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拆迁房子边的树,己一个人把一棵大树连根挖出猜成语己枯死不能托走,只能用土埋掉,不可惜么?

题记:夸父c日逐走,入日。渴欲得,于河、渭。河、渭不足,北大伞N粗粒揽识馈其杖,化猷林。 《山海.海外北》 ; ; ; ; ; ; ; ; ; ; ; ;追赶太阳......(上) ; ; ; ;(一) ; ; ; ;教师节快到了,盼望了多年,终于有了自己的家,政府干校的老师们欣喜若狂,欢呼雀跃地搬进了还没有完全竣工的新房,楼梯没有栏杆,地坪没有抹平。不过,流浪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当记者采访他们的时候,他们也顾不得平日的心酸,平日的流浪,也顾不得平日满腹的牢骚,异口同声地很有教养地说:“党好,政府好,我们心中有个太阳!” ; ; ; ;在荒芜的城市边缘上,孤零零地一座石灰厂,学名碳酸钙厂,老师们的新宿舍楼就紧挨着石灰厂的北墙而建。搬进新居的兴头过后,方才发现,石灰厂弥天的白色尘雾转而化成了满屋白色的覆盖物,阳台上的花也惭愧地无地自容渐渐失去了生机,绝尘而去,空留天地房屋无处不在的茫茫的白色。 ; ; ; ;下雨了,走出门去,满院子的屎尿的味道,卫生纸漂浮在黑色的死水里,走上高出院子好多的小路,泥水埋住行人的膝盖,偶尔有一块没有水的地方,也堆满了山一样的垃圾,老师们像垃圾堆里出没的老鼠,好不容易走进市区,和别人一比较,又像刚出土的文物,显得特别不和谐。 ; ; ; ;李掖颖弦底髁私淌团巫庞凶约旱男∥荩慌尉褪鞘改旯チ耍±钭优纬闪诵±睿挚毂涑衫侠盍耍沼谑迪至俗约旱脑竿H缃裾馇樾危老参淳茫捅涑闪耸4蛹依锍隼矗钤坡妫辉敢饣乩矗换氐郊依铮吹桨谆ǖ囊黄钕舶幕ㄒ菜懒耍氩坏椒芏妨苏饷炊嗄辏玫降木谷皇钦庑」芡纯嗖豢埃稍僖膊辉敢獬鋈ァ9厣洗白樱炎约悍獗赵谒嘞蛔永铮孟胱耪饣慕家暗孛魅盏姆被页Ч乇蘸蟮那樾危删坏脑鹤樱嗥叹偷牡缆罚谧约喊谆ǖ男∥菹硎茏哦盏难艄猓魉屑甘资剩瓷霞敢乘姹饰淖郑挂猜砺砘⒒档霉ァ ; ; ; ;浑浑噩噩过了许多时日,终于盼到了石灰厂停工迁移的一天,李夷米磐肀ㄒ幌伦泳捅牧似鹄矗沼诳梢圆辉侔谆耍沼诳梢栽谧约旱男∠蛔永锲凡琛⑻佟⑸臀摹⒁魇⒆鞲沉恕6憬÷コ梢煌常芩合挠肭锒参闯⒉皇侨松囊淮笙硎堋 ; ; ; ; ; ; ; ;(二) ; ; ; ;又一年的教师节到了
,温暖无风的秋日中午,李易呱狭搜籼ā ; ; ; ;花的数量也恢复到了过去的规模,温馨的小屋,洁净的空气,多姿多彩的花卉,花香、墨香、阳光的味道,在静寂时空里组合成一个神妙境界。李叶松弦槐ㄅǖ男叛粲昵懊猓磷爬罾洲钡摹段业目罩新ジ蟆罚拧疤焐嫌懈鎏簦闹杏懈鲈铝痢钡母枨谘艄獾恼找拢撩栽谝恢帧吧饺缑槛欤∥萸∷泼忌抑桃坏恪钡脑独氤舅椎耐揖辰缰小 ; ; ; ;突然,鞭炮齐鸣,机声隆隆,打破了这宁静的境界。李掖有》降首由险酒鹄矗蛲庹磐蝗好窆ぃ仆粱⑼诰蚧诒夼诘呐ㄑ汤锶饶肿牛蠢凑舛⑸唐贩苛耍驳娜兆泳鸵蝗ゲ桓捶盗耍还肜遗瓮姆被纸艘徊健 ; ; ; ;李乙簿兔挥性谝猓敲纯湛醯牡胤匠僭缫ǚ孔拥模挥惺裁雌婀帧S谑牵绦词椋绦两谀恰把涛碇小⑿堑阒隆⒃掠爸嗟目罩新ジ蟆毕硎茏藕玫男奶⒛训玫难艄猓共皇钡睾蜕旖籼ǖ奶舻氖治赵谝黄穑蜗芬环 ; ; ;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上的太阳早已躲起来了,夜色降临,阵阵的冷风吹在身上,几个喷嚏下来,惊天动地,感冒了,发烧了,一切境界都没有了,只有凄凉、孤独陪伴着他一个人。 ; ; ; ;这时女儿回来了,安排好女儿写作业,不得不走下楼去,自己给自己拿药,自己陪自己看医生。 ; ; ; ;向南走去,路过石灰厂,眼前的情形,着实让李页隽艘簧砝浜梗忻八坪跻埠昧诵矶唷R欢吧唐仿サ牡鼗咭丫茫虢淌沂袈ニ坪醪蛔阋徽糯渤ざ鹊木嗬搿O乱馐兜赝欤焐显缇兔挥刑袅耍魈旎褂刑袈穑 ; ; ; ;不一会儿的工夫,教师们,家属们,都出来了,议论着,担忧着。推土机、挖掘机张牙舞爪,机声隆隆,一辆辆东风载重车进进出出,拉走了一车车泥土,民工们铁锹挥舞,小推车欢快奔跑。在这样热闹喧嚣的环境里,李倚南耄骸罢庖馕蹲攀裁茨兀俊 ; ; ; ;楼房是学校的楼房,教师是学校的教师,还是找学校吧。李毅渡窳税胩欤补瞬坏昧鞒龅谋翘椋贸鍪只ν说痴话咽至跏榧堑牡缁埃骸傲跏榧牵颐切录沂袈サ哪厦娌蛔懔矫椎牡胤剑乙锹ィ ; ; ; ;“要相信党和政府吗,这会儿,我有点忙,你打规划局的电话吧,就这样,拜拜”没有等李曳从矗缁熬袜洁降亟辛似鹄矗坪趸固揭桓雠私康蔚蔚纳簦骸澳慊笛剑浊孜衣穑  ; ; ; ;李乙苷胩觳呕毓窭矗
鎏斐ぬ疽簧蛘锼较蜃呷ァ ; ; ; ;抓药回来,他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听着连夜施工的撼动自己小屋的惊天的声音,无可奈何地,孤独地,郁郁寡欢地坐到了电视机前。正好播出的是教师节新闻,正好是一年教育新闻回顾,李艺每吹搅俗约喝ツ晗舶嵝戮拥氖焙虮患钦卟煞檬钡男蜗螅阶约涸纳簟埃澈茫茫颐切闹杏懈鎏簦崩铱嘈σ簧兆约毫成仙壬弦欢猓呈侄似鸩恢蓝喑な奔涞牧箍岩┓拢缓笈宄宓毓氐舻缡樱蚨狭诵挛沤崾薄疤焐嫌懈鎏簟钡母枨雇诽傻搅舜采希 ; ; ; ;李业呐窗职炙帕耍颖淅锬贸鼋鲇械囊恍┓奖闶称返弊魍矸钩粤恕 ; ; ; ;睡不着,高烧已经把李艺勰サ妹悦院芪г僖裁挥辛送盏哪玻乖缴睿饷娴纳粼酱螅较刖驮轿薹ㄈ胨刂胁黄街鹪俅稳饺缴穑薹ㄒ种啤 ; ; ; ;这时已经午夜了,李伊α思复114,得到的市规划局执法大队的电话都是空号,心中的火越烧越旺,终于忍不住向那娇声娇气的服务小姐发起了脾气,电话线那端沉默了半天才给他传过来一个号码,打通了,人家说:“神经病,什么时候了,白天干什么?明天再说!”咔嚓一声就挂断电话了,耳朵被震得生疼,而窗外依然传来震天的响声。李彝吩巫牛翘榱髯牛砹圩牛杩竦乜茸拧⒋牛谠嗑鸵瘸隼戳耍崾巧俨涣说模媸且话驯亲右话牙幔幻挥辛宋闹时虮虻牡姆缍龋挥薪淌Φ乃嵛叮粝碌氖翘斓夭挥Γ藓拔廾拧 ; ; ; ;不行,不是还有派出所吗? ; ; ; ;派出所回话说,这不归他们管,他们只管治安,应该找110。 ; ; ; ;110却说,这事归派出所...... ; ; ; ;市长热线是最后的希望。 ; ; ; ;市长热线通了,让等候回音...... ; ; ; ;不得已还得躺下,瞪着眼睛,等待天亮,忍受长夜孤独,忍受身心的双重折磨,念天地悠悠,独怆然而泪下...... ; ; ; ;叮铃铃一阵阵电话铃响起,迷迷糊糊的,火炉一样燃烧的身体动了一动,勉强拿起电话,市长热线的回音,说已经通知了各个相关部门,很快就会有行动。 ; ; ; ;果然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过去互相推托的所有部门都相继表态,纷纷解释,答应一定解决,都说得你天花乱坠的,心里甜甜的。 ; ; ; ;电话终于接完了,高烧了一夜的李遥车呐菖荩纯创巴猓丫浩
鹆税坠猓闱康芈冻鲆凰靠嘈Γ诼÷〉耐诰蚧⑼仆粱暮涿校诿窆っ欠潘恋男ι校俅伟淹仿窠晃眩残硎撬帕耍残硎腔韫チ恕 ; ; ; ;梦里天上有个太阳。 ; ; ; ;李乙丫橇伺丫蕉俜姑挥谐粤耍煲丫亮耍挂涎А ; ; ; ; ; ; ; ;(三) ; ; ; ;李倚牙吹氖焙颍丫俏绾蟆M饷嫒匀皇钦鹛斓南於煲醭脸恋模约阂膊恢雷约菏窃趺此诺模蛘呤窃趺椿杳怨サ摹M泛芴邸⒑艹痢⒑茉危碜酉裆⒘思茏樱诟缮嘣铮呱詹煌耍却恢梗桓姨菲鹕恚裨蚵砩咸煨刈褪裁炊疾恢懒恕 ; ; ; ;这时九岁的女儿放学回来了,自己拿着钥匙开门进来,看见李一杌杳悦缘难樱啦黄鹄吹恼踉床患把什∏椋鸵煌吩业幕忱镂赝纯奁鹄础 ; ; ; ;“爸爸,看你,病的,楼上又不是咱一家,你不要命了?”女儿说着哭着:“爸爸,我饿,咱家都两顿没做饭了”孩子的声音稚嫩,却带着很强的杀伤力,看着可怜的女儿,李倚亩家餮恕 ; ; ; ;“嗯,爸爸知道了!”李乙话寻押⒆勇г诨忱铮概礁隹蕹闪艘煌拧 ; ; ; ;这时,李也潘阏娴那逍压矗醋呕忱锏呐胱抛约菏О艿娜松胱鸥概礁鱿嘁牢纳睿胱乓惶於嗬捶⑸恼庑矶嗍拢翟谖薹ㄆ骄蚕吕础 ; ; ; ;“丫头,不哭了,一会儿爸爸给你做饭,把桌子上的药拿来,给爸爸倒口水”李夷诰蔚厮底牛艉苄  ; ; ; ;也许是心理作用,吃完药,喝一杯热开水,出了许多汗,也舒服了许多,从床上下来,洗漱一番,去给女儿做饭,可四处看看,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几块放了很久的馍馍,可能也被女儿吃掉了,摸摸口袋,好不容易找出了不足10块钱。 ; ; ; ;“丫头,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你去饭店吃烩面吧!吃饱!” ; ; ; ;“爸爸,我去了,一会儿给你买回来!”女儿亲一口李业亩钔肪团芰恕 ; ; ; ;“不用了,你吃饱,啊,记着,爸爸不饿,不想吃!”李铱醋耪腥颂鄣呐肴サ纳碛埃匝宰杂锏厮担骸耙院蟛换崃耍换崛煤⒆佣鲎帕耍娓盟馈 ; ; ; ; ; ; ; ;孩子走了,身上的汗也下去了,楼外的噪音又在耳际响起,李以僖沧蛔×耍挪阶呦侣トィ吨币』蔚铰ネ獾墓さ嘏员摺Bド系娜艘步ソサ鼐奂戳耍醇饺绽锷碜橙缗5睦宜坪跻环绱档沟难樱加幸恍┚取4蠹移咦彀松嗟馗嫠呃遥110、派出所、规
划局执法大队都来过了。听到这些,李倚睦锓浩鹨还煽嗌奶鹞丁H欢蠹医幼潘担庑┤死戳艘换岫A饲妥吡耍驳娜吠9ち肆礁龆嘈∈薄 ; ; ; ;听到这些话,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从李业难劬锱缟涑隼矗⒍觥⒓膊 ⑼纯唷⒕⒎吲北硐衷谒蔷仿蔚拿娌勘砬樯稀 ; ; ; ;他实在不理解这些商人究竟为什么如此的无法无天,如此的丧心病狂、张牙舞爪;实在不理解这些被老百姓养起来的人究竟都在做些什么;实在不理解这些高素质的知识分子人群为什么只有他一人出面维护自己的利益。 ; ; ; ;眼前的工地更热闹了,似乎在嘲笑教师们的修养和文雅。 ; ; ; ;其实,什么是修养?什么是文雅?有时候修养、文雅是知识学问的象征,是良好的行为习惯,也是文明程度高低的标尺;而有时,修养、文雅根本就是懦弱和奴性的表现,是不自觉的争取奴隶地位的行动。因此,知识、学问并不代表修养,也更不能说明人的素质。人不能为了修养,为了文雅,为了素质,就丧失做人的尊严,就拱手让出做人的权利,众生是平等的,何况人生? ; ; ; ;抬头望天,阴沉沉的,天上没有太阳。 ; ; ; ;李蚁肓撕枚啵蝗幌肫鹪诘缡犹üぷ鞯耐桓霾琶残愿窠杂判愕呐⒆樱桓霾豢啥嗟玫男挛殴ぷ髡撸ツ杲淌诓煞米约旱木褪峭R桓龅缁肮ィ谷缓敛挥淘サ卮鹩α恕 ; ; ; ;一刻钟后,童童带着新闻采访车来了。“你怎么不问明白情况就答应了?童童?”李夷擅频厮怠 ; ; ; ;“还用问吗?你老兄万事不求人,轻易不找我,能不答应吗,一准是大事。而且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你的孤傲的脾气,能为你做事很荣幸。只要是你提供的线索,不会有错,保准有新闻价值,还能帮你的忙,一举两得!”童童身材苗条,细皮嫩肉,侃侃而谈,极有风度。 ; ; ; ;“童童,什么都别说了,你看看!”李伊熳磐恍械牡缡尤耍呒ざ亟樯芮榭觯咦呓さ亍 ; ; ; ;“明白了,昨天是教师节,这个关键的时候竟然有这样的事,我采访定了!”童童迈着矫美的身姿,带着摄像师开始了采访。 ; ; ; ;“各位观众朋友,你们好,今天是教师节的第二天,我现在站在政府干校的南侧,一个商品楼工地上,让大家想不到的是,就在昨天,教师节的当天,这栋商品楼竟然在离政府干校教师
家属楼不足两米的地方开工,开挖地基,机声隆隆,24小时不停,更让人气愤的是,不论投诉到什么部门,都……” ; ; ; ;李曳置骺吹剑さ厣显诜⑸盼⒚畹谋浠C窆っ嵌纪O铝耸种械墓ぷ鳎酃庖黄胱⑹幼磐牟煞茫诰蚧⑼仆粱餐蝗煌V沽苏叛牢枳Φ男形返娜褐谝步ソサ匚Я松侠础U馐保桓龃┪鞣蛄齑娜耍那牡亓锝窆と褐谥幸桓鲆桓龅嘏康饺思叶渖相止咀攀裁矗笔种心靡淮虬僭某保卫椿稳ァ ; ; ; ;童童继续在镜头前说着采访的语言:“......在教师节的关键时刻,他们竟然公然违法施工,目无法纪,目无社会公德,其张狂的气焰让人发指,究竟是什么在驱动着他们的行为?更让人不可理解的是,110、规划局、派出所竟然也......” ; ; ; ;民工逐渐围了上来,手中的工具并没有放下,一步一步地走上来,带着狐疑的表情,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 ; ; ;李乙丫械轿侍獾难现匦裕醯镁鸵⑸裁矗僖膊荒苄涫峙怨哿耍吆粢簧骸巴O吕矗。恍砺依矗 彼蛋站统辶松先ィ馐泵窆っ且丫ё×送⑸阌笆Φ鹊缡犹ǖ墓ぷ魅嗽薄 ; ; ; ;“你们要干什么?”李疑涣叩纳艟怂械娜耍嗣瞧磷『粑蜃∫磺姓谒档幕埃V挂磺姓诮械亩鳎糙祝婀郏瓜衷诙恃矍啊 ; ; ;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李业纳舾希锲亍 ; ; ; ;“我们......” ; ; ; ;“你们什么?” ; ; ; ;“我们要干活!你别找事!” ; ; ; ;“干什么活?你们干的什么活?” ; ; ; ;“这......” ; ; ; ;就在民工们狐疑不定的时候,李腋峡炖磐肟斯さ兀黄鹱讲煞贸道锞鸵肴ィ净Ω邓担痔ト耍 ; ; ; ;大家还没来得及回话,车窗前伸出一个脑袋,带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吐出串串的烟圈,然后幽幽地说:“能做两笔生意吗?” ; ; ; ;“什么生意?”童童尚没有从惊恐中静下神来,不解地问。 ; ; ; ;“两笔?” ; ; ; ;“是的,两笔!我的老师,哈哈~”另一个车窗又伸出一个墨镜。 ; ; ; ;“你们能走得了吗?美女?你还管闲事吗?” ; ; ; ;哗啦一声,车窗碎了...... ; ; ; ;...... ; ; ; ;摄像机被抢走了。 ; ; ; ;童童在哭。
 ; ; ; ;李冶蝗舜映道锿谐觯蝗蚍诼繁撸纷苍谇缴希恃煌5牧魈剩 ; ; ; ;李颐悦院乜醇乩戳耍纯薏恢梗掷锘顾芰洗恿嘧乓煌牖饷妫 ; ; ; ;过了好久,教师们、家属们才渐渐地围了上来。 ; ; ; ;李以谌嗣堑陌镏麓友劾锛枘训卣酒鹄戳耍僖裁挥辛送召┵┒福癫煞裳铮谎绨莸匿烊鞯纳碜恕 ; ; ; ;电视台又来了一辆车,李衣ё抛约旱呐嘈ψ潘妥吡司晡炊ǖ耐 ; ; ; ;女儿在哭声中上学去了,李也还酥芪嗣羌傩市实陌参康幕坝铮谎圆环⒌亓嘧排约郝虻幕饷妫锍ざィ吨被氐搅俗约旱男√斓亍 ; ; ; ;刚走到自己家的门前,就听到一连串清翠的玻璃被击碎的声音从室内传来。 ; ; ; ;李遗鹜蛘傻乜约杭业拿牛背遄叛籼ㄗ呃础K械牟AФ妓榱耍酱Χ际鞘椋言谝黄穑恢曛杲磕鄣幕ú荩髯爬幔邮范牙锾匠鐾防矗咚底旁⑸谡饫锏囊磺校 ; ; ; ; ; ; ; ;(四) ; ; ; ;李沂种辛嘧呕饷妫床患巴严碌酱Χ际茄5睦渡鞣雷远自谘籼ǖ拿趴冢庀吆馨担焐厦挥刑簦醭脸恋模狗缇⒋担档猛贩⒁煌帕懵遥缓枚紫吕矗突ú菀黄鹂奁宰佑幸恢志鸵ǖ母芯酰翘椤⒗崴蛔〉赝铝鳌 ; ; ; ;突然,李艺玖似鹄矗寻驯翘椋涟蜒劾幔叩匠磕靡桓龃蠛M耄鸦饷娴菇ィ较戮统越亲永锪恕R膊还苌丝谠趺囱耍呓郎洌严乱路美渌逡桓鲈瑁 光着身子撂倒在床上,仰天长叹。 ; ; ;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李宜媸峙纤戮妥叱隼纯牛娼吹氖窃鹤永锏募父錾狭四昙屠贤泛屠咸桓龈隼侠嶙莺幔闪桶偷赝爬摇 ; ; ; ;“遥苋梦颐墙ヂ穑俊闭诰鹊氖焙颍父隼先怂祷傲恕 ; ; ; ;“能,能,进来吧!你们先坐,我换件衣服!” ; ; ; ;“去换吧,看把这孩子折腾得!” ; ; ; ;“你们喝水!我这儿什么都没有!”李页隼吹氖焙颍⑾秩撕芏啵饷嬲镜幕褂校信仙俳ソサ囟祭戳耍股纤睦镉械慵ざ恢涝趺凑荆趺此怠 ; ; ; ;李掖永镂莩隼矗捅患父隼咸ё×耍咦彀松嗟厮盗诵矶唷J裁垂丶氖焙虺鲇⑿郏裁戳斓钾郑裁凑夂⒆诱澹裁床畹忝幻裁创蠹叶伎磕懔耍裁炊贾С帜悖灰腥顺磐罚绱苏獍恪 ; ; ; ;李颐悦院靥税胩欤沼谌滩蛔∥实溃骸按蠹蚁胨凳裁窗桑彼担  ; ; ; ;“看看现在这情形
,我们楼上的人不能不说话了,都什么节骨眼了,一整天睡不着,离我们的房子又这么近,整天昏沉沉的,一点光线都没有,以后这日子咋过呀,领导又不管,大家只能靠你了。” ; ; ; ;“那你们家的年轻人呢?”李也唤獾匚省 ; ; ; ;“他们啊,没脸见人,这不让我们老头子、老太太出马和你说话,你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做什么,你放心吧!” ; ; ; ;“好,有大家这句话,就行了,告诉他们,明天早上,家属院门口集合,一块找政府去,我就不信共产党的天下,这些商人反了不成!” ; ; ; ;“还上课、上班吗?” ; ; ; ;“不能安居,何谈乐业?不上了!”旁边有人说。 ; ; ; ;“好,你放心吧!” ; ; ; ;“咱们大家的事情,大家自己做,有孩子的,先派一个人把孩子送幼儿园或者学校,其他的人都去政府!” ; ; ; ; ; ; ; ;天亮了,李掖狭蛊鸩莸那朐甘椋焉砩辖鲇械募缚榍⒆右话氤栽绮停挽话驳刈叱黾颐牛剂诵乱惶斓亩氛 ; ; ; ;走到家属院门口,写一个共同行动的通知,一个人冷冷清清地等待那些刚刚觉醒的人们。 ; ; ; ;快八点了人终于到齐了,李宜盗思妇湟磺行卸富印⒉灰ё驳幕埃蠹揖鸵黄鸩叫谐姆较蚪⒘恕 ; ; ; ;没过多长时候,一辆轿车急驰而至,横在了队伍的前面。刘书记派头十足的走了出来,威严表情很快变成了慈眉善目,点头哈腰,快步走上前去,急匆匆地说道:“同志们啊,要冷静,没有多大的事,要相信党和政府,太阳总在天上,丢不了的,不要走极端吗,稳定压倒一切,都回去吧!” ; ; ; ;当人们再也不惧怕什么,勇敢地走出来的时候,神仙皇帝也不会放在老百姓的眼里的。平日见了书记校长大气不敢出的人群里,传来一阵阵的嘲笑声。 ; ; ; ;“刘书记,我们就是相信党和政府才走出来的,这是你的原话。” ; ; ; ;“我没有让你们上访啊!” ; ; ; ;“刘书记,你坏呀,亲亲我吗!”有人在学坏女人撒娇,学的还很像回事。 ; ; ; ;...... ; ; ; ;“李遥憧墒枪膊吃保阋车幕埃  ; ; ; ;“刘书记,不错,我没有忘记我是共产党员,我要实践三个代表,我要代表最广大人民的利益,当
然,这也是听你的话,你不是要我相信党和政府吗?哈哈,我可不敢说你怀,我也不敢让你亲我,我受不了!”李业比什蝗茫岳砺鄱岳砺郏棺プ×跏榧堑囊坏阈∶孛艿髻┮环巳豪锵炱鹨徽笳蟮某靶ι ; ; ; ;“你你,你们......” ; ; ; ;刘书记灰溜溜地坐上车,一溜烟地跑了。 ; ; ; ; ; ; ; ;市政府不是很远,很快就到了。远远地看见刘书记的车就停放在政府前面的停车场。在一辆辆的高级轿车中间,不乏奔驰、施特劳斯等世界级名车,刘书记坐骑一点都不损色。守门的保安们一个一个详细地盘查着进出政府的人们,有几个被挡在了门外。一个中年妇女蓬头垢面,哭诉着,用嘶哑的喉咙呐喊着:“还我家人,十一条人命啊,给我公道......”还不停地试图闯进政府院子,保安们用警棒将她一次次轻松地击倒,她再艰难地爬起来,继续往里冲,满脸鲜血抛撒得满地都是,然而她竟然没有停止的意思,倒下,站起,倒下,站起,那行为,那声音,那毅力,吸引着越来越多的行人驻足,落下同情的眼泪...... ; ; ; ;让李乙庀氩坏降氖牵苯淌γ浅扇何Ч吹氖焙颍0裁遣⒚挥醒室痪洌头判辛耍似渲幸桓龇煽炫芙旃ネ猓渌艘步鼋鍪切凶⒛坷瘢ㄔ鹤永镒叨墓ぷ魅嗽倍际焓游薅茫坪跏裁炊济挥蟹⑸ ; ; ; ;人群径直走进了市政府的院子,走进了那全市最豪华、最醒目的办公楼,保安们尾随而至,严密地关注着人群的动向,而又装作熟视无睹,了无其事。 ; ; ; ;办公楼里一袭木制地板,金碧辉煌,流光溢彩,威严肃穆,每个楼层都站有保安,尤其是市长们办公的三楼,几乎站满了,人民政府的权威表现得淋漓尽致。 ; ; ; ;老师们以及其他上访的人群,热热闹闹的,哭的,喊叫的,义愤填膺的,吵架的,如沸腾的水,那种氛围在这个很派气的、也很神圣的地方弥漫着,延伸着。 ; ; ; ;李易攀得挥屑飧龀∶妫幌伦颖痪袅恕K挠∠罄铩⒛院@铮冉隙嗟淖盅凼恰靶问葡踩恕薄肮┟癜病薄吧咸住薄靶牧摹薄案母锟拧薄敖夥派Α薄叭病薄笆导龃怼钡鹊龋矍暗乃罨鹑龋吧耍钊顺跃恕 ; ; ; ;人群无目的的在市长大人的门前站着,乱敲门,乱喧哗,市长们的灯都亮着,可是没有一个门是开的,也没有一个门被人敲开。大家
都无目的地你看我,我看你,说着不疼不痒的话,眼睛不住地盯着李摇 ; ; ; ;人群最集中的地方,门开了,刘书记沮丧地走出来,看看这些老师们,眉头皱起,一脸无奈。看到李遥缁裰帘Γ厦β扯研τ锨叭テ蚯蟮溃骸袄遥业淖孀冢欤欤汛蠹艺偌鹄矗矣谢八担 崩颐嫖薇砬椋粗煞瘛 ; ; ; ;“拜托,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刘书记的眼里,李乙丫鞘谐ち耍煅展凵乜醋爬摇 ; ; ; ;“好吧,我要看你演什么戏?还有什么新鲜玩意?”李也痪獾乜嘈σ幌拢缓蠖宰湃巳喊谑质疽庖幌隆 ; ; ; ;人们很快就集中起来了。 ; ; ; ;“大家静静,听刘书记说话!” ; ; ; ;“老师们,大爷,大妈们,我这儿有礼了!要相信党和政府,要冷静,解决问题需要这么多人吗?留下几个代表,,其他的先回去,几千名学生等着老师上课呢,我们不能这样下去......” ; ; ; ;“哈哈,刘书记,你也没有什么新内容吗。我们就是听你的话,相信党和政府才来的,如果不信,我们就不来了,无以为家的时候,就不要说什么工作了,我们不能走,我们不能丢下李也还埽衷诔怂挥腥颂嫖颐前傩账祷傲耍蛭颐切“傩帐翟诓蝗菀渍业降澈驼  ; ; ; ;“有我呢,我给李易鞅Vぃ ; ; ; ;“我......我是......” ; ; ; ;“你现在是书记了?你现在实践三个代表了?” ; ; ; ;“过去关心大家不够,原谅我一次,就给我一次机会吧!郎市长已经痛骂我一顿了,我也向领导作了深刻检查,立了军令状了......” ; ; ; ;“你管好你自己吧,不然又要有人娇滴滴地说你坏了”哄笑声经久不衰,快六十岁的刘书记,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十分难为情。 ; ; ; ;李乙恢泵悦院卣咀牛恍Γ凰担裁挥斜砬椋睦锶窗底酝敌Γ牧诵矶啵庖残砭褪切“傩仗赜械男睦锇桑乇鹑菀茁悖龉吡伺ィ级叛镆换兀残砉幌硎苄砭昧耍遣皇怯行┍兀亢逍Φ纳舸蚨狭死业乃夹鳎嵝阉荒懿凰祷傲恕 ; ; ; ;“大家静静地等我,我和刘书记一起见见郎市长!” ; ; ; ; ; ; ; ;刘书记打前站,推门进去,满屋子的烟雾,迎面有一人热情的打招呼,让坐,让茶,经刘书记介绍才知道是胡秘书长,笔挺的西装,光亮而没有头
发的脑袋,看他浑身都是软的,脸上什么时候都堆满了笑容。郎书记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用精巧的花剪子修剪侍弄着窗台上的花卉,办公桌上液晶显示器的电脑上,穿衣服不多的女人的照片闪烁着,彰显着现代化的办公气息。 ; ; ; ;郎市长放下电话,起身和李椅帐种乱猓┱棺沛凳斓墓俪±窠冢疽庾拢讶嗣裾嗣竦囊环览恚训晨平绦斯姆秸耄训澈驼亩匀嗣窠淌Φ墓鼗场⑽屡缡锔死摇H缓笏担骸袄罾鲜Γ肽阕娲蠹遥依尚模档阶龅剑欢ò捶砂焓拢霾蝗貌环ㄖ角趾θ嗣窠淌Φ睦妫舨换崧洌炱觳换岬梗寰突岬玫缴煺牛 ; ; ; ; ; ; ; ;问题得到解决了?恶梦过去了?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就这样结束了?童童怎么样了?怎么不打一个电话?童童的摄像机呢?为什么电视台没有反应呢?李乙坏阋蚕氩磺宄 ; ; ; ;走出政府的院子,看到那个中年妇女仍然没有离开,血淋淋地躺在政府门前呻吟。抬头望望天,天上的太阳刚从云缝里挤出来,撒下一道耀眼的光芒,是啊,太阳依然在天上。 ; ; ; ;看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李彝吩文哉停亲硬煌钙乜谝斐5姆趁疲涌觳椒ィ峡旎丶腋⒆幼龇梗 ; ; ; ; ; ; ; ; ; ; ; ; ; ; ; ;追赶太阳......(中) ; ; ; ;(五) ; ; ; ;夜里十点多的时候,施工的各种声音突然全部停下来了。 ; ; ; ;心里有许多疑问,并且一直嘀嘀咕咕的,突然静下来了,空空的,还有一些无名的不安。 ; ; ; ;服下有催眠作用的感冒药,浑身发汗,很快睡去,一夜无事。这是多少天来的第一次。 ; ; ; ;第二天上课,李乙龅牡谝患戮褪歉馐屯芬惶烀挥猩峡蔚氖拢慈衔谏瞧降鹊模艘彩瞧降鹊摹 ; ; ; ;“同学们,昨天参加了一个集体活动,所以......” ; ; ; ;“老师上访去了,我们知道!” ; ; ; ;“你们.....”李乙苫蠖限慰醋叛牵恢浪凳裁础 ; ; ; ;这时学生们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刘晶莹。 ; ; ; ;刘晶莹是一个很聪明很调皮学习也很好的一个学生,小而微长的脸型,白皙而有光泽,一双眼睛大大的,水水的,似能说话,披肩长发,飘逸请秀,尤其是那天生的灵气,赢得了老师们的一致好感,别的学生需要10
句话才能听明白的,她只要5句话就可以了,作文天真活泼,童心未眠,想象力丰富,总能营造出童话般的世界。 ; ; ; ;李艺谝苫蟛唤獾乜醋耪飧鲆幌虻ゴ康难就罚恢浪凳裁茨兀蹙в妥约赫酒鹄聪蛑芪峦律嗤纷鲎龉砹乘担骸袄鲜Γ俏宜档模腋易鞲业保闩牢野桑  ; ; ; ;“批评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 ; ; ;“老师,学生处的刘老师是我舅舅,他一直不让我暴露我的身份,谁也不知道我!昨天舅舅没有去上访,我在旁边听到的。” ; ; ; ;“嗯,社会有阴暗的一面,残酷的一面,因此在你们面前只有一条路,放下包袱,打破身上的精神枷锁,充满动力、压力,学出个样子,安身立命,实现自我,改造社会。好了,不说了,我们上课!” ; ; ; ;“老师,我有话说!” ; ; ; ;“你说!” ; ; ; ;“我不懂得社会上的事情,不过大家都没有忘记上次人大代表选举,你受到全校师生的拥戴,却不能当选人大代表候选人,而有的人几乎没有人支持她还能当市长,我就看出了社会是啥样子,我也知道了老师你的为人,你做事不会错,我们支持你......” ; ; ; ;“我们支持你......”很热闹,很热烈. ; ; ; ;“同学们,我很欣慰,你们都有强烈的正义感;我很感动,谢谢你们的支持。不过你们以后不要管这事,你们的任务是学习,你们的目标是大学......” ; ; ; ;...... ; ; ; ;(六) ; ; ; ;三天后,太阳又出现在天上,没有一丝云彩,把秋末冬初的大地晒得暖洋洋的,向阳的窗子上竟然有好几十个绿头大苍蝇欢悦地飞舞。 ; ; ; ;不由得李蚁肫鹆私峄槭钡那樾巍D悄甑亩欤炝璩脸恋模训暮缫恢痹诖担缮匙呤杼彀档兀露瘸中蠓认陆担峄榈娜欤焱蝗磺缌耍缤蝗蛔×耍欢夷谕獍咨那奖谏希缆撕谘寡沟牟杂巧舯让鄯湎渥优悦鄯涞纳艋挂蠹副丁 ; ; ; ;看到这些黑压压的苍蝇,李摇⒓胰恕⒗幢龆贾逯迕纪罚裁炊疾缓盟怠H欢残硎乔珊希镁安怀ぃ⒆硬宦拢怀』橐鼍陀涝侗业亟崾恕 ; ; ; ;想到这些,李倚睦镉兴挡怀龅钠嗔埂⒉幌橛氩话病 ; ; ; ; ; ; ; ;太阳要回家了,西边一抹血色残霞。 ; ; ; ;踏着夕阳的余辉,和同事们走
在回家的路上,听着大家的议论,李易苁腔嵋庖恍Γ3炙还岬姆绺瘛 ; ; ; ;“市长还行,有作用!” ; ; ; ;“刘书记这次出丑了,过瘾,也有他慌的时候?” ; ; ; ;“李夷兀坷乙院笤趺窗欤俊 ; ; ; ;...... ; ; ; ;李胰匀皇腔嵋庖恍Α ; ; ; ;...... ; ; ; ; ; ; ; ;(七) ; ; ; ;天已经暗下来了,远远看去,家属院的周围灯火通明,过于渲染了一些,曾经熟悉的挖掘机、推土机的声音也隐隐约约地传来,大家面面相觑,似乎都明白了一些什么,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 ; ; ;李蚁乱馐兜孛飞系纳丝冢犹弁戳耍悍刑冢吲稹J榧恰⑹谐ざ颊夜耍蠢匆膊还侨奶斓拿孀印K氲搅送趺囱耍敢狻⒗⒕巍⑽拗⒎吲墒浅苏彝兀 ; ; ; ;“童童,对不起,你......” ; ; ; ;“还是那个傻样,一点都没变,你自己呢?血肉模糊的,怎么不说?我不过是受了一下惊吓,丢了一台摄像机而已!” ; ; ; ;“我没事,不过......” ; ; ; ;“知道了,这帮土匪,出事了,是吗?” ; ; ; ;“是的,你还敢来吗?” ; ; ; ;“有一点害怕!上次采访任务没有完成,还......我正停职检查呢!” ; ; ;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 ; ; ;“又来了,你知道台长怎么说?台长说我小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他说,那个房产公司叫“为你房产”老板姓张名扬,是我市私营企业纳税状元,重点扶持企业,私企的旗帜,张扬更是一个风云人物,工商联主席,政协副主席、人大代表,和各级官员关系都特铁,尤其是和市长的关系。台长批评我说,谁惹不了,你惹他?找事呀?不想吃饭了?反省反省,休息几天!” ; ; ;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对不起了!”不等童童回话,李揖凸伊说缁埃驹诘苹鹜鞯摹拔惴坎钡墓さ厣希舸舻乜醋耪叛牢枳Φ氖┕せ怠 ; ; ; ;家属院里有60多户人家,200多个男女老少,也渐渐地、无声无息地围站在李业闹芪В思父霾恢钭涛兜暮⒆尤匀惶煺娴赝嫠#僖裁挥腥怂祷傲恕 ; ; ; ;李夷救坏卣驹谀抢铮蝗宦匾贫挪阶呱锨叭ィ耪叛牢枳Φ耐诰蚧⑼仆粱嫖蘧迳挥型凡可丝谏系陌咨ザぃ坪
踉谒咚底攀裁础 ; ; ; ;李疑砗蟮娜巳合仁蔷龋缓笠膊簧幌⒌馗松先ァ ; ; ; ;人群前进地很慢,挖掘机随着人群的推进只好步步后退...... ; ; ; ;这时几辆大卡车飞驰而来,车上站满了人。红色头发,爆炸式发型,玄色服装,墨镜,一手矿泉水,一手电警棒,着装、发色、发型、凶器都一样,奔着李抑芪У娜巳撼辶斯矗 ; ; ; ;手无寸铁的老师、老先生、老太太,一个个倒下去了...... ; ; ; ;李移窘栊∈焙蛟谏钌嚼镅Щ岬亩肥奘酰熳拍昵峤淌γ瞧疵松妫颂焐系奶裟芄幌裾找〔菀谎找约海 ; ; ; ;电警棒的噼噼啪啪的声音...... ; ; ; ;血...... ; ; ; ;呻吟...... ; ; ; ;孩子们哭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撕心裂肺的声音...... ; ; ; ;看热闹的人群...... ; ; ; ;谁家电视在唱“天上有个太阳......” ; ; ; ;夜空灰蒙蒙的...... ; ; ; ; ; ; ; ;“呜呜.....”警笛声响起...... ; ; ; ;玄衣人惊恐一二...... ; ; ; ;110的警察站在人群外面,张望...... ; ; ; ;玄衣人突然退去了,几辆大卡车飞驰而去...... ; ; ; ;“呜呜.....”警笛声又响起...... ; ; ; ;十几辆警车停下来,几十个荷枪实弹的警察,从人群自动躲开的缝隙里冲了进来...... ; ; ; ;十几个人,老先生、老太太,几个年轻人,在刚刚开挖的大坑里横七竖八的躺着,血,血,还是血...... ; ; ; ;救护车也来了,一个一个的都被抬走了。 ; ; ; ;李艺驹诟詹诺拇罂永铮嫖薇砬椋凰挡欢孟裨谙胧裁矗舸舻乜醋诺厣弦惶蔡不姑白湃绕屎斓难 ; ; ; ;“由于你聚众斗殴,严重扰乱社会治安,你被捕了!”公安连续说了几遍,李乙坏惴从Χ济挥校故撬浪赖囟⒆诺厣涎#掷锘棺プ乓豢樾牟纪罚僭诳罩小 ; ; ; ;“你听见没有?不要装傻!” ; ; ; ;“哈哈哈,见鬼去吧!哈哈哈......”李野咽种械牟纪贩芰ε紫蚩罩校缓蠓⒊隽司於氐难鎏齑笮Γ负跛械木臁⑺械木用瘛⑺械奈Ч壅叨济
倾と唬唤獾乜醋爬遥比嗣且馐兜椒⑸耸裁吹氖焙颍黄晷晟黄钅锷 ; ; ; ;“放了李遥帕死遥帕死遥比巳和蝗幌蚬卜浅;郝匚Я斯矗坪醪⒚挥锌醇谴┑囊路挥锌醇鞘种械某宸媲梗 ; ; ; ;李掖哟笮Ρ湮⑿Γ酉叽友I献频焦彩掷锏氖挚凵希瞪档模阉稚炝顺鋈ィ却牛 ; ; ; ;拿手扣的公安伸出的手停留在胸前,也呆呆地看着一小步一小步围上来的群众,眼里喷火的群众..... ; ; ; ;空气停滞了,夜空静谧了,局势僵持了。谁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 ; ; ;...... ; ; ; ;“放了他!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官匪!”夜空里突然传来悦耳动听而又语气强烈激切的女孩的声音。 ; ; ; ;李夷救坏靥鹜防矗劬σ涣粒巴俊 ; ; ; ; ; ; ; ;原来童童放下电话,一点犹豫都没有,拉上摄像师召唤一个的士就跑来了,也不管摄像师怎么叫怎么说。 ; ; ; ;下车,童童二话没说,直奔教师家属楼的楼顶,在夜色的保护下拍摄到了事情完整的过程,当童童看到违法的人未有绳之以法,维护自己利益的受害者面临牢狱之灾的时候,再也不能站在幕后了。 ; ; ; ;谁不认识童童,看到一向青春靓丽的童童,如今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又是一片寂静,又是一次短暂的等待,等待将要发生的事情。 ; ; ; ;“放了李遥俏薰嫉模鞘芎φ撸  ; ; ; ;“你怎么知道?”公安问。 ; ; ; ;“我采访了全过程,我手中有资料!” ; ; ; ;“把证据给我们!” ; ; ; ;“不能给你,不信任你们!” ; ; ; ;“对,不能给他们,不能给他们!”人群中愤怒的声音又一次此起彼伏。 ; ; ; ;...... ; ; ; ;这时,两辆奥迪轿车,姗姗来迟,分别从车上下来五六个人,大家都围着一个老者,头发有一点斑白,高高的个子,长脸,清瘦的面容,穿一身不合时宜的破旧的中山装。他眉头一皱,朝着人群示意一下,看一眼旁边的年轻人,年轻人便利索地跑到公安群中,和一个做官模样的人嘀咕了几句,当官的一反刚才蛮横的姿态,大步流星,磕磕绊绊地来到老人面前,点头哈腰,笑容可掬。 ; ; ; ;“把人放了,把受伤的群众安排好,包括医疗费用,
通知政府把问题查清楚,群众的利益不容侵犯!黑白不分,什么都不调查,就抓人,这是什么作风?党和政府的威信都被你们丢进了......” ; ; ; ;“是!这就办!” ; ; ; ;“老哥哥,老姐姐,老师们,你们好!我非常痛心,建国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发生,值得思考的东西太多太多,让人痛心的东西太多太多!面对今天这个惨痛的现实,我目瞪口呆,我已经说不出话了,我也无颜多说什么,今天这起恶劣事件的责任人,那些黑社会的打手,还有那些被人民供养着,还要出来残害人民的蛀虫,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决不容许朗朗乾坤之下,杀人越货,强取豪夺,弃强凌弱,严重践踏法律,以人民为敌的事件再次发生!请相信党,相信政府,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不会变!,永远不会变!今天我路过这里,我看到了,我表态了,不要问我是谁,只要记住,党永远和人民站在一起,永远是人民的靠山,天上的太阳会照耀你我他,这个世界不允许有阴暗的角落存在!” ; ; ; ;各色人等还都在狐疑中的时候,那两辆轿车已经扬长而去。 ; ; ; ;人们都在问,这个神秘人究竟是谁? ; ; ; ; ; ; ; ;(八) ; ; ; ;人散去了,夜空重归平静。 ; ; ; ;李以谕碌牟蠓鱿拢徊揭徊降刈呋丶沂粼旱幕疃依铮蠹乙步ソサ馗斯ィ砬槌林兀扪晕抻铩 ; ; ; ;李抑沼谧吕戳耍裁椿岸济挥校成弦廊幻挥斜砬椋皇遣挥勺灾鞯乇丈狭搜劬Γ房吭谇缴稀U馐币徽罂奁矗乙痪兀颗姑挥谐苑鼓兀鸵惶罚醇崃髀娴呐芰斯矗贡匙攀榘@揖醯梅⑹牟蝗门ざ觯路鹁褪歉崭辗⑸氖拢殴思柑欤停 ; ; ; ;女儿抹一把泪,像看怪物一样,仔细端详着他这个不要命的父亲,知道没有事,一个箭步扑过去,在李业幕忱锟蕹闪艘煌沤医艚舯ё排美崴慈ノ ; ; ; ;“遥概┍鹂蘖耍⒆用皇拢谖壹页缘姆梗⒆釉趺炊疾蝗ィ俏宜的闳萌サ模鸸趾⒆樱  ; ; ; ;“谢谢了”李乙丫怀缮耍恢浪凳裁础1纠锤概嘁牢罟玫够刮萝捌骄玻趺匆材岩韵氲剑∷道锒疾辉恋降氖略趺椿岱锤吹胤⑸谧约荷肀撸约荷砩希煺婊钇玫呐谷槐茸约旱拿嘶挂嗖摇 ; ; ; ;“不要谢,都自己人,这几天就让孩子在我这儿吃饭吧!” ; ; ; ;“谢谢你,李大妈!” ;
 ; ; ;...... ; ; ; ;“童童呢?记者呢?”李彝蝗幌肫鹜笊敖校值厮拇φ磐P幕岱⑸壬洗胃芽暗那樾危艹鋈パ罢业氖焙虼戳送纳簦骸八览遥衾遥衷谙肫鹞遥匚匚兀蓖贩⑸⒙遥掷锬靡桓龉墓牡男欧猓杩竦嘏茏牛拮牛坪跏芰耸裁创碳ぃ胨诘缡由闲θ菘赊洌獠收杖说睦鋈诵蜗笙啾龋床钐螅 ; ; ; ;李艺驹谠夭欢乜醋磐吲亟种械男欧庵刂氐厮ぴ诘厣希度肓俗约旱幕潮В挥芯芫M男∪废裼甑阋谎没髟诶铱湛盏男靥派希贩⑸⒙业仄稍诶业牧成稀⑸砩希奈兜溃阆愕奶鹛鸬模痛笱毕啾燃负趺挥腥魏伪浠残矶嗔艘凰坑杖说呐宋丁@冶欢匚亲磐娜岱叵胱糯笱贝宰约旱姆杩褡非螅约白约何奘蔚木芫胱磐两袢匀坏ド淼脑颍坪趺靼琢耸裁矗 ; ; ; ;女儿站在旁边,看着父亲和童童,先是惊讶,然后甜甜地笑了,脸上的还有没干的泪珠。 ; ; ; ;“李大哥,你看看”同事小郭捡起童童摔到地上的信,轻轻推了李乙话选 ; ; ; ;“嗯”李一毓窭矗庸滦」拥厣霞衿鹄吹男牛竽螅那目匆谎廴匀怀槠僮判∽斓耐研懦槌隼矗淮蚧搪痰亩飨窈谎闪似鹄矗嵌际牵遣皇潜鸬模侨嗣癖遥煌蛟褂辛教诟呒渡阆窕奶峄醯ァP挪皇鞘中吹摹 ; ; ; ;“天啊,这是哪儿来的?”大家一阵惊呼之后,不约而同地看着童童和李摇 ; ; ; ;李夷幼呕乖诔槠耐却拧 ; ; ; ;“你看我干吗?没见过呀?” ; ; ; ;李胰匀荒幼呕乖诔槠耐C挥醒杂铩 ; ; ; ;“你们都走了,没人管我,结果又遇见了上次打你,抢劫摄像机的几个流氓,把我逼到一个墙角,恶狠狠地说一句‘少管闲事,不然有你好看的,这老丫头的姿色,哈哈,老子喜欢。’把信封塞给我,说:‘拿好,不然你会更惨的’然后就扬长而去。你倒好,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你坏死了,这么多年,我都为了谁?”说完蹲下来,抱着丫头就哭:“你替阿姨说说,你爸爸坏不坏?”然后转身对着墙继续抽泣。 ; ; ; ;“童童,别哭了,我也蒙了,实在对不起,回头我给你解释。小郭,你把信念给大家,我的头很疼!”说完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头,脸对着地...... ; ; ; ;小郭犹豫片刻,开始念信: ; ; ; ;尊敬而美丽的记者: ; ; ; ;上次合作不十分愉快,多有得罪。让你丢了摄
像机,没有完成采访任务,差点丢了工作,给你造成许多麻烦,十分抱歉。为此,随信赠送两台目前最先进的摄像机的提货单,一台是补偿,一台是安慰,希望你能免开尊口,以便你日后能平安无事地生活。 ; ; ; ;随信送一万元,作为交易定金,不论你是否愿意拿你的录像带做交易,我们都不要钱了,你拿去给那个李叶峦飞系目吡桑慌滤腥妨郏绻阍敢饨灰祝谒祷埃嗌儆卸嗌伲蠹乙埠孟喟参奘拢裨蚝蠊愿海 ; ; ; ;请转告你那个不识抬举的同学,你的梦中情人李遥灰吧倒希裨蛞煌蛟遣共蛔∷哪源模约合胗醒艄夂苋菀祝畔峦赖读⒌爻煞穑迹 ; ; ; ;诚信为本,这是生意人的基本道德准则,说到做到,不要忘记转告啊! ; ; ; ;不可造次 ; ; ; ;2002年9月11日 ; ; ; ;“大家都听到了,我们面对的是什么势力,李颐娑缘氖鞘裁词屏Γ崛醯耐娑缘氖鞘裁词屏Γ看蠹遗侣穑看蠹一乖敢庾呦氯ヂ穑俊崩彝蝗徽酒鹄矗车暮怪椋ㄊ幼欧⒋舻娜嗣恰 ; ; ; ;片刻,小郭先表态了:“我愿意!” ; ; ; ;“愿意”等了好久,大家才陆陆续续地表了态。 ; ; ; ;“到底愿意不愿意?大家说说!”李矣锲又兀俅挝实馈 ; ; ; ;“愿意!你说怎么办吧?”声音很大很齐。 ; ; ; ;“依靠政府,依靠党,这是唯一的出路,明天上午8:00政府门前,大家同意的举手!” ; ; ; ;一百多双手果断地举起来了。 ; ; ; ;“记住不许迟到,只要大家有斗志,天上的太阳就会天天照耀我们,大家回去休息吧!” ; ; ; ;“李遥钦咴趺窗欤俊 ; ; ; ;李铱醋趴闪耐劬Ψ路鸹崴祷埃坪踉诎罄野阉粝拢也桓叶嗫矗凵翊佣允又醒杆偬永耄ね范怨担骸奥榉衬阏壹父瞿昵崃ψ车囊黄鸢淹突厝ィ飞献⒁獍踩胰タ纯瓷瞬≡保  ; ; ; ;好的,你放心去吧! ; ; ; ;童童很失望,用她那哭得肿起来的眼睛狠狠地瞪了李乙谎郏缓蟊鹦⊙就匪担骸案⒁套霭槿ィ寐穑勘鹄砟愕拇蠡档鞍职郑  ; ; ; ;“嗯嗯嗯,阿姨再见,照顾自己!”小丫头看看李遥纯赐澈旌斓兀谔鹛鸬厮怠 ; ; ; ;童童一步一回头。 ; ; ; ;李铱醋旁度サ耐捣钡氐阃罚耆蝗羰А ; ; ; ;头剧烈的疼痛,还
要去医院...... ; ; ; ; ; ; ; ;(九) ; ; ; ;第二天上午8:00,当60多户居民聚集到政府门前的时候,大家都傻了。 ; ; ; ;几千学生井然有序站在政府前的广场上,几块红色的横幅格外醒目:“打击黑社会组织”、“声援老师们的维权活动”、“维护法律尊严,捍卫神圣人权” ; ; ; ;李彝肺说囊幌伦樱竽砸黄瞻祝房纯刺欤挥刑簦墒撬逍训刂溃庋木刍帷⑹就⒂涡幸馕蹲攀裁矗1989年动乱的影子在他眼前晃动,他突然感到一种无名的恐惧,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似乎已经无法阻止了。 ; ; ; ;李蚁乱馐兜匮罢已频牧趵鲜Γ歉隼匣罚谴永床换嵩谑欠侵爻鱿值摹T僬伊蹙вǎ匣返耐馍约旱牡靡饷派岣刹俊9辉谟涡卸游榈淖钋懊娴靡獾叵蚶艺惺质疽猓褂幸蝗貉黄鹁倨鹗郑虺觥V”字形手势,做着鬼脸,齐声喊道“YE”。 ; ; ; ;李乙∫⊥罚熳60多户、200多男女老少径直走到游行队伍的前面,严肃地看着刘晶莹,凝视、扫视着这些天真的、善良的、不谙世事的学生,又爱,又恨,又激动,眼睛湿湿的,心理很复杂。 ; ; ; ;“同学们!”挥手之间,声若洪钟,沸沸扬扬的场面很快就静下来了,李医幼潘担骸澳忝鞘谴拷嗾钡模捕袢绯鸬模庖坏阄疑钚挪灰桑椅忝嵌院馈5忝怯Ω们逍训刂溃忝歉涸刈琶褡甯葱说南MN逅氖逼诘那嗄昝娑缘氖欠炊裉斓恼侨嗣竦恼堑沉斓枷碌娜嗣竦奶煜拢皇恰鞒粮〉氖贝阅忝遣桓美矗荒芾矗庵址绞绞俏シǖ模忝遣桓貌斡胝饧拢忝腔厝グ桑鲜η笄竽忝橇耍  ; ; ; ;说完,李腋芯跬凡扛拥奶弁矗劬Ρ樟似鹄础 ; ; ; ;“李老师......”几乎所有的学生异口同声地喊道。 ; ; ; ;“同学们,跟我回学校去,我们应该相信李老师,理解李老师,支持李老师,听李老师的没有错......”关键的时候还是刘晶莹站出来说话,并且和几个同学一起跑过来扶住了摇摇晃晃快要倒下的李摇 ; ; ; ;李艺隹劬吹酱蠹叶荚谧偶钡牡却潘」⌒囊硪淼厮担骸笆谐な形榧堑忝悖鹑送撕罄肟愠。  ; ; ; ;“明白市长市委书记的意思了!你负责把学生带回学校,其他人退出政府广场,如果我回不来了,你们就不要再斗争下去了,想办法安置好昨晚受伤住院的几位老
太太、老先生,说服几个受伤的年轻人把这口气咽下去。另外还要麻烦你把我女儿送到她二伯家里,就说李易吡耍野萃卸绨蜒就费螅奕耍∪盟菔辈灰嫠呶腋改福〔蝗涣轿焕先嘶崾懿涣说模  ; ; ; ;“李遥懒耍悄悴荒苋ィゴ蠹乙黄鹑ィ  ; ; ; ;“没事,也许昨晚的神秘人已经在给我们说话,事情不会那么糟糕!” ; ; ; ;“不行,李遥乩矗  ; ; ; ;李也辉倮砘崮敲炊嗔耍吨毕蛘旃プ呷ァ ; ; ; ;“老师,你不能去!”李颐挥凶呒覆剑蹙вù趴耷缓暗馈 ; ; ; ;“不能去!”老师们和近前的几个学生喊道。 ; ; ; ;“不能去!”呼喊声此起彼伏,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大。本来准备散去的学生又重新围拢了过来...... ; ; ; ;“没事,大家都回去吧,想让我安全的唯一方法,就是你们乖乖的回去,不要再过问此事,安安生生地读书,拜托了,同学们!我相信你们知道怎么做!” ; ; ; ;“老师,你不能去!” ; ; ; ;“回去吧,同学们,老师给你们跪下了,我知道你们最相信我,求求你们了!” ; ; ;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僵持在哪儿了。 ; ; ; ;广场上,人越聚越多,道路被堵塞得水泄不通。 ; ; ; ;突然,拥挤的人群闪开一条道来,学生们用担架抬着昨晚被打伤十几个伤员,井然有序地走了过来...... ; ; ; ;“娃娃们,你们回去吧,不然帮不了李老师的忙,还会连累他,丢工作,坐牢,你们真的要帮你们的老师,就乖乖地回去吧!”郭大妈从担架上坐起来声泪俱下地说。 ; ; ; ;“回去吧,,不要再让老师们为难了!”其他老师也三言两语地、语重心长地说道。 ; ; ; ;刘晶莹带着几个学生把李曳銎鹄矗缓笞硭担骸霸勖腔厝グ桑牵鄄灰砺易恿耍 薄 ; ; ; ;学生们犹豫了片刻,慢慢动了起来,收起了那几个红色的醒目的横幅,渐渐散开...... ; ; ; ;李胰淌茏鸥缌业奶弁矗孤堑刈叩降<芮埃灰晃屎颍得饕幌虑榭觯俅纬耪陌旃プ呷ァ ; ; ; ; ; ; ; ;(十) ; ; ; ;60多户居民、1000多学生、善良的市民们含着泪水目送着浑身伤痕、头上带
着醒目的白色“抓钉”的李摇 ; ; ; ;上次上访遇到的中年妇女仍然呆在政府门前,似乎失去了走路的能力,不知道是谁干的,俨然一个叫花子,一边向行人行乞,一边嘴里还不住地呻吟着:“还我十一条人命......”。 ; ; ; ;李医埃戳撕镁茫挥兴祷埃芽诖锝鲇械5元钱递给那个中年妇女,然后就毅然决然地继续向政府办公楼走去。 ; ; ; ;今天的政府院子多了两列荷枪实弹的武警,还有十几条张着大嘴巴的威武的警犬,盯着外边的行人,盯着李摇 ; ; ; ;刚走进大门,就有工作人员彬彬有礼的问道:“是李老师吗?”李业愕阃罚ぷ魅嗽被嵋庖恍λ担骸扒敫依矗 泵挥凶叨嘣叮曳⒕跤腥烁诤竺妫硪豢词橇礁鲎抛罢氲奈渚绞浚吹嚼遥肮咝缘鼐戳艘桓隼瘢移铺旎牡芈冻鲆凰课⑿Α ; ; ; ;还是那个房间,市长郎心、市委书记勾飞、秘书长胡笑、学校党委书记刘绪都在。工作人员叫开门,和武警战士一块留在了外面。 ; ; ; ;“李依鲜Π。裉炷惆咽虑槟执罅搜剑∧阕骱谓馐停俊崩墒谐さサ吨比耄谷焕衩驳幕耙裁挥辛恕 ; ; ; ;李腋械胶芫龋咀牛淌茏磐凡扛泳缌业奶弁床唤獾奈实溃骸拔遥磕执螅拷馐停俊 ; ; ; ;“是啊,你说吧!” ; ; ; ;“我想请问市长大人,到底是谁把事情闹大了,作为一级政府竟然说话不算话,竟然不能履行自己的职权,竟然无法对付一个违法乱纪建筑商,竟然置人民生命财产于不顾,竟然以人民为敌,为不法之徒开道,纵容违法,你们的党性跑哪里去了?你们天天堂而皇之高喊的‘三个代表’跑哪儿去了?事情到了今天你们竟然不思考自己都做了什么,反而倒打一耙子,却质问我一个受害者,你们究竟代表的是谁的利益?党的基层组织到底怎么了?人民的政府究竟怎么了?你们究竟掌握了多少情况?我想请教在座的郎市长、胡秘书长、刘书记,还有这位似曾相识的长官大人?” ; ; ; ;“李依鲜δ愕幕疤嗔耍阒勒馕皇撬穑俊 ; ; ; ;“不敢知道!” ; ; ; ;“知道吗?这是咱们的市委勾书记!”刘书记慌忙向其他三位人物陪笑然后似乎很严肃地说。 ; ; ; ;“不要激动,李依鲜Γ担愕恼獯未笮卸丫酥醒氲闹匾斓迹忝堑男形丫颐嵌ド绞械男蜗笤斐闪酥卮蟮乃鹗В惚匦
肭宄厝鲜兜阶约旱拇砦螅皇窃诹斓济媲靶耸ξ首铮 焙厥槌ず倩⑼坪跻逭茄稀 ; ; ; ;刘书记坐卧不安。 ; ; ; ;郎市长、勾书记,冒烟不止,眉头紧皱。 ; ; ; ;“尊敬的各位大人,今天我李也皇抢磁阕锏模乙裁挥凶铮沂谴60多户、200多个居民,怀着对政府的信任,怀着对党的无限崇敬和期望,来此倾诉冤情,恳求党和政府为民作主的,希望你们不要让党在群众中的威信丢进!在此我反映几个事实,陈述几条意见,不论你们是否认可,你们想把我抓起来就抓起来,我知道院子里有武警,这个房间的外面也有武警,而且都荷枪实弹,我李揖褪侨妨垡膊宄崮烟印! ; ; ; ;“你说吧,胡秘书长,记录一下!”勾书记终于开口说话了。 ; ; ; ;“第一、就在教师节的第二天,为你房产不经规划局规划就擅自开工建设,是不是违法?规划局跑哪去了? ; ; ; ;第二、离教师家属楼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开挖地基,是不是违法?规划局为什么不执法?后来在群众上访的压力之下仅仅停工了四天,就重新开工,群众说什么?群众说,三天是面子,四天就是死去吧,这就是共和国基层政权的权威,滑天下之大稽; ; ; ; ;第三、昼夜不停24小时施工,噪音扰民是不是违法?规划局、110、政府热线都作出了什么反应? ; ; ; ;第四、电视台去采访,结果采访车被破坏、摄像机被抢,我李冶淮颍忝强纯次业耐飞系淖ザぁ5缡犹ú桓冶ò福哟艘膊桓冶ǖ溃一挂Ψ质芎Φ募钦撸忝羌肝淮笕私馐鸵幌挛裁椿嵊腥绱似婀值南窒螅空舛荚谀忝羌肝淮笕说墓芟街拢 ; ; ; ;第五、四天后,也就是昨天晚上,他们无视政府要他们停工的规定,擅自在原来的地方施工?你们都做了什么? ; ; ; ;第六、为了保证他们非法施工能够顺利进行,竟然雇佣100多人,红色头发,爆炸式发型,玄色服装,墨镜,一手矿泉水,一手电警棒,着装、发色、发型、凶器都一样的黑社会组织,这时110跑哪去了?派出所跑哪儿去了?公安局跑哪去了?你们政府跑哪儿去了?你们作何解释? ; ; ; ;第七、后来110、派出所来了,竟然不敢面对这群黑社会组织,不敢上前阻止,不敢上前依法逮捕那些社会主义中国的黑社会势力?这作何解释? ;
 ; ; ;第八、这群黑衣人为什么能在姗姗来迟的公安局到达之前成功消失得无影无踪?是谁在通风报信?请几位大人作出合理的解释? ; ; ; ;第九、公安局来迟了,没有抓住破案的良机,竟然不作任何调查,无视十几个血迹斑斑躺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的这些可怜的男女老少,有的老先生、老太太已经70多岁了,竟然要把罪过归咎在这群最为善良普通教师身上,要逮捕我李遥侨褐诰攘硕遥鞘率嫡嫦嗟穆枷翊攘宋遥悄忝撬档哪歉鏊降闹醒肓斓季攘宋摇H绻滴依胰怕疑缁嶂伟玻苹刀ド绞械男蜗螅孟窕褂幸坏憧赡埽训滥切┍淮虮淮莶械睦舷壬⒗咸膊灰娜怕疑缁嶂伟玻壳胛使簿植蝗プセ等耍哦愿独习傩照馐鞘裁葱灾剩 ; ; ; ;第十、如今这群弱势群体作为受害者,没有了阳光没有了身体,谁曾经关心了?是你们任用的这个学校党委书记吗?是你郎心市长吗?是你这个堂堂的勾飞书记吗?如今十几个普通老百姓被黑社会性质的为你房产打得险些失去生命,你们不过问,却要追究我这么一个受害者委托的代表的罪责,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 ; ; ;你们领导的政府究竟要代表谁的利益? ; ; ; ;我知道共产党是为人民服务的,但是勾飞书记领导的顶山市委究竟要为谁服务? ; ; ; ;请各位尊敬的大人给我这个普通百姓,给我这个普通的共产党员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你们要逮捕我李遥退嬉獍桑  ; ; ; ;四位官员面面相觑,无语以对,沉默,沉默,沉默,寂静,寂静,寂静。 ; ; ; ;很久以后,胡秘书长打破了沉默说道:“电视台的事情,你有证据吗?” ; ; ; ;“有啊”李宜呈纸安豢稍齑巍钡男徘崆岬胤诺胶厥槌っ媲啊 ; ; ; ;胡秘书长目瞪口呆,看着一打子钱,看着提货单,看着张扬的词语,意怔半天,谨慎地拿给了两位主子。市长、书记看了半天,示意胡秘书长继续问下去。 ; ; ; ;“有人证吗?” ; ; ; ;“市电视台的记者童童”这时电话响起,李医庸缁安坏韧凳裁矗退怠巴愀斓妓邓的悴煞谜饧碌那扒昂蠛螅 比缓蟛坏韧猓桶咽只莞撕厥槌ぁ ; ; ; ;...... ; ; ; ;“那你说的黑社会是怎么回事?有证据吗?” ; ; ; ;“一盘详细的录像带够不够,这是复制的,我还
有一盘。另外,几位大人如果有兴趣,我打电话把十几个受伤不能站立,至今仍然住院治疗的群众抬进咱市府的衙门怎么样?这两件证据够不够分量?”李宜低臧崖枷翊睬崆岬姆诺胶厥槌っ媲啊 ; ; ; ;“那今天学生的示威游行你该负有什么责任?” ; ; ; ;“我也要问,政府对学生的游行负有什么责任?他们为什么游行?这是其一;其二,老师们事先根本不知道此事,事情发生以后,也是老师们化解了此事,如果说谁负有责任的话,那应该是政府,应该是我们的这位父母官刘书记!” ; ; ; ;“李依鲜Γ圆黄穑阆鹊叫菹⑹

搜索: 作文  搜索:名字为 作文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饕餮几乎暴怒到要把整个海底掀过来了。

  从北冰洋一路搜到了太平洋中途岛附近,整整三天,一无所获。派出了无数魔使帮忙寻找,依然是什么也找不到。急切之下,牙病再度发作,痛不可当,半边腮帮子高高肿起。一怒之下他决定把这片海域踏平。

  露出了真身的神兽在大洋底下冲撞来去,巨大的羊角如锋利的镰刀,一路掀翻摧毁了无数珊瑚礁和岩石,惊得大小鱼类纷纷逃窜,海面上起了巨大的漩涡和风暴。

  “妈妈呀,”一条小鲨鱼从粉碎的石头下跳出,赶紧游开,追在母亲身后,大哭,“这只疯羊,把我们的厕所踩碎了!”

  发怒中的饕餮大吃一惊,连忙提起脚跟仔细查看。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水流里传来微弱的波动――极其细微,一闪即逝,然而却瞒不过神的眼睛。

  那是灵力在某处瞬间爆发的波动,这个海底的某一处、汇聚了极大的念力。

  饕餮的眼睛落在远处――那里,是一直升入大海深处的腾蛟山脉末尾,埋在深深的大海之下。那黝黑冰冷的一条山脉,仿佛刚刚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什么东西?”喃喃自语,饕餮恍然忆起这座山脉的来历,眼睛一亮,“在那里!”

  他循着山脉急奔,寻找着这上古神龙遗骸的最终消失处。

  传说中千年前龙神为了庇佑海国子民投身火海、用躯体堵住了裂开的大地。龙死去后,化为了横亘东海沿岸的腾蛟山脉,山脉伸向大海,逶迤着消失在碧蓝的水面下。

  然而,在如今奔驰其上时,饕餮忽然感到了山体在微微震动,宛如心脏的搏动。

  仿佛有地火在深海运行,要喷薄而出。

  心里陡然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他加快了脚步。

  在最末一节龙脊消失处,他看到了站在海底的兄弟。

  辟邪比他早一步来到了这个节点,同样现出了真身,正在发疯般地利爪击打着海底。那森冷的岩石,居然硬生生破开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来!

  从未看到这个沉静内敛的兄弟如此疯狂,饕餮一惊,反而驻足。

  “萧音在下面!”一眼看到饕餮,辟邪铁青着脸低吼,“她正在动用念力!快!”

  “啊?!”霍然明白过来,饕餮扑了过去,合力撕开海底。

鲛人挟持织梦者完成祭典前,阻止他们!

  五星形的祭坛,用海底一种说不出名字的奇特石头筑成,奇迹般地逃过了千年前那一场海天大难保留了下来,从海市岛上完整地沉入海底。

  祭坛上有一座小小的神庙,艾美想,萧音姐姐应该就在那里面。

  她跟着凝光走上台阶,发现五星的五条棱上装饰着龙和一些异兽的图腾,连绵不断。她认出那是龙之九子的雕刻:蒲牢,囚牛,嘲风,饕餮,狻猊,辟邪……栩栩如生,簇拥着龙神,向着祭坛最高处升起。

  “哎呀!”年轻的织梦者仿佛想到了什么,忽然叫起来了。

  海巫女一惊,站住身回望:“怎么?”

  艾美脱口叫了一声,连忙住口,满脸尴尬:“我……只是忽然想起来,如果、如果饕餮辟邪是龙的儿子,那么……难道他们是你姐姐生的?――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海国沉没是几千年前的事情,可饕餮说过他们已经活了几万年啦!”

  凝光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也都是神,当然不是我姐姐的孩子。”

  “啊,那么说,龙神以前有别的老婆给他升了九个儿子?”艾美抓了抓头,恍然大悟,“真可怜……它已经有了老婆,又对子民许愿,结果被大公主胁迫?”

  这样说来,这是天上地下第一个被逼婚的神吧?

  看着艾美纳闷的样子,海巫女苍白的脸上浮出了笑容,忍住笑摇了摇头:“也不是。龙神在那之前,并没有妻子。”

  “啊?”艾美更奇怪了,“没有老婆,怎么能生出辟邪他们呢?”

  海巫女却淡淡然地说出了答案:“它自己生。”

  “啊?!”年轻的织梦者睁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0型。

  “不要以人的、甚或世间一切生灵的惯例去推断神族。”海巫女微笑着,眼睛里却浮起了肃穆景仰的表情,“它们是凌驾于我们之上另一种存在,所有凡世的准则、对它们来说统统无效。以人的角度去妄自揣测神,是一种亵渎。”

  “……”艾美眼里有不服气的光,但看到巫女的虔诚,也只好吞下话去。

  ――她可没觉得那只臭山羊有什么凌驾于她之上了。

  “噢,那么说来,龙神是自己生了九个儿子了?”她接着问。

  “也不是‘生’,应该是一种分裂吧。”海巫女一边继续往上走,一边解释,“原来这个世界是一片海洋,龙便统管

着一切。后来天裂地变,浮凸九州,龙为了让每一块土地上的生灵都更好的休养生息,便把自己的力量分成十份,而给其中九份赋予了九种不同的外形,派上大陆去庇护当地生灵,从此便有了‘九子’的称呼。”

  “哦……是克隆的?”年轻的织梦者恍然大悟,好奇追问,“可龙神怎么能娶鲛人呢?”

  她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年轻美丽的鲛人,如何和一条巨大的龙在一起生活。

  “只要它想,就可以。”海巫女眼里有一种敬慕的光,“龙神千变万化,能以任何状态存在于任何空间,没有它作不到的事。”

  “噢……也对,”艾美抓抓头,喃喃,“辟邪不也娶了萧音姐姐?”

  因为从来没看到过辟邪的真身,所以艾美的脑袋里的辟邪就是一个居家型帅哥的形象,并无不妥。如果换成是那只胖山羊,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所谓人和神的婚姻生活该是如何一番情形。

  “后来你姐姐如何了?”织梦者的好奇心是无止境的,问了那么多问题后还不依不饶,艾美一边走,一边继续缠着这个海巫女。

  然而此刻凝光已然走上了最后一级台阶,站到了祭坛上。

  “神域,禁声。”海巫女竖起手指,示意她安静,“跟我来。”

  “啊!”然而一眼看到祭坛五个角落上的灵体时,艾美还是不自禁地低低惊呼了一声――幽灵是没有面目的,所以她也不知道那两个便是全世界都鼎鼎大名的星野冢大师和霍普森?金导演――然而织梦者的直觉让她感受到了某种共鸣和冲击,不禁脱口惊呼。

  在少女踏上神坛的同时,两个灵魂也是陡然一震,齐齐注视过来。

  多么强烈的创造力和灵力!

  在这个世间,拥有这种力量的灵魂寥寥无几,而各自所拥有的才华也是体现在不同方面,立体三维地相互补充,彼此之间有着奇特的感应。

  是新一任的织梦者么……两个灵魂相互交换了一下思想,有欣慰的意味。

  然而不等艾美仔细打量五星上的两个灵体,凝光却打开了那座神庙的门,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式――而神庙里,隐约可见一个女子的侧影。

  她顾不得别的,立刻几步冲了进去。冲得太急,一头撞上了一个人。

  “嗯哪?”揉着额头,她有点晕乎地抬头看去,就看到了一双如勿忘我花一样的蓝眼睛。

……”她从胸臆里吐出一个含义不明的音符,有点慌乱地看着面前这双蓝眼睛的主人――看到过的!在金水桥旁争夺Johnson灵魂的时候,她就饱受了这个人的教训,那一句句毫不客气的话如同当头大棒,将她一直以来的自负打压下去。

  “真正的织梦者,必须尊重每一个生命:尊重他的生,也尊重他的死。”

  “你没有权力去操纵任何一个人的生死。你只能守望,用你的力量,去编织一场场美梦,给人心以慰藉……你应顺从人心的愿望。”

  那个时候,她是多么惊骇于这样的话语。

  ――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这些。萧音姐姐虽然答应过教导她,却因为自身精力的衰竭而过早搁笔,无法再担当起教导下一任织梦者的职责;而她跟着饕餮成长起来,那个邪魔除了向她展示这个世界的直观一面外,却从来不曾在思辨理性的高度上对她进行引导。

  或者,这就是饕餮和她说过的“所不能教导”她的?

  随着年龄和见闻的增长,织梦者的天赋蓬勃发展起来。然而她变得自负而任性,无所畏惧,以为自己能够做到一切――她的精神世界就像一个没有园丁的花园,野草藤蔓四处攀爬,恣意宣扬着活力,却缺乏管束和引导。

  所以,那天晚上面临生死选择时听到的这几句话,无疑是惊雷落耳。

  从来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精神层面上引领她。

  如今,她终于看到了那时候说话的那个蓝眼睛的人――高个子的贵族男子,典型鲛人外貌:优雅,俊美,沉静的王者之气,穿着海蓝色的鲛绡织成的袍子,上面是连绵的蟠龙花纹。白玉的带子,白玉的高冠,上面点缀着夜明珠。

  看到了这身的装束,她恍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不自禁地紧紧盯着,打量。

  是海皇……这个人,就是刚才凝光叙述里的末代海皇?!

  那个年轻时有着风流名声的西海候;娶了海国小公主的权贵;最后为了族人累死在海底的末代海皇――短短一瞬间,方才的故事全在耳边响起。仿佛无穷多的颜料一起涌上,将那个苍白的剪影瞬间涂抹成了一个光影分明、有血有肉的形象。

  “年轻的织梦者。”看到闯入的艾美,海皇微笑起来了,对着她伸出手来。

  “呃……蓝……?”艾美却是无措地看着眼前这个有着蔚蓝眼睛、优雅从容的男子,忘了伸过手去,反而喃喃地叫出了

  “嗯?”海皇也错愕了一下,却不追究,只是侧过身让她看到背后的情景,“来,年轻的织梦者――来帮助你的前辈。”

  “萧音姐姐!”一眼看到神殿内静静躺着的女子,艾美惊呼了起来。

  前代织梦者沉睡在海底神庙中,面色极其苍白,隐约竟如琉璃般易碎,不由得让人想起她的精神力早已枯竭、接近崩溃的边缘。

  她的双手交叠在胸前,右手无名指上带着辟邪赠与的素白婚戒。

  青色的灵珠放在两手中间,流转出青碧色的光芒,笼罩了萧音全身,并且如潮汐般缓缓地流动着――艾美只看得一眼,立刻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敢正视!

  “如意珠?”她脱口惊呼。

  “方才她使用念力过度,精力支持不住,我只能用龙神的如意珠替她恢复灵力。” 身边的沧溟帝微微颔首,“你过去帮帮她,用织梦者的念力去摧动力量发挥出来。”

  “我……可以碰么?”艾美战战兢兢地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那个传说中的至宝,那颗蕴涵着无穷力量的宝物没有弹开她的手指,反而将一股舒服之极的感觉传递过来。

  “哎呀!”年轻的织梦者欢喜地叫了一声,大胆地将如意珠握在了手心。

  心底一片澄明,脑中清晰充盈,真是说不出的舒展自在。

  “用念力注入它,抵着萧音的额心。”旁边的海皇低低嘱咐。

  艾美听话地握紧了珠子,闭上眼睛默默凝聚心底的力量,集中在掌心,然后把合着的双手放到了萧音苍白的额头上。那一瞬间,她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了萧音姐姐的病势是多么严重――在她触手之处,居然空空荡荡!

  那个曾经编织出宏大幻界的大脑里,竟然已经枯萎到空无一物。仿佛膨胀到极点后、又坍塌完毕的空荡荡的宇宙。

  “萧音姐姐,醒来……快醒来啊!”她在心底一遍一遍默念,焦急而恐惧。

  在念到第九十九遍时,感觉到了手底下的肌肤有了微微的触动。

  “艾美?”眼睛缓缓睁开,看到了面前闭目合十的少女,诧异地低呼。

  在萧音苏醒的一瞬间,完成了任务的灵珠听从了海皇的召唤,从艾美手中瞬忽跃起,回到了沧溟帝的手中。

  看着神庙中的两任织梦者,微微一笑,海皇悄然退出。

  “萧音姐姐!”听得声音,艾美喜极,扑过去抱住了她,“你醒了?哎呀

……我、我刚才还以为你……太好了,这珠子很管用!你真的醒了!”

  “你来了,也很好啊。”萧音苍白的脸上有微弱的笑意,看着她已然日益成熟的脸,轻轻叹气,“真是对不起……我一直没没有尽到职责,让你跟着一个邪魔成长。”

  “没关系,我自己慢慢来就是。那头山羊也挺好的。”艾美笑着抬起头说了一句,又忍不住蹙眉,忧心忡忡,“姐姐只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刚才那个样子……真的很可怕啊。辟邪要是知道了,一定担心死。”

  听到“辟邪”两个字,萧音苍白脸上掠过一丝变化,仿佛哀伤,又仿佛绝决。

  “来到这里,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她低声道。

  艾美却仰起了脸,诧异:“你来这里,原来辟邪不知道?――这怎么行?帮鲛人复国,需要很大的精神力,姐姐你不可以勉强自己了!这样一定会出事的!”

  萧音却扬起了头,嘴角有一个冷毅的表情:“与其那样不死不活,不如来个决断。”

  “决断?”艾美抓头,急切,“可辟邪呢?”

  “对神而言,凡人的一生不过是一个瞬间。”萧音微微笑了笑,低下头去抚摩着手指上那个婚戒,眼神宁静无惧,“小美,你如果爱上了一只蜉蝣,就算一瞬不瞬的看着它,又会有多久的欢喜和多久的遗憾呢?”

  艾美张口结舌,想着该怎么反驳却无从说起。

  “可对那只朝生暮死的蜉蝣来说,它一生的价值,并不在于会被神或者人爱上,”前代织梦者用力握着自己的手,缓缓说起自己心底里的话,声音虚弱却坚强,“对它来说,生命长短可以不计,朝生暮死也无所谓,只要是――朝闻道,夕可死。”

  朝闻道……夕可死?

  艾美心里猛烈地跳了一下,直觉地领会到了萧音内心强大而坚定的信念,却隐隐为此感到害怕。如果织梦者的一生,只为寻求和殉了“道”,可是,什么又是那个“道”呢?

  “是,我也无法解释什么是‘道’。”虽然不曾开口,萧音却仿佛知道了艾美心里的疑问,“那只是一种指代,是我一生都在追寻的东西。小美,你有想过你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吗?”

  “我……”艾美张了张口,终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想成为姐姐这样的人。”

  顿了顿,又补充:“我想写出云荒那样的世界!”

  “呵……”萧音笑起来了,

无限关爱地看着艾美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脸,“简单直接的愿望,和我十八岁时候一样啊――小美,你会超越我,你也必须超越我。不然,你无法看到你所追求的‘道’。”

  “呃?”艾美听得胡涂,不好回答,只好含糊说了一句,“我答应鲛人来这里,其实就是想……想动用力量,帮助建立一个新的世界。”

  “哦?”恍然明白了她的动机,萧音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想创造海国是么?”

  “一开始,我以为海国是和云荒同样的情况嘛!后来才知道海国只是在沉睡,而不像云荒是毁灭了――”艾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嘀咕,“我只是……想试试自己的力量。”

  “创世是个很有吸引力的挑战,是不是?”萧音问。

  “嗯!”艾美两眼放光,难以掩饰地用力点头,却现出了一个愤恨的表情,“可恨那头山羊不许我碰它的亚特兰迪斯,还说我远远不够水准。”

  萧音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点头:“是不够。”

  仿佛被一棒子打中头顶,艾美睁大了眼睛看着萧音,说不出话来。

  萧音姐姐……萧音姐姐也这样贬低她的能力?她、她也说自己远不够水准?!少女的眼睛里闪过各种表情:愤怒,失望,不信,反抗和自傲,抿起了嘴。

  “你知道这个神庙千年前的故事么?那个龙神许下三个愿的故事?”萧音问。

  “知道!”气乎乎地,她哼了一声。

  萧音眼里却带着笑,轻声问:“从这个传说里,你明白了什么?”

  那是在考她么?艾美歪头看了萧音一眼,赌气道:“那头笨龙,不该随便许愿――这样会害了很多人也害惨了自己。”

  “嗯……”萧音微微点头,吐了一口气,“其实,龙神是爱自己子民的。”

  “其实,它根本不该这么许愿,”艾美语气里还是气乎乎的,“什么王位啊血统啊,海国的事情海国自己解决――它那么一插手,就把凡间全打乱了。我想,到的后来,那个小公主未必就不怨恨它。”

  “对。”萧音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个笑意,带着赞赏和怜惜,抬起手轻轻抚摩了一下艾美的鬓发,轻轻说――

  “其实,龙神对于海国的教训、也适用于织梦者对笔下的世界。你明白了么?”

  如同醍醐灌顶,艾美啊了一声,闪电般地抬起头来,看着前任织梦者。

  明白了!明白了!少女的眼睛里

闪烁着无数光:恍然、狂喜、惭愧依次掠过。艾美显然是瞬间想通了什么,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只是紧紧拉着萧音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真正的织梦者,必须尊重每一个生命:尊重他的生,也尊重他的死。”

  ――她终于明白了沧溟帝那时候说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意思。

  那是织梦者的准则。

  “可惜,有一些,我是无法教你的。”

  ――她也恍然记起了饕餮经常反复叹息的一句话。

  让邪魔束手无策的,也就是这种人生态度吧?

  织梦者只是为记录历史、修补人心裂痕而出现。无论如何,她必须克制自己,不让个人的意志去擅自影响这个世界的流程运转,去逆转别人的命运――她不能因为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就对一切失去敬畏之心,随心所欲地妄自支配。

  紧紧握着萧音的手,艾美因为心神激荡而说不出话,眼睛里却满含感激。她知道萧音姐姐是在极度衰弱的情况下,竭尽全力将所领悟到的真谛告诉自己。

  她也终于知道饕餮所说的、她和萧音的差距究竟在哪里。

  并不是精神力和创造力的高低,而在于对生命的敬畏、对笔下所操纵一切的尊重。

  上善若水。如果没有悲悯和敬畏的心,而以凌驾之上的造物主姿态出现,就算技法多么完美出众,想象力多么华丽,也永远不能成为优秀的织梦者。

  因为,没有心灵的注入和分享,那个虚幻世界永远无法活起来。

  任凭自己的手被她握得生疼,萧音只是微笑着凝视这个少女――毕竟是聪明的孩子,已然领会了两三分了吧?

  就在两代织梦者言传身授、拈花微笑时,神庙忽然剧烈地震了一下!

  仿佛头顶有巨爪击下,撕裂开虚空。

  “糟了!”萧音先回过神来,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把拉起了出神的艾美,“辟邪他们找到这里了!得马上赶去祭坛!”

  艾美懵懂地被她拉着冲出了门。

  一出去,就看到手持如意珠的沧溟帝等候在门边,眼睛里也有焦急之色,显然情况已然急迫。艾美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头顶原本透明平静的蓝色已经变成了墨水般的黑,仿佛有巨大的利爪撕扯着,急速地哗啦啦涌动。

  蓦然感觉到某种可怕力量的逼近,艾美浑身一颤。

  “快!”一看到两位织梦者联

袂而出,沧

敖燕和我是从小认识的。他师承五庄观镇元大仙,而我是在牛魔王手下打混的一只狐狸。

敖燕不爱说话,只是听我说,然后温和地笑。更多的时候,就是在我气鼓鼓地躲在建邺城一个角落里生闷气的时候把我从那里拽出来,然后听我发泄一通,最后了事。每次在我生气的时候,他总是能找到我。

这天我依照师父的吩咐去五庄观教训屡次滋事的弟子。谁想镇元大仙好不护短,让我在五庄观里来来回回兜了好几个圈子。最后我找到那名弟子,却没想到他居然负隅顽抗,我的修为终究没有他高,最后失败而归。我鼓足勇气去找师父,却被师父一通训斥。

在魔王寨打混这么多年,虽然修为并不是特别高,却从来不曾违背师父的意愿。这次被师父训斥,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于是就一个人躲在建邺城的一个角落里生闷气。

“在干什么呢。”白袍银发的龙太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面前,笑着问。我白了他一眼,没出声。

“一个人在这里生什么气呢。”

“我没生气。”我没好声气地说。

“是吗,没生气干吗躲在这里。”

“还在哭吗?”他又问我。

“是吗,那就把头抬起来吧。”

这个时候敖燕就叹口气,然后笑笑。

月宫总是一如往日般冷清。深黑色的天空,月朗星稀,终日不见阳光。我那多事的师父又想出一条奇招来折磨我――去给他弄几个兔子吃。

拽上敖燕,他没说什么就跟着我走了。我们就去了月宫。

都说月宫是情人们约会的地方,但是我们当时完全被兔子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没有留意到那里的景色如何。回来后别人问我月宫的景致如何,我的大脑就是一片空白。

终有一天,我发现我依赖敖燕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我明白我是喜欢敖燕的。那一天,是敖燕的哥哥敖然向我提亲的日子。

北海龙宫大太子敖然,向我师父修书提亲,我师父慷然允诺,把我许给了他。师母铁扇公主对我说,老身知道你钟情于北海龙宫三太子敖燕,但你师父既已允亲,希望你好自为之。大太子敖然,也是个仙界奇才,前途无量,你若跟他,定不会受委屈。

我不明白,我不是大弟子,也并非色艺双绝,为何独独是我?

师母就说,是敖然指名向我求亲。

我问道,此事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么?

我将此事告知了敖燕。敖燕听罢,沉默了一会,笑道,这是好事,我大哥人品出众,技艺非凡,你许与他,定不会受委屈。

我心中一疼,问道,那你可曾知道我早已心有所属?

敖燕摇摇头,眼神闪烁。

我咬了唇,道,敖燕你真不知道?

敖燕抬头,那眼神分明是说,不要再说了。

我狠了心,问道,敖燕,你究竟在怕什么。

敖燕不明,茫然地看着我。

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在长安成的街道上挽手走着,遇到熟人可以对他们说你是我的夫君,我希望有一天我不是叫别人夫君而是和你一起做夫妻任务,我知道平时不爱说话的人内心其实很固执,在他们不能确认一件事情的时候绝对不会开口。但是现在我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你了,只要你开口,你对我说我想娶你,我便是你的娘子。就算是这样,你仍然不愿开口,你究竟是在怕什么?

敖燕沉默了许久,就当我打算放弃的时候,我听见他轻轻地说。

你已是我大哥的未婚妻,你让我能做什么。

我愣了,双眼逐渐湿润,我甩了他一个耳光,骂道,胆小鬼。

敖燕没有动,直到我离开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建邺城的街道上。落日的余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白发白袍染成鲜红。

我没有用力,我知道我打的一点也不疼。

那是敖燕第一次看到我的眼泪。

我与敖然的婚期愈来愈近。

成亲的那一天,师母用花豆将我的衣衫染成鲜红。不知怎的,我想起建邺城中敖燕那鲜红的衣衫。我木然跟着师母走到月老堂,在红盖头下,我看见一袭鲜红的长袍。

三日前,我曾去打铁铺,找冯铁匠的女儿冯若兰为我打制了一柄腕剑,剑长五寸,红光闪闪,套在手腕上刚刚好。冯若兰说,这柄剑出炉时,莫名地会有呜咽之声,成型后剑锋阴辣狠毒,她说这话的时候,眉目间隐隐有些不安。她问我,姑娘要此剑何用

当月老和红线童子撒下喜糖的时候,我知道我必须出手了,否则我便一生都是敖然的娘子,直到我下黄泉。

我没有犹豫,掀开盖头奋力一刺。

我刺中了他的心脏,没有半分的偏移。鲜血喷涌出来,溅了我一头一脸。

倒在我对面的,是敖燕。是一身喜服的敖燕。

我愣了。前来贺喜的宾客也愣了。

我没想到,敖然是替敖燕向我提亲,真正与我成亲的是敖燕。

我没想到,我做梦也没想到,今天站在我对面,与我行夫妻大礼的竟是敖燕,是刚刚染成红袍满心欢喜要娶我回去的敖燕!

我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在意识逐渐薄弱的时候,我隐隐听见似敖燕的声音,又似是别人的声音,他说,生生世世,世世爱你。

我伫立在建邺城门口。我第一次发现建邺城是如此的大。

我的心里在想一个问题:当时敖燕是怎么找到躲在建邺城的我的?他到底走了多少路,才能找到躲在角落的我呢?

低头看着自己鲜红的衣杉,和食指上的腕剑。

冯若兰曾经告诉过我这柄剑的名字。

胭脂。怎么现在都流行这个啊。顶下先

如果有人记得自己的前生,那么必定是铅华洗尽,只得不胜唏嘘。梧桐的叶子绿了又黄,黄了又绿,生生世世,几番轮回。而你,又能记得前世中与谁共吟太平颂?

我就是记得自己的前世的。

我追着敖燕去了地府,直到在奈何桥上在追到他。我对他说,我无论如何不会喝孟婆汤,因此下一世我一定会记得你。敖燕笑了对我说,来世我会去找你,直到找到你为止。就像当初无论你躲在建邺城的什么地方我都能找到你一样。他对我说,生生世世,世世爱你。

我用力点点头,然后看着敖燕的背影过了奈何桥,走向忘川。

魂魄们在孟婆面前排着有序的队,神情木然地从依次从她手中领取一碗看似浓稠甘美的汤水。轮到我的时候,我接过汤,一仰头,把整碗的汤水从衣领灌了下去。汤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冰凉,冰得我全身一颤。我若无其事地把汤碗递还过去,她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把盛满汤的碗递给下一个等

我相信一个人经历生死后会看透很多东西,比如说孟婆。但是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些。

我如愿以偿地保住了我珍贵的记忆,关于敖燕的记忆。这一世我仍然是一只狐狸,我不敢再去魔王寨,更不敢去地藏王府。思来想去,我决定去盘丝岭投白晶晶门下。

师父白晶晶极恨男子,师姐们私下里便议论说她曾经与至尊宝有私情,后至尊宝移情紫霞仙子,她便在三个人的舞台上退了下来,一个人来到这里,开山门,收弟子。

我手上有天生的胎记,血红色,仿佛敖燕前世溅上的鲜血。师父见我终日郁郁,便赐我一根刺,也是鲜红,缠绕在我手上,正好掩过手腕上的胎记。我谢过师父,接了刺带上,蓦然一阵阴寒。

在岭上呆得久了,终日就是操练,愈来愈想念敖燕,我决定不再等,便对师父说,我要下山,去找一个人,找一个前世约定的人。

师父忿忿地说,徒儿此去,万万不可被尘世的男人迷了心窍,男人都是喜新厌旧,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诺诺应着,心中却是暗笑,我的敖燕怎会可能与至尊宝一般。

我下了山,开始寻找敖燕,长安城,傲来国,花果山,长寿村,几乎所有的地方我都去过。我下过海底,上过天宫,去过五庄观,但是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敖燕的身影。

这日,我无聊在北俱芦洲闲逛,冷不丁看到一个熟悉掠过我的视线,我猛然一惊,这,不就是敖燕吗?

敖燕!我上前走了几步,一如前世一般唤道,眉眼中盛满惊喜,敖燕没有回头,我便拉住他的袍角,叫道,敖燕你怎么不理我?

敖燕转过头,用一种陌生的眼神茫然且冷漠地看着我,说,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在下不叫敖燕,也不认得你。

我一愣,敖燕难道喝了孟婆汤?便说,敖燕,你忘记了?

他微愠,我说过我不是了,你为何还纠缠不休?

我是断然不会认错的,敖燕的眉目,敖燕的声音,敖燕的一切一切对我来说已经非常熟悉,我怎么可能认错?!

我不死心,拽住他不放,道,我就不相信你全忘记了。

敖燕登时恼了,回身便是一枪挑来,银色的梨花在我面前划出一道

冷光,我大吃一惊,慌忙松手后退数尺。此时,旁边一位美貌女子拉住敖燕的手腕,不解地问,相公,你认得她吗?

敖燕道,我堂堂天宫子弟,怎会与妖孽同流合污?

我盯着他身边的清秀女子,鹅黄的衣杉,鹅黄的发冠,身后一双半透明的翼,一条晶莹的丝带系于腰间,在北俱芦洲的冰天雪地显得分外轻灵跳脱。我咬着唇,把目光移回敖燕身上,问道,前世的许诺,你今生已经全数忘记了吗?

我不曾记得你,也不记得什么许诺。

我一字一顿,道,生生世世,世世爱你。

敖燕愣住了。旁边的女子拉住敖燕的手,问道,相公,她在说什么?

敖燕回过神,对身边的女子说,蒹葭,不用理她,我们走。

我一把拉住敖燕的长袍,近乎哀求,敖燕,连这句话你也忘记了吗?

敖燕大怒,手中长枪一挥,一道落雷蓦地从天空炸落,我大吃一惊,慌忙松了手,夺路而逃。隐约间听见那女子拍手笑道,相公你好厉害,那妖怪被你打跑了。敖燕道,没什么,妖孽人人得而诛之。

我仓皇地跑,他们声音不大,却尖锐,划得我生生地疼。北俱冷,刺骨的寒风吹在我身上,冰凉冰凉,犹如那碗孟婆汤泼在我身上。

我怎么也没想到,前世沉静温和的敖燕,有一天会站在我的面前,对我挥动他的梨花,刀枪相向。我咬了牙,心中便有一个决定。

这日,我站在普陀山的山口,等着敖燕,我知道那名叫蒹葭的女子是观音大士座下弟子,因此敖燕必会来找她。夕阳时分,敖燕终于来了。

我上前拦住他,敖燕,你果真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未央。

敖燕见了我,怒道,我早已对你说过,我不是敖燕,也不认得你,走开!

我一个含情脉脉过后,敖燕顿时动弹不得。

敖燕此生,真的不曾有未央?我的声音如同易碎的琉璃,清冷绝望。

在下此生,只有蒹葭,从来不记得什么未央。

普陀山风大,吹散了我鲜红的发辫。长长的发在夕阳的余辉中飞散开来,一丝一丝仿佛有生命一般,凄艳,凌乱。

,他全身一颤,唇角溢出一缕鲜血。

见对面已经没有还手能力的敖燕,我的心蓦地一疼。难道这一世,他又要死在我的手上吗?

我怕了,我想走,我不能再杀了他。

就在此时,敖燕笑了,他低声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我愣了一下,登时一股怒气上涌。

别说了!我大叫,信不信我真的杀了你!

敖燕冷冷地看着我,轻蔑地笑了。

我出手了。我从他体内吸出最后一丝血,于是那个“长”字就卡在了他的喉咙里。我慌乱地转身,看到蒹葭在围观的人群中,脸色苍白。

我站在蒹葭面前,手染鲜血,发丝凌乱,宛若修罗。我知道她已经恨极了我,若她要寻仇,我绝不还手,一命还一命。

但是我错了。有很多事情我没想到,我一辈子也不会想到。

蒹葭拨开人群,扑通一声跪到我的面前,哀求道,姐姐,你放过我吧,我和他没有关系,我们没有成亲,不信你问她们!

我呆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我笑了,说,你走吧,我不杀你,便转过身不再看她。

我以为她会趁我背对她的时候对我出手,但我没有防备,我甚至希望她会对我出手。但是我又错了。我等了好久,转身回来的时候,背后早已空无一人,连她离开的声音我都没有听到。

我突然想笑,就钩了钩嘴角,一笑便停不住,最后我放声大笑。

敖燕啊敖燕!我笑的喘不上气,好一个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这就是你以死相守的人吗?

这就是爱情?人世间最美最动人的情感竟是如此?

我想起师父的话,她说,未央,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她说,未央,你下山万万不可被世间所谓痴情所迷惑;她说,未央,魔族女子,是没有所谓爱情的。

师父,你的话,我懂了。

我背起敖燕,没有回盘丝岭,而是去了阴曹地府。孟婆依旧在忙着为游魂盛汤。见了我,头也未抬,只是淡淡地说,丫头你回来了。

婆婆。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吧,来,喝完汤解解渴。她盛了一碗汤,递给我。我接过碗,得儿,一滴泪落在碗中,泛起点点涟漪。我仰头喝了下去。汤一点也不凉,暖暖的,稠稠的。

喝下汤去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恍惚间,听得有人在我耳边低语轻笑,道,生生世世,世世爱你。手中长刺红光闪烁,恰似胭脂。

黑夜逐渐褪去,黎明渐渐地来临了。

清晨的阳光在湖水石边的罅隙中恣意地舒展着身体,于是地面便有了稀薄错落的暖意。湖水也结束了一夜的沉睡,微微荡漾起来。

敖煦站在大唐国境的湖水边,深蓝的长袍在湖水映照下闪耀着变幻莫测的光斑,时而深蓝,时而湖蓝。风撩动着他的袍襟,他就在湖边静静地站着。

我悄悄地接近敖煦,他没有看到我,他依旧沉默地站着,袍襟随着风的节奏微微地摆动,手中银色的梨花闲闲地倚在身上,凌厉而不张扬,头上的紫金冠在阳光的下闪烁着点点刺目的光芒。有时候他的沉默显得安静闲适,有时候有显得锋锐可怕。我知道,他无声的沉默下是根深蒂固的骄傲和不容侵犯的尊严。

我轻轻地走近他,与他面对面地站着。在他不是那么冰冷的时候,还是个极好看的人,眉目生辉,偶尔低眉敛目,淡淡一笑,韶华不能尽。

我笑了,缓缓向他伸出手去,我的手指是苍白的,近乎透明。在接触他的那一瞬间,我的手指穿透过去。

他看不到我的,因为,我是鬼。

走到阴曹地府的时候,地藏王菩萨看到我,说,你不必去轮回司投胎了,跟我来吧。我茫然地跟他进了地藏王府,师父解下腰间的古玉,说,你来之前,此玉一直叮当作响,掩之不止,可见你与次玉有缘,为师将此玉赠予徒儿,从今往后,你就叫玉响吧。

我点头应着,心中却是暗笑,此玉明明只有一片,如何作响?

师父却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道,此玉虽只有一片,但仍可作响。徒儿记得,假如此玉作响,你一定要速回师门,不得有误。

我见师父严肃起来,便不敢怠慢,连连应道。

师父又道,为师授你一道口诀,名为修罗隐身,徒儿倘若要见生人,口念此咒可保此人看你不见,此乃保命之术。

每日我经过普陀山,见的里面的仙子在观音姐姐座下修行,总是不胜羡慕。却有一件事情让我奇怪,一名华服锦衣的男子日日站在普陀山的湖水前,似等人,但我却又从未见过他等的人现身。

我觉得奇怪,便暗中注意他。

后从师兄处得知,他乃是南海龙王七太子敖煦,师承东海龙宫门下,是东海龙王敖罔的得意门生。我便叹道,此等身世,究竟要怎样的女子才能匹配得起?

师兄说道,七太子敖煦才华横溢,为人倒也是温和敦厚,只是有一点,那敖煦天天在两界山后的湖边闲逛,有的时候站在普陀山前,似有什么心事。他人在江湖上是出名的不爱说话,所以也不曾得知他为何整日流连那里。

此时师父听到我与师兄的对话,踱了过来,我连忙噤声,师父却叹道,天意。

我有些不明白师父,他整日里也是不言不语,却仿佛什么都看透一般。

然而我却始终放不下,我每日里如果无事,便去普陀山门前等候,有时候只为看他一眼。但是碍于师父的嘱咐,我每次去都是用修罗隐身,因此,敖煦从来没有见过我。

敖煦总是沉默地站着,什么也不说,也不是等人的样子。

然而,我终于忍不住现身见他。敖煦与我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我们约定明日相见。日复一日,情愫暗生。

有一日,师父叫我与大弟子冥羽一同去见他,我忐忑不安地随着冥羽师姐见师父,师父桌上放着一封书信,道,龙宫与我族多年不见来往,此次却不知为何,忽然发来书信。

信中指明向阴曹地府弟子玉响求亲。玉响,此事你可晓得?

我低头不语,师姐却似看出了我的心思,道,师父,您对此事是如何?

师父叹道,天意如此,尔等怎可奈何?遂同意了这门亲事。

我曾经问敖煦,为何整日流连普陀山门前,他笑笑,只道是寻访故人,后见我问的急了,便说,他整日在此处,似是想起前尘之事,见我不解,就又笑了笑,道,都是旧事,不提也罢。

成亲的日子逐渐近了,我心中虽是欢喜,但总是隐隐有一丝不安。敖煦虽不爱说话,却也见得我有心事,便说,玉儿不必忧心,凡事自有定数,该是你的,便不会失。

我点点头,心中却是茫然。

成亲前几日,我与敖煦向各大门派相继递去请柬,这日,来到大唐官府。由于大唐官府与阴曹地府素来有瓜葛,我们不敢惊动程咬金将军,便递到门下大弟子手中。而大唐官府的大弟子,正是敖煦的二义兄,季苇萧。

我们刚走进大唐官府,就有人拦住了去路。此人手执一柄斩妖泣血,红衣红发,冰冷的眼神,我与敖煦顿知来者不善。

“请问阁下有何贵干?”敖煦彬彬有礼地问,但是我看到他把手伸到身后,握紧了银色的枪杆。我也顿时紧张起来。

“你是何人,身后那女子是谁.”他蓝紫色的瞳孔紧紧盯着我,我不由得向后躲了半步。

“在下东海龙宫敖煦,今日特携娘子前来拜会二哥苇萧。”敖煦依然温文尔雅地说。

“只怕是来者不善吧。”剑侠咄咄逼人,“你身后的女子我认得,她就是当日勾走我三弟魂魄的女鬼。”

“即便如此,那又怎样?”敖煦虽语调平和,却毫不相让,“拙荆师承阴曹地府地藏王菩萨门下,纵然勾魂摄魄,也是师命难违。”

剑侠冷笑,“好,若是这样,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说罢提刀向我迎面砍来!我大吃一惊,却心知无处可躲。那斩妖泣血的厉害我怎能不知?像我等魔族子弟,一旦碰到,轻者永世不入轮回之道,终日流荡世间;重者元神俱灭,化骨扬灰。

眼前溅起一片温热,敖煦将我向后一推,他顺势迎上去,肩膀生生接了那剑侠一刀。我来不及惊呼出声,血便飞溅开来,洒得敖煦深蓝的长袍上斑斑点点的猩红。敖煦只是低头看了一眼,便擎起长枪,与那剑侠战成一团。

我惊呆了,眼睁睁看着敖煦与那剑侠你来我往,拼个死去活来。就在此时,那剑侠一个杀着奔敖煦而去,我急了,手腕上胭脂奋力一挥,一股乌黑的烟尘散去,薄薄的血色浮现在乌尘中――这是地藏王菩萨传授我的判官令。剑侠仿佛受了重创,后退数步,喷了一口鲜血。我扑上前扶起敖煦,连声呼喊,敖煦的身体逐渐变轻,最后化做一串水珠,变成淡淡的雾气,慢慢消逝在微薄的晨曦中。

凡龙族,生于水者,必归与水。

然而今日,是我与敖煦的大喜之日。我跪在地上,欲哭无泪。

帖,灼灼地刺着我的眼。这张喜帖是敖煦投递给大唐官府大弟子季苇萧的,他说他与二哥兄弟情深,做弟弟的有趱两位兄长,先一步成亲,理当请义兄喝一杯喜酒。

大唐官府门口忽然涌出数十人,将我团团围住。为首一位气质儒雅的公子急匆匆地赶来,我认得他,他是化生寺大弟子,敖煦的大哥,羽司风。

我站起来,腰间的古玉叮当做响。我抬起手腕,用腕上的胭脂对了颈子只一划,一股热流喷涌而出,胭脂,鲜血,红衣剑侠,斩妖泣血,在我眼前依次滑过,透过旁人的惊叫,我听见腰间古玉铿然碎裂,响声不绝,似是有人在耳边低语轻笑,道,生生世世,世世爱你。

幽冥地界,乃地之阴司。

我长跪于地藏王菩萨面前求他成全,我不明白为何我与敖煦生生世世都是如此结局。

地藏王菩萨叹口气,扶我起身,缓缓地道,玉儿,不是为师不成全你,这是天意。

我恳请师父告诉我,师父道:三生三世以前,敖煦是天朝的皇太子,而我,是一只红色的狐。

秋场围猎,皇太子因为追一只猎物与护卫走散,在密林深处遭到偷袭,中箭落马。 觅食的狐发现了他,聪明的它用自己作为诱饵引来了他的护卫,当护卫们发现受伤的皇太子的时候,没有人留意引他们前来的狐,身中数箭悄悄地死在一个角落。

皇太子内疚狐狸因他而送命,便在佛祖面前发愿,愿三生三世以命相偿。

我明白了,为什么我生生世世都是狐,为什么我与敖煦不得善终。泪从面颊上滑落,无声无息落在地上,融进坚硬的青砖缝间。我哭道,我不要他生生世世以命相偿,我只要他与我同度一生一世。

师父摇头道,如今三生三世已过,你们的缘分早已尽了。说罢,师父便转身不再看我。

冥羽师姐默默地看我一眼,与我一同跪到师父面前。

师父无奈道,既然如此,为师最后赐你一段缘分吧,不过你们缘分已尽,如今即使是有缘,也只能是一面之缘。

多谢师父,多谢师父,我连连叩首。

“姑娘。”后面有人轻声唤道,我闻声回头,却见一位俊逸非凡的少年公子,手中捏着一块赤玉,“请问,此物可是姑娘你丢的?”

我猛地一摸胸口,原本挂在胸前的赤玉果然不翼而飞,我连忙道,多谢公子,这玉正是我的。

他微微一笑,道,这么贵重的东西,须要谨慎保管为好,不要再丢了。说罢,转身离去。

散发了喜糖后,祝贺的人潮逐渐散去。我看着新人步入洞房。新郎正是那天的那位公子。

我轻轻叹气,师父,果然如你所说,只是一面之缘。

怎么了,身边的他问道,娘子,你叹什么气?你认识这家成亲的公子吗?

我转过头,看着我身边的人那俊朗英气的面庞,淡淡笑了笑,道,只是故人。

搜索: 作文  搜索:名字为 作文

“温小初,你骗老师是不是,昨天晚上你又和陶雨润睡在一张床上了?”

  一个垂头丧气的小女孩,一个气急败坏的小男生,她的左鼻孔,他的右鼻孔,一模一样挂着一道清水鼻涕,在幼儿园老师明察秋毫的眼睛里,这明明白白告诉她,两个小人肯定近距离接触过,一个把感冒传给了另一个。

  小初的爸爸妈妈一个是医生,一个是晨报编辑,同时上夜班是常事。不放心把小初一个人放在家里,妈妈就每天晚上十点上班以前,把裹在被子里睡着的小初寄放到邻居嬷嬷家,嬷嬷把这个香甜的小包裹抱到她家儿子床上,“哦哦不怕不怕,和雨润哥哥一起觉觉哦!”

  两个睡得香香甜甜的小孩,一人一头,小初一个翻身,紧紧抱住陶雨润的脚丫。

  “这孩子,天天抱着小熊仔睡,习惯了。”这么着妈妈要回去拿玩具小熊仔。

  嬷嬷拦住了:“不用了,让小初抱着,雨润就踢不了被子了。”

  妈妈不好意思经常麻烦邻居嬷嬷,悄悄拜托幼儿园老师做做小初的工作。

  老师给小初讲了好多勇敢小朋友的故事,小初答应晚上一个人睡觉。可是晚上,妈妈出门前,把钥匙插在锁孔里轻轻轻轻关门的一刹,灵敏的小初还是醒了,带着哭腔大喝一声,“妈呀――”

  结果,妈妈万分歉意地敲开邻居嬷嬷的门。

  嬷嬷有点为难,“雨润伤风了……”

  话音未落,小初自己抱着被子熟门熟路爬上雨润的床,搂住雨润的脚丫,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迅速坚决地打起了小呼噜。

  结果早上起来,两个人比赛一样打喷嚏,好在都没有发烧。

  “小初呵,你是大班小朋友了,要勇敢。如果你一直不锻炼一个人睡觉,长大以后怎么办?”老师继续谆谆教导,“再说你可是女生,陶雨润是男生哎。”

  “我还要和雨润哥哥一起睡觉!”温小初一语惊人。

  “他比小熊仔暖和多了!”

  底下的小朋友咯咯咯笑成一团。

  脸憋得通红的雨润终于爆发,“温小初,不许你趁我睡着了爬到我床上来!”

  “又不是我要爬的,是你妈妈抱我上来的!”

  那天晚上,雨润重重踢了小初一脚,小初狠狠咬了雨润一口。

  好几天,一个脸上乌青,一个一拐一拐,面对面,斗

鸡一样,气呼呼地你瞪我我瞪你。好在爸爸想办法调成了日班,寄宿的问题迎刃而解。

  十年过去了。小初搬了两次家。

  第一次是爸爸升了主治医生,一下换成复式大房子。温小初在白班爸爸和夜班妈妈之间交接,爸爸做早饭,妈妈做晚饭。三个人各有一套作息时间,干脆一人一间房,互不干扰。

  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小初偶尔会想起童年寄宿在邻居嬷嬷家,一居室的拥挤和暖和。

  白班爸爸和夜班妈妈感情日淡,爸爸离开妈妈,和一个女病人走到一起。那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好像时不时要晕倒,爸爸在她那里感觉到了强烈的被需要。

  从头到尾,他们分得安静、干净。复式大房换成两套单元房。爸爸一套,妈妈和小初一套。

  第二次搬家的第一个晚上,妈妈照常上晚班,小初又要一个人过夜,恐惧如潮涌来。

  妈妈打电话回来,小初对妈妈说有点想爸爸。

  “你是不是怪妈妈太骄傲了,对爸爸一句挽留也没有?”妈妈说,“小初,那是妈妈的想法,不强加给你。妈妈只是觉得爱来的时候,你不要搭架子,有人爱你,不是你骄傲的资本。爱要走的时候,你才要骄傲,求来的感情没有任何价值。”

  小初说:“我支持妈妈骄傲,我们都要做骄傲的女生!妈妈安心上班,我已经长大了。”

  睁着眼睛,心怦怦乱跳,小初强忍着一动不动。呼呼的风声,走廊的脚步声,冰箱突然启动的声音,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末梢。像被抛弃在黑暗里的孤儿,6岁时的那种感觉又来了,小初还是那个白天胆大包天晚上胆小如鼠的女孩。

  她仰面躺在那里,脑子里跳出一个人,让小小的她抱着脚丫安心香甜地睡着的那个人,大拇哥特别长,还有檀香皂的味道。

  拥有干净的香香的好看的温暖的脚丫的男生,为了她被全班小朋友嘲笑而恼羞成怒的男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早上昏头昏脑赶去上学,和奈奈、唐梨、刘佳圆她们一起挤进地铁车厢,忍不住东倒西歪打起瞌睡来。一道闪光灯忽然在眼前闪过,小初吓一跳,收起流到一半的口水,睁开眼睛,对面一个眯眯眼的男生举着手机镜头正对着她。

  糗样被人偷拍了!小初狠狠瞪他一眼,警告他收手。

着手机,居然还冲着小初做了个鬼脸。小初生气了,看看奈奈她们,可三个人只顾吃吃笑着看那个器张的家伙,居然没有一点声援她的意思。

  可恶!小初只好孤身作战,她径直走到那家伙面前,“喂,给我看看。”一边用左手捏着右手掌,“我可是散打冠军喔!”

  用手机偷拍的家伙果然很自觉,乖乖把手机递给扮野蛮女生的小初。

  小初的表情瞬间由气势汹汹变成呆若木鸡。

  奈奈、唐梨、刘佳圆一涌而上,“哇,小偷!”照片上,小初的书包拉链拉开了,一只手伸在里面。

  小初赶紧翻书包,还好,钱包、手机、MP3统统都在。

  “你打瞌睡,是人家用手机闪光灯帮你口下走小偷了噢!”奈奈捅捅小初示意她表示谢意,一边对着眯眯眼男生展开甜甜笑容。

  “早知道你是散打冠军,我就不管闲事了!”眯眯眼收起手机。

  “哼哼,算你好心,不找你算账了!”小初听不得他话里有话责备她不知好歹。

  “以后看帅哥以前先看好自己的包!”他冲了她一句。

  “谁是帅哥呵?”小初故意左看右看,问唐梨、刘佳圆,“你们看到了没有?”

  眯眯眼做了一个遗憾的动作,头也不回朝着车门走去。

  “谢谢,谢谢呵!”奈奈她们冲着他的背影喊。

  眯眯眼回头一笑,闪光灯一闪,“哈,抓拍成功!”刘佳圆叫起来。

  “再见,再见,帅哥!”看着眯眯眼高高的个头闪出车厢门,三个小姑娘一起叫起来。

  “干吗呀?”小初受不了三个死党雀跃的花痴样,惹得四周的大叔大婶们纷纷侧目。

  “你干吗呀?人家帮你还不谢谢人家,你也太拽了吧?”她们异口同声声讨。

  “干吗不跳出来和小偷正面交锋呵?胆小鬼!”小初就是不肯服软。

  她们不理她,唐梨、奈奈一起扑向刘佳圆,“看看,看看你的手机,拍到了没有?”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兴奋地嘀嘀咕咕,“啊,啊,好像Rain呀,眯眯眼电力太厉害了!”

  第二天,三个家伙逼着小初一起坐上相同时间的地铁。

  小初被她们三个夹在中间,“押送”着从地铁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去找那个闪了她一下的眯眯眼的“Rain”。

  “你这丫头必须为你的骄傲无礼付出代

价!”唐梨俨然正义使者。

  “要是再见到他,他手机里有你的照片呀,你可以借口问他要,如果他还没有删掉的话。呵呵,然后我们就帮你一起道歉,请他喝茶吃汉堡。放心,不用你买单了!”奈奈理由充分。

  “曾经,上天给你一个多好的机会,可你却把帅哥赶跑了,害得我们失去了一个认哥哥的机会,一个像Rain那么帅中之帅的哥哥噢!”刘佳圆简直捶胸顿足。

  地铁里来回兜了一圈,根本没有眯眯眼的影踪。到了中午,小初的女朋友们情不自禁又翻出手机里眯眯眼的照片左看右看。

  “帅在哪里?眯眯眼,那么小一条缝,睁眼闭眼都搞不清楚!”小初咕哝。她对帅哥不感冒,也不大去想入非非。她喜欢把自己围在课桌上一直垒得高高的书堆里,又安心又舒服。她喜欢就这样让自己处在简单的状态,没有忧郁,没有复杂的感情,没有纠缠不清的关系,很自尊,很自在,很好很好,小初想一直这么持续下去。

  放学,小初抓起书包就跑,她怕奈奈她们又押着她去找眯眯眼,她可以在很自然的气氛里向他道谢或者道歉,可不想像小狗找肉骨头一样馋兮兮找到眯眯眼男生然后眼巴巴求他做她们的哥哥,太没面子了。

  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难道女孩不也应该有一股那样的劲头么?

  这么想着,小初舍近求远,不搭地铁,避开她们,也避开说不定会碰上的眯眯眼,改坐49路车。

  车来了,还挺空,小初挺高兴,跳上台阶,糟糕,口袋里没有硬币,只有一张50元的纸币。

  要像傻瓜一样站在门口收硬币,49个硬币要收到几时呀,恐怕坐到站了也收不全。

  小初僵在那里,司机和后面的乘客都在催促,“要么下去要么进去,别堵在那好不好?”

  靠门位子上一个大婶不停在翻自己的布包,然后一枚带着体温的暖暖的硬币塞到了小初手里。

  小初坐到大婶旁边,“谢谢呀。”

  大婶一双胖乎乎的手伸过来,替她拨了拨簇拥在前额的密密的刘海,眯缝着眼睛看着她,“是、是温医生家的小初吗?”

  “啊,啊……”小初嘴巴张大了,很快绽放出惊喜的笑容,“陶……嬷嬷!”

  人生何处不相逢。陶嬷嬷拉着小初的手就不肯放下了,小初提前一站下车,乖乖跟陶嬷嬷到家坐

坐。陶嬷嬷顺路在永和豆浆店里买了油条,说要做又松又香的肉圆给小初吃。

  小初被嬷嬷牵着,小时候半梦半醒中被妈妈交到陶嬷嬷手里时那种安心又温暖的感觉又回来了。

  虽说是雨润哥哥的妈妈,可亲切的嬷嬷更有一种奶奶般的安详和慈爱。

  嬷嬷家用的还是老式家具,收拾得干干净净。

  听见门铃声,陶嬷嬷乐颠颠跑去开门,“雨润回来好早,好像知道你来了一样!”小初的眼皮跳跳跳,心也跟着怦怦怦。

  他走进来,小初站起来,差点又跌回椅子里。

  “我没那么帅吧?不用那么夸张,上门来道谢呀。”他的眯眯眼似开非开,脸上似笑非笑。

  “噢,我、我是遇到了嬷嬷……”小初手足无措,指指陶嬷嬷。

  “她是小初呀,小时候住在对门,抱着你脚丫睡觉的小丫头,你不认得了?”陶嬷嬷推推雨润。

  啊啊,原来昨天早上在地铁上狭路相逢的眯眯眼,今天早上让奈奈她们在地铁里疯狂搜索的酷像Rain的超超级帅哥,就是雨润呵。

  “哦,噢……”他也抓抓头皮,一时不知吃惊,还是尴尬,眼眯眯地冲小初笑笑。

  幸亏嬷嬷迫不及待抓起电话和小初妈妈叙旧,妈妈很高兴,“你们家雨润,明年也要考大学了吧?”

  陶嬷嬷说起雨润一脸骄傲,“他在格致中学读书呢,每天都安排得扑扑满的,人家开始早自修的时候他游泳训练结束,午休的时候参加奥数特训,放了学还练篮球。我心疼他睡得少,这孩子居然说,搞得掂啦!老妈别担心我睡不够,因为我死了以后有很多时间可以睡。啧啧……”

  小初听了有点发呆,十年,雨润已经成了那种从运动到大脑样样完美的男生。自己呢,功课一般才艺一般身材一般,除了那点自尊心和坏脾气,好像没什么出息呢。

  雨润在一旁咳咳咳清着嗓子,“要不,去看看我养的东西吧?”

  小初对他是不是超超级帅哥没感觉,呵呵,大概是没看过Rain的《浪漫满屋》的缘故吧?可暗地里不得不承认雨润是超级男生一个,那么忙居然还有时间养宠物?

  一进门,小初就看见了那张床,还是那张老式木床,曾经抱着他温暖的香香的脚丫香甜入睡的大木床。

  电脑旁边有一个玻璃缸,雨润小心翼翼抓出两只蜥蜴来,

放到手臂上,给小初看。

  “是一对小情侣吗?”小初没有像别的女孩一样吓得跳起来,还很镇静很幽默。

  雨润摇摇头,“个头大的是GG,小的是MM。你看,GG会趴在下面,让MM趴在上面的树枝上。自然界里,蜥蜴容易受到袭击,树枝上的蜥蜴更容易逃跑,CG其实在对MM说,‘敌人来了先吃掉我好了!’不过,蜥蜴GG基本上是没声音的,只用行动来表示。”

  “哥哥带着妹妹,出来散散步噢。”雨润的眯眯眼放出温柔的光芒。

  一阵麻酥酥的感动,悄悄掠过小初的心头。

  晚饭的肉圆松松的,青菜炒得滑滑的,番茄蛋汤颜色很好看,好久没有吃到这样好吃的家常菜了,小初又添了一碗饭,雨润也像是饿了,大家只顾着吃饭,很少说话。

  一顿静静的、香香的、一家人团团围坐、吃得津津有味的晚饭,还有笑眯眯的嬷嬷伯伯和雨润,温暖的家的味道,小初真渴望自己缩回六岁的那个小姑娘,就可以赖在嬷嬷家不走了,就可以不要回到那个只有一个人的冰冰冷的家。

  “冷了,黑得早,雨润呵,你送小初回家吧。”陶嬷嬷一边洗碗一边吩咐。

  雨润走得很大步,小初跟在后面,两个人闷头走路,直到看见小初家的那幢楼,她望着那扇黑乎乎的窗口,脚步拖得越来越慢。

  在无边的黑夜里,那个家愈发像一座孤零零的岛屿。

  雨润停顿脚步,“一个人上楼,没关系吧? ”

  发出的音节都简略到不能再简略,两个人好像比赛着谁更酷。

  小初用力跺脚,走廊里的声控开关居然坏了,她一把把摸索着钥匙,连插了几把,都拧不开。黑暗里陡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小初靠着墙壁,嘴唇发颤。

  “我!”是雨润的声音,“我、我忘了,妈妈让我问问你妈妈的手机号码。”

  他翻开手机盖子,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亮,小初找到了家门钥匙。门一开,雨润蹿在小初前面进去,看床底,看卫生间,还细心地打开储藏室的柜门看。

  “好了,参观完毕!”安全审查完毕后,雨润走到玄关那里,在便笺纸上刷刷写了一串号码,“爸爸妈妈不用手机,我的留给你们。”

  小初洗漱完毕,躲在被

窝,一下一下把11个号码输入手机,在名字一栏,她输入了四个字母:Rain,想了想又加了两个字母――GG。

  夜里,小初一个人微笑着哭泣,想着那张老式的木头床,床架子上有暗幽幽的好看的木头纹路,六岁的她喜欢把这些纹路想象成格林童话里森林中迷宫一样的路,那一双被贫穷的爸妈残忍地抛弃在森林里的可怜的小兄妹,靠着聪明的哥哥在来时路上偷偷撒下的面包屑,一路跌跌撞撞找回家。那个让她伤心得大哭的故事里,小哥哥是妹妹全部的依靠和光明。

  打开手机,她慢慢输入了三个词组:对不起。谢谢。晚安。

  “雨润的手机每天晚上蟋蟀一样叫不停,我关照他早点关掉,真不知道那些女孩半夜三更不睡觉要干什么,我们家雨润可要保证睡眠的!”陶嬷嬷刚刚和妈妈闲聊的话乍然在她耳边响起。

  小初摁了关机键,把头无声地埋进枕头。

两个星期无声无息过去了,小初的死党们迷上Cosplay,忙着排一个二十几个人参加的班级秀,题材是《东京巴比伦》,连最没表演细胞的小初都给抓去做一个小配角。可放眼看去,全校男生中就是找不到那个拥有赚人眼泪的痛苦回忆的阴郁美男主角皇昂流,奈奈唐梨刘佳圆在那儿抓狂,到哪去找皇昂流到哪去找皇昂流……一天不知道要念叨几百几千遍,一边念叨一边怨怨地看着小初。

  小初被她们碎碎的念叨和幽怨的眼神折磨得头晕目眩。终于有一天,她从课桌的书堆里奋力跳起来,“皇昂流是吧,我给你们找去!”

  “你找到他啦!找到那个Rain啦?”她们一迭声尖叫,把小初团团围住,就差严刑拷打了,“快说快说怎么找到的?他是不是不坐地铁了?他是哪个学校的……”

  小初蒙住耳朵大叫:“别问了别问了,要不我不去找他来了!”,

  晚上,小初打开手机,翻出那个名字――Rain GG,盯着看了很久,然后一边打字一边有点惴惴的。

  “陶雨润,”她很庄重地用了全名,“我们班的Cosplay急缺一个男主角,你能加入吗?”

  “你也参加?”他马上回信了。

  “嗯,不太习惯呢,”小初松了口气,继续打字,“画得粉白黛绿的。”

  看来要回绝,她的心凉了半截。

不过,还是来陪你玩玩吧。”还好,他很给她这个老邻居加幼儿园同学面子。

  Cosplay演出那天,聚光灯下,白衣少年孤独伫立在墙角,风吹动他的衣角,头顶有片片樱花飘落,绝了!

  全场观众尤其是女生们呼吸暂停,随即欢声雷动。

  小初不觉看得入神,同台的同学都退场了,她还像一截木头那样站在那里。

  “结束了!”皇昂流走向缩在舞台角落的扮小小配角的她,扯扯她长长的衣角,“想不到我们都赶时髦走秀喽。”

  小初顿时看到一个打回原形的雨润,他笑起来像巧克力一样,让人不但想尝,还能把人粘住呢。

  “Rain哥哥,走吧,请你吃麦当劳!”奈奈过来,把手插进雨润的臂弯。

  她们知道了他叫雨润以后,一口一个Rain哥哥Rain哥哥叫得理直气壮又欢喜无比,雨润也照单全收了。

  “还是我请吧,小初,还有你们,谁喜欢吃巧克力圣代,跟我走!”他继续露出巧克力一样的笑容,粘住了一帮整天喊着要减肥的女生呼啦啦开进麦当劳。

  她们咬着小勺子,目不转睛盯着他喝可乐,清脆地咀嚼着冰块。那个刘佳圆,看起来要休克了一样。

  雨润好像也很享受众星烘月的气氛,他对每个女孩子都好亲切,几乎有问必答。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眼睛特别特别像Rain?”

  “是《浪漫满屋》里的那个眯眯眼么,哈哈,”雨润咬着冰块,兴致勃勃地说,“我的眼睛小得和他有得一拼噢。我有一次躺在沙发上看碟,正看得入神,妈妈忽然过来给我盖上毯子,还不由分说‘啪’把DVD关了。我明明在看碟呵,眼睛睁得大大的,天,她以为我睡着了!”

  “Rain哥哥身材好棒呀。”

  “我只是身材比较匀称,游了5年的泳,一天都没拉下过。”

  “那Rain哥哥有几块腹肌呀?”

  他眼珠转了转,忽然低头,飞快地一撩衣服下摆,放低声音,做个怪腔说:“6块!”

  她们都被他逗得咯咯笑,又一阵阵惊呼。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奈奈对星座呀生日密码之类的最感兴趣了。

  “我从来不过生日!”雨润稍稍打了个格愣。

  “妹妹怎么能不知道哥哥的生日呢,你就告诉我们吧?”奈奈撒

  “好吧,既然一定要知道――”雨润的神色有点古怪,“告诉你,是……2月29日!”

  “哇噢哇噢!”奈奈叫起来,“怪不得那么帅, 连生日都那么酷,四年轮到一次,算起来你就是世界上最年轻的人之一呢!呀呀,今年是2004年,要是按过生日算的话,你就只有4岁喔。哈哈,叫你哥哥好呢还是弟弟好呢?”

  小初就坐在雨润旁边的位子上,看着其他女生更加用无条件崇拜的眼神看他,有点恍惚,这个花心的高高的帅哥真的是陶嬷嬷陶伯伯那样一对矮矮胖胖和和气气的老夫妻生出来的吗?

  刘佳圆忙个不停,用她的数码相机拍下雨润的每个侧面,每一个迷人的眼神,每一个香甜的笑容……

  最后,雨润被一群都叫他Rain哥哥的女孩簇拥着拍了一张合影,他太有明星风范了,连麦当劳里的小删都忍不住挤进了合影的删堆里。

  小初把那张合影放大了,常常一个人偷偷拿出来欣赏,用指腹轻轻抚摸着雨润的笑容。那么多人中,他的手只搭在她一个人的肩上喔,小初忽然脸红了。

  她们开始2月29日倒计时。每个人都计划着要送雨润一个嗲得不得了的生日礼物,一个独一无二的生日礼物,一个要他看到就绝对忘记不了是谁送的礼物。

  她们每一个都认定他是自己的Rain哥哥,邀请她吃巧克力圣代的亲切又甜蜜的哥哥。

  她们互相保密,哼,想知道我在准备什么呀,NO DOOR!

  暗暗的像竞赛一样,每个人都变得节俭,奈奈戒掉了每天一杯的奶茶,唐梨就算经过肯德基也目不斜视,刘佳圆每天把钱包落在家里,光光带一张交通卡上学……

  没了吃的喝的玩的乐趣,没关系,课余也有别的乐趣,就是团团围住温小初,从这个从小和Rain哥哥一起长大的邻家小妹那里,挖出点他的边边角角的小八卦。

  小初,小时候Rain哥哥有那么帅么?

  帅个头,小猪一头!眉毛像蜡笔小新,粗粗的,倒挂的!咯吱咯吱!

  小初,你知道他喜欢些什么?

  摆酷耍帅,和别的男生没两样!咯吱咯吱!

  小初,他就没有点特别的爱好?

  不知道……喔,对了,养了两头蜥蜴,变态!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喔,你

们要不要来点,很好吃的!

  小初发神经啦?人人都勒紧腰带过日子,她却好像发横财咧,天天一盒巨贵的日本巧克力,没事就躲在书堆里,咯吱咯吱,一颗接一颗咬。

  “不要不要,高热量食品耶!”奈奈第一个拒绝诱惑。

  “免了免了,我怕牙齿上色!”唐梨最呵护她那一口漂亮的小白牙了。

  刘佳圆好馋,日本巧克力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她拈起一块,又马上放下,“喂喂,小初你再吃下去,小心变成又胖又黑的巧克力猪喔!”

  “我不做猪,我做一只熊,没见过巧克力熊吧,咯吱咯吱……嘿嘿,最后一颗了,明天再去买!”小初真上瘾了,无可救药的样子。

  雨润从游泳馆出来,只套一件紧身圆领T恤,浑身热腾腾的,一甩湿漉漉的头发,猛听得身后一阵惊呼,“啊―啊―啊……”

  他转头,呼啦啦,一群丫头包围上来,脸上挂着亮晶晶的水珠,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慌忙穿上外套。

  “我们有向导呀!”一个人被硬推出来,低着头,雨润愣了一愣,“小、小初呀!”

  报应来了,咯吱咯吱了半个月巧克力,尖尖下巴的小初一下多了一层浑圆的下巴。

  雨润的吃惊还没消化掉,一群丫头一拥而上,他的两只脚突然脱离地面,哎呀呀,这群丫头不知道吃了多少吨菠菜,个个大力水手一样,飞快地把雨润抬进最近的好乐迪KTV,往沙发上一扔,奈奈高呼一声:“奏乐!”

  歌声还没退潮,他又被一波接一波的礼物活埋了――

  头顶层层叠叠扣了黑的红的白的各色棒球帽,脖颈里长长短短挂了项圈皮绳银链,腰里荡了好几截帆布的牛皮的条纹的打铜钉的痞痞的威武的皮带,“丁零丁零……”那个叫刘佳圆的女孩奋力举了一个挂着无数张小相片的钥匙坠在他鼻前晃呵晃,定睛一看,全是他的脸,各种各样表情的脸……

  “你们、你们……”雨润又惊又呆,呼吸不畅。

  哎哟哟,她们觉得他脸红的样子真是可爱死了

  “快说,最喜欢哪个妹妹的礼物?”她们一起追问。

  “唉,唉……”他额头冒汗,鼻子冒汗,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样子。

  他坐直身体,一口气灌了大半杯子冰可乐,“咦,这是什么?”他用两个手指夹起来一样很迷你的东东。

  旁边有个人坐立不安,不停喝水。

  “好花!”雨润自言自语。

  那是一粒小小的熊,材料是很朴素的布包棉花,只有几厘米大小,手足是玫红的,身体是草绿花纹的。

  “这么小呀?好像更适合女孩子用吧?”他耸耸肩,努力装作很喜欢这个小不点熊的样子,“不过,不错!谢谢!”

  “唉……”她们集体泄气,为什么偏偏他挑出最差劲的一个来看。

  “谁送的呀?”有人忍不住抱怨,“这种小气巴巴的东西,亏她也拿得出手!”

  “噢――”她们紧接着就恍然大悟,齐刷刷转向角落里,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巧克力熊! ”

  在聚焦过来的很多道责备的眼神里,小初缩起脖子,胖胖的下巴跟着垂了下来。

  “真的有点吃不消你们,嘿嘿,男生不太习惯这套的。不过,你们一片心意,我就领了!”雨润随手把那粒小小熊塞进口袋,“怎么谢谢你们呢,唱歌我请了,要吃什么随便点吧。”

  雨润打了服务铃,请服务生代购一只巧克力香草蛋糕,一边彬彬有礼问她们:“不介意发胖吧? ”

  “怎么会呀?”她们露出欢喜的样子,Rain哥哥又要请客吃巧克力了,好甜蜜。

  雨润喝了刘佳圆的煎米茶喝了奈奈的玫瑰花茶再喝唐梨的奶茶……咕嘟咕嘟谢谢你的钥匙圈费心了咕嘟咕嘟谢谢你的字母项链很特别咕嘟咕嘟谢谢你的帆布带很衬我的牛仔裤……

  他礼貌周全,一杯杯喝完一个个道谢;他动手切蛋糕,每块大小相等,亲手送到每个女孩手里。他有点像幼儿园老师给小朋友们分糖,每个人一颗不多一颗不少。

  “你是电/你是风/你是唯一的神话/只能爱你/You are my superstar/除了爱你/没有真理…… ”她们一起唱一起手舞足蹈。

  “十个男生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跳出来/就算甜言蜜语也要把他抢过来……”她们一边唱一边把奶油巧克力往他脸上乱抹。

  包厢里陷入一片疯狂,每个人都High起来啦。

  一个人悄悄站起来,悄悄推门出去,手里拿着一粒不知什么时候丢在地上、不知什么时候被踩扁的熊……

  小初坐在好乐迪后门无人经过的消防梯上,捏着一粒小小的熊,草绿身体玫红手脚的小熊,眼睛里泪光一闪一闪――

  雨哥哥,你不知道它是生日泰迪熊么,不知道它是最最珍贵的第366款么?

  雨哥哥,那天我在那家店里看到明治制果出的正版的“365天生日泰迪熊”巧克力,每盒巧克力都附着一只泰迪小熊,365天生日365种造型。那真是壮观的场面,从1月到12月,从第一天到最后一天,一排一排高高地堆积上去。我激动,我心花怒放!

  雨哥哥,我踮起脚去找那个日子,属于你的好特别的日子。可是一层一层好多层架子,密密麻麻没有规律地摆放着成千上百个盒子,我下定决心了――找!

  雨哥哥,那是很巨大很艰难的工程喔.我小心翼翼平行前挪并向左微转45度,以便拿到最里面那一排。不用担心,人的潜能是无限的。我完成了第一层推开,挪动,掏取,查看的过程。店主开始白眼,没找到你的生日熊,我红着脸流着汗抓了一盒买单。第二天、第三天……我红着脸流着汗,每天都在找,每天都颗粒无收。店主说你的生日是最最珍贵最最少见的第366款,那满满一架子也许根本就没那一款。幸福的云雾顿时在我面前烟消云散。

  雨哥哥,我可不是那种轻易就放弃的女孩。一定是你的小熊在和我捉迷藏,我坚持查完了每一层的每一个盒子上的日期,我找到了2月23、24……28日、3月1、2、3……8日,我统统买下来了,我一颗一颗咬着巧克力,一边傻傻地想:那可全是你的左邻右舍呀。

  雨哥哥,作为对忠实顾客的奖励,店主答应每次进货一定帮我留意你的生日熊。很奇怪,即使人家那样答应了,我还是放心不下,一有空就往那家店里跑,怕哪天它来了,又悄悄溜走了……

  雨哥哥,巧克力在我身体里发酵,希望也跟着发酵了。感觉很美妙呀,即使胖了也无所谓。

  雨哥哥,当我终于把它捧在手里那一刻,眼睛里出现无数闪烁的小星,散发耀眼的光芒。半夜里醒过来,打开灯,看一遍再看一遍,不相信自己真的找到了你的

生日熊。我把脸贴在它的身体上面,听到怦怦怦的心跳。是小熊的,还是我的呢?

  雨哥哥,把它交给你的时候,我想好了要告诉你:每个生日小熊就是每个人的守护天使,拿好了,别丢了!

  雨哥哥,可你随随便便就把它丢了,瞧,它脑袋都挂花了呀,你知不知道它很疼呀?真讨厌那样的你呀,完全没有心肝的你,我不要理你了,你不配做我的哥哥!

  听到身后那个声音,小初头也不回,站起来飞快地逃走。

  身后的那个人比她更快,三步两步追上来,捉住了她的手腕,牢牢的。

  “对不起,看!”他翻出裤袋布,“有一个大洞,我一发现它溜走了,就来找它了。”

“不用找了,你根本不喜欢它!”

  “喔,刚刚的确称不上喜欢,可现在喜欢了!”

  “不用了,它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现在我不想把它交给你了!”小初用力把眼泪藏到眼球背后。

  “再说对不起也没有用了吗?”他有点黯然的样子。

  “你有没有想过,每一份生日礼物后面,都有一份珍贵或者喜欢的心意?”小初缓缓、倔倔地摇头,“我们,我和她们全像傻瓜一样,比你还要在乎你的生日。我看出来了,你根本就是讨厌过生日,真为陶嬷嬷难受,讨厌自己生日的人,根本也是轻视妈妈的人,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拥有生日泰迪熊!”

  边说着,边一个一个掰开他的手指,头也不回走开。

  “温小初,你说得对,我讨厌过生日,真希望世界上没有生日这种日子!”突然,他在她身后绝望地喊起来。

  她站住,转身,目不转睛看他。

  “因为、因为……”他跌坐在楼梯上,“我根本不知道我的亲生妈妈是谁,我根本不知道我生在哪一天!我是被人家丢在陶嬷嬷家门口的。”

  “啊?啊!”小初想起比起自己的爸爸妈妈,更显得像爷爷奶奶一样老的雨润的爸爸妈妈。

  “我讨厌过生日,奈奈拼命问我,我绕不过去,我想挑个可能麻烦最少的日子好了,所以就说了2月29日。听你们唱生日歌的时候,我拼命克制才没有拔腿逃跑……可是我没有想到,一个女孩为了我随口说的一个日子,那样拼命那样不惜一切去寻找……小初,对、对不起!”

  “是我,我对不起,对不起…

…小熊缝好再给你行吗?”小初蹲在雨润面前,温柔地一下一下拍拍他的膝盖,她能感觉到雨润在轻轻颤抖,“有没有生日不重要,有亲人的感觉才重要,对不对?你有陶伯伯陶嬷嬷,他们是世界上最疼你的爸爸妈妈。”

  “还有妹妹,”雨润抬起头,“我听见你叫雨哥哥了,以前你从来没有叫过我哥哥,就算她们都叫我Rain哥哥。”

  “喔。”小初低垂下睫毛,拨弄着那一粒小小的熊,一边听到雨润在说――

  “我第一次有做哥哥的感觉,是我的脚丫被小小的胳膊紧紧搂着。很累很累呀,一个晚上下来,整条腿都麻了,可那样小的我居然有忍耐力坚持一个晚上,因为第一次有很奇妙的感觉,被一个小妹妹全心地需要着,单纯地依赖着……”

  夜色如水,雨润的声音像回荡在梦中。

  卸下了骄傲,卸下了倔强,小初嘴角绽放出一朵温暖的笑容来――“就算Rain哥哥是她们的,雨哥哥却是我一个人的!”

搜索: 作文  搜索:名字为 作文




搜索: 作文  搜索:名字为 作文

上海西区,四海帮总部。

在一坐高大的楼房内,四海帮的龙头老大,道上人人敬畏的刘四海正脸色阴沉的看着田和等人。他年纪约莫在四十左右,身材魁梧,敞开的胸口上纹着一只威武的飞龙,使他那原本略显平庸的相貌多出了几分威武之气。他手下的几名心腹大将静静的站在他背后,给这原本就不是很暖和的房间更添了几分冰冷肃杀的气氛。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夕阳的余辉给所有人都涂上了一层金色,虽然屋内开着空调,但田和还是汗如雨下。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看着这个自己[‘敬爱’的舅舅他都会感到莫大的压力,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王者霸气吧。相反,田风倒沉静的多,只是对房间内摆放着的大刀之类的东西流露出稍微的一点厌恶的感觉。虽然他自幼习武,可是对暴力,还是不太喜欢。

“这是你干的?”看着已经变成猪头,还在昏迷的青眼狼,刘四海向着田和问道。脸上没有挂任何表情,可是田和还是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十分恐惧。

“是的!舅舅,是我干的!可这不关我的事,我....”

“够了!”田和刚想声辩,刘四海已经喝住了他,他扭过头,对着身后的一名剃着光头,满脸杀气的大汉说道:“彪子,你马上叫医生来,给青眼狼看一下。还有,通知东区的萧老大,把事告诉他,就说手下人不懂事,我今晚在金海大饭店青他吃饭赔罪!”

“是,四哥!”彪子恭敬的应了一声,扶起青眼狼,走了出去。刘四海回转真,恶狠狠的盯着田和。

“完了!”田和悲叹一声,连忙闭上的双眼。

“扑哧!”一个不是很雅观的声音在田和的耳边响了起来,田和以后的睁开眼,只见刘四海和他的一干手下,还保持着那种十分严肃而威严的样子,但他们那紧咬着牙关的肌肉上在不断的抽动着,似乎努力的克制着什么。

“您怎么了舅舅?”田和一脸天真的问道。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刘四海再也忍不住了,捂住肚子狂笑起来,在他背后,他那威武的手下们也是笑成一片。刘四海一边笑一边艰难的说道:“你小子,有种!牛B!哈哈哈哈,萧老大,萧老大的头号打手!哈哈哈哈,青眼狼啊!出了名的狠角色,你小子居然把他弄成

了猪头!哈哈哈哈!有种!有出息!是块料子!哈哈哈哈!妈呀,笑死我了!哈哈!”

“小和啊!你小子行啊!这下你可有名了!他妈的,把青眼狼动成这样的,你他妈还算第一个!有种!没给咱丢脸!对了,你是怎么把他弄成这样的?”说话的是刘四海手下的一名心腹大将,名叫黄鹏,绰号扑山雕,年龄比刘四海稍大一点,身材剽悍,是有名的快刀手。为刘四海打下上海西区这片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也是刘四海最赏识的手下之一。也是田和的偶像。

偶像问话,田和哪有不答之理,立刻将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从如何打翻黄毛惹到青眼狼,到如何找田风献策,最后打翻青眼狼的事都说了出来,或许是田和天生就有平书的天赋,一翻话直说的是唾沫飞溅,听的刘四海等人大呼过瘾。刘四海的另一名得力手下王虎更是拍着大腿说道:“操他妈的黄毛,敢这样说我们家老大,不想活啦!妈的,小和打的好!打的漂亮!青眼狼那个混蛋,居然敢坏道上的规矩想吃你?干!就这样,打死他!妈的,我看萧老大也不敢说什么!对了,小风,你越来越厉害了啊,四哥以前对你说的事你是不是再想一想?”

刘四海用灼热的目光看着田风,缓缓说道:“是啊,小风,舅舅的话你是不是该认真考虑一下?”

“是,舅舅,我会考虑的!”田风面无表情的说道。

“哎,那也好,你不喜欢这一行我也不逼你,但是今晚你一定要参加我们的宴席,萧老大是不会相信小和能打败青眼狼的,你还是套道个歉,给萧老大一个面子!”

“是的,舅舅!”田风皱了皱眉头,颇有些勉强的答道。

华灯初上,耀眼的灯光映满了整个城市。做为国际上的一流大都市,上海的繁华实在是用语言无法表达的。无数的车辆往来频繁,无数的行人信步闲游,真正的车马如龙,尽显中国第一大市的繁华与美丽。

此时的金海大饭店门外已经站了十几名身着西装的汉子,做为西区最豪华的大酒楼,金海不但是聚会的好场所,更是四海帮对外事物的总台。这座四海帮白道上最庞大的企业,不但为四海帮创造了大量的收入,更是四海帮最有利的掩护。因而,在西区乃至整个上海,金海大饭店

都是赫赫有名,刘四海在这里请萧老大吃饭,也是很有诚意了。

远方,一排黑色的奔驰车缓缓驶了过来,那些站在门口的汉子们立刻将原本就已经很挺拔的身材又挺了几分。为什么?这是面子!上海道上都知道只有萧老大才喜欢无论场合的使用黑色奔驰,这几乎是萧老大的专利了!另一帮的老大来,不显点威风出来,不是让四海帮丢脸么?这种事,傻B才去做!

嘀的一声,奔驰车稳稳的停在了金海大饭店的门前,车内出来十余名大汉,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双目精光闪闪,相貌英俊,年纪同刘四海相差无几,正是上海黑道另一组织的老大――萧安!

“欢迎欢迎!萧老大,您可终于来了!”在一旁等候多时的王虎立刻迎了上去。

“王兄不用多理,不知刘老大在什么地方?”萧安阴沉着脸说道。看来他对自己的头号手下青眼狼被田和搞定的事显得非常的不满。

“四哥早已在里面恭候多时了!”王强见萧安脸色不善,十分知趣的说道。没了,又压低声音加了一句:“萧老大放心,我家大哥会给您一个很好的交代的!”

“但愿如此!萧安冷冷的说了一句,头也回的走进了饭店。”

乓的一声脆响,萧安将手中的杯子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红着眼对着刘四海说道:“刘老大,我不是信不过你,你说的可是真的?”自己的头号打手青眼狼居然率先坏了道上的规矩,然后又被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给打成了猪头,虽然刘四海已经把所有的情况都完完整整的说了一片,但萧安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刘四海笑了笑道:“萧老大,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人,我刘四海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来人,把他带上来!”

“是!”两名心腹手下立刻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就在萧安惊讶的眼神中带进一名头上包着绷带的大汉。

“萧老大,这个是青眼狼的心腹手下,您应该认识吧?”

萧安没有说话,一个箭步踏了上去,一把抓住大汉的衣领问道:“妈的,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老大,我,我,”大汉见萧安如此暴怒,早已是十魂丢了七魂,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妈的,你说不说,不说我毙了你!”萧安也是气急了,早已没有了原先的冷静,竟然直接掏出了手枪,那名大汉见状,立刻惨叫道:“不要啊老大!不关我的事啊!是狼哥说他的侄子被人砍了,要我们帮他出气,结果我们就背着您去砍人,谁想到那个小鬼头玩我们,将兄弟们都伤了,狼哥也被他们抓了,真的不关我的事啊老大,是狼哥坏的规矩,不是我啊!”

“混蛋!败类!”萧安一口唾沫吐在大汉脸上,又顺势给了一个儿光,竟将他直接打晕过去。刘四海挥挥手,命人将他抬了出去。

“怎么样,萧老大,这下您总该相信了吧?”

萧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说道:“对不起,刘老大,是兄弟我失礼了,我向你赔罪。至于青眼狼。哼,那个杂碎,妄我那么辛苦的教导他,妈的,整个一败类!没说的,他自己坏了规矩,又落到了刘老大你的手上,要杀要剐忸怩一句话,我萧安绝不摇头!”

刘四海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事情已经了解了,萧安既然承认了是青眼狼不守规矩那也就再也没什么好说的,当然,同是一方老大,刘四海怎么也不能做的太绝,道上的人最重的就是面子,何况萧安平时也不错,自然要给个台阶,于是立刻笑着说道:“哪里,哪里!萧老大果然是深明大义,我上海道上有萧老大这号人物也可说是幸运。青眼狼虽然坏了道上的规矩,但他毕竟是萧老大的干将,我们自然不能做的太绝,不如这样,我叫我这不懂教养的侄子给萧老大陪个礼,我们这件事就此揭过,日后大家依然平安相处共同发财,怎么样?”

“好!刘老大就是刘老大!没问题!”萧安见刘四海如此给自己面子,立刻爽快的说道。

“好!萧老大果然爽快,小和小风,立刻给萧老大敬酒陪罪!”

“是,舅舅!”田和和田风互相看了一眼,端起酒杯说道。萧安也举起了杯子,他不愧是东区老大,眼光锐利至极,竟然径直抛来了田和,微笑着向田风走了过去。

“想必那个计策就是这位小兄弟想出来的吧?”萧安对着田风微笑着说道。

“正是!”田风好不示弱的迎向了萧安那灼热的眼神。

萧安看的出来,这个少年绝对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多年的江湖生涯所拥有的锐利眼光告诉他,这个少年绝对不简单,甚至拥有着自己看不出来的力量。这个少年,他日必是人中之龙!

田风看的出来,这个东区老大绝对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普通,多年的习武让他拥有着机敏的气息感应。这些都告诉他,这个东区老大,竟然拥有着一身不俗的武艺修为,而且拥有着十分正宗的外门气功。这个萧安,绝对是上海黑道的第一人。

时间,便在他们这样的凝视中一分一秒的流逝。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因为那从腥风血雨冲走出来的直接告诉他们,这个时候,绝不应该说话。

良久,萧安打破了沉默。

“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能以不到一百人的小混混就打败我手下的百多名好手,果然不简单!刘老大,你好福气啊,有这么个侄子,可真让人羡慕啊!”

“哪里,哪里!”刘四海笑着说道。脸庞上却有着掩饰不住的自豪。“小风,还不谢过萧老大!”

“多谢萧老大!”田风淡淡的说道。

“好!好!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刘老大,青眼狼的事实在是不好意思,还麻烦你把他送到东区去,我在这里先行谢过!”

“哪里,走,我送你一程!”

当下,两人无比亲密的走了出去,数十名大汉紧跟在身后,走到门口,萧安猛的压低声音说道:“刘老大,我萧安从来不说没有必要的话,您这个侄子,要么让他继承你的家业,要么让他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千万不要让他做警察之内的工作,不然,咱道上可就是一场腥风血雨啊!”说完,也不理会刘四海有什么表情,带着手下坐上自己的奔驰,径直去了。

风,轻轻的吹着,抚摩着田风那温柔的黑发。此时的他正站在公园的门口,静静的等待着什么。在那公园之内,一对又一对亲密的情侣亲热的挽着手臂,说着那让人心醉的情话,从田风身边走过。不时有人对着田风抛来一个同情的目光。这种情况,就是傻子也能看的出来田风在等什么,只是在这大冷天里孤单单冷清清的等着自己的女朋友,还真不是一种享受。哎,又是一个痴迷的情种啊!

但田风并不这样认为。虽然他的确是在等待自己生平的第一个女友郭静的到来,但他并没有什么焦急和慌张。除了他那痴心的付出让他把那让人难以忍受的煎熬当做一种甜蜜的享受外,更因为自小学习的自然门武艺让他的心性修为已经是大胜于常人之上。平时他总爱一个人静静的思考他这个年龄绝不应该思考的兵书谋略,或者练功调息,这也是为什么他的性格令人感到孤僻的有些怪异的原因。于是乎,当人们知道Y中著名的校花竟成为了田风的女友的时候他们是何等的惊讶,更有甚者大呼奇迹!然而,奇迹还是发生了,田风,不管怎么说还是一个青春正茂的少年,因而当爱情到来的时候,毫无防备的田风同其他所有的纯情少年一样彻底的迷失了。这或许是他唯一与别的少年相同的地方吧。

只不过,这种爱情,往往脆弱的可怜。

“哥!”一声呼唤在田风身边响了起来,他扭转身,只见田和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自己,田风心中不禁大感奇怪。要知道,在平时田和身边可都是跟着一大票小弟,前呼后拥的,今天却只有一个人,而且自己这个一向只爱往迪厅和夜总会里钻的弟弟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有逛起公园的雅兴来了。

“你到公园来干什么?”田风惊奇的问道。

“嘿嘿,哥,你又在等嫂子么?别,别打我,我说的是真的嘛,难道你女朋友不是我嫂子啊,你看,我听小弟说你六点不到就在这里了现在都要到九点了,别等了,嫂子多半有什么事不能来了,不如到我罩的场子里去坐坐吧,去看看你弟弟我的事业怎么样?”

“去看看你的事业?”田风不禁微笑起来,你那点收保护费的东西也叫事业?也罢,田风看看表说道:“就到那里去看看吧,我也好知道你小子到底在干些什么,免的尽个我惹祸!前面带路!”

“好啊,跟我走!就在前面不远!”田和见田风终于肯到自己那里去看看,连忙应答着向前走去。他本来是想叫辆车的,但想起田风一向不喜欢这些浪费或显威风的东西,又忍住了。很快,两人便到了一家迪厅门前,这家名字叫野火的迪厅是上海Y中附近最大的一家迪厅,也是田和罩的几个为数不多的场子里最有收入的一个。田和在这里可是放置了‘重兵把守’大部分能打的小弟都在这里,上次他们便

是在这里将黄毛打进了医院,结果引发了同青眼狼的冲突,若不是田风的计策,他们恐怕早就已经不知道在哪里躺着了。

“和哥好!和哥好!”见田和到来,一排小弟立刻冲了上来问好,最前面的便是田和的心腹小把子,那个想出用蜜蜂把青眼狼生生弄成了猪头的卷毛。他身高不高,一头褐色的头发天然的卷在了一起,倒也配的上他这个绰号了。

“哎哟,风哥,您也来了!混蛋!还不快叫风哥好!”卷毛一巴掌打在身边的一个小弟脑袋上说道。做为田和的心腹,他可知道这次把青眼狼打成猪头的主谋是谁,开玩笑,能把萧老大手下的头好打手连同百多个敢打敢拼的汉子整的那么惨,又是自己老大的大哥,他能怠慢吗?只见一时间,那些小弟们立马转移了目标,齐齐对着田风一鞠躬说道:“风哥好!”这下本来就注意着这边的行人们眼光变的更诧异了。这哪跟哪啊,黑社会这是?!立刻加快了脚步,街上猛的变的冷清起来。

“你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田和狠狠的瞪了卷毛一眼,他知道田风最讨厌的就是这带有黑帮性质的一套,卷毛这样做,不是往刀口上撞吗?!田和已经准备好再有次凝听田风亲热的说教了。但出人意料的是,田风这次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算上回礼。

“和哥!”卷毛猛的压低声音说道:“黄毛那家伙,又到我们场子来啦,还带了十几个人!您看,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操你妈的你问我!日!黄毛那杂种,刚好没几天又来啦,嫌挨的不够是不是?兄弟们,给我拿家伙!干了他!”

“是!”数十名小弟很干脆的拿出了钢管和片刀,杀气腾腾的向迪厅走去。

“都个我滚回来!”一声暴喝,田和浑身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站住脚,回到田风身边低着头说道:“对不起,哥,我.....”田和这倒没什么,毕竟是从小到大习惯了。可是那帮小弟们,包括已经知道了情况的卷毛在内,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人。在他们眼中威风八面的和哥,打起架来从未输过的和哥,整个人就是一头狼的和哥,居然会这样?!天啊,爆炸新闻!这哪是像狼一般的和哥,整个一小绵羊嘛!立刻,他们对田风的敬畏之情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能够

一句话就把自己的老大弄的服服贴贴的人是好惹的吗?找死!

“他们有多少人?”田风淡淡的问道。

“嘿嘿,风哥,他们的人不多,也就十五六个,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风哥放心,我们一定能摆平他们!”以为田风担心打不赢的卷毛立刻拍着胸脯自豪的说道。他却没看见,田和那充满热量的目光就差没把他给吃了!还在那里不断的自我陶醉啊。

“那他们带了武器吗?”

“没有!绝对没有!他们哪像我们,时刻准备着!”卷毛还在那里大放阙词,他却没注意到田风的脸色已经是越来越阴沉,而田和则是十分干脆的闭上了眼睛。

“那么他们在闹事吗?”

“闹事?没,没有。这次黄毛自己带了几个妞来,都挺漂亮的,倒没有像上次一样在我们场子里撒野,风哥,您,您的意思是......”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卷毛满脸惶恐,结结巴巴的说道。他可不想惹上田风这号人物,抛开他是西区刘老大的侄子和自己老大的大哥不说,单是那份田风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势就已经让他感到了庞大的压力。此刻,他见田风的脸色似乎已经不是怎么好看,又看了看已经闭上了自己双眼的田和,一种不祥的预感猛的生了起来。

“哦,他们人很少,没有武器,也没有闹事,可你们就要去砍了他们?你们可真行啊,就那样照顾自己的客人,青眼狼的侄子黄毛?你们是不是不想在去罩场子了,啊?!你们是嫌钱太多还是认为自己惹的祸不够啊,说!”田风猛的狂吼起来,把卷毛吓了个半死。他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急切的说道:“对不起风哥,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您别生气,我改!我一定改!以后只要是没在我们场子里闹事的我们都不惹,您别生气,饶了我行不?”卷毛一边哀求着,一边抹着自己头上的冷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竟然会对田风产生这样的刻骨的恐惧。但那不断发抖的双腿正提醒着他,他所面对的,一切都是事实。

“你起来吧!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田风摇摇头,镇定下来,慢慢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冷静的自己今天竟显的十分的暴躁,他对着田和和他的一票小弟说道:“我只想告诉你们,骄兵必败,你们许多

人参加过打青眼狼的事。你们也应该看到,正面硬拼的话我们完全不是对手。这次实在是我们的运气。但以后就不一定了,再说罩场子还是以赚钱为主,不能自己毁了门面知道吗?”

“是,风哥!”一干小弟恭敬的说道。他们是彻底的服了,田和虽然厉害,但绝对说不出这么高深的道理来,同青眼狼的事也让他们看到,头脑是多么的重要。如果不是田和有田风这个很有头脑的大哥,他们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又怎会在这里叫嚣着要砍人。于是,在他们心中,田风立刻超越了田和的位子,成为了一个稳固的存在。田风也没想到,自己一时感触说出的这番话,竟然为自己以后的道路,打下了一个坚实的班底。

命运,就是这般的不可琢磨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希望你们不要有什么太过分的东西!”田风说着,向野火迪厅那深红色的大门走去。

走进迪厅,田风不禁皱了皱眉头,各色昏暗的灯光在那一片漆黑中疯狂的闪烁着,让人眼花缭乱。刺耳的重金属音乐在鬼哭狼嚎般凄厉的尖叫,震的田风的耳膜都有点隐隐生痛。在那豪华舞池的中央,无数的人在嘶吼,在尖叫,在发泄着他们最原始的本性。而在那些灯光难以涉及的昏暗角落里,一群群的男女拥抱在一起说着一些绝对不是什么高尚东西的语言。有的人还在不断的嗑药,吸食着摇头丸乃至大麻等软性毒品。还好,这里大部分的顾客都是学生,除了在一起做些拥抱,接吻,吸食软性毒品的‘常规事件’外还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这家迪厅虽然一样有着些须疯狂而淫乱的气氛,但比起那些专业的夜总会来要好的多了。毕竟都是学生,至少不会做出专业夜总会里那些在公共场合就公然交合的事情出来。想到这里,田风不禁又想起来唯一一次跟随刘四海到四海帮手下的夜总会里去‘见世面’的情形,心中一阵恶心。

“怎么样,哥,我罩的场子生意还不错吧?!”田和颇有些自豪的说道。

“恩,还可以!”田风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找了一个稍微偏僻一点的位置坐了下来,田和立刻带着一票小弟坐到了他的身边。叫了两箱啤酒,人手一瓶的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嬉笑打量着场中的美女,但是顾及田风在场,倒也没说出太过

“哥,您看,前面,中间那个小子,就是青眼狼的侄子黄毛。妈的,算他小子有种,居然还敢来!操,我......”说到这里,田和猛的停住了,笑着说道:“呵呵,我不干什么,不干什么!”

田风横了田和一眼,打量起田和说的黄毛起来。黄毛的年纪大约在十八九岁左右,嘴上叼着根香烟,个子不高,穿的倒停不错,虽然隔的有点远,田风还是知道他至少全身是名牌。此刻他正搂着个妞上下扭动,双手也不老实的乱摸着,一脸的淫秽之相。田风冷哼了一声,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个女的身上,虽然灯光非常的朦胧,但田和至幼就苦修的自然门武功可不是白练的,他还是依稀能看出那个女的轮廓,“是个美女!身材也很正点!”田风在心中暗暗说道。只是总是觉得这个女的有种熟悉的感觉,他不由的加大了功力,想看清楚美女的相貌。但灯光实在是太过昏暗了,还不断有人在黄毛的周围晃来晃去,何况黄毛对女人似乎很有一手,那个女的几乎就要瘫在黄毛怀里了,低着头,不停的喘息着,田风根本就

  我拖着皮箱走出寝室。整个宿舍楼静悄悄的,除了照例的值日生,全校师生都集中开会欢送毕业生,当然还要在会上宣布对我的处分决定,我被开除学籍了。

  我将成为反面典型,被写进校史,然后一代一代的教育师弟师妹们。

  值日生是个腼腆的一年级小师弟,正在卖力的拖着走廊的地板。这种事情我也干过。我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心里酸酸的。

  他看见我之后,就立刻跑了过来,我说:“你好”。

  他可能还不知道我的事情,殷勤的过来帮我搬东西,并且问我:“师姐,你没去开大会?就回家吗?”

  我微笑,说:“是呀。”

  我看着他把我的行李搬到了台阶下,看着他穿着橄榄绿的夏装,肩上缀着学生警衔。我的警衔已经被收缴了,制服上的公安臂章也已经挑下来上交了,我这一生都失去了穿警服的资格。

  我无限留恋也无限沧桑的看了看宿舍楼,对那位师弟说了声再见,然后转身离去。

  当我最后一次走过校园的林荫道,当我清脆的高跟鞋孤独的敲击着我的心扉,当食堂、操场、练功房还有路边的每一棵法国梧桐树都被我一一甩在身后……我突然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

  美好的日子那样短暂啊,一瞬即是百年。我就这样远离了幸福的人生之路。可是明天还是一个未知数,或者说我还没有明天。

  最后一次回首,看着绿树丛中的礼堂。我是在那里宣誓入警的,也是在那里送走了宋凌志,还曾经在那里展示过青春的舞姿,我原以为自己也会在那里被师弟师妹们送走,在那里和全校师生一起高唱一曲《少年壮志不言愁》。

  我不知道我会这样离去。孑然一身,从此走上未知的旅途。

  “我宣誓:我志愿做一名人民警察。我保证忠于中国共产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守纪律,保守秘密;公正执法,清正廉洁;不怕艰苦,不怕牺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坚决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

  默默地念诵着入警时的誓言,终于走到了校门口,我的眼眶已经湿润。

  我是这样舍不得离开啊,尤其是这样的离开。而且前路茫茫,我该何去何从。有一霎那,一个名字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可是我怎么能去找他,我凭什么去找他!

  此刻,一个真实的世界就在群山的外面等待着我,我已经没有选择。

  我的一生其实是从这一刻开始的,以前的生活,二十年,就象是一场短暂的春梦,那么轻易的就醒了,好像从来就没有真实存在过一样。

  此刻我回头看着简陋的校门,还有那两个站岗的男生,百感交集。

  我就这样离开了,在一个六月的午后,初夏的炎热炙烤着我,汗水顺着脸颊流淌,狼狈的拖着我的大小行李。

  我为什么没有哭呢?

  在公共汽车还没有到来之前,我最后一次回望绿树掩映中的校园。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就像过去的岁月再也不能回来。

  为什么岁月不能回头呢?

  三年前一个晴朗的秋日,我在父母和一群亲戚的簇拥下,走进了此刻离我很近但是分明已经很远了的那座校门。一个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校门,与我高中时代无数次梦想截然不同的地方。

  我的名字叫作尹雪,那一年17岁,原以为自己可以考上一所名校,可是我在高考中失利,只上了专科录取线,我朝思暮想的北大、复旦就这样离我远去。我想过复读,但是我的父亲不同意,他认为女孩子能够上一个专科学校就可以了,而且他还有一个聪慧的儿子,我的弟弟尹雷,足以为我们尹家争取来声誉。何况我在填志愿时填报了这所学校――省公安专科学校,他即将转业到地方,在我毕业以后他就不用担心给我找工作了,我将拥有一个地位、待遇在我们那座城市都属于中上等的职业。

  其实我当初踌躇满志的填志愿时,根本没有把专科志愿当回事,只不过在招生资料上第一次看到这所学校时,我的铁血英雄梦使我浮想联翩,我不断的想象着自己身着警服,英姿飒爽的与各种穷凶恶极的罪犯搏斗,于是我就填上了这个学校。没有想到的是,最后是这个学校收留了我,一个考场上的失败者,虽然在中学时代一直名列前茅

  更加令我想象不到的是,在三年之后的今天我竟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刻。而我竟然没有哭。

  我为什么没有哭呢?

  身后的围墙里,绿树掩映下的校园中有一条很美的林荫道,高大的女贞树显示了校园的年代久远,林荫道的石阶下是一个大操坪,抬头远眺的时候能看见一座座青翠的小山丘,小山丘的那边就是繁华的星城。

  三年前报名的那天,我怀着惆怅和紧张的心情走在林荫道上,迎面而来的那些老生都穿着橄榄绿的警服,肩上缀着学员警衔,男生多,傻笑着向我张望。女生很少,一个个带着挑剔的神色打量着我。

  林荫道的尽头是一栋古老的五十年代的苏式建筑,有高高的天花板和窗户,是我们的寝室。男生和女生都在一栋宿舍楼里。我的那一间在走廊尽头,靠着水池。进门左手边第一张下铺上,白纸黑字贴着“尹雪”两个字。

  那就是我生活了三年经历了一切悲欢的地方。

  我依然清楚的记得那天的一切。妈妈开始铺床,一边唠叨个没完,这也难怪,她的娇娇女儿连扣子都没有钉过一颗,她怎能放心让我从此开始独立生活。爸爸看来却很满意,用他一贯的给战士训话的口气,教育我一定要不怕苦不怕累,好好学习,努力适应。我茫然的回答着,心却在一个遥远的地方飘荡。

  我依然有点难以置信,我真的就进了这样一所学校,严格的军事化管理,艰苦的警体训练,一定还有很多我起初没有考虑到的东西。现在我就要独自面对这一切了,我能做好吗?

  那时候我非常缺乏信心,甚至有一种宿命的感伤,莫非我早已预料到了遥远的未来?

  陆陆续续,寝室里来了七个女孩,她们就是陪伴了我三年的姐妹们,见证了我的愚蠢我的苦难我的一切的人们,我不知道现在我在她们心中究竟是一个什么形象。我已经用不着在乎了。

  陪同的亲友们渐渐离去之后,寝室里安静了下来。我茫然的坐在床边,看着人们各自忙碌,此时此刻,我有点不知所措,毕竟是第一次离开父母离开家。然后陆老师进来了,她三十多岁,笔挺的九三式警服秋装,肩上缀着一级警司的警衔,有一种令我羡慕不已的庄严的美丽。

  随后我们在操场上集

合,一千多新生黑压压的站了一大片。大约只有一百多女生。我们寝室的七个女孩站在第一排,屏住呼吸不敢出声,一位四十多岁的女老师,是二级警督,说了些注意事项,主要是要我们做好思想准备,迎接艰苦的训练,并且着重提出,从明天早晨六点半开始,每个早晨都要跑三公里。

  回到寝室里,大家纷纷叫苦,有的抱怨起不来,有的抱怨跑不了,我听着听着,忽然觉得小腹有点隐隐作疼。天啊,不是要来那个了吧,不是还差几天吗。我急忙跑去厕所,原来真的……回到寝室,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愁眉苦脸的倚在床上。

  那个晚上我几乎没有睡,因为疼痛,因为不安,因为害怕清晨的三公里。

  但是起床号准时在六点半响起来时,我不得不爬起来,手忙脚乱的穿上迷彩服,和姐妹们一起在蒙蒙亮的操场里站好队。然后在一位师兄的带领下,新生们跑出了校门。起初的速度倒是不快,我勉强忍受着,但是出了校门跑上公路以后,速度就加快了,我觉得自己的小腹开始剧痛起来,双手捂着小腹渐渐落下,最后实在是疼痛难忍,就蹲在路边,眼睁睁的看着人们从身边跑过。

  我羞于抬头,害怕人们会指指点点说我这么娇气,同时剧烈的疼痛使我恶心得想呕吐。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有一位师姐停下来,关切的问我怎么了。我流着泪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就说:“你来身上了吧,那就不要跑了,回去跟老师说一声就行。要不要扶你回去?”

  我摇摇头,站起身来,低着头弓着背,掉头向回走去。

  眼泪在初秋的晨风中一点点吹干。

  一个痛苦和恐惧的开篇,一个耻辱和悲哀的结局,如此简单的概括了我三年的青春岁月。

  公共汽车的喇叭声无情的惊醒了我的回忆,我知道告别的时刻到了,但是为什么会这样残酷啊?

  我站在摇摇晃晃的公共汽车上,校园已经在身后很远了。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茫然的看着车窗外的星城。

  这个繁华的城市有没有我的落脚之处呢?

  公共汽车的终点是火车站,我好不容易才打消了买票回家的念头,先把大件行李都寄存

,然后到书报亭买了一份星城交通图,开始在大街小巷察看四处张贴的房屋租赁广告,寻找一个栖身之处。

  天气炎热,汗水渐渐湿透了衣衫,我疲惫不堪,可是不敢懈怠,因为今天晚上还没有地方睡觉。

  现实如此冷酷,我却已经没有力气去深思。

  傍晚时分,终于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租到了一间小小的房子,低矮潮湿,又脏又臭,最多只有四平方米,我找房东大姐借了工具开始搞卫生,直到午夜时分才大致搞干净。我已经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躺在床板上睡了一夜。

  清晨,我被小巷里嘈杂的居民起居的声音吵醒了,虽然浑身酸痛,可是不得不走出小巷去坐公共汽车,到火车站把行李搬回来。当一切安顿好了以后,我已经累得连晚饭都不想吃,早早的爬上了床。

  夜里,虽然我已经疲倦得睁不开眼睛,但是在闷热的房间里却无法入睡。我开始想念校园,想念同学们,想念一切曾经和我有关的人们。

  刚进校的时候,男生们经常找借口看老乡,到女生寝室里来坐,但是没人来找过我,我是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和外界的接触一向很少,仅有的几个伙伴不是考上了名校,就是穿上了军装。而且我是一个害羞的女孩,害怕和陌生人过多的接触,大多数时候,我总是在寝室里沉默不语的独自看书。

  看书是掩饰慌乱心情的良药。

  严格的军训结束以后,入警宣誓的日子终于到了,全校师生聚集在礼堂里,气氛庄严肃穆,我这一生还不曾有过如此屏息静气的时刻。新生第一次穿上了橄榄绿的警服,戴上了学生警衔,满眼都是橄榄绿,满眼都是神圣的表情。我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热血沸腾,甚至没有听清楚校长说了些什么,新生代表说了些什么。我始终处在一种高度的亢奋状态下,随着人们一起高声念诵那庄严的宣誓词:

  “我宣誓:我志愿做一名人民警察。我保证忠于中国共产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守纪律,保守秘密;公正执法,清正廉洁;不怕艰苦,不怕牺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坚决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

  而后全校师生合唱《少年壮志不言愁

》,这首老歌第一次深深的震撼了我的心。

  我激动的品味着这场面,少女的铁血英雄梦开始蠢蠢欲动,我幻想着自己像影视里那些英雄一样,说着豪言壮语在黄昏的阳光里倒下,风把我的长发吹出优美的造型。

  然而,就在那个时刻,身为人民警察的意识已经融入了我的血液里,令我永志难忘。

  耻辱与追悔再一次袭击了我,眼泪流出来,混合着满脸的汗水。曾经那样骄傲的女孩,此刻却落魄到了这种地步,人生向我露出了最残酷的狞笑。

  我不知道自己能够支撑到何时。

  初夏的天亮得很早,我起床梳洗以后,拿出妈妈给的钱重新数了一遍。一千块钱而已,最多可以维持三个月,这三个月该干些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找到沈龙兴,向他问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应该到哪里去找呢?

  我反复的回忆过和沈龙兴相处的每一分钟,想找到一丝欺骗的痕迹,可是一直没有找到。这是不是执迷不悟,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的表情那样真实,不容置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是不是执行紧急任务去了?他真的愚弄了我吗?

  离开小巷,我在路边买了两个馒头,乘车到了市公安局。这里是我曾经生活和工作过的地方,但也是我最害怕的地方。也许我的事情已经众所周知,即使没人知道,我又该怎样面对那些认识我的人的好心询问。

  我站在公安局对面的人行道上想着想着,就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一边在树荫下徘徊,一边不住的向大门口张望,我多么期望能够看到沈龙兴的身影,或者是那辆破旧的吉普车也可以。但是整个上午公安局虽然人来车往,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我想看到的人。甚至连谭浩、方庆他们也没有看到。

  正午的阳光火辣辣的晒下来,我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连头发也开始滴水,星城的夏日是残酷的。该到哪里去呢?我在快餐店吃了一份蛋炒饭以后,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的行走。

  前面是中级人民法院的大门,人群涌向里面,我茫然的跟着人群,一直走进了审判大厅。今天有案件公开开庭,公民都可以旁听。这个大厅里面有空调,比外面凉快多了。我在审判大厅里找了个位子坐下等待着开庭。

进来,犯人也被法警押了进来。我认真的听着检察官念着起诉书,这是一桩刑事案件,被告人被控犯有贩卖毒品罪……

  我和沈龙兴第一次见面是在去年,我在校学习的最后一年。

  期末考试结束以后,学校召开大会宣布了一个决定,省内某市在明年将举办一个国际性的旅游节,所有毕业生将前往担负保卫工作,学校同时规定所有毕业生必须服从安排。

  散会以后,我随着人群涌出礼堂,麻木不仁的听着不少对毕业分配有想法的同学大的怨声载道,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有了联系单位的时间。而我是一只飞不高的金丝鸟,注定要回到父母亲的身边,倒也用不着像他们这般劳心劳力。但我并不快乐,和他们一样茫然,仿佛我的人生根本就不属于自己。

  突然陆老师叫住了我,要我跟她到学工处办公室去一趟,在同学们疑惑的目光中,我忐忑不安起来。那时候我刚刚受了留校查看的处分,整天疑神疑鬼。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30岁左右的男人,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有一双细长锐利的眼睛。他很认真的看了看我,若有所思,陆老师向他介绍了我,然后对我说:“这位是市局禁毒支队的沈龙兴大队长。”

  我见他伸出了手,也礼貌的伸出了我的手,他的手骨节粗大,感觉有点粗糙。但是令我的心突然一动的却是他的名字,“沈龙兴”,我在哪里听到过。

  陆老师叫我坐下,然后对我说:“沈队长看了你的档案,要求你明年到他那里实习。”

  我吃了一惊,为什么点名要我?

  沈龙兴看着我的眼光有点飘忽,他突然开口说:“尹雪同学,这是一项重要任务,你有没有问题?”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陆老师,陆老师笑着说:“这件事情学校已经研究过了,你不需要跟其他同学一起实习。”

  我还是不明白,疑惑的看着陆老师,而沈龙兴已经站起来,说:“陆老师,谢谢你,我还有事,先过去了。”

  我跟陆老师都站了起来,沈龙兴对我说:“你过了年直接来报到吧,拿学校的实习表来就可以了,不过这件事情不要张扬。”

  等目送他走出门以后,陆老师对我说:“你记着,不要告诉其他人。”

  我没有问为什么,这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那个造成我受处分,并且和我一起承担了苦果的天使一样纯真的男朋友于海宏。

  那一天,残冬的阳光暖意融融,我穿着九三式的警服冬装,拘谨的坐在星城市公安局禁毒支队那间陌生的办公室里,刚刚齐肩的头发轻拂着我的脸颊。我四处张望,看着这些简陋的办公桌椅,杂乱堆放的案件卷宗还有那个古老的木质文件柜。我陷入了想象,我的未来也会在这样的一间办公室里度过吗?

  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实习,我入学以后的每个寒暑假都参加过实习。我曾经在一个派出所的户籍室里跟着一位多年前毕业于我们学校的师姐,学习过办理户口和身份证的繁琐手续;也曾在预审部门参加过对团伙抢劫案件的审查;还在巡警大队参加过夜间巡逻,午夜时分在大街上查抄无牌无照的摩托车。虽然我不能算是一个优秀的学生,也还不是合格的人民警察,但是我一直为我的职业而骄傲。

  这个世界需要安定的生活,安定的生活需要人民警察。

  当我再一次把头转向门口时,沈龙兴来了。他穿着一件墨绿色灯芯绒条纹夹克,一条皱巴巴的深灰色西裤。头发有点乱,满脸严肃,脸上的胡子很久没刮了,看上去有点沧桑。他抬头看见我的一霎那,眼睛里掠过一丝光芒,然后重归于漠然。

  我忐忑不安的站起身来,他向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坐下,说:“你今天来报到,什么都安排好了?”

  我点点头,说:“刘教导员亲自安排我住招待所,条件还不错。”

  “给家里打电话了没有?”

  我说没有。那一次我是偷偷的从家里溜出来的,正惴惴不安的等待着父亲的斥责。

  他就拿起桌上的电话问我:“你告诉我号码,我来打。”

  我想了一下,把爸爸的手机号码告诉了他,沈龙兴拨通了电话,用老师的口吻和我爸爸说了几句话,对我赞美有加,估计爸爸听了以后,心里会很受用,应该也不会追究我的出逃了。然后沈龙兴把电话递给我,示意我说几句,我有点不安的接过电话,爸爸果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要我注意安全,有时间就打电话回家,我连忙答应下来。

  放下电话以后,我心情舒畅,对眼

前这个严肃而又沉默的男人充满了感激之情。他却没有多看我一眼,只是翻了翻桌上的案卷,然后对我说:“你就坐在这间办公室里,这张桌子没人坐。现在你把桌上这些案卷整理一下。”

  我开始整理案卷,他一直看着我,细长的眼睛眯缝着,好像在考察着我。我紧张得手足无措,把案卷一本一本翻开,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沈龙兴突然开口说:“你看看这些案件够不够批捕条件,还缺些什么。”

  我轻轻松了一口气,至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时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盯着我看了两眼,然后对沈龙兴说:“沈哥,留置室里还有一个女的。”

  沈龙兴看了我一眼,问:“小尹,你会不会问话?”

  我答问过,沈龙兴就说:“你今天给这个吸毒的问个话。”

  我说好,心里却有点不安。我从来没有见过吸毒的人,据说这类人和疯子没有太大的差别,我虽然说不上害怕,但紧张是难免的。过了一会儿,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被带进了办公室,沈龙兴扔给我一本笔录纸,我拿出钢笔,平静了一下心情,工工整整的写下了时间地点。

  抬起头来,沈龙兴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见我抬头,他把目光移向门口。沈龙兴对门口的年轻人说:“谭浩,你先出去吧。”

  然后沈龙兴对我说:“我来问,由你记录,记不下来就跟我说,我会反复问。”

  沈龙兴和颜悦色的对那女人说:“兰丽,你先坐下,今天要老实回答问题。”

  女人抬起了头,这是一张惨白的脸,眼圈发黑,嘴唇发青,呆滞的眼神没有丝毫光彩。这个女人的年龄不会超过30岁,但是又分明有了衰老的痕迹。女人讨好的笑着,对沈龙兴说:“沈队长,给根烟吧。”

  沈龙兴递给她一支香烟,兰丽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伸出枯瘦的手指掠了一下头发,勉强打起了精神。首先当然是问基本情况,兰丽果然只有27岁,吸毒时间长达5年,是个老资格的瘾君子,她曾经作过服装生意,但是前两年就已经散尽了家财,现在已经沦落到卖身的地步。

  问清楚了这次现场抓获她吸毒的情况以后。沈龙兴说:“兰丽,我打电话通知了你妈妈,你妈要求我把你送去劳教。”

  兰丽说:“沈队长,我都这么多年了,戒不掉了,何必给您

  沈龙兴说:“这不麻烦,这是我们的工作。”

  兰丽又说:“你看我都这样了,老公不要我,儿子也不理我,我妈又嫌我,你总要可怜可怜我吧。”

  “我可怜你,才送你去劳教,希望能够挽救你。”

  兰丽想了一下,说:“要不我给您提供情况吧,这可是一个大主子。”

  “你现在还认识大主子?”

  兰丽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这个人我认识好几年了,说是去了云南,最近才在星城街上偶然看到他。我以前有钱的时候,到他那里一次就调100多克。他这次回来,要我还到他那里调货,还说什么品种都有。”

  我忍不住看了沈龙兴一眼,沈龙兴仍然不动声色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兰丽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沈龙兴的表情,但是她显然没有看到预期的东西,于是又老实的低下了头,回答说:“我是在前天看到他的,昨天你们就把我抓来了。”

  “你怎么和他联系?”

  “他叫赵平,大概35岁,原来是修摩托车的,他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

  我的笔尖飞快的在纸上移动,记下了赵平的手机号码,还记下了兰丽的其他描述。沈龙兴看了看我的记录情况,然后问兰丽说:“你是否愿意配合我们抓捕赵平?”

  兰丽忙不迭的点头,说:“我愿意,绝对愿意。”

  沈龙兴把我做的笔录拿了过去,对我说:“你看着她。”

  他走出办公室,小心的关上门,剩下我和兰丽两个人。我站起身来,把椅子搬到门边坐下,兰丽讨好的对我笑了笑,说:“干部,我要上厕所。”

  我打开门向外看了看,走廊上没有人,隔壁办公室的门紧紧关着,我叫兰丽站起来,然后抓住她的右臂弯,领她去上厕所。这个女人的手背上布满了针眼,青黑色的静脉在惨白的皮肤下格外刺眼。我押着她上了厕所,又把她拉回办公室,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兰丽突然说:“我这辈子真的完了,说不定哪天一针打下去就醒不来了。原来我也像你这么漂亮,海洛因这东西一点都沾不得。”

  她的眼睛里居然也有了一丝悔意,但是稍纵即逝,一分钟以后,她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兰丽狂躁不安的站起来然后又坐下去,

鼻子抽动着,眼泪和鼻涕都流了出来。我怀疑她的毒瘾要发作了。沈龙兴非常及时的进来了,他看了看兰丽,然后把谭浩喊了进来,要谭浩把兰丽送走。我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沈龙兴觉察到了,抬头看我一眼,我看不出他的意思,低下头不敢做声。

  沈龙兴表扬我说:“你的笔录做得不错,不愧是科班生。”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沈龙兴接着说:“你要加强学习,以后要自己问话,掌握问话的技巧。”

  我点了点头,沈龙兴又说:“你觉得兰丽反映的情况,是否有价值?”

  我想了一下,说:“我认为比较可信,兰丽被抓的时间不久,赵平不一定知道,可以打一下赵平的手机,说不定可以把赵平引出来。”

  沈龙兴点点头,说:“队里也是这个意思,小尹你也参加这次行动。”

  我说好,按耐不住的激动起来。

  沈龙兴看了看我,微笑着说:“你去把制服换下来,以后不用穿制服上班,我们这里不是学校也不是机关,穿便装方便一点。”

  我背着一个精致的黑色双肩背包,站在离兰丽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摞广告单,一边漫不经心的发给路人,一边监视着兰丽的动静。兰丽浓妆艳抹,掩饰了惨白的脸色,此刻正站在路边等待着赵平的到来。沈龙兴和谭浩伪装成买报纸的人正在不远处的书报亭里翻阅着报纸和杂志,大队的一辆小面包车停在路边,司机小王等人在车上守候。

  我们已经等了半个小时,已经过了兰丽和赵平约定的时间,我有点焦急,看看沈龙兴,他正拿着一张《环球时报》不慌不忙的准备付钱。我转头看了看兰丽,她在打哈欠,精神萎靡,看来又要犯毒瘾了。现在是下午五点,再过半小时就要下班了,这条路会变得拥挤不堪,将给我们的行动带来极大的不便。

  我的任务就是盯住兰丽,不能让她乘机溜走。我慢慢的向兰丽靠过去一点,方便观察她的表情。这时,我发现兰丽的眼睛突然一亮,顺着她的目光,我看见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矮胖男人正在接近。同一时刻,沈龙兴和谭浩也走出了书报亭,向他接近。

  那人走到兰丽面前,对兰丽笑了一下,兰丽递给他几张钞票,我看见这个人把一包东西塞给了兰丽。这个人一定就是赵平。

  交易刚刚结束,沈龙兴和谭浩已经到了赵平身后,沈龙兴伸手拍了一下赵平的肩膀,赵平回了一下头,两个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剪了赵平的双臂,沈龙兴迅速掏出手铐把赵平铐上了。

  赵平还在大声嚷嚷:“你们干什么?”

  这时已经有大批群众过来围观。我把传单一扔,伸手抓住了兰丽,兰丽很温顺,默然不语的任凭我抓着,站在一边看着赵平。

  沈龙兴直起身子,拿出工作证向周围的群众亮了一下,大声说:“我们是公安局的,抓捕人犯。请大家合作。”

  围观的群众表示理解,给我们让开了一条路,我们把兰丽和赵平都押上了车。我和兰丽坐在一起,沈龙兴坐在司机旁边,看来心情很好。

  他突然对我的背包发生了兴趣,伸手摸了一下质地,说:“小尹这个包是真皮的,款式不错呀,多少钱买的?”

  我哑口无言,心一阵狂跳,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个人,但是我是不应该再想他了,我尴尬的笑了一下,说:“我妈妈给买的,不知道多少钱。”

  沈龙兴颇有含义的看我一眼,说:“是男朋友买的吧,你妈妈绝对不会给你买这种款式的包。”

  我笑得天真无邪,说:“我没有男朋友。”

  这样说实在是有点对不起于海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法向所有人骄傲的宣布他是我的男朋友。或许他还是没能在我的心上刻下痕迹。

  沈龙兴笑着对谭浩说:“小伙子,机会来了,小尹可是公专的一枝花呀。”

  谭浩说:“就怕看不上我呀。”

  沈龙兴又掉头对我说:“小尹,我们谭浩可是沈阳刑警学院的高材生,你可以考虑一下。”

  原来他们在开我的玩笑,我摇摇头,说:“沈队长,你是这样教育学生么?”

  沈龙兴大笑起来,说:“我这是对学生全方位的关心,你也有20来岁了,完全可以找对象,害什么羞呀。”

  在一片笑声中,我们回到了办公室。

  沈龙兴把兰丽放了,交待了两句,要求她有情况就及时报告。这种事情很正常,破案需要线人向我们提供线索。沈龙兴没叫我参加审讯,要我回招待所休息。

  我在食堂吃过晚饭,回到我的临时住所,房间空荡荡的,寂寞油然

而生。我拉开窗帘看着办公大楼,沈龙兴办公室的灯亮着,不知道会一直亮到什么时候,也许他们今晚都不能够休息了,刑侦工作就是这个样子。我突然很想知道沈龙兴有怎样一个家庭,通常公安干警的家庭生活都不正常,沈龙兴看来是一个已婚男人,但是我隐约感觉到他生活得并不幸福。也许就是因为今天看到他的时候,他那满脸的沧桑和邋遢的衣着吧。

  第二天我早早赶到了办公室,沈龙兴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呛得我连连咳嗽,沈龙兴和谭浩两眼通红,看来是一夜未眠。我提了电水壶去加水,回来时看到沈龙兴在走廊上打电话,他看上去非常疲惫。电话不知道来自何人,沈龙兴不停地向对方解释说昨晚在办公室里加班,他显得有点无可奈何。当他转身看见我,对我说:“小尹,你替我一下。”

  我点点头,走进办公室,把窗户都打开透气。谭浩把昨晚的笔录递给我看,说:“嫂子来电话,沈哥头都大了。”

  “怎么回事?”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谭浩看我一眼,说:“他们夫妻关系不好,嫂子怨沈哥不顾家。”

  我看了看赵平,这家伙已经蔫了,我低下头开始看笔录,赵平交待了自己的犯罪经历,他是星城人,3年前在星城开了一家摩托车修理店,贩卖过毒品。2年前关了修理店,到云南做玉器生意,去年因强奸妇女被批捕,赵平逃回了星城,重操旧业开始贩毒。

  谭浩接着说:“你要争取立功表现的机会,这样对你的处理比较有利,懂不懂?”

  赵平不住的点头,连声说明白明白,他想了一下,说:“我在云南的时候,听说星城有一个‘少老板’,专门作大生意的,在香港、美国都有业务,在国内也有很大的市场,据说还有加工厂。”

  我和谭浩面面相觑,这话真假难分。赵平见我们半信半疑,就说:“这个也是听说的,我只是马仔的马仔,不可能知道什么消息。我请求立功,配合你们抓住我的上线孟伟雄。”

  我们详细询问了孟伟雄的基本情况以后,谭浩要我把笔录给沈龙兴送去,我就开门去了,沈龙兴正在和刘教导员说着什么,看见我来了,就起身和我一起走出刘教导员的办公室。我把笔录递上去,沈龙兴看了看最后的部分,自言自语的说:“看来他也知道‘少老板’。”

抬头看我一眼,我疑惑的看着他,沈龙兴说:“你们的材料问的不错。”

  我们一起到了办公室,沈龙兴叫赵平打开手机,然后要求我和谭浩守着这小子,看看到底有多少条鱼可能上钩。然后沈龙兴就匆匆的出去了。

  谭浩对我说:“沈哥一定是回家去报到。”

  见我没什么表情,谭浩又说:“沈哥这人很好,可是……”

  他这番欲言又止却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追问:“你怎么不说了?”

  谭浩笑嘻嘻的说:“我不是以为你没兴趣嘛。”

  “说吧,我听着呢。”

  “沈哥是支队的顶梁柱,按照他的贡献还有能力,早就应该提副支队长了,可是这个大队长都是去年年底才解决的,而且当的憋气,什么都得听刘教的。沈哥这人也不计较,自己带个组就上案子。不过沈哥尽拣高难度的案子上,不搞创收,到时候人吃了亏,戏又不好看。”

  我对谭浩的话有点似懂非懂,所以也没有插嘴,谭浩看我满脸困惑,也没再说下去。

  当庭并没有宣判。庭审结束以后,看热闹的人们渐渐散去,我一个人在空旷的审判大厅坐了几分钟,慢慢的从案情中回来,再次面对自己的处境。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法院。

  随后的日子,我要么就守候在公安局的门口,要么就在法院旁听案件,有刑事案件,也有民事案件。每一次开庭我就沉浸在案情中,但是在每一次庭审结束之后,我仍然必须回到冷酷的现实,沈龙兴没有任何音讯,我依然要回到小巷的陋室里过夜。

  一个礼拜很快过去了,今天应该是毕业的日子,同学们将在学校的礼堂里最后一次集会,合唱一曲《少年壮志不言愁》,然后在食堂里会餐,最后是抱头痛哭。

  宋凌志毕业的那一天,全校师生聚集在礼堂里为毕业生召开欢送大会,这是学校的惯例。

  在肃穆的礼堂里,满目都是橄榄绿,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点惆怅,尤其是毕业生们,不见了去年秋天我作为新生举行入警宣誓时的欢乐。校领导在全体肃立中走上主席台,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只有那几把破旧的老壁扇在吱吱呀呀的转过来转过去。人们在洪亮的口令声中整齐的坐下。

  一霎那间,我突然意识到

,有些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已经永远的离去,而且永远不再回来。人生是什么?是一场接着一场的别离,一幕连着一幕的告别,回不来了的昨天,懵懂的今天,遥远的明天。为什么欢乐总是那么短暂,欢乐之后的惆怅和悲伤却那样长久的占据着所有的夜晚。我突然就想哭,但是强行忍住了。

  在校领导、老师、毕业生代表和在校生代表各自发过言之后,老校长站起来,向大家提议:“我们在一起,最后合唱一首歌吧。”

  有人起了个头,人们一起唱了起来,不言而喻,是《少年壮志不言愁》,在慷慨激昂的歌声中,几乎所有的人都红了眼眶。

  大会结束以后是会餐,最后毕业生们一个个泪流满面的从食堂里出来,借着酒劲,在操坪里互相拥抱,大声道别。六月正午的阳光,晒得他们满脸通红,一场宣泄之后有的就急着赶回寝室收拾东西,准备赶火车。依依不舍的送行者沿着长长的林荫道一直送到校门口,直到先行的人拖着大包小包爬上公共汽车。泪水始终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流淌。

  那一天我们无心上课,无数次偷偷的把头转向窗外,我情不自禁的想象着我毕业的那一天。那一天也会有这样灿烂的阳光吗?离开这里我是高兴还是忐忑不安呢?宋凌志会来接我吗?

  然而此刻,本应是我毕业的日子,我却独自在星城街头游荡,期待着奇迹把一个名叫沈龙兴的男人突然送到我的面前。但是希望渐渐渺茫。

  突然我的寻呼机响了,这是某个人送的寻呼机,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我在找你。”

  我站在星城市公安局对面的人行道上,靠着一棵法国梧桐茁壮的树干,泪如雨下。

  寻呼机每隔十分钟响一次,我一条一条的看着。那个人在久久不见回音的情况下,转而说:“你不理我不要紧,可是一定要打电话向父母报平安。”

  我的心一震,决定给家里打个电话。这时,我看见沈龙兴的破吉普车正要驶出公安局大院,心跳几乎停止。我不顾一切的冲过马路,迎了上去。

  但是驾驶座上是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他猛地刹住车,把头从驾驶室伸出来,大声呵斥:“你不要命了,跑什么跑!”

  我失望的让到路边,看着吉普车驶远,心里空荡荡的,而寻呼机一直在

响。我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于是鼓足勇气走进了传达室。门卫听说我找沈龙兴以后,目光很奇怪的注视我了一阵,我立刻就要了一种逃跑的冲动,但是强行忍住了,听见门卫说:“沈队长没在这儿上班了。”

  “那么他去哪里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不是我不告诉你,我确实不知道他去哪里,他没来上班有一个多礼拜了。你走吧。”

  我嗫嚅着说:“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我没骗你,真的不知道。”

  “我可以进去问他的同事吗?”

  门卫摇摇头,说:“你不要这么固执。实话告诉你他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我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公安局。我不明白失踪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可能失踪,就在和我约定的日子,他居然失踪了。看来真的是他在制造阴谋,把无辜的我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我脸色苍白的回到了小巷,房东的大姐关切的问我是不是病了。我苦笑着连连摇头。她就说:“你一定是打工太辛苦了。小妹子,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身体,不然你家里会担心的。”

  我感激的笑了笑。大姐看我没精神说话,就叫我早点休息。

  这个夜晚又是异常闷热,我在黑暗的房间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一直在想明天是不是应该买票回家。虽然对沈龙兴的期待已经毫无意义,但是我不想回家,我还想等待,一定要等待。

  我不知道自己一定要等的是什么,也许什么也等不来,但是我一定要坚持下去。或许我现在想要的只是一个答案,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使我从云端坠落红尘,骄傲的双翼痛苦的折断,滴血的伤口永难愈合。

  但是我再也不能无所事事的整天在街上游荡,我决定明天到人才市场去看一看。

  第一次到人才市场,我好奇的四处张望。人们正努力推销着自己,带着厚厚的个人资料,

  四处散发。而我两手空空,没有毕业证,没有档案,只有一张身份证。我在人群中穿梭,仔

  细的观察着,研究着,最后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何必自取其辱呢,我该怎样向用人单位解释,说我在毕业前夕因为作风问题被学

校开除了?这样一来,所有的人都会唯恐避我不及。天黑了,我回到小巷,早早上床睡觉,准备明天到劳务市场去看看。

  寻呼机已经没有了电池,我也没有力气再买一对新的换上,我要把那个人彻底从我的生活中赶出去。

  第二天又是一无所获,谁能想象得到,就连雇佣餐厅服务员,都要求有毕业证,不管是高中毕业证还是初中毕业证都可以。可是我一直在上大学,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要凭着高中毕业证找工作。

  我只能往家里打电话,幸运的是,弟弟接了电话。

  他直截了当的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问:“父亲的怒气消了没有?”

  弟弟说:“他转业安置不是很顺利,天天在家里暴跳如雷。”

  我无奈的说:“这样的话,我怎么能回来。”

  “可是你不能在外面流浪。那个害你的男人到哪里去了?”

  我只能编个谎话骗他说:“我现在生活不愁,就是想重新读书,你帮我把我的高中毕业证找到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说重新读大学。”

  “是啊,需要这个。”

  弟弟看来也不知道其中诀窍,就爽快的答应了,我说:“我明天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你告诉我结果。”

  “好,我明天在家等你的电话。”

  “你偷偷的告诉妈妈,我一切都好,叫她不要担心。行吗?”

  我依依不舍的放下电话,回到了我的陋室。

  黑夜这样漫长,这样炎热难耐,我简直都等不到清晨了。我这一生真的就这样沦落在这样一条狭窄的小巷里了?我还有希望走出去吗?我迫切的想知道最后的答案,可是,什么时候才会有答案?

  第二天,我再次打电话回家,弟弟告诉我毕业证已经找到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弟弟突然说:“这两天有一个姓萧的人到家里来找你。”

  我的喉咙立刻就哽咽了,他居然找到我家里去了?听到弟弟继续说:“这人看来是个什么公司的经理,长得很帅。他找你干什么?”

  我忍住突如其来的伤感,小心翼翼的问弟弟:“他对爸爸妈妈说了什么?”

  “说你要到他们公司工作,叫我们都放心。这是不是真的?”

  我只好说:“有这么回事,还没办

  “那就好,这个人看来还不错。我听他说,他特地到你们学校把你的档案都调出来了。不过他要你早点去报到上班。”

  “我知道,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毕业证怎么给你?”

  “我回来,你明天等我电话,直接送到火车站来。”

  “姐姐,你真的不打算回家?”

  我怔了怔,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会回家的,现在不到时候。”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家。

  挂了电话,眼泪就涌了出来。我擦干眼泪,坐公共汽车到火车站去看火车时刻表。穿行在拥挤的人流中,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无根的浮萍,没有来处,也不知道去处。

  我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一步?

  我回家拿了高中毕业证,把寻呼机给了弟弟。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火车。我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向前走,一直走,要么撞上南墙,要么柳暗花明。

  找一个适合的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不会打字,英文也差强人意,办公室的工作是不要梦想了,做营销工作实在是难为情,如果在街上遇到熟人怎么办。

  最后,我在一家中档的饭店里,当上了服务员。第一个礼拜我在厨房里当下手,天天洗盘子,洗得双手都发白了。领班看我还算机灵,第二个礼拜就叫我当服务员。我在家里从来没有做过这种端茶倒水的事情,到了此刻也只能咬着牙埋头苦干。后来我又当了迎宾小姐,每天穿着旗袍站在门口笑脸相迎。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双脚已经肿胀得脱不下高跟鞋。

  虽然那些日子非常辛苦,而且我已经退掉了自己租的房子,住在饭店的集体宿舍,但是夜里回到房间就蒙头大睡,早上起床以后又开始新的忙碌。每天根本没有时间想事任何事情,人的感觉也麻木了,再也不至于彻夜难眠。

  不过我注定不是做服务员的材料。一个月后的一天,我因为忍受不了一个客人的调戏,

  愤怒的给了他一个耳光,老板和领班居然要我给客人道歉。我非常干脆的换掉了身上的火

  红旗袍,连工资都没有领就走了。

  我不得不重新开始找工作,满大街的游荡,晒得满脸黝黑。

的大厦前面,一座简单却精致的平房的玻璃门上,贴着招聘售楼小姐的广告,要求高中学历,会说普通话。虽然我不愿意做营销,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多少选择了。

  我直截了当的向坐在正中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递上我的高中毕业证和身份证。他奇怪的看了看我,问:“你怎么知道这里由我负责?”

  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他看上去最稳重而且显然受过高等教育,但是我只是淡淡的说:“我不知道。”

  虽然一个多月来的磨砺,让我知道了讨好他可以使我顺利地获得这份工作,但是我仍然是一个无论如何也做不来的人。万一有一天实在找不到工作,没有钱了,再也熬不下去了,我就回家去。向父亲下跪认错,乞求他的原谅。他应该会原谅我。

  我其实不算是一个纯粹的打工者。所以我的身上仍然保留着那种不谙世事的超脱气息。

  他开始仔细的打量我,我也平静的看着他。这人大概二十五、六岁,斯文儒雅。他看着我,带着微笑,却没有通常那些招聘者居高临下的傲慢。

  “你有什么特长?”

  我立刻一句话都答不出来了,我学过散打,可不够资格做保安;学过法律,也没能力做律师;学过侦察,有什么用呢?

  在他亲切的笑容里,我苦笑着说:“我什么都能干,不会让你失望。”

  他若有所思的审视着我,我强迫自己坚持满脸的笑容。

  终于,他用肯定的口吻说:“你看上去好像受过高等教育。尹小姐,我们聘用你。”

  我感激的连声说谢谢,他很有绅士风度的把手伸过来,说:“我叫霍友峰,销售部主管。”

  我赶紧抓住他的手,恭敬的摇了摇。

  他继续说:“你可以到人事部钟小姐那里去办一下手续。”

  我就这样开始了新的工作,每天向前来考察楼盘的顾客们介绍身后正在施工的“永业花园”。千方百计的打动他们的心,渴望着他们能够掏出钱包,这样我的提成收入就会增加。我学会了花言巧语,学会了夸张,学会了避实就虚,学会了欺骗。

  有时候午夜醒来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揽镜自照的刹那竟然发现我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纯真……或许这样才是人生的必然。纯真

年代总要离去,谁不是一样呢?

  炎夏过去以后,霍主管把我调到了办公室,负责文案工作。每天我们朝夕相对,他对我的好奇心与日俱增,我能够感觉到,却懒得理会。有时候在工作之余,我会茫然的凝视窗外。我会想念往昔,想念校园,想念老师和同学,还有经过我人生的那些男人们。我总是觉得眼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境,有一天梦醒了,我还睡在周萌的下铺,有人来敲门,那人可能是宋凌志、于海宏、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我为什么就不再是那个骄傲任性的女孩了?我为什么就茫然的坐在这个陌生的办公室里,干这些迫不得已的事情?我的明天呢?

  在这种暂时安定却依然迷茫的状态下,我开始向那位楚天舒编辑投稿,写一些词藻华丽却说不上有什么意义的东西。于是就可以经常看见“雪夜”的名字出现在《星城晚报》的副刊上。暗淡的生活居然也有了一点小小的光彩。

  “嘿,”霍友峰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惊醒。我立刻打起精神来,准备应对他的责备或者是质询。但是他没有,镜片后面的眼睛温和的看着我。

  我受不了这种目光,心开始刺痛起来,慢慢的低下了头。

  “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霍友峰也笑了,他的笑容总是这样淡淡的,但是让人感觉很亲切。

  “你很像我大学里的一个女同学,她是校花。”

  对于他这句话我很不以为然,敷衍的笑了笑,就开始看文件。

  霍友峰在办公桌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自我解嘲的说:“我这人不会说话。”

  见我始终没有答腔的意思,他终于把后面的话都咽了下去。

  我却再一次陷入了恍惚中。

  晚上熄了灯以后,寝室里照例有夜话时间。今晚的话题很新鲜,据说男生们已经评出了新的校花,我对此自然是一无所知,她们却好像都知道一点什么。我百无聊赖的听着她们一问一答。

  突然,文蓉点名要求我猜一猜是哪位女生当选,我老老实实的回答猜不到。文蓉笑着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想她既然这样暗示,那人一定是在我们寝室里。文蓉有着小巧如狐的下巴,聪明灵秀,而顾蕊也很出色,不然这

两个人不会这么热衷要说这个话题,一定是要我当面吹捧她们一下吧,但到底是哪一个呢?我也拿不准,只好随便猜了一个,结果整个寝室里都大笑起来,我心里没有底,也跟着傻笑起来。

  顾蕊笑嘻嘻的说:“就是尹雪自己呀,我听我那些男老乡说过的。”

  “瞎说,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我知道自己长得还算清秀,但是从小到大,来自长辈们的称赞是不少,同龄人可从来没有谁当面说过,而且也从来没有享受过漂亮女生的待遇,没有收过纸条,也没有哪个男生偷偷的看着我发呆。

  姐妹们笑得更加开心,可能觉得我的反应很好笑吧,,我更加气急败坏的说:“你们耍我,搞错了吧。”

  文蓉笑着说:“告诉你吧,尹雪,男生都说你是气质型美女呢。”

  周萌也肯定的说:“难怪我也听我那些老乡说过我们寝室有一朵校花,原来如此,名至实归。”

  校花又怎么样,学校总共才一百多女生,这种事情实在很无聊。

  顾蕊说:“尹雪荣选校花,是我们全寝室的骄傲,要她请客。”

  立刻引来一片迎合之声,我知道她们存心要宰我,苦笑着说:“各位姐妹,请客就请客,换个借口吧,不要拿我穷开心。就选在我们军训结束以后,庆祝军训结束怎么样。”

  “随便,有的吃就行。”文蓉说。

  也许是因为运动量比较大,女孩们的食量都增加了,学校的伙食又比家里差太远,大家非常热衷请客。

  过了两天,人事部的钟小姐把我叫去,对我说:“尹小姐,你在我们招聘的员工中,学历不高,职务可不低。”

  我看着她冷冷的脸,心想可能坐不成办公室了,还是忍不住问道:“请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我会更加努力。”

  “你做得还可以,不过公司认为应该由学历高的员工做你现在的工作。”

  我立刻明白了,既不想耽误时间,也不想在她面前流露黯然的心情,就问:“公司是不是要解雇我?”

  “公司决定调你到总公司的秘书科做资料员。”

  我不知道资料员是做什么,也没有问。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出了门我居然看见了霍友峰。也许

就是他提出要调我走,谁让我那么接不住招,不给人家一个机会。霍友峰走到我的面前,目光躲闪,我坦然的等着他对我说点什么。

  “你也调动了吧,”他苦笑着说:“我已经调到总公司财务部了,新来的主管当然会换上自己的人。”

  我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说:“我向他们举荐过你,你很能干,但是做营销不太适合。”

  “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你看来那么清高,看着你低三下四的那样跟顾客说话,我很心痛。”

  我呆住了,他已经满脸通红。

  过了几分钟,我提议说:“你照顾我这么久,我请你吃顿饭吧。”

  霍友峰的眼里流过惊喜,连忙说:“还是我请你。”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了饭,然后在街上散步。大街上来往的人们或喜或忧,表情不尽相同。我漫不经心的听着霍友峰说他的大学经历。无非是在学校里遇见了心仪的女生,然后是恋爱,后来因毕业而分手。他反复的强调着离别的无奈。刻意传递给我一种曾经沧海的情怀。

  突然我停住了脚步,就在马路对面,于海宏正在警惕的四处张望。他一定是在执行抓捕任务。说时迟那时快,于海宏和其他几个人一起扑向一个彪悍的家伙。狠狠的将他扑倒在地,迅速铐上了,然后押上了停在一旁的民用牌照三菱吉普。

  一个月的军训终于结束,新生迎来了最后的汇报操练。那天的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好像就要下雨的样子。在全校师生面前,新生们顺利的完成了所有的基本队列动作,然后整齐的坐在操场一角,静静的观看师兄师姐们的表演。

  每一个分队都很整齐,四五十人宛然一个整体。有的分队表演擒敌拳,有的分队表演擒拿,有的分队表演散打基本功,最后表演的是前仆与后倒。

  突然大颗大颗的雨点毫无征兆的砸下来,操场上黑压压的人群立刻慌乱起来,有人站起身来。新生们在队列里偷偷议论,一致认为天公不作美,表演搞不成了。

  这时,检阅台上,校长笔直的站起来,大声宣布:“都有了,全体起立!”

  人群齐刷刷的站起来,校长继续下令说:“都有了,全体脱帽!”

  我吃了一惊,这么大的雨,居然还要摘下帽子淋

,太夸张了吧。但是鬓发斑白的校长第一个摘下了警帽,随后人群整齐一致的摘下了帽子,任凭雨水倾盆而泻。校长再次下令:“都有了,听口令,全体坐下!”

  虽然整个水泥操场已经湿透,但是人们都毫不迟疑的坐下了,无论老师还是学生。这一刻,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庄严。我突然从心底涌起了一种神圣感,进校一个月了,直到此刻我才猛然找到了感觉,人民警察的感觉。

  每个人一生中都会有被震撼的时刻,那时候我年轻而且充满热情,正是热血沸腾的年华。

  秋风刺骨,秋雨也是冰冷的,裤子湿了,衣服湿了,头发也湿透了,谁都但愿自己是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人,可谁都只是想一想而已,操场上只听到一片哗哗的雨声,还有响亮的口令声。

  此刻进场操练的是政侦四分队,他们将操练前仆和后倒,操练地点是全操场最低洼的地方,此刻几乎已经成为一个大水坑。但是他们已经在雨中散开了队形,队列中还有几名女生,他们真的会扑倒在那大水坑中吗?我在人群中紧张的看着。

  口令下达了,他们整齐的向前扑倒,无论男女。然后听口令整齐的起身,接着是流水动作,一个接一个的又向前扑倒了一次。当他们站起来时,前胸已经湿透。然后是后倒,分队长一声令下,全体向后仰面倒下去,立刻水花四溅。集体动作之后又是流水动作。

  最后,所有的人已经全身湿透,正在操练的,和观看操练的。但是人们出奇的平静,那些微的骚动早已经无影无踪,冷与湿的感觉已经被彻底的抛到了脑后,剩下的唯有庄严。沉默的橄榄绿的庄严。

  我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是此时此刻此景,如果是我站在水坑前,分队长一声口令,我是否也能够毫不犹豫的扑倒下去?

  我当然可以。我想我一定可以做到,因为我已经穿上了橄榄绿的制服,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终于,操练结束了,校长表扬了全体师生,着重表扬了政侦四分队,还有全体新生。然后他大声宣布散操,人们喊着洪亮的口号,列队一一离场。而雨竟然也停了。

  那天的澡堂挤得不得了,排了好长的队伍。我和周萌洗完澡出来,几个男生排在澡堂门口冲我们笑,我不喜欢和男生打交道,低下头就走,周萌说:“他们是我们分队五班的,打

  我抬起头笑了笑,其他的男生都笑了,只有一个眼睛又黑又亮的男生没有笑,深深的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幅画。

  我瞪他一眼转身就走,周萌突然说:“那个男生喜欢你。”

  我笑着推了周萌一下,说:“胡说八道。不许制造绯闻。”

  周萌嬉皮笑脸地说:“校花怎能没有绯闻。”

  “什么校花,笑话还差不多。”

  那天黄昏,我一个人在渐渐暗淡的操场上散步,满怀迷惘,伴随着丝丝缕缕少女的伤感。

  在操场的另一边,我看见了五班那个黑眼睛的男生,他悠闲的在跑道上散步,突然他看见了我,停下来,远远的向我这边注视。我从周萌的口里已经知道他的名字叫做于海宏,能写一手漂亮的隶书。他就那样站了很久,但是没有走过来。

  霍友峰安静的站在我的身边,等我看完以后转过头来,难得的愤世嫉俗的对我说:“现在的治安真不行,这些警察都不知道干什么的。”

  我冷冷的说:“你要知道,警察也是人,也是父母生的,血肉做的。说不定哪次行动,一点不小心,就会受伤甚至牺牲。”

  “我不是这个意思,”霍友峰扶了一下眼镜,说:“他们刚才的表现确实英勇。”

  “这是他们的职责。”

  霍友峰小心翼翼的说:“没想到你说话很有主见。”

  我苦笑起来,说:“是啊,我不过是个高中毕业生。”

  “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眼光掠过人群,掠过灯光,定格在模糊不清的夜空。

  无视他的慌乱,我平静的说:“你是什么意思都无所谓。”

  “我觉得你现在处于一种迷惘的状态中,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帮助你。”

  我缓缓的收回目光,说:“你帮不了我。”

  “你可以试着给我一个机会,你也没什么损失。”

  没想到一贯绅士作风的人也会有如此激动的片刻。

  我不想再扯下去,淡淡的说:“我要回去了。再见。”

  霍友峰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一直把我送回女工宿舍,我虽然有点过意不去,但是整个人就是懒懒的提不起精神,所以简单的道了声“再见”,就把他关在了门外。

在床上,泪水突然就涌了出来。

  我再也回不去了!他们都会忘记我,一定会!

秋意渐浓,我每天像个陀螺一样高速旋转,资料员的工作就是打杂,每天在各个办公室之间疲于奔命,每个人都可以指示我做这做那,人早已麻木不仁,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早点睡觉。

近来公司有个传言,据说有一家大型房地产公司会收购我们永业房地产公司,公司上下早已人心惶惶。兼并的最大结果可能就是裁员,我也非常担心这一点,我只是一个高中生,做的工作又是最不起眼的资料员,不裁我还会裁谁呢。

但是我对此也无可奈何,如果真的把我裁掉了,我就回家去。听说父亲最近心情好多了,何况我也确实熬不下去了。

传言终于变成了现实,我们公司与一家龙翔房地产公司即将合并,更名叫做永翔房地产公司。我也顺理成章的被炒了鱿鱼。霍友峰非常幸运的升了职,当上了副财务总监,他向我许诺,一定要把我从新招进公司。我非常感激他,不过我已经没有兴趣从新进公司了。我不想一辈子当那个任人驱使的资料员。我决定回家去。

那天我已经收拾好了全部行李,霍友峰突然兴冲冲的跑来找我。

“你的事情我已经找到门路了。”

他看看我的脸,又看看收拾好了的行李,黯然的问:“你真的要离开星城?”

我的喉头突然就哽咽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默默的把头扭向窗外,看那一片片金黄的梧桐树叶在初秋的凉风中摇曳。

霍友峰说:“我找了人事部的部长,说你是我女朋友,要求他安排你。”

我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他满脸通红,强作镇定的说:“不这么说他不会同意。”

“谢谢你。”他的一片好心我无从迁怒。

霍友峰见我没有生气,兴致勃勃的继续说:“今天晚上公司有酒会,我和他约好了带你去见他。”

我抬头看着他,他着急的说:“你千万不要拒绝。千万不要。”

我为什么要拒绝?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真心,我可以不接受他,但是不能伤他的心。于是我微笑着说:“多谢你费心,今晚我去。”

霍友峰喜出望外,不敢抬头看我的眼睛,叮咛说:“最好穿的正式一点。”

,再也找不到丝毫公专生活的痕迹,我轻轻的把齐肩的头发细心的盘起来,然后化了妆。镜子里的我那么美丽但是那么忧郁,心里有那么一丝酸楚,四处蔓延,弄得眼角也湿润起来。

这是我在星城的最后一夜了,明天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离开我的往昔,离开生活在这座城市的那些人,也许永远不能相见。

最后我把某人送给我的“一生之水”打开,洒在耳后、裙边。

晚上,霍友峰看我的目光是惊艳,我矜持的对他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是第一次出席酒会,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满目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满耳的陈词滥调、花言巧语,我身在其中是那么的不协调。那个人事部长的一双三角眼,不住的在我胸前溜来溜去,连声答应给我好好安排。

突然主持人走到台上,宣布说总公司的萧总到了。人们纷纷迎向宴会厅门口。我在人群的后面站着冷眼旁观。人群突然爆发了热烈的掌声,然后迅速的向两边让开。

毫无征兆的,一张熟悉的面孔就出现在了眼前,我的呼吸也随之停止。

有些人有些事是永远也忘不了的。

那时候我正挣扎在一段绝望的恋情中,整天郁郁寡欢。有一天,我一走进寝室,周萌就笑盈盈的迎上来。

“尹雪,你有一篇散文发表在晚报的副刊上,这里是稿费通知。”

我接过来一看,稿费有四十元钱,心情顿时灿烂起来。

周萌说:“周末你请客,我要上

搜索: 作文  搜索:名字为 作文

夏日午後的台北街头,乌云密布,而我是个不喜欢带伞的人。当西北雨开始下的时候,

我本来是想和从前一样,在雨中快快乐乐地淋雨,光着脚,仰着头。但是,这是雨水pH值

低达2.0的台北市,而且我不在宿舍附近,不能在雨後洗个痛痛快快的热水澡。

於是,我躲进路边的7-Eleven,翻看着新出的杂志。

“是你。”一个披着头发的女孩子,隔着落地大窗敲着玻璃。我抬起头,是一张熟悉的

脸庞,但是我一点也想不起来她是谁。我微微一笑,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然後拼命在我

脑中找寻女人姓名。糟了,想不起来...

“我猜你可能想不起来我是谁了。”那个女人走进来,对我笑着。

“彩虹。”那个笑容太深刻了,我相信每个看过的男人,都不可能会忘记的。

“嗯。好久不见。”彩虹盯着我手上翻阅的花花公子中文版,不怀好意地笑笑。

“嗯。好久不见。”我拿着被我拆封的杂志,到柜台结帐付钱。“再见。”我边说边逃

“等等!”一个女人从7-Eleven内追了出来,对着刚逃出来的男人,用最大的声音

说:“你给我站住!我不准你再逃了!你给我站住!”

路边的人、和刚刚收了我五百元大钞的店员,都用病态的好奇,看着骑楼上开始上演的

一出戏。我只花了一秒钟的时间,就决定怎麽办了。

“告诉你,不要缠着我了。一、我已经不爱你了,二、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叁、

你不要以为赖到我头上我就会认,我不是笨蛋。”我用同样的音量,回头对着她吼。既然马

路上没有任何一个我认识、或是认识我的人,来场街头秀又何妨?

“你...”看来我的反应超过她的预期,她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她也不是省油的灯,随

即用低声的哭泣掩饰她狡诈的双眸,“你...你那天晚上不是这麽说的。”

“男人在床上的承诺,你都当真啊?”我用挑的语气说。

“你...”她咬着下唇,眼光向左右一飘,决定哭了起来。可怕,她的装哭还真的蛮像

“我...”眼看有打抱不平的路人快要挺身而出了,我和她都忍不住狂笑起来。那位看

似上班族的先生停住了脚步,完全被我们搞糊涂了。我拉着彩虹的手,快步把她拖离这个骑

楼。就两个边跑边笑的人,冒着雨闯越了亮着红灯的十字路口。

“怎麽样?肯不肯赏光陪我吃顿饭?”在驻足另一个骑楼时,彩虹向我提议。

“我能说不吗?我可不想被路人围殴到死。”看着雨中不断变换的红绿灯,我答应了她

熟悉的场景。昏暗的灯光下,一对男女面对面坐着,想着各自的心事,却有很多话想要

问对方。谁都想开口问,谁也都不想做第一个开口的人。一顿饭,在用完餐上冷饮的时候,

两个人才渐渐打破那种尴尬。

“我没想到你是认识小胡的。”彩虹丢出第一个球。“那天也谢谢你没有拆穿我们彼此

“喔?喔,你是指光华商场那次。”我有点犹豫,但是还是把话说出来了。“其实已经

没有差别了,反正现在小胡都知道了。”

“他知道了?”彩虹的反应竟然是大吃一惊,“怎麽可能?”

我默默一笑。苦笑。什麽也没说。

“他是怎麽知道的?”彩虹没提防地就问了出来,但是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对,连忙改

口:“算了,反正也没有差别了。”

“我们分手了。”彩虹冷静地像在述说别人家的事。

“喔?”我从鼻孔中就笑出声来。

“你这是什麽态度啊?”彩虹嗔道。

“能不能把你的演技留给别人?”我无奈地叹口气。

“演技?”彩虹愣了愣,“你是说我在演戏给你看?我为什麽要骗你?骗你对我有什麽

“反正,不骗也是白不骗。”我慢慢地说,“当一个男人给女人骗多了,就会比较容易

知道什麽时候,女人正在利用先天的优势。我得承认,我是个不怎麽能抵抗温柔陷阱的傻男

人,但是我也不是十八、九岁的小毛头了。够了。”

“小胡跟你说了什麽?”彩虹收敛起她的楚楚可怜。

“他还爱你。深爱着你。他甚至为了你,跟我大吵了一架。”我淡淡地说,“就我认识

的他而言,他不会为了一个过去式的女人,发这麽大的脾气。”

“你...”彩虹说,“算了,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本来希望骗骗你,然後间接去让建

隆安安心。因为你是我所知道,建隆最相信的朋友之一。从小胡那件事之後,我们冷战了一

段时间,之後他不肯再相信我了。

“我约你吃饭,其实是想问你,建隆还好吗?”彩虹叹了口气。

“我以为你们还在通信。”我说。

“通信又能怎麽样?两个人在信中都戴起了面具,即使每次会面我还是会到,但是我已

经开始猜不透他的心思、看不透他的想法。他...他还是一样体贴,但是凭着女人的直觉,

我知道,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我甚至看不出来他过得好不好。”彩虹终於也卸下她的面

“如果我没有弄错,你现在爱的是小胡,在一起的是小胡。”我也不想装下去了,“你

现在对建隆的关心,是出於真心,还是罪恶感?”

“烈火与灯塔。这可是你说的。”彩虹受不住我的咄咄逼人,丢回一句我曾说的话。

“我错了。六月底我去见了建隆,我才知道,我彻底错了。”我闭上眼睛。“我没有想

过,一个男人也可以这麽绝望,却又不肯放弃希望。”

“你是说...”黑暗之中,彩虹喃喃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是说,你辜负了一个非常爱你的男人,害得他到现在还活在痛苦之中。”我恨恨地

说,“你以为我本来为什麽要躲你?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夹在你、小胡、和建隆之间,我也

受够了。这辈子我只想完完全全地逃离这个故事之中。

“放过我吧。”我丢下一张千元大钞,几乎是逃难地逃出这家餐厅。

雨过的台北天空,还是灰蒙蒙的。没有阳光,也当然没有彩虹。在台北念书这麽多年,

我的确也不曾看过彩虹出现在天际。

那个叫彩虹的女人,也没有从餐厅中追出来。当我走远的时候,我彷佛看到她趴在餐厅

桌上哭了起来。女人的眼泪。一种我已经

害怕到极点的武器。我没有细看,也不敢细看。只

因为我已经没有办法判断谁对谁错。也许根本已经没有对错,每个人都只是这场肥皂剧

中的一颗棋子,任凭命运摆布。我只是想知道,我算什麽?

我一直在问:我算什麽?

那天晚上,我睡不着。翻来覆去,结果爬起来开了电脑,把自己抓来的小胡故事、和自

己写的那些狗屎东西,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雨弓、阳光、星火燎原...这些故事,也许不

是故事,也许都是真的,也许都不是真的,又有谁知道?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了。

整夜在我脑海的,是吵架後约小胡出来道歉时,他那张无怨无悔、为爱不惜一切的神

情;是六月看到建隆时,那幅强颜欢笑、却是沧桑到令人心疼的憔悴;是那天彩虹趴在餐厅

很想抽根烟。对一个一辈子没碰过烟的家伙,这是个很奇怪的冲动。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多年前,还是单纯的大一新生时,写过一篇这

个标题的现代小说欣赏报告,拿了个高分。今天回头一看,只能笑当年的天真,竟然能用那

麽理性的态度,去评论小说中人物的是是非非。若在今天要我重写这份报告,我是不可能写

因为爱情没有对错,只有取舍,和无法割舍。

今天,我可以把彩虹当成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忽略她二十岁前悲惨的遭遇;我可以把

小胡当成夺人所爱、趁虚而入的爱情盗贼,不理他为这段情所付出、所遭遇的;我可以把建

隆当成一个只会照顾女人的呆木头,看不清事实只会呆呆付出的傻蛋;而我,就是个唯恐天

下不乱、到处惹是生非的混球。

但是,这样对於现实的发展,一点好处也没有。

天亮的时候,我还是没有任何的结论,结论我可以怎麽做、我又应该怎麽做。夏天,阳

光会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露脸,一整天的炎燥也早早开始。

这表示我另一天的烦躁,也由此开始。

那天去看建隆,也是这种天气。自从知道小胡的断腿是我害的,我就没有回过建隆的

是不是他的意思,而是造成的结果他难辞其咎。我也是。小胡没有怪过我,

但是看到建隆求我原谅他、去看他的信,为什麽我还是无法拒绝?

我想,失恋的伤痛我经历过几次、也看过身边的朋友经历过几次,但是每次发生,我没

有不为之深深陷入,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那天建隆的神情让我的心情也坠入谷底。对

会在看电影时,跟着剧中人又哭又笑的我而言,我一直就是个不能置身事外的处女座。

我没有问建隆饼得好不好,因为我一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一点也不好。

“我对不起你。”他说。

“算了。”我挥挥手,要他不要介意了。

“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变化。弄巧成拙?我想我是罪有应得。”

“唉...”我叹了口气,“你和彩虹...”

“我不知道。”建隆从没有在我面前露出这麽脆弱的神情,眼泪一下子就从他眼中滴落

下来,“应该是吹了吧。她还是给我信,我还是给她信,她还是来看我,可是她的心不在

了。我一直不懂她,她的笑容太灿烂,灿烂到让我几年来从没看穿过,可是她这次却让我确

确实实地,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验?一个你深爱的人就在你身边,可是你的爱却像碰上一面冰冰

冷冷的墙,透不过去,也没有弹回来,只是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墙边。就像有人用橡皮擦偷

偷抹去,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我已经完全接触不到她了。完全不能。”建隆的声音,痛苦,颤抖。

“我懂。”为什麽我也会陪着掉下眼泪?

“真的一点痕迹也没有了。为什麽这麽多年的感情,也可以说变就变,一被介入就结束

第一乾二净?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了什麽?

“我想,当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从没真正了解过她。而在她已经远离的时候,这几年

的事,却一直反反覆覆出现在我脑海。我才知道,她曾花了多大的心力,维持她表面上灿烂

的笑容。为什麽我没有早点发现?

“这是我第一次後悔自己杀了那个兔崽子。”

“不要说了。你这样只会加深自

己的痛苦。”还有我的痛苦,我心中默默地说。

“今天我不全部跟你说,这些话我还能跟谁说?痛苦?谁在痛苦了?如果一段情这麽经

不起考验,那不是早断早好?总比将来有一天,用更残忍的方法断掉要好。

“我只是不能停止问我自己:这麽多年的牺牲究竟值不值得?”建隆几乎已经没有了气

力,缓缓吐出这句永远不会有答案的问题。

我没有说什麽,我只是握住建隆的手。一直到会面时间结束,我们没有再说什麽。有些

时候,男人之间也是可以不必靠言语的。

“什麽也不要做。”建隆那天最後的一句话,也算是他的要求,“我欠你够多了。什麽

而现在的我,回想起那天会面、和昨天与彩虹晚餐的情形,我决心违背我对建隆的承

在与小胡电话中瞎扯蛋,确定他独自在家後,我在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骑车前往内

湖。我没有把握不会落空,但是我想,若要达成我的目的,我还需要许多巧合与运气。我愿

意一赌。如果输了,也可以知道什麽时候该停下来。

我按了电铃。虽然那把钥匙还在我口袋中躺着,但是非不得已,我不想用。等了一下

後,在我怀疑自己已经用光运气之时,门开了。门後,是一个红着双眼的女人。

“是你。”她说,“进来吧。我想也该是时候了。”

我默默地跟着她走近这个熟悉的小鲍寓。她走向应该叫做厨房的角落,拿起一罐密封的

咖啡罐,一开罐,浓郁的咖啡豆味刹那充满整个斗室。

“好。”我找了个舒服的椅子坐下,看着她忙进忙出,“我以为你会问啤酒的。”我开

个个玩笑,企图打破这个静默。

“然後让你再趁虚而入?我可不要再给你机会。”彩虹端着两个咖啡杯,把其中一个递

给我。她没有立刻喝下咖啡,只是用小小的汤匙拨弄着杯中的液体。“你害我少领了今天一

“我也跷了一天班。”我静静地说,“谁有心情出得了门。我想,这也是你今天不想见

的电话线的就是你。”彩虹的眼神从低垂的浏海下望向我,“我早该

想到。算了,我们不要这样彼此试探了,开门见山如何?我找理由遣开小胡,你也确定他在

家里,都为了我们两个单独谈谈。不要浪费时间,你是来要我跟小胡分手的吧?”

“你这麽想?”我咬咬下唇,“也许是。不过我不会这麽说。”

“你会拐弯抹角,会告诉我建隆的状况,说不定还加油添醋几分,让我心虚、让我心

疼、让我心痛。你知道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我会不由自主地决定放弃小胡,乖乖回到

建隆身边。”彩虹一口气喝完咖啡,不管它有多滚烫。“为什麽你不相信我会在建隆出狱

时,一定会回到建隆身边?”

“因为爱情是谁也说不准的。”厉害的女人,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你既然都知道

我的企图了,那应该也想到怎麽接招了吧?”

“你认为我会怎麽接招呢?”她反问我。

“你会说,你跟小胡只是逢场作戏,只是不小心玩得有点入戏而已。你当然还是爱着建

隆的。你说不定会用你的着名笑容来加强这种印象。而我会相信,因为除了相信一途我也别

无他法,只有摸着鼻子离开。”我慢慢喝了一口咖啡,“但是这样对事实又有什麽帮助?我

已经在你心中埋下阴影,我身上的阴影我自己也是不可能甩掉的。”

“唉。”她为自己倒了杯咖啡,和我无语相对。

很久没有跟一个女人聊到这麽晚,这麽敞开心胸。在一来一往的攻防之後,我们终於真

正地卸下面具,把话讲开。我告诉她我和建隆见面的经过,而她告诉我她在两个男人之间的

挣扎经过。其实,她跟我一样,都没有好过过。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说,“你应该比较不怪建隆吧?其实,我也是六月底见他的时

“嗯。根本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建隆不敢说,小胡说得模模糊糊不肯多说,让我只知

道建隆让人碾断了小胡的腿,根本不知道这些细节。如果让我知道建隆原本只是想公平竞

争,这场车祸全是别人自做主张,那我就不

  随着床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我起床了,向窗外扫了一眼,只见有些奇特的白,细看才知道雪悄无声息的落了一地。

  我期盼这场雪已经好久,等待着它来滋润万物。说实话,我对雪也是挑剔的,《咏雪联句》中说:“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我想这可能是江南的雪,显得细腻。南国的雪爱跟雨水凑热闹,落地即化,不能在人间长驻。“燕山雪花大如席”或许描写的有些夸张,却是北方那大学飞纷的真实写照。

  这场雪来的干净利落,毫无保留的把它积攒的能量释放出来。这场雪是地地道道的北方雪。如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带有一种豪放粗旷。雪来之时,天地如同一张白纸,不知怎地,也许太阳不想参与这白色的盛宴,直到上午10点多,太阳都没有出现,被封杀在白茫茫里。

  曾听一些长辈说过,冬至后,一九开始,谚语说“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虽然此时已不是一九二九,却同样寒冷。可是在大雪飞纷中,我并没有感觉到无法出手的冷意,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在雪中,我们奔跑与欢笑,在我们的欢声笑语中,雪渐渐大了,雪花直直地快速坠落,铺在地上,越来越密,越来越厚,像织成了一张大网。回到教室,平时最爱听的生物课也无心眷恋,只是一直久久地注视窗外,希望不要停,越来越大,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想,或许是想让洁白的雪来丰富我的生活。

  放学后,走在回家的路上,在微弱的灯光下,雪层反射出刺眼的白光,一闪一闪,接连不停,这时,我才能真正了解雪的晶莹剔透,看着透明的雪,我甚至不忍去踩它们。

  不管如何如何,我总觉得这次雪与其它时候不一样,我也无法将全部都注入到这张纸上。

搜索: 作文  搜索:名字为 作文

弯下身去就能抠出一把土来,

心已在冬的尘封中搁浅。

有人已找到他要的东西,

足以让我面对以前失去的流星笑着流泪了。

感谢已逝的点滴纷繁、刻骨铭心。

将痛删除----不留痕迹。

我愿在着缠绵虚构的苦梦中眠 。

没有哪一中东西是永远属于我们的 。

搜索: 作文  搜索:名字为 作文

“请将参军证明卡插入。”一句甜美的电脑合成音传出。站在狭窄椭圆形物体里面的唐龙忙把申请到的卡片插入一个磁卡孔。

  “姓名:唐龙、年龄:18、性别:男、文化:高中、报到兵种:步兵。”随着电脑上出现的数据,合成音再次响起:“准备身份检查。”

  唐龙忙站着不动,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时一股白光将他从头到脚扫描了一下。

  “容貌吻合,骨骼吻合,血型吻合,DNA吻合,瞳孔吻合。身份证明属实。”

  电脑BB叫了几声后,吐出原来那张磁卡,合成音再次响起:“请到504新兵营23团3营1连1班报到。祝您武运昌隆。”唐龙忙把那张磁卡收好,他身后马上露出一个门。

  门外还排着长长的队伍呢。

  “妈的!当兵也这么麻烦!早知道老子就不来了!”唐龙一边离开调配室,一边不满的骂道。他刚走出来,队伍排头那人马上进入调配室,那道门又关上了。

  这个刚成年的唐龙,今年他刚高三毕业,家境富裕的他原本可以读大学,也可以在父亲的公司工作。但他不想当小开,反而想当军人。

  他自小就有野心,希望当一个统领天下兵马的元帅。他认为要当元帅就要先当将军,而要当将军就要从小兵干起。

  虽然听说读国防大学后入伍,马上可获得少尉军衔,比起现在的列兵不知高多少倍。但不是唐龙不想,而是他高考的分数在联邦数千万个考生中,排在倒数1000名内。国防大学可不是用钱能买进去读的,加上他的家人也不会同意他参军。因为他家族世代单丁。

  说到这还有关他名字的趣事,他这个名字,在他父母还没结婚时,就被他爷爷取好了。爷爷和他爸爸都十分有自信,相信下一代一定是男的。不知道是不是远古的血脉真的这么厉害,他竟然真的以男儿之身来到这个世界。而且他爸爸和妈妈继续努力了18年都没有生下其它一个孩子,别说生了,连怀孕都不会。

  当他懂事时,曾问过爷爷,为什么帮自己取了这么个名字。爷爷自豪的告诉他,唐这个字在远古其中一个叫地球的人类发源星球上

,代表着那星球一个东方国家的民族,这个民族的特征就是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而龙则代表着那个国家最有权势的男人。这个星球虽然消失了,但联合其他文明创建了现在这个几千年宇宙历的功绩将永远的传下去。

  爷爷虽然没有说出自己的期望,但这个名字――唐龙的含义,已经深深的印在这个懂事小孩的脑袋里。这也是为什么他想参军的理由之一吧。

  于是这个坏小子,就用考得不好,乘暑假期间出外散心为借口,获得一笔旅费和自己成年的身份证明,跑到离家近万光年的凯拉星球,先斩后奏的报名参军。

  虽说还有其他的军种可报考,但不是要进行文化知识考试,就是要进行体能测试。一无是处的唐龙只好挑选只要成年即可报考,没有任何测试的步兵军种了。

  唐龙提着包袱,拿着那张有分配令的磁卡,傻乎乎的在这个调配大厅转悠着。大厅里有许多个橄榄型的调配室,每个调配室都排有跟他一样刚来参军的小家伙。那种橄榄型状的调配室是人工智能的,可以按照你的要求和测试成绩,自动安排到合适的新兵营训练。

  当然这个调配大厅除了来参军的新兵,也有身穿黑色为底银色为边,联邦军服的士兵们在这里警戒。唐龙一边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那些威武的士兵,一边找着通向504新兵营的通道口。

  这些通道口虽然就在这个巨大的大厅里,但实在太多了。唐龙仰着头看着一个一个通道口上的数字,脖子都快断了。

  走了好久才找到写着504的自动通道口,前面已经有三三两两的新兵了,唐龙二话不说就跨上去。自动地板马上带着他往前移动着。

  唐龙在这看不到风景的通道里呆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其间他望了下后面,居然除了他就没有人再跟来了。而前面那几个穿着便服的家伙,不知怎么搞的,自动地板的速度居然会加快,使得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远,从拇指这么大,到绿豆这么大,最后不见了。长长的通道里只有唐龙一个人存在着。

  又呆了几分钟,唐龙开始惊慌起来,虽然叫自己不要怕,但无声无息的孤独感仍然困扰着他。最后他拼命的往前跑,虽然自动地板仍然在快速移动着,但他就是

觉得自己快速跑动才能感觉到自动地板在运动着。

  好一会儿,唐龙累了,他蹲在地上像条狗一样的喘着大气。读中学以来他就没怎么运动过,虽然整天看书玩电脑,但看的是公仔书和玩电脑游戏。累坏的他早就忘了那莫名的恐惧感,只想到休息一下才是最重要的。

  突然他发现地板停了,好奇的抬头一看,发现自己正蹲在出口,站起来时发现出口的贴了一块招牌,上面写着:“全程30分钟。”

  “白痴!”他狠狠的敲了自己脑袋一下,他居然花了20多分钟就来到了出口,真是太冤枉了。因为害怕居然跑得这么辛苦。这可是他18年来跑得最久的一次。

  走出出口,就是一个巨大的机场,唐龙忙把有分配令的磁卡插入出口的验证机里面。不一会儿电脑合成音传出:“请去23通道口乘坐飞船。”

  唐龙取回分配令磁卡,走向那个写着23号的通道口。这次只花了30秒的时间,他就上了一架太空飞船。

  他不敢相信的打量着这艘飞船,这是一艘只能乘坐10个人的小型飞船,而且整个机舱只有他一个乘客。

  这时飞船的喇叭传出一个甜美的声音:“准备起飞,请乘客系好安全带。”唐龙忙找了个座位坐下,系上安全带。这时他透过机窗,看到外面一架超巨型的大型飞船起飞了。

  “不会吧?怎么我这架这么小呢?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去23团吧?刚才看到的那些新兵呢?难道他们不是23团的?”唐龙又感受到那股莫名恐怖的感觉,所以决定自说自话,来减低自己的恐怖感觉。

  一阵轰鸣声,唐龙马上感到一股压力,把自己压得贴在座位上。不过这压力才持续一分多钟就消失了。唐龙知道飞船已经出了大气层,扭头一看窗外,果然一片漆黑中闪耀着无数的星光。虽然自己来太空看过无数次,但每次都不自觉地被它吸引。

  回过神来的唐龙,突然把安全带解开,向猛虎一样的扑向飞船控制室。他要找机长问问到底去哪里。其实他主要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一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原本应该锁着的机舱,被唐龙一推就开了。里面居然没人!唐龙呆了一下,他知道这

么小的飞船一般都是电脑控制,按固定航线飞行的,没有机长很正常,可以不用浪费人力。

  也因这样,唐龙知道离目的地不是很远,所以不客气地坐在驾驶室,这里看宇宙的景观,角度真是好。唐龙不由暗自高兴,虽说搭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飞船,还从没坐在驾驶室看太空呢。这次爽翻了,没想到当兵还可以享受私人专机的服务。唐龙这家伙一得意马上忘了孤独的恐惧感。

  不过他没得意多久,那个电脑合成音又出现了:“请乘客系上安全带,戴上安全头盔。本飞船即将进行空间跳跃。”

  唐龙马上一声惨叫:“空间跳跃?不会吧?这么小的飞船有着功能吗?23团到底在哪啊?”原本空间跳跃是要巨型飞船才有的功能,小飞船根本承受不了空间跳跃时的撕扯力。而且至少要有1000光年的距离以上才能进行空间跳跃。

  唐龙虽然惨叫着,但仍然麻利的系上安全带,紧接着把从机顶自动掉下来的头盔给套上。这个头盔是在空间跳跃时,用来把对脑袋的撕扯力减到最低,同时所有的窗户屏幕都会变成毫无信息的黑色。这样可以免除对眼睛的伤害。

  唐龙准备好后,身子就开始发麻了。他知道已经进行空间跳跃了。他把现知文明所有的神明,都给念了一遍。从来就没听说过小飞船可以进行空间跳跃,已经骑在老虎背上的唐龙,只能哀求神明保佑空间跳跃成功。

  空间跳跃时间很短,才几十秒钟,那个声音又响起了:“空间跳跃完成,还有30分钟即将达到目的地。”

  头盔自动脱离收了回去,唐龙好奇的望着外面四处打量,他很奇怪,如果真的30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那么前面四周怎么看不到星球呢?怎么自己当兵居然会遇到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呀?唐龙只能叹气了。反正30分钟后就能到达,不管他了。唐龙系着安全带,开始闭目养神。

  “还有10秒降落,10、9、8……”被这声音振醒的唐龙忙睁开眼睛,发现飞船前面居然有一个差不多有一公里大的陨石,而且陨石裂开了一条缝。看到缝隙里面露出的灯光,唐龙才知道那个陨石内部居然是一个小型基地。这么说这个陨石就是504新兵营的23团了?

  这次因为是在无重力状态下降落,所以没有压力。唐龙已经可以透过屏幕看到指挥塔了,奇怪的是,指挥塔虽然发出了指挥灯,但里面却没有人存在。

  等输送口接驳舱门后,唐龙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果然,整个指挥塔居然没有一个人存在着。

  唐龙呆了一下后,感觉到四周超级的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几乎听不到任何一种声音。又开始害怕的唐龙忙转身想跑回飞船上。可是接驳口已经脱离,保护罩把他和飞船隔离了。紧接着飞船的燃料接口也脱离。飞船开始慢慢后退,看来要自动返航了。

  唐龙愣愣的看着飞船离开,直到那道闸门关上,再也看不到太空的景色。唐龙才慌张的大叫起来:“有人吗?我是列兵唐龙!向长官报到!”他胆颤心惊的走上自动地板,一边大声的喊着,一边紧张的抱着包裹打量着四周。

  不一会儿,他来到一个有几千平方米宽的圆形建筑物里面,周围除了自己呆的那条通道外就什么也没有。来到这里,唐龙松了口气,他从立体电视上看到过,这就是训练营的基地。别看现在一片白色,但圆形的天花板可以通过立体投影使四周出现各地的风景。而看似光滑平坦的地面,则会因需要出现各种障碍物,这个大厅就是训练场所。而四周光滑的墙壁则会出现一道道的门,里面是配套齐全的房间,是给士兵和教官休息娱乐吃饭的地方。

  等唐龙看到天花板上那个23的金色数字后。整个人松了下来,这里就是23团了。

  不过整个团怎么这么小呢?按理这么大个地方只能供连级使用啊?,而且怎么没有人训练呢?不会全都睡觉了?应该不会呀,现在才下午两点。唐龙虽然奇怪,但还是大声喊道:“列兵唐龙报到!”

  等了好一会儿,唐龙没有听其他声音,不由吸口气准备喊得更大声。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冷漠的声音:“你就是唐龙?”

  唐龙一喜,忙一边转身准备行礼,一边大声喊道:“列兵唐龙,向长官……”报到那两个字没有喊出来,而是变成啊的一声惨叫,是特凄厉的那一种。

  唐龙脚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并且拼命的往后挪动,他看到了什么?一个穿着军服的骷颅人。

  唐龙已经丧失了声音的功能,他拼命的往刚才那个通道的地方爬去,但是才一转头就发现那个通道消失了,他才想起新兵营是封闭式训练的。

  正当唐龙发现逃走没有道路了,恐慌得快要丧失神志时,那个骷颅人上前来一把抓住唐龙的衣服,把那骷颅头贴着唐龙的额头,怒声喝道:“你是唐龙吗?”

  惊恐的唐龙突然恢复神志,因为他发觉这个骷颅军人的骨头是金属做的,而且这么近的距离可以发现骷颅军人脖子的金属线,和嘴巴里面的小型喇叭。唐龙知道眼前这个恐怖的骷颅军人原来是个机器人。

  按理来说,早在千年前都没有机器军人的啦,除了危险的工作还有少量的机器人存在,整个宇宙都没有普遍运用机器人。这是因为千年前人类制造的机器人突然拥有了智慧,曾发动毁灭人类的战争,幸好以人类的聪明挽救了自己。其后虽然禁止机器人普遍使用,但仍然有的国家制造了机器军人。

  几百年前,那个制造机器军人的国家,被敌对国使用电脑病毒破坏了机器军人的控制系统。使得这些机器军人狂性大发,看到凡是有热能的生物,他们就毫不留情的毁灭。那次虽然很快把危机压下去,但也因此一个星球被毁灭了。这样就使得人类社会公认智能机器人是不稳定兼危险的。从那时起整个世界就禁止开发智能人形机器人,谁开发谁就是全人类的敌人。

  唐龙还没搞清楚怎么504新兵营23团会有机器人,就被那个机器人把他扔到地上,同时愤怒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你是唐龙吗?!”配上冒着绿光的机器眼,那样子好像想把唐龙给生啃了。

  唐龙吓了一跳,忙站起来喊道:“列兵唐龙向长官报到!”

  那机器人两腿叉开,双手背在腰后,挺直腰,目视前方,声音冷冷的说道:“我听不见。”

  唐龙一愣,但这电视上看多了,新兵来到,教官都会来这招的,所以他忙吸口气用最大的音量喊道:“列兵唐龙向长官报到!!!”

  那机器人可能觉得很满意,把手一伸。唐龙当然知道要干什么,连忙把那张有分配令的磁卡递了过去。

  机器人随手收好,然后双腿一并,啪的行

了一礼:“我接受你的报到!”

  唐龙一听,松了口气,现在自己算是个军人了。那机器人见他呆呆的,不由恶狠狠的说道:“听好!那就是你的房间,那个就是饭堂。下午4时开始训练!”说着指了指墙壁冒出来的两个门。然后就转身离开。

  唐龙目送机器人离去,只见到他去到的墙壁突然冒出一个门,在他进去后马上又恢复了原状。等唐龙望向自己那个房间时,发现门不见了,不由大急的跑过去。

  来到那里,那门突然出现了,唐龙看到里面黑漆麻乌的,迟疑了一下,最后咬咬牙走了进去。脚一踏进那个门,里面顿时一片光明。唐龙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一阵高兴,房间有十多平房米,摆了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一个衣柜。还有一间小浴室,里面梳洗用品齐全。这是军官用的套间啊。

  “没想到那个机器人教官还蛮好人的嘛。”唐龙吹着口哨打开了衣柜,看到里面摆放了3套联邦军服、3双军靴,总之军人的配套服装都是三套,不过这些都是战斗服。唐龙马上把包裹一扔,焦急地拿出一套军服试穿。

  当穿好后,跑到浴室去照镜子,顿时觉得自己威风极了。军服穿在身上十分合身。这是因为自己资料上详细记载了身体的数据,所以这些东西才这么合适。

  唐龙唯一觉得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肩膀上那代表列兵军衔的一条银杠。

  自我陶醉了一番,唐龙觉得肚子饿了,于是跑了出去。来到他隔壁的那个餐厅,虽然灯火

  明亮,但却没有一个人,又感到有点害怕的唐龙,忙从柜台自己动手拿了一个食盒和一瓶饮料,就急急忙忙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一边吃着人造食物,一边胡思乱想。想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基地好像就只有自己一个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当步兵居然会当成这样?

  唐龙不知道他在选择兵种的时候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现在是宇宙历3432年,军队的兵种早都取消了步兵,因为现在的战争都是宇宙军舰对轰的战斗,虽然还有肉搏和登陆战斗用的兵种,但那叫太空战士。

  那为什么还会有步兵兵种的存在?这是因为几百年前联邦军队

的第23任元帅是步兵出身的,他成为元帅后,虽然发觉步兵兵种应该被淘汰,但却有一丝不忍。于是他在消除步兵兵种时,留下了全军唯一一支步兵训练营,也就是23团。

  那时正是机器人普遍运用的时候,他利用自己的权力,在偏僻地方建造了23团的基地,同时留下了几个教官机器人。他也知道以后将没有人去报考步兵,这个基地也在不久后将被遗忘,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步兵兵种留下一个纪念之地罢了。

  但他没想到,在他死去几百年后,这个基地仍然运行着。主要是在他去世不久,军部操作系统全部换成智能电脑。那时人类消灭了人形智能机器人,但却不舍得消灭智能电脑。毕竟方便惯了的人类,是不愿意舍去这么方便的工具。

  军用智能电脑获取原来的电脑资料,把唯一的步兵训练基地23团编入了系统内。

  虽然一直没人报考,但基地的航线却依然持续着。也有些军官发现了这个等于废物的基地,也想把他销毁,但查出是23任元帅的一点情怀,感动之余也就不去理会了。他们都不知道基地的教官是机器人,以为是些倒霉的教官被电脑分配到那里。当时23任元帅是秘密安排机器人的。

  当然也因为这样,固定航线才被维持了下来,那里虽然没有学员但还有教官嘛。

  不过,当这些知道23团存在的军官也去世后,23团就渐渐的被遗忘了。

  由于那个基地可以自给自足,联邦只要维持航线飞船就行了。而这些维持费用对巨额的联邦预算来说,只不过沧海里面的一滴水珠罢了,不会有什么负担。也因为没有人报考,所以航线的飞船才会变成一艘10座的小飞船。这是专门用来接送教官的。

  一无是处的唐龙是在找遍所有兵种后,才发现这个没有任何要求的步兵兵种。一时高兴得忘了这个兵种是排在最后的,还以为捡到宝呢。

  正在熟睡的唐龙被一桶冰水泼醒,跳起来正想大骂,可看到恶狠狠看着自己的机器人教官,那些脏话马上塞回肚子里去了。

  “长官好!”唐龙马上行了个不大合格的军礼。

  “浑蛋!说好4时训练,你居然敢迟到了1

秒钟?给我出去围着训练场跑十圈!”

  那机器人凶神恶煞的说。

  唐龙知道自己要倒霉了,因为机器人对时间是最敏感的,而自己则是最会忘记时间的。看来以后每天都要被罚了。

  那机器人见唐龙呆呆的,不由走到唐龙身后,一脚把他给踹出了房间。一声惨叫,唐龙飞啪在那个大厅上。

  正想揉屁股的唐龙,突然发现自己前面有一双靴子,抬头一看吓了一跳,那个机器人教官正眼瞪瞪的看着他嘴里吐出阴深的话语:“还不快跑!”

  “是,……啊!”爬起来的唐龙马上发觉训练场站着五个一模一样的机器人教官。

  站得最前的机器人教官见他还不跑,不由从腰间抽出手枪,上膛,扳机一扣,一道激光射在唐龙的身旁,地板出现了一个冒着烟的小洞。

  唐龙吃惊的望着那个机器人教官,耳中传来了毫无感情的声音:“我是上尉!有权处死不听命令的部下,如果你再不开始跑步,那么下一枪将会射中你的脑袋!”

  唐龙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是军人了,而且长官是毫无人性的机器人,如果自己不机灵点肯定会没命的。想到这,打个寒颤,马上跳起来围着训练场跑起步来。

  除了那个机器人提着手枪监视着唐龙,其他四个机器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位。唐龙发觉他们肩膀上都挂着一杠三星的上尉军衔,心中在感叹机器人都可以获得上尉军衔之余,仍拼命的跑着步。因为慢一下的话,屁股后面就会有几道激光追来。那焦热的恐怖感让他忘了疲累,居然给他跑完了十圈。

  跑完后累的要死的唐龙刚想蹲下,一条皮鞭抽在他身旁的地板上。吓得唐龙马上站起来。那教官收回皮鞭在手心拍了拍:“军人在任何场合都要保持军人的风度!现在立正!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两手并拢贴在大腿两侧!”

  那机器人一边说着一边示范。看到唐龙那里不对就先抽一鞭子,然后才指出不对的地方。唐龙给他抽了十几下才摆出标准的立姿。也不知那些机器人从那里学会用鞭子抽人的,可以抽得人生疼,但又不会把人打得趴下。

  唐龙被要求保持这个姿势后,训练场白色的四周

,突然变成太阳高照的沙漠环境。这可不是单单沙漠影像,四周的温度同时上升,唐龙马上觉得自己就是站在太阳底下了。才一会儿工夫汗水就把军服给湿透了。

  才十分钟脑袋就觉得昏昏荡荡的,眼睛都有点花了。唐龙一不小心动作走了一个样,马上被那皮鞭抽了一下。痛感和直达大脑的电击感,使得唐龙清醒过来,又保持了原来的站姿。

  就在这样的刺激下,唐龙居然站了一个小时。但是唐龙的体力真的支撑不住了,整个人保持站立姿势倒了下去,那个教官突然跑过来检查了下唐龙,然后站起来用冰冷的声音说道:“昏过去了。”

  随着他的话语,沙漠影像消失了,又恢复成原来练习场的模样。那四个机器人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动也没有动,但话语仍然从他们口中传出:“这个小家伙,体力不行。”“对,一定要严厉地锻炼他!”“体能锻炼后,是不是轮到我教他军舰战斗了?”“有没搞错?他昏了耶,再说要轮也轮到我教他谋略啦。”

  如果唐龙还清醒地话,听到这些跟人一样的对话,从机器人口中说出来,一定会大惊失色。因为这些话代表他们能够独立思考问题。当人形机器人能够独立思考问题,那么它们就是智慧机器人!

  而千年前机器人造反的原因就是因为机器人获得了人类的智慧,能独立思考。如果被联邦政府知道23团训练营有机器人,而且进化到智慧机器人,他们一定会发兵把这个基地摧毁的。

  那个检查唐龙的机器人站起来说道:“我们的能量已经无多,我们一定要在一年内把这个456年来我们唯一一个的学员训练好!”

  那四个机器人忙并腿行礼:“是!我们一定把他培育成最杰出的军人,以不负我们机器教官之名!”

搜索: 作文  搜索:名字为 作文

我是一个佣兵,一个没有过去,没有记忆的佣兵,当半年前我被弗雷德大叔从一个大坑中救起我的那刻起,我的名字就叫做---无名。

  弗雷德大叔是一名老资格的佣兵,当我醒来发现失去了一切的记忆之后,他就留下我在他所属的佣兵团中当了一名佣兵,并传授我剑技和佣兵的知识。

  我所身处的是一个小型佣兵团,总共仅有五十余人,叫做“玫瑰兵团”,名字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在圣魔大陆上却极有名气,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们的正副团长。

  “玫瑰兵团”的团长乌兰娜莎乃是圣魔大陆十大美女之一,人称“战地玫瑰”,自幼就生长在战场上,不论剑术还是用兵都是第一流的,曾率部下从莱因哈特王国数万军队的包围中救出人质,可见其厉害。

  副团长莹也是圣魔大陆十大美女之一,她是一名优秀至极的召唤法师,能召唤出许多的高阶魔兽,若非在圣魔大陆七大魔法师中亦有一位精通召唤魔法的大贤者林卡,她一定能同那传说中的“冰雪圣女”冰清影一样成为七大魔法师之一。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有了两个这样的团长,再加上所属佣兵俱是精锐的高手,“玫瑰兵团”不想出名也难。

  近半年来,已和平了百余年的圣魔大陆又陷入了战火之中。

  据说在半年前,天界和魔界发生了一场激战,魔界的一位被称为“魔神王”的大人物翘掉了,从而使战况更加激烈,甚至波及了圣魔大陆。

  如今,圣魔大陆上的国家和种族已分为两派:巴布尼卡王国。蕾因公国和冰雪王国与魔界结盟;莱因哈特王国和兽人族则同天界站在一边,连一向团结和平的精灵族都分成了两边,水精灵。风精灵和雷精灵站在魔界一边,火精灵和土精灵站在了天界一边。

  双方之间相互攻城略地,征战不休,此种情形对我们佣兵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起码不用担心失业。

  不过,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国家甚至是精灵都站到了代表着邪恶的魔界一边?

  但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反正对我们佣兵而言他们是越乱越好,这样才有我们的用武之地。

  我看了一眼左手食指上的黑色戒指,又摸了摸胸口,在里面戴着一条漆黑的项链,这两件看起来毫无价值的烂饰物是弗雷德大叔见到我时我身上仅有的两件东西,可能与我的

身份有关(戴着这么不值钱的饰物,看来我以前一定很穷,恢不恢复记忆都没什么关系了)。

  “无名,出来,快出来……”

  弗雷德大叔那粗豪的嗓音从帐外传来,我忙停下胡思乱想钻出了小帐幕。

  只见身材粗壮的弗雷德大叔手中提着一柄狭长漆黑的长剑正站在帐外,见我走出,他嘟哝道:“无名,你要的墨钢剑已经打造好了。我真搞不懂你,以你那强壮的体格,使用大剑才是最适合的,可你偏偏要这种古怪的狭锋剑,还要用墨钢铸造,这柄剑可花去了你半年的薪水啊。”

  我没有理会弗雷德大叔的唠叨,欣喜的从他手中接过那柄狭锋黑剑把玩着。

  不知为什么,在这半年的佣兵生涯中我用过许多种兵器,可都不顺手,在我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柄漆黑狭长的怪剑的影子,于是我在数日前按照脑中的形象画出图形,将其同半年的血汗所得一起交给弗雷德大叔,请他代我到铁匠铺请工匠用墨钢(一种颜色漆黑的金属,硬度是普通钢的三倍,很是昂贵)给我打造一柄。

  握着墨钢剑把玩了一阵子,我忍不住挥剑使出了弗雷德大叔教给我的剑术,只觉气剑合一,极为畅快顺手。

  一声异响突然从身后传来,正沉浸在剑术中的我本能的反手一剑刺出,只听一声清脆的娇叱声响起,疾刺如风的墨钢剑竟被两根青葱般的纤纤玉指给夹住了。

  我心中大惊,转身看去却见一位美丽娇艳绝伦中又带着几分野玫瑰般的傲然洒脱气质的绝色美女正站在我身后,我的墨钢剑正被她的右手玉指紧紧夹着。

  她正是“玫瑰兵团”的团长---“战地玫瑰”乌兰娜莎,我一直暗恋着的人。

  乌兰娜莎微微一笑,道:“无名,你这柄剑的样子很怪,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我忙松开了紧握着剑柄的手,乌兰娜莎把玩了墨钢剑一阵,道:“样子好独特的剑,哪里来的?”

  弗雷德大叔插嘴道:“是无名画出了图纸要我找工匠铸造的,他还特别交待一定要用墨钢,结果这柄怪剑花去了他半年的薪水。”

  乌兰娜莎意外的看了我一眼,道:“无名,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会设计兵刃,或许你以前是个铸剑工匠也说不定。”

  我搔了搔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柄狭锋墨剑的影子一直浮现在我脑海中,好象这才是我该用的兵刃,所以我才画出

请弗雷德大叔找工匠铸造。”

  乌兰娜莎挥舞墨钢剑使了几个剑式,每一招一式都那么幽雅美丽而又杀气凛然,不由让我和弗雷德大叔看呆了眼。

  持剑收势,乌兰娜莎道:“好剑,无名,你的设计还真不错。对了,这么独特的剑应该取个名字才对,你为它取名字了吗?”

  不假思索的,我脱口而出道:“‘亚夜’,我叫它‘亚夜’。”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呆住了,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突发奇想,为墨钢剑取这么一个名字。

  乌兰娜莎柳眉一皱,道:“‘亚夜’?这比较像是一个人的名字。算了,反正这剑是你设计的,怎么叫都是你的自由。”

  她将亚夜剑掷回给我,又从怀中取出一袋金币递给弗雷德大叔道:“无名设计的亚夜剑我很喜欢,你再去找那名工匠依原样为我铸造一柄,我们还要在这里留上几天,时间应该是来得及。”

  耶?我心中一奇,弗雷德大叔则应了声“是”,拿着金币找工匠去了。

  乌兰娜莎微笑着向我道:“无名,你的剑法是弗雷德教你的吧?他的剑术简单直接,以力克敌,在战场上还具威力但并不是什么精湛剑术,也不适合你设计的亚夜剑,不如我教你一套剑术吧。”

  我顿时大喜过望,我的身体极为强壮,学起弗雷德大叔的那种处于实战的剑术十分容易,这半年来我也是靠它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但我总觉得它已没有什么发展余地,不论我再怎么刻苦修炼也极难再进一步了。

  乌兰娜莎的剑术是真正的上乘剑术,就像是一门艺术一样,她在战场上的时候姿态幽雅绝美,毫无一丝杀气外泄,但却从来无人是她的三合之敌。

  如今,她竟要亲自传授我剑术,我自然是欣喜若狂了。

  乌兰娜莎道:“如今我们刚完成了雇主的任务,会在这里休整七八天,你每天晚上都到营地外的那片森林中去,里面有一块空地,我会在那里等你。”

  说完,她向我嫣然一笑,娇躯一转离开了。

  耶,太棒了,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我兴奋极了,在亚夜剑冰冷的剑脊上连亲了几口,全靠它给我带来了好运气。

  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佣兵的生活是极为自由的,想干什么都行,营地中没有几个人,显得有点冷冷清清。

  好不容易熬到夜色降临,我匆匆吃过晚餐后就径直出营奔向

营外的森林,看的弗雷德大叔大惑不解。

  漆黑的森林中静悄悄的,偶尔响起虫鸣之声,我来到了林中的空地,并未见到乌兰娜莎的倩影(废话,天才刚刚黑,乌兰娜莎会来就怪了)。

  在一棵大树下静坐了一会儿,我委实觉得无聊,就爬到树上找了一根粗大的枝桠躺下,抱着亚夜剑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不觉间,我竟睡着了,待我醒来时只见明月已升到夜空当中,看来已是半夜了。

  我心中一急,忙挣扎欲起,想不到树枝却在这一刻“喀嚓”断裂,我顿时头下脚上的摔了下去。

  就在我准备承受巨痛之时,一股柔和的力道突然将我托住,令我平稳落地。

  只见美若天仙的乌兰娜莎正含着绝美的微笑俏立在我身前,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轻甲,内忖紫色劲装,美丽绝伦而又蕴涵野性,令我一下子无法移开目光。

  乌兰娜莎玉容上笑容一收,详嗔道:“无名,你在看什么?”

  我身躯一震,尴尬的干笑了一声,道:“团长,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我不知怎么就在树上睡着了。”

  乌兰娜莎道:“你不用道歉,我也是才来,见你睡的正香就没有打扰你。好了,你该学习了。”

  我心知她没有说实话,因为在她那红色的轻甲上沾满了夜露水珠,分明已在这里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我心中一阵愧疚,真挚地道:“团长,谢谢你,我会用心学习的,决不会辜负你的赏识。”

  乌兰娜莎露出了赞赏的神情,道:“你从弗雷德那里虽未学到上乘剑术,但基本功却已打的极为扎实,这是学习上乘剑术所不可或缺的。练剑先练气,气乃剑术的基础,今夜我先教你一套基本的练气心法,帮你打好根基。”

  我当然知道气的修炼才是武学的精髓,但练气之法是极为珍贵的,像我这样的普通佣兵想都不用想。

  我大喜过望地道:“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团长。”

  乌兰娜莎微微一笑,走到我身前开始向我讲解人身上的各处经脉的位置,传授我初步的练气之法。

  她不时伸出玉手在我身上的各处经脉上点击示范着,阵阵醉人的幽香直传入我鼻中,我顿时心头狂跳,十分激动。

  乌兰娜莎像是知晓了我在想些什么,白了我一眼,道:“不要胡思乱想,仔细听我的讲解,小心走火入魔。”

  我尴尬的一笑,忙强自镇定下狂

跳的心,依照乌兰娜莎的引导开始第一次凝聚体内的力量,逐渐形成一丝如游丝般的微弱真气,顺着经脉流动了起来。

  一切都很顺利,同乌兰娜莎所说的情形一模一样,但我隐约觉得体内除了这股新生的微弱真气外竟好似还有一种十分怪异的能量潜伏其中,而且这种能量令我丝毫不能测出深浅,只是这怪异的能量根本不受我意志的制约,自成一体,仿佛与我无关一般。

  我本想将这种怪异的感觉告诉乌兰娜莎,但又怕是庸人自扰,犹豫了一下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吧。

  过了片刻,我体内新生的微弱真气在全身经脉中运行了一周后回归丹田之中,我睁开了紧闭的双目,只觉神清气爽,精神好极了。

  乌兰娜莎惊讶地道:“无名,你真是让我吃惊,想不到这么轻易就踏出了练气的第一步,当初我可是用了几乎一天的时间才完成第一次真气循环的。”

  她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中月亮的位置,道:“时候已经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白天好好修炼一下这练气之法,晚上再来这里,我教你几个剑术的起手式。”

  我心中十分兴奋,壮着胆子突然抓住她那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道:“团长,谢谢你。”

  话一说罢,我马上转身飞奔而出,那种温暖柔软的感觉仍深深的留在我手中,嘻嘻,我决定以后都不洗手了。

  乌兰娜莎没想到无名会有这么一手,一时不由怔住了,直至无名从她视线中消失她才反应过来,轻轻揉弄了一下被捏痛了的玉手,樱唇边荡起一个妩媚绝丽的笑容。

  自从半年前无名被弗雷德救起,她第一眼见到了这名失去所有记忆的男子的时候,她那颗十余年来从未对任何男人动心过的芳心竟轻轻颤动了起来,在又惊又异之下她于是决定将其留在佣兵团里。

  “玫瑰兵团”虽仅有五十余人,但人人身怀绝技,不是超卓的战士就是高明的魔法师,若非乌兰娜莎的芳心中对无名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哪里会收留他这么一个没有过去,又没有一点本领的无能之人。

  这半年来,无名的一举一动她都暗自留心着,每当有危险的任务的时候也总是尽量让他远离危险,否则凭无名那几手三脚猫的功夫,早就死翘翘了。

  直到最近,她见无名随弗雷德已练好了剑术的基本功,才决定正式传授他练气之法和上乘剑术。

 不过,对于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无名,连她自己都不明白。

  倒是无名练气的速度让她大吃一惊,连被称为武学奇才的她在第一次练气之时也耗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完成第一个循环,可无名仅用了几刻钟,快的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静思了片刻,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头绪,乌兰娜莎娇躯一闪,消失了。

我回到营地,轻手轻脚的走回帐幕。

  弗雷德大叔早已在帐中呼呼大睡,对我的归来一无所知,丝毫也没有战场上那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狂战士”的风范(弗雷德大叔是‘狂战士’一族的后裔,一旦狂性大发进入‘暴走’状态,就会变得力大无穷悍不畏死,是战场上最令人头疼的对手)。

  我躺回床上但始终无法入睡,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兴奋了,而且方才的练气令我精神饱满,无法睡着自是在情理之中。

  天很快就亮了,我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随即又想到了乌兰娜莎的叮嘱,于是就坐回床上依照昨日学到的练气之法练习了起来。

  微弱的真气在我体内的经脉中开始了循环,一周又一周,我也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只是全心全意的催运着真气,直至产生头晕的感觉,真气运行也十分迟滞的时候方始罢手,因为据乌兰娜莎所说,出现此中现象就代表着身体对真气的承受力此时已至极限,若再强练下去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我刚一睁开眼睛就见到弗雷德大叔的大脸正在我面前三分处,吓了我一大跳,忙道:

  “大叔,你在干什么啊?”

  弗雷德大叔又惊又喜地道:“无名,想不到你竟学会了练气,这实在是太好了,是谁教你的?”

  我略一犹豫,觉得不应在救命恩人而又待我如晚辈一般疼爱的弗雷德大叔面前保密,就道:“是乌兰娜莎团长传授给我的。大叔,你可不能告诉旁人啊。”

  弗雷德大叔先是一惊,随即又明白了什么似的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着我,看的我心中直发麻。

  我跳下床走出帐幕,才发现时间居然已是下午了,想不到一次练气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以我只需几刻钟就可进行一次循环的速度来推算,我至少已循环了几十次,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团中的几名佣兵战友正在营地中闲逛着,见到我出来,一名身材格外高大魁梧的三十岁左右的大

汉笑着走了过来,道:“无名,你今天怎么到现在才起床?你一向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啊。”

  他叫雷斯,人称“黑衣死神”,拥有不弱于圣骑士和大剑士的强横实力,是“玫瑰兵团”中的顶尖高手,连乌兰娜莎都不一定能胜得了他。

  我笑了笑,道:“昨晚睡的晚了,所以今天也起的晚了。”

  雷斯的目光凝视了我一阵,道:“不知道我是不是看错了,你小子同昨天相比可是有了一些改变,气势沉凝坚韧多了。”

  我心知自己的变化绝逃不过他这种级数的高手的法眼,只好坦白道:“是这样的,团长昨天传授了我一套初步的练气之法,我一直练习到现在才出来。”

  雷斯双目中神光一闪,拍着我的肩膀笑道:“难怪难怪,原来是美女垂青啊,乌兰这丫头总算有一点像女儿家了。”

  他比乌兰娜莎年长十余岁,是乌兰娜莎父亲的部下,在乌兰娜莎的父亲去世后就一直辅佐她,对她的感情就像兄长和父亲一般。

  我感到脸上一热,忙道:“雷前辈你误会了,团长只是看我还可堪造就罢了,你可别多想。”

  雷斯哈哈狂笑了一阵,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他对乌兰娜莎这个小妮子的性情可是十分了解,她会感到谁可堪造就?骗鬼去吧,百分之百,她看上了这个忘记了所有过去的傻小子了。

  无名虽然失去了记忆,剑术也仅会一两手三脚猫的功夫,但他的身上却隐约透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是那么的尊贵高伟,隐有王者之风,仿佛是一位曾统帅过千军万马的领袖一般。

  反正他对无名是颇为欣赏的,若能好好教导,前途想必是不可限量,乌兰娜莎还挺有眼光的嘛。

  一时兴起,雷斯道:“来,无名,我现在教你几招剑术,晚上让乌兰那妮子大吃一惊。”

  我心中大喜,乌兰娜莎的剑术虽然精绝之极,但我总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跟她学这些有如舞蹈般姿态优美曼妙的剑术总有点不伦不类,雷斯的剑术我可是见过的,大巧不工杀气腾腾,每一招一式都直来直去却又威力无匹,那才是男子汉的剑术。

  我忙行了个大礼,道:“多谢雷斯前辈教导。”

  看来雷斯也知晓营地外林中空地的存在,他取出了自己的巨剑就带着我径直走向那里。

  雷斯的巨剑是名副其实的一柄巨剑,奇长奇阔又奇重,足有百余斤重,几乎和我的

身躯一样高,这柄巨剑可是“黑衣死神”的标志,一上战场就令敌人望风而逃。

  带着我来到林中空地,雷斯拄剑于地,道:“我的剑术是我从这几十年的血火佣兵生涯中总结起来的,讲究一招制敌,没有多余的花巧,使用者的力量越强,剑招的威力也就越大,但它对用剑者的基本功要求极高,你随弗雷德这半年的练习我都看在眼里,你已打下了十分牢固的根基,可以随我学这‘战诀’剑术了,不过练气之法你还是要跟乌兰丫头学下去,这是她祖传的绝学,比我的要好的多。”

  原来,他也早在半年前救起我的时候就注意到我了,和乌兰娜莎心思相同,让我先随弗雷德大叔打好基础后再好好教导我。

  “战诀”,一听这个名字就令我心潮澎湃热血沸腾,“锵”的一声我拔出了亚夜剑,一脸虔诚的等待着雷斯的教导。

  亚夜剑的独特造型令雷斯忍不住看了几眼,但他并没有说什么,提起巨剑喝道:“无名,看着,这是‘战诀’第一式---‘挺进疆场’。”

  喝声一落,他手中的巨剑猛然直刺而出,毫无花巧朴实无华,但却生出了一股有如千军万马纵横疆场般的惨烈气势,巨剑上劲气嘶啸,前方十几米外的数棵大树“喀嚓”

  一声竟然被剑身透出的剑气撞断。

  大树倒地,灰尘满天,我不由看呆了。

  这实在是太……太厉害了,同乌兰娜莎的剑术的那种精致无伦的秀美相比较,它是完全不同但又毫无逊色的另一种美,一种粗犷阳刚之美。

  一击既出,雷斯在刹那间又收剑归原,仿佛他根本就未动过一般。

  我闭上眼睛在脑海中一点一点的重复着雷斯方才使出这招“挺进疆场”的动作,最终双目一睁,轻喝一声挺动亚夜剑依样画葫芦的直刺而出。

  没有劲气,没有剑啸,没有气势,在我手中这只是普通的一式直刺,毫无威力可言。

  雷斯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赞赏的光芒,道:“你还真是学剑的天才,把我的动作模仿的一点不差,真是难得。不过,这是没有用的,‘战诀’的精髓在于出剑时体内气的运用,剑招本身并没有什么威力。”

  他开始仔细的将这式“挺进疆场”使用时应如何凝气。发气的方法讲解给我听。

  想不到看似简单的这一式直刺中竟蕴涵着如此复杂的气的运用,我在雷斯的引导

下将体内那丝若有若无的细微真气贯注到了亚夜剑上,轻喝一声又一次挺刺而出。

  这一次同上一次不同了,虽然极为微弱,但在剑刃刺出时的确响起了“嘶”的一声轻响,我也感觉到体内那一丝微弱的真气顺着亚夜剑直射而出。

  成功了,我还未来的及欢呼,一阵头晕目眩的无力之感就从我体内散发开来,我身子一软就向地上倒去,亏有雷斯伸手扶住了我。

  雷斯伸手抵住我的胸口,一股柔和的暖流直输入了我体内,我萎靡的精神顿时一振。

  他道:“你初始练气,真气极是微弱,方才的那一击已耗去了你所有的真气,所以才会这样。”

  在雷斯的协助下,我很快就恢复了精神。

  雷斯道:“今天我先教你这一招,你回去好好体会一下,不过只能在心中练习,待日后你的真气充足了再实剑练习。练剑先练气,你要先随着乌兰娜莎把气练好再说。”

  他提着巨剑离开了树林,我初识绝学门径,心中兴奋莫名,干脆连晚餐也不回去吃了,留在空地静思着才学到的“挺进疆场”与气的运行,等待着夜色和乌兰娜莎的到来。

  虽然一天没有吃饭,但我丝毫不感到饥饿,精神十足。

  我的心神一直沉浸在对剑术的思索中,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股宜人的幽香传入鼻中将我唤醒,只见乌兰娜莎正俏立在我身前。

  见我醒来,她含笑道:“为什么每次我来的时候你总是在发呆呢?又在思考什么?”

  我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几声,道:“对不起,团长,又麻烦你了。对了,下午的时候雷前辈说要将他的‘战诀’剑术传授给我,你教我练气就行了。”

  乌兰娜莎指了一下那几棵被雷斯的剑气击断的巨树,道:“看见这几棵树我就知道了,只有雷叔叔的‘战诀’才有如此威力。我一时大意了,忘了我的剑法并不适合你这个大男人。”

  她开始全心的传授我练气之法。

  于是,每天白天我随雷斯学习剑术,晚上则跟着乌兰娜莎练气,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在这七天里,我学全了“战诀”,当然,只是架势和运气之法,并没有亲身实践过(我那一点点的真气还无法用于这么强的剑招之中),而乌兰娜莎也将她祖传的练气之法尽数传给了我,以后的一切也就看我自己了。

  “玫瑰兵团”的副团长“兽魔女”莹从蕾因公国

回到营地,给兵团带来了一个新任务:蕾因公国的菲欧娅公主在日前的战斗中落到了火精灵族和兽人族联军的手中,目前蕾因公国正在同这两个种族开战,抽不出人手,所以就高价雇请我们“玫瑰兵团”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要从精擅火系魔法的火精灵和强横无比的兽人族手中把人救出来,那简直是比登天都难。

  不过,看在天文数字的报酬上,再艰难的任务我们也接了。

  佣兵团马上开拔,仅有五十余人短小精悍,行动迅速,这是大兵团所无法比拟的。

  经过七天的刻苦练气,我的体力和耐力都增强了许多,因而一连数天的马上奔行我倒也支持住了,不由在心中暗自庆幸。

  弗雷德大叔策马来到了我身边,笑道:“无名,这次任务可凶险的很,到时候记得跟在我身边,不要逞能。知道吗?”

  我眉头一皱,道:“大叔,这半年来每当有战事发生,我总是躲在你身后,这一次可不能这样了,雷前辈和团长分别传授了我剑术和练气之道,我已经和以前不同了。”

  弗雷德大叔在我头上拍了一把,笑骂道:“臭小子,你才学了几天,想死也不能这样啊。此次任务真的非比寻常,啊,对了,菲欧娅公主可是和团长。副团长齐名的圣魔大陆十大美女之一,一定是美呆了,到时候咱们可要开眼界喽。”

  “菲欧娅,菲欧娅……”,我喃喃的低语着这个秀气的名字,不知为什么,我对这个名字总是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好象以前经常听说似的。

  据探听来的情报所知,火精灵和兽人两族联军的总部设在斯普鲁恩斯城堡,菲欧娅公主亦被囚禁在那里。

  斯普鲁恩斯城堡本就是兽人族的要塞,地处峭壁之下,易守难攻防卫严密,蕾因公国的“风暴骑士团”曾进攻过城堡,但始终无法攻破。

  我们在距城堡尚有十余里的一处隐蔽的地方扎下营地,同时在周围做好了伪装,以防被火精灵和兽人族的巡逻队发现。

  莹召唤出了一只飞翔魔兽大雷鹰,令它到斯普鲁恩斯城堡上空进行侦察,乌兰娜莎也派出了几名擅长潜踪匿迹之术,行动迅速的佣兵前去进行地面侦察。

  我抓紧一切空闲的时间来练气,体内经脉中的真气已比前几日粗了许多,循环的速度亦快了不少,只要有稍微一点时间就可以完成一次循环。

际上,我目前练气的成就已相当于旁人苦练一年的结果了,只是我自己并不清楚。

  乌兰娜莎站在帐幕中的一张简单的桌子前,紧紧凝视着桌上那张花高价从盗贼手中买来的斯普鲁恩斯城堡的地图,仔细思索着行动的步骤。

  帐幕帘子一掀,一位身材高挑,气质高雅的绝色美女走了进来,在她的肩头上站着一只羽毛颜色极为鲜艳,头上生着一只小巧的白色小角的奇怪的鹦鹉。

  这位绝色美女正是“玫瑰兵团”的副团长,圣魔大陆十大美女中有“兽魔女”之称的召唤法师---莹,她肩上的怪异鹦鹉是低级魔兽的一种,名叫“鬼鹦”,智慧极高能口吐人言与人交谈,但没有什么攻击力,当作宠物却是十分适合。

  莹走到了乌兰娜莎身边道:“莎莎,想出什么行动策略了么?菲欧娅公主落到了那群凶残的兽人手中,多留一刻就多一份危险,我们要及早将她救出才是。”

  乌兰娜莎在地图上拍了拍,道:“这斯普鲁恩斯城堡是作为要塞来建造的,易守难攻,我们要偷偷潜入还真是不容易。”

  莹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先派人做出大兵团围攻城堡的假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选几名精锐的战士随我乘坐飞翔魔兽潜入城堡中,确定坐标,这样就可以用‘空间转移’救出公主了。”

  乌兰娜莎美目一亮,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我们这么几个人如何做出大军进攻的假象?要知道斯普鲁恩斯城堡是很大的,其中驻军上万,我们一个不小心就会全军覆没。”

  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团长,副团长,我们不用刻意费力做出大兵团的假象,只需派几名兄弟扮做蕾因公国的先头尖兵,他们在城堡周围一露面,自会有探子向城堡通报。你们想,头脑简单的兽人族和火精灵在得到这个情报后会有何反应?”

  二女一转头,只见一名穿着普通的剑士铠甲的高大男子正掀帘而入。

  “无名,怎么会是你?”

  乌兰娜莎又惊又喜,想不到失去了记忆的无名竟会出这么一个主意。

  我笑道:“我在练气方面遇到了一点问题,特来向团长请教,无意中听到了你们的交谈,所以冒昧了,还请两位团长见谅。”

  莹道:“不,无名,你的主意极好,兽人族和火精灵听闻附近有蕾因公国的尖兵出现,定会以为有大军在后面开来,

他们一定会列阵以待的。这样一来既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我们又不用多费力气,这个主意真是好极了。”

  乌兰娜莎道:“无名,这个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得?”

  我习惯的搔了搔头,道:“我也没有刻意的去想,在听了你们的交谈后这个念头就自己跳了出来,自然的很。”

  乌兰娜莎美目中神光一闪,道:“或许你以前曾经历过这种事,所以……”

  我苦笑道:“我以前一定是个穷光蛋,哪里会经历这种事?我想这只是灵光乍闪罢了。”

  乌兰娜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又道:“你说你在练气时出了一点问题?这可不能有半点马虎,你快仔细的讲给我听。”

  莹也听乌兰娜莎说过她教我练气之事,好奇的眨着美目倾听着。

  我道:“其实,在团长您第一次教我练气的时候我就有一点异样的感觉了,只是当时的感觉十分细微,我估计可能是错觉,也就没有向您说,可是这几天感觉越来越明显,我确定这不是错觉,所以才来找您。”

  乌兰娜莎有点急切地道:“什么样的感觉?你快说啊。”

  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是真的在关心我,我心中不由一热,道:“每次在练气真气运行的时候我就觉得体内经脉中好像还存在着另外一种力量,一种并不是真气,十分怪异的力量。随着我练气的进一步深入,我对这种怪异力量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就在方才,我发现它的源头竟是在这儿。”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眉心处。

  乌兰娜莎柳眉一皱,莹却在一旁开口道:“听你说的倒好像是魔法师的魔力,因为魔力就是以人的精神力量为基础,眉心处正是精神力量的储存地。不过,只有魔力达到大法师程度的法师才能感应到眉心处力量的存在。无名,说不定你是一位大魔法师哦。”

  我哑然失笑道:“副团长,您在开什么玩笑?我若真有大魔法师那样的魔力就不会像废品一样被你们给拣到了。”

  乌兰娜莎道:“这样吧,你到床上去坐好,我用真气察探一下你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忙依言除下铠甲到床上坐好,一阵幽香传来,乌兰娜莎坐在了我身后,接着就有一只柔软的小手贴在了我的背心上。

  乌兰娜莎的娇音传来:“平心,静气,随着我真气的指引运行。”

  一股暖流从背心处渗入了我的体内,与我本身的

那一丝微弱真气相融合,缓缓的在经脉中游动起来。

  莹心知我们这个时候不能受到干扰,她于是就走到了帐幕外为我们守护着。

  乌兰娜莎和我的真气慢慢的一条一条经脉的检查着,渐渐的越来越向上,但没有发现丝毫的异样。

  突然,我感到眉心处一热,接着就有一大片怪异的能量流从眉心处奔涌而出,刹那间顺着经脉冲击而下,猛然与乌兰娜莎输入我体内的真气撞击在了一起。

  若是现在有人在旁边的话,定能见到我的身上猛然暴射出了漆黑的闪光。

  乌兰娜莎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到一股强的令人难以置信的能量流猛然撞击在了她输出的真气上,她顿时娇啼一声被震飞撞在了帐壁上,差一点连帐幕都给弄倒了。

  莹感应到帐内突然爆发出的强烈的气流波动,忙回身冲入帐中,只见无名如原样端坐在床上,而乌兰娜莎却正狼狈的从帐幕边上爬起,好象方才狠狠的摔了一下。

  我慌忙从床上跳下前去扶乌兰娜莎,莹已先我一步扶住了她。

  刚刚站稳乌兰娜莎就立即道:“无名,你没事吧?有没有异样的感觉?”

  她自己摔的不轻,但一站起就如此关心我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我差一点就感激涕淋了,忙道:“我没事。团长,都是我不好,害的您……”

  莹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能告诉我?”

  乌兰娜莎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我,道:“无名体内果然有一种怪异的力量,而且强的不可思议,刚才我就是被这股力量反震出去的。无名,你快运气检查一下,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依言闭上双目潜心开始运行真气,惊奇的发现我的真气竟产生了本质的变化,尽管还是十分微弱,但似乎像是与那种怪异的力量相结合产生了异变,成了另外一种性质的能量。

  乌兰娜莎和莹惊奇的发现在无名的身躯上竟若有若无的散发出一种好似气状的乌黑光芒,隐隐约约闪闪烁烁,带给人一种强大的无形的压力。

  我停住了真气的运行,体外若有若无的乌光顿时散去,无形的压力立散,乌兰娜莎和莹方始松了口气。

  乌兰娜莎的美目中神光闪烁的紧盯着我,道:“无名,刚才……”

  莹叫道:“是魔力,我现在敢肯定无名所说的那种怪异的力量是魔力,因为方才你在运行真气时我的的确确感受到了魔力的波动

,尽管这种波动十分古怪。无名,在失忆前你一定是个魔法师,而且是一个十分厉害的魔法师。”

  魔法师?我?可能吗?

  望着两位绝色美女那又惊又奇的目光,我忙道:“副团长您不要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是魔法师?倒是方才我发觉体内的真气竟在那怪异能量的影响下产生了异变,尽管依旧极弱但性质完全不同了。看。”

  我猛然将真气全部凝集到右手的经脉中,只觉潜藏在眉心处的奇异能量飞快的分出了一丝闪电般融入了我凝集的真气中。

  于是,我的右手上散发出了如方才一般的气状乌光,大概是因为我全部的真气都集中到了手上的缘故,乌光比方才要明显很多。

  乌兰娜莎苦笑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超过了我的认知范围,旦愿你真气的异变不会伤害到你才好。”

  莹道:“我总觉得无名的真气竟好似散发出了魔力的波动,但真气和魔力是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能量,怎么可能融合为以?或许是我太敏感了……”

  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鹰鸣,莹肩头上的“鬼鹦”叫道:“大雷回来了,大雷回来了……”

  莹神情一动,闪身出了帐幕,我和乌兰娜莎忙跟了出去。

  一只足有人大的黑色巨鹰从天而降落在了莹的身前,发出了一阵有高有低的鸣叫声。

  魔兽是有各自的语言的,身为召唤法师其中的一项技能就是通晓各种魔兽的语言,莹在听大雷鹰鸣叫一阵之后点了点头,挥手划出召唤阵将其收回自己的异次元空间。

  乌兰娜莎道:“莹,侦察到什么了?”

  莹道:“据大雷鹰所说,斯普鲁恩斯城堡的戒备极严到处都有卫兵和巡逻队,想要潜入的话恐怕很难。”

  乌兰娜莎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无名想出的计策行事吧。先派出几个人化装成蕾因公国的士兵到城堡外的小镇上秀一秀,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她的目光望向我,道:“无名,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吧。”

  我心知她是照顾我,有意让我去执行这种没有什么危险的任务,到时候只要亮亮相就行了,敌人一来就躲入森林中,根本不会有危险。

  我虽然不甘心,但还有点自知之明,以我目前的本事恐怕也只能胜任这种“诱饵”任务,只好答应了。

  在我转身离开之时,乌兰娜莎关切的声音传来:“无名,小心啊。”

美人关怀,啊,我的心都要酥了。

搜索: 作文  搜索:名字为 作文

整整一天,法塔赫城都沉浸在大军出征前的忙碌中,我这个新出炉的千骑长却是忙里偷闲躲在房里睡大头觉,反正歌妮答应过我有足够的自由,我才不去自找劳累呢。

  第二天清晨,“龙、凤”两军十万之众分为数个集群在法塔赫城外列队,战马长嘶刃光闪烁,气势凶凶。

  歌妮身着金色的骑士铠甲骑着一匹全身金黄没有丝毫杂色的骏马静立在队伍的前方,没有头盔遮掩的秀发随风飘拂,宛如神圣不可侵犯的美女战神,美极了,也威武极了。

  骑着战马站在队列中的我被她这份惊世之美吸引了全部的心神,看呆了眼。

  不只是我,事实上十万大军的目光全集中到了这位美绝人寰的“骑士之花”的身上。

  歌妮好象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如深沉的碧海一般蔚蓝的美目有意无意的望了我一眼,我心中一震忙低下了头。

  这是怎么回事?我竟会下意识的逃避她的目光,她的精神力量虽然极强但还远不及我,那我为什么会……

  “龙、凤”两军合起来共有四万骑兵、五万步兵与一万弓箭手,另外还有千余名的魔法师,实力极为强横,可谓是呵气成云。

  一身华丽金甲的约兰多王子在他那队近卫骑士的护卫下骑着装饰华贵的骏马缓缓行来,走到了歌妮的身边道:“可以出发了吗?”

  歌妮点了点头将右手向天举起,十万大军顿时变的鸦雀无声,连战马都安静了下来。

  歌妮那清脆悦耳的娇音传入了每一个士兵的耳中:“莱因哈特的忠诚战士们,国王陛下向我们发布了总攻的命令并派约兰多王子殿下前来领导我们。勇士们,伟大的诸神与我们同在。”

  我感觉到她的声音中蕴涵了精神力量,虽仅有一丝丝但却使士兵们都受到了感染,一时间群情激昂士气冲天,都举起兵器呐喊了起来。

  想不到精神力量还可以这么用,竟能够影响操控部下士兵的士气意向,我真是大开眼界,但这也怪不得我,我一直都是孤军奋战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大军正式开拔,法塔赫城交给托夫率兵把守。

  我和拨给我指挥的千名轻骑兵(骑兵一般分为三种:轻甲护体,行动迅速的轻骑兵;身披重甲,拥有极强的攻击力和防御力的重骑兵及介于两者之间,擅长野战攻杀的游骑兵)一直在大军中随波而行,无所事事。

  莱因哈特王国士兵的素质

极佳,行军速度很快,尤其是我们为首的轻骑兵,仅用数日就到了冰雪王国的要塞卡梅隆城下。

  卡梅隆城原本是莱因哈特的边境要塞,但在半年前被冰雪王国攻陷反而成了冰雪王国进攻莱因哈特的踏板,幸有歌妮率军据守与之遥遥相对的法塔赫,芳挡住了冰雪王国大军的去路。

  如今要进行反攻,这卡梅隆是无论如何也要先拿下来的。

  十万大军将卡梅隆城包围了起来,扎好营地准备攻城。

  约兰多王子、歌妮、瓦尔斯及利多克和几名万骑长在帅帐中商讨攻城方略,我虽仅是个小小的千骑长但因同利多克关系非常,所以也被召了进来。

  因为卡梅隆本是莱因哈特王国的属地,所以歌妮他们有完整详细的卡梅隆地形图,正摆在帐中的桌子上。

  约兰多王子从一开始就主张派重兵大举攻城,以排山倒海之势一举拿下卡梅隆,但歌妮和瓦尔斯却反对这么做,利多克不懂军事,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至于万骑长们和我这个千骑长根本就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最后,约兰多王子起身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道:“这是我们反击冰雪王国的第一战,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攻克卡梅隆,只有这样才能壮我军威将冰雪王国彻底击溃,你们这么拖拖拉拉的怎么成?这可是父王拟订的战略。”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歌妮等人身为下属自然不能再加以反对,只好将所有的不快都咽了下去。

  我看出这位约兰多王子是一个十足的绣花枕头,空具一副俊美绝伦的皮相而且还对歌妮心怀不轨。

  有这么一位王子,我暗中不由为歌妮感到不值。

  不顾众人的劝阻,约兰多王子执意要马上出兵攻城,在他的命令下,大军以重骑兵为主力,魔法师部队和弓箭手为辅助,游骑兵与步兵为后,摆开了阵势准备开始对卡梅隆城展开强攻。

  我们这些以高速机动为主,擅长突袭截杀的轻骑兵没有了用武之地,只好躲在后方看热闹。

  身躯和战马都披着坚固的重铠,看起来就像是金属怪物一般的重骑兵排好了整齐的攻击队列,开始向里许外的卡梅隆城逼近,速度虽然不快但那整齐合一的沉重的马蹄声却带给人一种震撼的感觉。

  莱因哈特的骑兵果然是名不虚传,纵然是最擅长近战搏杀的兽人族战士恐怕也承受不了他

们的大兵团集中冲锋刺杀。

  跟随在重骑士队伍身后的魔法师部队中响起了咒文的咏唱声,其中的圣光系法师开始释放守护魔法为重骑士们进行加持以增强其防御力。

  奇怪的是卡梅隆城中一直静悄悄的没有一兵一卒出现,好象根本就不知道有敌军来犯一般。

  站在营中了望台上(一种用木料搭建的高台,用于了望)的约兰多王子得意的笑道:

  “看,卡梅隆的守军一定是吓破了胆,连应战都不敢。”

  站在他身后左侧的歌妮柳眉不由一皱,她同冰雪王国数次血战,她可不认为对方是躲起来惧战,反而绝的好象有一个陷阱在等待着,但她自幼就同与约多王子一起长大,熟知他的性格是不会听从自己的建议的。

  率领重骑兵向卡梅隆挺进的瓦尔斯也意识到情形有点不妥,敌方太安静了,安静的过分,不是已经弃城就是有什么陷阱在前方等待着自己。

  但他此时已无法改变命令了,且不说战地违令会遭到军纪的严惩,若是他下令撤退,士兵们的士气将会一落千丈,想胜也毫无希望了。

  事到如今他也只好令部下加快前进的速度,只求冰雪王国的军队是真的已经弃城了。

  全身坚甲的重骑兵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很快就冲到了卡梅隆城下,特制的用来撞击城门的攻城车与攀爬的云梯亦已准备好,眼看就要用上了。

  就在此时,几百枚蓝色小光球突然从城墙上射下,同莱因哈特随军魔法师所设下的守护魔法相撞顿时化作了满天的大雾,瞬间将万余名重骑兵所吞噬。

  在营地了望台上的利多克道:“不好,是‘冰雾术’,瓦尔斯他们有危险了。”

  他忙咏唱起了飞翔魔法的咒文,腾空直射向那大雾弥漫的城下。

  “冰雾术”只是一种初级水系魔法,并没有什么攻击力,但身陷于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中的重骑兵们却顿时慌了手脚,乱成一片。

  这是人类面对着未知的危险时的本能反应。

  魔法师部队的魔法师们忙开始咏唱咒文破除雾气,很快就有一大片水雾消散(‘冰雾术’是很容易破解的)。

  满天的箭雨从城墙上洒入雾中,虽然看不清目标但这些箭矢上都被加持了水系魔法,即使射在地面上也会封冻一片,射中人体更是将一身重铠的骑士冻成人棍,极具威力。

  这就是冰雪王国军队的作战方式,充分利用自

己的魔法师的长处,魔武合一挡者披靡。

  此时,莱因哈特的弓箭手们尚身陷大雾中,根本无法展开反击。

  莱因哈特的魔法师倒也是不凡,冒着魔法箭雨不停的咏唱咒文释放魔法,浓浓的大雾很快就有大半被驱散。

  利多克凌空飞来,手中镶嵌着“火蝎珠”的魔法杖指向下方的雾气,无数细碎的小火花顿时从中飞散入雾气里,雾气立消,一片晴朗。

  瓦尔斯忙检视军队,发现伤亡虽是不大但阵形却已散乱,再也没有重骑兵所特有那份气势。

  城墙上的箭雨又射了下来,如今没有了雾气的阻碍,准确度倍增,单莱因哈特的战士们此时也可以闪避防御了,结界和盾牌挡住了射下的箭矢,即使是被加持了水系魔法的长箭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破除防御。

  身在空中的利多克先张开结界防御,然后举杖咏唱起了咒文,火元素在“火蝎珠”的吸引下迅速凝聚到了魔杖上,片刻之后他就完成了这个“太阳火”高级魔法,一团金色的如骄阳一般的大火球脱杖飞向了城墙。

  城墙上出现了淡蓝色的防御结界,但仅稍微阻碍了一下“太阳火”就分崩离析,大火球劈在城墙上,刹那间大半个高大的城墙被炸成粉碎,焰芒如雨。

  许多的人影在炸飞的碎石中被烈火化为灰烬,情形惨极。

  以利多克的魔力再加上“火蝎珠”的灵效方产生了这种结果,顿时扭转了战局。

  瓦尔斯举剑大喝道:“骑士队,上前;弓箭手、魔法师掩护;游骑兵、步兵随后支援。前进。”

  训练有素的重骑兵们迅速集结好队形,如排山倒海一般从破损的城墙那里冲入了卡梅隆城,随后的弓箭手和魔法师则发出箭矢和攻击魔法进行掩护。

  冰雪王国在卡梅隆城的驻军仅有几千人,其实力同莱因哈特军队相比根本就不成比例,但此时虽然被莱因哈特的重骑兵破城而入,他们却毫不慌乱,魔法师与弓箭手组成几个小队对重骑兵们进行阻击,期于的军队则有条不紊的撤退着。

  重骑兵身上的铠甲极为坚固,普通的箭矢及刀剑根本就对它无可奈何,但冰雪王国魔法师的水系魔法却是它的克星,寒气可不是铠甲所能挡住的(精钢铠甲的导寒性能极佳),铠甲中的骑士们纷纷被冻僵在那里。

  利多克在“火蝎珠”的协助下很快就发出了几个中高级的火系魔法,许多冰雪王国的战士和

魔法师伤亡在他手里,因为他的缘故,莱因哈特军的推进顺利了许多。

  又过了一段时间,卡梅隆城终于被完全攻克,冰雪王国的残军撤退出了城池,消失在了茫茫的平原中。

  在他们身后,魔法师们又发出了“冰雾术”,大雾弥漫,饱受其苦的莱因哈特战士不敢冒然追击,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溜走。

  我和歌妮等高级将领陪伴着约兰多王子来到了卡梅隆城总督府。

  约兰多王子得意地道:“歌妮,我说的没错吧?卡梅隆城仅用半天不到就收复了。”

  歌妮没有回答他,绝美的粉脸上却现出了不敢苟同的神情,瓦尔斯等军中将领亦是如此。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以十万大军去进攻一座仅有几千人把守的小城池,不成功才怪呢。如今卡梅隆城虽已被攻陷,但冰雪王国的军队却仅失去了几百名战士、魔法师,主力全部撤走,而莱因哈特一方的阵亡人数却在千人以上,其中还有许多是宝贵的重骑兵,在占绝对优势的情形下却付出了这样的代价,全都怪约兰多王子的狂妄无知,亏他还有脸说是大胜。

  约兰多王子传令大摆宴席庆功,我无心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找了个空挡跑出总督府来到卡梅隆城外的一座小山丘上舒适的躺在葱葱青草中。

  不知为何,我对冰雪王国总有一种莫明的亲切感,好象在那里有什么让我十分牵挂的人或事。

  唉,这大概又是“另一个我”的原因,算了,不去想他。

  利多克的“火蝎珠”之事我得尽快解决,今天冰雪王国的伤亡有近一半是因为他,必须尽快抓紧时间予以破坏,否则我真不会原谅自己。

  歌妮那熟悉的精神反应又传入了我心中,我撑起半个身子望去,只见歌妮正骑着她那匹神骏之极的金黄色骏马向着山丘飞驰而来,但却奇异的没有听见丝毫的马蹄声。

  好奇怪的马,一定有来历。

  我站起身来向歌妮招了招手,她策马如疾风一般登上了山丘,来到了我的身边。

  跃下马来,歌妮拨弄了一下她那棕红色的秀发,含笑道:“无名,你还真会找地方,为何不参加宴会而跑到这里来?”

  她那拨弄秀发的姿态委实美极,令我不由心神一荡,道:“我只是讨厌那种无聊的宴会罢了,元帅您还不是一样?”

  歌妮嗔道:“什么元帅不元帅的,你若视我为朋友就直呼我的名字好了

。怎么,我不配做你的朋友吗?”

  我犹豫了一下,道:“好吧,歌妮,我就如此叫你好了。”

  歌妮嫣然一笑,道:“这才对嘛,无名。你刚入军队就遭逢战事,实在是有点对不住你,你看以后我们会一帆风顺吗?”

  我道:“若是由你或瓦尔斯元帅统帅军队或有胜算,但如今却是约兰多王子……”

  歌妮拔起一根青草放入口中轻嚼着,苦笑道:“你太抬举我了,不过约兰多王子确实……唉……”

  她轻盈的躺到了草丛中,写意的张开双臂长长的舒了口气,好似将胸中的郁闷都借着这口气吐了出来。

  我大着胆子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凝视着晴朗的天空,一阵奇异的感觉突然传入了我的心中,我以前好象也曾有过这样的举动,就这样舒适的仰卧在草丛中,而我的怀中还……还依偎着一个好美好美的女孩,她的名字叫做……

  我突然大叫一声坐了起来,身侧的歌妮吓了一跳,忙撑起娇躯道:“无名,怎么了?

  那种奇异的感觉此时已消散的无影无踪,方才那几如真实的幻象也变的朦朦胧胧,但一股深深的思念却留在了我的心中,那是一种倾尽所有,令人百折千回的情感。

  我又轻轻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抚弄着腰中的亚夜剑,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把剑取这么一个名字,原来它是一个人的名字,一个令我深深怀念着的女人的名字。

  她的容貌我已无法记起,但我知道那是一个极美极美,比诸身为圣魔大陆十大美女之一的歌妮犹有过之的女人,她一定是“另一个我”所深爱的人,否则不会烙印在心灵深处,令失忆后的我还能回思起她的倩影。

  亚夜就是她的名字吧,好美的名字。

  歌妮见我一直呆呆的没有理她,生怕我出了什么事,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素手在我眼前轻晃着,急道:“无名,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道:“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罢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歌妮紧盯着我,柔声道:“你没事就好。”

  她的目光柔柔的,美丽清澈,但我的心却不由自主的一阵狂跳,难道我喜欢上她了?

  不,不可能是这样,有一个镌刻在我心版中的亚夜,有对我关怀倍至的乌兰娜莎团长,我怎么能再……

  我站起身躯,匆急地道:“歌妮,我有事先走了。”

  话一说完我就如逃命一般全速直冲下了山丘,体内的“魔斗气”飞速流转令我好似疾风闪电一般转瞬即逝。

  望着无名那快如惊电的身影,歌妮幽幽的叹了口气,美目中的情感复杂至极,她十分清楚自己仍深深的思念着吴来,可却也不由自主的被无名所吸引,不管他和吴来是不是同一个人。

  若无名并不是吴来,那她不就是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骄傲自信的她决不愿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但情感是无法勉强的,吴来和无名这两个男人的身影一直在她脑海中晃动着,无法选择。

  她拍了拍自己心爱的坐骑,自言自语道:“算了,干嘛让这两个男人来影响你。歌妮?雪兰特,你不是立誓要成为圣魔大陆上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军事家么?你不应受任何人的影响。”

  她美目中复杂的情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灿烂的神采。

  跨上骏马,歌妮娇叱一声策马奔下了山丘。

  在卡梅隆城狂欢了三天,约兰多王子令大军开拔,挺进冰雪王国。

  我一直找不到机会破坏利多克的“火蝎珠”,心中不由有点着急,而歌妮也变的怪怪的,自三天前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同我说过一句话,或许她是在对我的匆匆离去而生气吧。

  冰雪王国地处圣魔大陆北方,气候严寒,我们很快就进入其境内,冰雪王国的边防军面对着莱因哈特的十万大军自然是一击即溃,不能阻碍分毫。

  在距莱因哈特军临时营地仅有几里远的一座冰峰上,一匹全身雪白的水灵兽站立在峰顶,一名全身白衣的绝世美女静坐在其背上,冷冷的注视着冰峰下的莱因哈特军营地。

  这名美女的年纪极轻,仅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但已具倾国倾城的绝美之姿,全身上下更透出一股发自骨子里的冰寒意韵,委实美极冷极,身处在这雪花飘飞的冰峰上更是像极了用寒冰雕出来的冰美人。

  她正是冰雪王国的当代女王冰雪儿十七世,圣魔大陆十大美女中年纪最幼的一位,也是令莱因哈特王国闻名丧胆的“冷血女王”。

  一年前,当她和吴来定情之时,她尚是一位清纯无邪不解世事的小女王,一夕之欢爱人远去,她只能苦候着心上人的归来。

  但是,在几天之内就夺走了她全部的身心的神通广大的

心上人却再也没有回来,她等到的只是已成为同闺姐妹的冰清影带来的噩耗。

  自那一刻起,清纯无邪的小女王冰雪儿就死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冷硬如冰,封闭了所有的情感的“冷血女王”,若非她心中还存有一丝希望,她早已寻他而去了。

  她本想同好姐妹莉薇雅一起到魔界接受魔王路西法的教导,提升自己的力量为吴来复仇,但战火波及到了圣魔

无声的画板下,锁着的是城市间的喧嚣。安静地舞动着的笔不曾碰到的画板却恰恰打开了这把锁,一切的喧嚣一切的吵闹随之而出。

风从发间吹过,耳边又开始变得嘈杂,子沉从睡梦中惊醒,他环视了四周后,又拿起身边的画板离开了,原先的那个亭子已经是他找到的第五个能够让他清静点的地方了。然而它却坚持不了十分钟。想到这里心情便莫名其妙地郁闷。

到了后山坡。他坐在一棵槐树下。曲伸着脚。对着画板。扫视了四周后,又将头靠在树干上。他已经睡不着了。刚才的吵闹已经彻底地挖掘了他的睡意。心情很郁闷。手中的画笔被他随意地转动了好几十圈去却始终没有停下。这片后山坡。他已经画了不下十遍了。对于周围的景色,他实在是提不起笔。他不喜欢对一样事物反复地过多地研究,这样会让他很厌烦。而他更不喜欢的就是学校的那种可有可无的校庆。感觉每年的这个时候就像身处菜市场,他讨厌菜市场,没有其它的原因,就是太吵,他不喜欢吵闹。虚无的一种形式就让他这样的烦闷。叹了口气。他停住笔。在画板上比画着,几次想动笔,却都在半空中就停住了。然后那支笔就又在他的手指间开始画圈。他将头靠回树干。脸向着天空。他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立青在摆脱了一大堆学弟后,轻轻地舒了口气,将耳边的发丝拨到耳后,往后看看,竟有种轻松感。门口云倩高兴地挽着她的胳膊,一付很亲密的样子,立青开玩笑地在她的手上掐了一下,然后拉着带有一副张牙舞爪的云倩奔跑起来。立青说每次只要她的心情烦闷的时候,她就喜欢带着云倩奔跑。立青是学生会的主席,首先这次校庆是由他们学生会主办的,所以每天她都很忙。而其实她并不是那种很善于交际的人,在学生会中她除了能在一切问题来之前出谋划策以外,其余的,只要是需要人的地方,都是其它人去包办。云倩就是其中一个。云倩是学生会副主席。虽然出谋划策她没有立青的厉害。但是招选人才,贿赂人心,她还是有一手的。

将校庆办得好是学生会的任务,而学生会做的优次却是立青的责任,所以为了校庆的事立青这几天没少跑图书馆。她觉得一

切问题的答案就只有一个,虽然在书堆里她不一定会找到她满意的答案,但图书馆的气氛却是她所喜爱的,依她的话来说就是在这中安静的环境里,就算没有找到最好的答案,那能呆在这里,也算是种享受。

可是云倩说今天的图书馆没有开放,因为校庆将要举行。很多人都忙着筹备节目,一时没有找到适当的管理员。而且最近去图书馆的人也很少。所以学校也就有理由关了图书馆。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上是很抱歉的样子。好像这一切都是她害的一样。

立青笑着弹她的额头一下,说:小丫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地方,我照样可以看书啊!好了,别愁得像老太婆一样了,要装也换个别样的吧。

云倩跳起来,看到立青笑眯了的眼睛,也想弹她的额头一下。她叫到: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装了?可是由于个子的问题,她就这样地跳上跳下,像个猴子。立青看她这样,想和她开玩笑的心情就更加强烈了。于是便和她较起劲来。

依照云倩的性格要是这世界没有笑声的话就不是她云倩所能呆的地方了,所以立青的笑一直都是她最大的安慰。

白依在远处向云倩挥着手,顺便看着她活泼的样子,笑了起来。云倩停止了跳动。她很抱歉地向立青耸耸肩说:我去了,有事记得找我。

立青又在她的额前弹了一 下,才满足地点点头。那样子最多能代表的更是亲昵。

立青将书放到背包里,拉上拉链的那一瞬间她居然不知道该去哪里了。漫步在校园间,看着每个人忙碌的样子,她竟发现自己居然是那么的悠闲。

云倩说过她是沉于海底的石头,海在流动时,很多鱼都跟着向前游着,只有她是平静的。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她这块石头正用着比别人更多的力量向前进着。

她突然笑起来,她觉得云倩很可爱,就像她的人一样,单纯得可以。她是觉得自己像块石头,但并不是那种正在向前进的石头。她是块懒惰的石头,她喜欢在深海下,一直地呆在那里,不想被海浪翻起,卷到海面去,那样她就不安静了,外面的世界太繁乱,她不喜欢。

她一直这样地走着,直到听不到吵闹声。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后山坡了。她曾听云倩说过学校的后面有一个后山坡。因为传言说这里有闹过鬼,所以一直都很少人会来这里。没想到自己竟能在这

种情况下进了这里。立青并不相信鬼怪之说,所以既然都到这里了,她也不想走了。她放下背包。坐在草坪上,又从书包里拿出书来。从容地倘开书。

子沉开始在画板下方画起草色,他打算画个天使,一个断翅的天使,在草坪上他痛苦地看着自己的断翅,满眼的悲伤,但他却无能为力。因为,他是个断翅的天使。

然后他开始构想着这样的画面,那个天使该是怎么样的?该有一张什么样的脸?自己该在什么地方画出他的那种无奈。

他将头再次靠在树干上,现在他不再闭上眼睛,他将脸转向另一边。阳光照到他的眼睛里,很刺也很痛。但他仿佛看到他构想的那个天使就在他的前方:她的长发垂在她的耳边,她是一身的白衣,那颜色很白,直到纯洁的地步。发丝散落在她的白衣上,盖住她半边的脸,很安静的一张脸,很忧郁的一双眼睛。他竟爱上了这双眼睛,虽然它离他很远,他却还是喜欢上了它。就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

笔重新在他的画板上描起线段来,他认真地画着每一个部位,甚至于天使眼角的那颗微微泛起的眼泪。

立青抬起头,将手放到后脖子处轻轻地揉着,然后把头发拨到耳后,将脚曲伸起来后,接着看书,风从她的身后轻轻地吹起来,一些发丝便随着它开始飞舞。她的脑海里似乎不再有什么,全部的心思都在书中,那些情景不允许她的思想里有其它的物质,就像一条直路,你只能跟着它向前走,直到尽头。

子沉的笔轻轻地在画板上舞动着,他一会抬起头看着远处的那个女孩。一会又闭上眼睛,构想着她的摸样。然后又在白色的纸上画着线段。就这样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动作,一直得重复着,直到画完为止。

他将头靠在树干上,最后的那一笔。让他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树间的风透过树缝吹到他的眉间,吹在他熟睡的眼睛上。

立青合上书本,倒在草坪上,看着上面的天空。安静地笑起来。脑子里还一直重复着刚才书中的情景:受伤的天使回到人间,在和他心爱的女孩分手的时候,掉下的那颗泪,化成水晶色的花瓣,飞到女孩的发间,然后又消失。女孩不再记得那个天使。不再记得他们在一起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她很单纯地抚摸着天使的长发,很开心地和他道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地露出笑容。

立青不认为这是很悲惨的结局,至少在天使离开

的那个时候。他不曾让他心爱的女孩伤心过,相反他是让她开心地和他道别。

子沉拿着画的那只手轻轻地放松了,它像蝴蝶般飘在空中,从子沉熟睡的脸上无声地划过,然后顺着风,开始飞舞。和着天上的白云,跟它混为一体。悄悄地在立青的上空漂浮着。

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立青接住了那张纸。里面的天使像在对她微笑,她脸上的神情其实是很温和的,这跟她身后的断翅是多么的不符合,然后立青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过后又将手在画上来回地抚摸着。。。

子沉再次从梦中惊醒,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画不翼而飞,然后在不远处又看见那个女孩拿着自己的画。表情复杂地来回翻看着。似乎是要看透它,看透隐藏在这画中的秘密。子沉笑了,嘴角勾起了个恶作剧的微笑。立青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监视着自己。她回头,看到立在一棵槐树旁的男生,他的眼睛正好盯着自己手中的画,立青斜着头,将画拿到耳边轻轻地晃了晃:是你的吗?他点头。立青很高兴,她很快地站起来,走到子沉的身边,她笑道:我叫立青,你叫子沉对吧。

子沉点头,疑惑地看看她。立青笑了笑,将画举到他的面前:你在画纸下有写名字。

子沉接过画。用画板架着,背在身后。准备离开。

喂,立青说:叫断翅吧。

我是说,你的画。。。就叫断翅吧。立青从他的身边走过,说道:如果可以,你可以来参加这次的文艺表演。。。。。。停了一下,她又说,你的。。画。。画得不错。。

子沉抬头看了看她,立青有点期望地看着他的眼睛。

不去!他再次将头低下去,扶了扶肩上的画板,很肯定地说。然后从立青地身边直接走了过去。

立青望着他的背影,视线突然变得模糊。。。。

回到宿舍,立青一直想着那个叫子沉的男生,他的画。他画中的那个天使,都让立青的心情很混乱。

晚上云倩悄悄地爬上立青的床。

怎么了?她小声地说,从回宿舍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学生会又出什么事了吗?

没。。。立青把头埋在枕头里更深了点。

那为什么老是不说话,大家都等着你的策划呢。云倩倒在她的身边。

我知道。。。我明天会去说的。。。云倩我。。。。立青将身子翻到另一边

,有点犹豫地看着墙壁。

怎么拉。云倩将头深到立青的肩上。

恩。。。你知道一个。。。叫子沉的吗?

子沉?知道啊。云倩笑道,你今天遇见他了啊。

云倩将头放回到枕头上,说:他呀!是学校中最容易让人淡忘的人。

恩,我听说他是个孤儿,很少有朋友,却又不喜欢和人相处。是一个极其孤僻的人。甚至很少人看见过他。呵呵,立青,你真是幸运啊。居然能见到他。

我倒不觉得。立青睡正了身体,好郁闷。

呵呵。。是啊。。。见过他的人都是这样说的。云倩很开玩笑地说着。但声音却很模糊。

恩?立青将头转向她。正好对上她微闭的双眼。立青笑了笑,把被子往她身上多拉了点过去:好了,快休息吧。每天都忙着交际。你也很辛苦了。

立青把头靠在枕头上,看着天花板,走廊上的灯微微地散发出一点点的光。立青的脑子里还是那个男生和他的那张画。还有画中的自己,那个天使的断翅,那双忧郁的眼神。还有还有。他的身世。。。这一切都让立青很心烦。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花这么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子沉回到公寓,画板放在他的床边。月光下,他站在阳台上,端着他的竹笛,又吹起了那首他8岁就会的那个旋律。笛声很幽雅,这让子沉不觉地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那些破碎的往事,在他的心灵里是不愿提及的,他就像个受伤的野兽,敢怒却不敢言。因为他不知道那个伤害他的人到底是谁。他冷笑了一下,这世界上,大概只有这个才是最悲哀的吧。

他坐到床上,手正好碰到那画板。他倒在床上,将画板举到面前,看着天使的那张脸,这让他不知不觉地有想到了下午碰到的那个女孩,那个叫立青的女骇,她的脸,她的笑,她的眼睛。还有她的头发。其实,她很美。子沉认为。但是。。。。他凝望了很久,对着这幅画,他笑了一下。半天才从喉中发出这几个字:是个奇怪的女生就是了。

第二天,子沉依然又去了后山坡,他实在不想再找其它的地方。就算是在那里睡觉也可以,他决定了,在校庆结束之前他哪里也不去。

这次他带上了那个笛子。

然后他拿出了笛子,在这里轻轻地吹起了那个旋律,悠扬的笛声又传遍了整个后山坡。立青从树后回过头来,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

学校听到笛声,从小她就喜欢听别人吹笛子。但自从来了这所高中她还真没听过笛子的声音,她发现吹笛子的居然还是昨天的那个男生,这回她看清楚了他的脸,很清秀的一张脸,却像他的画一样,带着很浓重的忧郁。额前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立青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立青很坚定地认为他的眼睛一定也是很忧郁的那种。

子沉抬头,正好对上立青的眼睛。立青吓了一跳。但是她却看见他的眼睛,的确是那种很忧郁的,这让立青的表情显得很慌张。子沉停止了吹奏,把笛子放在身边,很认真地盯着立青的眼睛,说:我听说学生会现在是负责这次校庆的,在这么繁忙的情况下,没想到我们的学生会主席居然还能这么悠闲啊。

啊?立青奇怪地抬头,她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是学生会主席,这个孤僻的人,居然也会知道这些?

不用这么看我,我至少也是这里面的学生,知道这些是很正常的,别跟别人一样,像看怪物似的看我好不好。子沉很安静地说着这句话,这让立青很抱歉,她想,他的这句话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他所说对象的第几个了。

子沉坐回到刚才自己坐的那个位置上,很舒服地将头靠在树干上。

其实。。。。。你可以参加这次校庆啊,你。。不仅画画。。。画得好。。。而且。。立青停了一小秒,很认真地说道:你的笛子也吹得很好。

子沉将头再次转向她,眼睛里像要喷出剑一样,这让立青吓了一跳。

半天。他还是从嘴里吐出了那两个字:不去!

你可以参加这次校庆吗?

不去!眼中依然是像要喷出剑一样。

不去!眼中的剑变成一根细针。

我知道你的笛子的那个旋律叫什么名字。

你要先参加这次校庆我才告诉你。

不去!眼中的细针化为刺眼的光。

其实你的画就像你的人一样。

那你要参加这次的校庆。

这个。。。让我想想。。。眼中带了好多的迷茫,遮住原有的刺眼的光。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画会像我的人一样。子沉对坐在旁边的立青说。

恩?立青回头,看到子沉眼中的迷茫。

她学着他将头靠在树干上,眼睛对

着天空,说:你很孤单是不是?

你答应我参加校庆我再告诉你。

我。。。好吧。。。但我。。。要做什么。。。子沉将头也靠在树干上,似乎在想什么。

你可以吹笛子。立青提议说。

立青抬头,合上书,很高兴的样子,她笑道:那也好啊!

恩。。。不然我不能作画。

你不是喜欢做虚幻的吗?

但那个也需要有个实体,就像上次的“断翅”一样。我需要一个幻想的前提。

但你为什么不吹笛子呢?

良久。。。。子沉抬头。。。。

你再这么多话。我就不参加了。

这次校庆因为子沉的参加,的确增添了不少的气氛。云倩在校庆结束后,偷偷地把立青拉到一边,满眼充满了赞美:立青你真厉害啊,连子沉这样的人,你也能搞定,你是不是真人不露相啊。立青看了看她的样子,有点想笑,她说:你小丫头什么时候会说这样的成语了。他参加,关我什么事啊。

哈哈。云倩笑得很夸张:在刚才我都看到了,子沉在做画的时候老是往你这边看,要不是看到他所画的那幅画有七分像你,我还真以为他当时在看我呢。

这会儿,立青笑不出来了,因为在不远处,立青看到子沉正往她这边看。那种茫然的眼神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压郁感。

子沉回到后山坡,他又将头靠在树干上,脸上严肃得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立青去参加那个一直让他感到厌恶的校庆。甚至。。对立青。。。他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心里的那个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地敲了一下,让他在每次见到她时都有种想逃走的冲动。但那种感觉最终不是因为厌恶。

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开?立青从子沉的身后出来,确实地把他吓了一跳。

没有。。。我本来就不喜欢吵闹。

哦。立青坐到子沉的旁边。这让他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子沉说。

我笛子的那个旋律是什么?为什么说我很孤单?还有为什么说我的画和我的人一样?

这个啊。。。立青笑了笑,她很喜欢笑。然后她看着他的眼睛,小声地说:你的那个旋律我是不知道叫

什么名字的,但是在你吹奏的那一天,我能感觉得到这首曲子中有很多你的回忆,但是你却找不到它们。所以你一直很孤独,为了你的那些破碎的记忆,你只想通过画画来表达你心中的感觉,所以你的画作就像你的人一样,充满了忧郁。

恩。。。就是这样?子沉坐起身来。离开了这里,他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立青会把他的心思全部地说出来,这是一个多么厉害的女生啊。他不敢再呆在她身边了。他害怕以后自己就将不认识自己了,就因为他遇到了一个叫立青的女孩。

立青到了宿舍的下面。这里是个小花园,她一直带着心思,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就开始为一个男生花心思了。然后她遇到了李明辉。学校的一个很有名气的校草。

子沉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和立青谈谈,至少要在他弄清楚自己的感觉之前,和立青彻底地谈谈。然后他第一次,进了学生宿舍区,这让很多同学都很奇怪地看着他。

但是他是个很容易犹豫的人。就在他犹豫到底该不该进去找立青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的李明辉叫自己,明辉一直和子沉很要好,他很高兴能在这里遇见他,然后他拉起在自己身后的立青,很高兴地对子沉说:她以后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哦。

然后子沉看到了他身后的立青,她的脸上微微泛了点红晕,这让他看了很心疼。但是他不敢说这是为了什么,就好像内心的最深处被重重地打了一下。他轻轻笑了笑:好!

然后他又离开了她。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其实很心痛。

立青看着他的背影,其实她有很多话要和他说,可是她没能说出口。

几天后,子沉在他的邮箱里看到了一封信,是一种用粉色外壳写的,没有署名,只是简单地写了他的名字。子沉看了一下,然后很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将信重新放到邮箱中。树后,立青的眼泪充满了双眼。

不久。李明辉找到了子沉,说是他打算带立青一起去郊游。然后希望他也能跟着去。子沉想了一下,拒绝了,他不喜欢郊游。可是李明辉坚持要他和他一起去,说他们这么好的朋友,不会这点面子也不给吧。这让他有点犹豫了。李明辉的确和他很要好,从小的朋友。李明辉的每次邀请他都有答应,他也不想失去这样的好哥们,可是。这次有立青在。。。这让子沉有点不习惯。。。

车子上,李明辉很高兴,一路上都很开心,他很风趣地说,这是他

最好的一次旅程了,和自己最好的哥们还有最重要的人来郊游一直都是他的梦想,今天终于实现了这个梦想。

这让立青和子沉都很尴尬,只是两个人都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车子到一个站时停了下来,立青说她有点事要下车一下。于是,两个男生就这样也跟着下了车,这让立青很不习惯。她快速地在公路上走着,她听不到任何的气鸣声,然后就是一个很大声的急刹车。她听到身后同时发出了两种声音,然后就是全身被人向前推了一下,顿时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睁开眼的时候,立青看到了四周的颜色都是她害怕的白色。这样的一种白,让她将近窒息。她惶恐地从床上起来,医院的人都很奔波的样子,一个医生看到了她,把她又扶到了床上,他说:你的伤口还没有好不要到处乱跑。

立青看了看四周,她觉得好象少了点什么。她问医生,是不是有两个男生和她一起进来,他们在哪里。

那个医生看了她一下,然后就像想起什么似的,把她带到了一个病房,病房里,子沉的眼睛微闭着,整个人都睡在了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立青问身边的医生,出了什么事情?

医生把她又带到了病房外面,他仔细看了立青一眼,然后才好象很放心地说:在你们受伤的时候是由一个年轻的男孩送进来的,你们出了车祸,看得出你是被救下的人,因此你并没有什么大的伤。

那子沉呢?就是救我的那个人,他怎么样?立青急得都快哭了。

你别激动,他也没什么事情。医生安慰他说:但就是。。。。。。

就是什么。。你说啊。。

你是他的家人吗?这件事必须和他的家人说。医生还是很不放心地看了看立青。或许他是不愿意让这样的一个小女生哭泣。

我是。。我就是。。。你告诉我啊。。他到底怎么拉。。。立青口齿不清地说。

他。。。经我们检查,他有先天性的白血病,这次车祸虽然不大,但因为是晚期了,所以他能活的时日最多不过一个星期了。

听了这段话后,立青只感觉在自己的头上有好多的乌云,然后眼前开始变得漆黑,她。又失去了知觉。

六、我们将会错过好多好多

立青被安排到子沉的旁边,他们之间只搁着一个窗帘。立青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李明辉正好坐在她的床边,立青突然又想到刚

才医生所说的话,她哭了起来,李明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安慰立青。立青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她一直叨念着:子沉。。子沉。。。他不能死啊。。。我们不能让他死啊。。。我不能离开子沉,我不能离开他啊。。。不能啊不能啊。。。子沉不能死啊。。。她的情绪很激动。但从她的言语中,李明辉感到心被刀割了般,他也很喜欢立青,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尽管他知道他们的这次交往只是一场游戏,只是他和立青一个礼拜的游戏交往。为了那个重来就没有的纠缠自己的女友,他欺骗了立青。但是他从没放弃过她,他知道她心中是有个人的,但他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子沉,他最好的朋友。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对不起子沉,他知道的,他知道子沉喜欢立青,但他就是不喜欢让他来抢走她。

子沉醒了,搁着一个窗帘他听到了立青的哭声,这让他很心痛,他想起来去安慰她,但是他的身体却让他不能走下床。

李明辉擦拭着立青脸上的泪水,他说:你别哭,他不会有事的。立青别哭好吗?子沉是不喜欢看到自己心爱的女生哭的。他是不希望立青为他哭泣的。

听了他的话,立青全身像僵硬了一样,傻傻地看着他,李明辉叹了口气,小声地说:子沉他喜欢你。。。我知道。。。。立青。。。。我们的期限也到了。。。我不再强求你喜欢我了。。。原谅我的自私。。。。让你一直都呆在我的身边。。。

搁着窗帘,李明辉的话却让子沉的心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李明辉站起身来,立青看到他擦干了自己眼角的泪水。轻轻地拉开了搁在中间的窗帘。在另一端,她看到了子沉,他睁开了眼睛,头正好朝着自己的这边,他在对自己微笑。立青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她激动地从床上下来,在子沉的床边立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比刚才还要汹涌。李明辉看了看立青的背影,很难过,但还是离开了她。

立青就这样一直地在子沉的床边哭泣。泪水掉在了子沉的嘴边,他轻轻地握起立青的手,他打算以后再也不放开这只手了。

立青。子沉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是个天使,我把你画了下来,然后那天晚上,我为你吹了一首曲子。我在为我的天使吹笛子。可是我的天使听不见我的笛声。呵呵。。你知道吗?这种感觉很不舒服耶。

他想让立青笑,子沉知道,立青的眼泪

是他一辈子都不想要的。

当天,子沉就出院了,他说他身体好得很呢,不想在医院里耗费他的青春。

而从那以后,立青每天都到他的公寓里照顾他,然后子沉就在家里修养,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将立青的每一个动作画下来,不加任何的虚幻地画下来。

立青从子沉的信箱里又拿出了她当时写给他的那封信,粉色的外壳没有任何的褪减。

她将这封信拿到了他的面前,虽然她知道他不再需要看这封信了,但这毕竟是她写给男生的第一封信,如果就这样把它给浪费掉了,她会不甘心的。

子沉很惊讶地看着她,他说:这个,我不知道是谁写的,所以一直都没看。我不喜欢看那些女生写来的信,所以就有点厌恶这种信壳。

立青笑了笑,在他的额上弹了一下说:你这样下去啊,会有很多女生痛恨你的。

子沉说他想去看海,在这样的一个沿海的城市长大,却从没看过海,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然后立青带他去看海,立青说在这里可以让他感到全身心的放松,在很小的时候立青就经常来这片海上。他和她光着脚丫,踩在松软的沙滩上,直到脚逢间都充满了沙子。他们才坐在礁石上,眺望着远处的海,立青从旁边看着子沉的半个脸,她突然有点感伤:在每一天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子沉的生命就逝去那一天的光阴,永远得不再回来。子沉回过头,看了看立青,笑了一下,然后从身后掏出笛子。将它移到唇边,轻轻地吹奏起来,悠扬的笛声从海的这一边,一直地传到另外的一边,跟着微风,一直地,飘到每个人的耳中。立青看着他,轻轻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立青。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在校庆的时候吹奏笛子吗?子沉在吹完一曲的时候,说道。

子沉笑了一下,他说:我只喜欢让我喜欢的人听我吹笛子。除此之外的人,我都不想让任何听到。

立青真的好想哭,风吹动了子沉的刘海,立青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不想让他就像着刘海一样,让风一吹就跟着飞扬。

子沉说: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呵呵。我啊。。想画一张画。。。把这片海画下来。。。。

子沉最终还是去世了,他是在立青的怀中走的。他走的那天晚上,立青没有哭泣,那时她正好在和子沉讲话。

她说:子沉,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如果生命可以轮回你想做什么?

因为这样就可以每天都和立青在一起。

。。。。。。。。。。。。。。。。。。。。。。。。。

立青,你知道吗?这一个月里,是我一生中最高兴的一个月,就算现在死去,我也是很满足的了。

立青走在大街上,看着每一张快乐的脸,她突然好想子沉的那张笑脸,直到了最后的那天晚上,都还是笑着的子沉的脸。

立青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云倩从她的身后跑了出来,她轻轻地试去了立青的泪水。带着她开始奔跑,她说:立青你知道吗?这是你告诉我的,就算一切事情都没有合你的意,你只要奔跑你就会忘了一切,要知道你可是个很有谋略的人啊,哭,不是你应该做的事。

立青看着她的眼睛。她说:云倩,你不知道。。。就算我有再多的谋略,但我却没有办法。。。。让子沉醒过来。没办法的。

她们跑到了个报刊亭,立青从里面抽出了一本,她打开其中的一页。这会儿,泪水是再也管不住了,在那些醒目的画作中,她清楚地看到了,子沉的两幅画。

第一幅是断翅的,她记得这是她取的名字,在画作的下方,她看到子沉的备注:

我不曾拥有过一个完美的天使,即使在一个美丽的草原上,我照样会将她的翅膀折断。但我没办法,因为她是我的天使,我始终无法让我的天使得到完美,在这个天使的背后,她所要承担的重量是不允许她有好的翅膀的。

然后就是那幅在海边的,子沉说他一直想画下那个情景。它叫“轮回”,立青能很清楚地看到在画中,自己的脚是停在半空中的,翅膀洁白而美丽,而在自己的旁边,那个清秀的少年的脸上却挂有血丝,而他唇边还有个笛子,他,在吹奏他的那个笛子。在他所喜欢的海上,轻轻地吹奏着他的笛子。

在那片海上,我没有办法再折断天使的翅膀,因为,她本来就是完美的,但是在这个轮回中,我必须回到另一个地方,不然天使无法轮回,我不想让我的天使为了我而不能轮回,她应该是完美的。她喜欢听别人吹奏笛子,那时的天使是最美丽的。

搜索: 作文  搜索:名字为 作文

一   夜渐渐伸长了它的触角,弥漫开来,天地一片昏暗。没有风,也没有鸡鸣狗吠,夜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男孩想沉沉睡去,却又感觉憋闷的难受,于是走到院子里,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来,过来。”突然有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分明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男孩不自觉地走过去,女孩拉住他的手,飞快地向茫茫的夜幕中跑去。   他们跑啊跑啊,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往哪个方向跑。天已经亮了,但没有太阳,大地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空气中有一股似乎是甜味与酸味好象还有酒味混杂的味道,使人想吐却吐不出来。来往的人都黑着脸,不时有人对骂起来,甚至杂乱地对打起来,可也只是几分钟,又恢复了平静,一起抹着嘴角的血迹懒懒地走开,或者有一个干脆躺在地上不动,既而干嚎几声,似乎要证明他是一个活物。可没有人注意他,人们都机械地做着自己的事。   “你要拉我到什么地方?”男孩甩开女孩的手。   “我们一起去寻找一块净土,一块没有人到过的地方,一块不这么脏、乱、吵的地方。”   “走。”男孩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拉着女孩的手领头跑起来。   远处有一座高山。   “那里,那座山上,一定会有没人去过的地方。”女孩兴奋地指着山说。   男孩也很高兴,他们笑闹着追逐着向着大山跑。   到了山脚下,他们大失所望,这山怎么这样呢?山脚到处都是被挖的痕迹,远处还有一个粉碎石头的小厂子,浓烟裹挟着粉尘漫天飞舞,声音吵得吓人。   他们象躲瘟疫似的,匆忙绕过这座山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后,女孩忽然一拍只顾低头走路一声不响的男孩,“喂,你看,前边有一片树林,好大呢,里边肯定有没有到过的地方,这也许是一片原始森林呢!”   男孩又来了兴致,“对,那里一定会有参天的大树,我们叫不上名字的植物,还有各种小动物。”   “那会不会有吃人的树和剧毒的蛇呢?”女孩忽然有些害怕。   “也许会有,不过,不用害怕,”男孩一拍胸脯,“我会保护你的。你等着,我去折两根棍子,以防万一。”   男孩和女孩一人一根木棍,慢慢地向森林靠近,他们都很紧张,但又有许多探险的兴奋。男


现“新大陆”般的新奇感染着,她指着一棵挂满果实的树让男孩看。那是一棵有三四米高的树,树冠不大,树叶圆形。奇怪的是枝叶间长着许多白黑两色的果子,白的特别白,黑的则又特别黑,而且好象没有中间色。果子如桔子样大小,白黑相间散布在树上,产生出一种肃穆的气氛。   “这是一种什么果子?为什么这两种颜色分的那么清楚,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它不知能不能吃啊?”女孩看着这些果子小声地说。   “让我去摘些来。”男孩嘴里说着,人已到了树下,几窜几纵就到了树冠里边。   “接着。”一个一个黑白的果子从上面落下来,女孩捡都来不及。   “哎呀!”树上的男孩突然大叫了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正好被藤萝织成的网接住。   “快,快过来!”男孩大叫着,女孩忙跑过去,只见男孩使劲捏着自己的一根手指,“快,用指甲撕开我手上的肉皮,我被毒蛇咬了!”女孩不敢怠慢,尖着手指甲用力撕肉皮,一块皮带肉被撕了下来,男孩疼得“哎哟”一声,但他使劲咬着牙,没呻吟第二声。血象一条雨线往外流着,先是浓黑,慢慢变成了鲜红。男孩身体哆嗦着,脸上汗水泪水还有鼻涕一起往下流。一旁的女孩早已傻了,她哪见过这种场面。男孩摇晃了几下,昏了过去。   女孩终于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流着眼泪把男孩拖出树丛,她知道男孩这是流血过多再加上惊吓所致,没有什么大问题,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最好能给他找点水喝,或者是什么含水较多的吃的东西。吃什么呢?她感到害怕而无助,嘤嘤地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她忽然想到了刚才那些果子,这些果子能不能吃呢?我先尝尝,也许能吃。她拿起一个黑果子轻轻咬了一小口,就觉得一股清爽的感觉倏得传遍全身,舒服极了,真是好果子呢!她将果子咬成小块,塞进男孩嘴里,男孩机械地咀嚼着。吃了几块后,男孩竟奇迹般地恢复了神志,能够坐起来,他拿过女孩手中的果子几口吃了下去,手上的伤竟也愈合了。又一个黑果子下肚,男孩已如常人。   女孩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小小的果子竟有如此大的魔力,她随手抓了几个白果子,飞快地吃起来,她牙齿锋利,嚼东西快,只一会儿工夫三四个果子已下肚,待她想再吃下一个的时候,发觉找不着嘴了,既而意识也模糊,旋即什么也不知

道 了。男孩再看女孩时,发觉她已经嘴歪眼斜,身体弯曲,不醒人事了。   男孩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小小的果子真是厉害,怎么办?这茫茫的大森林里能去求助何人?他急得团团转,突然他看到地上的黑果子,刚才女孩吃的是白的,这黑的是不是能治这白的呢,自己不是吃了黑的才好的吗?试试吧,反正没有其他办法。   男孩咬了一块黑果子,费力地塞进女孩的歪曲的嘴里,女孩缓缓动了几下嘴,咽了。又吃了几口,奇迹出现了,女孩蜷曲的身体慢慢伸直,五官也渐渐回到了原处,她醒了过来。   男孩和女孩面对面地坐在大树下,互相审视着,既而都笑了。短短的时间里,他们竟经历了一场生死轮回,现在他们仍然健康地活着,他们感到了生命的可贵。   “喂,你不觉得咱们已经死过一回了吗?”男孩问女孩。   “是啊,真象一场梦,却又那么真实,想想真有些后怕,万一我们之中死一个或是都死了,那就太不好玩了。”   “大自然就是这样,充满着神秘与浪漫,不过它最喜欢那些坚强的肯动脑筋,生存能力强的人,不然你我恐怕早在它的冷笑中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大自然真厉害。”女孩叹服地点着头。不过他们还是高兴的,还能够健康地活着,比什么都好,逐渐他们换成了使人快乐的话题,后来都睡着了。   大自然的各种声音来了,风吹树叶声,各种兽鸟虫的叫声,各种植物的生长声,一片柔和雄壮的大自然的混响音。他们睡得很香。   忽然他们被一股浓浓的烟味呛醒了,只见到处弥漫着黑沉沉的烟雾,一股呛人的焚烧树木及动物皮毛的难闻气味直往鼻子里钻。各种小动物吱吱惨叫着,碰撞着从他们身旁逃过,森林里一片混乱。   他们感到非常震惊,森林里失火了吗?他们在烟雾中摸索着向前走,火光,他们看到了火,那是一片正在燃烧的大树,有砍倒的,有生长着就被烧着的。已烧出了方圆六七亩地的一块面积,黑乎乎的。象人头顶上生的瘌皮疮。树上爆着火花,枝叶扭曲着,挣扎着,一会儿就成了黑乎乎没有生命的东西。透过火光,他们看到一老一小两个人,老的正拿着一把斧头清理被烧过的树干,小的则举着只火把四处放火。   “住手!”男孩和女孩非常气愤,男孩一把抢过火把扔到地上。“你们为什么烧树?!”他们质问这

一老一小。   老人和孩子看上去都很惊奇,疑惑地望着这两个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半大孩子。   “我们烧树是为种地啊,这么多的树不烧凭我们爷俩怎么能砍得过来?”   “种地?”男孩和女孩的惊讶不亚于那一老一小,“烧树种地,这能打多少粮食?”   “不多,太少了,”老人满脸愁苦,“第一二年还行,到第三四年就不够吃了。”   “你们这样烧树种粮食多少年了?”   “有四五十年了吧,从我小时候我们就是这样烧树种地的。”老人说,说完重重叹了口气,“哎,老是不够吃啊。”   老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用手指指前方:“你们从那边过来吧,那边森林还大不大啊?我想这里种个两三年再到那边去烧啊。”   男孩和女孩对望一眼,相对苦笑,他们知道他们来的路上没被人砍伐的地方已很少了,那边被砍伐,这边被烧,那这片森林不就全毁了吗?   男孩伤心地说不话来,突然他一拉女孩,折根树枝跳进火海里使劲扑打着灭火,火苗舔着他们,热浪灼烤着他们,他们渐渐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和女孩苏醒过来,身上仍然能感觉到被烧灼的疼痛,可身下却是软软的。他们睁开眼,身边已不见了树木,这是一片草地,柔软的草象一块绿地毯从这里向四面铺展开一直到很远很远。草丛中盛开着各种颜色的小花,点缀在绿地毯上。几丛蘑菇从草根处钻出来,顶着圆圆的白伞,伞上有几颗土粒,象这个小生命的眼睛。空气中飘散着野草及野花的香气。   男孩和女孩舒适地将身子平展开,仰面躺着。有一种溶于这片大草原的感觉从他们心头泛起,真舒服。天空中有几只鹰在盘旋,忽然有一只俯冲下来,旋即又飞起,爪下已多了一只野兔。   “多可怜,这只兔子,成了老鹰的口中这物了。”女孩轻轻地感叹说。   “你感到残酷吗?气愤吗?”男孩问。   “说来也奇怪,我似乎觉得这一切很正常。”女孩歪着脑袋看着男孩说。   “是的,我也这么想,这就是大自然的和谐。老鹰不吃饭就不能活着,它要吃兔子,而兔子可以吃草,草则吸收阳光雨露,一大片一大片生长起来。这是一条食物链,是和谐的,也是合理的。”   “真美。”女孩由衷地赞叹着。她似乎陶醉于这片和谐的大自然的景物里,记忆中的那些令人讨厌的东西渐渐消

失了。 三   这天,他们来到一处地方,只见漫天黄沙,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很疼很疼。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这样?前方好象是一堵墙,两人跑过去,拂去沙尘露出了红色的砖,这是一痤房子的墙体,仔细向别处看去,隐隐的有许多这样的墙。   “你看,那是什么?好象是一段电线啊!”顺着女孩的手指看去,男孩果然看见一截电线在风中抖动着,男孩想捡起它,不想牵牵扯扯地居然是很长的一根。   “这可是现代文明的象征啊,这里不久前曾是一个具有现代气息的村落,从这根电线就可想见它当日的繁华,如今被风沙掩埋了。”男孩紧缩着眉头,看着远处,似乎在追忆这里昔日的喧哗。   “为什么会被风沙埋掉了呢?”女孩天真地问。   “为什么,恐怕这里的人最清楚,也许就是他们自己酿的苦果啊。这里不久前是一个美丽的地方。”男孩喃喃自语着。   风沙渐渐小了,昏黄的天空露出了它真正的面目,远处是一座连一痤的沙丘,一望无际。几乎看不到植物,更见不到动物,只是满眼的黄色,一切都显示着一种没有生命的沉寂。   “这就是沙漠啊,多么壮观呀,只是令人有点害怕。”女孩抓住男孩的手说。   “用悲壮这个词也许更贴切些,这是一片生命的禁区。”   “沙漠里不是有绿洲吗?人们不是常说生命的绿洲这句话吗?”   “是啊,生命的绿洲,在沙漠里有绿洲才会有生命啊。”   “那我们去找吧。”女孩拉着男孩的手催他走。   “到哪里去找呢?”   “一直往前啊。”   眼前是一望没有边际的黄色,沙丘连绵起伏一直延伸到天边,太阳是如此耀眼,象一团火烧烤着他们,沙地象一个大烙铁,隔着鞋的脚仍被烫得生疼。几乎见不到任何生命,只是偶尔看见一棵芨芨草或骆驼刺顽强地与干热抗衡着,在这炎炎烈日下更添一种悲壮的气氛。炎热、干渴、疲乏使他们觉得身体成了一具皮囊,一步都不想再走,腿晃晃地抬不起来。   “让我一头栽下永不起来吧。”男孩喘息着说。   “不,不行,千万别倒下,坚持住,我们会找到生命的绿洲的。”女孩突然变得很坚强。可她也只是在原地晃着身子,她也走不动了。   终于他们坚持不住,“扑通”“扑通”相继跪倒在沙丘上,他们喘着气望着热浪滚滚的前方,一种绝望的感

觉从心头升起,他们也许永远走不出这片沙漠了……   前方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在动,仔细看去,竟是一支驼队,似乎还有驼铃的“叮铛”声传来,这是一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驼队。骆驼身上驮着货物,巨大的驼峰一耸一耸的。骆驼高昂着肥大的脖子一匹接一匹整齐地走着,是那样从容和镇定,隔七八头上边就坐着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肥大的长袍,戴着白色的缠头巾,络腮胡子。偶尔还有戴着黑色面纱的女人,也坐在高大的骆驼上。   驼队的出现使男孩和女孩异常兴奋,身上好象又增添了许多力量,他们手拉着手向驼队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他们也不知道喊什么好,只是大喊着:“骆驼,骆驼……”但整个驼队似乎根本没听到他们的喊声,仍是一头接一头的走着,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了……   男孩和女孩望着空当当的大漠发呆,沙漠竟是如此残酷,希望之后的失望使他们对这片沙漠有了更深的认识,这里不怜悯眼泪。   天际突然动了起来,好似万马欢腾着奔涌而来,远处的沙丘也开始四处游走,巨大的轰鸣声由远而近。   “不好!风暴来了!”男孩惊慌地抓住女孩的手说。他知道沙漠风暴来了意味着什么,是死亡。   “走,到那边去!”男孩忽然好象见到了一棵救命草似的,拉着女孩就跑。那是一棵骆驼刺。他们跑到树边,男孩让女孩趴在树下顺着骆驼刺特别发达的根系扒坑,然后把脸伏在里面。他们刚做完这一切,风暴就来了,他们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女孩醒了过来,她想动一下,只觉眼前漆黑,上面象压了什么东西,很感憋闷。她用力一挣身,就听“哗”的一声,她看见了闪闪的星光。女孩的一只手被另一只手紧紧抓着,那是男孩的手。她使劲把男孩从沙窝里拽出来,男孩被一刺激也醒转过来。   沙漠的夜很冷,也很静。他们打着哆嗦,蜷缩在这棵小小的植物旁边。男孩先受不住了,站起来围着骆驼刺跑步,可身体太疲乏了,没跑几圈就瘫倒在地上,女孩歪在那里,边动也不想动,只是尽量蜷着身子。   “要是有一堆火烤烤就好了。”男孩打着寒战说。   女孩没有说话,使劲白了他一眼。谁知被男孩感觉到了,“怎么你不相信?如果有一堆火,也许我们能够烧水喝。”   “是啊,我们还可以烤牛排。”女孩揶

揄着男孩。想象是多么美好,但现实又是多么残酷啊。   他们实在太累了,两个眼皮直往一处碰,但他们都知道只要一睡着,可能永远不会醒来了。他们想说回儿话,可嘴冻得木木的,根本就不能发出连贯的声音了。他们不知该怎么办,也不敢到别处去,一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这里似乎到处都一样;二是他们不愿离开这小小的救命树,它似乎已成了他们生命的依靠。毕竟它是除他们之外的第三条生命啊。   女孩将手伸向男孩,用力向他那边挪了挪身体,男孩也伸出手来,握住女孩的手。这是他们感到有些温暖了,身上也好象有了力量。   “也许我们会长眠于此的,我对不起你,我的朋友,是我叫你出来的。”女孩自责地说。   “别这么说,我是自愿的,我们的想法多么诱人,一块净土,一块没遭受污染和破坏的地方。”   “那个地方,不是生命禁区,是生命的乐园,是人生活最幸福的地方。”   “那是多么美!如果我们能够活着走出沙漠的话,我们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地方。”男孩的话语里仍满含着希望。   “会找到吗?”女孩的眼睛里也突然有了光亮。   信念和激情重新回到了这两个年轻人心间,他们以自己的意志顽强地与寒冷,疲乏,饥饿,恐怖抗衡着,等待黎明的到来。   当早晨和煦的阳光照在他们脸上的时候,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但见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有一大片绿色,那绿色在昏黄的大漠里闪着诱人的光芒,这是生命的绿色啊!他们欢呼着,蹦跳着,向那片绿色跑去。   所谓的绿洲只是很小的一块绿地,它最突出的地方是中间有一个小水塘,塘边长有一些杂草,还有一些在荒漠里称的上高大的胡杨树。这块小绿地,在整个沙漠里就象一块嵌在大黄布上的绿宝石,而它在沙漠中的价值却远远超过了宝石的价值,它是生命的象征,还有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吗?   喝了一肚子水后,女孩觉得身上粘糊糊的,她骄横地向远处一指:“喂,你到那边去,没有命令不许回头!”男孩无奈地笑了笑,乖乖地向远处走去,女孩一头扎进了水里。   男孩站在一棵胡杨树旁,望着远处边绵的沙丘,忽然心有所动:这是一片多么辽阔的土地啊,可是它却拒绝生命,而且现在它仍不停地挤占人类生存的空间。探险家常说征服这征服那的,征服沙漠让它俯首为人类造

福不是最大的征服吗?问题的关键是水,如何取水、保水、蓄水是一个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只要有水,这些植物就会蓬蓬勃勃地生长开来。他抚着胡杨树满是疮痍的枝干,心中忽然有一种冲动,冲着茫茫大漠大声喊起来:“我要征服你,我要征服沙漠……”   “喂,犯神经吗?”不知什么时候女孩已来到男孩身边,“征服沙漠谈何容易,不过也不是不可能,那得需要很多人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努力。”   “沙漠是一块宝地,可征服它则是对人类最大的考验,不重视它,它就要使地球上的每个角落都变成沙漠。”男孩“狂妄”地下着断语。   “快别说了,怪吓人的。走,去弄点吃的吧,你会不会抓鱼,这水塘里有鱼呢!”   男孩这才注意到女孩似乎有了些变化,浑身全湿透了,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衣服则将少女特有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男孩似乎这时才意识到,随他跑了这么远路的人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她具有一种属于女性的,也是属于人类的美。她是那样纯洁,象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她也是不容侵犯的,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尊严,你只能欣赏她,珍爱她。“我一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男孩心里暗暗发誓。   “你怎么还不走?”女孩不知道男孩心里的变化,拉着他的手就往水塘边跑。   他们美美吃了一顿饭,相对坐在水边休息。女孩突然叫了一声,吓了男孩一跳,忙站起来看女孩出了什么事。   “我们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还记得陪我们度过生命最困难时期的那棵骆驼刺吗?”   “噢,对了,还真是忘了它了!你是不是想去给它浇点水?”   “是啊,我们怎么能忘记它呢?”   “可是我们用什么给它浇水呢?”   “我想想。”女孩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男孩看着她突然笑起来。女孩白了他一眼,“你笑什么?象个傻瓜似的,还不快想办法。”   “我有办法了呀。”   “什么办法?快说啊。”   “我们用衣服啊。”   “衣服?对了,还真是个办法呀!”   他们说着,就双双跳到水里,出来时混身上下已经湿透,而且不断往下滴下水。他们也不说话,忙忙的往记忆中那棵骆驼刺的地方跑。   等跑一段路后他们突然发现在这沙漠里到处是一个样子,一片浑黄,隔不远就是一个沙丘,什么也看不到,给


,他看一眼身边的女孩,女孩仍在昏迷着,刚才流的血已凝固在脸上,但脸上看不到一丝痛苦。多好的人啊,我一定要救你。男孩默念着。一只手是不行的,男孩自言自语着:“我的朋友,对不住了,等你醒了,再向你道歉,我们的友谊是纯洁的。”   男孩将两条腿用力夹紧女孩的身子,空出那只手,忍着剧痛努力去抓那根较粗的树干。终于他抓住了,顺着树干他夹紧女孩吃力地向上攀登。   费了好大劲,他们终于到了一个足以承载他们重量的树杈上,他们的头发就纠缠在那里。男孩慢慢解开它们,有许多就扑簌簌地飘落下去。他发现自己及女孩的头发已大部分掉光,女孩的头皮泛着血色。   我必须救活她,男孩想。他四处望了一下,竟发现就在这棵树生出来的石壁上有一个洞口,男孩高兴极了,一只胳膊抱着女孩慢慢向洞口爬去。   洞并不大,但很奇特。半空中有一根树根吊在那里,一滴滴往下滴着水,可能年月久了,竟滴出一个小潭,潭中居然有许多小鱼在倏忽游戏,潭边长了一棵不知名的小树,树上长了一些叫不出名字来的果实,更奇妙的是这时居然有一缕阳光照进来,那果实变得晶莹剔透,盈盈欲滴,潭中的水将光反射到洞壁上,满洞奇光异彩,再加上滴水的“咚咚”声,真是神仙般境地。   男孩将女孩平放在地上,用手捧了些泉水滴到女孩嘴里,女孩动了一下嘴唇,睁开了眼睛。   

   ...... ☆ ★∵ ..../

海上升明月 天涯共此时

……………………………………………………………………………………

  ★★★   ★★★

 ★★★★★ ★★★★★ 

 ★★★★★★★★★★★ 祝你快乐!

  ★★★★★★★★★

……………………………………………………………………………………

┏┯┓┏┯┓┏┯┓┏┯┓┏┯┓┏┯┓

┠绝┨┠情┨┠绝┨┠爱┨┠绝┨┠恋┨

┗┷┛┗┷┛┗┷┛┗┷┛┗┷┛┗┷┛

☆.°☆.°勰悚涡挠啦蛔☆.°☆.°☆.

☆『月の亮』【VIP】.☆.^月の亮^.☆.

|之|濞K≈≈∏ ∏≈≈ L|不|

……………………………………………………………………………………

┏━┓ cc滴滴 ┏━┓

↓ ≮想≯≮你≯≮恋≯≮你≯ ↓

SLS ◎是天定∧份是人◎ TXX

┗━┛ ∴真的∨勰恪 ┗━┛

X━[ ┊风┊的┊┊看┊h┊x┊

┃逃┃ ┊而┊我┊痕┊弱┊破┊x┊瘵

┃避┃ ┊散┊已┊n┊也┊也┊♂┊逃┊

^━a ┊S┊n┊罢┊好┊家┊避┊

……………………………………………………………………………………

(不准动。。打劫****。..)

┏┓ ┛┗ ● 我晕━!

……………………………………………………………………………………

唳唳唷稹嗓ovのyou→○

……………………………………………………………………………………

┼─ ⌒ǒ⌒┊ ⌒ǒ⌒ ─┼

……………………………………………………………………………………

┏┈┈┈┈┈┈┈┈┈┈┈┈┈┈┈┓痛

┊都说豆丁最可爱,为啥我从没人爱┊哭

┊石器伤透我的心,华义全是大混蛋┊石

┗┈┈┈┈┈┈┈┈┈┈┈┈┈┈┈┛器

……………………………………………………………………………………

┃血┇雪 内い温}域 九┇我┃

……………………………………………………………………………………

┊ 贤ùKiSs开始 &扑野系恋爱终止 ┊

┊.如果得不到全部ヤo我梢o所有.┊

┗── oooO━-────── [つづく]↓

……………………………………………………………………………………

甘肃?陇西?文峰?陇苑书画院

难以明白,当经济大潮冲破理性和良知的堤坝,当写作被急功近利的浮华逼得几无退路的时候,痴情的我为什么还会迷恋并衷情于写作?

鲁迅先生多年前的教诲言犹在耳:我们的第一要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而善于改变精神的,我那时以为当然要首推文艺……

身在教坛的我始终对文学写作情有独钟。我不知自己是否属于犯了“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那类错误。因为有点文字天赋,在校园里我绝大部分时间是在埋头爬格子,是个“校园升学竟技场”的边缘人。爱写作在校园里是不大被谁理会的。所以,我虽未“曲高”,却真的“和寡”,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我就倾心于文学写作,并不明白我为什么需要文学和文学为什么需要我,只是因为很难为作品找到新鲜的题材而黯然神伤。对于我而言,文学是水,是空气,是阳光,是生命之所以存在的唯一原因。

“……文学本身就是在困境中寻求突围的过程,这是人们的一种内在需要。”马原《虚构之刀》中说:“一般认为写作行为本身是一种突围,对人类困境的突围。”

很多时候,我总是喜欢那些暖暖的在人心头流动却又蕴涵着些许忧郁与哀愁的文字,就象村上春树和徐志摩的。曹雪芹举家食粥而在荒山野庙勾勒出封建社会没落史;列宁被流放西伯利亚而在寒风刺骨、四壁透风的木板房中守着一炉孤盏的火苗写出论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奥斯特洛夫斯基在全身瘫痪、双目完全失明的状况中凭着铁人的毅力在特制的木板槽写字板上艰难地完成长篇巨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故事令人难以置信―难道这就是写作?

一个人的精神饥渴和写作冲动是非常有限的。我庆幸的是,自己在少年时代曾经有过一段嗜书如命的阶段,结交了《鲁迅全集》、《红楼梦》、《红与黑》、《安娜?卡列尼娜》、《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青春之歌》等一见如故的朋友亦或是情人。这些经典名著的阅读形成我文学创作中实足的底气。让我收获到极其深邃的思想,她们将人类的苦难、无奈、死亡溶解在精炼的言语中,给我提供了更为广阔的想象空间。阅读在童年里,给我神话般的故事与奔跑的力量;写作在夏季里,让我感受不到酷暑的炎热;写作在秋季里,让我试图诠释着凄凉的含义;写作在冬季里,让我触摸着

生命的巨大力量。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回报他们的,是获得全国“西部魂”杯文学作品大奖赛一等奖的散文习作“母亲和她的阳光”。

写作需要整块的时间吗?不!只要有一两个小时可供自由支配足矣!写作需要安逸的环境吗?不!既然战士可以随时随地拿起武器,为什么作家不可以随时随地拿起笔?索尔仁尼琴可以在酷寒的草原,在铸造车间,在吱吱作响的小木棚里吟诗作赋,可以在卡车的轰鸣中写出剧本。写作需要起码的物质条件吗?不!没有纸笔不是失败的理由,缺乏灵魂和毅力才是平庸的关键!写作需要他人的评品和认可吗?不!我们听凭自己的良知为文学的尺度,因为写作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

人生最重要的不是你所站的位置,而是你所朝的方向。

回眸身边熙熙攘攘的人流―那些各自背负着自己不同故事的人流―戴着各种面具却依然艰难前行的人流,他们演绎出的一幕幕人间悲喜,让我欢笑忧伤快乐难过,当我每每把他们的故事由草稿变成铅字的时候,内心着实如释重负。夜澜人静的时候,故事中的他们一齐围坐在我的周围,他们的嘻笑怒骂皆成我笔下心醉的篇章。他们的故事让我领略着已逝的风景,烹煮着前人的精神旨要,烩作我虔诚的心灵鸡汤……

我一个人在写作的漫长遂道中行走着,任凭夜晚的风吹散我的头发,任凭昏暗的路灯如蝴蝶般抚慰我的心。在嘈杂的滚滚红尘中,我想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空间。写作,让我倾听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心声,探幽访古,寻找先哲的背影,为神探福尔摩斯拍案叫绝,为谭嗣同的“我自横刀向天笑”的侠气方寸如割,为苏东坡低吟的“渺渺兮余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唏嘘不已。

写作,让我体味人生百态。明媚的阳光总有照不到的地方,光明总有延伸不到的地方,每想到这里,我就感到肩上责任的重大。写作在人生的原野上,我的背包中装不下物欲的锁链,真实的脚配上一颗善良而敏感的心,一路踏歌一路唱,穿越一座又一座城市,一条又一条河流,一片又一片山岗,一丛又一丛人流,见证一次又一次生命惊心动魄的辉煌与苍凉。踏上一条精神的朝圣路!

通联:甘肃?陇西?文峰?陇苑文学院

少雨的故乡,却时常充盈着懒懒的阳光,大自然赋于的无尽的恩惠似乎近于奢侈,却滋润着一个精灵-漂泊如三春之水;清冷似冬夜之月;惆怅如初夏细雨;幽怨似深秋桂子。这个精灵注定了永远都在流浪,这个精灵就是二胡-黄河边上,流浪的二胡。

蒙古包、轱辘车、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草原注定了是马头琴的摇篮,红高粱、信天游、大风起兮尘飞扬的黄土高坡天生就是唢呐的世界,而青砖土墙、低矮的窖洞,秋雨斜坡、苍茂柳下,则永远是二胡生生不息的磁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风情亦孕育着一方乐器的生长,只是我不知道,当初的当初,是黄河孕育着陇原选择了二胡,还是二胡选择了陇原?我只知道这样的选择费思量,难端详。

其实二胡之于陇原,恰如山花之于陇原一般的诗意和绵长。虽然我只偶惑见过钟子期的那具焦尾琴,在浔阳江边,寞然抱过白居易笔下的那柄琵琶,虽然在众多的唐诗宋词元曲明剧里,似乎很难聆听二胡的那一声低泣,抚摸二胡那一脉无奈,但是谁能说,有了焦尾琴有了琵琶,二胡就不可以在陇原寂寞地流浪呢?

六朝金粉,王谢侯府的秦淮,有着太多的声色犬马,那不是二胡弦线上开放的花;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钱塘,有着太浓的绮丽繁华,那也不是二胡琴弓跳动的节拍。陌道、石门、窑洞、廊棚,雨巷、石桥,茶肆、麦场、注定了是二胡流浪的行脚。流浪本不属于墨客骚人,达贵宦家。流浪的二胡注定只是百姓俚民、俗子凡夫欢乐中开放的花,悲愁里流淌的画;流浪的二胡天生就是贩夫走卒、商贾戏子开心时的道具,潦倒间的支撑。

真的,我确实不知道二胡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陇原流浪,只知道当如水的月色浸淫深秋的山花的时候,当稠密的细雨婆娑渭水边深深弯曲的垂柳的时候,当多情的晚风掸拂黄河石桥的时候,当

散漫的炊烟缭绕乡野麦场的时候,二胡便开始在陇原流浪了。当流浪的二胡宿命地溶入在汹涌的黄河波涛中后,更被无限地扩散放大了。从此,二胡再也停不下流浪的步伐。

二胡,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你的眉头像未解的结,你的脚步疲惫而蹒跚。

古老而烂漫的黄土陇原埋葬了无数 骨、陶片、断简、残碑;这是站立长城寺庙、黯淡的宫阁和拓荒者废墟的土地;这是横亘叱咤风云的康熙大帝平息叛乱的土地;这是勇猛彪悍的八旗壮士演习杀戮的古御道的土地。大清王朝的十二连营埋进深草;抚远大将军的鹿角枪炮没入沼泽。方尖碑如断锷,水泡子是宵遁的噶尔丹饮恨苍天的眼睛。从刀光火石到金戈铁马,从血流飘杵到冠盖如云,都沓然如苍狼呜咽。帝王的霸业连同古战场一起退出历史,一个鞍马部族的史诗在季节的河道声息干裂。

思想就像绯徊在迷离草莽的孤马,你会一再地想起那些似乎遥远的、已经忘却的过去,心里无端地涌起一种莫名的、淡淡的却是幽深的甜蜜或忧伤。你会感到好像早就有过这种体验,要不就是做过一个和眼前的情景极为相似的梦。但是究竟在什么地方,是在一生中的哪个幸或不幸的时刻,你无论怎样也记不起来了。

真静啊。天地间是一片亘古的肃穆。远远的在什么地方,好像隐隐约约是二胡的悠扬。不!那是幻觉。只有风,只有白桦林,只有不甘寂寞的杜鹃、野百灵和蜜蜂在窃窃私语。

西部最远的地方,热浪蒸腾的高坡,号角悄然耸起,最初是一对,然后是一簇,然后是一片。然后,西部高原生命交响的高潮赫然君临 。

万种天风骤然狂作。骏马雄壮的肌群,突起为跳跃的峰峦。马群纵姿跋扈,从远方或更远的远方潮涌而出。

大宛汗血天马从西极灵威、涉浪沙而来,从黄河负图而来。与犁铧一起耕云生命的艰辛,从刀斧一起划破凝滞的血海;与香车一起装点贵胄的荣华。二胡,你为文明所依赖,你也为文明所驾驭;你为文明所恩宠,你也为文明所束缚。

什么时候,文明放逐了你,文明解放了你!

于是,你又重又成为西域的王者至尊。自由与奔放重又成为你的特权。铺张扬厉的野性重又回到了你的身上!

《二泉映月》的音符如泉眼汩汩洇漫,我们知道那流浪着的该是一种怎样的无奈;《病中

吟》的曲调如泪水缓缓渗出,我们知道那流浪着的更是一种彻骨的沧桑。那样的流浪已不是二胡的流浪、音乐的流浪,那样的流浪是一个灵魂的流浪,一方土地的流浪,那样的流浪是一个时代的流浪,一个民族的流浪。

仿佛是天地间唯一的尤物,让世界透出一种新颖。只有二胡一如既往的稳健,向世人永远倾诉着一个故事,在那漂流悠远的时光里,虽走不出苍茫的命运,但翩飞的梦想,亿万年不改其志。

流浪的二胡总要催生众多流浪的心灵,催放众多流浪的花,瞎子阿炳是一个极致。然而在黄河边上,在漫漫丝绸之路,在去西天取经的羊肠古道,在火焰般滚烫的西行荒漠上,类似因了二胡而流浪的心灵和生命何止阿炳呢?在黄河波涛中生生灭灭的流浪的灵魂中,我们不得不伤感地承认,在所有流浪者手握的乐器中,二胡也许最具有悲剧性格。 这种悲剧不只是因了二胡注定属于流浪的本性,还是因了太多流浪灵魂的挥洒。

遥望叠嶂的山恋,从那遥望的西域轻雾中款款走来的不是一种天籁?悠悠滚过耳畔,直注入我的灵魂,一如朝晖透过薄薄的霞帐,丰富了远山近岭的层次。顿时天地的那片玫瑰红哟,漫射四周,蔚然蒸腾,生灵开始在诱惑和欢乐中轻吟,跳动的音符灿放出最美的光环,这难道就是我朝思暮想的美好吗?

毕竟,二胡寄托着人们的祈求和向望,编织着虚幻得寥寂的美好,但它毕竟又已挣脱了梦,抚平了不知多少心惊动魄天摇地撼海誓山盟风幻云变的时光,让人们代代为之倾情落泣而又放喉引吭。

悠扬的旋律在苍古的山林深壑中蒸发,在悠远的历史天空飘荡,粘附着宇宙间一划而过的历代文人骚客怪异的低吟,摔打着血雨腥风疯雷猛电,断肠的哀鸣,倔强的呐喊,日月昏荒,天地幽咽,愤怒、咀咒、信念、血光交织着,人性在升华,梦想与祈愿是高愿飘忽的招魂幡,在没有了红尘喧器的时空悠晃。

在人类故事的长河中,可以有千百种故事背景,但开头到结局的模式只有一种,每个故事可以有千百种开头的理由,但或喜或悲的结局只有一种;每个人可以有自己不同的故事,但在二胡悠扬委婉的纯净世界里,我们能惊异地发现流浪的唯一理由。

倾听二胡荡涤灵魂的污秽与混蚀,消减人性的丑恶和野蛮,让漂泊的心从没有花香鸟语的旷野中走来,在簇簇荒蒿

中与秋风诉说苍凉后绽放出妖媚。让吹绿的希望在新生与旧古的叠影中茁壮成长,让习惯了默守的山野为你惊异的笑声濡染了片刻晴空而感叹。

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沧桑,也许是流落了太多的血泪,心灵上存有着太多的疤结。而器乐是渲泄愤懑的最好依托。器乐是一方水土的精灵,是一盈风情的血脉,更是一个时代一种文化的魂魄。曾几何时,当迪斯科的鼓点如塞外的马蹄敲击着陇原的市肆,当萨克斯的梦呓如东渐的西风弥满陇原的乡野,我们几乎再也见不到流浪的二胡,再也找不到那些流浪的行脚时,我们才猛然醒悟:其实,流浪不仅仅只是一种悲苦一种困顿、一种沧桑一种无奈,流浪更是一种忍耐一种坚韧、一种奋进一种抗争,流浪是生命另一种鲜活的姿态,而鲜活的姿态是永远都不能消解的。听,今夜的晚风里,什么地方又传来一阵阵二胡的悠扬,那声响单纯稚拙,透明鲜亮,那声响恰如枯树上爆出的一串串鹅黄的嫩芽。

啊,黄河波涛中生息着的精灵!

哦,陇原大地上流浪着的二胡……

通联:甘肃?陇西?文峰?陇苑文学院

搜索: 作文  搜索:名字为 作文

张小凡:青云山下草庙村的普通农家少年。性格倔强坚定,被普智看中而私传“大梵般若”,后因屠村惨祸被青云门收入,拜在大竹峰首座田不易门下。

林惊羽:青云山下草庙村的普通农家少年。聪慧过人,与张小凡是儿时玩伴,共同经历屠村惨祸,被青云门收入,拜在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门下。

王二叔:草庙村村民中除了张、林二人外唯一的幸存者,也是当晚唯一的目击者。因受刺激过大,已然发疯,被青云门收留,终日游荡,疯疯癫癫。

道玄真人:青云门掌门人,青云七脉中的长门通天峰首座。

苍松道人:青云门龙首峰首座。掌管青云刑罚,威势极重。

曾叔常:青云门风回峰首座。

田不易:青云门大竹峰首座。

商正梁:青云门朝阳峰首座。

天云道人:青云门落霞峰首座。

水月大师:青云门小竹峰首座。

苏茹:田不易的妻子。道行高深。

田灵儿:田不易与苏茹的独生女。聪颖无比,资质过人。宋大仁:大竹峰门下大弟子。既是张小凡的大师兄,也是把张小凡救上青云山的人。

吴大义:大竹峰门下二弟子。

郑大礼:大竹峰门下三弟子。

何大智:大竹峰门下四弟子。

吕大信:大竹峰门下五弟子。

杜必书:大竹峰门下六弟子。掌管厨房事物。

齐昊: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的得意弟子。道行颇深。

时间:不明,应该在很早很早以前。

自太古以来,人类眼见周遭世界,诸般奇异之事,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又有天灾人祸,伤亡无数,哀鸿遍野,绝非人力所能为,所能抵挡。遂以为九天之上,有诸般神灵,九幽之下,亦是阴魂归处,阎罗殿堂。

于是神仙之说,流传于世。无数人类子民,诚心叩拜,向着自己臆想创造出的各种神明顶礼膜拜,祈福诉苦,香火鼎盛。

自古以来,凡人无不有一死。但世人皆恶死

爱生,更有地府阎罗之说,平添了几分苦惧,在此之下,遂有长生不死之说。

相较其他生灵物种,人类或在体质上处于劣势,但万物灵长,却是绝无虚言。在追求长生的原动力下,一代代聪明才智之士,前赴后继,投入毕生精力,苦苦钻研。

至今为止,虽然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死仍未找到,却有一些修真炼道之士参透些许天地造化,以凡人之身,掌握强横力量,借助各般秘宝法器之力,竟可震撼天地,有雷霆之威。

而一些得道高深的前辈,更传说已活上千年之久而不死。世上之人以为得道成仙,便有更多人投入修真炼道之路。

神州浩土,广瀚无边。唯有中原大地,最是丰美肥沃,天下人口十之八九聚居于此。而东南西北边荒之地,山险水恶,多凶兽猛禽,多恶瘴毒物,亦多蛮族夷民,茹毛饮血,是以人迹罕至。而人间自古相传,有洪荒遗种,残存人世,藏于深山密谷,寿逾万年,却是无人得见。

时至今日,人间修真炼道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又以神州浩土之广阔,人间奇人异士之多,故修炼之法道林林总总,俱不相同。长生之法还未找到,彼此间却逐渐有了门派之分,正邪之别。由之而起的门户之见,勾心斗角乃至争伐杀戮,在所多有。

当长生不死看起来那般遥远而不可捉摸,修炼中所带来的力量,便逐渐成了许多人的目标。

方今之世,正道大昌,邪魔退避。中原大地山灵水秀,人气鼎盛,物产丰富,为正派诸家牢牢占据。其中尤以“青云门”、“天音寺”和“焚香谷”为三大支柱,是为领袖。

这个故事,便是从“青云门”开始的。

青云山脉巍峨高耸,虎踞中原,山阴处有大河“洪川”,山阳乃重镇“河阳城”,扼天下咽喉,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青云山连绵百里,峰峦起伏,最高有七峰,高耸入云,平日里只见白云环绕山腰,不识山顶真容。青云山山林密布,飞瀑奇岩,珍禽异兽,在所多有,景色幽险奇峻,天下闻名。

只是更有名的,却是在这山上的修真门派──“青云门”。

青云一脉历史悠久,创派至今已有两千余年,为当今正邪两道之首。

据说开派祖师本是一个江湖相师,半生潦倒,郁郁不得志。在其四十九岁那年,云游四方,路经青云山,一眼便看出此山钟灵奇秀,聚天地灵气,是一绝好之地。当下立刻登山,餐风饮露,修真炼道,未几,竟于青云山深处一处密洞内,得到一本无名古卷,上载各般法门妙术,艰深枯涩,却是妙用无穷,威力巨大。

相师得此奇遇,潜心修习。忽忽二十年,小有所成,乃出。几番江湖风雨,虽不能独霸天下,倒也成了一方之雄。遂在青云山上,开宗立派,名曰“青云”。因无名古卷所载近于道家,他便做道人打扮,自号“青云子”,后世弟子多尊称为“青云真人”。

青云子寿三百六十七岁,生前收了十个弟子,临终时叮嘱道:“我半生说学,尽在相术,尤精于风水之相。这青云山乃是人间罕有灵地,我青云一门占有此山,日后必定兴盛,尔等绝不可放弃。切记,切记!”

当时十位弟子纷纷点头,深信不疑,青云子方才溘然而逝。不料其后百年间,不知是天意弄人,或根本是青云子相术不精,青云门非但没发达,反而日见式微。

十位弟子中,两人早夭,四人死于江湖仇杀对决,剩下的一人残废,一人失踪,只传下两脉。

如此过了五十年,青云山方圆百里发生了从未有过的天灾地震,山洪爆发,地动山摇,死伤无数,竟是又绝了一脉。而仅剩独苗,却限于资质,本领低微,早不复青云子当年风光,反因那本古卷缘故,惹来外敌争夺,几番血战,若不是青云子留下的几道厉害禁制法宝,只怕青云门已被人灭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整整四百年,青云门毫无起色,几乎可以用苟延残喘来形容了。到了最后,甚至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青云七峰中,除了主峰“通天峰”,其余六座都被外敌占了,其中还有强盗悍匪,以做据点,四处抢掠,横行不法。

不知情的人多有误解,以为青云门已堕落如斯,青云子弟虽多般辩解,亦有心杀敌正名,却是有心无力,可怜可叹。至今想起,那实在是青云一脉最悲苦的一段日子。

直到距今一千三百年前,情况才有了改变。

大概是青云子的相术终于显灵了,或是上天累了,不再捉弄青云门,在这个时候,青云门第十一代

传人中,竟出了一个惊才绝艳、领袖群伦的绝世人物──青叶道人。

青叶俗家本姓叶,原是一贫苦书生,天资聪颖过人,却屡试不中,后机缘巧合,为青云门第十代掌门无方子收为关门弟子,年仅二十二岁。

青叶入门之后,只一年便将无方子所传的所有剑术法道领悟贯通,在众弟子中独占鳌头。又过一年,便连无方子也只能凭藉深厚修行与他勉强打个平手。无方子又惊又喜,断然将祖师传下的那本古卷拿出,传于青叶自行参详。青叶便就此在通天峰后山“幻月洞”闭关,这一关便是十三年。

据说他破关之时,正是月圆之夜。那夜冷月高悬,整座青云山通天峰便如白昼一般。忽而狂风大作,后山竟有龙吟长啸,声震百里,听者无不变色。后,有淡紫祥光冲天而起,一声巨响,幻月洞府豁然而开,青叶须发尽白,面带微笑,身有清光,缓步而出,众人骇然,以为成仙。

其后,青叶正式出家,以本家姓叶,取青云之青字,故名青叶。

当日他笑别恩师无方子,道:“师尊稍待,弟子出去办事,一日即回。”

众人不明所以,一日夜后青叶御剑而回,青云山六峰外敌,竟已尽数伏诛。青叶道人道法之强,手段之狠,一时间名动天下,青云门声势大盛。

又过一年,无方子将掌门之位传于青叶,自己清修去了,不再理门中琐事。青叶掌权之后,励精图治,大力扶助同门,严格挑选传人,加之他从那无名古卷上领会所得,有神鬼不测之威。

青云门从此蒸蒸日上,五十年间,已是正道支柱,而到了二百年后,便已领袖正道各门诸派。

青叶真人高寿五百五十岁而逝,一生收徒严谨,仅传七人,遂将青云七峰分置七人,令七脉共传香火。其中长门居于主峰通天峰青云观中,是一门重心所在。

及至今日,青云门下弟子已近千人,高手如云,声威显赫,与“天音寺”、“焚香谷”并列为当世三大门派。而掌门道玄真人,功参造化,超凡入圣,更是当世一等一的绝世人物。

青云山麓脚下,离河阳城还有五十里地的西北方,有个小村落叫“草庙村”。

这里住着四十多户人家,民风淳朴,村中百姓多以上山打柴交于青云门换些银两

平日里村民常见青云弟子高来高去,有诸般神奇,对青云门是崇拜不已,以为得道仙家。而青云门一向照顾周遭百姓,对这里的村民也颇为不错。

这一日,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低垂,让人有股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从草庙村看去,那巍峨的青云山直插天际,奇峰怪岩,隐隐带了一丝狰狞。只是,村民们世代居住于此,这般景象见过不知多少次了,毫不在意,更不要说无知小孩了。

“臭小子,你往哪儿跑?”

一声喝骂,带了几分笑意,出自一个半大小孩之口。他看去十二三岁左右,眉目清秀,领着四、五个男女孩童,追着前方另一个小孩。前头那小孩比他小了两岁,个子也矮些,此刻脸上满是笑容,拚力向前跑去,间中还回头做了个鬼脸。

“张小凡,有种你就站住!”后头那小孩高声叫道。

前头那叫张小凡的孩子呸了一声,边跑边道:“你当我白痴啊!”说着反而跑得更快了。

一路追跑,这些小孩逐渐跑近了村子东头的那间破旧草庙。从外看去,这座小草庙破旧不堪,也不知经历了多少人世风雨。

张小凡率先冲了进去,不料一不留神,居然被门板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了个跟头。

后边几个小孩大喜,一拥而上,将他压在身下,那清秀男孩面有得色,笑道:“被我抓住了!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谁知张小凡怪眼一翻,道:“不算不算,你暗算了我,怎么能算?”

那男孩一愣,奇道:“我什么时候暗算你了?”

张小凡道:“好你个林惊羽,你敢说这个门板不是你放在这儿的?”

那叫林惊羽的小孩大声道:“哪有此事!”

张小凡一抿嘴,头一歪,一副坚决不投降、不屈服的样子。

林惊羽气从心头起,一手扼住他的脖子,怒道:“说好了抓住就认输的,你服不服?”

林惊羽脸色通红,手上用力,大声道:“服不服?”

张小凡的气管被他扼住,呼吸逐渐困难,慢慢的脸也开始涨红,但他小小年纪,性子竟是极强,硬是一声不吭。

越来越怒,手上力气越来越大,口中一叠声道:“服不服,服不服,服不服?!”

这时其他小孩眼看不对,都悄悄缩了回去,只剩下这两个无知孩童,为了意气之争,由着各自的偏激性子,这般彼此坚持下去。

眼看着一场大祸便要无端生出,忽听草庙深处一声佛号,有人道:“阿弥陀佛,快快住手。”

一只干瘦手掌,横空而出,伸出二指,在林惊羽的双手上弹了一弹。林惊羽如遭电击,全身大震,双手自然而然地松开了。

张小凡大口喘气,显是憋得狠了。他二人怔在当地,回过神来,想起了刚才的情景,对看一眼,彼此都越来越是后怕。

林惊羽怔怔的道:“小凡,对不住了。我也不知道怎么……”

张小凡摇了摇头,呼吸渐渐平稳,道:“没事。咦,你是谁?”

众小孩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在这庙中,正站着一个年老和尚,脸上皱纹横生,一身破旧袈裟,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只有手中持着一串碧玉念珠,竟是晶莹剔透,耀人眼目,发出淡淡青光。

奇怪的是,在十几颗大小一致,光洁剔透的碧玉念珠中,偏偏还夹杂着一颗非玉非石,颜色深紫,暗淡无光的圆珠。

那老僧不答,只用目光在这两个小孩身上细细看了看,忍不住便多看了林惊羽几眼,心道:“好资质,只是性子怎么却如此偏激?”

这时张小凡踏上一步,道:“喂,你是谁啊!怎么从没见过你?”

草庙村在青云门附近,这里道教为尊,佛家弟子极为少见,故张小凡有此一问。

老僧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反问道:“小施主,刚才性命交关,你只要认个输便是了,为何却要苦苦支撑?若非老衲出手,你只怕已白白送了性命!”

张小凡呆了一呆,心里觉得这老和尚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只是事到临头,他却还是说不出所以然来,只得怔在那里。

林惊羽瞪了老僧一眼,拉了张小凡的手,道:“小凡,这老和尚古里古怪,我们别理他。”说完便拉他向外边走去。

几个孩子都跟了过去,显然一向以林惊羽马首是瞻。

张小凡下意识地也迈开脚

步,只是他走出庙门一段路后,忍不住又回头向庙里看去,只见天色渐暗,依稀可以看见那老和尚依然站在那里,只是面容已模糊不清了。

一声雷鸣,风卷残云,天边黑云翻滚。

风雨欲来,一片肃杀意。

老僧仍在草庙之中,席地打坐。抬眼看去,远方青云山只剩下了一片朦胧,四野静无人声,只有漫天漫地的急风响雷。

一道闪电裂空而过,这座在风中孤独伫立的小草庙亮了一亮,只见那老僧在这片刻间已站在了庙门口,一脸严肃,抬眼看天,双眉越皱越紧。

西边村子中,不知何时已起了一股黑气,浓如黑墨,翻涌不止。老僧站在草庙之中,死死盯着这股黑气。

忽然,那股黑气一卷,盘旋而起,迳直便往村外而去,朝着草庙方向而来。它速度极快,转眼即至。

老僧眼尖,一眼看见其中竟夹带着一个小孩,正是白天见过的林惊羽。他脸色一沉,再不迟疑,也不见如何作势,枯瘦的身子霍地拔地而起,直插入黑气之中。

黑暗中不知名处,传来了一声微带讶异的声音:“咦?”

几声闷响,黑气霍然止住,在草庙上空盘旋不去。

老僧肋下夹着林惊羽,缓缓落下,但身后袈裟已被撕去了一块。藉着微弱光线,只见林惊羽双目紧闭,呼吸平稳,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昏了过去。

老僧没有放下他,抬头看着空中那团黑气,道:“阁下道法高深,为何对无知孩童下手,只怕失了身份吧?”

黑气中传来一个沙哑声音,道:“你又是谁,敢管我闲事?”

老僧不答,却道:“此处乃青云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一个人把一棵大树连根挖出猜成语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