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与人做/爱时不辜负人错过数学考试的同性剧

        一个人的爱恋        
□ 姬三爻          一、光棍节        上午,我和往常一样泡在图书馆里,享受着读书的快乐。突然间,我调成震动的手机因为放在古色古香的木质长桌上而发出了仅次于拖拉机发动时嘟嘟嘟的刺耳声音,惊动了四座沉默着的大多数。在惊异和愤怒的众目睽睽之下,我抓起手机三步并作两步逃离了图书馆。    “喂,谁呀?”    “我。”    一个慢吞吞而不乏稳健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在第一时间内就知道他是我高中同学储飞,以前是舍友,关系不错,现在也在西安上学。因为补习了一年,比我低一级,只不过没在一个学校,但还是经常联系。他姓储,我们那儿方言“鼠”发“储” 这个音,因此大家都叫他老鼠(储)。另外他颇为突兀的两颗门牙似乎也证明了这个外号的合理性。    “是老鼠啊,呵呵,好着吗?时间长没见了。”    “凑活。”    “那就好,这一向忙不忙,大二应该很忙吧?”    “忙倒罢了。”    寒暄了几句,我有点撑不住了。他打来电话,却是我主动发问,这叫什么事啊。这分明蕴含着杀机,不行,我得鸣鼓收兵了。况且,那本书刚看到精彩处,正等着我呢。    “哦,那就好。明儿礼拜天,我到你们学校玩去,咱们好好聊聊。”    “你忘了咱们的巡回聚餐计划了?我们正在吃袁媛,你咋不来?下周就是你和吉昌了,到时我、刘亮、袁媛到你学校,招待好我们就行了。”     “啊?我都给忘了。这么快?我这一向可正处于危难之际。好,那你们就过来吧,到时我一定空手欢迎,一定一定。”    “袁媛为请我们吃饭,吃泡面一个月了。你个大老爷们咋能这样呢。我对你可是十分推崇的,逢人便说你是个好人,再说这巡回聚餐计划这是你提出来的。你要再这样,我们吃完马上杀过来。”    “别别别,你们还是下周来的好,也好让我做好思想最重要的是物质上的准备。我今天去不了了,既然今天是吃袁媛,你俩就帮我吃掉我的那一份,不要客气!”    “好,我再点两个菜。叫吉昌也做好准备,他今儿没来,不过吃不吃自己说的算,请不请是大家说的算。”    “好。”    老鼠,刘亮,袁媛,吉昌都是我高中同学,以前关系处的特好。现在又都在一个地方上大学,有事没事聚一聚,说笑一通,每次都尽兴而归。巡回聚餐计划确实是我提出的,说白了就是轮流请客,按照学校的远近,通常他和刘亮一组,我和吉昌一组,对女士特别照顾,一个人单请。吃饭这种事一般不再另行通知,靠自觉。今天就是她,我怎么给忘了?太不自觉了。总以为可以吃人,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吃的一天。惹不过也躲不过,只好扛着过了。老鼠说得对,我得找一个垫背的和我同归于尽。我一边体会揣摩老鼠那种稳健的口吻,一边拨通了吉昌的电话。        因为我是回民,吃饭只能考虑清真餐厅。我们学校附近的清真餐厅,能纳入聚餐视野的只有两家。一是阿里木,二是老白家。阿里木听名字就知道这是家新疆人开的餐厅,吃的做得都不错,内设环境也挺好,就是外部环境差了点,就如同在贫民窟建了栋别墅,让一些想登大雅之堂的人望而却步。另一家老白家算是地地道道的陕西人开的餐馆,也算是老字号,且在路面上,我和吉昌权衡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老白家。    聚餐和开会的最大区别在于,前者因为大家的早到可以提前开始,而后者因为个别人的迟到总会推迟进行。聚餐那天,老鼠和刘亮早早来了,一向积极且遭遇上周大扫荡的袁媛却迟迟不见来。我们一边等一边聊。    “是不是吃了一个月泡面,不想让咱们看见她形容枯槁的样子?”    “不可能,像袁媛这样当仁不让的女子,怎么会错过这样一次大补的机会。”    “要不就是她上次没通知我俩,这次不好意思来啊。”    “那也不是,上次你不是叫我俩帮你吃掉你的那一份吗,我挂了电话,二话没说让老板又炒了两个荤菜,我说这是你的意思。你猜怎么着,她一边吃一边咬牙切齿,说:‘好,他娃等着,下周我不让他求爷爷告奶奶才怪。’”    “你们又说我啥坏话呢。我袁媛是那样的人吗?”    鬼知道这幽灵般的女子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们的面前。袁媛高中的时候是我们班里一才女,嘴特能说,骂人不带脏字,在某些情况下,我们都对她持有敬畏之心。她一来,我们都矢口否认。    “没啥,没啥,来来来,坐坐坐,点菜点菜。”我们都起身站了起来,谁叫我们一起就她一个女的呢。    “其实呢,我今天是很想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和大家聚一聚的,”她说这话时用犀利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让我有点发毛。“但是,不巧,我学校正好有点事儿,打电话说不过去,就亲自跑过来给你们说声不是,马上就得走——” 正说着,她的手机响了。    “甜蜜蜜,我真的甜蜜蜜……”好肉麻的铃声,啥时候换的。    “哦,我马上来,等着。”匆匆挂了电话,她解释道:“那个,我们辅导员打电话催着呢,我真得走了。”    “可惜。”    “太可惜了。”    “实在太可惜了。”    “简直实在太可惜了。”    我们没有做太多挽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窃喜着。突然间,她回眸一笑,说:“不可惜,下次补上。”    袁媛走了,我们都有点无精打采,因为只有在女生在场的时候,才会极力地去表演自己的幽默才能。    “袁媛是不是找对象了?”吉昌一向以敏锐著称。    “嗯,有可能,你们看她刚才接电话的神情,简直就是典型的恋爱中的女人。”    “有道理,学校能有啥事。你们吃我的那一次,记着吗,你们都有时间,偏她花钱上了个四级辅导班,我打电话说那你还是上课去吧,四级要紧,你们猜她说了个啥,她说:民以食为天,四级能跟天大的事比吗。最后还不是来了。”    “我觉得不可能。”老鼠半天说了个这。    “咦——”    “胡起哄啥着呢,我的意思她上周才和我们聚的呀,还说为了聚餐,勤俭节约,吃了一个月泡面,用心良苦,也确实瘦多了。”    “你以为人家真的为你吃泡面啊,人家是为人家的二分之一减肥。再说恋爱如同闪电,等你反应过来,人家娃都有了。”    “谁想谈恋爱谈去,你们要是不服气就也谈一个,不要老在这儿光说不练。还吃不吃,不吃我可走了。”为一个女人说老半天,我有点吃不消了。    “想走?没门!还敢对弟兄们说这话,不想混了。来。服务员,上菜,先来一个红烧鲤鱼。”    “糖醋里脊。”    “红烧茄子。”    “50串烤肉。”    ……    我们吃着,喝着,说着,笑着,自由并快乐着。两年多来,作为单身,我们一直是这样度过。在我们插科打诨互相取闹的时候,谁也不会去想今天是不是我们聚餐传统的终结。晚上,当孤独袭来的时候,我收到远方一个哥们的短信:    “今天是11月11日光棍节。在这举国共同欢庆的时候,我发自内心地给予你无限的祝福,祝您老: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不行,得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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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天下掉下个林妹妹    插曲毕竟是插曲,它不能改变生活的主旋律。  聚餐之后,我依旧恢复往日平静的生活,一边读书,一边考虑考研的事,方向日渐清晰。我不但不能因上次说了“光说不练”的话被恶宰了一顿而节衣缩食,饭量反而增加,而且时时都有饥饿感,食欲和学习欲一样旺盛,一切都朝着良好的态势发展。这就是典型的正宗的大三生活吧。如果还有人记得我说过“得找一个”的话,那也应该清楚地知道我和我的哥们一样,也是一个光说不练的人。不过,事情也不是绝对的。晚上,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知不知道我是谁?”  如果有谁发这样的短信给你,那八成是个女孩儿,因为要是个男的,他会直来直去地告诉你他是谁,不然的话他准挨你一顿骂,但女孩儿你就无可奈何了,而且在回复的时候还要注意技巧,得捧着,哄着。不然就是你得罪她,而她还有可能就是你曾经一直暗恋着的对象。  “不知道,哪位仁兄义妹?”  “在下姓你叫姐,当年坐你前排。”  果然不出我所料,但又等于没说,当年坐我前排的女生多了,当年是哪一年啊?不过知道是女孩子后,说话更得注意方式方法了。  “我从小学到高中都是被女生包围的,姐姐太多了。”  这话一点没错,如果放在二十年后,我就会暧昧地说:我身边有很多女人啊,哈哈哈。  “那你先叫姐姐,我就告诉你。”  嘿,捧着捧着就捧上天了。不行,不能惯,我的耐性也不允许。一边想着,一边我就直接打电话过去,给她个下马威。  嘟——嘟——嘟——  她没有接,一阵又发来短信。  “真叫阿?不过这可是长途啊,你敢打我不敢接。你猜一下么。”  “林萱。”  我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她,我甚至没加思索就发了这个名字过去。如果有哪个女孩儿值得我这么哄着开心的话,也就她了。这些年来我不再这样的为一个女孩子绞尽脑汁,保有耐心。我想尽量地结束这次聊天,所以我发了这样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名字,以使对方失望。  “原来你知道啊,半天还在这儿庄不知道。”  “不会吧?真的是你?”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叫姐姐的。”  “我瞎猜的,骗你是小狗。”  “我不信,哪有瞎猜猜这么准的。”  “不信?那你相信什么?你相信直觉吗?如果你认为我不是瞎猜的话,那我就是凭直觉猜到是你的。”  “先别直觉不直觉的,你先叫我姐再说。”  “看来是长大了,学会让别人叫你姐姐了,不过你再大也没我大,我都不好意思让你叫我哥呢。”  “谁让你先要说哪位仁兄义妹的,我要是承认了岂不是成了你的义妹了。”  “那如果你是男的话岂不是我的仁兄了,我很公平的,谁让你是个女孩儿呢。”  “不和你耍贫嘴了,你还没睡,是不是学习着呢?你有没有再和其他初中同学联系啊?”  “啊,都12点多了,忘了时间了,睡觉睡觉,我改天在告诉你,这叫留一点悬念。”  是她吗?我刚才是和她在发短信?初中毕业后我和她再没有联系,而她却在这个时候出现,我万万没想到会是她。她惊奇我猜出了是她,其实回过头来我比她更惊奇于此。难道这是真主的安排,给我从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匆匆地结束聊天只是不想打扰她的休息,夜深了,而我却久久无法入睡,回忆着过去的美好时光。  在初中的三年里,林萱一直坐在我的前面。老师换过几次座位,可我总会想方设法坐到她的前面。三年中,我无数次的注视着她的背影,灵巧的耳垂,白皙的脖颈,细黑的两个辫子。如今她远在他乡,离我遥遥千里。可是她曾经离我是那样的近,近的使我欣喜而痛苦,幸福而癫狂。  我不知怎的来到初中毕业之前的最后一课的课堂上,全班同学都在仔细聆听老师最后的千咛万嘱。不过我已经无法和其他同学一样安心去听老师在讲什么,我的心被她牵绕着。我还和原来一样坐在第二排,不同的是,她竟安静地坐在我的身边。快下课了,我知道神圣的一刻将要来临,我鼓起勇气,抓住了她的纤纤小手,小声地对她说:“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三年了。”我把在心底藏了三年的话说了出来,松了一口气,继而等待着暴风骤雨的来临。她起先试图挣脱,可我当时应该用了不小的力气,因为我发现她的细眉皱了一下。然而她没有再挣脱,你惊奇的看着我,直到那熟悉的令我陶醉的笑容挂在了她的脸上。这时,下课铃响了。  闹钟在响!原来是一场梦。    
  不小心还弄了个沙发?
  三、撕裂的文本    在大学期间,听一两场讲座,可能胜过读很多本书。如果说读书是我每日的必需营养品,那么,讲座则不失为我难得一享的调剂大餐。前几天和我一墙之隔在另一所大学就读的吉昌说这些日子没讲座,有些不太习惯。听说新区今晚有讲座,我连忙给老乡打电话,他也是一个讲座迷。  “听说你那儿今儿晚上有讲座。”  “你消息比我还灵通啊,我也是刚听说的,钱老师要来。”  “真的?那你可得给我占几个座位啊。”  “放心吧,占位是没问题的!”  学会占位是我在大学的一大收获。占位是一门学问,它不但要求你要眼疾手快,而且要礼貌文雅,不能有莽夫行为。用屁股占位只能说明他是一个初学者,因为这只会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一旦坐下来就要坚守,而明智的人仅仅用一本书一串钥匙甚至一张纸就能做到这一点。而高手占位,则是在数步之外就将一本书准确无误地飞扔到及早发现的一个空位上。我自愧无法成为一个高手。  早知道钱老要来,没想到真的来了。我赶紧通知吉昌,吉昌又通知他地地道道中文系的同学。苏辛研究课上了一节,我就撤了。于是公元日17:30在新区逸夫楼报告厅,我见到了钱老师——北大的良心。我们在第三排坐着,离前台很近。钱老师果真有四只眼睛,因为他的眉毛上方有两块凹下去的小窝窝,由上下的肉皮儿夹着,就像是眯着的眼睛。多一双眼睛,多一份对世界的关怀。  钱老师讲的题目是《〈故事新编〉漫谈》。《故事新编》我看过,是鲁迅小说里我最喜欢的,正因为看过,我听得很爽。第二天下午我又偕同吉昌到万邦书城去听钱老师的另一场讲座。这次离钱老师更近了,搬个树桩坐在离钱老师仅两三米的地方。像是和我们谈心,人不知,我就像是钱老师的研究生。这次钱老师讲的是《鲁迅散文漫谈》,在他的演讲中,我明显地感到钱老师在暗中传达着一种什么,是对当下的愤懑还是对现实的无奈,我无从知晓。  晚上,我正在整理听讲座的笔记,收到一条短信,肖晓的。  “你走?找一个值得你爱的去爱吧。我不够了解你和你的感情,我知道有些事不能强求,有些距离也无法跨越,就像昨天我真无法相信为了根骨头你就跟人走了。”  这让我记起了前几天她发的另一条:  “如果秋天走了,我会在雪地里等你;如果世界走了,我会在天堂里爱你;如果你走了,我会在泪水里想你;如果我走了,饲料就在水槽里,千万别饿着自己。”  这是搞笑短信吗?可我笑不起来。  “你每次发的短信都让我出冷汗啊,前面的严肃和后面的荒诞一结合,构成撕裂的文本,开了我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有你的!”  “撕裂的文本”,这是在钱老师哪儿学来的,现学现用。不过,我真的轻松不起来。  肖晓是高中时和我前后桌的同学,清秀可人,性格外向,说话和小鸟唱歌一样唱个不停。但有时候会多愁善感,而我就是喜欢她静下来的样子。因为当她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的时候,我总觉得她想一个人。像谁呢?我说不清楚。但这种喜欢仅仅是一种好感而已。高中毕业后,我们各走各路,但一直保持联系,而这一向联系似乎频繁了一些。  难以捉摸。  
  四、空白短信事件    
  清楚的是,我现在喜欢发短信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以前谁要是给我发短信,我要么不搭理,要么直接打过去,也不管是不是长途,先一顿狂侃再说。自从林萱发短信给我后,我不但爱发短信了,而且总是找着不得不发的理由,这理由也只有我自己能解释得通。乔璐是林萱初中时的同桌,和林萱同在一个大学,也许是林萱告诉的吧,在林萱之后给我打了电话,这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前天乔璐跟我联系了,直接打电话。她没让我叫她姐。你们都挺好的,主动和我联系。”  “呵呵,那当然了,谁像有些人啊。”  “是啊,你说得对,对得很。有些人让我叫她姐。”  “是有的人自己说过的话还不算数,现在还好意思提,我可没有强迫啊。”  “现在有一句话叫:打破父兄一代的话语权。我看还得加上一个姐。对了,我还不清楚你的专业,只听说你学经济,承了父业,是吗?”  林萱她爸是我们县财政局的,具体什么官我也不清楚,因为我对政治不感兴趣。但一听到“财政”二字,在我那时的想象中,他爸应该是一个腰缠万贯的人。由于从来没有露过面,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在劳苦大众面前,地主豪绅从来是不敢轻易现身的。不过,他偏偏有这样一个美丽而善良的女儿。  “我现在学的专业是经济学,你呢?”  “经济学曾是我很想报的专业。我现在学的是对外汉语,也就是给老外教汉语,虽然还没见几个老外。”  “我说呢。怪不得你说话越来越文邹邹的了。那你以后是不是要当老师啊?”  “怎么都说我文邹邹啊,我发短信的时候是用普通话思维,毕竟一个短信一毛钱,提炼一些还是好。毕业后做什么谁知道,不过我不太想当老师,你呢?”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感觉你文邹邹的呀,呵呵。我打算考公务员,不过我的英语四级没过,有限制。”  “文邹邹是指矜持,你怎么不说我有文采啊,这我爱听。你也大三了吧,四级还没过,那这次又报了吗?还有你怎么想起考公务员了?”  “报了啊,不过这次肯定还是过不了,我现在学习特别差的。是我爸想让我考啊,比较稳定嘛。”  “怎么这么没信心?谁说你学习差了,在我的印象中,你一直是一个心地单纯专心学习的女生。”  心地单纯?鬼才知道我说这和专心学习有什么关系,可能我想说她那时心无杂念吧。  “不是我没信心,是我其实一直都不爱学习。我早都有厌学症了。今天下午还逃课了呢?你不想当老师,那你想做什么,是不是想考研?”  “你有厌学症?这倒没看出来,是比较麻烦的事。大学的学习很自主了,学点喜欢的东西。我有考研的打算,当学生还是好,不想早点离开校园,也是其中一原因。”  我很佩服自己的一点,就是我能把任何事情都说得带伤感色彩。考研本来是大势所趋,人不得以而为之的事情,我却能给它找一个伤感的理由。不过,男生的伤感可以被称之为深沉,而女生的伤感只能是情绪化,因为女生一旦伤感起来,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令人可怕的冲动。我正在想刚才发出去的那个短信是不是会让她伤感一下下,她的短信就来了,我打开一看,空白。一个字也没有?奇怪了。  写情书是每个中学生的必修课。根据我那时的学习心得,最次的情书是满篇肉麻,俗不可耐。再下来就是什么love了,sweetheart 了,这样的英文版情书虽然顾不得语法上的错误,但毕竟已经高一层境界了,因为连承载五千年中国传统文化的汉字都无法表达爱了。写情书的最高境界就是在信纸上什么都不写,收到情书的一方肯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爱你,我对你的爱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一切尽在无言中。像她那样漂亮的女孩儿,不知道红着脸撕碎多少情书了,不会不知道这个意思,那她怎么会发一个空白短信过来?难道?不会吧?这女孩儿没这么掉价把?她可算我们班的班花之一啊。虽说初中那个班男生里面算来算去就我一个重点大学生,但也不至于让一个千金如此垂青。人家是不是这个意思呢?对付不确定性的办法就是还之以不确定性,两个不确定性合在一起就确定了,这符合数学中的负负得正。于是,我说:  “一字千金,空白无价。好了,睡个好觉。”  “是不小心发过去的,不是故意的。真是可惜了我的一毛钱啊,呵呵。晚安。”  噢,这样啊。  但,果真如此么?      
  五、噙着眼泪微笑      节日之所以成为节日,是因为在节日的那一天,你可以比往常更快乐,但这对于我似乎是个例外。    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我的快乐变得非常简单,那就是充实。学习是快乐的,读书是快乐的,思考是快乐的。只要日子过得充实,那每一天都是快乐的。我一直独享着这寂寞的悦乐,从未想过要把这悦乐分享,因为我知道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快乐。不过,自从和林萱开始联系后,这一条原则也变得动摇起来。    转眼12月中旬了,正当我慨叹时光之匆匆时,林萱再次发给我一条短信:  “圣诞节将至,为了地球的环境与资源,体现我们对毛主席的爱戴,请自觉减少购买传统纸质贺卡,你可在印有主席的人民币上填上贺词给我,谢谢!”    我知道这是一条搞笑短信,不过似乎是提示了我什么,以至于我借题发挥而又不失唐突地要来了她的通信地址。要知道一个男生向一个女生要通信地址,那一定是要有所作为的。作为一个男同胞,我不能说“企图”二字,其实我的作为很简单,就是寄一张贺卡给她。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有寄贺卡的想法。我记得上一次给别人送贺卡是初中时候的事情,那时我总在贺卡上写这样一句话:礼轻情义重,然而当看着一毛钱一张的印着孙悟空、刘德华的劣质贺卡在满教室像鹅毛一样飞来飞去的时候,我不相信这样的祝福会胜过谁花五毛钱给我买一个香喷喷的葱花饼。    我只能说这是一种冲动。冲动是魔鬼,这魔鬼使我几天后在学校附近的邮政局挑选贺卡时变得格外的精心,以往的豪爽都被吓得不知所踪了。毕竟这是一件冒昧的事情,五六年没联系了,加之长大了的“姐姐”肯定心思情感比以前细腻敏感了许多,最经常的表现就是:戒心防范,因此我买了一沓回去。如果我给和她仍保持联系的其他初中同学都寄了,那我本来就单纯的动机就更加单纯的无话可说了。    接下来是贺卡上写什么的问题。晚上去上自习,带上了这些贺卡,苦思冥想了半天,一句像样的话都想不出来,因为这是针对人说话,就有一种话题作文的感觉。说到话题作文,我至今还很不好意思,高考那年我作文只写了四百字,当我以87分的不及格成绩考入师大赫赫有名的中文系时,我只能将原因归于一定是我照片上那忧郁的眼神使录取人员认定我是一个颇具诗人气质的人。诗人向来以文思泉涌著称,而我此时连几句祝福的话都写不出来。哎!还是先看书吧。    这几天,我正在读一本普希金诗精选集。上大学以来,我一直对诗采取冷淡的态度,以为诗的年代已随中学的结束而结束。其实我错了,因为我以前根本没有读过世界上最伟大的诗人写出的最优秀的诗篇。那天老师说俄罗斯文学始于普希金(Alexander Pushkin ),抱着了解俄国文学发端的目的,却不知不觉被普希金的诗歌吸引了。无论是入笔的角度、思维的方式,还是情感的细腻、文字的优美,都让我能体验出普希金自己的诗歌特色。尤其是我能在他的诗中找到自己的情感,好像他写的正是为我而写。还有,按着创作时间的顺序去读诗,让我一下子就能感受到普希金的生命历程:少年时对爱情的极度赞美,青年时对自由的充分张扬,以及接近中年时对生命的由衷热爱和对生活的真切感激。有一首诗叫《我依然爱着你》,我尤其喜欢,一种说不上来的喜欢:    我曾经爱着你    我曾经爱着你,这爱情也许,   在我的心里还没有完全消失,   但愿它不再打扰你,   我也不想使你有丝毫的忧郁。   我曾经不动声色、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受着有时羞怯,有时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另一个人爱你也像我。    书上说:这首诗是普希金献给安娜•阿列克谢耶夫娜•奥列尼娜()的。奥列尼娜(奶名安涅塔)是美术学院院长、彼得堡公共图书馆馆长、考古学家奥列宁的千金小姐。奥列尼娜生活在著名学者家中,受到文学艺术的熏陶,文化素质较高,同时又颇多魅力,相当活泼,惹人喜爱。奥列尼娜和普希金接触之后,她曾表白说:普希金是“当时她所见到的最有趣的人”,普希金对她也充满了情意。他们一起在沙龙见面,在郊外同游,在彼得堡夏园幽会。1828年夏天,普希金很想和奥列尼娜结为夫妻,但却遭到了她的父亲的拒绝。普希金遭到拒绝后,很快就离开了彼得堡。后来,普希金与奥列尼娜一家关系大大疏远了,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她的父亲越来越靠近沙皇,而且这位要人对社会上流传的普希金的讽刺短诗极为不满。  可叹啊!    等回过头来,才知道自己是干啥来了。人家的事,有你什么事儿啊。赶紧办正事。要阖上诗集的一瞬间,有了!在电影《红磨坊》里,有一句精贵的台词永被传诵:钻石是女人的良友。如果说钻石能让女孩儿激动的话,那诗歌就应该让女孩儿感动。我何不就抄一首诗给她呢?对,就这么干!    我喜欢的那一首可不行。选来选去,最后敲定《给朋友们》中的一节,写在了贺卡上,寄了出去。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我自己:    “普希金前辈写了一首诗让我送给你,我不敢怠慢,乖乖地给你寄了去:  ‘尽情享受这飞逝的良宵,  见到你们无忧无虑的快乐,  我噙着眼泪微笑。’”  
  笔误更正:  在第二节《天下掉下个林妹妹》倒数第三段中:“在初中的三年里,林萱一直坐在我的前面。老师换过几次座位,可我总会想方设法坐到她的前面。”应该是:“在初中的三年里,林萱一直坐在我的前面。老师换过几次座位,可我总会想方设法坐到她的前面。”由此造成的误解请原谅,与此同时感谢一位朋友向我指出此处的笔误。以后,我将竭力避免这类笔误,如果不慎再次出现,请各位一定“吹毛求疵”一些,谢谢:)    
  笔误更正之更正:    在第二节《天下掉下个林妹妹》倒数第三段中:“在初中的三年里,林萱一直坐在我的前面。老师换过几次座位,可我总会想方设法坐到她的前面。”应该是:“在初中的三年里,林萱一直坐在我的前面。老师换过几次座位,可我总会想方设法坐到她的后面。”    决无顶贴之嫌,纯属失误,真是无药可救了!哎。
  六、狂放北大     英语六级在圣诞节前夕考了,过与不过,我都不再关心,难以割舍的唯有时光的匆匆和在时光隧道里精心刻下的几道痕迹。但一年的最后一天还是来临了。自从有了“最后的晚餐”,终点情节萦绕人心。“末班车”、“最后一课”,甚至“世界末日”,是人们经常挂于心口的词汇。我是一个凡人,凡人便不能免俗。之前我就一直在想2005年的最后一天应该怎么过?和同学出去痛痛快快地玩上一天?还是独自一个人找一个自习室,安安静静地写上一天的日记?我一直没想好,但我清楚我一定得做件事情,做一件有意义的事,一生难忘的事,或是想想这一年是怎么过去的。前年的最后一天我买了一本郭敬明的书,为了祭奠我的中学生活,那样的生活今生难再。那么今年呢?买本关于北大的?     一觉醒来,计划出炉:上午上自习,下午逛书店,晚上看电影,写日记。满以为会有一个顺利的开始,却被泼了头冷水。我常去的8205教室坐满了人,转遍整个楼,所有的教室座无虚席。这几天受读诗的影响,即刻两三句诗由心而发:      轻轻推开   轻轻掩上   我心独悲      猛想起,考研的日子在即,所谓的“研友”们开展了要求学校延长自习时间的运动,在校园布告栏贴了布告,计划所有为之而不懈奋斗的人在同一天将电话打进学生处办公室。明年的此时,我亦是其中一员。     出了楼,我心不甘,畅志园似无拒人之意。畅志园碧树修竹,碑刻环绕,深处其间,的确能使人发出“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的感慨。进去后,翻开莱蒙托夫的诗集,随意地翻,随意地读:     “为什么我不是一直飞鸟,不是一只呀   正从我头顶上飞过去的草原上的乌鸦?   为什么我不能够在天空中翱翔遨游?   为什么我不能够只爱恋着一个自由?”     西安的酷夏并不能保证它的暖冬。我顾不得那么多为什么了,十一点多,实在冻得不行,就打烊去吃午饭,一路上哼着中央十台《希望英语》节目的片尾曲:     “Watching everyday   Now I know how to say.”     草草吃了饭,小睡了个午觉起来。天气越来越阴,越来越暗,我透过窗子看见土黄色的天空愁云满面,似乎在这最后的时刻,它也不忍又一年的逝去。戴上帽子,护住耳朵,就出去了。我一路走去,土黄色的天空下是步履匆匆的行人,来回穿梭的汽车,稍远一些的高楼隐隐约约就如紫雾迷蒙中的未名城堡。我忽然觉得可怕,一种恐惧感袭上心头。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是怎么生活的,如果让一个从乡村来的人站在城市的马路旁,也许他会窒息。我想放慢脚步,显出轻松自如的心态。可是面对这样的嘈杂场面,我不得不加快脚步,一触即崩的城市秩序使我的心也似一根拉紧的弦,当城市的不谐调注定了自己的心灵到了崩溃的边缘,也许唯有书店是我垂死挣扎时一叶飘然而至的诺亚方舟。     似乎走了很远了路,最后终于推开了万邦书店的玻璃门。万邦书城耳闻已久,这次来却只是第二次,第一次是聆听钱老师讲座的那一次。不过,上次没有好好地浏览书店,今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发现一些好书。     这个书店有个好处,它和大的书城比起来,小了许多,但书类比较齐全,而且有大出版社的专柜。我很高兴发现了很多老师平时推荐的书目,但是因为价钱的关系,我不得不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暂时先让它们安睡着。而当我走到北大出版社专柜前时,我欣喜不已以至驻足不前了,因为有一本《北大旧事》的书吸引了我。我没有犹豫就买了下来,走出了书店。     我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只要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觉得充实快乐就够了,从不愿为明天多浪费一分钟。直到上次父亲来西安看我,问我以后怎么办的时候,我才醒悟过来,我还有老爷子老妈啊,是该考虑自己的将来了。父亲临走时我说:“爸,你放心,我会好好学习。如果到时我有能力考研,我就考,考上了,我就读;如果我实力不够,没考上,那就去找工作,学的东西在工作中也会有用的。”     之后,我查了很多考研信息。我一边审视自己的实力,一边又被一个倔强的念头左右:一个人一生只能上一次大学,何不抓住机会,在适合上学的年龄考上研究生呢?爷爷在你小时候不是常说你长大后一定会当研究生的。人的一生只有一次读研的机会,你和不中国最高学府的研呢?高中时的梦想没有实现,那何不再拼一次,完成自己的梦想呢?既然决定考上考不上都只给自己一次机会,那即使失败了,又有什么叹息呢?人们记住的不是你的失败,而是你的勇气。     所以当我怀揣一本《北大旧事》从书店里出来的时候,我并不否认我向来的做事稳重,认为今天的举措不够中庸,我只是激动不已,因为我终于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我要考北大研究生。     再往回走的路上,我不再畏惧,理想号角在我耳边响起:      一种精神
北大   召唤着我
前行   您是我的母亲   我有您的精神   狂放
北大     
  七、色情狂     我想在西安上大学的同胞都有这样的经历,而且这种经历将伴随他度过整个大学生活,那就是当快要放假的时候,为路过此地的老同学义不容辞买回家的火车票。因为像西安这样处于东西南北交往的中心却不被作为首都的大都市就只能注定了它永远是中转站的命运。听说西安的大学生毕业后在工作单位中大多能赢得敦厚老实的口碑,我想这都是长年为自远方来的朋友效尽地主之谊练就出来的结果吧。     今年的寒假又到了,让我代买车票的短信像冬天的雪花一样纷纷而来。买票还在其次,我还得接站。我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好人,不过去接肖晓是我非常乐意的。非理性来临之前,人总会保持异常理性的头脑,这种头脑可使我作冷静的有逻辑性的推理:     第一,A.肖晓是美女;B.肖晓常给我发暧昧短信   第二,A.我是一个男生;B.我常收到她发的暧昧短信   第三,A.肖晓晚上到西安;B.肖晓无处可去。   结论:一个常给你发暧昧短信的美女今夜与你相会,这意味着什么?!     这世上可能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但千万不要相信这世上也有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我不是一个成天啃书本的人,在图书馆里我总是找可餐秀色的位置落座;如果说我爱研究学问,那这研究里也包括关于女人的学问,比如,女性文学一直是我感兴趣的话题。我一方面抱着严肃的目的阅读着诸如萧红、王安忆等女性文本,但在日常生活中,我不可避免地使很多女性落入“被看的圈套”。     以前只是看看,如今有一个美女摆在我的面前,我怎能视而不见呢?这已经不是意味不意味的了,而是我应当有所作为,以促成该发生的事必然的发生。欲望之神,你使我卑劣!     过度的理性必然导致非理性。在非理性的支配下,我有以下两个作为:   首先,这种事情发生的前提是:必须是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在肖晓来之前我不止一次地询问她是不是一个人来,最终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然后,这种事情的发生必须要保证一个房间,所以“开房”这个词汇非常适合中国人含蓄的性格。周边伴随着大学校园最先成长起来的是住宿行业,那种20元一晚的旅舍符合当今大学男女既无经济实力而又饥渴难耐的生理需求,因为在某种情况下,他们挑剔的也许不是房内设施的简陋,而仅仅只是床的大小。我很容易就找到了这样一个房间。在我登记的时候,房东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我可以理解:一、我大白天来的,二、我一个人来的。不过,我嘴角微笑着,心里说着:“美好的故事总是随着夜幕的降临才开始的。”     登记住宿是因为肖晓无处可去,不住不行;问她是不是一个人是为了知道是登单人间还是双人间。如果这些理由还算冠冕堂皇可以说得过去的话,那么下来做的事情就彻底暴露了我卑劣的行径。登记好房间后,我回学校洗了个热水澡,从里到外的衣服都换了。难道我仅仅是为了给她一个崭新的形象?哄鬼去吧!     我的舍友可谓经验老道,不是省油的灯。在我进行一番着实打扮的时候,他盯着我看,嘴角一丝坏笑。   “没见过啊,看啥看?”   “哦,没看啥,那个,今晚不回来了?”   “谁说的,不回来干嘛?”   “干啥?你比我清楚。不过,我可告诉你,这种事第一次不能性急——”   “别,打住,打住。我充耳不闻,两袖清风,走了。”   紧说着,我走出宿舍,只听后面传来一句忠告:“一定注意安全!!!”     事情的结果是这样的:肖晓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和她一学校的,不是固原老乡,是中卫的,所以一路。为了给她同学订到一张卧铺票,她俩住在了铁路饭店,我悻悻而归。     宿舍是不好意思回了,登记的房子也退不了,我住了进去。一个人躺在一张硕大的床上,翻看着这几天的短信,才发现肖晓当时回复我问她是否一个人时说的是:“固原的就我一个。”冲动是魔鬼,这一次魔鬼把我一向具有的情报人员的特性赶得无影无踪了。     正暗骂自己,肖晓发来一条短信:“我俩已经收拾好准备睡了,临睡前给你做个心理测试:你最喜欢的浪漫地点:1、地铁上;2、原始森林;3、炼狱外的一条小溪;4、巴黎铁塔中部;5、阿尔卑斯雪山顶;6、能呼吸的海底;7、只有两个人的教室。请选择。”     我不知道这是测什么的,随便玩玩吧。较之其它各项的难以实现性,我觉得小两口在无人的教室里说说话,吃吃零食,挺好的。再说,我一向又喜欢上自习。     “我选第七个,如何说?”   “选:1、不专一;2、极为依赖恋人;3、情圣,野心很大;4、不太成熟,爱吃醋,占有欲强;5、感情专一保守;6、尊重所爱的人,值得托付终身;7、色情狂。您老是人才啊,没发现,以前。”     
  我是理科生,对文学没有理性认识,我只觉得好的东西能渗透到心里去,觉得写真实至少可以给自己看,成为自己的历史。只要觉得自己不差,就能找到生命的另一半,不要觉得是自己不好,自己永远是自己,我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改变我自己,变了就不是我。  爱,真让人痛苦吗?
  回复浮萍浮萍:    “我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改变我自己,变了就不是我。”    这恰恰是小说里“我”没有做到的,哎!    
  八、心酸的感觉  
   在大城市上学呆久了,回到家乡这个小城镇便有些不自在。因为当你走到大街上遭人注目的时候,你无从知道他们是否能看出你是一个大学生,而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会很不舒服,甚至在某些情况下,你会认为自己不属于这个你出生、你生长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家乡,而是一个多余人。     因此寒假自从回到家后,我便足不出户,成天在家看电视,加之回民不过年,我更加觉得无聊了。中午我正拿着遥控器频繁地换台,突然接到了老大说要结婚的电话。听到这个消息,我一点也不吃惊,因为我已不止一次参加初中同学的婚礼了。最早结婚的那个同学的小孩都会打酱油了,我最多感慨一下:又一个要结了。     我们那儿的教育实在太差,一个80多人的初中班不知上高中的有多少,上大学更是寥寥无几。上学是逃避结婚的有效手段,不上学只要年龄差不多就得结婚,因为父母是不会让你呆在家里吃干饭的。结了婚,分了家,就得自己养活自己。老大官名叫马超,初二那年就辍学到北京打工去了。从服务员到保安,冬天在公园的长石磴上铺两张报纸也睡过,打拼了这么多年,如今自己注册了一家传媒公司,自己给自己打工,想必是挣了些钱,再一个属狗的年龄也有了,就回来结婚来了。之所以回来,是因为家里给他说的对象就是他们庄里的。     老大是初六结婚,我作为兄弟的,提前两天就去了。老大他们家在我们邻县的一个村子里,坐车约两个小时。一条国道穿过他们村子,我到了村口打电话,老大骑摩托车来接我。乍看,脸圆了,不甚像。我已忘记上次见面是何时,但起码有四年时光了,可谓飞逝阿。     进了村子,似觉一切都熟悉了许多。土路旁和田埂上栽种的白杨树,光秃秃的,枝干随风作响。他家路边的地现在冻得生硬,我依然记得在他家地里干农活的情景。五月的时节,娇嫩的玉米芽即将破土而出,我们所做的是松土,让她们露出头来,那时我因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老大给我教如何做,可我总是不小心,算不准行距和间距,误把小芽给连头铲掉,白白地葬送了她们。我一再自责,并最终停手,或许是认定了所做的不过是在减产罢了。现在想来只觉得有趣。     进了他家院子,更熟悉了。房顶稍稍朝南面倾斜的平房,和这一代的住房风格同出一辙。因为结婚,房子外墙新刷了一遍,亮白清洁。我照回族的习俗向其父母问候“色俩目”,行了见面礼。喝了些茶水,吃了点馓子油香,就去了他住的那间小房。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就在这间房子里,我见过许多贴在墙上的和放在抽屉里的绘画,那都是老大从小学到中学画的。从那些画里看不出什么精湛的技艺,却满是活波可爱的,天真烂漫的,五彩缤纷的童心和童趣。时隔六年,这些都不知哪儿去了,是收拾装了起来,还是随着少年的过去而被扔掉了。我只知道老大说过,自己热爱画画,希望以后能从事艺术。这都是初二时的事情了。     初二的那年五一放假,我,洪民,叶军来老大家玩,就是在这所房子里,我们结为兄弟,叶军老二,洪民老三,我老四,我们用磁带录下了那个欢快的夜晚。我们还到离他家不远的铁路上,把长钉放在轨道上,然后藏到桥墩子下面。当火车从头上开过去的时候,我们都激动不已,仿佛那桥快要颤抖地坍塌了。轰鸣声渐远,我们跑到放长钉的地方,我的钉子变成一把刀子,外形和关羽的偃月刀有几分相似,而三哥的却怎么也找不到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火车。如今,在房子里即能听见火车开过的声音,不过已没有再看一看的想法,唯有四个快乐的身影曾在我年少的时候在火车上短暂停留的情景还浮现在脑海里,久久难以挥去。     现在这房子临时布置为新房,以前的家具统统换掉,房子里显得冷清,只有一台电暖器散发着微不足道的热。从下午到晚上,新郎官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陪我,我更觉得无趣,听着VCD里的经典老歌,我想起了发段信解闷儿。而能和我聊得最开心的莫过于林萱了。     “给你说一件事,马超后天娶媳妇,我正在他家。”   “哦?怎么没听人说阿?那你替我恭喜他啊,呵呵。他娶的是不是北京的?”   “他就回来七八天,娶了媳妇就闪人。媳妇是他庄里的,还挺漂亮的,北京不一定有这么好的,即使有,恐怕轮不上他。”   “呵呵,看你把人家说的,咱们同学都知道吗?还有谁都去了?”   “只叶军、洪民和我知道,我先来了,他俩也会来,只因我们初中时拜过把子。我来一是恭喜,二是顺便考察一下回民的结婚风俗和流程。”   “那还要考察阿,到你自己的时候不是就知道了么,呵呵。”   “上课之前为啥要预习,大四为啥要实习,军队为啥要演习,呵呵,知道了吧?再说我还在猴年马月呢,还早的没影影呢。”   “哦,你是要提前熟悉一下环节么,呵呵。”   “知道就好,还有,那天翻流言册,竟发现没有你的流言,怎么回事啊?上面还空着一面,改天给我补上,知道了吗?”     说“竟发现”是哄她的,其实我一直记得这事。初三毕业那年,大伙儿都买了纪念册互相留言,我几乎让每一个人都写到了,就剩她那一桌了。因为是在教室里传递着写留言,有一本留言册到了你的面前,你直接留言就行。她那时根本不主动和男生说话,而让我们男生主动找她,就得丢弃我们赖以生存的臭架子,而这等同于杀了我们。我先是采取迂回战术,把留言册给她同在第一排的同学传了好几次,但每次拿回来翻开,都没有她的,恨得我在背后挥舞着愤怒的拳头。有一天我终于鼓起十足的勇气,绕到她桌前,先给她同桌乔璐,说: “留个言!”“哦。”“你,”我又对着她,几乎是带着命令的口气说,“也留一个。”她说:“哦。先放下。”放学后,乔璐拿过来还给了我,当时不好意思看,等回家打开看后,看见乔璐留了,林萱竟一字未留!十五六的男孩子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任何事再有第二次,于是那一页就一直空到现在,每次翻看,我都不免有点遗憾,如果当初不那么倔强,现在也不至于留下空白。现在提出来,也只是想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之所以要显出惊讶,只是掩饰我的过于在乎。     “流言和留言的差别太大了吧,呵呵。没有我的,不是吧?不过我上面好像也没有你的。”   “是吗?我记起来了,是我的拿去你给我不写,你的又不拿来让我写,才造成的,你说咋办吧?”   “是这样的吗?我忘了,现在怎么办?你现在让我写我也不知道写什么啊?”   “除非时光倒流,才能写当初想说的话,果真要写,也无非和其他人一样,不外乎说我表面老实骨子很坏或是富于神秘感之类的话,是吧?”   “他们是这样写的吗?呵呵。我怎么没发现阿?不过能够写出这些话的肯定也是了解你的人吧?那么骨子很坏也是事实吧?呵呵。”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反正这都是女生说的。以前没发现,前两天才注意到,不可思量,和鲁迅发现吃人二字一样吃惊。真的。”   “倒了,不愧是学文的又拽上了,怎么想起来翻纪念册。我的纪念册从我们搬家以后就找不到了,可怜我就那么一本纪念册。”   放假前收到贺卡后发短信还夸我越来越有文采了,怎么就?   “扶起。其实每次回家都要翻一翻,留言、照片、日记,觉得很有意思。那时刚喊洪民是神经,其实都挺傻的。”   “洪民就是神经,现在还是那么个。不过那时候就挺傻的,但是我现在走在街上看着中学生感觉胡羡慕呢,有种心酸的感觉。”   “都差不多,前些天到咱们海中操场转了转,也就是这种感觉。不过今晚你可不要枕着心酸入眠阿,呵呵。”   “那倒不会了,呵呵,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这种感觉呢。”   “那就好,时间不早了,睡吧,晚安。”     
    文章很有意思,但文笔浅显不够老道,记住文字在于精而不在多,要有冰山一角的功效。
  九、到你家提亲    
第二天初五,老大照样忙,我闲来无事就催三哥赶快过来。见面后,总算有个伴了。三哥高中毕业后考了驾照参加工作,在区里一事业单位开车,今天也是请假来的。三哥在校期间,一直是班干部,可是他把班里的事儿当成自己的事儿,把学习的事儿当成别人的事儿,以至于为了班里的破事儿连学习也不顾了,所以我们给他起了很多的绰号,半仙,领导,而神经是大家无法忘记的也是最容易凸现三哥做事的特点的一个。    
我已经在老大新房的床上睡了一晚,别的没学会,先尝到了新娘独守闺房的寂寞。看来做新娘挺不容易的,由此学会以后要多陪陪自己的媳妇,这才是正理。我俩呆在房里无聊,就把着话筒唱歌,最经典的老歌,不管我们的声音又多刺耳难听,但我们无所谓地唱着,我们很快乐。    
兴奋点一过,我俩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喘着气,闲聊着。  
“谝一谝银川同学的事吧。”这是我提出的。银川的初中同学有工作的,有上学的,林萱就是其中一个。因为高中我选择了在邻市固原的一所重点高中读书,大学又考到外省,我和初中同学疏远了很多。三哥聊到他和林萱、乔璐、田欣等在银川上大学的同学经常联系,经常见面,聊到他们最近的一次聚会,那样的聚会经常进行,我听了自然感到一丝失落,说道:“林萱好久没有见过了,那个女子是不是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主动和男生说话,平时在学校外面就见不到她。我记得上学那会儿只有一次见她和她妈到商城里转过——”  
“她母亲已经无常了。”  
“啥?你胡说啥着呢。”  
“真的,她妈得胃癌去世的,是去年她大二第二学期的事情,这件事当时只有我知道,所以在银川每周都过去找她一次,怕她出啥事……”    
我一阵眩晕,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再说什么我都没听见。难道我真的没有听错吗?为什么偏偏是她?还记得唯一一次我所见的她母女一起的情景。她穿着白色上衣,花方格子窄裤,她母亲穿着橘红色的上装,她搀着母亲,既显出对母亲的孝敬,有似乎出于对外界的一种不信任感和不安全感而把母亲当作一个值得信任和依赖的人。我家是做生意的,在商城租的柜台卖钟表,摊位就在商城一进门靠右。那时还在初中,那天周末正好我和我妈在商城卖货,林萱母女走过来要我妈给她换一个表链,我在一旁有点不好意思,没有向我妈说她是我的同学。她看见我略微一惊,然后又偷偷笑了起来,但也不说一句话,待到表链换好后,付钱时因缺两毛零钱,我悄悄给我妈说:“没有两毛钱就算了。”然后林萱愉快地附和了一句“就是,没有两毛钱就算了么。”然后咯咯地笑了笑,搀着她母亲的胳膊出去了。望着母女的身影,我对我妈开玩笑说:“妈,这是我同学。可以吧?她是你未来的媳妇,你怎么还要钱啊?”    
林萱母亲的样子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留下一个年轻的印象,真主何以如此?夺去一位年轻的母亲的生命,且这位年轻的母亲偏偏是她的母亲。我并不了解林萱的家庭,但是深知她是一个时常需要别人关心别人帮忙别人呵护的柔弱的女孩子,而最关爱她呵护她的母亲却在这个时候离她而去,命运真是无常。我突然想到上学期我和林萱的几次短信聊天,愉快而充满谐趣的聊天竟来自于一个失去母亲不久的女孩身上。面对一个不知实情的我,她是怎样地压抑心中的悲痛而故作镇定甚至表现出和以前一样的那种愉快轻松的姿态,也许我那样处心积虑绞尽脑汁想出的幽默而讨女孩喜爱的话语在她面前不过是扮演一个跳梁小丑而已。我心神不宁,不住地叹气,参加婚礼的心境一下子没了,说话的心境也一下子没了。    
天色渐渐的黑了,月亮不知躲在哪里哭泣。三哥在发短信玩,我仰面躺在床上,久久不能释怀,不知怎的我突然冒出一句:“三哥,毕业后我要到林萱家提亲,你给我当媒人吧?”好像某一种责任立即贯注全身,我一时冲动,就自言自语地说了这句话,然后继续沉默。    
“通了,给。”  
“谁?”  
“林萱。”  
三哥把话筒放在我耳边,不知何时他拿起床头的电话拨了号。我一时不知所措,接过电话,说:“你还好吗?我是海洋。”  
“怎么声音不像阿?”她还是那个带三分甜美七分胆怯的声音。  
“怎么会呢?”    
我俩说得极艰难,因为我们一直发短信,从未打过电话,而且,我正为她母亲的事难过,没有了平时侃侃而谈的心情。三哥在一旁大呼小叫,林萱听见了,就说让方接电话,我一下子有种解脱的感觉,免得过于尴尬。可是三哥接过电话就说:“有一个人说毕业后到你家提亲!”    
待续……  
  回复水在我一方:“文章很有意思,但文笔浅显不够老道,记住文字在于精而不在多,要有冰山一角的功效”:    谢谢指点,冰山一角也许是所有文字爱好者的一大追求吧,我也在试着努力。      
  回复:灵性谷草:“看过”:  谢过:)      
十、大家也都到了吧      
我们家的铺子实际上就是在商城租的柜台,因为是进商城的第一家,地理位置不错,就另置了个冰柜放那儿卖雪糕,逢集我就去铺子帮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一年四季对雪糕一往情深的唯有小孩子了。小孩就是好玩儿,他们跟着大人走进商城,本来是寸步不离的,但一见我家冰柜就驻足不前了,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手指不自觉地就伸进了小口里。每当这时候,我就在心里念叨:给小孩儿买个吃吧,这绝对不是为了生意,全是出于对孩子的爱,虽然这种爱还不能达到无私的程度,假如我真地做出白送的举动的话,我家大人可能就不爱我了。但是很多只顾往前走去的父母很自信地向后伸手要拉一下自家的小孩儿却发现孩子已经抛却了他们,就冲过来强行把孩子拉走,好像伤了面子一样,哪管小孩哭哭啼啼毫不情愿的样子。这时候,卖家是不好说什么的,只是想到上学期《学习理论》中的一个知识点:    
儿童受关怀、尊重需要的满足完全取决于他人,他人(包括父母)是根据儿童的行为是否符合其价值标准,来给予儿童关怀和尊重。也就是说受到鼓励和认可的想法其实是他人想法的反应,把这个广而言之,放到中国,古代的文人是不是仅是为孔子说教立言呢,真要是这样,那这几千年的文人其实都是缺乏自我的小孩罢了。    
说到文人,上学期我最后悔没用十二分的认真去听杨教授的《苏轼辛弃疾研究》,等这门课快结束的时候,听老乡说,杨老师亦一回族,更让我愧疚不已。老师在讲述苏辛的时候涉及儒、释、道三家,并历史背景、政治制度、社会民俗等各个方面。从我琐碎凌乱的笔记中不难发现老师清晰缜密的思路。如讲苏轼与道家的渊源问题时,老师先把我们一知半解的道家思想详细地解释给我们听,在人生境界这一层面出发,把老子核心的思想虚与静分别归于空灵和期于达,然后告诉我们道家思想的演变,重点自然是放在苏轼所在的宋朝,阐述文与道的关系在宋朝不同的理解,列出理学的文以贯道(尤以朱熹的“文便是道”为甚)、欧阳修的“道重于文”,至此才提出苏轼的“文以道俱”、“道可致而不可求”。但老师并不止于此,接着他把先头讲的儒、释结合起来,告之苏轼的道是融合了儒释道三家的道。在这个似乎只是乏味的分析综合的过程中,夹杂了不少文化的东西,这又是我最感兴趣的。比如老师讲散文《前赤壁赋》,里面有喝酒的,老师讲起酒与中国人的关系,说酒是中国文人的密友,它在魏晋文人身上达到了极致——放浪形骸地饮酒。游赤壁本是与大自然交融的过程,老师从中国的隐士文化讲起,说隐有三种,一为儒隐,二为道隐,三为释隐,大隐隐于市,也分为身隐和心隐,而苏轼就是心隐,并且是借助人化的自然来实现的,这样一来,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文本上来,并不跑题,让我听得酣畅淋漓,忘乎所以。    
可是家里不是读书学习的地方,唯一能让人静下来获取点精神食粮的是看电视。《百家讲坛》是我喜欢的一个节目,原因只有一条,因为无论是多么声名显赫的教授学者在上面侃侃而谈,都不会影响聆听时所保持的姿态,是躺着,卧着,还是趴着。今天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教授讲中国古代文学里的爱情,听着听着,我就变懒散为正襟危坐了。    
苦涩的爱,悲苦的爱,痛苦的爱,其中陆游与唐婉的爱情可谓凄婉至极了。唐婉原是陆游的表妹,二人皆擅诗词,常借此倾诉衷肠,情投意合。两家父母和亲朋好友,都认为是天造之合,于是陆家就以一只精美无比的家传凤钗(宋朝礼制,结媒以钗为信)作信物,订下了唐家这门亲上加亲的姻事。陆游20岁时与唐婉结婚,两人琴瑟和谐、情爱弥深。不幸的是,二人婚后3年没有生育,加之陆游对于科举取仕没有上进心,引起母亲唐氏不满。在封建旧礼教的压迫下,他俩终于被迫离婚。后来唐碗改嫁,陆游也另娶了妻子。造化弄人,十年后的一个春天,陆游到绍兴城南禹迹寺的沈园去游玩,与唐琬意外邂逅,两个人都非常难过。陆游感伤地在墙上题了一首《钗头凤》词: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唐婉读此词后,和其词,不久即郁闷愁怨而死: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此后,陆游北上抗金,又转川蜀任职,几十年的风雨生涯,依然无法排遣诗人心中的眷恋,在他六十七岁的时候,重游沈园,看到当年题《钗头凤》的半面破壁,事隔四十年字迹虽然已经模糊,他还是泪落沾襟,写一首诗以记此事,诗中小序曰:“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阕壁间,偶复一到,而园主已三易其主,读之怅然”,在诗中哀悼唐婉:    
林亭感旧空回首,  
泉路凭谁说断肠。  
坏壁醉题尘漠漠,  
断云幽梦事茫茫。    
陆游七十五岁,住在沈园的附近,“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胜情”,留下绝句二首:  
(一)    
梦断香消四十年,  
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  
犹吊遗踪一泫然。    
(二)    
城上斜阳画角衰,  
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  
曾是惊鸿照影来。    
就在陆游去世的前一年,还写诗怀念唐婉,深挚无告的情思,读之恻然:      
沈家园里花如锦,  
半是当年识放翁,  
也信美人终作土,  
不堪幽梦太匆匆!    
老先生徐徐道来,带着几分同情,几分艳羡,几分持重,几分失落,带给我的也是这同情,这艳羡,这持重,这失落。    
关了电视,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躺一会儿,却又睡不着。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爬到床底下,半天才蓬头垢面地钻出来,不过拉出来一个尘封已久的纸箱。如果说这个家目前有什么财产属于我的话,那就是这个箱子。这箱子里面有我从小到大几乎所有的收藏。用过的课本,日记,小学和田欣坐同桌时窃她的一本《谜语365天》,至今她还不知道是我拿的吧 ;中学时常常用作蓝本照抄却被老师屡次评为佳作的那本没了皮儿的作文书。翻着看着,有好几次都笑出了声。突然一个自己钉的语文家庭作业本从箱底冒出来了。嗯?我留这干嘛?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遍又一遍的词汇。我爸一点都没说错,我初中写的字真是一只只乱飞的无头苍蝇。没理由阿,我再仔细一看,“苍蝇”的身上都有鞭打的红色印记。哦!想起来了,那是当时任我们小组组长的林萱检查我家庭作业时给我打的对勾。不至于吧?先放下,拿起一个笔记本。这可是我的辉煌,因为那是我从小学到初中唯一一次获奖的证明:优秀少先队员称号。我舍不得在上面写一个字,我拿到鼻子跟前从后往前翻了一遍,想闻闻那种纸香和我当时获奖的味道,不过忽然觉得有一道黑线从眼前闪过。啥?我又慢翻了一遍,在笔记本的中间一页有一根长头发用透明胶粘在上面,下面有一行米粒大的字,我费了好大劲儿才辨析出来:
林—萱—的—头—发    
开玩笑吧?不会吧?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谁?”  
“我。”  
“你谁?”  
“我你三哥。”  
上次老大婚礼之后,我和三哥哥各自回了家。三哥在乡里,离县城20分钟的路,今天上来准备和同学在聚聚就去银川上班。我二话没说,就出去了。    
我们这个小县城小得可怜,总共两个十字路口,从最北走到最南也就半个小时,但是我们这些住在城里的初中同学能碰上的几率几乎为零。因为不光我一个人喜欢呆在家里,其实大家都一样,这也许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家吧。所以说这种聚会不可能是说好了同时来相聚,而是一个一个凑起来的。豪爽的男生还可以,一叫就出去了,但叫女生出来历来是兵家难事,不知道为什么在学校里那么疯狂的女大学生偏偏放假一回来就一个个都成了乖乖女了,也许是小县城不能满足她们疯狂的要求吧。你叫A女,她就问那B女去不去阿,只要B女去我就去;你在叫B女,她就问那C女去不去阿,只要C女去我就去。联合舰队难于攻破就在于此了。美女更是难请,不过,较之身居二线的我,那些富有作战经验的同学还是能取得胜利,虽然会付出前仆后继的牺牲代价,而他们唯一的武器便是嘴皮子,战斗策略是舌战。    
没想到的是,林萱竟然也被俘获来了,在这些年的同学聚会中我还从没有见过她的身影。在林萱和乔璐携手迎面走来的时候,我的鼻孔里正悠然地冒着一缕香烟,我匆忙地把烟头藏到身后,悄悄地灭了。这些年过着一个人的生活,虽说不上放浪形骸,但起码也是我行我素,怎么一见了她就把烟给掐了?想不通!    
八个初中同学在餐厅的一个大圆桌坐定后,我发现我的正对面坐着的就是她。我紧张、不安、敏感,不敢正眼看她,整个聚会我几乎没说什么话。跟她也是,虽然我们在短信聊得酣酣的,可真到见了面,我们都像不认识对方一样,把笑脸都投向别人,为什么在面对她时不能以老同学的身份坦然相对?也许是上次那个电话吧。那晚三哥说了提亲的玩笑话后,林萱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挂了,应该是生气了。那以后,我再没敢和她联系。一想到这,我觉得自己的脸要红了,就喝了几口啤酒,喝酒上脸是最好的理由。但我还是瞅机会看她,不安的眼神,加速的心跳,长久以来未有过的那种见到心仪女孩的那种羞涩。从我们这三个月来联系的每一个细节,从我保留的那个语文家庭作业本,那根精心呵护的长发,我开始觉得,依稀地觉得,我尘封已久的一种感觉,耐不住寂寞,正悄悄地复苏。    
有聚有散,出了餐厅,天色已黑。有向北走的,林萱是向北的一个;有向南的,我是向南的一个。回到家里,我迫不及待地发短信问:“你安全到家了吧?”      “嗯,到了,大家也都到了吧?”                             待续……    
      
  十一、香草山上     终于作出一个决定,给林萱写信,写信的契机是一本书。      开学这几天,我几乎什么都没有做,心思全在余杰的《香草山》上。这本书信体长篇小说讲述了一对身处异地的青年廷生和宁萱从相知,相爱到最终相濡以沫的故事。廷生具有知识分子的担当和良知,是一个为理想而写作的研究生,宁萱是一个难得的卓尔不群的女子,不但人格独立才貌双全,而且有着所有女子的温柔、体贴、和顺和可爱,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俩所谓的情书虽不乏情意绵绵的言语,但更不多吸引我的是二人对于人间信念的坚守,对于世间苦难的悲悯。他们的爱不是自私的爱,而是无私的爱,他们的爱不仅给予对方,而且给予任何一个在苦难中挣扎的人。他们的泪不仅为对方而流,而且为世上的所有不幸而流。当廷生在硕士毕业后的第一天去已签好工作的某研究机构报到时,却在其曾冲撞过的“体制”的操纵下被告知其手续已被冻结,这时,宁萱毫不犹豫地履行自己的诺言,辞掉在苏州别人欲求不能的高薪工作,迅捷地从春暖花香之地飞到北风扑面的北京,飞到廷生的身边,这个诺言是:当一个契合的时机,在廷生最受伤无助的时候,宁萱会马上回到他的身边,与他一起承受一切灾难。   写信是我钟爱的方式,爱情是一永恒的话题,我不知道《香草山》对我的影响偏重于哪一点,或许兼而有之。带上纸笔和初中的日记,我去了自习室。这几天一边看《香草山》,一边想着要写给她的话。都想了老多了,可我坐在自习室的时候,竟一时不知如何下笔。我想着第一句话该写什么,怎么写,我甚至不想这个,只要想一想她收到信的情景我就瑟瑟发抖。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又一次读了下去。每一次读,都会让我发笑。我那时太幼稚、太天真、太可爱了,一件不值一提的事却被那时的我奉作神明。今天看是有目的的,就是想理出头绪给她写信,所以看的时候,我特意留心写到她的日记,看到了,我很高兴,折起来,再往下看。不到一个小时,一本日记浏览完了,一看,竟折了那么多。看完后,我被以前的自己再一次感动,同时,思绪万千,终于知道自己要写什么,于是欣然提笔,一发而不可收拾。   我先是打草稿,后来眷抄了一遍。我平生写信无数,但打草稿尚属首次。别人也许会笑我,可我却想给她一封整洁的信,不想她因为信的潦草和涂抹而影响她的心情,适得其反。就那种普通的信纸,我抄了七页。这应该是我平生写得最长的一封信吧,真没想到。最后在选择信封时又费了点儿时间,去邮局发信的时候,称了一下,果然超重,我又买了一张邮票贴上。写地址的时候,我手有点儿颤,不会写字了,她的校址让我写得又小又歪又长,不气派,没办法了,就用了平时所无的努力把她的名字写好。信封好后,检查再三,终于发了。     林萱:  
纷纷扬扬的几场雪送走了寒风凛冽的冬天,也许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刺耳的铃声已把我们召回校园。这新的一学期仿佛又要平静地度过,而我却偏要作一颗微小的石子,投进你心如止水的湖心,荡起心灵的一丝涟漪。    
当你于无意间收到一封信时,你是惊,还是喜?是惧,还是忧?当你看到封皮上写着师大的地址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是我呢?也许你还在纳闷,却又不急于在教室里把这封信打开。可不管你是怎样的充满好奇心,带着女孩的羞涩;还是怎样的漫不经心,带着女孩的骄傲,这封信你总会拆开看吧?    
也许你大概已经知道我是谁,可是这笔迹又让你产生了怀疑,我的字较之你当小组长时经常检阅到的好看一了点儿。如果你还是拿不准,那也没关系,下面这组短信你总该记得的:    
——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哪位仁兄义妹?    ——在下姓你叫姐,当年坐你前排。  
——我从小学到高中都是被女生包围的,姐姐太多了。  
——那你先叫姐姐,我就告诉你。  
……    
确认了?对,我就是海洋,就是那个你想我喊姐的人。  
我以这样的方式开头,并不是想玩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猜人游戏,只是让你又读下去的勇气。即便如此,你也会自问:“他怎么突然想起给我写信了?写信做什么?”  
其实,在你这样的自问之前,我不知道已经问过自己多少遍了。    
我想写信的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记得寒假那晚的事吗?那正是我去参加马超婚礼的时候。马超是新郎,自然忙得团团转。我和洪民呆在新房里,就像待嫁的新娘一样。我俩无事可做,就聊了起来。聊随风而逝的中学岁月,聊逐渐淡忘的朋友同学,聊过去的一封情书,聊曾经的一个眼神。兄弟之间应该是无所不谈,美好的,伤感的,怀旧的,低俗的。也许因为喜庆的婚姻气氛吧,我们也开始谈婚论嫁。我躺在床上,仰面望着花里花哨的天花板,我无意冒出一句:“三哥,毕业后我要到林萱家提亲,你给我当媒人吧?”我并不等待他的回答,只是惊异于自己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甚至是自言自语的。我要了摇头,暗笑自己又举起了空想主义的大旗,在上面写满了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还要走到人多的地方去炫耀。想着想着,洪民突然推了我一下,拿着话筒说:“通了,给,林萱。”我脑子一下炸了,后来的事情我不说你也知道。    
后来,我想你生气了,气我开这样的玩笑,我也没再向你解释,怕你不听。回家后,我久久不能平静,一直想着此事。一开始,我懊悔不已,懊悔我不该破环上个学期跟你建立的那种淡而有味的友谊。可是,后来,我突然想,那是一个玩笑吗?就算是吧,但这个玩笑又是凭空而来的吗?这个玩笑的后面又是什么?抱着这个疑问,也为了使自己能平静地度过余下的寒假,我重新拿出自己的第一个日记本,即初中时代的那本,抹去上面的一层尘土,打开了久违的日记,一页一页地读了下去:    
第一篇:公元日记载着:“我只想得到……于是我就认真地打扫教室,提水,拖地,不过好开心吆!”那时打扫卫生,你和我是一组。  
第二篇:公元日记载着:“她说陶轲是最坏的人,那么,最好的人又是谁?哈哈!”那天陶轲欺负你,我找机会收拾了他。  
日记里随处是“她”这样的字眼,是“林萱”这样的名字。原来,在我生命的一段时间里,竟有你这样一个不可抹去的角色;在我那时度过的快乐时光里,你是我快乐的源泉之一;同时,也在我懵懵懂懂的少年时代,我惊喜而狂乱地体会着“喜欢”是怎样一种美妙的感觉。  
从那时的日记里,我发现少年的每一天自己都似乎过着发现新大陆的日子,而你就是我发现的新大陆。我试图避免一些华丽的词藻,可我还是想说,那时的你既是一个路标,又是一道风景。作为指向终点的路标,我时时刻刻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努力学习;作为沿途美丽的风景,我分分秒秒都在捕捉你的芬芳,你的言笑。可同时,日记里那些隐讳的“她”、“那个”、“……”又告诉我,那时的自己太含蓄,太隐蔽。我刻意去留神你的一个眼神,可当你的眼神无意中与我相遇时,我却不知所错,慌乱躲开;我偷偷目送你离去的背影,可当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时,我却有意地装出一番镇定自若的样子。  
这样微妙的喜悦,这样孤独的痛苦,构成了我初中唯一却复杂的内心世界。我独自享受,也独自承受,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也包括你。初中毕业了,我告诉自己:就这样过去吧,自然而然的,起码这个女孩子作为我学习的动力,让我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上了高中后,由于你我身处两地,我试图去淡忘。我将这份私人财富封存在永恒的记忆深处,然后压上数理化政史地的课本,时间久了,也真的不去想了。你也知道,初中毕业后我再没和你联系过,几乎“绝情”到连普通同学的情分都不顾及了,这是不是你的感觉?然而记忆就像酵母一样,这份财富我隐藏得越久越深,它就像酒一样香气宜人。此时,我想,一个人品尝太奢侈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都告诉你,我本准备一生一世都不告诉你。我怕影响你的学习,你的生活,你的心情,我怕你问我居心何在有何目的,我怕我告诉了你,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可是经过寒假的这件事,又读了以往的日记,尤其是见了你之后,我突然产生了写信的念头和冲动。我想了很多,你我都长大了,都懂事了,不像那时无意收到一封所谓的“情书”就哭鼻子或告老师,何况我要告诉你的只是发生过的故事,我想你在读这封信的时候不会没有一颗平和的心吧?我也是以一颗平和的心坦然地叙述这个故事。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之一就是你,或者说是那时的你。作为主人公的你,怎能不知道自己的角色和故事的情节呢?也许你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拍进了摄像机,可是当对方毫无恶意的时候,你难道不乐意看看在别人的眼睛里,自己又是怎样一种样子?    
这是一个再简单再纯洁不过的暗恋的故事,不过故事里有我亦有你。这是一杯纯然的佳酿,曾经你是麦子,我是酿酒人。今天,我端一杯给你,请你品尝。我要把这个真实的故事详细地一点一滴地告诉你,我会把这佳酿一杯一杯地捧给你喝。  
仅仅一封信,一张邮票,根本担不起这个故事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只要你愿意,只要你不要说“别再烦我”,只要你能体味出其中的快乐,我会慢慢地讲给你听。  
你不是说过你很羡慕路上的中学生吗?与其去感伤,去无奈,不如让我们一起去回忆吧,让我们在彼此的回忆中勾勒出我们的那些日子,让我们在回忆中感到温馨的快乐。  
如果你看完我的信后,没有恼羞成怒,而是会心的一笑,那就拿起一只笔,和我一起回忆,就像两个老者席地而坐,把酒言欢。  
我相信你会的,至少我这么期望。    
  简单的快乐     傍晚下雨,这是第一场春雨,是谁敢动了天地,才有了这温情脉脉的雨滴?校园道路两旁的梧桐叶子,挺过了一个秋天,却愿意随这细雨一起飘落。西安的春天,师大的校园给的是秋天的感觉。      我在自习室里摘抄笔记,才八点半,钢笔没水儿了,只好回宿舍。我没拿伞,把领子竖了起来,把书放在怀里,走进雨中。打在肩头的是清脆的声音,流进下水道的是灵动的声音。路灯照在路面上,晶莹剔透,像镜子一样。      这就是对生活的认真吧。我说的人真不是苛求。比如我现在每天把手机闹钟都定到七点钟,可我并不因为七点没有起来而责备自己,也有好多时候我是八点才起来,但总比九点起来好多了,而且我起床后立即到学校的牡丹园里,呼吸着校园的新鲜空气,大声而流利地背一篇《新概念英语3》的课文,心里就觉得非常充实,非常快乐。      对!充实和快乐现在是我现在最想要的。读书可以把它们统一起来,在读书的不断充实自己的过程中,我得到了真实的快乐;在快乐的时候,我更愿意捧起一本书来度过。空虚是不快乐的,充满痛苦和忧伤也不算充实。快乐首先是轻松,充实首先是放下担子,然后去体验幸福,感知真诚,采摘花朵。      就如一首歌里唱的:快乐原来那么简单。   抄完《香草山》读书笔记后,我要正式准备考研了。      待续……
  很勤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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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的舞者,欣赏。
  记号先.回家看!
  十三、心灵感应       自从给林萱寄信后,巧合事件接连发生。     先是发信的那天,我从邮局直接去教室上课,刚坐下,忽然收到一个短信,是林萱的。这么巧!偏偏是这个时候,自从那次聚会后,我们互相都没有发过短信。不过,她发短信是问上学期我介绍给她的一本书的名字。那本书是《王长喜阅读100题》,看来她这次四级又没过,害苦了她。     第二天中午我上了一会儿网,好久没有放音乐,就打开千千静听,随意选了一个文件夹,没想到唱的第一首是光良的《第一次》。我喜欢这首歌,但从未注意过里面唱的是什么。我一边打字,一边听唱词,这时我才发现这首歌与自己的情形有些相似:     当你看着我  我没有开口已被你猜透  爱是没把握  还是没有符合你的要求  是我自己想得太多  还是你也在闪躲  如果真的选择是我  我鼓起勇气去接受  不知不觉让实现开始闪烁  哦~第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  呼吸难过心不停的颤抖  ……     难道是巧合?     第三天晚上我不能照往常一样去上自习,教室全被艺术类招考占用了。我无处可去,索性回宿舍;宿舍不是学习之地,索性上网;上网没事干,索性看电影;科幻枪战看多了,索性看情感片。我随意点了一个《假若爱有天意》,打开一看是韩片,有点不想看,但还是想先看看再说吧,不好再说,这一看,就看完了。巧的是,这是一个感人的初恋的故事,我不必去复述,我只说一个情节。女孩儿一见钟情喜欢上了男孩儿,有一次,女孩儿坐在男孩儿的后面,为了引起男孩儿的注意,就盯着他的后背,心里默念:“回头!回头!”没想到男孩儿真的回了一下头。之所以要单提这个情节,是因为这一幕早在初中的时候就被我上演过。那时上自习的时候,我总是右手托腮,故作沉思状,盯着她扎起来的两根小辫子和衣服后背的图案看。我认为会有魔力使她感受到我在看她,好几次我心里默想:“回头!回头!”后,她竟然真的转过来,看我一下,她的目光碰上我的目光,我紧张地赶紧收回僵硬的眼睛,幸亏她很快又转过去了,再没有问我什么。她转过来却没有什么事要说,奇怪?不过我也为此付出代价,有一天语文课上,老师正在讲“基本”这个词的用法,而我眼睛盯着林萱的后背施展魔法,迟迟不肯奏效,这时老师大喊一声:   “海洋。”   “嗯?”   “我用‘基本’造个句子你看对吗?海洋基本在发呆。”   后果不想可知!      今晚在宿舍看古天乐饰演的那一版《神雕侠侣》,老片子了,只是很久没看,感觉很好。看着看着,怎么觉得傅明宪饰演的郭芙很像林萱,主要是脸上的表情:遮遮掩掩,羞羞答答。正看着,三哥打来电话,说银川的同学正在聚会。   “这么爽?都是些谁啊?”   “田欣,嗯——,林萱,嗯——,等等等等,多咧。”  
“你这做哥的不得对吧?聚就聚么,给我说啥?”  
“兄弟,你可冤枉哥咧,哥这叫苟富贵无相忘。”  
“去球子!行咧行咧,我不跟你说咧,你们好好耍,代我向他们问好。”  
“没问题。”    
他们在聚会,那林萱收到我的信了吗?她和他们在一起会不自在吗,当他们说到我的时候?这是肯定的,不然三哥怎么在聚会的时候想起给我打电话?就算是三哥神经所致,我又让他代向同学问好,他挂了电话后也会提到我的,不知道说我些什么了?真怕三哥那张嘴阿!    
在《香草山》中,廷生对宁萱说:“冥冥之中两个人有一种近似神秘主义的力量使对方产生心灵感应 ”。  
难道真的有心灵感应?     
  回复:灵性古草:“一个人的舞者,欣赏。”      ——一个人的舞者?呵呵,谢谢!不但可以形容现在的情形,而且把它当作这个小说的名字也挺不错的。这让我想起一个经典电影《黑暗里的舞者》,有机会看看这部片子吧。        (另:小说待续……
  回复:灵性古草:“很勤奋啊”    
——是说“我”还是我啊:)“我”的勤奋在后文会有变化,而我这些天发帖可是很懒阿,不过,有人支持,我会变勤奋的。谢谢。  
  我会继续支持你的。选择写字就要耐得住寂寞。坚持继续坚持。
  十五、中心思想         读信的感觉挺好,不过,林萱的直面而来,竟一时让我招架不住。      “中心思想”、“动机”这些不容含糊的质问紧扣我不放,使我面有难色。猜透女孩的柔美的心思好难,林萱就像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怀着十足的耐心端着猎枪,等我这只小鸟刚一出头就毫不顾惜地开枪。所以她这样问我,看我的第二封信是怎么回答她的。      我没有非常明确的非要实现的目的,只希望把自己曾经喜欢她的故事一五一十,完完全全地告诉她。可是她虽不缺乏十足的耐性,而且似乎还饶有兴致,可还是在我的故事刚刚开始讲时已显出焦虑的神色,急于知道故事的背后是什么。看来我不得不中止故事的叙述,以便应付她投过来的匕首,也因此,我不得不运用偷换概念、答而不详、若隐若现的方法去稳住她,去让她猜,去让她想,去让她品味。      于是我苦心经营着第二封给她的信。八页的长信从下午两点写到晚上十点,足足八个小时,中间去了几次厕所。没有喝水,不觉得渴;没有吃饭,不觉得饿。在收到林萱的信不到三天,这第二封信就迫不及待飞到她那儿去了。        林萱:    
有时候,“不经意”是一个很美的词汇。就像我们猛地一抬头,路旁的柳树已抽出缕缕新枝,绿意盎然;就像一夜之间校园里的桃花已全然开放,香气宜人。“不经意”的事情是抓不住的,正如我这些日子,早晨带本《新概念》去牡丹园,每次开读之前都要观察一下,牡丹的花骨朵是不是又长大了一些,我想守护着她们开放,可是谁又能料到她们明天不会绽开笑脸,姹紫嫣红?而如果我们刻意去关注,也许不会有猛地看见新绿和桃花那么惊喜和惬意吧?    
你的信也是在我不经意时收到的,因为我以为你不会回信的。一开始我写信给你的时候,即怀揣一颗平和的心,将往事徐徐到来。正如你所说,我把你当作一个故事的听众。即所谓平和了,也就想到了你不回信的可能性,甚至是抱定你不会回信的前提下写那封信的。于是,自从寄信以后,我过的很充实,二十天时间飞也似过去了。我没有像每天去看牡丹一样去等待你的来信,看牡丹是一种快乐,等一封不确定的信件是一种痛苦。等待固然能使时间的密度拉大,但如果有谁拿等待当作延长生命的良药,我不敢想他过的什么日子。可是你会说我不诚实,因为我明明在信的最后让你拿起一只笔来回信,这又说明了什么?想必你知道运用“欲擒故纵”的人通常是胜利者,而“欲擒还擒”的人往往失败。我想让你回信,却直接提出来,这不是自讨苦吃的失败者吗?    
前些天我做了个梦。我梦见你到我家院子里玩,正高兴,一个人给你一封信。我正在房间里,透过窗户看见那封信是我寄给你的那封。我不敢出来,看你把信拆开读了,然后你哭了起来,全家人都不知为什么,只是劝。末了,姐姐把你送走了。梦醒之后,我便想着如何写第二封信。上周六晚我本打算去自习室写信,可偏偏忘了拿信纸。本想到校门外去买,可懊恼之余,肚子又无缘无故地疼了起来,最后只好回去了。而第二天周日我就收到了你的信,当时我正背着信纸,准备再去给你写信呢。假如周六写了那第二封信,就不是这封了,寄给你后又是什么情形呢?难道冥冥之中真有一种神启的力量让我等到你那封姗姗来迟的信?不然我怎么会犯那样低级的错误,写信不拿信纸,又无缘无故的肚子疼?而这种神启的力量所造成的巧合,自从我寄信以来,又非止一件了。    
你还记得你那天发短信给我吗?那天上午我发了信,了却了一桩心事,轻松了许多,便去上课。就在我上第二小节课的时候,突然收到一个短信,是你的,问王长喜的那本书。上学期发了一学期的短信,似乎是疲了,觉得冷冰冰的文字只会使双方生疏,尤其是在寒假过年时收了无数的祝福短信之后。唯有和你的几次短聊是我感到最有意思的,我很怀念那些短信和发短信的情景以及想象对方发短信的情景。不过,这学期来我已打算给你写信,就不再发短信给你。那天你发来短信,我一时竟不知所措,这个不经意的短信,把我似从梦中拉到现实,我甚至有点后悔给你写信了,还不如以前那样和你短聊。所以当你说“好长时间没收到你发的短信了”的时候,我读了信后就发了短信给你,让你知道,我不是“逃避一切”,也不是“当没发生过这一切”一样,更不是“当那封信在途中被弄丢了“。    
也就是在经历了那个梦后,我不再期望你会来信,而且你的不来信于我倒成了一种慰藉。尽管我一再强调你用一颗平和的心去读我的信,我还是担心你收到信的情景和梦中一样。有时,我觉得自己太自私,甚至是残忍,我只顾自己的一时畅快,下笔千言,一挥而就,装进一个信封寄了出去,然后去睡大觉,哪里顾了别人的感受。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闲来无事的老头把邻居家的小孩抓来站在他的对面,讲他的那些老掉牙的故事,还不许小孩打瞌睡或是乱跑。所以我觉得是在一个空寂的剧场,我强迫你做我的观众,看我在舞台上滑稽地表演独角戏。于是,收到信之前,我想还是让我闭着眼演完独角戏吧,你的叫好还是倒喝彩,我都充耳不闻。我希望你回信,就像我没演完就问你“怎么样”一样,如果因为你的倒喝彩而使我失去了演下去的勇气,我反而不希望你回信。所以在拿到你的信的一瞬间,我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她居然回信了。”这不是明明地在惊异中暗含责备吗?是的,因为我怕信中是倒喝彩的内容。    
感谢真主,读了信后,我才知道你不像那些粗俗的观众在倒喝彩的同时向我扔来臭鸡蛋和西瓜皮,也不像那些浅薄的观众只随着别人的叫好而叫好,而是和那些谦温的观众一样,对我点头示意。我是说,你读懂了我的信:你没有嘲弄我的“诗情画意”的语言,而且回敬我以清新娟秀的文字,从以前对我“文邹邹”到“有文采”的评价,再到你的这封信,我尝到了被理解的令人欣慰的滋味。语言是思想的载体,而严谨的语言也能使思想严谨起来。纵使我们谈的不是思想,而是往事,是情感,优美的语言也能帮助我们摆脱庸俗的思维。在这里,我没有贬低方言的意思,以后我会告诉你对于家乡和方言我有多么热爱。    
在你不长的三页信中,我觉出你的大气和硬气。大气的你无所顾忌,言简意赅;硬气的你柔中带刚,笑里藏“刀”,这也是我说你读懂了我的信的另一个原因。因此我也要直面你的疑问。你问我“一起回忆”是什么意思,经你一提,我确实发现这个表述的不妥。我明明是给你讲故事,却还要你和我“一起回忆”,这似乎是我的“强迫症”的体现。即使你愿意,但我对你的回忆远多于你对我的回忆,甚至于“学习用功,作文写得好,不爱说话,还有就是有一次你跟我考了一个同样的分数”就回忆完了我。其实,我可以表述得更清楚一些:我们所有的人回忆我们的初中时代,花样年华。我会回忆你,但也会把我所知道的魏凡告诉你;你回忆我,但也不忘告诉我你所知道的魏凡,而由于每一个人的回忆又是那么的不同,我们一起分享岂不是很有趣吗?昨天读冰心的散文,有一篇《往事》,里面写到:  
“在别人只是模糊记着的事情,然而在心灵脆弱者,已经反复而深深地镂刻在回忆的心版上了!索性凭着深刻的印象,将这些往事移在白纸上罢——再回忆时,不向心版上搜索了!”我想,你明白了。    
你说你没有理解“中心思想”,看来你受中小学语文教育之毒至深,让我给你逼毒吧。大学里的中文系已不提“中心思想”,也不在乎;在乎的是写的过程,读的过程,在乎的是你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领略到一种愉悦感。我希望我们在回忆往事的过程中,能愉悦起来。你要说我的“动机”是什么,即:我因回忆而快乐,也使你快乐。为什么?因为我们不快乐,我们所要面对的未来虚无缥缈,但我们的过去是可以把握的。而且过去的好处在于:不管是开心的往事,还是不开心的往事,我们在回忆的时候,品尝到的是淡淡的甜美,会心的一笑。我敢保证你回忆魏凡的时候不是咬牙切齿,怀恨在心的。    
你还想知道“言外之意,就是我不明白这个故事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我们的象形文字决定了我们的注重“言外之意”,就是再动机单纯的人也在所难免,于是,我也不好说。“言外之意”,用在这里就是“故事中的故事”。过去的故事尚未讲完,才开头而已,故事中的故事谁又能预料呢?我希望你听,你讲,但不要急于猜。只要你有一个听故事讲故事的好心境,何尝没有精彩的故事等着你呢?    
说了这么多,忘了讲故事了。你说你跟我考过一个同样的分数,我似乎是忘记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不过在我的记忆中,你我曾经戴的一双手套是一样的。手套是蓝色毛线织就的,露手指的那种,是初三那年的冬天戴的。我日记日记着:“早上跑操真冷啊!我发现自己的手套和林萱的手套一样,怪不好意思。”以后跑操的时候不肯戴了,教室里也不肯戴,只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戴。一则放学后你“北上”,我“南下”,你看不见;二则天气实在冷,我骑车子,不戴不行。那双手套以后不知怎么样了,你那时没注意到这一点吧?  
从小到大,喜欢蓝色,至今如此,你呢?      
海洋    
  回复:灵性古草:&选择写字就要耐得住寂寞&  
——寂寞的人有两种,一是抽烟的人,一是写字的人。如果一个人,左手夹烟,右手执笔,那就是寂寞透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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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人有两种,一是抽烟的人,一是写字的人。如果一个人,左手夹烟,右手执笔,那就是寂寞透顶的人了。
  有趣!男女心思拿捏得很到味啊!文字也不错的.    只是,文章内涵似乎小小单薄,你说呢?    期待后续  ......  
  回复漂亮骨头:“只是,文章内涵似乎小小单薄,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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