这些,我就对这地方有些抵触,毕竟跟我们书上看的电视里演的,太不一样了。”
易欣星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你是又想起哈尔滨的那帮秃头白领了吧?”
他说完后,崔先生便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两人说道:“恩,其实,还有一件事儿让我印象挺深的,好像之前我也没对你说过。”
“啥事儿啊?说说呗。”反正闲着无聊,那易欣星便问道。
于是崔先生便讲出了他不相信和尚的理由,原来,那还是他大学刚毕业不久后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年轻的崔先生刚刚来到福泽堂,那时候福泽堂的老板也是一个分头,名字叫做张文财,行里面称呼他为‘文明白’,崔先生则称呼他为文叔。
文叔是一个老神棍,终日骗人钱财,且好吃懒做,那时候在崔先生的眼里,自己的老板完全就是一个一沾酒就醉,一遇事则迷,一见财便起意,一被吓就尿裤子的老骗子,当然了,这些话现在崔先生说起来自己都会笑,不过这都是无关的往事,这里不多做笔墨。
且说说这崔先生在福泽堂上班时,就如同现在的张是非一样,不,要比张是非还惨,一个月拿着一千左右的工资,每天起的比鸡都早,睡的比鸡都晚,天天早上就要到福泽堂报道,文叔在哈尔滨有房子(现在是崔先生的),但他跟崔先生一样,总是喜欢住在福泽堂里面,图个省事儿嘛,只不过偶尔回家。
在文叔不在福泽堂住的时候,崔先生就要早起来开门,说的是一个秋天的上午,文叔头一天晚上喝多了,没有再福泽堂,第二天整个上午,店里面只有崔先生一个人,那时候的崔先生还是一个青涩的少年,四六不懂,别人说啥他就信啥。
就在他打着哈欠扫地的时候,忽然门开了,崔先生还以为是客户上门,于是抬头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不想,这来者竟然是个和尚,崔先生当时就愣了,他心想着今天是怎么了,要知道福泽堂是个算命馆儿啊,也跟寺院不是一个部门的,怎么还有大师上门呢?难道是因为店里面有菩萨坐像的关系么?可这完全就是文叔拿来卖钱的,平时也没见他读过佛经啊
还没等那崔先生说话,那个和尚就抢先开口了,这个和尚看上去大概有个四五十岁,没头发,一身屎黄色的僧袍,对着那年轻的崔先生二话不说张嘴就来:“阿弥陀佛~~。”
哎呀我去好专业啊崔先生是小地方的人,说实在的,从小到大,直到毕业也没见过几个和尚,见这和尚双手合十嗓音浑厚,这一句话让他唱的,当真是高音拿的特别准低音把的特别稳,怎么看怎么像是个高人,崔先生当时就木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对这句暗号,情急之下,他只好也照葫芦画瓢也双手合十道:“那啥,啥事儿?”
后来他想了想,自己合个屁手啊只见那和尚见这店里面没有别人只有一个愣头青小伙子,便发出了十分慈祥的笑容,他对着那崔先生说道:“施主,我是五台山前来化缘的,路过此地,送你一道符。”
还有这好事儿?崔先生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和尚便将一个符塞进了他的手里面,崔先生一看,这玩意儿就像是那小学时带的名签儿一样,红色的塑料外皮,里面是一块儿铜牌似的东西,上面浮雕的是大慈大悲观世音,外皮上还写着,开光灵符永保平安这八个字。
观世音崔先生当然认得,要知道他平常就跟个狗不理似的,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几个人送他过什么礼物,今天竟然一个素未蒙面的和尚送了,他自当有些受宠若惊,于是他连忙感谢,那和尚十分慈祥的笑了一下,然后又十分利落的从随身的布袋中取出了一个文件夹,没错,是文件夹,打开来有一个表格,当时那和尚对着崔先生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我们寺庙最近建造新的祈福塔,请您将你和您的亲人名字写在上面,我回去为你们祈福。”
哎呀我去崔先生顿时十分的激动,还有这好事儿?写当然写于是他拿起笔刷刷刷在那张纸上龙飞凤舞了起来,当时他的状态,那可真是只恨这纸为啥这么小,他都想要在上面抄电话本儿了,那和尚见他满满的写了一整张纸,也没恼怒,只是对着崔先生用十分慈祥的语气说道:“阿弥陀佛,我们寺庙建祈福塔,所以我特来此化缘,希望你施主能够广修善缘,聊表心意。”
啥?还要钱??崔先生顿时愣了,不过他抬起头望了望那和尚,又望了望自己手里的符,以及那张表格上满满登登的名字,还有那个老家伙慈祥却又期待的模样,顿时有了一种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的感觉,没办法,掏钱吧,自己都抄了一整篇的电话本儿了,也该意思意思。
于是,他便问那和尚:“要多少?”
那和尚道:“一块不少。”
一块好说做趟公交的钱而已崔先生很满意,于是便将手伸进了兜儿里面掏钱,就在他掏钱的时候,那和尚却又说道:“一百不多,心越诚,愿越灵。”
心越诚,愿越灵,这句话崔先生现在还记得,就是因为这句话,那个老和尚硬是化走了他一张五十元的人民币。
不过,那个和尚走了以后,崔先生还没觉得什么,毕竟一张开光的护身符,也算是一种法器吧,自己就是玩儿符的,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不过,文叔来了以后,他就彻底的悲剧了,在他跟文叔拿起那张‘护身符’炫耀的时候,文叔的嘴一撇,然后对着年少的崔先生说道:“你说你傻不傻,这破玩意儿值五十?”
“你怎么知道就不值呢?”崔先生愣了。
那文叔一边抠鼻孔一边对崔先生说道:“我当然知道了,之前我也卖过这玩意儿,没过几天就掉色了,进价儿也就是一毛钱都不到。”
崔先生当时就傻眼了,但是他还没有放弃希望,可能是年少轻狂不相信自己上当了吧,他便对着那文叔叫道:“不可能人家可是大寺庙的和尚啊”
“大寺庙?哪个寺的?”文叔当时就问了这一句,崔先生就彻底的悲剧了。
只见崔先生回答道:“五台……厄……”
五台山啊他才寻思过味儿来,他大爷的,五台山在哪儿啊,山西要真是五台山的和尚,就算是化缘也用不着来哈尔滨吧这一趟化来的,还不够车票钱呢
当时崔先生就没话了,而那文叔,倒也真像是一个预言家,正如他所说,那张所谓的开光附身符,揣在兜里面没几天,果真是掉了色,崔先生看在眼里疼在膀胱。
虽然说翅膀的膀跟膀胱的膀是一个字,但是崔先生也实在无法接受这个梦幻般的结局,以至于以后他对和尚的看法依旧是充满了抵触。
“钱,到不怎么重要,重要的是太***伤自尊了。”崔先生咬牙切齿的说道,仿佛那往事就在眼前一般。
他说道此处,蔡寒冬和易欣星已经笑得不行,这真是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儿啊,两人怎么也想象不到,如此精明谨慎的崔先生,在以前竟然也干过这种傻事儿,如此低劣的骗局竟然还会中招。
崔先生见他俩笑,便没好气儿的说道:“行了,别笑了,这能怪我么,要怪就怪那那个老秃驴,吗的,当时我就觉得,你说连和尚都骗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信的么?”
正当崔先生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忽然,那前方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世上无可信,为信己善心,咳咳。”
谁?三人顿时一愣,然后放眼望去,只见禅房还没有到,理他们不远处有一棵杏树,这棵杏树看上去可真是有年头儿了,看上去一个人都要抱不过来,茂密的枝叶儿,由于过了收获的季节,树枝之上,只能依稀的看见几颗零星熟透了的果实,而刚才的那个声音,就是从杏树的另一边发出的。
蔡寒冬明显一愣,只觉得这声音十分的耳熟,只见他眉头一挑,然后十分高兴的说道:“老师父,您怎么出来了呢?”
老师父,崔先生听到这句话后,便已经知道了树后坐着的是谁,应该就是这蔡寒冬口中的那个高僧吧。
于是,他们三人便走上了前去,绕到了树后,果真发现了正在那树下打坐的老和尚,要说,这个老和尚可真够老的了,或者说,这个人真够老的了,崔先生似乎第一次见到这么苍老的人,一张脸的褶皱相当的严重,甚至眼皮都要要睁不开了,嘴巴往里凹着,看上去已经没有了牙齿,只见他坐在一个破旧的蒲团之上,衣服上落了几片树叶儿,他也不去理睬,更令崔先生称其的就是这老和尚的眉毛了,当真就像是那电视剧中的高僧一样,竟然声张下垂,跟胡须一般,就连那易欣星见到这老和尚以后,心中也不自觉的暗道,难道这老和尚是演员?这是粘上去的么?
自然不是粘上去的,老易忍住了想上去拽一把的冲动,因为这个老人的岁数看上去当真是不小了,甚至说他九十都有些轻,人竟然可以活到这种境界,不由得让崔先生和易欣星肃然生畏,你想啊,都说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子,七十古来稀,八十为耄耋之年,这个老家伙,怎么说也得九十往上了吧,老天,那该怎么称呼他呢?
那个老和尚虽然眼神浑浊不堪,但是依旧认出了蔡寒冬,只见他轻微的张开了嘴,然后对着那蔡寒冬说道:“我又等到你了,怎么未见张弓?”
张弓?这老头子是不是有点糊涂了,易欣星想到,还射箭呢,但是他没有言语,只能在心中琢磨着,那蔡寒冬笑了一下,然后也不含糊,立马跪在了地上,然后对着那老和尚十分虔诚的说道:“多谢师父之前点化,我回去以后照做,果然无一不应验,今日特再来拜访多谢师父”
说完后,他当当当的磕了三个头,确实够虔诚的,那老和尚的皮肤似乎都有些不灵了,但是依旧能够看见他确实是笑了一下,他对着那蔡寒冬点了点头,可是并没有对他说什么,反而转头对着那崔先生说道:“魔子魔孙。”
什么魔子魔孙?崔先生愣了一下,他看了看那老和尚,心想着这是在说我么?
只见那老和尚自顾自的说道:“你所见的,并不是僧人,而是魔王波旬的后人。”
什么?崔先生眨了眨眼睛,看来这老和尚当真是有些老年痴呆了,他张开了嘴吧,然后继续自顾自的对着众人讲了一个故事。
原来,在远古的时候,佛祖同魔王波旬斗法,我佛用定力胜过了那波旬的神通,魔王对佛说:“我现今虽然没有办法胜过你,可是等将来,你的弟子(指后代的佛弟子)定力不够、知见不正之时,我就混入你佛门寺庙中,披佛袈裟,穿你们的衣服,吃你们的饭,然后毁灭你们的正法,败坏你们的戒律,看你要怎么办?”这时释迦牟尼佛很感伤的说:“如果到末法之时,你(天魔、魔子、魔孙)要这样做,那我也没办法了。”
这老和尚说,现在有一些的寺庙中风气败坏,正是这魔王的诅咒应验所致,也是世风日下的关系,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正法存在的,那些丑恶的事物,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这一小部分,就如同那阴与阳,互相并存,无法消失。
一席话,竟然将那崔先生说的是哑口无言,那崔先生听完这番话以后,心中似乎感悟到了什么,都说世间存万道,万道不离宗,看来这是真的,真想不到,这佛门之事竟然也如同自己所处的环境一样,存善存恶,有真神通者,也有骗子之流,不过话说回来,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算得上是俗世之所在吧。
俗世,就是一个秩序,如果将秩序打乱的话,那么这个俗世也就失去了平衡,只会崩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崔先生望着那老和尚,眼睛之中顿时充满了敬意,只见他此时双手合十,十分认真诚恳的说道:“逢大师点化,当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佛门清净处,小子刚才无理了,求大师勿怪,今日我们前来打扰大师,就是想请教下大师,您是否知道我们身边发生的事情,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第二百三十九章尔蹬彼岸
那老和尚笑了笑,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是非对错,孰能无过呢?”
那蔡寒冬一听这句话,便问那老和尚:“师父,您上一次也说过这句话,不知这里面有何深意?”
那老僧微笑了一下,然后转头对着崔先生问道:“你可知此话的含义?”
崔先生心里面暗骂道,我上哪儿知道去,我要是知道还来问你干啥,说来也真挺搞笑的,因为自己问的问题这个老家伙完全就是答非所问,如果崔先生不是见他似乎当真有些道行,倒真的会将他当成一个老年痴呆的和尚的。
不过,看这老和尚的精神头儿,即使老易老年痴呆他也不会老年痴呆,崔先生想到了这里,便转头望了望那易欣星,只见这易欣星正望着那和尚,半张着嘴,确实是一副痴呆相,估计他也被这句话给搞糊涂了吧,崔先生心里面想着,就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那老和尚说道:“不知道,您这句话可是对我说的?还有,小辈我斗胆问上一句,之前您对这蔡寒冬说过,如果将来遇到了麻烦可以来找您,我们现在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不知您能否看出是什么么?”
还是保险一点儿好,崔先生心里面想着,如果这老和尚之前只不过是懵的,那么几人也用不上再在这边浪费什么口舌,要知道它们现在的时间多宝贵啊。
“是,也不全是。”那和尚慈祥的笑了笑,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如果我没有弄错,你们现在应当即将要去拯救一场浩劫。”
哎呀我去,果然是高僧啊崔先生心里面顿时十分的激动,要知道这件事只有他们少数几个人知道,剩下知道的全都是妖怪,真是想不到啊,这个老和尚竟然也能看得出来,不得不说,这确实挺厉害的。
要说崔先生的惊讶,远远比不上那易欣星,因为他所学毕竟跟易欣星不一样,易欣星人虽然呆,但是他一直深信,这卜算之法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要说这老和尚能知道这件事情应该也是由于什么卜算之法吧,但说到这儿就奇怪了,要知道,虽然这世界上的卜算方法有近千种,但是基本上全都殊途同归,万变不离其宗,一定要借助某种外力或者道具才能达成,就像是易欣星的奇门遁甲,以及那刘雨迪的卜算之术,无疑离不开这个规则。
虽然刘雨迪也能在梦中预见那未来之事,可她毕竟是能力有限,只能遇见三天之内所发生的事情,就算是这样,已经是极限,再进一步,完全就等于是泄露天机,我们总是将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但是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句话呢,天机怎么就不可泄露?答案是十分严肃的,天机,就是命运的容貌,如果泄露天机的话,往严重了说,就是在破坏这整个天道,也就是万物的规律,其后果不比那七宝白玉轮的要差。
难道这老和尚也向刘雨迪那样能够预知未来和过去?易欣星心里面想到,但是这老和尚看起来就不像是属于这类的人啊,具易欣星所知,这佛家讲修心性,没有什么类似的手段,当然了,也不排除一些高僧大德能够预知过去和未来,也就是之前所提到过的‘五眼六通’。
难道这个老和尚的道行已经高深到如此的境界了么?易欣星咽了口吐沫,心里面想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老和尚离成正果可当真不远了。
果然,高人都在民间啊,真想不到,这种小地方竟然也能遇见这样的选手,当真是让易欣星大开了眼界。
易欣星只感觉到自己的心怦怦跳,都说活神仙活神仙,眼前这个老和尚估计应该就算是其中之一了吧。
那崔先生到没想太多,毕竟他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名商人,商人注重的,就是利益,于是,他便也就长话短说不再客气什么,开玩笑,这老家伙看上去已经知道一切了,还用得着跟他客气么?于是,那崔先生便竖起了大拇指,连声赞道:“大师果然是高人,没有错,我们几个正是要去办这件事,如果不办的话,估计以后咱们谁都没有太平日子了,所以,我想请教下大师,您能不能算的出我们此行的凶吉如何?”
这确实是崔先生嘴担心的话题,毕竟,他实在是输不起,现在的情势对他们来说并不乐观,所以,他想尽可能的知道一些未来的走向,要知道,这些东西就算是那刘雨迪都算不出来,因为刘雨迪跟他说,这叫做‘天道不觉’,命运似乎这一次将他们逼到了一个交叉口,只能让他们自己走。
但是崔先生也知道,这也许跟刘雨迪的能力有关,这就跟看东西似的,一个视力好的人,完全可以看清楚那侧视纸上最小的字儿,但是近视眼却只能看见最上面那几排。
现在就看这老和尚能看到哪儿了。
那个老和尚见崔先生这么问他,便又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你们的此行的凶吉,我已经知晓,只不过,我却不能说。”
“为什么啊?”崔先生皱了皱眉头,他刚想开口,一旁的老易便伸手拉了他一下,崔先生回头看了看易欣星,这个天然呆此时表情相当的严肃,只见他对着崔先生摇了摇头,崔先生便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这个老和尚如果知道未来的话,他确实是不能说,先不讲这个未来是好是坏,但是如果他说出来的话,这个未来很可能就会被改变,就像刚才所讲的那样,由于对未来的预知太过准确,强行将其改变的话,整个世道就会随着乱了,天谴什么的,也保不准会出现。
这是易欣星的理论,但是那崔先生却没这么想,因为,他的脑子中所想的事情往往都很全面,这个老和尚为什么不说,在他的心中反而有另一套的观点,要知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如果他们面前的未来是一个悲剧,那这老和尚应该死都要告诉他们让他们去更改,因为要是那样的话,大家都活不成,还不如泄露一些真实的天机让大家都能保命,而天谴什么的,说到底也就是缺胳膊断腿儿,死不了人,而且看这老和尚一把年纪,可谓是一半儿的身子都埋进了土里面,他应该不是怕死。
如果这样的话,他不对众人说出未来,这是为什么?崔先生想到了这里,那半边脸便露出了一丝的笑容,一定是这未来,是美好的
所以,他才不会说,因为他如果说出来的话,未来就有可能会被更改,到时候喜剧变悲剧就得不偿失了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了此处,崔先生心中豁然开朗,他明白,凡事不能说透,于是便对着那老和尚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恭敬的说道:“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你懂了什么?”那老和尚用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崔先生。
崔先生微微一笑,然后对着那老和尚说道:“什么都懂了,但是不能说。”
一旁的蔡寒冬和易欣星俩人则是眨了眨眼睛,心想着这崔先生懂什么了?那老和尚什么都没说啊?他怎么就懂了呢,而且怎么也学那老和尚打起了哑谜呢?
他俩自然不清楚这崔先生已经看破了这股玄机,但是那老和尚却笑了,他笑的挺开心,以至于两撇儿长眉毛都颤抖了起来,只见他此时才完全的睁开了眼睛,然后望着那崔先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翻,然后对他说道:“果然有慧根。”
那是自然,崔先生没说话,心里面却挺高兴,不是因为这和尚夸他,而是因为对于未来,他现在已经不再迷茫了,这正是‘悟’的力量。
只不过,那老和尚说出了那句话以后,竟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对崔先生微笑道:“只不过,你懂,还行,必须要他懂才可以。”
他?他是谁?崔先生眨了眨眼睛,见那老和尚望着自己说出此话后,便问道:“那个…………”
老和尚摆了摆手,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不可说。”
一句话又将崔先生到嘴边儿的言语噎进了肚子里,崔先生满腹狐疑,但见这和尚如此,只好作罢,将这句话记在了心中,只等以后再琢磨,那老和尚见崔先生也挺配合,便又微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崔先生语重心长的说道“是福是祸,皆出因果,是非对错,孰能无过?仕途迷茫,自身过客,万般烦恼,行善最乐,沉沦解脱,出自选择,南无阿弥陀佛。”
说罢,他便长叹了一声,合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崔先生一行人都挺纳闷儿,这老和尚怎么说睡就睡呢?过了一会儿,崔先生忽然紧皱了一下眉毛,然后叫了一声:“不好”
要说,崔先生这双眼睛,是可以看得见魂魄的,就在刚才,他忽然见到那满面笑容的老和尚后脖子的地方向上浮出了一股‘气’这股气并不是别的东西,崔先生觉得,这应该是魂魄的一种形态,于是,他慌忙上前,探了探那老和尚的鼻息,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但见那老和尚,坐在杏树之下,面带着微笑,已经圆寂了。
死了?蔡寒冬和易欣星两人跟着轻呼了一声,怎么就这么巧为什么他会死?
崔先生则挺平静,他对着蔡寒冬说道:“你去叫寺庙的人过来吧,说在树下看到他师父死了,不,说圆寂。”
那蔡寒冬没怎么见识过死人,特别是这么离奇的死法,他的腿肚子都有点转筋,不过听崔先生这么一说,依旧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来的方向跑去。
崔先生和易欣星毕竟是经常跟脏东西打交道的人,在他们的心中,死亡并不可怕,因为那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所以两人都很镇定。
易欣星对着崔先生说道:“老崔,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是怎么死的?”
那崔先生望着面容十分安详的老和尚,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只怕,是属于自然死亡,不过我没有看到他的魂魄,或者说,他的魂魄离体后没有成型,也没有去阴市。”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可能,魂魄离体后怎么可能不成形?不去阴市?那他去哪儿了?”今天的惊讶实在是太多的,本来他的脑子就不怎么灵光,现在又出了这么一码子的事儿,顿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那崔先生想了想后,便伸手指了指西边的天空,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那儿。”
易欣星顿时没话了,他即使再傻也能明白崔先生的意思,其实他早该想到,只不过不敢承认,这个老和尚死亡以后,没有去阴市,没有留人间,就只能有一个去处了。
要说佛门弟子为何修行?是修今生么?不,他们修的是死后,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一具臭皮囊而已,深修佛性,明万般事理,得无上法者,可脱离六道轮回之苦,不沾红尘是非地,从而尔蹬极乐彼岸。
这个老和尚,他尔蹬彼岸了,易欣星和崔先生对视着,虽然说以前也听说过,有高僧圆寂之后成佛,但是那毕竟只出现在传说或者听说之中,不想今日竟然让他们亲自的遇见这种事情,实在是大开眼界。
这个老和尚的年龄已经无法考证了,因为老僧深居于此,从不出寺,连身份证都未曾有过,据说当时建国后办身份证的时候,工作人员见这和尚的年纪实在太大,风烛残年,看上去已经没有多少活头,而且此处偏僻,老和尚想犯事儿也不可能,于是便行了个方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样过去了,之后,也就忘记了此事,后来听寺庙里的人说,他们也不清楚这和尚有多大岁数,现在这间寺庙的主持对崔先生他们说,自己小的时候,这个老和尚就教过她**,那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的了。
而上一任主持,也是这般说的,寺庙相传,这位老僧是这间寺庙的建庙者之一,由于文革时期文献的丢失,以及现在的僧人多半是后来出家的和尚,所以,这庙的年月也就没人知晓了,只是那主持说,曾经听那死去的老僧偶然提起过,这棵杏树,就是建庙时所种,日月飞梭,年轮增长,现在此树已经高耸挺拔,都说人间过一年,年轮长一圈,估计,只有这棵树能知晓那高僧的年龄了吧。
和尚不同凡人,对他们来说,圆寂是一件光荣的事情,这代表着脱离苦海,步入极乐境界,更何况是如此大德,经过了漫长的年月,终于修得正果,大师是自然死亡,但由于这老和尚是此间寺庙的精神支柱,所有的僧人都是他的后生晚辈,他生前以神通或多或少的帮助过他们,现在他虽成正果,但是众僧心中都十分不舍,在方丈的带领下,众僧双手合十口呼佛号,跪倒在地拜了三拜,之后,那方丈才打点起着老僧的后事起来。
崔先生一行人,心里面也挺敬佩这只有一面之缘的高人,于是便也跪在地上诚心行李,并且帮着寺庙开始料理后事,高僧之死,那附近的寺庙都要通知到的,还要作法事,之后才能送到火葬场,崔先生他们想要在这庙里等到那一刻自然是不可能的,于是,忙到了晚上,三人才告辞。
出了寺庙,天色已经黑了起来,这间寺庙不属于县城的地段,完全属于乡村,所以,周围没有丝毫的灯火,三人到也不害怕,便慢悠悠的走着,直到那月亮从云中露出了头脑,淡淡的月光将这乡下的土地渡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
就像是柔和的灯,崔先生抬了抬头,然后自言自语道:“说起来,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星星了呢?”
另外俩人没言语,可能他俩还是觉得这件事挺蹊跷,那崔先生见两人不说话,便笑着对他俩说道:“想什么呢?”
那蔡寒冬叹了口气,然后说道:“那位大师曾经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永别,说实在的,我很难受,为什么会这样呢?”
崔先生半边脸微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那蔡寒冬说道:“那是因为你空有一只眼睛,能看透因果,却看不破人生。”
人生如苦海,能够自然死亡不失为一种解脱,特别是以后不再进入轮回受苦,其实崔先生心里面真的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要说人啊,都有自己的追求,最欣喜的事情莫过于追求达成,现如今那老和尚成了正果,这也许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没什么好悲伤的,况且,崔先生出于职业习惯,也怎么都悲伤不起来,葬礼,他主持的多了,见到死人便不由自主的职业病发作,这老和尚九十以上属于喜丧,就算是寻常人家,也要好好的操办一番,就连纸钱都要用红色的。
蔡寒冬想不通,那是因为他也许并不知道这老和尚现在去了哪儿吧,崔先生笑了一下,没再对他说什么,便又望了望老易,见他也低着脑袋在想什么,便问他:“你怎么也这样儿呢?你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么?”
崔先生的言下之意是‘这位大德去的地方,凡人永远都去不了’,如果把地府比作一间小旅馆,那这大德去的地方简直就是一间五星级酒店,而且还是永久入住的,比起人间不知道要高到那里去了,可老易现在看上去,为什么还要有这种表情呢,难道这老伙计是嫉妒了?
只见那老易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不,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儿?”崔先生问道。
月光之下,那易欣星抬起了头,任凭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只见他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在想,这一切竟然如此巧合,会不会,那位老人家,活了那么长时间,是什么让他坚持下来的呢?难道,就是在等这一天么?或者说,是在等我们?”
原来这呆子也有不呆的时候,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易欣星的肩膀,对他轻声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现在已经不可能知道结果了,就像是他那未能开口的天机一样,已经不属于了这股世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研究怎么应对即将到来的那场恶仗,这才是正理。”
易欣星听他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他说道:“恩,不想了,对了,这位老人对咱们说的话,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吧,还有最后的那句,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不是咱们,就多半是那个小子吧,这个并不难猜,被命运选中的人,对了,咱们好像把他给忘了吧,如果不出我预料的话,这小子现在应该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了………………”
第二百四十章拜师
崔先生觉得,事到如今,众多零散的线头,似乎已经开始慢慢的清晰,汇成一条了。
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只不过,这个真相,到底是福是祸,还不得而知。
是福是祸皆出因果,这个因又是从何而来呢?崔先生点着了一根烟,然后望着头顶的明月,想了想,便还是叹了口气,掏出了电话,摁了几个键后将其放在了耳边,但是美国一会儿,他却苦笑了一下,然后挂断了电话,对着易欣星说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易欣星问他:“怎么了?”
崔先生耸了耸肩,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小张还是遇到麻烦了。”
他这话让老易有些摸不到头脑,他望着崔先生,心里面想着自己这个兄弟啥时候学会打哑谜了,莫不是下午的时候被那个老和尚传染了?
看来这崔先生刚才是在给张是非打电话,可是为什么电话还没有接通就被他挂断了,而他又是怎么知道张是非这次有麻烦了呢?
要说张是非,现在还真有麻烦了。
此时已经是黑夜,月亮映着那河面,河面上跟着波光闪烁,打眼儿望过去,就好似一条条银链浮动,月光之下,张是非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那里,脑袋上还有几根没有摘去的水草,现在的他看上去活像一个水猴子似的,但是他的脸上,确实挂着微笑。
这微笑,是他心中压抑不住的欣喜,这一次,他答对了。
虽然张是非还没有确定,不过他的对面,正站着常天庆以及那个‘崔先生’,从那鹰钩鼻的表情来看,他这次的选择确实正确。
他刚才选的是鹰钩鼻。
那个鹰钩鼻才是真正的常天庆,只见那个鹰钩鼻望着张是非,然后若有所思的样子,又开始上下打量着他,要是放在以前,张是非现在早就会询问对错了,不过现在他面对这个老妖怪,却实在没有这个胆量,下午的时候崔先生就告诉过他,这位大爷喜怒无常性格孤僻,就像是更年期的中年人一样惹不得,所以,他也就只能这样安静的与那常天庆对持着,深怕自己再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接着被丢进河里喝水。
这等待,大概持续了能有个两分钟左右,只见那常天庆冷哼了一声,然后右手一挥,一旁的那个崔先生顿时消失不见了,张是非心中暗喜,果然猜对了
正当他心里面暗爽的时候,忽然那常天庆对他冷声说道:“跪下。”
它这一嗓子来的很是突然,吓的张是非浑身一哆嗦,差点儿跑的心都有了,他心想着,这什么意思?让我跪下?开玩笑,难道答题答对了还要跪下么?
那常天庆见他愣神儿,便对他喝道:“还让我说第二次么?”
不用不用张是非这才反应了过来,现在的他也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下跪了,说实在的,他还真有点怕着老家伙反悔,或者恼羞成怒什么的,于是他便慌忙跪在了那个老家伙的身前,一声不吭。
只见那常天庆将右手放在了他的头上,张是非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上面仿佛压了一个冰块儿,同时全身开始不自觉的颤抖,可是他又不敢问,也不敢动弹,而那常天庆却也干脆利落,只见它对着那张是非讲道:“跟着我念,要是念错就杀了你,多说一句废话也杀了你,明白了就点头”
一番话,差点儿把张是非吓尿了裤子,你想想这是什么养的场景,一个强的一塌糊涂的老妖怪,把一只冰凉冰凉的爪子放在了他的头上,并且还放出了如此狠话,张是非听完后全身顿时哭的心都有了,心想着怎么这样儿啊,但是也没办法,为了活命并且变强,他只能这么办了。
于是他颤抖的点了点头,但是由于颤的太厉害,这点头竟然点的跟癫痫差不多,那常天庆自然没有功夫跟他瞎贫什么,只见它自顾自的开始念道:“今日我自愿拜在朱家坎儿常天庆门下,如他日为非作歹,必定死于师父常天庆手中,你的名字。”
这几个字中完全没有夹杂任何的情感,但是张是非的心却开始剧烈跳动起来,离的这么近,他自然是一字不差全都听在了耳朵里面,虽然他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确实他做到了,这老家伙终于要收他为徒了
他大爷的,为了这个差点儿就挂掉了,终于,终于啊,真是吉人天相,老子终于可以变强了常天庆啊常天庆,任你多强,最后不还是没有难得住哥们儿我?
就在他心中又要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头上一痛,很明显是那个常天庆不耐烦了,顿时,张是非不敢再得意忘形,便慌忙说道:“啊,今,今日我自愿拜在朱家坎儿长天庆门下……如他日为非作歹,必定死于师父常天庆手,手中,你的名字。”
张是非刚说完,忽然头顶又是一阵剧痛传来,同时只听那常天庆喝道:“什么你的名字,我要你说的是你的名字”
是你的名字啊大哥,我错哪儿了张是非心里面这个憋屈,他刚想开口,忽然想到了什么,晕,原来这你的名字是让自己说自己的名字啊
想到了此处,张是非心里面哭笑不得,他暗骂道,他祖母个腿的,你说你也不提醒一下,还要我跟着你念,这生死关头,谁能反映的过来啊?
不过这些话他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在这个世界上,有句话说的很好,没有挨过揍的人是永远不知道疼的,张是非现在知道了疼,于是脑袋也就跟着灵光了起来,只见他慌忙开口叫道:“今今今日我自愿拜在朱家坎儿常天庆门下如他日为非作歹,必定死在常天庆手中,张是非”
一口气喊出了这段话后,张是非顿时感觉到一身的轻松,同时,头顶的痛楚也随着那冰凉的感觉消失了,但是他依旧不敢抬头,张是非此时浑身湿漉漉的,特别是后背,衣服紧紧的黏在皮肤上,也分不清是河水还是冷汗。
他就这样跪着,过了大概十多秒钟的时候,只听得那常天庆冷冷的声音传来:“傻跪着干什么还不起来?”
又是一哆嗦,这似乎已经成了条件反****,直到以后,张是非一听这常天庆的说话声都会不自觉的颤抖,落下病根了,不过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训练出了张是非的应变能力,他慌忙爬起了身,只见那常天庆背对着他站立着,张是非刚要开口,那常天庆便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弟了,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不过,即使这样,你如果在让不满意我依旧会杀了你,明白么?”
靠,够狠的了,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倒也是十分知趣的对那常天庆说道:“明白,师父。”
“别整这些没用的,你这个笨鸟”常天庆转过身来骂道:“另外,你不要妄想自己会有什么特权,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到我这里来,我会教你你想要的,但我只给你七天时间,学不会的话我就杀了你,省得你出去丢人好了,你走吧。”
不是,咱能别老打打杀杀的不啊大爷,这常天庆说话干脆利落,完全没有给张是非插话儿的余地,甚至,连张是非的身世以及要学什么都没有问,就已经把话儿给说死了,一时之间,张是非都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如此这般又过了五秒,张是非才舔了舔自己的下嘴唇,发现一股子鱼粪味儿,弄的他这个恶心,张是非心里面想着,这里确实已经不是什么长久之地,虽然这老家伙的性格自己有些搞不懂,不过,眼下他的目的还算是达成了已经,再在这里逗留也没有什么意义,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便望了望那常天庆,只见这个老家伙已经一声不响的又走到了那棵大树下坐下了,娘的,张是非心里面想到,走就走,谁稀罕在这里留着啊
于是他便小心翼翼的说道:“那师父我…………”
“滚,多说一句话我杀了你”那常天庆没好气儿的说道。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心想着这难道就是这个老家伙的口头禅?不过,它还真能干得出来,在张是非的心中,这常天庆的‘我杀了你’就等于那句曾经的广告语一样:想知道河水的味道么?
不想,张是非一想起刚才自己在河里面那副三孙子样儿就有点儿头皮发麻,那感觉,找不出什么词形容了都,于是他便不敢再言语,慌忙转身向着来的方向走去,你还真别说,自打他不说话以后,那常天庆也就没有任何的言语了,甚至一动都不动,活像一具死尸。
张是非今天的遭遇真的是太戏剧化了,骑了一下午的自行车,接连遇到了两个妖怪,还喝了一肚子的河水,差点儿命都丢了,不过,此时的他心里面还是高兴居多,因为他看见了希望。
没有足够的力量,就没有权利去掌握住自己的幸福,力量,他马上就有了,虽然他的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但是他坚信,只要自己永远的向前跑,光明总会到来。
想到了这里,一身的委屈与疲惫顿时荡然无存,今天的苦,就是为了明天的甜,吗的,一这么想,他浑身上下仿佛又充满了力量。
要说现在的情势也算是按照着计划发展,拜师成功了,虽然师父不咋地,但确实成功了,这也能算上一件好事,张是非忽然想起了崔先生,一想起崔先生,他的脑袋里满是那些发到网上都会以代替的词语,分头啊分头,你可真坑死我了,怎么能故意告诉我错的答案呢?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脚踩在沙地之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坑洼,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已经成功了,就还是给这分头打个电话吧,报下平安,顺便再损损他解解气。
想到了此处,张是非便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这一摸不要紧,顿时,他又悲剧了。
因为他发现,手机掏出来的时候,竟然还在滴水儿。
他终于明白崔先生为啥嘱咐他见到常天庆以后要先把手机丢到地上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手机,现在的手机很高科技,张是非的手机也是如此,好多种的实用功能,防盗防摔防砸,就***不防水。
刚才他见到那常天庆的时候,竟然将崔先生的嘱咐忘在了脑后,结果被那常爷丢进了河中,他是捡回了一条小命儿,可是手机却已经报销了,这下可好,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不心疼这个钱,可是现在联系不到崔先生他们了。
感情崔先生早就料到了他会被丢下河去啊张是非哭笑不得的望着手中的电话,同时叹了口气,然后心里面无奈的想着,还是斗不过这分头,也许,自己遇到的事情都是他计划好的。
只不过张是非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崔先生为啥要计划让他喝一肚子的河水,难道是看张是非身体不好想让他补充一下丰富的钙质么?别开玩笑了。
张是非摇了摇头,一边走一边将那已经报废了的手机再次揣在了口袋里面,同时,他抬起头望了望天空,漫天的星斗,就像是那妙龄少女脱下的黑丝袜,太阳下高举,透过那些缝隙渗透过的阳光,斑斑点点的,挺密还挺亮,看上去似乎挺诱惑。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不过张是非看着这月亮,也差不多能了解个大概,应该也就八点多左右吧,这几个小时的时间,还真挺长的。
张是非摇了摇头,那股子水草味儿让他十分的不自在,于是便想抽根烟熏一熏,可是他发现,自己口袋里的烟也同样悲剧了,打开那烟盒儿,都能倒出水来,气的他一把将那烟盒丢在了地上。
张是非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够这么倒霉。
好不容易顺着路又走回了公路旁,他又傻眼了,这才相信,原来那些挖野菜的老太太真的会偷自行车。
那辆猛蹬一二五不见了,张是非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公路旁,嘴巴都合不上了,这要怎么回去啊?
寂静的郊外公路之上,传来了一个青年的悲剧的咆哮声。
这条公路就是龙江县外的公路,骑自行车的话,大概需要四五个小时,要说龙江是个小城市,不过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贪污**拉拢起了这个贫困县饮食洗浴等消费行业的蓬勃发展,易欣星此时就深刻的理解到了这一点。
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了,今天崔先生没有回家,而是住在了宾馆,他跟易欣星蔡寒冬三人吃罢了晚饭,便探讨起了今日所见所闻,其实他们今天遇到的事情也挺戏剧化的,真是想不到,那个老和尚竟然指点完他们以后就死掉了,与其说是巧合,崔先生更相信这是命运。
本来嘛,要说巧合也就是命运剧本中的转折点而已,对此,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他虽然已经领悟了那个老和尚的意思,他们这一次的决斗,胜算很大,但是他却不能说出口,因为一说的话,就前功尽弃了,所以当两人问他,他便只能用那句老生常谈的话来回答。
天机不可泄露。
好在那两人都不是急性子,一个小受一个天然呆,就像是一个小老娘们儿和一个傻老爷们儿一样,不像是那张是非一样爱刨根问底儿,所以,崔先生也就剩下了不少的力气。
晚饭后,他们又开始讨论该怎么办,蔡寒冬一般插不上嘴,毕竟这是战术方面的问题,所以只是崔先生和易欣星两人对着说,不过,那老易说话不老利索的,说来说去发现都什么进展,崔先生觉得,该准备的,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剩下的时间如果再多费力气,无异于画蛇添足,于是,咱三人举手表决之下,本着国家体系之劳逸结合的教育体系,三个大老爷们儿开始坐在了床上玩起了斗地主。
自然不能赌钱,这伤感情,但是不赢点儿啥始终有点无聊,于是崔先生便想出了个损招儿,斗地主,赌喝凉水儿的,一次一杯(二两),遇到炸翻倍,以此类推。
这种玩法可真是新奇有趣,蔡寒冬本身不怎么喜欢这种赌博的方式,不过他望了望那五大三粗的老易以及一半脸笑一半脸不笑的崔先生,顿时望而生畏,便没敢说话,倒是那易欣星表现的十分踊跃,似乎他对这种玩法很喜欢,于是便十分欣喜的催着那崔先生洗牌。
于是他们八点多开始,玩到了十一点多,中途易欣星去了大概十四次卫生间。
到最后,他实在是不行了,坐在床上嘴里面直打嗝儿,便一把丢掉了手中的牌,然后用求饶的语气摆手说道:“喝不动了,嗝……真喝不动了。”
崔先生无奈的望着这易欣星,他输的最多,也难怪,因为这老小子的性格所致,牌让他打的极烂,虽然四个二带俩王这种事他做不出来,因为毕竟没那么好的运气,不过三个K带俩二这种事他就能做的出来,为的是管那崔先生出的三个五带俩四。
不玩就不玩吧,反正也有点累了,那易欣星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这时,蔡寒冬望了望表,便有些担心的问道:“是非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崔先生笑了一下,叼着烟将扑克收进盒子里面,然后对着他说道:“放心吧,应该没什么大事,如果我猜错的话…………”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磅磅磅一阵敲门声传来,蔡寒冬便下床去开门,门刚打开,只见一股有些刺鼻的气味传来,张是非喘着粗气站在了门外,蔡寒冬刚要说话,张是非便一把推开了他,然后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崔先生见到了他这副摸样,便笑了一下,那张是非此时满脸的倦容,似乎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见他不由分说,一下子趴在了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才骂骂咧咧的说道:“分头,呼呼……你可真害死我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保护你的诺言
跑了将近两里地,才画了二十块钱搭了一辆顺风车,张是非此时累的连扣鼻屎的气力都没有了
崔先生的鼻子相当好使,自然能闻得出这小子身上一股子的河水味儿,于是,他便对那张是非笑着问道:“下河了?”
“都他吗赖你。”张是非趴在那床上恨恨的说道。
崔先生耸了耸肩,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这孩子,怎么不知道好歹呢,你能赖着我啥玩意儿啊?”
见这张是非已经回来了,而且满身的疲惫似乎刚跑完马拉松似的,浑身脏的可以,那蔡寒冬便急忙找来了衣服毛巾之类递给了他,那张是非挣扎着坐起了身,然后接过了蔡寒冬递上的毛巾,却并没有擦,只是从那床边拿起了一盒烟,叼在了嘴里一根后,对着那崔先生说道:“你告诉我的答案是假的”
“怎么可能”崔先生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怎么可能是假的。”
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当然是假的了,要不然我能喝着一肚子的水么,娘的,这什么滋味儿你知道么?”
崔先生听他这么说,没有答话,那易欣星却上前拍了拍张是非的肩膀,然后对他说道:“我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我理解你啊少年。”
“上一边儿去。”崔先生有些无奈的看了易欣星一眼,这老小子刚才也灌了一肚子的凉水,只不过他这完全就是活该倒霉,愿赌服输这没什么好说的。
崔先生对着那张是非说道:“可我也没理由骗你啊,你看我像骗子么?”
说出此话,他望了望那易欣星,易欣星表情复杂的点了点头,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像’字。
“去去去,少添乱。”崔先生没好气儿的说道。
那张是非抽了一口烟,然后揉了揉自己那可怜的小腿,对着崔先生苦笑道:“可我说的也是实话啊,我按照你说的那么做了,结果马上就下河去了,幸亏那块儿灰,要不然我现在还在那河底下跟河蚌作伴儿呢……这一身的味儿真恶心,我先去洗个澡,之后再说吧。”
张是非虽然没有什么洁癖,不过他也无法忍受自己全身散发着一股类似与烂鱼的味道,于是他拿着毛巾直接钻进了浴室,十多分钟后,终于把这一身恶心的味道冲洗了个干净,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张是非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于是他便将自己在那郊外的河边所见讲给了三人听,易欣星和蔡寒冬听这张是非讲那常天庆的事情,表情无不惊讶,对这常天庆,易欣星以前也有耳闻,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的性格竟然已经扭曲到这种地步,连话都不让说了。
崔先生的表情倒是听平静,他一边听,一边陷入了沉思之中,直到那张是非讲完以后,崔先生才叹了口气,然后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啊,来讲讲。”张是非的体力恢复的很快,虽然现在依旧浑身酸疼,但是相比刚才,却也好了很多,连续抽了两根烟,精神也变得好了一些。
崔先生用自己那半边脸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对于这个答案的对错,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自己的猜测,不过要解释起来实在太麻烦了,倒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用给我讲了。”一旁的蔡寒冬虚弱的说道,崔先生转头望去,只见这个小受一只眼睛里面已经充满了血丝,崔先生耸了耸肩膀,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这毛病确实是越来越勤了。”
“是啊。”那蔡寒冬苦笑了一下,然后起身说道:“我先出去透透气,现在这个眼睛的视力已经模糊的不行了。”
说罢,他便穿上了鞋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房间里面只剩下了了三人,这三人没啥好见外的,那张是非问崔先生:“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要将什么故事,要讲就快讲吧。”
那崔先生抽了一口烟,抬起头吐了个烟圈儿,然后望着那徐徐上升慢慢扩散的烟圈儿,用有些伤怀的语气对两人说道:“我要给你讲的,就是一个关于‘兄弟’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就是那常天庆,崔先生说,这位野仙,它本是一条大黑蛇。
我们已经不清楚他的岁数了,既然搞不清时间的概念,一般我们都会将这时间统称为很久很久以前。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片大森林,里面有两条蛇,一黑一灰,黑蛇是哥哥,黑蛇又强壮的**,那个森林里面没有东西不惧怕它,而且也不存在天敌之说,而那灰蛇没有黑蛇那般强壮,不过,它却拥有着一个本不属于兽类的思想,这个思想,被人类称之为慧根,也许是老天的捉弄吧,这两个异类成为了兄弟,那黑蛇十分的疼爱自己的弟弟,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枯燥却无事,但是直到有一天,命运对这两条蛇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那条灰蛇死了,森林中只剩下了黑蛇自己,它无比的心痛,对与他来说,可能这份亲情就是全部吧,在它的弟弟死去的那段日子里面,它差一点也虚弱而死,但是,它挺了过来,因为它已经知晓了命运,它明白了自己的弟弟只不过是灵魂离体,早晚还会再次投胎的,所以它要等,要变强,弟弟的死,在它的心里面始终觉得还是它自己的责任。
第二百四十二章保密修行
“喂,小容啊,你怎么又打电话来了?都说过很多遍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你说你不干了?谢谢我?等会儿,老妹儿你说你谢我干什么啊,什么?感谢我为你树立了新的人生观?不是,你说啥我咋还是听不懂呢?”
易欣星听着话筒中传来的盲音,表情同样是一片茫然。
转眼,在崔先生的家乡龙江县,他们依旧待了十二天了,离那决斗之期,只剩下了三天,在这十几天里面,张是非忙的要死,崔先生又给他买了一辆新的自行车,却没买手机,因为崔先生怕他分心,张是非每天都是下午出门,大半夜才爬回来,回来以后还不说话,只是一头扎在那床上呼呼大睡。
看样子,他这十几天里面当真是十分的辛苦,这些崔先生他们都有目共睹,眼见着张是非越发的消瘦,问他啥他还不说,真搞不懂他在常天庆哪里都忍受着何等的虐待,反正是够触目惊心的了。
崔先生在这几天里问过他,修行的内容是什么,张是非对崔先生苦笑,然后摇头叹道:一言难尽啊。
崔先生不知道这一言难尽是什么修炼,不过,见他不说,索性也就这样了,张是非的运动量很大,从他吃饭就能看得出来,以前他吃饭就跟猫一样,带死不活的,曾经易欣星还笑话他是泥鳅胃,两三口就饱了,但是这几天,中古吃饭的时候,这小子吃的竟然比那易欣星还要多,就跟那饿死鬼投胎没见过饭一样,狼吞虎咽的,三四碗米饭吃完还意犹未尽,还要再吃,那崔先生阻拦了他,毕竟饭要一口一口吃,即使再饿也是一样。
崔先生怕把他给撑坏了。
相比起那张是非,崔先生一行人倒是安逸的许多,他们终日无事闲游游手好闲闲来无事还打上几把斗地主,小生活当真是滋润的可以,蔡寒冬这个局外人都有点看不过去了,偶尔他会小心翼翼的问崔先生和易欣星:“你俩……不准备准备?”
每当他这么问,那易欣星总是笑笑,然后对着他说道:“准备啥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你是不知道,对于我和老崔,现在说起来已经没有什么捷径可走了,变强只能靠日积月累,你让我俩像小张那样一天累的跟三孙子似的,只会把我俩这小体格搞垮,百害而无一益,再说了,你忍心让我这残疾人运动啊。”
说罢,他便晃了晃自己那假手,然后躺在床上,一边挠着屁股一边看电视。
崔先生没说话,不过他也赞同易欣星这一观点,确实,说起来,属于他们那变强的时光已经过去了,对于未来,他们只能慢慢的走,在这个世界上,谁都有奋斗的时候,崔先生他们现在的本事也不是一下子就得来的,为此他们付出的辛苦,恐怕要比张是非这几天还要多吧。
在这几天里面,崔先生曾经找了个时间同那张是非谈过一次话,内容自然就是那报恩寺的老和尚给的禅机。
可是任凭那崔先生有犀利的口才,却依旧没有将那老和尚的禅机灌输给这张是非。
那是张是非修行的第三天,刚吃完了饭,张是非想趁机钻进屋子里再睡一觉,但是他刚躺下,那崔先生便钻进了屋,然后一脸古怪的笑容看的张是非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张是非打量了一下崔先生,然后对他没好气儿的说道:“你想干啥,有话就快说,别笑得跟同性恋似的。”
崔先生见张是非的话语不善,也索性就不绕弯子了,对于这张是非,他是太了解了,典型的吃硬不吃软,于是他便将眼睛一横,果不其然,那张是非顿时不说话了,崔先生这才将那报恩寺老和尚的事情讲给了他听。
说实在的,这几天里面崔先生一直在研究那老和尚的几句话,他真的以为,老和尚的那句‘你懂还不行,最主要是让他懂’,这个他,崔先生觉得一定就是张是非,所以,他才一定要在开战之前将张是非点透,剩下的,就子安天命了,不过,对与那老和尚的话,崔先生不能说透,毕竟这里面有个叫天机的玩意儿在里面,所以,崔先生只能原翻不动的将当时的情景给那张是非描述出来。
要说,张是非这几天可真累的要死,一粘床就想睡觉,下午的天还挺老热的,即使宾馆里有空调,但是那窗外车水马龙的声音此时听在他的耳朵里依旧像是催眠曲一样,再说了,张是非本来就对这什么和尚什么禅机不怎么感兴趣,全凭着不敢得罪这个分头才坚持着听完,但是大多的话依旧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就像是那些在刚从网吧出来不久就去上课的初中生一样,看着那讲台上的老师吐沫星子都喷了一地,他却啥都没听进去,脑子里该想啥还在想啥。
等那崔先生对张是非讲完那老和尚的最后一句遗言时,张是非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了自由散打,其实崔先生对张是非还是抱有很大的信心的,虽然他嘴里不说,但是心里面却跟明镜儿似的,张是非是一个有慧根之人,虽然他自己还不曾发觉,但是确实如此,崔先生心里面想着,自己能够领悟出来的东西,想必这张是非也差不多能够领悟出来吧。
想到了这里,他便对着那张是非说道:“你悟到了么?”
张是非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崔先生有些急了,便对着那张是非说道:“你再好好想想,想想这老和尚的话,你能想到什么?”
张是非打了个哈欠,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我上哪儿想去啊,而且你也没告诉我要怎么想好不好,怎么跟那上小学时的语文老师似的呢,讲了个又臭又长的故事后还让学生们写读后感,这要怎么写啊你别老问我,我倒是问问你,那老和尚的话你悟出来什么了?”
“当然悟出来了。”崔先生对着张是非说道:“我能悟不出来么?”
张是非又打了个哈欠,然后往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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