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盏和9又买回四盏灯是加法吗?的效果,请问应该买2段还是3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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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铁板五花肉泡菜盖饭
63.11个无法翻译的外文单词
66.我是怎么把一本书看完的


雪是灰,灰白的白灰,空气中,远处,莲花状的路灯,散发着弥漫的光芒,其他的孤零零的,在雾气里面,夜里比白天亮,汽车唰唰开过,过来的都是白的、过去的都是红的,在如冲淡了的牛奶般的空气里面,雪落在地上,在地上结冰,在冰上转圈,小心不要滑倒,蹭破肘底,一座刚建立的报亭,一个缩脖子的女人,围巾全部皱了起来,窗口拉着玻璃,挂板上摊着法制报,知音等,一块纸牌偷一罚十,想的美,两只黄色的支架在阳光下面非常显眼和灿烂,看不懂。雪落在灰白的树林里面,真的会来不及融,树木越来越少,减少,一个林子外面的土台正在平推过来,树杈之间两个看上去枯草堆成的鸟巢,非常明显的,就在眼前的,那么,这些树倒了之后,可能明天就倒了,这些鸟巢怎么搬迁呢,这些鸟怎么办的,在街上也看不见流浪鸟。
开始以为流浪汉,现在怀疑清洁工,夜里睡在地道里,早上起来干活,每天早上,见他蒙头大睡,见他在喝口杯、吃方便面,一个酒鬼,也还抽烟,散发着烟臭和酒臭,留着胡子,不睡觉的时候盯着你走过去,盯得你不要意思回眼,今天看到有三双鞋,旅游鞋雪地靴(有鸡鸡)拖鞋,褥子还留着,仿佛尿床了的黄斑,从公车下来,看见他背着被卷迎头朝东走去,远处雪更深一点。嗯,东亚银行,唉呀,在XX路,扬手指指那里。那里今天没有落雪,哎这个男孩,里面有快递吗?
16:16。站台的广告罩子上,滴下水,水滴不够长,半路断成好几截,在阳光和空气里发亮。Pageone,为什么不翻成第一页,叶壹堂,古里古气的。,
启动了,站台缓缓后撤,这就有种无法挽回的感觉,即使你孩子落站台上了,火车也不会停的,玻璃窗可能打不碎的,去踢门,可能哪里扭一下,可以打开,紧急开门,跳出去,人摔在地上,颧骨、下巴颏蹭破了,手肘的衣服蹭薄了,肋骨有点不舒服,手肘垫的,为什么在地板上铺着地毯,反正铺不铺地毯,都坐这趟火车啊,也没有其他火车可以坐的了,都是你家开的,这地毯钱不是可以省吗,是有某个员工提出来,走在硬地板上太不舒服了,毕竟他们要整天整天地待在车上,在车里走来走去,叫卖、叫骂、收拾垃圾、查票、查身份证、巡夜,等等,地板太硬不行的,会得肩周炎,反正也没多少钱,车票涨一点就全收回来剩下的还占大头,毕竟穿着高跟皮鞋走来走去上班都不舒服的,车就是家啊,要布置得好一点,好像有这么回事,我和威风去某个地方,河南还是河北的某个小站,票丢了,不对,浙江的某个小站,沿站都停的那种慢车,下车之后我们就沿着铁轨往前走,一直走出站,这样就没人查票了。前面那个老头,一直忙叨叨地打电话,坐下来也一刻没停过,听得出来是在向各个人报到他到站时间,然后指挥某个人帮他买票,苏南某个地区的人,能听懂三四分,这种空虚的人啊,能停一下吗,能让别人歇一下吗,坐在对面的妹妹本来好整以暇地拿出电子书想看一下的,现在就只好躲到床位上去了,那个长方形的棺材状的空间,妹妹没胸,个子挺瘦高,穿着裹腿的牛仔裤,腰臀比例不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信息表明,她自认为长得不错,至少肯定是这条火车上最光彩照人的,她的牛仔裤的裤脚她直穿到脚底,我在细心观察脚跟有没有露出来,那么真的是裤脚,不是襻,她就躲在棺材铺那儿去了,对面还有一个人,我只能看到此人非常舒服地趴着翘着脚丫,看得出来此人是女的,打电话的老头儿看样子是走南闯北的,鬓角白白的已经露出了白发病的前兆,但嗓门还是很响的,腰板也直肩板也宽,还知道大舌头列车员小伙子卖的宇宙四维立体炫彩图,回家后要用框裱起来。至于那个尖头尖脑的小伙子卖的自动铅笔也是高科技产品,比地上卖的便宜多了特的从厂家那里带上车来直销的,作为本次列车的文化宣传员,他保证此铅笔不会断不用削还不会弄脏手,他以他和火车的性欲保证,他卖的车站纪念图也是完全有收藏价值的,而我等的餐车还没有来,有个小伙子捧着盒饭过来一屁股在对面坐下,是买了站票没地方吃吧,我问他哪里买的,餐车在哪里,他说直接从餐车那里买的,就在9车厢一直往前走,我犹豫了一下,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线,手里已经有一罐冰凉的啤酒了,喝了几口,小伙子正在狼吞虎咽,发出大大的咀嚼声,低头猛吃饭的样子让人讨厌,我站起来走出去两步,又回来把扔在床上的外套穿上,怕人以为里面有钱包,果然餐车里坐满了人,看样子是要把他们伺候好才会推餐车出来啊,一个老太婆收了钱之后叫我等会儿,我站着,她说你先坐会儿。真客气,我就想花多少钱可以在这儿坐一夜呢,犹豫了一下,我就叫这个老太婆给我来罐啤酒,听清楚没有,要罐装的,一听一听的,她说啤酒推走了,在车厢里呢,停了一下又说来,给我钱,我给你拿,刚好也……不知道她要说刚好也什么,她去餐车的尽头开了门,拿了两罐啤酒过来,一直走进厨房里,我没叫住她,她要拿到哪里去?她退回来说哎呀我拿进去干嘛,她把一罐给了我,另一罐给斜对面那个戴眼镜的文文静静的小伙子,原来她说的刚好也是这个意思。小伙子居然还抬起两个手指怯怯地说麻烦您能给我张餐巾纸吗,这是什么环境啊,居然要餐巾纸,自然是没人搭理的,他又叫了一声,老太婆好像去给他取了,我看不见了,我回来了,在半路碰到老太婆,刚才我就想问了,又不好意思问,人太多讲话不好意思,其实问一下也不会死人,我说买了快餐就可以坐在这里吗,她说嗯,我说坐到天亮啊,她说不是到十点。我快步回到座位,对面那个人还没吃完,他长得挺周正的,理着非常精神病的平头,一个干干净净的刚毕业不久上班的小伙子啊,我坐下来说,看来餐车是不会推过来了,他说是啊。我说要先伺候好餐厅那些人呢,炒菜什么的。他说有一次他也等餐车推过来,结果blahblah。我说在餐车坐一夜要多少钱啊,他说可能五十五六十,四五十吧,你再定夜宵(也就是午夜饭)早饭就可以让你坐到吃完早饭之后了,有一次blahblah。他说说到底是因为铁路运力不足。我说是啊,只要放开,可以民营就没问题了。他看了我一眼,大概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幼稚呢,他说,不行的,铁路涉及到军需战备。我就转头看窗外的风景线了,一罐啤酒少,两罐有点多,我捏着酒罐走来走去,在过道上走,在吸烟处来回走,想上床躺着了,可是刚吃饱喝饱,养脂肪才这么干,这时我看到窗框上贴着一个喜羊羊,小鸡鸡那儿挺着一个挂钩,它咧着嘴调皮鬼地笑着,我发现墙上贴着的火车简明时刻表,其他车都有,就是我正在坐的这辆没有啊,这是怎么回事,我要抓狂,我听到那个胖婆娘正在骂人,就是那个穿着列车员制服的胖姑娘,还有那个屁股松松垮垮的吊儿郎当的乘警来查身份证,那个机器滴滴叫几下,看他毫无戒备的样子,真遇上坏人的时候不多见啊看来,那怎么立功呢,车站出口那个麦当劳,东西也太贵了一点,堡也太小了太硬了,这是在吃肉夹馍吗,转头看见和听见,一个瘦高个子在说一个坐着的人,他们一定早就在对话了,所以把我注意力吸引过去,他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说不是,我还要找你麻烦了。坐着的人笑着说,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高个子瘦得像痨病鬼,想不到还是出来混的啊,后面还有两个人,都四五十岁的样子,最后一个穿着红衣服夹着香烟,这个就很看得出是流氓嘛,那个高个子喊一个女的坐到别桌去,那女的站起来,红衣服说谢谢大姐哈。女的说了句啥。红衣服说噢不是大姐是小姐。那女的也四五十岁,有点被气到,说不是大姐姐,是小姐姐。爷爷说,上海滩流氓是厉害,杜月笙黄金荣。这两个人是上海人吗?我听见在跟作为东北人的张巍辩论,现在不是都说上海男人软吗?东北流氓厉害,东北流氓是喉咙响嘴巴上面厉害,这么厉害,满洲国是中国第一块殖民地啊,东北人都做了满洲奴了。当然这么说完全违背了历史。
睡得首如飞蓬,梦见一条大青蛇,盘曲着,尾巴很硬,戳破了背部的皮肤穿过去,李飞把蛇展开,尾巴从裂口里拨出来,裂口撕得很大,民国文人散文写得好,学养深见识广,还有情趣,语言天赋也好,当代人写得粗陋,车在风雪里奔驰,嘉善下雪,看样子一路在下雨,整个浙北直到绍兴,在车上看看闲书不错,有些古文的趣味,有点习惯北方的冰冷,反不太习惯南方的凄冷,湿漉漉的心情不好,破车随路停随路上人,嘉兴停了半晌,风雪从檐上卷下来,打着旋儿翻卷着,刚刚看到梁实秋的妈舍不得杀鱼,还有那些过了几十年后仍旧记得很清楚的小吃,汽车里也冷,脚是不会热了,看他的文笔不像北京人,倒有些南方方言的口吻,半路会有小偷上来吗,想起十多年的车是这样的,招手停,上来几个贼骨头偷了行李架上的钱,施施然的在前面路口下车,什么时候出太阳快把外面晒干吧。
郭德纲还在说相声,鞭炮的声音来了,噔噔,过会儿又噔噔噔,玻璃窗太薄了点,窗帘也挡不住,把声音调大一点,好吧,基本能盖过去,鞭炮的声音大家都听说过,现在基本是烟火的声音,能细听到嗖嗖声,噔,嗒,我看到郭德纲成功了,我很高兴,因为我也很想成功,鞭炮就是纸把很多声音捆在一起,噔一下,像一个好汉一样挣脱出来,空气里弥漫着雾气一样的烟气,闻到火药味,雪反映得夜里的空气有点过白,岁是个什么怪物,十多年前,去一户人家打麻将,那个人说,今天他爸会通宵,要守岁。守是守护还是防守?……一小人荷戈入;及地,则高如人。公捉剑起,急击之,飘忽未中。遂遽小,复寻窗隙,意欲遁去。公疾斫之,应手而倒。烛之,则纸人,已腰断矣。公不敢卧,又坐待之。逾时,一物穿窗入,怪狞如鬼。才及地,急击之,断而为两,皆蠕动。恐其复起,又连击之,剑剑皆中,其声不软。审视,则土偶,片片已碎。于是移坐窗下,目注隙中。久之,闻窗外如牛喘,有物推窗棂,房壁震摇,其势欲倾。公惧覆压,计不如出而斗之,遂剨然脱扃,奔而出。见一巨鬼,高与檐齐;昏月中,见其面黑如煤,眼闪烁有黄光;上无衣,下无履,手弓而腰矢。我看到广告里年是个胖头胖脑的贪吃的呆呆的怪物。摊在地上的炮仗的碎纸,像傅了层红雪,不能扫掉哦,要让大家知道你家放了炮仗,还放了很多。而且听说,初一是不能扫地的。
没什么可说的。窗户上蒙着雾气,想起坐在一辆绕远的公交车,玻璃窗流着雨,窗下是一辆辆铁壳的汽车,于是说它们就是伞,躲雨用的,窗外,窗上蒙着的雾气外面是浙江的山,雨落得像雾一样,车上碰到了我外甥,知道会碰到,检票口那儿碰到了他爹,他爹说山山也在车上,刚才我就怀疑会碰上,昨天听说他买了一点多的车,刚才我从一个退票人手里买了这趟车,有点怀疑不会是骗子吧,跟着他走进候车厅,目送他离开,想想造假车票再骗成本太大,等车的时候想,我会碰到杨胖吗,杨胖就是山山,我一上车一边找位子一边找他,还没看到他他就看到我了,喊小舅舅(似乎带点惊喜和激动),其实也大不了几岁,就坐到他旁边,他问我几号座,我说20号,20号那儿有个人回头说,换一下位子,谢谢。虽然说谢谢,口气有点不容置疑,我稍微有点不快,一个小后生,鬓角剃掉了顶发吹得高高的,旁边坐着大概女友,两人看电脑中,我和杨胖有一搭没一搭聊会儿,问了问他的近况他的专业,他说了他的导师、同学,我就想困了,车刚好进入隧道,一下子暗下来,多么良好的暗示,他也说困会儿,我的椅子放不倒,睡得不舒服,频繁醒来很烦,各自留了电话,我问他大名叫什么,原来叫杨加赢,我觉着这名字不错,直白,闲得无聊给两个高中同学多年没联系的电话号码发短消息问九堡通地铁了吗,果然没人回复我,虽曰想得到,仍有点失落。火车上,对了,到了火车上了,窗外远处,有两个上空不断爆炸烟火,孙猫猫喜欢看烟火,听到声音跑到阳台上含糊不清地说看烟火看烟火,现在烟火爆炸开来,孙猫猫是看不见了,我好久没仔细看了,光听很烦,砰砰砰,脑袋疼,听不清小品里说什么了,看一下还是挺好看的,居然爆出规则的形状,那些红绿相间的色彩分布也均匀,怎么做到的,是纸槽里先做好吗,试验时炸死了好几个人,吃面,老坛酸菜面,又酸又辣,还吃了几个鸡蛋,我妈煮的茶叶蛋,想起有一年也是吃方便面吃鸡蛋,从宁波出发,在候车大厅也吃了几个,拿出本书看看,想起有一年坐着看《马龙之死》,很奇怪枯燥的感觉,还有一年坐在上海汽车南站看《管锥编》,原来看得懂啊,鸡蛋究竟是卵子还是受精卵,想起有一天在西坝河饭店里吃饭,一帮人讨论过这个问题,叶青带着女朋友,张羞喊我和竖,意思别再说下去惹人尴尬,但是火车,好吧。
突然看到一篇文章说,细菌才是地球之王,好吧,你地球之王去好了。它还说,人体的各个角落和缝隙都有细胞,人体有缝隙的吗,有几十亿细胞,嗯,这说明细菌真的很小,我从来没在身上看到过一条细菌,我想象中,细菌全部是条状的,无聊地扭曲着,我想肠道里真的会有很多细胞,那么潮湿幽暗的地方,细菌不就喜欢生在在那样阴湿的环境里吗,不过我想手上应该也有细菌吧,在那么干燥的地方,在指纹里,在指纹缝里,在指甲缝里,哦,这就是它说的缝隙吧,我还以为是裂缝,比如皮肤裂开一个大口子,就像拉链拉开那样,肠子什么的全都嘟嘟囔囔地掉下来,眼睛也有细菌吧,眼角这些地方,就像海湾一样,是不是也生长着巨藻一样的细菌,我拿手搓眼睛的时候,有的细菌一直等着这个机会搬到眼睛里,有的眼睛里的想搬到手上,从左手搬到右手,又从手上搬到脚上,说到搬家,细菌会乘着雨滴搬家,这真的是非常优美和科幻的搬家工具,细菌会生产冰晶,乘坐在雨滴里搬到世界各地,这也是这篇文章说的,它说有的滑雪场打细菌上去人工降雪呢,那么雪里也乘在好多细菌,这样的话,雨是圆形的透明的液态的飞行工具,雪是几何形状的固态的晶状的飞行物,比较怕撞,球应该是最完美的飞行形状,而且我听说,细菌能捕捉空气中的氮,它是怎么捕捉的呢,就像打猎那样吗?细菌真的是一种神奇的动物啊。而山川的毁坏,据说也不是风化的作用,是细菌在啃食,有些石头可能像面包一样充满着气泡,可惜我吃不了,无论多么松软的岩石,我一直以为是水流和气流的作用,岩石才慢慢矮下去碎掉的呢,山就是这么坍掉的,慢慢一切抹平了,风不就喜欢吹平吗,原来是细菌啊,这么说来,其实一直是有活物的,看上去一片死寂的地方,在空间站上,人活得真的好辛苦,出趟门穿得厚厚的仍旧很可能死掉,而细菌就这么赤裸地生活在太空站外面,被紫外线烤,被宇宙射线射,被冻,被懂得硬梆梆的,被饿,饿得扁扁的,仍旧活得好好的,活了533天呢,而这些细菌本来生活在英格兰的海边,啊,何苦来着,宇宙和海洋,多么天差地别的生活环境啊,它也生活下来了,它这么生活下来干什么呢。

《句群9》4.《千家诗》


唐伯虎有首诗写李白,这么写,李白前时原有月,惟有李白诗能说。李白如今已仙去,月在青天几圆缺?今人犹歌李白诗,明月还如李白时。我学李白对明月,白与明月安能知!李白能诗复能酒,我今百杯复千首。我愧虽无李白才,料应月不嫌我丑。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长安眠。姑苏城外一茅屋,万树桃花月满天。我觉得写得不错,每句诗里,不是有李白就是有月,李白和月交错出现,挥之不去,有点意思,这个小小的技法带来的乐趣,自己不写东西、阅读不敏感的人不会体会,唐伯虎的诗写得不错,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像最后一两句,不能说写得不好,总觉得微微有点别扭,不像李白那么自然流畅,刚刚看完这首,随手一翻,先翻到高启的,想起有段时间在明诗选里看到他,不错的,也有点像李白,然后就翻到了李白的长干行,看到八月蝴蝶黄,高亮了一下,这首诗以前肯定看过,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句,大家都会关注物候对植物的影响,其实气候不是也会改变动物的体毛和体表吗。看到树阴照水爱晴柔,晴柔两字不错,比较适合形容今天的天气,晴柔两字大家也看得懂,虽然稍微有点别扭,陆游有首诗的标题里有出门迎凉四个字,脑子里想,下雨的时候可以写,下雨,出门迎雨,不错的,也许稍微有点做作,姜夔有句诗叫看见鹅黄上柳条,好吧,姜夔也写诗,这句话不错,尤其喜欢有看见两个字,鹅黄上柳条可以改一下,改成看见了柳条上的鹅黄,这么改虽然少了上的动词双关,但更符合了现代语境,评论者看来,这就算化用了,《井栏砂宿遇夜客》干脆没有看懂,是有字印错了吗,空翠这个词想不起具体意思了,不过好像意会了全部意思。

出门剪头发,想起晚上吃的也是元宵,看来真的是元宵,下午孙猫猫扒在玻璃门后说烟火烟火,他把嘴唇贴玻璃上弄湿玻璃擦玻璃,过去一看,远处那幢房子后面(好像是机械厂)是升起烟火,红绿相间,还传来嘭嘭的闷响,有些是黄的,中午吃的是面条,现在也喜欢上吃面条了,吃起来比饭省事,现在听到各处传来砰砰的声音,好多地方在放,听上去像在放枪放炮,草坪对面一个窗口的天花板下,挂着霓虹灯闪啊闪,像是不灭的烟火,有个女人仰着头瞧,我还以为她也在看霓虹灯,原来她在陪着草坪上跑来跑去的狗儿。
烟火看上去大同小异,都爆出团状的火花,闪啊闪一下,像彩色的碎纸屑,像金纸,小区门口就有人放,空地上,啾啾地飞上天空,从火花底下走过去下意识地缩下脖子,其实在荒地上放离得好远,落下来的火星也早就熄灭了,好些人黑影瞳瞳地站着看,从他们中间无声无息地走过去(他们也是无声无息的),眼前的烟火正在升起来飞快地熄灭,像喷出的插花,耳后还有烟火噔噔地升上去,空气充满了烟火气,北京上空的空气层没有烧着(火帽),易燃的化学物质应该不少的。
理发店里,只有一个已经坐着在剪的女人,以前他们很忙的,洗头小工和理发师都一样,不卑不亢的,话少,就低头干活,价格也实惠,背后那个女人接起电话,某个经理打来的,说到家了在做头发了想换个形象半年没换了啊啊嗯嗯嗯嗯嗯。放下电话说经理做什么游戏的,有几亿资产,陪她逛了一下午也不容易。她说做这个发型显老吧。理发师说不,显年轻。她说我都不年轻了。理发师说年轻,您不到三十吧,二十出个头。她说,过了年刚三十一了,工作九年了。
在给我理发的理发师突然一转头,原来两个女的走了进来,站在旁边不说话,我还以为来挑事的,理发师看着她俩也不说话,默默对视了几秒钟,其中一个女的说,还认识吗(认识认识),上回吹头发,吹得好以后我们就常来。为什么现在洗头小工都是小弟,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戴着大耳环的妹妹,敲腿捏头四十五分钟问你是不是新加坡人,看来理发还是主要做女的生意啊。
去麦当劳坐会儿,去宽阔的马路上等了会儿绿灯。汽车是在脚前刷刷地过去。来了四个人在旁边桌,先来一对,男的叫我把衣服挪一下,说不好意思麻烦了,女的也显娴静。后来的一对女的是个大嗓门,回来,在中泽家园门口,一个中年男扎个斜马,尽力伸长猿臂点着了,烧了一下似的地退回来,现在的人安全意识是强了啊,以前捏着大炮强直接在手里点着,觉得自己胆大很勇敢,小时候放百子炮强也被弹过手,有些引线烧得太快,来不及扔出去,圆的烧得快,扁的烧得慢,扔在空中,看它半空中炸响,扔到水里算好时间,噗一下有的在水底冒青烟,有的炸出水花,有的灭掉了,在甏里放,把甏都炸裂,有的不会响,把纸拆开把药粉倒在地上点着了一声响一阵烟(也有光,唰一下)。还有小调皮,我喜欢它的造型,手感不错,短戳戳圆滚滚的,扔到地上先颠会儿再炸,颠得有两个光圈,砰一下比百子炮强响多了。狗尾巴熬到晚上再放,会喷好些功夫,一边喷一边甩着手臂玩,白天没那么亮那么好看,就看见一些刺刺拉拉的火光。火箭炮捏在手里放,要么插在地上,不能插得太深,飞不上去,吱——嘭一下没了,不太好玩。
路斜对面的这支烟火我比较喜欢,不喷那么高,就矮矮的,好像地上长出的一棵树,慢悠悠地喷着,像喷泉,像盆景,孙猫猫外公外婆可能睡着了,我只好打得慢一点,键盘的声音太响了,我打得有点不耐烦了,憋。那烟火喷了一会儿,突然不耐烦了,好像分阶段的,先像树,像喷泉,像盆景,突然噼里啪啦炸出好多花,像进了油锅。想起刚才有支烟火,喷出来的东西斜斜地三角形地飞向一边,有点奇怪,还有些白白的光点无规则的乱游,我想起它们升上去的时候,晃晃悠悠摇摇摆摆,吱吱直叫拖着尾烟,像流星一样的原理烧得空气吱吱叫,十字路口的那家烟火点,过了今天晚上还怎么卖烟火?剩下的烟火怎么处理的,火烧吗?埋到地下?路边林立的这些烟火废篓子,能卖钱么,那些烟火篓子里的林立的黑洞洞的炮筒炮眼。
睡着很奇怪,睡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吃好饭,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个小品,就是看了很多遍的(也许是无数遍)的《策划》,想起无理数,被,前面黄宏牛莉雷恪生(居然记得,这个人的名字)的小品恶心到,第一次就觉得很恶心,刚刚吃饭的时候,这个小品刚刚开始,我不好意思说,转台,孙猫猫外公刚刚调过去的,我只能说了句,这个小品不好看,不像赵本山那样好笑。我不能说,这个打人假装认错人的桥段,在香港电影里,早就有了,在周星驰的某部,电影里,在郭富城和张卫健的,某部电影里,我也不能说,小品透露出来的,真正的恶趣味,然后看了会儿竖的诗,因为昨天打牌的时候,看了几首,但是在家里,找不到那本诗集了,就上果皮下了电子版,然后同时,看《请偷走海报》和《寒山拾得诗》,这样交替着看,可以坚持得长久一点,然后我想去写《南方》今天的份额,可是键盘的声音,在深夜空旷的客厅里,多么响,孙猫猫外公和外婆,已经睡了,孙猫猫外公为什么叫孙猫猫叫他爷爷?是外爷的简称吗?所以我想回到卧室,和晓乐交换电脑,孙猫猫已经睡着了,饭没吃几口,他强调说眼睛里有眼屎,是啊,眼屎又能长到,哪里呢?孙猫猫外婆说这是要睡觉了。果然,我把他从餐椅上抱来,特意为他做的鸡蛋面,没吃几口啊,趴到肩上,马上就睡着了,大概只花了三到,五秒,晓乐说她再用,一小时就够了,我坐到床上看书,之前,我还很清醒,可是一坐上床,就直犯迷糊,床真的很神奇,多么约定俗成的,催化作用,但我也没有屈服——仅仅坐着睡了会儿,斜躺着支颐睡了会儿,手腕酸疼、背面几条红红的折痕,不能完全躺下,躺下醒来,就是明天了。(现在,孙猫猫和晓乐都睡着了,时间还早,离第二天还有40分钟,大部分人,还活跃着,反正我是,这么,猜想的。)

《句群9》7.跑步和游泳的区别


首先,跑步在土上跑,游泳在水里游,因为大面积和水接触,所以人体会变轻,即使整个人趴在水上,也可以轻快地行进,跑步就不行,如果你趴在土上,不仅跑不起来,爬也爬不快。还有水比较软,所以你不能站在水面上,受力面积太小了,跑步就可以这样,光用脚掌就可以站立了,你用手掌也可以,甚至在传说中,有人可以用两根手指倒立,你可以想见土地有多么坚硬。另外,你在水里撒尿的话,没人会发现,除非你身体不好,在水里拉黄线,并且散成黄雾,我看到河马一边拉屎一边用短促有力的尾巴拨撒得到处都是,你在跑步的时候应该没法大小便,即使可以,因为全身肌肉都在使用,应该排得不会顺畅。当你跑步的时候,风经过的时候(不要太大),你会非常舒服,等你跑完之后,风也帮你收汗,风降低你热烈的皮肤的温度,你在游泳的时候,你基本感受不到风,风吹过来的时候,只是吹起波纹,水好像代替了你的皮肤(很柔软),当你游泳完毕从水里起来的时候,你就好像脱去皮肤般的赤裸,风吹得让你瑟瑟发抖(就像疼得),你的身上挂着好像剥去皮肤后沁出的液珠。当你跑步的时候大口呼吸,就像在水底快要窒息,而在水底和水面行进的时候,你就像在趴着跑步。

《句群9》8.《东京日和》


日和就是太阳和和气气的意思。我在小平家杂乱的床头柜上,看到了东京日和的封套,那本书没找着,我就在卓越上下单了,登录了几次才登上,买好之后我又出去打牌了,第三天,在QQ群里看到菲菲说,昨天看荒木经惟写的随手记,随便提提阳子就写得我眼泪掉下来。我说我定的《东京日和》快要来了,她说她看的就是这一本啊。果然,一会儿电话就响了,那个东北口音的老头,“我是卓越给你送书的”,打牌的时候可不愿意听到这句“送输”的。这老头一向客客气气的,不知道那天为什么,我要付115块钱,给他两百,他很认真地说我这是在难为他,我有点吃惊只好说我为什么要难为你,我难为你干什么。他今天看到我,好像已经忘了那天,还是那么热情,新钱粘在一起一下子给了他三张,他说给太多了,我说是啊太客气了。这本书拿到手里沉沉的,封面我就比较喜欢,一只猫,的背影,还有四片落叶一样的东西,潮湿的地面。不那么文人的抒情。我靠在椅背上睡着了一会儿,这样,在回去的地铁上就不用睡觉了,我先看完了阳子写的四篇文章,里面好几次提到了冰啤酒,我就想喝了,在北苑下车出来,去那个商场里,知道底下有个超市,其实得说明白,主要是肚子饿了想填点实的,门口一家寿司店,最便宜的两块钱一个,上面还写着厨师的名字,墙上挂着写满鱼字旁字的招牌,大部分是左右结构也有上下结构的,因为数量比较大,所以显得比较好看。犹豫了一下没买,她们说了,我不喜欢冒险。进了超市,发现超市写着XXX高级超市,果然,摆着好些日文、韩文、英文的东西,地球村各个角落的土特产,居然马上被我找到冰啤酒大冬天的,还是有好些卖麻辣烫、炒饭、煮面的小摊,真是高级又贴近民生,我又买了两个面包,一个是巧克力一个是红豆包,都是便宜的、甜的,等下就酒吃起来会不会又苦又甜奇怪的味道。在结账处(写着checkout,真的是国际范儿)看到一个比利时老头模样的人,我把啤酒揣在兜里,乘扶梯折返着上去,因为我去直梯的话,会经过那家店,我正穿着那家店买的棒球衫,我乘到四楼,那里,有好几排电影院等位的椅子,前面一家游戏厅,门楣上绕着的走珠灯从来没有走动过,走珠灯这个词我刚从《东京日和》里学来的,我已经在看荒木经惟的日记了,他的字写得不错,简短的几个字,果然是拍照的,不喜欢写字啊,门口的那个跳舞机,经常有人跳舞,路过的人停下来看,跳舞机发出撞击心脏的声音,无论什么旋律都有砰砰的节奏。有个矮胖子经常在那儿跳,穿回力鞋,看见过好几次了,动作夸张得让我尴尬,还眼睛望着天空转身,现在我觉得看来等下就可以把这本书翻完,大量的空白和图片,这样的书看起来真是舒服,我把啤酒打开,我已经坐在角落里了,对面的那个女的看了我一眼,光天化日之下喝啤酒好像有点不好意思,那么反正是听装的可以理解为饮料,我看了一下罐子,没有那么明显地写着啤酒,外国牌子就是低调啊,因为面包柔软好吃,所以也不是吞服下去的,我把书翻完了,下电梯的时候想,摄影书是应该高产,一会儿就看完一本,我想象了一下无所事事躺在家里看书的情景。走到地铁站口的时候,我想还是画家、摄影家好,很轻松的一本书,马上让你了解他的想法,不像一个写东西的人,其实他写很多话,可能想说的就是一句话,这句话分成很多话说出来,不像一幅画一张照片,把什么都说了。这时我看见一辆空空的316进站了,我就朝它奔去,跳上路面的时候,一个女的正下来,撞了一下她的手,我感觉她在转头瞪我,我举手投降说对不起,车居然不停就走了,这时天空非常阴沉,就像快要下雪的天气,虽然天气和暖。

这是个吉利的数字,是不是。看到一张图片里水里泡的猪,很像象,小象,就是鼻子短了一点、耳朵小了一点、身板瘦了一点,猪有点像长残了的象,不过它依然是完整的。
一般认为,猪很脏,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很多年前,我在电视上看见了一只宠物猪,我就不怎么想了,这只猪粉红粉红的,挂着项链,它吃好的穿好的,奔跑的时速在八十迈以上,它还会钻圈,还会躺在主人的怀里看电视。主人还说,这是一个男主人和女主人,他们家儿子很爱洗澡。
猪坚强这个名字我还有印象。
老家的猪我记得是这样的,养猪的地方叫猪潭间,一般跟人一样,单独住一间房子,就是这间房子往往是泥墙屋、沙墙屋,水泥砖黄砖砌的话,一般也不粉墙,窗也不开,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们猪开个窗呢。
猪就靠墙住着,前面围个木栅栏,垫着稻草,猪没有卫生间和洗澡间,他大小便就解在稻草上,日子久了,这些稻草都沤烂了,真是湿漉漉的,看上去是有点像潭,还有猪槽里拱出来的食物汤水,全部混杂在一起了,这些稻草变得很好的肥料。我们农民把它出出来,肥到田里。出肥的时候那个臭啊,本来臭都闷着,你一翻就全部跑出来了。不过即使这样,猪的鼻头也没有烂掉,也没有关节炎。
你看要杀它的时候,猪早就知道了,一拱身就从木栅栏上跳出来,不要以为几块木板拦得住它,只不过平时它不想逃。几个勇敢的大人,一般是男人家,就要去追拿它,难追的,跑得快,又壮,力气又大,小人撞着要撞杀。几个人在追,看的几十个人在指挥,快快快,喏喏喏,拦牢呀,抓它耳朵,尾巴扯住,扳腿扳腿。好不容易绊它前腿,扳倒了,几个人连忙扑上去,揪猪耳朵猪尾巴,膝盖手肘连忙都顶上去,顶猪的肋间腰下,都是要害啊——
这时猪,就像杀猪般的惨叫起来。
真正杀猪的时候,猪已经叫得不太有力气了,侧身躺在大凳上,过会儿,像鱼打挺一样,把屁股和脑袋撅起来叫一下,你知道,猪的脖子比较粗比较短,几乎像没有脖子,所以不太好掘,就是把长嘴掀一下,喊的时候,舌头挂下来,口水都流下来了,唇齿之间都是涎液,鼻孔喷着热气。
杀猪佬穿着皮大褂,像医生一样安抚一下猪背,摸摸它的脖子,找到软塘了,一刀捅进去,噗一下,那是戳破皮肤的声音,想来猪脖子那里很软的,刀嚓啦一下就进去了,一直捅到刀把,刀抽出来的时候,就把血带出来了,哗,像自来水龙头一样,这个血就放出来了,热气腾腾的,底下接着一只脚盆,那血就冲进脚盆里卷起花边,一个脚盆不够再拿一个脚盆来,血一边冲下来一边还要搅,有个人就蹲在旁边搅,血凝了猪血不好吃。
这时,可能放血舒服吧,猪也不挣扎了,哼哼唧唧的,很享受的样子。血放得顺利的话,杀猪佬有面子,放得不畅,大家要说这猪不好吃了,回血了。当着这么多人表演技艺,压力有点大。
然后就要给猪褪毛、开膛了,怎么褪毛我忘记了,好像有个猪毛刨,在猪大腿、屁股脚、猪耳朵后面、猪背那些毛多的地方刮几下,杀猪佬有徒弟的话,徒弟干这事。徒弟这个职业比较倒霉。开膛是这样,猪仰躺在门板上,四肢分开,白白净净的,姿势不太雅,杀猪佬哗啦一刀豁开,猪膛热腾腾的,这是要掏内脏啊,要换好几把刀,这是猪心,剜下来,如果是鸡心的话,吃了记性会好,猪心吃了不知道会怎样。这是猪肝,这是猪肺,猪肺这么大呀,看上去软扑扑的,猪肝吃起来有点苦,我以前不太爱吃。这是猪大肠,一副猪大肠就盘满一脚盆,大肠里面还有屎要挤掉,杀猪的时候,猪也会大小便的,大便松松软软的,从屁股那里噗啰噗啰掉下来。听说人要枪毙的时候,也会大小便失禁。
这些掏好,又要换刀了,背很厚的那种,很重,举都举不起来,把猪斩成两半,骨头屑乱飞,两爿猪肉挂在门板上面,大家可以买了噢,你要几斤,要腿精还是肋条。
猪尾巴猪头有人特别爱吃,我爷爷爱吃的,去买做好的猪头肉吃,油漉漉的是比较好吃,猪耳朵有软骨,嚼起来骨碌骨碌的,猪尾巴要啃,一圈一圈小下来,大的肉多,小的就剩骨头了。买猪头好像送猪尾巴的,猪尾巴横的塞在嘴里,好像猪头自己叼着似的。

我拿着料酒瓶拐了个弯走上电梯,这时我想,瓶子是用来装料酒的,但有些人用来砸脑袋,有些物品,设计者也没有想到,还可以开发出这样的作用。这样的物品和事情真的很多很多,我们真的完全按照物品的理念来使用物品吗。这样生发出来的用法,其实是非常有创意的,比如酒瓶砸脑袋,不过我们习以为常了。中午从人行道走过,两边摆着各种摊子,有个摊位上摆着一把刀,刚才我在想和人打架,噢是这样,我走过去的时候撞到了一个小孩,如果撞倒的话,我当然会非常诚恳地道歉,但还是有可能跟那个爸爸和奶奶打起架来,我就摸裤袋,没有摸到钥匙,两边裤袋都没有,对了,我放在信封里,信封里还有一支刚买的圆珠笔,也可以用来插脖子,不过这笔价格低廉,可能质量也不行,在戳及脖子之前,可能就碎裂了。这支圆珠笔是黑黄色的,造型修长而光洁(好像有语病),我很喜欢,没想到一元钱可以买这么好看的圆珠笔,记得小时候圆珠笔也差不多一块钱一支,看来圆珠笔就没有涨过价,而用圆珠笔的人似乎越来越少啊,那么厂商是靠什么赚钱的,他们为什么还要生产圆珠笔,这样的精力和财力可以用来生产更赚钱的东西啊。然后我看到路边摊位上有把匕首,我想起有一天有个瘦子被人打了,从旁边切糕摊上抢了把刀,这个时候他的头脑和眼睛应该是高速运转的,在被人打的激怒中,在人群围观的复杂的景物中,他一下子看到了切糕摊上的切刀,马上就决定去拿同时指挥身体冲过去,多么复杂的信息和运算啊,可惜还是被人撂倒了,我想我可以拿这把刀,不过下一个念头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做梦一样,我想的是拿刀插进了自己的脖子,然后路上的人很奇怪,这个人为什么自杀,为什么好端端地走在路上自杀呢。我刚刚从网吧里走出来走到路上时,晓乐打电话来说带瓶料酒,她说菜市场卖猪肉的旁边就有,超市里也有。我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在想,我妈和晓乐在猜,我去超市呢还是菜市场买,当然你去超市买了按你的性格,结果我去菜市场买了,她们就有点吃惊,实际上我去超市场买也是可以的,但确实去超市会让我更自在,这有点细微的区别,我可以克服,但这并不能改变我什么,也许日积月累可以改变,我没有做过实验。


松软的,甜蜜的,外表发黄的,里面雪白的,松泡的,一坨坨的,中间有个口子的,一咬奶油会挤出来的,吃完之后肚子会疼的,12.8元一斤的。从果园地铁出来,在那家长年喊着蛋挞特价十元五个的蛋糕店,在麦当劳买过吃过爱过的我,觉得十块五个真的便宜,走到十字路口,绿灯,车堵着,还有钻来钻去的拖着尾气的长蛇一样的、车,为了保护生命,从斑马线上小心地退回来,三个黑车司机看着我,绕到下一个路口,一手拎着泡芙一手还拿着本书,也不太远,离公车站更近了,一口一个把泡芙吃掉,没有洗,也没有洗手,不费牙,塑料袋上粘着奶油,不好拿,车快来了,快吃完了,还剩两个,要不要吃完,要不要留两个给孙猫猫,肚子的空虚感没了,好受极了,在候诊区听到,诊室传过来的兹兹的电钻声,我这是在车间吗,到爱影书店那里,那个阴沉的中年人,我一进门他就跟进来,为了让他放松,我把一本书放在柜台上说,这书先放这儿,我犹豫着要不要这本书,崔健和周国平,多么奇怪的组合,我对周没信心,写妞妞什么的,还有一本巴尔扎克的《现代麻醉剂》,好吧,书小,也看看,标题不错,到地铁站,经过那些卖烤鸡、面包、饮料的看上去比较潮的小店,也是街边小摊啦,就是比较现代的都市的、看上去比较干净的、有规格的、试图靠近商业标准的、街边小摊,在地铁站,立等着地铁沉重地冲过来,卷起狂风巨浪,我又想起在医院听到的电钻声,多么不和谐啊,肉和机器多么不同啊,一个这么硬一个这么软,两种完全不同的物类啊,怎么可以接触,怎么可以放在一起啊,怎么能够在心脏里装个发动机啊,怎么可以在血管里放个铁支架啊,我们换个心脏不好吗,我们换条血管不好吗,人类的科技啊,我们直接换个身体不行吗,我们不要身体了不行吗,直接在万联网里游荡啊,万联网由人类和物体的鬼魂组成。


我说三件事。一地铁冲过来卷起气浪,二好像只有婴儿真正没口气,孙猫猫刚生下来只有八九天时,我看他躺在床上,有一次觉得奇怪,这个人才刚刚活了八九天,八九天前,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他的,现在他有了,他就躺在床上,我们的住房有点拥挤啊,四五十平米,住了四口人,他趴在肩头的鼻息,如果一定要说他有口气的话,就是奶臭(多音字)。我站在地铁里,想着我的气浪,地铁经过四惠、四惠东、少林素斋、波光粼粼的湖面、传媒大学,现在我在回忆,很不舒服,我在回忆当时想好的关键词,我时时绕回到这些关键词上,有一天晚上,空气突然猛烈对流,就是这时我想起气浪这词,风浪把我吹得往前顶,把我的额角吹秃了,还有一次它把我的眼镜吹了下来,用的是巧劲,我看见风里的物体都在风里挺着,似乎有点硬挺啊。听说有些武术家会发出气浪,你们还记着我说只说三件事吗,我马上要停住了,不然要波及人类有史以来的一切文化和知识,我想起《英雄好汉》里梁家辉喊着踏浪而来,就这么踩着烟雾踏着空脚冲过来,每次看见我都觉得好笑,这是我刚才下天桥时,天桥上有个卖唱的瞎眼老头,地铁上有个女的打电话问,盲人可以买保险吗……那他怎么签字呢?摁手印啊。一个骑踏浪摩托车的老头拐上人行道,把你打得好远,还有武术家能发出超声波,把你的内脏摧得粉碎,我得写得快一点,毕竟客厅里大家正在打牌。我站在地铁里,默默地想着我的气浪,我是一幅漫画里说的车厢里每个人都觉得自己遗世独立其他人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啊,这样时间可以过得快一点,不过会有点躁动不安,想打字。


刚看了《虎胆龙威》回来,英文名好点,die hard,难死,死不了,死硬,a good day to die hard,还行,这就是他们领先的地方,商业片取得出这种名,多坐一站去麦当劳,太阳不错,但是我不喜欢这个片动作之外的,小头爸爸老说我是来度假的,不知道一句笑话不能说两遍吗,也不喜欢他毫发无伤的样子,也不喜欢他自以为幽默一切都可以搞定的、样子,大头儿子把papa扔下楼时,只觉得残暴没觉得痛快,美女开着飞机撞楼的时候,很痛心没把他俩撞死,还来个慢镜,比他们快意恩仇多了,不能让她死不瞑目。麦当劳里的人不算太多,二楼空着几个位子,可是空着的位子都照着太阳,我把书打开抹了抹桌面,看了半页,要睡了,身体还躲在荫凉的地方,好像还是通风口,有点凉风,脑袋就在阳光里,被阳光照着,偏着头,眼睛感受不到亮度好像就凉爽不少,这就是墨镜的作用吗,墨镜真的是可以减少热度呢还是仅仅是错觉,热量真的是通过眼睛进入身体的吗?感觉脑浆不会被晒沸吧,睡醒,书页上有呼吸的痕迹,就是一块被气息洇深的痕迹,脸上不会印着字吧,坐了会儿,又趴下睡,趴着睡比躺着睡舒服(多了),躺着睡会睡太久,醒过来脑袋晕,不像趴着睡,往往睡得恰如其分,睡得不困了因为身体不舒服,就像充满电马上醒来,又醒过来,大概再过一小时回家是合适的,旁边那桌大人(一个年轻人,穿着风雪衣,孩子的舅舅)下楼买薯条去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在,背后那桌的女的突然过来和他聊天,像一个人贩子,情绪饱满声音洪亮,哄那个小孩玩他手里的球,呀怎么这么棒呀姐姐从来没见过一个小孩这么棒,刚刚,她和她的男朋友像避世青年一样低着头一声不吭玩手机,现在她男朋友还这样,头都不转的。她刚走回自己的位子,大人拿着薯条上来了,小孩和他说,刚刚有个阿姨夸他棒呢。我看这个小孩鼓眼珠像只青蛙一点也不可爱。这时我觉得下去走会儿吧,外面有点冷,在太阳照得到的地方走走,晒晒太阳去去闷气,先是经过什么之星幼儿园,鲁艺之星幼儿园,一个小孩领着几个女大人跑到门口,接着是一家宠物医院,两个年轻人各牵着一条狗在草坪上散步,有条狗转头要往北去,牵着它的人没注意,继续往南走,怎么办啊,结果狗绳一绷紧,狗就转头往南了,原来这样。身后跟着的一对情侣,一直在说话,只能听到音听不清义,他们拐进了旁边的窗帘店,那店像小资的咖啡馆,有垂挂下来的文艺的布,有书(大概让人看花样的)有桌子有椅子,转身向东,一条没遮没挡的(想起《水浒》里的没遮拦,我说现在打字的时候不是当时走路的时候)水泥大路,这样太阳晒在背上,一直能晒到路头路尽头,左手边的房子,大部分阳台都封了,有几座还开着,没小孩吧,也懒得弄,开着不是挺好吗,开敞透气,晾衣服干得快,雨也落得进来,在阳台上摆把椅子摇摇也挺好。转南,房子的阴影在地上挡了几段阴影,想起要写的《蔬菜》,其实什么都可以作为主体,比如电线杆,路边就有电线杆,老军医广告什么的,那些得性病的人,在陌生人面前裸露,带点羞耻的兴奋,不过也不会吧,如果性病很严重了,想起体检检查前列腺,前面传来烤串的香味(羊肉串,是羊肉吗,还是猫肉?),还冒烟,空气污染唷,转向西,有一家幼儿园,又是一家幼儿园,前面也还有好几家,他们这儿要户口吗,看上去挺大的房子不像是私人的,到时问问,再往前,又到麦当劳了,到楼下了,漆着鲜艳颜色的楼房,刚好走了一个正方形(没那么规则的),没想到这么快,我也没想到这么快《独步》就完了,开始说《虎胆龙威》没想到这么长,后来说独步没想到这么快。


自从有一天在电视机里看见巨藻,我就再也没法忘记、这种大型蔬菜,大型则大型,不过也没长出电视机,恐龙应该生活在海底的,也许这样它们就不会灭绝了,也不会骚扰到正在发育的人类,它们可以吃菜,就像鲸鱼一样,它们的体积跟海比起来,有点像小蜥蜴,就像鲸鱼像金鱼,我把油麦菜放进锅里,过一会儿它就可以吃了,其实生的也可以吃,我看见同单位不同部门的一个同事朝这边张望,我看了几次,她还在看,我想应该跟她打招呼吧,后来她走了过来,朝这边走了过来,原来找服务员递单子,我听到旁边有个女的说,印度人真是不要脸,我当时在一个24小时店,店长一来,那个印度人讲话的样子呀,卑躬屈膝(她真的这么说的,我还第一次听到有人发这四个音),被人殖民过的国家就是不一样。这样的话我就不要听了,为什么要这么简单地判断别人呢,中国没有被人殖民过吗,为什么把人分成不同国家和民族,很低级,把人分成不同群体,给人戴帽子,说别人的不足就让你人格完整了?真是,我不是印度人也不是中国人啊,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刚好降生在中国,其实主要是降生在地球上,可以叫地球人,但这样,仿佛又跟火星人对立了,好吧,吃菜,喝点啤酒,这次啤酒上得快,对面那几盘牛肉还能吃吗,都这颜色了,那四个女的看见那个鬓角剃掉一半的男的显然有点兴奋,说话时碰他一下碰他一下,她们都在喝酒,他就喝点可乐玩手机,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们说两句,很多人不喜欢吃芹菜,说有股气味,我倒没觉得,还有香菜,开始我也觉得不好吃,现在觉得真的是香菜,至于海带的话,现在的海带基本是池沼里长出来的,不是人们下到海底摘上来的,在海底那个茂密的植物里,生长着很多奇形怪状的生物,我一直想去看看,我也一直说不清当我想起海底这事,内心的感触,茄子的话,有些人说也有气味,我没觉得,紫颜色还是挺好看的,还有黄瓜,到了北方之后我才听说顶花带刺这个词,当一个地方描述一个东西的词语比较多的话,就说明这个东西对这个地方比较重要,比如黄瓜,在我们那儿就是种地里让小孩吃着玩的,算不上水果算不上菜,我们的词汇也很贫乏,而且黄瓜真的是黄瓜,就是黄色的,长得跟黄种人差不多大小,现在的黄瓜是青瓜啊。


把窗盾牌窗锁拧上,不知道这种锁(不喜欢这种这词),就是为了防盗呢,还是为了防小儿坠楼,这两个完全不搭的功能,我们的窗盾牌窗锁,都有,一件是开窗进来的事一件是开窗出去的事。起子不太好,那种所谓的多头起子,我站在凳子上,想象着有个人在看着我干活,比如说我爹,小时候我爹经常说,怎么这么木,后来我发现,我也没这么木,小时候有点当真的。所以我尽量要把活干得聪明一点漂亮一点,虽然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先用榔头敲,先比好位置,螺蛳有点短,有点要敲到手指,我又翻过来用榔头薄一点的那头敲,我都不知道这些工具怎么收集起来的,我怎么也不记得买过榔头,老虎钳我知道是9年前,那个装窗帘的人落在热水器上的,他在阳台上装晾衣杆,顺手把老虎钳放在热水器上,我晾衣服时看见了,他做的窗帘,下摆遮不没窗口,打的孔又太开了,窗帘杠太短了,这样的人,不是也在做生意,也活得好好的吗,也敢出来跟人打交道啊,也好意思叫我付钱啊,所以我只好不给他钱,他只好跑到小区门口去要了腻子什么的把洞补上,其实补不补关我什么事,但是他有没有想到应该再要点白灰来呢,灰色的腻子抹上去,像墙上长了两只眼,我不想再难为他了,只是也不想他把我当傻子,我说算了,我又去超市买了涂改液,把灰眼涂白,我不想和房东有多余的交涉,装窗帘装晾衣杆都是我自己的钱,为了不让装窗帘的上来多跑一趟,我甚至专门去买了卷尺量好尺寸告诉他们要多长多宽,就算这样,他也能做短了啊,也许是想省点布头。


然后我想到用剪刀夹着敲吧,我把螺蛳锁头锁母放在裤兜里,有点不想下去拿啊,还是去拿了,敲啊敲拧啊拧,这把多头起子我记得是7年前,两个老太太上门调查,调查什么我忘了填了张表,人口普查什么的吧,她们就送了这个,她们还拿工资吧,多劳民伤财啊,原来起子的脚是塑料的,当我使劲拧好四个螺丝时,大小最合适的那头,脚断了,裂开的塑料,差点戳到掌心,如果全部要拧上的话,得拧8颗螺丝,我觉得拧4颗就够了,我拧的就是4颗,不是说了要把活干得聪明一点吗。
现在我已经手酸了,还有三扇窗户要拧,我想先去我妈那个房间把拧上,一则孙猫猫在那房间呆的时间多,窗台下还有暖气片罩子,垫着爬上去也方便,还有不可否认的是,要在我妈面前炫耀一下,干活没人看着,稍微有点失落的,然后我就有点后悔了,我妈本来在看电视,她从床的那头爬到床的这头,按着凳子,怕我滑跌,房间里并排放着两张床,确实,有点挤,凳子放不到合适的位子,我只好一脚踩床一脚踩凳子,你知道,租房的床,所谓的席梦思什么的,都软趴趴的可以直接踩到弹簧,反正,我又是把它拧上了,而榔头,它的头,在我进门的一刹那突然掉了下来,我好后怕呀,在敲的时候滑脱,玻璃窗就砸碎了,所以,我是用老虎钳砸的,老虎钳放在冰箱上,当看到一些东西,都没有放在它们应该放着的位子上,就这么放在一些……可以放的地方,我心里其实不太好受的。
现在讲妖怪。昨天,当我睡觉时,我想起一段话好像跟孙猫猫有关,可以放在妖怪的开头的,现在我忘了。有一种妖怪会变成英俊的少年,引诱少女,然后吞食她们的乳房,这个妖怪一定是恋乳癖想出来的,然后说有个妖怪,他被砍头了,他的头就一直在全国飞来飞去,寻找他的身体。有些故事非常棒的,比如那个,有个人有张床,比床长的人他把人压短、压得跟床一样长,比床短的人拉长,拉得跟床一样长,这真是一个刻骨铭心的好故事,我觉得只要人类还存在,这个故事就会流传下去,这种故事太本原终极了,还有有的叙事模式,比如出来一个人很强,接着又出来一个更强,又出来一个更强,还有擂台比武式的,呆在原地不动,比如一个房间里闹鬼,然后各式各样的鬼冒出来,这个房间就是一个擂台和舞台,我们会期待下一个是什么样的鬼呢,它未必要比前面的强,就是告诉你,接下来要来新的了。我一直期待想发现这样的故事呢。
我们方言里的妖怪是形容女人的,一个女孩太娇气了,就要说她太妖怪了。妖怪我们说妖精,好像也没有本地妖精,说的都是狐狸精什么的,蛇精,被道士镇压在塔下,还有白蛇传什么的。

《句群9》16.帕蒂?史密斯

刚刚写了奶奶的微博,心情不太好,刚才心情特别好。牙看好了,天气多么好,就是这条路有点太熟悉了,从西走到东,太阳照在背上,暖洋洋的,风不太冷,唱着熟悉的歌,路边收破烂的,在草坪上搭了张沙发,一头搭在围墙上,一头搭在两摞砖头上,砖头用绳绑着,希望谁都可以在路边,搭床睡,天空多么蓝,云很白。我喜欢看现代的设计,不是吗,所有看到的,都那么好看,比如他们知道,把围墙砌成赭色,而且,不加什么花饰,就是一望无际的赭色,而砖头,就在脚下,一望无际地延伸,同一块砖头,无限重复。


几乎所有的书本,去了封皮之后都显得好看,它们往往只剩下一片颜色,以及一片颜色里的,几个汉字,要么是书名,要么是作者的名字,要么是书名和作者的名字,要么什么也没有。你看天空,差不多也是这样,就一片,无尽的蓝色,还有白云,(有时会变得乌黑),还会下雨,那些(斜拉着的)线形,还有月亮和太阳,两个圆,发光的,有时也会变,变成简单的、一目了然的、马上可以了解的、形状。
帕蒂?史密斯,太瘦了点,长得也,一般,当她说不怎么欣赏安迪?沃霍尔时,我对她的观感也,差了一点,《马群》这个名字不错的,她怎么取出来的,白衬衣也不错,胯太窄了太瘦了,在麦当劳的大玻璃墙后面,想马上冲到,那家地下书店(意思是真的在地下),去买一大摞画册、回来,想起在杭州书店里,翻画册,翻得眼睛疼,在北京的书店里,翻画册,翻得眼睛疼,刚刚旁边来了一个人,他不打游戏,他的眼神打断了我,从第二段开始,我就觉得不好受了,我一直试图回忆和接上、第一段,它变得不即兴、不好玩了,即兴是个方法。
热烘烘的廉价咖啡,喝到嘴里,很舒服,因为热量,当然也不能,太难喝了,出了点汗,把油炸的鸡块,撕开,那么就用不到、松动的门牙了,真的很辣很好吃,冷了就不好吃了,还有薯条,看上去黄灿灿的多么光鲜,等一下就不好吃了,抓紧。

《句群9》17.铁板五花肉泡菜盖饭

早上手机里的电子公鸡喔喔叫,大概惊死了好几个脑细胞。翻看菜单,墙上挂着也有,图文并茂的,他们自己正在吃饭,店主好像换了两三家了,但仍旧坚持朝鲜菜的风格,门楣上写的韩文,也看不懂,这不利于传播啊好不好,三个女人在吃,其中一个站起来给我菜单,一个老的一个少的,她不老不少,我在犹豫吃点什么,炒米条口味有保证,吃过好几次了,也不费牙,不过这次,想尝尝新的,价格,也不要太贵了,好吧,来一个这个,加一瓶啤酒。


铁板上来的时候,吱吱叫着,下面托着块木板,可是铁板的两只耳把,支在木板外面,烫的,我先把木板转正的时候,烫了一下,太疼了让人心情不好。那个少女盯着手机说,哎呀,买两件可以免运费哎,我要问问她(我觉得是她),一件能不能免。老女坐在她对面听着,中女说,她说了两件一件就不能免啊。少女说,我问问看嘛。她又叫着说,这件蓝色的不错哎,就是有点贵,78。78还贵啊?
铁板把米饭烤得有点硬了,我把米饭都翻到,菜上面,搅拌。少女说,夏天夏天你什么时候来呀,我夏装都准备好了,你再不来,我要晕了。米饭嚼着是费牙,回忆了一下米条,应该少吃点多喝点,作为一个人类,已经几百万岁了,不能像一个动物那样吃太多了。
少女说,我妈要我去深圳,跟着我哥玩,我不要去,我妈说那你不去深圳就去北京,我说去就去,我就来北京了。少女说,我就不想读书,读书有什么意思呀,浪费家里钱。老女说,大学生……少女说,大学生,现在很多扫地的都是大学生,高不成低不就,很多剩女就是这样,开始看不上人家,后来人家看不上她,这样就剩下来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大学生,不想听到她这么说大学生呢。少女说,很多大堂经理,都是从服务员做起的。啊,就这么点人生志向,做到大堂经理又怎样啊。
又来了一对客人,少女站起来给菜单,我就看见她穿得真俗气啊,嘴巴还长着一圈胡子,比起外貌来,还是她的声音和性格漂亮,尤其性格,还是很明朗的,是不是。

《句群9》18.吊死狗

开门回家,看见阳台晾衣杆靠南的那头,吊着一只狗。


先把门掩上,挺大的,像一只豹子,没见过豹子,长毛披拂下来,头低垂着,朝北。
转到这边对着脸,嘴咧着,舌头有点挂下来,灰白色的,口腔也是灰白色的,干了,牙齿很长,犬齿那儿像插了几把刀,它不刷牙吧,为什么牙齿这么白,口水大概可以洗牙。
脖子那里有大半圈凹痕,绳子陷进去了,觉得是绳子,脖子后面,有根绳子像辫子一样紧绷着,挂在晾衣杆上面,晾衣杆有点弯曲。
好像在空气中有点摆荡。把窗户打开,窗下是一片树林,好些树已经发芽了。
看着绳子紧绷的样子,有点想割断,很好割的样子。嘣一下掉地上,楼下的人以为柜子还是书架翻倒了。眼褐色的,眼珠有点发白,眼球周围有点红。眉心那儿一撮白毛,想起印度。
先把饭蒸上,冰箱里还有橄榄菜和霉豆腐。电饭煲不太好了,蒸好之后要先把插头拔了焖会儿,这样米饭才不会粘锅。
打开机顶盒,电视机也要打开,机顶盒里有很多免费电影可以看,选不好,前几天想看点港剧,回忆一下小时候,正在看《刑事侦缉档案》,快看完了,欧阳震华胖乎乎的一张很有人缘的脸,蒙嘉慧长得不错,看她穿裤子的样子,现实中该多瘦啊。
闻到了饭香,再过了会儿,下床去厨房一看,果然已经跳到保温了,插头拔掉回到床上,盘腿坐着,肩酸,就扩扩胸。电视在放欧阳震华的老婆中毒了。
敲门声,有点紧张,接电话时也会紧张。到猫眼背后一看,一个缩头缩脑的老头,戴着眼镜,谁啊。你隔壁的。难怪眼熟,什么事啊。有没有闻到很臭啊。没有啊。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是不是你家里垃圾没倒啊。
有点不高兴。没有啊,每天都倒垃圾的。是不是电表间有死老鼠啊。
是不是他自己鼻子烂了,到处找哪里有东西烂了。
转身看到,阳台上吊着的,好像小了一点。回到房间里继续看,想想饭应该可以盛了,就去盛,饭一粒粒的,晶莹,从冰箱里拿出橄榄菜和霉豆腐,夹了块霉豆腐,挑了一筷头橄榄菜,拿了咖啡杯倒了白酒,坐到床上去,床垫软趴趴的,不太好放杯子,把它放在床柱上,小心撞到,放在暖气罩上,喝的时候欠身去撩。
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阳台上,又下床去看,不安心啊,看到吊着的在往下沥水,像挂着的一件刚洗的大衣。拿个面盆接下面,还在往下掉肉,连毛带皮的。面盆换成脚盆,面盆里接的那些倒马桶冲掉。想起有些原始部落,把亲属的尸水拌在饭里吃,这样,也就吃下了死者的灵魂和勇气。吃了吊着的,会不会喜欢吃屎。
把电视声开大,还是听到滴沥、掉东西的声音。大概看了十集,凌晨醒来时听到滴滴的声音,过一会儿一滴过一会儿一滴,愣了会儿想起,阳台上吊着东西呢,好像一场一滴滴下的雨。看到碗和杯子还有筷子就在身边。
早上起来,看不到阳光的,阳台朝西,只能看到晨光。先去阳台,阳台上吊着的,只剩骨架了,真白,走过去看,脚盆满了,地上溢了不少,说不清肉的颜色,像泔水,毛是黑的。仍能看出咧嘴的样子,咧的是牙床,肋骨像要去扼什么样子,近了看,其实骨头有点黄。
没有标错,号,前面还有一个,《吊死狗》,没写。
奇怪,也没什么菜,每次都吃得这么好吃,今天是辣椒炒冬瓜,连肉都没有,一盘,咸菜炒豆干和蘑菇,还有一锅青菜汤,连锅端上来,青菜汤就是,青菜煮白水,就加了盐,这样,汤淡青色的,能喝到,青菜的清香。
车上下来,路边有两堆火,刚才在车上看到,路口的那里还有一堆,被玻璃窗化得好大。两堆火前,蹲着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他们都拿着树枝,拨楞着火苗和纸钱,女的那堆,还在地上画了个圈,火在圈里,烧着,现在天色,正在暗下来了,天空是深蓝色的,如果再暗一点,火会显得更明朗。
在车上看到,罗伯特给帕蒂?史密斯打电话,痛苦不堪地说,安迪?沃霍尔死了,他哭喊着说,他不应该死的。看到这儿,我很难受,已经很少有这样,代入的感情了,像安迪?沃霍尔,这样的人死了是很难受的啊,这样的人不应该死啊,整个世界里,他显得多么,特别。傻逼们,是不会知道,这种感受的。我想起我的朋友们,我想起今天在QQ群里,压抑着怒火,傻逼兮兮的人,活得这么好,这让我不舒服,看着他们愚蠢的傻乎乎的、狡猾的笑嘻嘻的脸,我就想拿垃圾桶,砸凹他们的,脸。
周围的世界,就是这么愚蠢,从来没有,变好过,也不要想着,变好它们,跟你无关,啊,你有什么办法,就像你必须要呼吸染污了的空气,喝,染污了的水。
只是想打人,而已。还有对自己的一点,失望。
有天夜里,爷爷来找我,他说,你每天到,两三点钟才,睡觉吗。我哥哥看到我十一二点才上网,他就猜就和家里人说,我每天两三点才,睡觉。其实那时我没上班,等晓乐用好了电脑,我再用,我每天都睡到自然醒。我说是的。爷爷就说,不要太呕心沥血了。我没有呕心沥血啊。爷爷说,是我没用场,要不然也不用你在外面,这么辛苦。
他这么说,我心里马上就,很难受。我说我没有呕心沥血啊,我很开心。
爷爷说,你一个人在外面,辛苦,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我真的没有,呕心沥血啊!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很难受。
中午在办公室里待太久了,脑袋有点,晕,出去绕着办公楼绕、圈,先是小一点的,然后是一个大一点,的。看到旁边饭店楼层间支着的假树枝,树枝上的叶子,快掉光了,一地的,塑料叶子啊,回到座位,看到桌子上有一颗,代币,很早前买的吧,放在这里都忘记了,拿起一看,写着,飞越游艺厅,喜欢这个,名字。

《句群9》20.怪物电影


一群美军被中亚人围攻,只剩下两个人,怎么办,其中一个低头一看,说往下跳,他们踏破地皮跳了下去,掉了好几层,掉进水里,水里很冷,我挣扎地浮起来,我们卷着裤腿沿着水边走,四边是耸立的顶到天上的石壁,我们看见前面的石头缝,缓缓地经过一座山一样的火红色的动物,我想是恐龙,我们停下来不动,等它走完,突然它停了一下,一只眼睛突然出现在石缝外面,盯着我们看,眼睛太大了,两只眼角还被挡在石缝外面。我们吓得大叫。我心想这是年度最恐怖镜头了。
我出现在一座湖边,湖边荒草外面是低矮宽广的军事建筑,天上飞着大鸟,岸边有一只剑齿龙,我不敢往湖水里走,湖里可能有什么龙,我想不对啊,军事基地旁边怎么会允许古生物偷生。
我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在街上走,她是一个萝莉战士,下一个镜头她突然变成了十三四岁,短短的头发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方方的脸,看得出来仍旧是她,已经长胸脯了。我说,观众受不了了,刚刚还这么小,这个镜头就这么大。她说是呀,等下还有一个镜头我又要回到小时候了。我说,可不是,那个镜头我还想用呢,几年前拍好的。她说,我们别聊了,进入主题吧。
前面街上出现了一个女魔鬼。萝莉战士变身植物怪兽,她把路上的树木吸到身上,张着大嘴,枝叶披拂地冲了过去,手上捏着一根超级大的木棒,冲到一半的时候,怪兽变成了我,我感觉是我在冲。
在一座电梯井一般的铁架子里,一个坏人西装革履的,在架子的上头往下丢小孩,架子中间仰着一把刃口很大的断头铡,小孩一掉下去就血赤呼啦地断成两截,我在下面仰头张着嘴看着,一会儿我又变成在上面了,担心自己掉下去掉铡刀上。我心想昆丁的电影就喜欢玩这些,血腥啊什么的,心说算了吧,电影结束吧。底下那个人说好,开了几枪,每枪都打在那个人的白衬衣上。
小平突然开门进来一下,我惊醒了,如果不是惊醒,我不会记得的,梦太多了。我明白为什么我这么喜欢《西游降魔篇》了,虽然这电影有个烂名字,其实就是怪兽片啊,我对怪兽片没有抵抗力啊,就像我这么喜欢《哥斯拉》,也很期待《环太平洋》。就像一条蛇,正常尺寸很恶心,但如果变得像龙那么大,我就只好又欣赏又赞美地看着它在空中游走了。但据说没有人对别人的梦感兴趣,其实我也是这样的,不想回头看自己记下来的梦。昨天没睡好,现在接着睡去,在怪物电影的三小时后。

目前阳光正好,赶紧出去走走,吃个饭,太阳这么好,心情也会变好的,想起一天中午,阳光也这么好,无所事事地坐车打麻将去,啊,心情不错的。前天出发的时候,就已经阴冷了,捏着本黑色的书,开本还是不错的,买来好几年了,封面封底擦了层灰,去洗手间拿手纸蘸了水擦掉,擦书比看书愉快,进地铁的时候,我看到电视里在放怎么化妆,一个女的坐着,围着好几个女的叽叽喳喳问问题,我知道,其实也没这么多问题啦,就是为了不让节目冷清下来,那个造型师像所有造型师一样干净、利索,温和,口齿清晰,稍有点女里女气,这是无意中模仿的,人都是这样,泰森去做造型师,也会变成这样,我就把书合上,非常认真地看这个节目,根据以往的经验,比如看《美丽佩配》什么的,还有些时尚节目,我知道造型界已经发展出一套自己的语言了,所以我也就看了两三分钟,就看到了几个新词或者让我眼前一亮觉得特别的词,比如他说发梢要稍往外扬一扬,这样有风动感,风动感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语还是比较形象简明的。还有字幕打出说是为了拯救扁塌发,啊我就是扁塌发啊,我喜欢字幕,说相声的都应该配上字幕,相声显然也有一套自己的语言,有些词语只能在听相声时听到,京剧也是这样,还有其他戏曲,所以我也比较喜欢看CCTV11,但如果它居然也放电视剧和歌唱节目,我就有点失望得生气,当然,我也比较喜欢看歌词,黄伟文啊林夕啊,都还不错,有些词已经抽象得没有具体名词了。我把这些新学到的词语记在手机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手机没有草稿箱,所以我只好给自己发了条短信,所以短信对话框里很奇怪,像复读机一样出现两条一模一样的短信。那个主持人问,那么卷棒的粗度多少合适呢,粗度这个词吧,我觉得不太好听,当然卷棒我也才知道,那么卷棒也可以做自慰工具喽?我想起小时候松明跷脚说,外村有个傻子,把自动铅笔芯放进朊子(阴茎)洞里,拿也拿勿出来,送到医院里,铅笔芯一截截断在里面,拿出来痛杀。好像《南方》漏了这个情节了,我也把它记下。结果给自己发时,同时发给了童国兴,他的号码就在我的号码下面,我稍微有点尴尬,很多年没联系了,也许他早就不用这个号码了。造型师说,卷棒的直径15-20MM比较合适。这时屏幕上就出现几个横贯左右的大字,15-20MM,还做了闪闪发亮的效果。那个模特笑得特别开心,我猜是剪接的效果,刚才屏幕外面可能有人逗她了,没人会因为弄头发笑得这么开心。这时屏幕跳了两下,到站了,报站了,信号不见了,再见时已经换节目了,我就不看了,低头看我的《迈克?弗雷恩戏剧集》,讲玻尔和海森伯的恩怨,真的是,这样的题材!后面还有他们的生平简介和科学背景介绍,我很感兴趣很感兴趣,我对科学颇有好感,至于不学无术的、混黑社会的、搞政治的,都可以去死。

die的谐音,阳光很好,我站在玻璃窗后面,晓乐和我妈带着孙猫猫去医院了,修改支具,早上他们起来的时候,我犹豫着要不要起来,让我妈在家,不过我确实还是想睡觉,很少可以睡到八小时以上啊,有个幼儿园老师批评我小说写得太假了,那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因为我在小说里喊我妈妈妈,她说只会喊妈的。我刚刚写完了《南方》今天的数量,心情很好,本来拉着窗帘,我的电脑就放在阳台旁边,现在窗帘拉开来,阳光放了进来,我把另外一台电脑打开,听欢乐的上海市流行摇滚金曲,阳光晒得暖洋洋的,脑袋晒得一团浆糊,站着晒,这样腰骨舒展一点舒服一点,奴隶社会的奴隶哪会明白,后来大多数人都坐得腰骨疼,过了一会儿,孙猫猫他们就回来了,先听到孙猫猫在门廊里的声音,咦哩呀啦的,亲,你已经会说话啊。窗户下面,就是一片树林,大多数树木还作灰黑状,一点发芽的迹象都没有,有几株柳树,芽已经发得都绿了,整树都绿了,林脚那儿,本来有植被,绿颜色的,现在也都推掉了,黄仆仆的黄土,旁边空地上,有段时间天天开卡车来,卡车一辆接一辆来,一个转身屁股朝着这儿把满满一背篓的土倒下来,先是在原来的地面上开在原来的地面上倒,后来渐渐开到它们倒的土上去了,土像满溢出来的水一样从土台的边缘溜下来,土台就是一口平端着的碗啊,就是这样拓展开来的,像一张厚饼,高度大约到树腰那儿,现在,土台基本成形了,像一个舞台像一个擂台,那天我看到有四五个人骑着四五辆摩托车在土台上转圈,我看了一眼以为工头来视察呢,现在我又看到四五个人四五辆摩托,然后我明白他们是玩摩托车的,莫非土台堆起来就让他们玩摩托车的吗,大手笔啊,我打开窗,听到摩托车呜呜的叫声,故意弄这么响的吧,傻逼,土台远看平,可以想象,细节凹凸的,尤其树林背后那儿,还有原来的土丘什么的,所以显得适度坎坷,十分适合摩托车手在上驰骋,就像开着船在浪头上驰骋,享受起伏的波浪感,就像骑着马在马背上颠腾,那有节奏有旋律的飞扬和跌落啊,有时骑自行车,你会感觉这样都摔不倒吗,我已经拐这么大弯甩这么大圈了啊,自行车已经歪了,怎么还不倒呢,等真的倒时,已经来不及了,一个熟手就是在探索究竟怎么样才会摔倒,所以别看他们在摩托车上耸动,其实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倒了,当然,我也骑过摩托车,看着他们在阳光下面,天气这么好,这么蓝天白云,阳光照着,他们戴着头盔骑着摩托车玩,看上去真的不错啊,很好玩吧,想不到在北京这么烂污的环境下,还有人玩摩托车,他们怎么发现这个土台的呢,他们发现这个场地时一定很开心吧。我知道他们看上去像是同好聚会其乐融融的样子,有着圈子之外的人体会不到的快乐,不过我还是知道,他们有纠结有压抑啊,这个和那个不太处得来,那个人说话这个不爱听,那个技术比这个好,这个又不服那个,为什么我骑得不是最好的,我要练,我不想再玩了,我要结婚生子上班去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这个宴席马上会散的。这时我看到有几个玩自行车的人也上土台了,呵,不知道摩托车手和自行车手对视时是什么感觉呢,土台底下,几个勤劳的劳动人民,又在黄土地上开垦了,我想他们想干什么,种黄金吗?下面还垫着一摞水泥袋子,这是要防泥石流啊。马上来个铲车,把你们全部铲了,这时飞机刚刚从土台上面缓缓掠过(虽然缓,我还是觉得掠),这是什么呢,是因为在讲摩托车自行车,就必须要讲到天上的交通工具吗,飞机真的适合结尾,带来多少隐喻。25分钟。


颜色是什么,是物体表面具有的?还是光的反射,还是我们眼睛能看见的光谱,好吧,为什么只有一个因果,这是三者的集群效应。猫建立的物理学和我们迥然不同,不过一样行之有效的。
我在等电梯门打开,有点尿急,如果等下我进电梯,电梯出点问题把我延宕在半空中,这时我尿失禁了,他们会不会以为我吓尿了。不是啊,我真的是尿尿而已啊。
我看到说最早的黑色来自木炭,当然人类最早看到的黑色是黑夜,他看到过别的黑色,不过黑夜只有巨大,有持续得这么久,给他们带这么多不便,还让人害怕,他们就印象深刻,以为看到的第一个黑色就是黑夜。骨头、葡萄藤燃烧之后也会变成黑色,它们都是条状的好把握,好把握着在岩壁上画马画牛画羊,画一些我们没有见过的以为是牛羊的远古野兽。他们不觉得奇怪吗,牛羊是黄的要么是白的,但他们画出来的都是黑的,身子是岩壁的颜色,而且,它们摸上去是平的,它们不会跑,这是巨大的差异啊,为什么还要画,为什么觉得画得还是牛羊,这仅仅是形似,好吧,我们假定,我们画的就是牛羊,它们也是真的,跟跑动的牛羊不一样的真。我们假定,它们和牛羊之间有奇妙的联系,我们每个正常人都认同这个联系,我们可以指着这个形状说这是羊,我没说谎,也没人认为这是说谎。
人们发现,有种泥土是棕色的,用唾沫和脂肪调制一下,可以变成不同色调的棕色。那个时候有棕色人吗,他们想过把他们碾成粉末来做棕色吗?
黄色是这样的,人们发现印度牛的尿液蒸干之后就是黄的,人的应该也可以吧,他们就让牛吃大量的芒果树叶,人也可以吃啊,人的大便就是黄的,尿也是,只有很少的时候才是清澈的、透明的。
红色是有一种虫,叫胭脂虫,你知道这个名字肯定是后来才取的,本来它就是没有名字的虫,把这种虫碾碎了就有了红。所以我说可以把中国人碾碎就有了黄,把白种人碾碎就有了白把非洲人碾碎就有了黑,这就是“缤纷色彩闪出的美丽”。
你看,色彩曾经多么具体,都由一种实体做成的啊,现在的色彩都是化学制品吧,化学多么抽象啊,化学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元素,那些原子电子,那些链条,它们无色无味无臭,组合在一起居然呈现了颜色的特征。

停车难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汽车如果能缩小放进口袋里该多好,出门时掏出来迎风一抖,就化得好大啊,你就坐进汽车就疾驰就而去了,当然了,我是没车的,我替大家想想,我们可以用一种非常坚固又像肥皂泡一样扩展的质料做成汽车,或者像气球一样充气,这种东西见风就长,像金箍棒一样,我一直奇怪金箍棒放耳朵里,不会掉出来吗,也不会掉进去吗?
空气是最廉价的不是吗,而且不会因为这样的使用变少,就像世界上已经有多少充气娃娃了,我们还是有这么多空气。充气的东西,就像浸泡在水里的一张皮,水还是这么多水,就是有些水进肚子里了。
那么,我们真的需要充气汽车吗,以及充气马路、充气楼房、充气椅子、充气床垫等等,可以把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变成充气的,真是既廉价又舒适。看上去所有的物品都肉乎乎像多肉植物。当然,现在我们的植物也都是充气植物,我们的动物都是充气动物,我们充气一呼一吸,就是没有那么明显的一瘪一鼓的体表变化。
或者用一种我们现在无法了解的方式,比如从一个像素里变出一幅画,一个细胞里克隆出一个生物一样的方式,这种材料极易收缩和扩展,就像爆米花一样,就像原子弹爆炸一样,嘭一下,从很小的变成很大的。
但是我觉得,如果我们已经可以用充气制造一切,或者实现了放大缩小的技术,那么我们真的还需要实体吗?比如我们坐汽车去某地,不需要啊,不需要“我们”不需要“汽车”,需要的只是“去”啊。我们的意识都电子化了,就像传文件包一样,传到“某地”去就行了。当然,那个时候也是可以不需要“某地”的,我们有一个虚拟的电子世界,我们一上线就意味着去了任何地方,这个地方就是所有的地方。但是“去”真的是消除不了的吗?因为我们消除不了时间?

风发作了,我要从地铁站走到大楼里,隔得不远,也就五六十米,不过我要穿过烧烤摊、卖臭豆腐的、卖水的,等等,不要被风冲走,还有黑车司机、黑车、三轮车,然后走到马路上穿马路,小心不要被公交车撞死,突然冲过来的私家车也很危险,接着是公车站,公车站等车的人,再走上高达两米的台阶,坐扶梯反复转弯到四层。
那里有四五排银色的椅子,有时排成这个形状,有时排成那个形状,有些椅子已经坐歪了,因为椅面很酷悬空,只有支点没有支架,有些人太重,有些人坐得太重,就把它们坐歪了啊,对面是一家游戏厅,传来铛铛铛震心的鼓点,无论是什么旋律主要是节奏振奋人,让我也想去试试投币。
大楼的空气,自然是闷热污浊,进门的刹那,大楼的口气迎面扑来,大楼显然是一个人,全身没有毛孔,就靠嘴和肛门出气,还有几个暗地里曲里拐弯的孔道。人类还没有制造出长毛孔的大楼。
想起小时候看的纪录片,未来的纪录片,既然是未来的不知道怎么纪录下来的,说是有那种超级大楼,像树一样地(的)生长和外形,这样的大楼当然是绿色的,人们好像住在原始森林巨大的树木上,不知道有没有鸟、蛇什么的。
电视说,以后的超级大楼就是一座城市,几百万人都可以住在一幢大楼里,从出生到死去,你都不用出大楼的,楼里就有游戏厅、电影院、餐厅、学校、医院、墓地,大楼可以建在沙漠里,也可以在大海上漂浮,或者发射到空中绕着地球转圈玩,当然后面这些电视都没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大楼都是密封的,用几个管道通气,气太多了啊,来不及通。下午,我昏头搭脑地从大楼里出来,一脸晦气的样子,色素沉着了,《特警判官》里的大楼不怎么样,号称巨楼而已,没有营造出庞大的场地感错综复杂感,但我仍然就得这是个很烂的好片,我喜欢《速度和愤怒》里巴西贫民窟的房子,从这家跳到那家,这家的天台跳到那家的阳台,这完全符合我小时候的想象啊,我在梦中梦见跑酷,那时还没有跑酷,我只好理解为轻功、壁虎和飞檐走壁,还有燕子李三。
还有那种像乱摞在一起的俄罗斯方块的房子,像乐高积木搭起来的房子。

忘记了什么时候取了这个标题,写在便签贴上贴在电脑的左下角,还有其他两个题目《大便》《未来文学家》。想到粉首先想到了毒粉,不过从来没接触过,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我究竟需不需要。还有花粉,在春天满天飞舞的花粉,其实都是种子,我是这么觉得的,在空中里浮游让人想起精子,落在水泥地上的都是白落的,如今泥地不多了,杨花的花粉坐在蓬松的花絮里,它们飘起来的样子,似乎可以收集起来做床被子,做糖也行。粉末状的东西其实都是球形,小一点而已,记得小时候吃过一种粉,一手倒进嘴巴里,满嘴都沾住了,干,用口水搅拌匀了,吞服下去,味道还可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还有一种粉我记得,其实是粉条之类的简称,米什么的做的,我不太关心这个。我看见最终一切都慢慢化作了粉末。

一种是轰隆隆的那种,一种是佛教上的那种,着火的车,从天桥下来,斜坡上,那个古铜色的老头还在,白头发,说话的声音像金属振动,他的声带可能是铁片,还是奇怪他为什么不坐在平台上,坐在下坡的地方,不难受吗,屁股侧着。一般经过的时候,都看到他喃喃自语,这次他竟然在拉琴,叽哩嘎啦的,专业一点好吗,你一直在这里用这琴讨饭吃。桥下一个穿着套装的女的挖着手指,脚旁摆着两脚广告牌,租售信息啊,她穿着一双平底鞋。刚才在地铁上,门边靠墙站着三个外国女人,眼睛深凹睫毛很长,一个更高的女的站在她们对面,也是眼睛深凹,看上去她们长得都差不多啊,长得似乎都还可以啊,难道没有美丑之分吗,仔细看一下,最里面那个皮肤不行,也丑点,坑坑洼洼的。站在对面的女的国贸就下车了,一个个吻别过去,贴面,嘴巴对着空气嘬起来又猛的放开,发出很响的啧的声音,我注意剩下的三个女的,一个穿着靴子,一个穿着运动鞋(脚怎么这么小)一个穿船鞋,有点奇怪,好像来自三个不同的季节。在四惠转车,在传媒大学站在电梯上升到二层,看见这三个女的嬉笑着迎面走来,她们当时没下车啊,应该是在四惠东转车的,竟然还能碰上,你说,北京人这么多,说明四惠和四惠东转的是同一辆车呗。在人行道上(右边黑色的铁栅栏上贴满了小广告,忘记说了,刚才下坡的时候看见两个男的偷摸着往栏杆上贴广告,看来还是有压力的,左边是川流不息的属于汽车的马路)迎面走来两个女的,明明是中国人啊,至少是东方人吧,为什么其中一个的屁股突然砰一下膨胀开来,有点奇怪,一般这是白人和黑人的屁股啊,如果她趴在床上捧着这样的屁股干的话……我看到路边的树都腰斩了,主干之上剩下几个分杈,可怜呢,在这些截枝之上,突兀地长着几根条条,你看看前面的树,枝条多么繁密树叶多么葱绿,这几棵树一定憋坏了,它们一样从脚底下吸取能量啊,它们没处发泄能量啊,只好喷出这么几根结棍的条条来,就像大腿上长了超长的手指。在那片荒园里一转弯,就看见那个半圆形的广场上,突然好多鲜红色的椅子啊,张灯结彩的,好多人在忙忙碌碌,原来这是又要做烤场了啊,真的是不错的,几个混混搭一起,一起热火朝天的干点事情,烤个羊肉串馒头片啊卖卖,喝喝啤酒,他们从哪里租来这个场子的,这个场子突然变得不错啊,谁能想到树林里还躲着这么一个烤场,环境多么优雅,那边还是一条河流,迎面又是一片鲜黄色的繁华,一朵一朵的,圆圆的,立体感很强,有个人站着前面拍照,不知道什么花,谁知道鸡巴什么花啊,反正很黄就是了,再过去就是一些杂树了,还有卖麻辣烫的、煎土豆的、一个卖手机套的坐在地上吃哈尔滨冷面,小区门口的花坛对面,还有一片园地,那儿的树也都长叶子了,也都开花了,有红的、淡红的、粉红,还有不红的,不红的就是叶子,有绿的、嫩绿的、粉绿的。先打牌了。打输了。

试试看现在是不是合适的时机。我们看见桌面上有一粒米,要把它擦掉。看到一扇门半开半闭,有点不安,想把它关上或打开,我们看见尖锐的东西,拿起来在手上戳戳,轻轻的,皮肤凹进去但不戳破。我们看到手上有水,就擦干。我们看见薄的锋利的东西,用指肚在上面轻轻刮刮。我们看见长方形的薄的东西,想把它叠起来,看见正方形的,抖起来看看,折个对角。我们看见可以打开的窗,就把它打开,我们站在高处,脚底发痒,想跳下去。我们看见一大片开阔的空间,想大叫。我们把可以摞起来的东西摞起来。我们看见透明的东西,用指尖触摸,看见圆润的东西,握在手里用掌心抚摸。我们看见多的东西,开心,看见少的东西,想收起来。我们喝水,既然是最后一口水了,就把它喝完。杯子里还剩一点水,在倒水之前,先撇了。我们在光滑的平面上摩挲。我们认为,有来必有往有始必有终有长必有短有白必有黑,如果有一个线头,必有线尾。一根弯曲的线条,想把它摆直。看见充气的东西,想把它戳破。鼓起来的,想把它摁下去。饱满的,想把它挤破。看到高低不一的东西,想把他们排队。如此等等,余不赘言。

《句群9》29.《句群9》29


早晨起来是真的空气清新吗?还是只是冷点而已,昨天8点从南站走出来,宽阔的浪费地盘的马路,是觉得空气比较好吸,所以都想坐公交回家了,堵在路上睡一觉不是也还好吗?可是找来找去找不到去东三环的车,这时才深刻体会内环车和外环车的区别,我想走到北广场看看,路上查询了一只查询机,又问了一个保洁看不起的保安(他帮我问她,她只是无声地瞥了他一眼),还是不能确定,我要去碰碰运气,慢吞吞地从地下穿过南站,也不算太远是不是,虽然也有点大而无当的样子。是没有车。返回来,甚至想返回南广场去坐外环,也就一个小时估计现在大站快车的话,现在的交通。现在我坐在家里,又是一个早上,一只绒毛玩具倒挂在椅背上沥水。空气也是清新的,看上去很脏,既然都可以看出来脏了,一定是很脏的,就是凉让人觉得干净,偶尔听到一两声鸟叫和远处大型机械夯地的声音,差不多像白噪音。

《句群9》30.流浪狗和流浪汉


带孙猫猫下楼,走楼旁的草坪,隔着栅栏,就是树林、荒地、草坪和菜园,太阳还不错,天气比较暖和,眼睛仍旧是花的、头是晕的,打牌还是比较费神的是不是,孙猫猫醒来马上就按了一下关机键,把我一把可以打春天的好牌按没了,恼火啊,少赚40块钱,索性不打了,去楼下散心。
前面一条小白狗朝前奔,奔到一条卧着的小灰狗那儿,它们肯定交谈了几句,小白狗跑得更远一点,小灰狗也站起来了,走了两步,转头朝我们吠,走两步吠两步,它们好像觉得我们在入侵它们的地盘,它们很舍不得又没办法,也就远远叫骂两句,等我们走到那里的时候,它们早就不见,不知跑哪里去了。
孙猫猫拔地上的草,把草叶扔到栅栏外面,他说,草花?草花?这儿有草花吗?有没有呀?有没有草花呀?有一天,他问草坪上的一朵花是什么花。我不知道是什么花,长在草上的,就叫草花,这不是牌里的草花。我哄他说前面有草花。不过这也是真的,只要你一直走向下去,前面草坪上一定有花的。我们走到草坪的某个地方,他忘了草花,坐到地上揪草叶子。回到家他揪手指,一边揪一边说痛,我说那你别揪啊。他说,那你别六啊。……好吧。
我蹲在旁边守着他揪草叶子,打开手机打开微信打开微博。眼睛仍旧是花的,有个隔着栅栏往菜园里递肥料的老男人看着我们,突然大叫一声,他是叫某个园子里的人来接一下,但是看着我们叫的。我吓了一跳,不知道孙猫猫有没有一跳,看上去他仍旧很淡定在往栅栏外撒土,我想说小心土别进眼睛里,想想说了也没用,就没说。突然觉得,流浪狗不是很幸福吗,无牵无挂的,做流浪汉也是这样,除了担心不要被无聊的年轻人和没事干的警察打杀。我蹲着看上去若无其事,其实心里在想,比如我突然在熟人圈里消失了,搬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住店比租房好,不用照顾房子,哪怕那么照顾一点点。不要在一个地方住太久,不要让服务员和附近的人认识你。做流浪汉很需要勇气,也需要一点运气,不知道我有没有。不过既然还想着住店,就不叫流浪汉了。我想了一下自己的年纪,想了一下放不下的东西,想了一下怎么和家里交代,想了一下怎么告诉他们我去做和尚了,希望他们不要以为我神经了。
然后想写一个《流浪汉》的长文字,这。然后想怎么把这个东西发出来呢,总不能说流浪了,然后一边流浪一边在微博发吧,等死后再发吗,设置预发功能,还没写完还没发出去就死了怎么办。你看看。
然后突然冒出来《啊》的内容和写法,就是写一个人的脑子,每个人的脑子都是疯子。不过在《啊》之前还有《死鬼》(《鬼》)啊,雅俗共赏老少咸宜耳熟能详的那种,很滑稽的很民间的,老百姓都看得懂。

《句群9》31.较大的树的练习


当我想到树木可能是我见过的的最大的生物时,我顿时觉得它们更高大了,你看它们确实是庞然大物,它们默然无语长满了叶子,显得很奇怪,它们居然就是我见过的最大的生物,我见了这么多年今天才意识到,它们就是我见过的最大的生物,这时,我正在一排树的腋下走过去。

《句群9》32.一行书


这是一本只有一行的书,无论是1万字,还是100万字,书的内容都一直沿着同一行无限延伸,永不折返。
也许这可以视为对时间的一种模拟。无论现在人们的时间观已经进化到什么程度,如环形时间、交叉时间、时间旅行、虚时间等等,但时间带给我的感受是:它是线性的,它是一去复返的,它是“狭长”的。
这本书的内容是无关紧要的,可以把“一”这个字无限重复,从形式上来说,“一”的重复是最完美的。或者1……或者填上π的数值,或者把人类已经创造的、正在创造的信息,拉成一行。当然我最希望的是放上我自己的碎碎念,放完了就重复。

现在干不了什么事情,还有20分钟下班,想翻点儿书,但好像必须要换个环境才能看下去,《地下世界》去了封皮之后,这本书的视觉和手感我都很喜欢,所以我决心带上它,即使不会看,显然,我喜欢大体量的书册,一看有800多页,我马上就下单了。想起那天,快走到那个花园的时候,突然想喝点冰啤,感到那幢建筑的地下应该有,果然真的有,一个超市,就买了一罐冰啤。那天去看电影也一样,以为会来不及,结果多出了20分钟,那么可以到楼下超市买大罐的啤酒了,冰啤了,还有蛋糕,这些不费牙的吃的喝的,一边吃一边喝一边看电影,把鞋也脱了,自己闻闻,每天洗的,不算太臭,电影院里人也少,一有人靠近,我就紧张地套上鞋,下回还是穿拖鞋好了。
看到路边人们在吃羊肉串,倒竖着一个啤酒桶,玻璃的,有个四五扎的量?还有好多菜,显然,他们的胃是吃不完的,也喝不了这么多,他们吃了好长时间,是他们的嘴想吃,吃完之后,胃会不舒服,脂肪会堆积起来,得三高、脂肪肝什么的,反正,他们多余吃下去的,都会剩下来。所以我就在想了,我们不要身体了好不好,我们就吃一些电子刺激,比如

据魔方格专家权威分析,试题“如图甲所示,小明家客厅的吊灯由六盏灯组成,其中每盏灯的额定电..”主要考查你对  电路的组成  等考点的理解。关于这些考点的“档案”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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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个9头的灯具,想加个分段器以达到依次亮3盏,6盏和9盏灯的效果,请问应该买2段还是3段的分段器?

先出一3,对家肯定不要的(要必输),然后一个10(还不要),一个5,后面傻子都知道了。

说牌多的赢都是进入思想误区,出3 我不要,出10或者Q一样不要 然后你会选择出7或者5。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觉得一定要出9?我出A呢,你怎么办?我此时剩余一张A和9,而你一张2带两张单,请问你的2是压还是不压我的A呢?自己想吧,牌多的必输!

牌多的赢,出3,对方不要,出10,对方还是不要,你出5,对方对9,你对10,好了赢了

分析: 很明显,鸡蛋数能同时被2、3、4、5、6整除。 也就是求最小公倍数的问题 解答: 2*3*4*5*6+1 =720+1 =721(个)

窗户那么多,通风效果好啊,这样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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