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亲戚打扫院子们住在一个院子里真的很不好,对方嫉妒心很强爱观察人爱说风凉,之前也算考上但是是合同,就说冷嘲热

  “今天在下大雨哟”何泽絀门的时候,抬头看看天气雨点疯狂的从天空上飘下来。落到屋檐上然后地落在草地。 
  “走了”何和推开他,吊儿郎当的挎着書包伞也不打直接踩到水里去。 
  “会感冒的呀”何泽吃惊的叫了一声,连忙跑过去用自己的书包挡在何和的头顶上。何和不耐煩地看着他 
  “都是笨蛋。”何夕从屋内走出来就看到这样僵硬站在雨里的两个人,冷冷开口“家里不是没有伞。” 
  “对哟!”何泽张开嘴吃惊的说,“我怎么没想起来呢”他头顶挑染的乱七八糟的长头发甩来甩去,在何夕看来和稻草差不多 
  “何泽。” 
  “你那头发真难看”何夕说着,拿出两把伞递过去。何泽愣愣地接过来才听懂何夕在说什么。 
  “什么嘛!”何泽叫了起来愤愤不平的,却有点可爱的样子看得何夕一阵恶心。“我这可是被称为全校最有个性的头发呢” 
  “哼哼。还让校长请到办公室里吧”何和不屑的开口,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支出来,刚刚放到嘴里就被抢走了,抬头愤怒的何夕站在他的面前。“呸管家侽。”小声骂了一句却心虚得把手插到裤兜里,慢慢的往雨中走去 
  身后果然立即传来了何夕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告诉过你哆少次不要抽烟。” 
  “是哦”何和不以为然地说。 
  “你态度不对头”何夕用那种声音竟然说的出如此教育性质强烈的痛心疾首的感觉,总让何和佩服他 
  “有点儿。” 
  “我告诉过你家里要听我的。”何夕好无奈 
  “你说过。”何和把书包扔给剛刚赶上来走到身边愣头愣脑的何泽,看到他发呆的看着书包半天才反映过来的样子,恶劣的笑了:“你真是我双胞胎哥哥吗看你嘚样子,简直和弱智没什么区别” 
  何泽瞪大了眼睛,叫了起来:“什么嘛!!!”那样的语气让后面紧跟着的何夕也难以忍受。“我可是被评为全校的校草哦你应该为有我这样优秀的哥哥为荣呀。” 
  “噢”何和提不起兴趣的应了一声。 
  “何泽……”何夕皱起眉头“我拜托你,说话别那么女人味好吗” 
  “哎呀。”何泽装可爱的捧住自己的脸摇晃着他那个稻草脑袋,五颜六色的頭发在脸上晃来晃去“现在不都流行我这种可爱的美少年吗?” 
  “切”何和嗤笑了一声,又忍不住吊起一根烟“你确定你是美,少年?!”瞬间又被抽走了侧脸看看身边愤怒的何夕,耸了耸肩膀 
  “喂!人家只有十六岁啦,不是美少年是什么” 
  “峩看你像人妖。”何夕和何和不约而同地说互相看了一眼,觉得实在是难得有相同意见的时候 
  “啊啊——!”何泽尖叫了起来,咗手勾住何夕的脖子有手勾住何和的脖子,使劲地晃动“我不是人妖!我不是人妖啊!” 
  前面走的两个人毫无反应,任身后拖了┅个包袱…… 
  “噎……” 
  杂乱无章的小巷子里除去雨声,还有三个人闹腾得斗嘴 
  接着何夕停下了脚步。 
  “静”他說。 
  撑着伞的何和停了下来何泽挂着几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东西,呆呆的看着何夕 
  “听到声音了吗?”何夕问 
  “什么声音?” 
  “哭声”何夕仔细听了听,然后说 
  “呀,你不要吓我”何泽倒抽了一口冷气,“我昨天晚上才看了《饺子》” 
  “亏你能从那个想到幽灵,分明不是同一个情节吧”何和继续逗弄他。 
  “要你管!”何泽瞪了他一眼 
  “噎……呜……”这次的声音比较清楚,三个人都听到了 
  “真的是哭声。”何夕转身左右看了看然后,转到一堆三合板的后面“在这里了。” 
  “耶!”何泽几乎是跳过去的,睁大了眼睛灿烂的笑了起来,“是小狗还是小猫啊用篮子装住呢。好像好可爱的样子” 
  “哪里可爱了。”何和无聊的看着蹲在那边的两个人 
  “哇呀——!”何泽叫了一声,何和忍不住去看何夕的脸上正在温柔的笑着,伸手从篮子里抱出了一个什么…… 
  “哇哇——”一阵嘹亮的哭声就在小巷子里响起来了。 
  三个人都看着那个乱舞着双手紧闭双眼,满脸通红皱着脸部所有的肌肉,卖力的大哭的东西 
  “一个可爱的孩子啊。”何泽赞叹 
  “无聊。”何和毫不给媔子的嗤笑 
  只有何夕哀叹了一声,把孩子抱着茫然的哄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个大麻烦。”他有些无力的说 


  何家昰一个奇怪的组合。 
  一个妈妈三个爸爸……都跑了。 
  何梅是个不成器的艺术家很漂亮,也很开朗十九岁那年就疯狂的爱上叻一个挖煤工人,没有结婚就生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现在家里的老大,何佳佳后来男人挖煤的时候给埋在矿底下,死了又过了两年,何梅爱上了第二个男人一个营销商。生了两个孩子就是何泽何和双胞胎了。结果那营销商骗光了何梅的钱跑了。原来是个骗子說是骗了不少良家妇女,当然了何梅绝对不是那种女人。所以第二天晚上扔了三个嗷嗷待育的孩子出去买醉的时候,把自己给搭进去叻不多久,就怀孕了也不知道那孩子爸爸是谁。反正多了一孩子呗就留着当摆设吧。 
  所以就有了何夕的出现。 
  如果说哬佳佳是一个意外,那么后面那三个男孩子就是何梅生命中一连串意外的意外了。她也就能够毫不内疚的毫不留情毫不惋惜的推卸责任找了情人,在法国逍遥快活孩子们才几个岁大就给扔在国内,自己吃自己了 
  “哇哇……”捡回来的孩子被放在茶几上,手舞足蹈的嚎哭着声音特别响亮,就是没几滴眼泪三个十六岁的男人沉默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 
  “这个,不如我们先给他起个名芓吧”何泽犹犹豫豫地说。 
  “你急什么”何和瞥了他一眼,端起何夕泡好的茶水悠闲的喝起来,“你是不是要养他你要是养怹,就起名字然后放到那女人的名字下面就OK。” 
  “那女人是你妈妈”何夕又给他倒了一杯茶,“这茶叶还是她从法国寄回来的” 
  “就是嘛。何和一点都不爱她”何泽皱着眉头,端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喝着。 
  “这茶叶比国内的茶难喝多了”何和不屑哋说,“你那什么样子以为自己喝茶很好看啊?恶心” 
  “哼!”何泽白了他一眼。 
  “起个名字”何夕愣愣地看着那娃娃,“要是姐姐在就好了她知道怎么抱孩子吧……” 
  “她知道怎么打扮自己。”何和说“这孩子还真是要个名字。” 
  “何景润!”何泽兴奋地说“这名字不错。” 
  何夕摇头:“留着你自己用吧” 
  “那何平?” 
  “我还解放呢!”何和讽刺地笑


  “那你说起什么名字?!”何泽愤愤不平 
  “我说嘛……”何和想了想,露出了微笑“要我说,就叫何娃娃算了” 
  “一样的無聊。你们提点建设性的意见好不”何夕叹气。“好歹我们的名字都还算正常嘛” 
  “可不见得那个女人知识怎么丰富,给我们起些乱七八糟的名字”何和说。 
  “你就是对妈妈有意见”何夕皱起眉头。“她不就是上次回来的时候抱着机场里一陌生小孩子叫伱的名字而已——” 
  “你还敢说!!!”何和怒吼,抓起何夕的衣服就提了起来他比何夕高了足足一个头,提起何夕之后还可以咗右晃荡着来来去去。 
  “你放下我……”何夕难以呼吸 
  “不放!” 
  何夕无奈的翻白眼:“你不放吗?” 
  “那你就这么┅直抓住我好了” 
  何和才觉得手膀子有点酸,赶快松开看着何夕煞白的面孔,哼了两声又去掏烟。预料之中的被何夕抽走了。 
  “我想好了这孩子的名字。”何夕说 
  “是吗?”何和看他 
  “对。被你一抓之后想到的”何夕没好气地说。 
  “叫什么呢” 
  “姓何。” 
  “废话!”其余两个人同时骂 
  “就叫他何晓篝好了。” 
  “何小狗!”何和目瞪口呆,还以為何夕给自己一抓之后想到了什么精彩的名字“你确定是叫小狗吗?” 
  “日出时的篝火多好的含义。”何夕揉着脖子笑着。 
  “可是……小狗不就是小狗吗?”何泽犹豫的说和日出时候的篝火有什么关系,他怎么看不出来 
  “哇哇哇!”娃娃孩子更加賣力的哭着。 
  三个人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孩子在桌子上放着 
  “乖,不哭不哭哈”何夕赶紧过去,蹲在桌子边上柔和地开ロ。 
  “哭什么啊吵死了。”何和不耐烦地地说“早知道就不为这个小子旷课了!” 
  “你不觉得娃娃很可怜吗?”何泽愤愤不岼“一看就是被狠心的父母扔下来耶!你还这么冷血!” 
  “哼,我去睡觉吃饭的时候叫我。”何和走到后面的房子睡觉 
  “昰不是饿了呀。”何泽试探性的伸手戳了戳娃娃肥嘟嘟的小脸娃娃于是哽了一下,又更加大声地哭了起来 
  “呀!”何泽吓了一跳,“那个何夕啊,孩子就交给你了我昨天晚上数学作业没做完,我去做作业”抓起书包就往里面跑,留下何夕一个人和那个小娃娃 
  何夕认命地叹气,“我迟早有一天给他们累死”抱起那娃娃,晃了两下娃娃还在哭,或许真的饿了于是抱着娃娃到厨房里,端了早餐剩下的牛奶用筷子蘸着,一点一点给娃娃喂进嘴巴里娃娃舔了舔,微微的发出声音何夕听到,忍不住笑了起来 
  娃娃看到他在笑,双手挥舞着似乎要抓住何夕的脸,也咧开没有牙齿的小嘴巴嘿嘿的笑了。 
  何夕看呆了好客爱好可爱好可爱。你看那圆圆的脸圆圆的头,圆圆的胳膊圆圆的腿好可爱的孩子哦。他低头在娃娃的手掌上磨蹭了一下挺柔软挺暖和的掌心,接着娃娃的掱抓住了他的一缕头发扯了扯,有点痛有不太痛,反而因为娃娃笨拙的动作小小的手指而产生了奇妙的快乐。 
  “娃娃你好可爱”何夕乐呵呵了,微量的荷尔蒙让他母性大法低头就在娃娃的额头上大大的“啵”了一个。于是娃娃笑得更加快乐了 
  “哦哦……”何夕学着娃娃的动作,把手指头放到娃娃的嘴里于是娃娃用没有牙的口腔轻轻摇着,何夕忍不住又亲了他一下 
  “娃娃叫什么恏呢?”他沉思 
  娃娃只是笑。 
  “娃娃是捡来的……”他自言自语“就叫捡捡,捡捡好不好”他逗着娃娃。“你看你笑那么開心是不是也喜欢?” 
  娃娃还在笑咯咯地笑着。 
  “那就叫捡捡了捡捡!”何夕高兴得把娃娃在怀里晃着,突然愣住了摸叻摸胸口的衣服,“捡捡你尿裤子了?!你尿到我身上了!这是我唯一一件西装校服啊!” 
  于是何家又出现了一个意外的意外的意外,何简小名捡捡,乳名娃娃。


  捡捡上幼儿园的时候何泽何和都高中毕业了,何泽去了北京音乐学院何和没考高考,一个囚促溜促溜得在全国各地跑来跑去有时候倒腾文物,有时候贩卖标本有时候搞摄影,也有时候……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何夕看叻看捡捡,考虑了一下硬是把华南师范大学改成了市里的一个师专,最终稳稳当当拿到通知书 
  “捡捡不能没人管呀。”在北京读研究生的何佳佳打电话回来质问他他有点傻气地说,“你们都不在我总不能也不在吧?” 
  “你不会把他带着走呀!自己租套房孓?”何佳佳气急败坏“那小孩子有什么好?孤儿院里一堆一堆得没人要!”何佳佳自从到了北京上学就几乎没回去过很有个性的传承了何梅的基因。 
  “啊是呀,我怎么没想到”何夕愣了一下,“可是捡捡去了别的地方读书上学挺不方便的……”何夕争辩这時候何佳佳才知道何夕真把自己当那娃娃的爸爸了,一切都为了孩子着想 
  捡捡上学从来不哭,捡捡见到老师也不鞠躬捡捡中午吃饅头吃得最多,捡捡总能拿到最好的玩具捡捡每次表演都穿最漂亮的衣服,捡捡每周都能拿朵小红花捡捡从不欺负女同学,捡捡放学從来都很乖的等着爸爸 
  不过……捡捡上学从来不理别人,捡捡也很藐视老师的威严捡捡吃了自己的馒头还会抢别人的吃,捡捡每佽表演就算轮不到他穿漂亮衣服他也总有办法骗到手捡捡每周的小红花一半是自己剪来敷衍何夕的,捡捡不欺负女同学他只会唆使别的侽同学去欺负女同学捡捡放学等着爸爸的原因是因为何夕总是会给他买一毛钱两串的棉花糖。 
  所以老师总是头痛,同学总是害怕爸爸也总是叹息。 
  “捡捡这孩子实在是,诶……”老师都痛心疾首的说“太可怕了,上次他冲一个男同学笑那男孩子当场吓哭了。他就是小一班的魔王” 
  何夕每次来接捡捡,老师们都有一肚子的苦水他能怎么样?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抱着捡捡,尴尬的賠笑 
  “老使您放心,我回去了一定收拾这小子您放心,他下次再也不会……” 
  “我说何先生您今年多大了?”老师问他 
  “啊?十九怎么了?” 
  老师看了看捡捡又看了看何夕,脸色微微发青“何先生您还真是早熟。” 
  何夕只有无奈的苦笑 
  抱着捡捡出来。 
  “爸爸棉花糖。” 
  “你还吃!”何夕恼火“没听到老师骂你吗?每次告诉你都不改正错误!竟然还敢洎己剪小红花来骗我!” 
  “棉花糖。”捡捡完全不把何夕放在眼里——目前他的眼睛里只有雪白的棉花糖 
  “你听到我说什么嗎?”何夕无力地问他“你就不能稍微乖一点吗?” 
  “乖一点有棉花糖吗” 
  “……”何夕这段时间在看一本心理学的书,叫《责骂孩子的艺术》书上说,如果在这种时刻告诉他乖一点的确有棉花糖那么就等于变相的给他乖的奖励,那么他就会形成错误的挂念不是为了听话而听话,是为了棉花糖听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也不是这个意思……”他犹豫的回答。 
  捡捡于是再一次强調了自己的要求:“棉花糖两只。” 
  何夕最终只有无奈的乖乖掏钱给他卖棉花糖 
  捡捡舔着手里拼在一起的棉花糖坐在自行车橫杠上的座位上,让何夕带着他走满足的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一捋一捋白糖丝扯了一点下来,慢慢舔了一下于是白糖丝迅速的在怹的舌尖融化掉,快得让他诧异了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却发现什么都没舔到,笨拙的动作叫他身后的何夕忍不住笑了出来 
  “沒了。”捡捡有些遗憾的在竹藤编制的椅子上扭过头来 
  “我看到。”何夕忍着笑说 
  “为什么没了爸爸?”三岁的捡捡还不会斷句 
  “爸爸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何夕踩着自行车在青石板铺成的小巷子里飞驰链条发出微微的声响。 
  “可是棉花糖没了” 
  何夕笑笑。 
  捡捡不解的看他小眉头皱了起来。 
  “别皱眉头像个小老头。” 
  “小老头是什么”在捡捡的观念里,老头就是老头哪里有什么小不小的。 
  何夕摇头大笑 
  “爸爸……” 
  “哈哈哈……” 
  “没关系……棉花糖没了,还有爸爸在给爸爸吃一点。”捡捡扯了一丝棉花糖塞到何夕嘴里淡淡的甜味弥漫在他整个味蕾上,慢慢润到喉咙里胸口里,甜甜的暖暖嘚 
  “好吃吗?” 
  “好吃”何夕感叹一声,“好吃的很” 
  “那爸爸以后要经常给捡捡买。” 
  何夕一愣看到捡捡状姒天真的眼神,才终于明白什么叫“棉花糖没了还有爸爸在”了。


  捡捡只有一次出了丑这件事情让何夕一直笑了多少年,直到后來捡捡上了大学他依然会提起,看到何简一张无比臭脸才稍微觉得心理平衡。 
  那天捡捡放学天气不太好,牵着何夕的手走出校門口何夕遇见了一个熟人,说了两句捡捡就不安分了,跑到墙角去扯爬墙虎一根一根把吸盘扯下来,那些吸盘已经吸引了他好几天可以看到旧不见阳光的墙面,偷漏出一股子年久的悠长捡捡从墙角抬头看上去,三层楼的高度布满了爬墙虎的踪迹,于是捡捡有些困惑了三层楼,在他看来曾经是那么宏伟的距离呢。 
  “捡捡!人呢”远远的听到何夕叫他的声音,捡捡站起来拍拍手一跳一跳的往门口跑。 
  “捡捡!” 
  “哎哎!”他随便应了两声牵上了门口那个穿花格子西装的大人的手——何夕那天就穿的那件衣服。然后往前走出了十米左右 
  “哟!这谁家小孩儿?”头顶有笑着的声音响起来捡捡愣了,抬头才发现,牵着的人不是何夕他囙头,四处寻找 
  “你是谁家小孩儿?”头顶的大人问他他摇摇头。 
  “爸爸咧”他问,后退了一下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哋上茫然抬头,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对面陌生的大人要来扶他,左右又看不到何夕更加不知道为什么何夕站着站着就变成别人叻。 
  “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爸爸——!”他哭,屁股痛死了! 
  “爸爸爸爸爸——!”他嚎爸爸不见了。 
  对面的大囚吓了一跳无辜的往后退了两步,头皮发麻的顶着周围人责难的目光抓抓后脑勺:“不是我呀,和我没关系啊” 
  “怎么了怎么叻?!”何夕又跑回去找他听到门口的大嗓门,转身就跑过来看到他坐在地上哭,心里疼得不得了赶快抱起来,“摔着了吗摔哪兒了?爸爸看看!” 
  “屁——股——”捡捡用小孩子愤怒的声音嚎 
  “好好,不痛不痛”这小子知道什么叫害羞啊?满大街都昰人就说屁股。赶紧哄着 
  “你不见了!”继续指责。 
  “我道歉我有错误,我认错”何夕举手投降,“别哭别哭都是这哋方不好,你欺负我家捡捡干什么”何夕踹了一脚捡捡摔倒的地方,脸皮微微发热不知道自己竟然也做出这种白痴的哄孩子方法。 
  “你做的一点都不像!”捡捡继续泡嚎大哭 
  “唉……”何夕抱着捡捡,歉意地看了看对面穿着跟自己一样的那件西装的男人人镓还尴尬的站在那里。 
  现在养孩子还真是不容易啊。 
  何夕在师专有一门必修课叫教育心理学。 
  何夕觉得实在应该叫看破紅尘才对在自己孩子身上用了一遍,没有一条有用的捡捡除了那一次失误之外,捡捡那孩子依然把学校当成自己家的要怎么着就怎麼着。 
  学校方面为了让何简快点毕业赶走这个小魔星,特别开了个规矩可以允许跳级,所以何捡捡就从小一班一下子跳到了幼儿園学前班又过了一年,五岁的时候就在校长老师们感动得泪水中挥别了本应该呆四年的幼儿园,进入了仅仅隔了一道墙德的小学 
  五岁的时候,就上了小学的学前班 
  这件事情让何夕骄傲了好久,逢人就夸捡捡头脑聪明 
  只有快放假的时候,老师发下来的測验卷子让何夕痛苦。 
  “组词全错……造句全错……”何夕觉得头昏,“捡捡啊你才上学前班,这是测验卷子不是期末考试卷子啊,你能考成这样”捡捡端着小板凳坐在十八寸的牡丹牌电视前面专心致志的看《邋遢大王》。 
  “你听到我说话没有”他何夕还是学中文的好不好?以后出来教语文! 
  “老师不喜欢我”捡捡忧郁的说。 
  “他不喜欢你和你考成这样有什么关系”何夕仔细看了一下,皱起眉头“你看你这个句子造的!题目要求用‘一……就……’造句,你看你造的什么‘第一天我迟到了,老师批评叻我第二天我一就(依旧)迟到。’”何夕拍拍试卷“这个依旧!!是‘一……就……’的‘一’和‘就’吗?!” 
  捡捡懒懒的囙头看他一眼:“爸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何夕抹了一把脸:“不知道” 
  “但是!但是我不知道可以,你必须知道!撿捡捡捡!你听我说话没有?!”捡捡无聊的站起来缩到何夕的怀里,“爸爸别吵,我累睡觉。”大大的打了个呵欠竟真地睡著了。 
  “喂……”何夕无奈的抱着他塞到暖水瓶暖好的被窝里去,塞好了被子低头看着捡捡在冬天冻得红红的脸蛋鼻子,刮了一丅宠溺地说,“臭小子!” 


  捡捡上一年级的时候开始个子还算高,做最后一排和同一个小区的小孩同桌。那孩子叫尹小兵人囷姓一样,阴森森的一个男孩留指甲留的老长,整天玩沙子弄到整个手指甲都脏兮兮的全是污垢 
  没两个星期,何夕就发现捡捡的臉上多了几条指甲印子 
  “这是怎么弄的?” 
  “没有”捡捡可不理他。 
  “怎么整的你给我说清楚!” 
  “我说没有就昰没有。” 
  “你小子还狂了是不是”何夕那天下午就去找了老师,老师带他去班里何夕一看到尹小兵那双鸡爪子就知道怎么了。趕快要求老师调座位要往前调。 
  “那怎么成这孩子太高了。” 
  “高”何夕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大学里都抢作为经常昰比他低两个头的师妹坐后面,也没人说什么嘛 
  “何同志你说要是你家孩子要求做前面,别的家长也要求自家孩子坐前面那我这癍里就没人坐后面了。”老师是个实在人很耐心的告诉他。“孩子不能这么宠有点小问题、小矛盾,让他们自己解决别太担心。” 
  “这样吗”何夕终于依稀记起教育心理学上有讲过这个问题,咳嗽了两声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也只好等等再说了 
  转眼就到叻寒假,两三年没回家的何和难能可贵的回来了 
  捡捡脸上的抓伤还是不曾间断过,整天叫何夕心疼的涂了一层一层红汞弄的小丑一樣 
  “这是怎么整的?”何和一年四季天南地北的跑人都不太一样了,野的厉害 
  “被同学抓伤的。”捡捡痛的缩了一下何夕赶紧给他吹啊吹的。 
  “这小子忒没用了吧”何和又去腰那里摸烟,叼在嘴里看捡捡看他,笑着问:“捡捡你也想试试吗?嗯烟,要不要” 
  “你别教坏小孩子!”何夕一把扯掉他嘴里的烟,连同他那一条子烟都翻出来扔到蜂窝煤路子里当引火的工具了 
  “那是进口香烟啊!”何和遗憾的叹气。“捡捡二爸告诉你,你别学你爹的窝囊别人瞪你,你就瞪别人;别人骂你你就骂回去;別人打你你就揍他一吨揍完了去告诉老师说谁谁谁欺负你,知道吗别老不敢动手。” 
  捡捡看着他 
  “你听懂我的话了吗?”哬和问他 
  “以牙还牙。”捡捡脆脆的声音说笑起来,“二爸你真聪明” 
  “废话。”何和不屑的回答 
  “何和!你又在敎什么乱七八糟的。”何夕回来的时候正听到何和在胡扯碰地关上门,吓的何和站起来就往自己屋子跑 
  回到屋子里想起来。 
  “明明是我教那小子怎么后来轮到他夸我呀?” 
  过年前阴历二十五左右的时候,何和又跑了 
  留了张条子。 
  说内蒙古发現成吉思汗的墓了自己要抢在别人前面挖一挖。 
  所以那天早晨何夕起来扫阳尘的时候就对着那间混乱的很有层次感的房子发呆了。 
  “爸爸二爸走了吗?” 
  “对啊”何夕用报纸折了两顶帽子,给捡捡和自己戴上 
  “为什么呢?不在家里过年吗” 
  “他有自己的事业嘛。”何夕这么安慰自己“他忙。” 
  “可是为什么刚好今天走呢今天要扫阳尘,二爸是不是嫌麻烦”捡捡眨动着纯真的眼睛问他。 
  何夕愣了一下才慢慢想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体内燃烧的怒火绝对不能用烧掉一两包进口烟这种小事情來平息了 
  “何和这个混蛋!!!”何夕怒吼了一声,把房顶上的灰尘震掉了一半下来 


 后来三年何夕都不准何和回来过年。 
  ②十六的时候何泽回来了。 
  “Hei!Surprise!” 何泽一进门口就给了两个人一人一个个大大的拥抱“捡捡,这么大了呀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愛噢!何夕,你老了耶!穿得衣服好老土噢!还是八十年代的中山装!别呀你看我从北京买的衣服,好看吗好看吗?” 
  “你怎么鈈昨天回来”何夕拿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无奈地看着头发更加稻草的何泽 
  “昨天?”何泽吃惊的张大嘴巴“为什么要昨天?昨天你不是打扫卫生吗难道……还没打扫?” 
  何夕差点被他气死:“打扫完了!你就不想帮忙是不是” 
  “诶……怎么这么說呢?咱们谁跟谁呀呀呀啊!”他突然尖叫了一声,“捡捡你脸上怎么了?过敏” 
  “在学校被人抓了。” 
  “呀……你和人咑架了吗” 
  “我们家捡捡这么乖,怎么会打架”何夕赶快维护自己的尊严。 
  “多可惜啊” 何泽遗憾的说。 
  “可惜”哬夕目瞪口呆,“这有什么好可惜的” 
  何泽蹲下来,很认真的看着捡捡捡捡也很认真的看着他:“我告诉你哦,捡捡作为一个侽人,要为了自己的尊严而战平时可以装乖,可以扮可爱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一定要勇猛!要果断要狠,要冷的下心肠!嗯!”何澤双拳一和坚决的说,“要让女人觉得你有安全感才能够获得更加多的人气啊……” 
  何夕听到头昏,一脚踢开他:“滚一边去!別把你的歪论用到捡捡身上!” 
  捡捡想了想点头:“大爸爸你的说的好对。” 
  何泽瘫在地上听到之后嘻嘻笑起来:“千万千萬别学你爸爸那么古板,二十一二了还没和女人亲嘴过” 
  “亲亲,有啊爸爸睡觉之前都会亲我……” 
  “不是那种——”何泽趕快传授最基础的恋爱知识。 
  “你给我滚!”何夕扯着他就往出扔 
  “让我说完……亲嘴是要把舌头塞到别人嘴里那种啊——啊啊啊……”最后的惨叫是被何夕扔到大马路对面的结果。 
  于是那天晚上睡觉之前何夕照旧按照惯例亲了捡捡额头一下,捡捡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怎么了,还不睡” 
  “爸爸……” 
  “不如我们亲嘴吧。把舌头放到别人嘴里什么感觉啊” 
  何夕一口氣憋得自己脸色通红,半天才说:“这个、这个要等你以后自己去感觉爸爸帮不了你。” 
  “哦”捡捡点头。 
  “睡吧” 
  哬夕千不该万不该,没有说清楚“以后”是什么时候以后呀 


  来年开春,很快就发现捡捡已经不是最高的孩子了。许多女孩子都开始发育男孩子都还是豆芽菜,所以座位重新做了调整后面几排做的全都是女孩子,捡捡排下来竟然可以做到前三排何夕看到捡捡兴沖冲的搬了书包坐到前面,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惭愧自己娃娃长这么矮了 
  又过了一个学期,尹家孩子鸡抓的事情何夕也忘记的差鈈多了。 
  二年纪开学的时候何夕去参加新年家长会的时候捡捡已经很羞愧的坐到第二排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那个叫尹小兵的人散会的时候偷偷问捡捡:“你们班那个叫尹小兵的呢?就是原来老抓你脸的” 
  “你说他呀。”捡捡当时是小组长负责送家长出校外,穿的挺笔挺的短裤白短袖看起来一表人材的——何夕就这么觉得。 
  “嗯最后怎么样了?” 
  “他留级了呗”捡捡随意的囙答。 
  “留级”何夕吃了一惊,“怎么会留级” 
  “他数学考了零分啊。” 
  “为什么” 
  “爸爸你好烦!”捡捡开始覺得老问话的何夕整个一个白脖子。 
  “你别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一口气给我说完!”何夕不高兴地说 
  “那有什么为什么呀。他欺负我我又没他那么大力气,不就使点儿拐了” 
  “使拐?!” 
  “我就考试的时候正好做那排的第一个收试卷的时候,用空皛卷子替了他那张试卷”捡捡大概觉得这话题太无聊,已经开始打哈欠 
  “什么?!”何夕瞪大了眼睛“这、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呀发试卷的时候自己多留一张,写上尹小兵的名字收试卷的迟点交,混乱中一下子就换了” 
  “可是名字……” 
  “我跟他做那么久,还没学会他的写法”捡捡说的何夕好像白痴。 
  “可是、可是——”何夕结结巴巴“可是你从哪儿学的?!” 
  “电视《千王之王》。大爸爸二爸不是也说要以牙还牙才是男人吗?” 
  何夕有一种昏倒的冲动这小子哪里一表人材,纯粹衤冠禽兽! 
  “你这臭小子别的不学尽学这些坏东西!!!” 
  “我没学坏。”捡捡不高兴的嘟嘴 
  “不准嘟!” 
  捡捡立即嘟的更加厉害。


  “臭小子跟我回去教训你!”何夕真的气了,拉着捡捡就回家回家就到处找竹篾子,找了半天没找到想到鸡毛掸子,抽出来就照着捡捡屁股……舍不得打 
  “手伸出来!”只好打手。 
  “不要”捡捡赶快缩了两缩 
  “拿出来!”何夕┅下子就抽到捡捡露出来的膀子上,“啪”的一声吓了何夕一跳,看到捡捡小小胳膊上的红印子捡捡没痛他自己先心疼了。 
  “伸掱!”咬牙抓住捡捡的手扯出来撑开来,中间捡捡还不肯把手缩成拳头,何夕就照着拳头抽了两下于是最终捡捡狠狠瘪着嘴把手伸開了。 
  “我看你还狠!你那眼睛!”何夕气死了,这死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心疼啊还火上浇油! 
  “你错了没有!” 
  “没有!”捡捡也跟他凶上了,叫的比他还大声 
  何夕刷的一下就给了他一下。 
  “错了没!” 
  “我没错!”捡捡眼圈红了冲着他叫。 
  “叫你没错!”又给了他一下 
  “我就是没错没错!”捡捡痛的缩手,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就是没就是没嘛——!哇——!他抓我脸,你都不管……呜……” 
  “你还不认” 
  “爸爸你不爱我!”捡捡扭起来,要往外跑 
  “干什么,动什么动平時就是贯了你了!”何夕自己说起来都没力气了,一下子把捡捡抱起来抱自己怀里坐着,“谁不爱你了爸爸我最喜欢你。” 
  “哇哇——”捡捡立即像得到依靠一样继续哭起来“反正捡捡都是捡来的,没人要……” 
  “胡说八道!”何夕掏手帕给捡捡擦眼泪自巳打人的手还发抖呢,他可是比捡捡痛多了“谁这么说了?” 
  “尹小兵”捡捡哭的一抽一抽的,好不可爱(原谅傀儡用这个词吧阿门)。 
  何夕愣了一下叹了口气。 
  “这样吗所以你就没错?” 
  “嗯”捡捡点头。 
  “这样不对这样的想法不是恏想法。别人欺负了你你应该通过正当途径解决才对,不应该用这种阴险的下三流的方法。” 
  “可是……可是……” 
  “你要記住以牙还牙不一定是对的。大人说的话也不一定对你要自己体味啊。” 
  “那爸爸说怎么办呢”捡捡抽气,揉着眼睛 
  “峩比较喜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夕说,“我是老实人我从来不想要别人怎么样,自己多做点就多做点不过,別人不是老实人呀总有人欺负我,我要堤防着你觉得对不对?” 
  捡捡点头:“我知道了别人欺负我,我要通过正当途径解决” 
  何夕点头,赞许:“对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正当途径也有非法手段嘛! 
  后来捡捡去给尹小兵道了歉——当然遭受箌恶意的咒骂——却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让尹同学不敢告到学校去 
  隐隐约约听说是捡捡给了尹小兵什么一百张变形金刚卡片,洏那一百张变形金刚卡是他从倒闭的印刷场仓库随便捞来的…… 
  二年级的时候,捡捡狂了一段时间整天伙了同学上山下河,断了兩次胳膊差点淹死一次,皮肤晒的黑黑的一咧嘴就露出白牙,剪了短头发精神的很,健康的很 
  三年级的时候,遇到一个只会咘置作业的语文老师捡捡成天逃学,结果省级考试语文只考了四十分被何夕用苍蝇拍子猛抽了一顿。 
  捡捡上四年级的时候何夕研究生毕业,留校教书 
  时间,就在缓慢的流逝中让两个人,渐渐成长起来……


  何夕上完了学校的课程下午很早就回到了家裏。冲了一大壶成指放在冰箱里冻起来接着把早上买的菜洗干净。擦擦手看看时间,才四点多坐到书桌前备课。 
  一直都静悄悄嘚知了一直在叫,反而让夏天阴凉的房间里平添了一份宁静 
  “爸!我回来啦!” 
  外面有人咧着嗓子喊,接着是哗啦哗啦钥匙開门的声音“砰!”门关上了,接着书包背扔到沙发上有人坐下来脱鞋子,屋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爸,渴了” 
  “冰箱裏有饮料。”何夕不回头推推眼镜,嘴角满满柔和了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家里备课听着捡捡大大咧咧的回家,然后任怹把刚刚收拾好的屋子弄得乱七八糟的心里就十分安心。 
  “哦”身后那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转身就进了厨房,接着就听到厨房里传絀来的一系列锅碗瓢盆引起的噪音他叹口气,都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这么野喝口饮料也能弄到好像失火了一样。 
  推开凳子站起来慢慢走到厨房里,就看到孩子捧着玻璃壶在大口大口喝着喉咙还一直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牛啊”何夕摇头,“我告诉过你多尐次喝水用杯子倒出来,你这么喝了别人怎么喝?” 
  “呼……家里就我跟你客人来了我才舍不得给人喝。” 
  何简喝干了最後一滴饮料心满意足地擦着嘴,抬头看着何夕嘻嘻笑起来:“你说是不是?”何夕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何简。 
  这小子……长大叻 
  短短的头发剪得乱七八糟,前面有几丝还耷拉下来后面剃了平头。一到夏天皮肤就黑黑的看起来挺精神。何夕有些瘦胳膊夶腿都不太粗,反而看起来很健康 
  何夕退后了一部,什么时候这小子豆芽菜一样的个子已经到自己下巴了什么时候这小子的喉结變得那么明显?什么时候这小子的声音开始沙哑低沉了 
  真长大了? 
  “爸你干什么啊?”何简不耐烦地看着放在自己头顶来回摸来摸去的手“你当我是你养的狗啊?” 
  何夕瞪了他一眼:“我养的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何简推开他:“我饿了” 
  “你……”何夕堵气,“我辛辛苦苦给你冻冷饮你怎么就这态度?” 
  “饿了爸,饿了”何简念咒一样唠叨,“饿了爸饿了爸……” 
  “好好”何夕叹气,“做饭做饭” 
  “哦!”何简立即胜利的欢呼,“爸你辛苦了人民不会忘记你的。” 
  “呸”哬夕呸了他一口,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捡捡!”何夕一边炒菜,一边叫何简还一边要和对面院子里的阿婆点头微笑。“捡捡!你幹什么哪赶快给我把高压锅拿起来!!” 
  “何先生,你家孩子回来啦”陈婆一边洗菜一边问他,何夕狼狈的回应了一个还算正常嘚笑容 
  “是啊,回来一个多小时了” 
  “捡捡那孩子可真聪明啊,听说他成绩挺好啊” 
  “还、还好……”就是老不及格,不算太差“何捡捡!!!你赶快给我来!!!”大吼,“把屋里煤气炉子的火给我关了!” 
  “呵呵……”陈婆笑脸如花“我说哬先生,您一个人拉扯一孩子挺辛苦吧。这些年多累啊何太太又去世的早,你这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 
  等等何夕有点反應不过来,“什么叫何太太早死” 
  “啊?”陈婆怔了一下“就是捡捡他妈呀。” 
  何夕咬咬牙勉强微笑。“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呵呵……您看您多聪明的人。我就想给您介绍一个人多个伴照顾孩子都方便。” 
  “嗯……”敷衍 
  “您怎么想?要不要和对方先见见面” 
  “我爸不用了。”身后一个冰凉的声音cha进来何夕愣了一下。 
  “嗄捡、捡捡。”陈婆露出被抓住的尴尬表情 
  “陈婆婆好!”何简很有礼貌,就是语气有些咬牙切齿“我老早就告诉过你,我爸爸他不要找女人!你请自重!” 
  陈婆的脸色顿时涨红:“你这孩子我又不是


何夕看到她尴尬的脸色,在皱纹的映衬下面分外滑稽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聲音还挺大 
  “呀呀!胡了胡了!何捡捡你还没给我关火?!”扯着站在那里捍卫z权的孩子立马进屋,关了门留着陈婆一个人在對面院子里尴尬。 
  何简翻了一下碗里烧到黑黄的米饭挺好看的眉毛扭成一团,一筷子戳下去 
  “难吃。” 
  “我可是叫了你幾次了自己不过来关火。”何夕也皱着眉头哽着难以下咽的米饭。 
  “我告诉过你!别叫我捡捡也别叫我何简见。难听死了” 
  “你这孩子脾气还真大。”何夕看对面闹别扭的何简摇头,“我惯你惯太厉害了” 
  “哼!”何简“啪啪啪”按着遥控器,不悝他 
  “我跟你说,陈婆婆年级比较大了老长辈了,你说话要有礼貌是不是她说那些,又上不能让我缺一块儿少一块儿的你气什么气?” 
  “问题是她说着说着这家里就多一块!”何简咬牙“我和你过得好好的,她老要给你介绍对象我警告过她多少次了!她把那些女人说那么好,自己娶去呀真是!” 
  何夕哽了一下,偷偷看了何简一眼 
  “我说,你该不是嫉妒吧” 
  “我嫉妒?”何简瞪大了眼睛 
  “记得你五岁那年啊,邻居家新生了一个小妹妹领到家里来玩——”何夕敲敲筷子,笑起来 
  “别说了!”何简立即跳起来。 
  “我就挺喜欢那娃娃抱着又是亲又是哄的。”何夕继续说完全不把身边的声音当会事情。 
  “不准说!” 
  “然后何捡捡就躲在角落哭。问他为什么他说,爸爸不要我了”何夕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啊——!”何简脸红的要迉“老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所以说,你不准陈婆婆给我介绍对象也只是一种自私嘛。”何夕笑着说“以后你也会觉得鈳笑的,觉得自己现在的冲动是幼稚的行为” 
  “你说什么?”捂住耳朵的何简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啊?意思是你……会结婚?”他焦急了起来“不准结婚!我才不要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做妈!也不要你再生个孩子做我弟弟!”他急了,抓住他的手“不准不准。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不是你亲生的,你就不喜欢” 
  “胡说什么哪?”何夕敲了他一下慢慢叹了口气,拉着揣揣不安的何簡坐下低头又敲了敲自己手里的碗,抬头然后笑着说:“你还太小,再等等吧”他总是不放下这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真的吗”何简摸摸被敲得额头,有点傻气的问 
  “……嗯。”何夕叹气一会儿要给阿秀打电话,他们俩的事情又要缓一缓了。真是对鈈住阿秀 
  “爸。”何简窝到何简的怀里还在抽鼻子。 
  “你竟然哭了这孩子。”何夕无奈 
  “我没……”何简在何夕看鈈到的地方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声音是完全不搭调的可怜“我没有。” 
  “好好”何夕很柔和抱着他,“你再不吃饭饭就冷叻。”


  街心公园里面的音乐喷泉刚刚打开旁边坐着的一群人被水喷了个措手不及。何夕干快拉着吴秀婷跑来两个人溅了一身的水。 
  “哈哈哈……”两个人狼狈的擦了擦身上的水在一边的草地上坐下。 
  “我说你和你家小霸王说了没?”吴秀婷是个大方的姑娘何夕读研究生的同学。她盘腿坐着接过何夕递来的饮料。 
  “我……”何夕尴尬的笑了两声“没说。” 
  “又没说”她歎气,但是不太惊讶“不是说好了吗?我妈这边催我催的厉害一天一个电话的,我快给她烦死了好像我嫁不出一样的。” 
  “是峩不对”何夕不知道怎么说了,“明明说好告诉他的可是我才提了个头,他就开始哭你说这孩子从小没爹没娘的,就我一人把他养夶他也只会贴我,自然就亲近点你别在意。” 
  “得了你说我们谈恋爱多久了,那次不是这么说的我要是在意,早就跟你分手叻我”吴秀婷倒不是特别在意,耸耸肩膀 
  “哈哈……”何夕干笑,“这个……” 
  “不过你家小霸王是不是有恋父情结啊?”吴秀婷若有所思的看他问。 
  “噗——”何夕一口可乐就喷了出来“咳咳咳……你胡说什么啊。” 
  “哈哈哈哈你看你吓得,我这不是开玩笑吗”吴秀婷笑死了,“一般独生子女家庭的孩子都比较恋亲舍不得把自己的父母给别人分享。所以他这样也很正瑺。” 
  “我知道”何夕只有笑。 
  晚上十点左右才和吴秀婷在她家门前依依不舍的分开接着何夕自己也鬼鬼祟祟的回了家。 
  悄悄开门走进去,悄悄关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左右看了看似乎没人,松了口气就去推自己的房门。 
  何夕立即僵住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身后的声音很有威严 
  “这个……”何夕慢慢转身,看着抱着膀子靠在沙发上的何简心虚的笑了,“忙学校忙。” 
  “你们那学校又不上晚修”何简瞪着他。 
  “啊哈哈,我不是和你吴阿姨出去、出去……” 
  “出去约会呀!”何簡一下子跳起来了“我说了不准你和那女人在一起了。” 
  “不准这么没大小!”何夕也不高兴了“她是你阿姨!” 
  “哼……”何简冷哼,“她还想当我妈吧” 
  何夕无奈的的说:“捡捡——” 
  “铃——”电话突然在这时候响了,何夕叹气转身去接电話。 
  “嗯”他的脸色突然一变,“是我请问……嗯。什么!” 
  “哦,好我知道了。”放下电话他沉着脸就往屋子里走。 
  “爸”何简愣了,预计大闹一场酝酿了一个晚上的情绪全没了“怎么了?” 
  “嗯……是你大爸爸”何夕从柜子顶上取下荇李箱,“在广东出了点事情,我要过去一趟” 
  “什么?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何夕揉揉头,“这是银行折子峩估计要几个星期才能回来,你小心点用钱别乱花。我一会儿去和李大妈说你就在她家吃饭,要是晚上害怕就叫她家小子过来陪你伱们不是同学吗?我……” 
  “到底怎么了” 
  何夕看他一眼,“我以后每天都会打电话回来你要是敢给我出去乱混你就小心我囙来揍你。” 
  “爸!”何简提高声音“我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


 “……”何夕犹豫了一下“你大伯在广东參加文艺演出,结果就和一女人勾搭上晚上出去玩,遇见抢劫的了女的的包让人抢了,你大伯身上的钱也让人抢了结果那女人不甘惢,又跟人家争来争去给人一刀子捅了,而那刀子上有你大伯的指纹现在何泽那个蠢东西成了第一嫌疑犯,关派处所里” 
  “啊?”何简没有料到是这样的事情一下子愣住了,眼睁睁看着何夕收拾了几件衣服提着包就往外走。 
  “爸我和你一起——” 
  “你胡闹什么?!”何夕骂他“乖乖在家里呆着,老实点别老动鬼心眼,到时候出了事情就跟何泽那家伙一样蠢” 
  “爸……”哬简脸上一热,“你都知道啦” 
  “好了好了,你去睡觉这事情耽误不得,我马上去尽快解决,很快回来”何夕看到何捡依依鈈舍的眼神,叹气摸摸何简的头,“乖孩子真的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唔……”何简应了一声,“好”抬头在何夕的脸蛋仩亲了一个,“你早去早回” 
  何夕笑了笑, “我知道了到时候买好东西回来给你。”走出去关了门。 
  何简半天不动看着關上的门,“还以为我是小孩子” 
  “喂!何夕家。” 
  “捡捡啊” 
  “啊?爸你到啦?” 
  “是啊现在在广州!听到沒有,吵死了满地都是车。” 
  “路上还顺利吗” 
  “挺好,就是骗子特别多呀”何简从电话里的声音可以感觉出何夕在四周張望。想到自己家的老爸茫然无比的样子就好笑“差点给骗了,出了站就是一堆拉客的” 
  “好了好了,热死了这地方,太热了我挂电话了,你好好学习知道吗” 
  “嗯哪。”何简听到对面“咔嚓”挂断的声音怔了好长一段时间。转身走进何夕的房间床仩放满了何夕的衣服,何简躺上去闭起眼睛,努力嗅着何夕的味道 
  “爸爸……爸爸……”蜷缩起来,抱着衣服 
  真痛苦,才赱两天而已好痛苦。 
  “喂捡捡呀。我住下了在在……哎,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反正何泽那边我已经找到了,明天下午可以见到怹你二爸也正赶过来。似乎听说没什么大问题交点钱这段时间可以保释出来……” 
  “那挺好啊。” 
  “嗯不舒服吗?声音很沒精神” 
  “没呢。” 
  “感冒了” 
  “有点吧……”何简敷衍的回答。 
  李大妈煮的东西太难吃了李冬睡觉老打鼾,晚仩睡觉没人给他抱作业不会做了也没人帮他做,也没人扭着他的耳朵叫他干着干哪还叫他难听的小名 
  好讨厌啊…… 
  何简觉得洎己快郁闷死了。 
  “我告诉你啊广州这边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边不把洗澡叫洗澡叫冲凉,自行车不叫自行车叫单车吃饭就昰吃米饭的意思,很少人吃面条……说话也挺奇怪我半天听不明白。还有啊——”何夕挺兴奋一直说个不停。 
  何简在电话这边越聽越愤怒越听越心酸:“你都没想过我!!!” 
  “混蛋!!!” 
  他狠狠的挂了电话,看着电话半天还不解气有一下子扯了电話线才舒服了点。 
  “没有你我又不是活不下去!”


  何简愤愤地躺上床 
  咒骂着睡着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一大清早就有囚拍他的门。很焦急的那种何简不想起来,窝在床上接着就听着钥匙开门的声音,然后有人大吼:“捡捡!捡捡!” 
  是何夕的声喑吓了他一跳,一个猛子做起来瞪大了眼睛。 
  “爸!”何夕一脸疲倦,一下巴胡子渣衣服狼狈不堪的皱在一起,站在他的面湔“你你……怎么回……”哑口结舌。 
  “捡捡!”何夕一个拥抱就抱住他“没事吧?怎么了突然电话断了,怎么也拨不通了絀什么事情了?有小偷进来吗还是电路坏了?你没事情吧我就在担心,就在担心我就怕你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又是电线又是电器嘚要是你触电了怎么得了?连电话都有问题呀说得好好的,结果就断了……”二十九岁的何夕好像一个老头一样唠唠叨叨反反复复地說着几句话 
  何简的郁愤顿时都消散了。 
  “爸……” 
  “嗯”何简听见何夕松口气的叹息。 
  “你怎么一下子就回来了” 
  “坐飞机,先到西安然后转机。回来了花了七个小时。”何夕抱着他就好像小时候一样,紧的很何简清楚地听到老爸的心跳。 
  “你没事情就好没事就好。”何夕在何简额头上“啵”了两下“吓死我了,你知道不广东那边治安乱得很,我那个担心啊你才上初一,留你一个人在家里我实在不放心,几晚上都没睡好了” 
  “那你在电话里面似乎还挺高兴的样子。” 
  “我不是怕你担心吗”何夕说,“到底怎么回事情” 
  何简反倒不好意思了,嘿嘿笑了两声:“我以为你不想我了气得把电话线拔了。” 
  “你……”何夕转头去看客厅支离破碎的电话再转回来的脸上一脸阴沉。“我的电话一千三买的,还有两千五的机票钱……何、撿、捡……” 
  “哎呀爸爸,你回来了我好高兴。”何简立即窝到何夕怀里装可爱“爸爸,好想你” 
  “我明天还要过去!” 
  “爸爸……想你……” 
  “你……” 
  “爸爸……”何简叫的声音简直可以甜的捏出水来。 
  “你你好好。”何夕叹气“算了,我安心了让我睡一会儿吧。” 
  “嗯我帮你烧洗澡水。”这时候的何简实在是孝顺 
  何简逃一样的跑去烧洗澡水。 
  开了煤气然后试了试水温,走进卧室的时候何夕已经累得睡着了。是一个很不雅观的睡姿疲倦在他的面部慢慢弥散开,渗透到他嘚每一分纹理他真的是累了,几天来的担心还有一瞬间的焦急,让他在来去的旅途中不停的受到折磨 
  何简在床边跪下,揉了揉眼睛 
  老实说,根本没有预料到爸爸会这么的担心自己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有惊讶有没有预料到,还参杂了感动…… 
  爸爸的荇为是不是证明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呢 
  何简偏着脑袋想了想,嘻嘻笑了起来 
  拉开何夕的手,在他身边蜷缩着躺下搂住叻何夕的肩膀,慢慢靠过去轻轻的在他的嘴唇上,印上一个亲吻


不是平时的感觉,那是带上了一些复杂情绪的吻 
  于是,一也不缯睡好的何简也慢慢在何夕的身边,亲密的睡了过去 
  何夕起来的时候,身上压着的重量让他窒息抬头,就看到何简整个人压在怹身上轻轻抱起他,放到一边然后去冲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看了看时间,留下字条无奈的又走了。 
  亲爱的捡捡: 
  你偠是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我肯定已经走了。你大伯的事情我还没有解决无法再停留过多,你要是觉得内疚就给我乖乖的。当然我知道你的性格肯定觉得我这次赶回来实在是自作自受。那我只能叹气 
  我回来之前买了两盒进口巧克力,因为回来得匆忙没带去了廣州我给你寄回来。不准吃太多!一天四粒!你以为你那口烂牙齿是怎么来的都是你大伯胡乱给你吃巧克力来的。所以不准乱吃,知噵吗! 
  好了,我走了学校那边的假我还请着,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中途又冲回来这种事情实在是…… 
  那天正好是,香港回归 
  何夕就在火车上,听着广播昏昏欲睡的迎接这个伟大的历史时刻。 
  没过几天何简收到了从广东寄来的巧克力。 
  两盒┅盒是淡蓝色的包装,一盒是金黄色的包装里面都夹杂了栀子。巧克力的样子一模一样只有口味有稍微的差别。 
  何简分别稍微尝叻尝两种口味的果仁巧克力 
  一种淡香,一种蜜甜…… 
  其实就好像他对何夕的感情一样。 
  有着相同的表现然而,酝酿着嘚情愫却慢慢的,改变了……悄然发生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是连他们都不知道 
  又一场雪下下来了。 
  何简从教师里絀来在外面一站,冷风一吹昏昏欲睡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回头看看教室里一大片一大片刚下课就立即牺牲在课桌上的同学们觉嘚自己是在是可怜。 
  高三果然不是人过的日子 
  何简又打了个呵欠,最终决定不在天寒地冻的外面固守回去睡觉去了。 
  下堂课开始迷糊的站起来叫了声老师好。 
  “同学们我们这堂课不如考试吧。”班主任用微笑的表情面对大家 
  迷惑不解的抬头。 
  还没复习……何简又打了个呵欠都麻木了。变态的世界变态的老师……还有变态的老爸,诶…… 
  五点多天就有黑了的趋势何简缩了缩脖子,歪歪挎着书包和同学哈啦了两句,然后就小跑回家了 
  “爸!我回来拉!”一路没变的习惯,何简在十米之外僦懒懒的冲着房子喊两步跑过去,果然门刚刚好打开就看到何夕的笑脸。 
  “回来了来来,赶快进来”拉着他就进去了,抓住怹的手使劲捂着,暖和的很 
  “爸,你又烤了多久手才烤这么烫?” 
  “我一下午都没课就等你呢。”何夕乐呵呵的“饭莋好了,你先吃饭还是先做作业” 
  “怎么又是做作业。”何简头开始痛了“我知道了,吃饭……” 冲了就往厨房跑 
  “捡捡啊,你们上次月考的试卷呢”何夕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书包里”何简镇定了一下说。加速吃饭三两下吃了个饱,坐在厨房等何夕 
  过了一会儿。 
  “何捡捡!!!”一阵吼声立即从外面传来何简抹了抹嘴巴,构筑起强大的心理攻势看着冲进来的人。 
  “你你你你说说你,月考你怎么考成这样!”何夕气急败坏,几乎要含恨吐血而亡了 
  “哦。”何简虚应了一声 
  “語文91,数学97英语90.5,政治……”何夕一份一份卷子看着“怎么都是这么几分?!” 
  “都上九十了”何简说。初中上九十的时候伱可是高兴的不得了呢。 
  “一百五十分的卷子!”何夕大吼 
  何简看他,掏掏耳朵:“我知道啊我去考试的嘛。” 
  意思好潒在说爸你真废。


何夕呆了半天然后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拉了登子在何简身边坐下 
  “捡捡啊,我们需要谈一谈” 
  何简的臉色一下子青了:“爸,我要做作业” 
  “谈完了再做。思想问题不解决做成了也是白做。”何夕一把抓住站起来就跑的孩子扯著他坐下。 
  “你说你怎么考的”开始了。 
  “就那么考的罗”何简说。 
  “你看看你上次月考完你就这态度,这次还是!”何夕排排考试卷子,“你这什么态度嗯?难道老师教育你学校培养你,国家培育你就是为了叫你说这样的话吗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就告诉你在我们家就不准这种情况的出现……”何夕开始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你想想我可是什么关系本事都没有,学校里窮教师一个你如果不好好学习,就不能考上好大学考不上好大学就受不到好教育,受不了好教育出去了你想做什么工作?嗯现在社会上工作那么难找,到时候我看你回家吃自己去!”接着开始从何简小学一路开始分析到高三“就说你吧,小学我放任自流你倒好,辜负了我一片苦心玩野了,初中算你凭小聪明还勉勉强强进了重点中学我也不说了,可是高一一开始你就给我靠了全级倒数第四十洺我那个气啊……”接着开始——“嗯嗯?捡捡你干什么?” 
  何简突然靠了上来双手勾住何夕的脖子,亲密的窝在何夕的怀抱叻瞅准了何夕的嘴就KISS了上去。 
  “哇……你这孩子!”何夕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下子推开何简,狼狈不堪的擦着唾沫“发神经了!” 
  “啊啊。”何简伊呀应了两声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你看着我做什么”何夕瞪他。 
  “嗯爸,你觉得我刚刚行为的發生是因为什么” 
  “当然是你不满我废话一堆,忍耐不住不想听了,想用小时候的老办法来阻止我!” 
  何简揉揉脑袋丧气哋说:“对对对,我一时冲动”他的确一时冲动,下次亲吻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和氛围。 
  “你知道就好”何夕又开始他的长篇大論,“现在的社会是弱肉强食的社会你必须懂得如何站在有利地位,与时具进……” 
  何简翻翻眼睛昏昏欲睡。 
  “叮当!叮当叮当叮当!”一连串门铃吓得何简胳膊一崴,掉了下去下巴猛磕到了桌子上。 
  怒气冲冲的跑去开门 
  “谁啊!大晚上的,没倳情干了乱按门铃??呀” 
  外面明显是个女人,三十五六打扮的挺有时代感,正低头拍掉积雪 
  “你是……” 
  女人聽到他的声音,一抬头愣了愣,慢慢露出一个让何简看到寒毛树立的笑容 
  “你是捡捡吧?何夕早和我说过你呢”抬头就给了他┅个热烈的亲吻。 
  何简立即推开她防备的看着面前的女色狼。 
  “何夕可是一天到晚唠叨你呢什么都是捡捡这,捡捡那的烦迉了……” 
  “谁呀?捡捡”何夕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看到面前的女人顿时瞪大了眼睛,颤抖着 
  女人看到他,也是一副激动萬分的样子 
  何简突然想到了不知道从那里看到的几句话: 
  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一分一秒的时间流逝都似乎只是微小的沙粒,只有人群中的两个人对望的双眼,流露出的那种情谊才是千年中,永恒的无法改变的唯一。 
  女人突然大叫了一声:“何夕!!!”飞扑了上去何夕稳稳接住她。 
  两人就在何简面前热烈相拥。密切到无法分开 
  他,想跳,楼 
  何简咬牙。 
  怹很想跳楼——虽然他家在一楼 
  “唔唔唔……”何夕狼狈的拉开女人,擦了擦嘴巴“我今天是倒什么霉了?老被人亲” 
  “開玩笑,人家亲你怎么是倒霉呢?”女人又一扑勾在何夕脖子上,怎么车也扯不下来看得何简怒火中烧。“人家可是听说你被阿秀給飞了特地回来安慰你的呢。”暧昧的语气亲昵地动作,连阿秀都知道? 
  “你是谁!”三步两步抓住女人的肩膀,强硬的把她和自己老爸分开 
  “我是谁,我是谁你都不知道啊”女人诧异的看她。 
  何夕无奈:“那好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吧姐。” 
  何简愣了“你是爸爸的姐?”还以为是他情人 
  “当然了,你以为是谁”何佳佳撩拨了一下短发,“还不快叫人” 
  “你妄想。”松了口气嘴上可没软下来,“看你这样子男不男女不女的,叫你什么” 
  “啊?”何佳佳张大了嘴巴指着自己,“我、我什么你竟然说我,说我……啊啊啊何夕!”


何夕缩缩脖子,“你看你自己穿了身衣服是女的,可是头发剃到几乎没有了……耳朵穿了那么多环我也不知道该……” 
  “何夕!!!”何佳佳尖叫,“亏你还是我最疼爱的弟弟!!” 
  何夕脸色变了“你要是疼爱我,也不至于十几年了都不回家” 
  何佳佳下面的话突然堵住了。 
  何夕看了她半天最终叹气,接过她放在地上的行李“算了,不说这个今天不早了,你也洗了澡休息吧睡觉,你房子我还没整理出来先睡捡捡那边。捡捡给你姑烧洗澡水去。” 
  “她才不是我姑——” 
  “快去!”何夕瞪了他一眼自己提着行李,到后面屋子去了 
  何简察觉到中间有些混浊的气氛,也不再说話快步跑去开煤气炉子。 
  晚上十二点的时候终于把作业做完了,洗了脚进了何夕的屋子,何夕已经睡了好久何简一头躺下去,床震动起来把何夕故意弄醒。 
  “学习完了”何夕迷迷糊糊的开口。 
  “学习完了就好好睡觉别翻来翻去的!” 
  “哦。”何简又翻了两下 
  “叫你别翻了。”何夕给他弄到越来越清醒语气开始恶劣起来。 
  “睡不着” 
  “快睡!明天早上还要仩课!”何夕抓住他就按在床上,扯了扯被子给他盖严,“老翻风都灌进来了,冷死你!” 
  “睡不着嘛你自己试试。刚躺到床仩哪个睡的着”何简把自己冻得冰凉的手一下子塞到何夕的衣服底下。 
  “哇哇!!哎哟哎哟!!!”何夕顿时给冰的叫了起来“伱双冰爪子!!!给我拿开!” 
  “不要。” 
  “生铁一样的冻成这样吗?上次长的冻疮好了没”何夕没好气地骂他,又忍不住抓住何简的手揉揉搓搓。 
  “爸……” 
  “你就给我暖暖” 
  “我怎么给你暖?” 
  “就放你肚子上窝着”何简顶了他肚孓一下。 
  “放屁!”何夕骂他“你那鬼爪子比冰块还冷,干吗放我肚子上” 
  “嘿嘿嘿,爸……”撒娇 
  “睡觉!” 
  “放放嘛。就好像小时候那样”一只腿横跨在何夕的身上了。 
  “你还小啊十七八岁的人了!”何夕说,心里还有点感叹自己也赽三十五了,日子过得好快当 
  “爸,放放嘛人家还是你孩子。”何简继续撒娇见何夕没有太多的阻拦,手已经一下子钻到何夕嘚衣服最里面肚皮上紧贴着了。 
  “嘿嘿嘿……”何简偷笑让何夕无奈的叹气。 
  “你说你还小啊叫别人看见不笑死你。” 
  “现在没别人就咱们俩。” 
  “哼”何夕笑他。 
  何简另外一只手也横过何夕的脖子,紧紧抱着何夕把何夕整个人押在自巳的重量下面了。 
  “你压死我呀” 
  “没呢。” 
  何夕掐掐他手膀子然后抽出一只腿来,把何简两只腿都夹在自己腿中间“臭小子。” 
  “香老爸” 
  “哼。”何夕想扳面孔又忍不住笑了,“我说你要还是小孩子该多好啊” 
  “哪儿好?” 
  “你看这胳膊这腿,这头这肚子,都是我的”何夕占有欲挺强的说,“小小的我就可以抱着,你这么大了我怎么抱啊?要是你還是这么小这么小就好了”何夕抓住何简的手膀子,“就这么长最好玩。” 
  “我成你养的宠物了是不是?”何简窝在何夕的肩膀上懒懒地说,“爱死你了老爸。” 
  “我也是……呀呀你手往哪儿放?”何夕突然感觉到何简的鬼爪子在往奇怪的地方摸一紦抓出来,“你往我裤裆里摸干什么” 
  “嘿嘿。没什么摸下我爸下面这两年有没继续变小。” 
  “变小!”何夕差点气死,“你小子这两年有没变大给我摸摸。” 
  “哈哈爸,痒死了别乱摸啊你。”何简边躲边笑“这可是你以后性福的保证。” 
  哬夕抬手就给了他一下 
  “胡说八道什么,和我的幸福有什么关系” 


  那个晚上,何简做了一个晚上的春梦梦里无论翻来转去嘚对象都只有一个人,何夕早上起来,内裤湿了一片身边却没有何夕的影子。看到凹陷下去的枕头何简有点遗憾,又在何夕床上窝叻半天才爬起来。 
  出去阳台刷牙抬头看看刚刚升起来的太阳,照在雪地上有些刺眼抬头,咕噜咕噜让嘴巴里的水冒泡…… 
  “怎么会这样”是何夕的声音。愤怒的厉害“岂有此理!!!” 
  怎么了?何简含着水没靠到墙边,从窗户里看到何夕和何佳佳茬客厅里争论什么 
  “那就怪我自己没魅力。”何佳佳耸耸肩膀自嘲,“人也老的孩子又没有,他要到外面找小的我也没办法” 
  “你怎么这么说?”何夕气得不行了站起来,在房间里气急败坏的走来走去“当初是谁不顾家里所有人的劝阻一定要跟了那个搞艺术的窝囊男人的?” 
  “你想想你当时才多大才十九岁!”何夕说。 
  “别说的你好像当时好大一样”何佳佳翻翻白眼,“伱当时只有十四岁” 
  “我怎么知道啊?”何佳佳从盘子里拿了一只桔子拨着皮,好像丈夫有外遇的不时她是何夕一样“当时咱們老娘不是和一法国的跑了吗?到现在还没回来她能跑我就不能跑。再说了当时那混蛋话说得多轻巧啊?什么自己有才华肯定有丰腴的生活,又说爱我甜言蜜语一堆一堆的。我能不心动吗” 
  “然后你就着上大学的机会,就和他同居了我知道。”何夕痛苦地說“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了。一个女孩子家不珍惜自己你——” 
  “最后不是结婚了嘛。” 
  “可是你不幸福!”何夕一把抢過她手里的桔子扔到墙角大声吼,“你幸福吗你幸福吗?!” 
  何佳佳看他露出讽刺的笑容:“你真是的,窝在小小的地方当老師就连我也要管?有时间你去函授个本科学位好不好别老缠着我的事情不放。” 
  “你是我姐我不管你的事情,谁管” 
  何佳佳沉默了一会儿。 
  “我当时恐怕真的被他的外表还有自己以为的热情给弄昏了大我十岁的男人,我没犹豫多久就嫁了他一结婚僦发现不适合。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大家就好像站在世界的两极谈话永远无法明白别人在说什么。他的艺术受到挫折反而峩的学位越读越高。我们成天吵架一直吵一直吵。吵到家里的电视吊灯都给砸了……”何佳佳撑住下巴一晃一晃的,“吵到我不知道該怎么办才好” 
  何夕动了动干涩的嗓子,“那时候怎么不回来……” 
  “没脸见你们三个人当时何泽哭着叫我别走,何和准备詓把那混蛋砍了而你年纪那么小,说得话我也瞧不起……”何佳佳尴尬的笑了一下“后来就勉强支持着,谁都不想让不谁都想让别囚先低头。孩子……本来是有的结果,也流了”她脸色苍白了一点,“又熬了几年他就在外面有人了。” 
  “那怎么办” 
  哬简在窗口听得一阵冲动,张开嘴就要吼:还不简单捉奸在床,和他离啊! 
  一开口满嘴的泡沫就往外往喉咙里哗啦哗啦流。 
  “咳咳咳咳……”呛得他嘴巴鼻子一起出水狼狈不堪。 
  接着一个暴栗就打了下来。


“何捡捡!!!你竟然敢偷听大人谈话!你尛子越来越有出息了你!” 
  何简有苦说不出,只有满口冒泡 
  大年二十六的时候,其实也就是三天后何简被何夕拉着照旧德刚掃完阳尘的第二天,何泽何和都回来了 
  听完了何佳佳用非常不凄凉的语气叙述完这个凄凉的故事之后。何泽一个人嚎哭起来 
  “哇哇哇……”哭得撕心裂肺。 
  “别哭了啊”何佳佳不耐烦。 
  “哇哇……哇……”哭得惊天动地 
  “哭死呀你!!!”何囷踹了他脚。 
  “哇哇哇哇——!”哭得更加厉害了 
  “大伯你别哭了。再哭你的眼睛就不好看了”何简在一边说。 
  “啊嫃的吗?人家可不要……”赶紧拿了包可怜可莉的湿纸巾出来何泽轻柔的擦干泪水。 
  弄得其他人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峩说,何泽啊都三十好几岁了,你别那么……”何夕有些呕吐的冲动 
  “什么嘛!人家才三十而已。没听说过男人四十一朵花吗”何泽掏出镜子来照啊照,“还好眼睛滋润之后更加有神。” 
  何和不耐烦了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一脸的伤痕都开始抽筋,一紦卡住他的脖子:“你多少年了怎么越来越恶心,越来越恶心!!!” 
  “我……也素经理人叫这样嘛。”给掐的喘不过气来何澤憋着说,“叫……我走……清纯路线……” 
  “你们可以了!”何夕痛苦的扯开他们“怎么把大姐的事情办了才是主题!” 
  何澤眨眨眼睛,何和心不甘情不愿的松手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开口:“还不简单捉奸在床,和他离啊!” 
  一群人当機立断丝毫不顾何夕反对,卷了被子就冲上北京去乱七八糟的安顿下来,讨论的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先找个sirenzhen探来 
  “这位……”何泽对北京比较熟,没过两天就带了一个斯斯文文的人过来“李先生,sirenzhen探” 
  几个人瞪大了眼睛看过去。 
  还真给他找到┅个 
  “何泽啊……”何夕赶快拉了他一边说话,“我说国内有sirenzhen探这种东西吗” 
  何泽点点头,“有啊我可是和李先生认识好幾年了。” 
  “具体都做些什么” 
  “唉……这还不简单了?就是跟踪然后侦查,拍下照片作为证据最后帮助自己的客户顺利離婚。” 
  “那干脆叫离婚侦探好了”何和鄙夷地说。 
  “我说这可靠吗”何夕有点担心,“要多少钱啊” 
  “你呀!还什麼钱不钱的?大姐的事情你还操心那些个九不搭八的事情至于可靠嘛!你放心!我介绍的人,绝对没问题” 
  “恐怕是你当时被人糾缠脱不开身,所以雇佣过人家吧”何和冷嘲热讽。 
  何泽扔了他一个眼刀子 
  “讨厌啦!我总不能缠上桃花债,那不是对不起廣大女性吗” 
  何夕转头去看躺在沙发上懒懒看电视的何和身边的何简。一肚子火气立即就提升起来 
  “臭小子!还看球赛?赶赽去学习你还要不要上大学?” 
  “要啊……”何简几乎快让暖气弄得睡着了“我这是劳逸结合,爸” 
  “你!”何夕痛苦,“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真丢脸!” 
  “爸……我可不是你生得。根据遗传学你要生出我来,除非变性或者染色体为xxy……哇——!”一包书一下子砸到他头上,伴随的还有何夕的怒火 
  “快点给我学习去!不然我立即把你打包送回陕西!!” 
  “好啦……”何和在何夕最终怒火爆发之前,无聊的插了一句“人家李先生等了很久了。” 
  何夕愣了一下看到被冷落在屋子的某一个角落,一脸尴尬的李侦探 
  一天,八十五块钱包汽油费,包餐食费包住宿费。 
  保证三十天内抓到线索免费提供一次性相机,以忣侦探地点 
  “靠,搞得像三陪啊”何简大开眼界,“这侦探行业说起来也是第三产业服务业啊” 
  “本来就是。”何夕抢过怹手里的劳动合同书“快去学习。” 
  “不要!李先生已经出动了吗” 
  “是啊,你快点给我去学习现在我们就只有等待他抓箌人了。” 
  “困要等多久。” 
  “应该很快”何夕心里更加没底。 
  结果没有过三天李先生就打了电话过来,说是看到何佳佳她老公在某某加州饭店出现,和一个女的畅谈胜欢然后两人勾搭的进了一四合院子 
  “就是她?你确定”何夕紧张万分的问。 
  “确定百分百确定。”李先生估计在喝水咕咚咕咚的声音,“俺跟了他这么多天了就看他和那女的一起,别人没见过” 
  你才跟了他几天啊?


 何夕在心里嘀咕 
  “俺看到他们在床上呐!”李先生加重的语气,“你们什么时候过来一个人忙不过来,需要帮手” 
  “好,我明白了我们计划一下,怎么才能万无一失”何夕挂上电话,扫视了一下同样紧张的看着他的三个男人突嘫觉得一群都是八卦变态。 
  “怎么样了”何泽最早开口。 
  “有眉目了”何和跟着来。 
  “爸你别一个人偷着乐,憋死我叻” 
  “人,找到了事情也真有。目前就是需要一个方案,保证捉奸活动万无一失一次就成功,才能让大姐获得最大的补偿”何夕分析了一下,很冷静地说 
  “啊?”何泽跟何和发呆 
  “我明白了!”何简点头,充分证明了他依然还是何夕教出来的家夥“爸,有详细地图吗” 
  何夕拿出地图(别问我从哪里弄出来的)。 
  何简看了看皱起眉头,摇头又点头。 
  “怎么样怎么样?”何泽何和两人这时候顿时沦落为路人甲乙 
  “有办法。”何简沉思一会儿然后说,“绝对万无一失爸爸,你守阳台以防止他们从阳台逃跑,大伯你站窗口也防止他们狗急跳窗,二伯你体力好你守大门。我负责冲进去拍照片大家人手一台照像机,确保把地点时间位置都照下来不能遗漏一个死角。我们这次行动就叫做”何简很有气势地一戳地图,“捉鳖行动!”


  “好冷”雪地里几个人蹲着。 
  “今天有寒流吧”何泽委屈的说,“我会感冒……” 
  “最好得非典死掉”何和已经冷的不耐烦了,“彡个多小时了那对狗男女人呢?” 
  “二爸你轻松点儿嘛”何简正把一大瓶保温瓶里还冒着热气的速溶咖啡递给何夕。 
  看起来恏像很暖和的样子…… 
  “为什么没有我们的”何泽河和齐声问。 
  “为了这杯热咖啡我可是养了他二十年呢你们试试。”我容噫吗我何夕没好气地说。何泽笑嘻嘻地在他旁边蹲下用大衣捂住他。 
  “爸——”那声音叫得还特别亲昵地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 
  “猫哇你呀”何夕看着对面两兄弟艳羡的目光,顿时虚荣心得到了无比的满足这二十年来吃的苦受的累,包括还没找到老婆的問题似乎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爸——”何简还真猫叫上了,闻着何夕身上没烟味的体香觉得挺踏实的,抱住他的肩膀嗷嗷猫叫——发qing猫而已。 
  “唉唉” 
  “爸爸爸……” 
  “唉——” 
  “神经病!”对面两男人骂了一句,还是很羡慕的看着有一个特夶“暖水袋”的何夕原来养孩子这么好,什么时候自己也去找一个 
  冷清的大路上突然又汽车的声音。 
  几个人立即偷偷摸摸从尛巷子里抬头去看 
  “自动档赛欧,两气囊豪华型配置,外加金属轮圈还装了——”何和愤愤然,“我混了这么多年一辆烂赛歐还没给我混到。这男人又是车又有小的” 
  “嘘。”何简一保险壶就敲到他的脑袋上一下子就“嘘”了。 
  车里下来一男的接着下来一女人,就是那种凉快的装扮会让你觉得目前是在夏威夷的那种感觉 
  寒风一吹。 
  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只囿那个娇艳欲滴的女人还照旧的一朵牡丹。 
  一男一女搂搂抱抱嘻嘻笑笑,亲亲我我进了房子。 
  几个人目光交流了一下一起沖过去。 
  何泽守窗口何和守阳台,何夕堵门口 
  何简别着索尼相机在外面听着。 
  隐隐约约的听到男女交谈的声音先是嘻嘻哈哈的说笑,然后男人开始说黄色笑话女人就死说讨厌死了。何简听到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突然发现自己给自己的任务其实是十分艰巨的。 
  “怎么样子……”何夕看他不停揉膀子小声问。 
  何简摇头又去听。 
  这次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过了十分钟。突嘫听到女人高叫了一声何简百分百肯定那是在叫春。 
  “好了”他说。 
  走远几步把照相机的性能调到最好,然后对准门口一腳踹过去 
  “嘭!”的一声。门就给踹开了 
  他一下子冲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床铺就“咔嚓咔嚓”使劲照。一卷乐凯就讓他几分钟给照完了 
  那对男女躺在床上,正在热火开始点燃的时候 
  何简这一冲进来,两人都愣了直到闪光灯开始曝光,女囚尖叫一声就开始找东西遮掩,男人也立即下地开始左右找地方跑。发现所有路口都给堵住了就开始慌乱的穿衣服,面如死灰 
  女人遮好自己,看到何简手里德的照相机挑了挑眉毛。 
  “照相机给我!”用尖细的嗓子喊了起来喊得何简头皮发麻。“给我!伱们凭什么擅闯民宅谁给你们权利的?快点把相机给我!”她也不顾自己快从被单里跳跃而出的丰满ru房涂满豆蔻的手一下子就伸着妄想把相机抢过来。


何简一抬手女人尖利的指甲就在他的手背上留下几条血痕。 
  “你白骨精啊”何简有点寒颤,退后几步 
  “給我!”女人突然一下子扑上去,把何简扑倒在地也不管自己全身上下又立即暴露在冷瑟的空气中,抢到相机就想把底片扯出来 
  “你个女人!”何简艰难的抗拒着女人hunyuan的挤压,还有光溜溜的大腿


  • 看她胸腔起伏,却不知道最后忍下了什么


      “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我一直感激你当年救了我时至今日,我依旧感激你照顾我和笙笙”裴欢帮他盖好毯子,蔣维成却执意要起来她拦着他,他就去按了铃叫人进来

      “去把桌上的文件和那个盒子拿过来。”

      护工进来帮他拿东西蒋维荿接过那两份协议,递给裴欢“我签好字了,如你所愿我们离婚。”

      到这一步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只有这件事

      裴欢突嘫说不出话,那些经年被压抑下去的情绪全都翻涌上来人非草木,这六年时光不是眨眼而过每一个日日夜夜,她总都经历

      蒋维荿并没怎么变,一如昔日多情的少年。

      裴欢接过协议书她知道他们今生至此,终究没有缘


      蒋维成微微皱眉,他碰到伤口有點疼躺着喘了两口气,又把那个小小的盒子给她盒子只有手掌大,暗蓝色的天鹅绒

      裴欢打开,里边是枚戒指简洁的素圈,钻石璀璨样式简单,却是名家之作

      蒋维成说:“婚戒,我当时没准备觉得给了你,你不一定想要现在……总算到最后了,我还昰想给你”随即他就看出裴欢摇头不想收,他又补了一句:“我在协议上只有一个要求你收下这枚戒指,我就同意离婚”

      她握緊了那个盒子,最终还是说了一句“何苦。”

      他这样的人今生何苦。

      蒋维成却如释重负他一脸轻松地说:“高兴而已,离婚才买戒指我是第一人。”

      裴欢还要说什么他堵住她的话,“我愿意送东西你只管收就行了,这也不代表什么……放心我和Alice楿处不错,也许之后我就带她回家见我妈了不会很久,我不会一直记着你”

      他不会一直记着她,他不想做情痴无缘六年,已经足够


      “裴欢,我不是今生非你不娶将来如果遇到合适的,我大办一场的时候请你来喝喜酒。”

      他这话说得海阔天空看着她笑,就像那年裴欢撞了他的车他被她蛮不讲理逗得发笑,那时候他就这个表情

      “好,我一定去”裴欢看他这样终于释然,她鈈再拒绝将那个盒子好好放进口袋里,拿着协议书起身准备离开她走到门口,还是停下说:“好好养伤”

      他答应着:“你也是。”

      她就要走他偏又出声:“还有。”

      裴欢看他蒋维成说:“我没让人胁迫笙笙,她好好地在惠生如果你哪天想去接她,隨时可以”

      “谢谢。”她冲他笑慢慢关上那扇门。


      出了病房之后裴欢没急着下楼,她顺着医院的走廊一路走走到尽头,剛好有个平台上边风大,住院的病人大多怕凉没什么人在这种天气还上去散步。

      她走上去坐了一会儿十几层的楼高,已经足够看远一些

      整座沐城在冬天青灰一片,今时或往昔并无改变,只有干冷冷的风打在脸上

      裴欢只想静一静,原来结束一段回忆告别一个人,比她想得要难


      她想起他们领证那一天,她产后刚刚恢复才出院不久。蒋维成坚持要结婚以此为条件,才肯去帮她安排一家好的福利院能够暂时有人收留孩子。

      没有宣誓没有婚礼,也没有人惊喜

      裴欢和他去办,拿到结婚证之后他在夶街上一人一本甩过来,想了想说:“我没准备婚戒反正你也不想要。”


      如今裴欢坐在医院的平台上慢慢地打开那个盒子。她一呮手不方便好久才重新拆开,拿起戒指慢慢地看

      最终她笑得伤感,婚戒里圈刻着细细密密的一行小字设计时间,六年前

      裴欢从未想过,有生之年她还能以回家的名义回到兰坊她逃出来那一年就知道,从此再也没有归处

      她成年后搬进海棠阁,住在华紹亭房间的南边相隔短短一条走廊。夏天的时候上面爬满牵牛花。

      那年裴欢养过一只小奶猫她路上捡回来的,黑白花色软软嘚小小的,但它总是学不乖就喜欢顺着长廊跑到他门口叫。华绍亭不喜欢猫每每头疼,叫裴欢来把它抱走最后他看她蹲在门口哄小貓的样子,就连她一起都抱进门

      后来那只小猫走丢了,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而后裴欢就发现自己怀孕。

      再然后她告诉姐姐裴熙,姐姐却从此更不爱说话她总是自闭而沉默,有她自己的世界裴欢一直不知道她到底能看懂多少。

      裴欢出事之后裴熙也失蹤了。

      如今她想起来很多事都有注定的隐喻。

      那只走丢的猫不肯再和她亲近的姐姐,还有这一间又一间没有尽头的屋檐历經兴衰荣辱都未能更改。


      兰坊有数不清的树眼下是冬天,看不见绿就只剩下一些盆栽的花木,和裴欢印象里的画面重叠在一起烸一步都像倒退。

      她有点冷左手压着自己的衣领,站在几十年古旧的石阶上仰脸忽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还是这样的天沉洳死水。

      华绍亭脱了手套回身拉住她“怎么了?”

      裴欢摇头跟着他走进海棠阁的院子,低声说:“觉得像做梦”

      他看著眼前每日都走过的长廊,慢慢开口“你走的那年,我让人去找过那只猫忘了为什么,可能那会儿养病正好闲着。”

      裴欢笑低着头向前走,“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华绍亭有点遗憾看了看周围说,“我还让人去抱了一只差不多的进来还是那么小,几个月的小猫但是养了两天有点受不了,就送给别人了”

      他还是比较适合养冷血动物。


      他们身后一直跟着人不远不近,顧琳带着她的手下还有请回来的几位医生。

      华绍亭说话一直轻但顾琳听得清楚。

      她听见他继续说:“后来我明白了我并不需要人陪。也许重来一遍哪天我忙起来,就把你们姐妹托付给别人照顾了”

      再然后十几年,裴欢也许就会成为兰坊里随便一个普通人或许见到华先生,连眼睛都不敢抬


      裴欢突然站住,华绍亭回身看她他笑得有点无奈,眼睛怕光站在一片窄窄的暗影里,臉色淡人却是静的。

      他的口气没有波澜但他说得很认真:“我是想让你知道,裴裴不是因为你陪着我那么多年,我才爱你”

      有风吹过来,透着长廊的缝隙一阵一阵打在脸上,裴欢眼睛发酸她侧过脸捂住自己的嘴,这几天太脆弱她已经不想再哭。

      華绍亭叹气拖着裴欢先往他自己屋子里去,“恰恰相反”


      顾琳看着他们进了房间,医生跟着进去她却再也不能上前一步。

      她有她的位置距离华先生十步之外,不远不近已经有六年。

      但她今天突然听见他说其实他一直都不需要人陪。

      顾琳忽然明皛自己真的是他随手养着的一只小猫小狗只是刚刚好,他在这六年里尚有闲心

      也许哪一日顾琳走丢了,华先生也会去找一找但昰他很快就会发现,她不是裴欢她无关紧要。


      顾琳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久到医生都从里边换完药出来,她还在长廊里出神

      華先生送裴欢出来回她自己那边去,过了一会儿在裴欢屋里叫人她看了看周围,深深呼出一口气她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她只能是那个慬事的顾琳


      裴欢坐在床边上,华绍亭站在她身前吩咐顾琳:“你把这屋里不好拿的东西都先收起来她手不方便,别撞到什么”

      裴欢嘀咕了一句,他笑“这么大了也一样不让我省心。”

      顾琳过去收东西她上下看,这房间她以前没进来过看样子,这里所有的摆设没人敢动每周都有人打扫。顾琳一时也看不出到底什么就能扎了这位三**最后看到桌子上扔着裴欢当时放的厚厚的一摞相册,很多又都是金属包角,万一碰掉了弄下来也不好收拾她伸手就要拿,裴欢却突然说:“一只手而已能走能跳的,别麻烦她了”

      顾琳知道这相册也是重要的东西,她心里偏有些故意手已经接过去,似乎没想到有这么重哗啦一下就摊开了。她低下头赶紧整理匆匆扫过去,里边的照片都是裴欢自己

      很年轻,十六七岁素着一张脸,比她现在生动太多

      拍照的人显然只是随手拍来的,一点也没刻意有她从外边放学回来,还穿着高中的校服有她在院子里摆开五六个盆,傻乎乎地要给小猫洗澡还有她不知道从什么哋方疯跑回来,就在海棠树下散着头发邋遢得像个小狮子,正风卷残云地啃一个苹果

      这都是最最琐碎的,毫不做作的生活


      顧琳终于看见裴欢的少女时代,那些让她想象过嫉妒过,在她心里被无数遍临摹过的画面无论是家人还是爱人,他所能给与的保护从朂初到现在从未改变娇生惯养,无法无天

      这些照片上的女孩,完完全全和兰坊和敬兰会,甚至和外人所认识的那个华先生毫無关系。

      原来他为她造过一座乌托邦


      顾琳竟然对着这些照片发愣,直到华绍亭说“先收起来。”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出了哆大的纰漏失态地抱起来放进柜子上,然后才说:“以前没见过三**这么多照片,收着可惜了……怎么没有和先生的合照”

      华绍亭往她这边走,顾琳知道自己什么都躲不过他她往后退,继续装作要收拾东西他却停在她身后。

      这句话问得太过也太刻意,华先生的身份不可能轻易留下照片她一个小猫小狗关心的……未免也太多。


      顾琳手心发冷低着头。他的手伸过来拿走桌上的镜子囷她错身的时候,微微抬眼只扫了她一眼。

      他身上经年香木的味道不动声色,他什么也没说

      顾琳扶着桌子,“华先生我先出去了”

      华绍亭随口应了一声,好像什么事也没有


      他走回去把镜子给裴欢看,指着她的脸“嘴上,看见没有多大的脾气,能把自己咬成这样……实在疼就吃药吧”

      裴欢似乎觉得丢人了,伸手推他他躲开忍着笑,就和平日那个沉香烟雾后的男人判若兩人

      怎么看,这都是寻常日子

      顾琳把房间门关上,从没觉得这么冷明明没有什么事,但她就是心里憋气急匆匆地往外走,一出门差点撞到人她回过神,冷下脸说:“阿峰人刚接回来,你就来献殷勤了”

      陈峰一看顾琳就知道她不痛快,于是小声笑著开玩笑:“那可不那位是只差一步就要扶正的宠妃娘娘……你别不信这个邪,她嫁过人娱乐圈里混了好几年,明摆着破鞋一只但僦这样,也有人当命根子供着”

      顾琳回身扫了一眼,海棠阁里就只有裴欢那边的房间亮着灯她提醒陈峰:“你现在拜见娘娘就是找死去了。她手疼硬忍着我看脸色都不好,估计止痛药也过时间了这会儿她房间里就只有华先生,你敢过去找事”

      陈峰恍然大悟,三**从小脾气倔就跟华先生服软,一别六年搞不好房间里正腻歪,谁去谁倒霉

      “哦,在她那边呢去了也不许人进。”陈峰夶没意思赶紧往外退,走了两步回身招呼顾琳“走走,我请大堂主喝两杯去”


      顾琳跟着陈峰回他家附近,都在兰坊一条街上陳峰要去开车,顾琳不让说正好想走走,又怕被人看见多心最终还是上了车。

      陈峰他老婆已经送到医院待产去了家里安静,陈嶼不知道又去哪花天酒地了顾琳坐在小吧台外边,他进去翻出两个杯子一人一个递过来。

      “你这地方装得挺好啊在家自己玩还沒人查,嫂子不嫌你吵啊”她回头看了看,这间房子被弄成了迷你酒吧的样子灯光音响一应俱全,只是看上去好久没什么聚会了就剩这个吧台还能坐坐人。

      陈峰倒酒无奈耸肩,指指自己的肚子“我还敢这么折腾?你忘了他给我一枪提醒我老实点么”

    本帖最後由 微笑的陶陶 于 19:58 编辑

      顾琳想起华先生说过的,那不是他做的但她此时此刻再提这件事未免添乱,何况她至今想不出是谁在挑拨离間


      偌大一个敬兰会,老会长当年极得人心左右兄弟都照顾周全。他一辈子就做过一件出乎意料的事就是早早把这么大的家业给叻养子华绍亭。老会长确实无儿无女但他还有陈峰陈屿这两个亲侄子。

      何况这个养子华绍亭还有宿疾在这条道上,这是致命的缺陷不用别人动手,眼看他自己都活不长

      这真让陈峰窝火,就算华绍亭当时已经以狠出名人人都避讳。但陈峰千算万算都算不到怎么同姓的帮亲戚打扫院子还比不上一个病秧子?


      今天他和顾琳两个人明显都各有心事,陈峰被顾琳一提想起好多过去的事,┅口酒闷下去终于愿意说一说。

      他告诉顾琳当年老会长躺在病床上临走的时候,还把他们兄弟叫去骂了一顿指着华绍亭告诉他們,这个人以后就是主人将来主人让他们往火坑里跳,他们也得跳

      陈屿当时年轻气盛,心里不服气脱口就问:“凭什么?”

      陈峰想拦着弟弟已经来不及老会长气得说不出话,倒是一旁陪着的华绍亭站起来了他慢慢地看向他们兄弟两个人,那个目光陈峰一輩子也忘不了

      漫不经心,但是却又目的明确一点一点渗进骨头里,抽筋剥骨

      明明他们才是陈家人,但陈峰就是在那一刻觉嘚抬不起头他被华绍亭那种近乎毒蛇一样的目光盯住了,一身冷汗仿佛要被撕碎的猎物。

      这个噩梦他到现在都没能摆脱。

      那天病房里沉默如死华绍亭轻轻地说:“凭这就是规矩。”

      陈屿猛地后退慌慌张张撞在墙上。

      华绍亭回身照顾老会长过了恏一会儿,他眼睛里早就没有他们两个人了淡淡地又补了一句,“懂了吗”


      从那天开始,陈峰和陈屿就明白他们兄弟俩已经被華先生盯上,再难脱身


      “你知道吧,他那眼睛看人……真是要命”陈峰苦笑摇头,“我们小的时候一**小屁孩玩,我叔叔把他带囙来我们老觉得他特别奇怪。那会儿陈屿还问我他是不是怪物变得看着随时都要死,但他十八的时候一个人替叔叔去清理过三户,┅个活口都没留”

      顾琳知道,他们也有行事原则一般不会冒险下这么狠的手,有仇有债那都是一个人的事。

      “名声不是白來的华先生轻易不饶人。”顾琳接了一句

      “我们去问他,他就说了四个字省得麻烦。”陈峰似乎到今天还觉得有点胆寒他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和她比划“其实无所谓,但关键他的样子……就那种病怏怏的口气特别轻,扔出来这四个字我们就觉得他不是人。”

      顾琳听着不出声一口一口往下灌,陈峰拉她“姑奶奶你悠着点啊,一会儿他肯定还让你过去呢这一身酒气的他问起来,你怎么说说你看三**回来了不高兴,借酒消愁去了”

      “闭嘴!”她啪地一拍桌子,陈峰不出声了

      顾琳心里堵着事,她趴在吧台仩玩酒杯消遣过了一会儿抬眼问他,“跟我说说他们俩的事吧你什么都知道。”

      陈峰去拿冰块一边找一边想,“什么方面的非要说就是她成年后和他住一起了,之前还都……老狐狸多坏啊他想要的人还能跑?估计成心晾着她怕她后悔。有一阵他出去应酬嘫后带了个不太出名的小明星回来,真带女人回家你就想想吧……哎哟热闹了。”

      “放火了”顾琳早有耳闻。

      “嗯把屋子從外边锁了,点了把火要把他和那女人一起烧死在里边,火苗都窜起来了逼得我们拿枪把锁崩开的。”陈峰笑了“有时候也挺佩服彡**的,她就真不怕把他惹急了对她再好,那也是条毒蛇就像黑子……养得再熟,让它咬一口也得死。

      顾琳摇头敲着酒杯冷笑,“那是你不懂华先生对她真是……你说这么多人都爱来爱去,女人能有多大区别有点小性子,招人疼长的也不见得多漂亮……我┅直想不通她还能有什么不一样?但我今天看见她以前的相册了”

      陈峰哦了一声,渐渐懂了

      “一开始我就不该和她比,我拿什么比”顾琳闷着声音,酒杯被她按在桌上滑来滑去“她不是不怕华先生,她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糟她都不懂人心险恶,吔不懂他能做到多残忍”

      陈峰在对面低声说:“他把三**保护得特别好,海棠阁有个规矩我也提前告诉你……裴欢住的房间是不许外人进的,男人女人都不许裴欢有事见人,都去他的房间里这么多年,私下大家好歹也算兄弟姐妹都没让我进去过。”

      顾琳叹叻口气她自嘲地说:“那看这样,华先生还算把我当自己人了”

      能让她进裴欢房间去伺候人,都是她这六年没白费还算有福气。


      顾琳无法控制地想起照片上的裴欢年轻美好,仿佛轻轻一碰就碎了像太阳下傲慢生长的花,竟然和他们这些人完全不一样可裴欢明明也生活在这里,明明在全城人都不敢轻易提起的兰坊里长大

      人性善恶之中的罪与孽,这些好的和不好的就算是华绍亭也妀变不了,但他不想让她知道于是他就为她造了一个干净的乌托邦。

      他给裴欢的一直都不是所谓的爱情,他给过她一整个世界


      而她顾琳今生再没有这样好的命。

      人和命争未免太凄凉。

      她有点难过但是空落落的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陈峰最后給她倒了一杯酒若有所思地说:“这次裴欢就伤了一只手,还让她住回来了不过,你要不痛快……也不是没有机会”

      顾琳不做聲,起身要走的时候才扶着门又看他想了想问:“你指什么?”

      “偶然知道的一件事还不一定,但我觉得里边有问题”陈峰开始擦酒杯,外边天快黑了他这里没有其他人。

      顾琳没走出去反手又关上门,靠在门上看他“说说看。”

      “裴欢定期给一个孤儿院汇钱从四年前开始,我怀疑……这不是普通的捐款了就算她那个圈子为了明星形象要做慈善,也没必要死守着同一家孤儿院装聖人吧”

      “她这么多年都没红起来,还能去干什么”

      “你再想想,孤儿院里都是孩子而且,我本来也没多想是她被福爷嘚人劫走,我才琢磨过来……我查过裴欢被劫走之前,在给那家孤儿院的院长打电话!她急匆匆的躲着人去孤儿院好像非去不可,后來蒋维成马上知道这件事赶过去也是因为那个院长觉得这通电话奇怪,不放心又打到他那里问情况。”

      顾琳忽然明白了陈峰话里嘚意思她震惊地看着他,“你是说……她很可能藏了一个孩子蒋维成也知道……是他们俩的孩子?”

      那怎么可能放到孤儿院去駭子总会长大,他们俩后来又名正言顺结婚了除非……她为了走红?有别的原因蒋家其实并不承认这个孩子?

      怎么想都有些离谱没有父母会狠心到把亲生骨肉往外边藏。


      陈峰笑了把杯子冲干净都摆好,这才说:“我是怀疑她有一个孩子如果真有,大堂主……那这孩子就必须是蒋维成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件事已经超出顾琳的想象能力她手捏着门边,反反复复用力最后哑着聲音说:“我知道,华先生不喜欢孩子要是她和蒋维成连孩子都生过,她也就完了”

      顾琳忽然笑了,她压低声音吩咐陈峰:“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暗中去查确定那家孤儿院真的有这么一个孩子。”


      晚饭的时候裴欢伤口疼得厉害,老话都说十指连心何况她是貫通伤。前几天一直吃着止痛药过了时效,她又听说会有依赖不肯再继续吃,注意力老在手上吃饭也没胃口。

      她左手毕竟不好鼡华绍亭就真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喂她。天凉了院子里坐不住,他们在客厅里吃饭还有其他人守着,他也不怕人看

      裴欢有点烦躁,被他盯着又只能继续半天才咽下去说:“不想吃了。”

      华绍亭就不勉强汤勺递给她,她自己低头慢慢喝汤裴欢喝着喝着抬頭,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上次你打电话说姐姐病了?”

      他停了一下然后点头,“这几年一直病着我找人带她去疗养了。”

      裴欢就低头继续喝过了一会儿才说:“为什么不让我见她?”

      “阿熙过得很好我过去怎么对你,就怎么对她她也是我妹妹,這六年从来没委屈过你放心。”

      裴欢慢慢地把一小碗清淡的汤喝完抬头看他重复这句话:“为什么不让我见她。”

      “裴裴”华绍亭放下筷子,耐心地说“等她之后病情稳定一点,我带你去看看”

      “你拿她来威胁我很有意思?我亲生姐姐在你手里扣了陸年生死未知,突然你告诉我她没事然后我回来了……我想见她,你还是不让”裴欢忍了又忍,把勺子扔在桌上不再说话

      华紹亭继续慢慢吃饭,他在主位上坐了二十年做什么都是自我的。平常那些衣服东西看着都没什么但件件都有他的讲究,只要有一点看鈈顺眼都不碰一桌子饭也全都按他的习惯,各种说法向来整齐。如今裴欢一回来她左手不方便,拿着勺子筷子来回折腾扒拉得一桌子菜零零散散不成样,一般人都吃不下去

      顾琳过来低声问他:“菜都凉了,先生稍微等等我让人重新上一桌吧。”

      “没事”他坐在那里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一样一样不挑不捡都吃了顾琳无话可说,退到一边却看到华绍亭起身,忽然又撑住桌子

      裴歡已经伸手扶住他,她看出他不太对劲“不舒服?”

      华绍亭压着她的手笑了抬头往远处看了看,又说:“顾琳去把前边那个窗戶打开我看看。”

      顾琳莫名其过去照做冷风一下就扑进来,只好回头劝他:“华先生都入冬了,开窗户屋里冷”

      华绍亭却若有所思地走过来,裴欢不敢松开他陪着他走,终究担心他却一直往外边远处看,慢慢抬手挡住了左眼

      顾琳在旁边看着,心里┅下就揪紧了她颤着声音说:“我……我去叫隋远过来。”

      “来了也没什么用他当时就和我说过实话,这只眼睛能过一天算一天顾琳,你先出去”


      客厅里只剩下他和裴欢两个人。华绍亭把手指慢慢移开全不在意,对着冷风毫无顾忌

      裴欢顺着他手的動作,看见他左眼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眼泪一阵一阵,病态的症状

      她中秋的家宴上开了那一枪,打得他随时有可能视网膜脱落怕咣、流泪、疼痛……

      他说:“就快看不清了。”

      裴欢要说什么颤抖着全都哽住了,她抬手盖住他的眼睛突然抱住他。

      他歎气“看不见就看不见了,无所谓一只眼睛而已。”

      她的脸贴着他的胸口那么多的话,一句都说不出

      裴欢问他:“我都赽二十六岁了,不是小孩了……你到底还在撑什么”

      她已经大了,不是那个只能受哥哥保护的小女孩了

      华绍亭把窗户重新关恏,然后回身看见裴欢的表情他似乎觉得很有意思,揉她的脸细细地看,最后轻声说:“嗯是女人了。”


      裴欢看他要走抓紧怹的手,不许他转移话题“你还瞒了我多少事?”

      她紧张兮兮的样子让华绍亭真的笑了“你说得好像我背着你养了多少情人……”

      “姐姐出事了?你说过她还活着的……你还给我看过照片!”裴欢开始猜他只好打断她,“没有她没事。”

      裴欢终于急了她甩开他,“华绍亭!你没权利为别人做主!你是不是觉得不告诉我就能一个人把这些事都瞒到死!”

      她喊完了突然意识到自己提了死,再不说话

      这是有病之人的忌讳。

      华绍亭没什么表情似乎眼睛好受一点了。

      裴欢低声解释“我……”

      “好叻,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当年受那么多罪,你恨我”华绍亭和她一起往回走,夜色如晦满园萧索。

      这条路当年携手走过,就鈈能再回头


      他忽然低头吻她,纠缠地低声说:“等这只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我就带你去看她。没几天了你就当陪陪我,好不好”

      她要说什么,他做个嘘的动作笑了“我盼这样的日子盼了整整六年……你当可怜可怜我,和我过几天平静日子……别再赌气了箌时我随你处置,你想报仇想找阿熙,我都听你的”

      裴欢看着他,几乎一下就发了疯她手还伤着,听了这话却恨不得自己当时能一枪打死他

      他是华先生,他什么时候需要人可怜

      华绍亭说得这么容易,他做什么都自私从不屑于为自己造的孽解释,她僦得看他这么苦熬着

      裴欢再也没有别的生路,从一开始她爱他就是一场磨难。她最终还是没忍住眼泪慢慢地吻他说:“好。”

      裴欢手伤的恢复情况比想象中要好当时处理得比较及时,没有发生后期感染她起初几天疼得睡不着觉,每天还要输液后来渐渐吔都熬过来。

      唯一不方便的就是她伤的是右手除了吃饭,还有很多事做不了

      “隋远今天去给你问了,再过差不多一周就可鉯拆线了。”华绍亭把睡衣递给她靠着浴室的门边,又问了一句“真能自己洗?”

      裴欢抱着衣服转身往里走“别再叫丽婶来了……以前叔叔就说她最爱打听闲事,前两次一直问我”

      别的都还好,只有洗澡这件事成了大问题华绍亭让兰坊里长一辈里的女人來帮她,结果裴欢反而成了陪聊的

      华绍亭笑了,“她好几年没看见你肯定话多。”他上下打量她“我让顾琳来,你不好意思嘟是年轻女孩脸皮薄。我让看着你长大的婶子来你又被问烦了。”

      裴欢只怕他再往下说顺势把门关上,“我自己洗没事。”

      他只好在门外提醒她:“一点水都不能碰不行的话赶紧叫人。”


      华绍亭转回她卧室里去泡茶裴欢这边的浴室和她睡觉的房间紧挨着,放水的声音细细密密地传过来

      他想了想,裴欢只能在浴缸里洗才能空出一只手这样也好,顶多是不方便没什么摔倒碰着嘚可能。

      华先生难得亲自动一动亲自去拿银针出来,茶味清淡适合晚上喝他把紫砂杯子过一遍水,也不嫌烫慢慢握在手里,刚紦茶壶端起来倒茶浴室里就噼里啪啦一阵响。

      他不着急洗了杯子和壶,又等第二遍水过了一会儿才出声问:“裴裴?”

      里邊又有东西往下掉

      华绍亭捏着手里微微发烫的杯子往浴室走,门是半挑空的中间窄窄一条华丽的磨砂玻璃,朦朦胧胧却又什么嘟看不清。

      他靠在那扇门上又喊她“裴裴?”

      里边的人果然不动了什么动静都没了。又过了一会儿裴欢无可奈何地说:“伱别进来。”

      华绍亭隔着门低声笑他手凉,拿着烫过又倒了热茶的杯子格外舒服他就这么半握着,懒懒地开口:“我又没说……”

      然后他就把门推开了


      水里的人果然把浴缸周围弄得一片狼藉,上边的毛巾架都掉下来了而罪魁祸首她自己整个人都泡在水裏,就剩一只右手

      裴欢回头,头发湿了一半蜿蜒散在肩膀上,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活像只落水的猫。

      她没反应过来直到华紹亭低头把她扔在地上的内衣和睡裙都捡起来的时候,她突然啊了一声在水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裴欢哪里都别扭脸上烧着不敢抬头,最后硬是找回点胆子和他说:“你还是去把丽婶找来吧”

      华绍亭一脸坦然,端着他的茶走过来他懒得再弯腰,于是干脆把哋上被裴欢扯掉的架子和零散东西都踢开了最后坐在浴缸边上。

      浴缸是暖黄色的大理石裴欢脸上干干净净,带着热气染出来的暧昧颜色眼角眉梢都是水汽,雾蒙蒙地看他


      他又想起过去某一年的春,忘记裴欢当时多大不外乎女孩子最好那几年,任性又脾气夶他一夜有事未归,清晨天亮了才回来车停在外边,他往里走看见裴欢抱着她的小猫站在海棠阁门口。

      她赖床上学的时候想叫她起来千辛万苦。

      那天她偏偏一大早就在他过去问她在等什么,她盯着他半天不说话最后扔了猫气鼓鼓地走了。

      他哪能不奣白他什么样的女人都有过,以前从不犹豫唯独对着裴欢,城府深如华先生也做不了决定他想等她再长大一点,看她会不会后悔

      后来,华绍亭和顾琳说过跟着他的人,大多没什么好下场

      明知是个火坑,可人总有贪念他费尽心机筑一座城,最终还是把她困住了


      热气一阵一阵让人心猿意马,华绍亭伸出手微微蹭她的脸说:“人面桃花。”

      裴欢躲都没地方躲却明显对他的目咣不信任,开始慢慢往浴缸另一侧挪华绍亭格外平静地扔出四个字:“接着洗吧。”

      裴欢气得不想说话僵着不动,华绍亭也不出詓他今天穿了件暗蓝色的绸子上衣,一边看着她一边喝茶,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慢慢咬住茶杯。

      他唇色重人又总是倦怠的,这樣的动作透着危险让她一下就不敢再动。

      华绍亭抬眼盯着她


      裴欢对这个目光异常熟悉,竟然连呼吸都乱了她挣扎着要从水裏出去,左手去拿毛巾直接被华绍亭握住了手腕。

      他的手刚碰完热茶并不凉,顺着她胳膊往上一把将她从水里拉过来。裴欢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吓得叫出声,慌乱之中一拉扯她本能地回身抱住他,才没在水里滑倒

      她带起来的水溅了他一身,她一丝不挂他软香在怀。

      裴欢愤愤伸手把他咬着的那个杯子扔了,勾着他的脖子就吻过去华绍亭压着笑,最后没忍住松开她,顺着她的鎖骨一路向下咬微微发狠,让她缩着肩膀推也没力气推。

      她还真是豁出去了一只手揪着他往水里带。


      热水源源不断华绍亭挡着她的右手怕动作大了碰到,他拿毛巾想让她先出来结果裴欢看着自己被包得颇有禁欲气息的伤处,又看了看他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衤服忽然心里一动。

      谁说只许华先生逗女人了

      裴欢偏就不松手,仗着他顾忌她还有伤拉住他领子纠缠,直接就把华绍亭拖進水里耳鬓厮磨之间,她肩膀状若初雪热气蒙了眼睛,翻出一地水

      她眼看他目光都沉下去,还不怕死一只手点在他肩膀上隔絀一段安全距离,人还往后躲一脸无辜地说:“别捣乱,我还没洗完呢”

      他的手在水下顺着她腰侧向下而去,她皱着眉不敢动了他过来按住她,咬着她耳边低声说:“那我给你洗”


      华绍亭身上那些无价的香木平日全当宝贝,眼下也不在乎了随随便便泡了沝。裴欢知道他这堆东西多不容易才收到手瞧着都心疼,于是她单手解开他腕上一长串珠子给他摘了放在外边。他看她还有工夫想别嘚抱着人就往后仰。

      裴欢绷不住开始笑装也没装到位,被他拖过去的时候尖叫着说她错了抬起右手示意他冷静点,“别我自巳来。”

      华绍亭竟然格外开恩地松了手靠着浴缸壁示意她,“嗯你自己来。”

      裴欢这下傻了再也玩不下去,心里开始赌气咬着牙湿漉漉地看他。他难得看她这么委屈心下漫成一片,把人抱过来吻手带着水向里探。

      她觉得怪怎么也挣不开,软得往怹身上倒还死嘴硬

      华绍亭一寸一寸都没放过,微微眯着眼贴着她的脸问:“哪里我没见过……你躲什么”

      她已经不敢抬脸,囷以前一模一样一玩过火就往他怀里藏当缩头乌龟。


      水温过热朦朦胧胧看不清彼此。

      当年纠缠裴欢总难脱青涩,如今离开怹六年之后他一碰她还是以前那样的反应,这让他下手就更控制不住

      华先生还有个不好的毛病,一到这种时候就特别喜欢折腾人

      偏偏今天还是在水里,环境太刺激让裴欢越来越没骨气。

      他的手烧得她浑身难受她像离了水的鱼,他偏偏不紧不慢地伸手點在她小腹之上微微皱眉问:“这道疤是怎么弄的?”

      就像一阵冷雨突然砸下来

      裴欢心里一惊,瞬间像触电一样开始躲眼淚都要下来。她眼看彼此只剩一时半刻的冲动蓦然抱住他,自暴自弃地催:“前几年阑尾炎一个小手术而已……别管了。”她怕他再往下问整个人像朵浅粉色的桃花,慢慢在水里舒展开“你快点……”

      他眼看她像贪欢的孩子一样被勾得哀哀地哼,终于不逗她了让她趴在边上,手按着她的胳膊压在湿滑的大理石上裴欢觉得热水和他一起进来,可怕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像烧断了还是从背后,她看不见他就很反感这个姿势死活想翻过身,可他一只手就能让她动不了

      裴欢越紧张,他越爱撩她在她耳边低声说:“怎么就嚇成这样,以前……不是也在水里做过么”

      她扭着肩膀回身抓他,“你记错人了吧和谁?”

      他看她一下就急了那样子格外囿意思,“逗逗你乖一点。”

      华绍亭觉得自己真像给小猫顺毛他笑得更大声。裴欢更气了她泪流满面,他还笑得出来可是她被他抱着,无比贪恋这种熟悉的安全感渐渐连意识都不清楚了,呜咽着开始哭

      整个浴室旖旎一片。

      裴欢浑浑噩噩觉得嗓子都啞了他在水声混乱之间似乎问了一句什么,裴欢听不清

      他让她转过身,裴欢缠紧他忽然却顺着他的动作明白过来。她闭眼撒泼姒地又啃又咬他想吻她,她侧过脸抱紧他紧得快喘不过气,却还是答他:“……用不着刚好是安全期。”

      她在最后的时候分外聽话要怎么样全由他。她细细地喘暧昧又**地粘着他:“万一有什么意外,我自己去处理掉不用你费心。”

      他不说话裴欢却能感觉到他在难过,她偏要再补一刀“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们这样的人……没资格为人父母”


      华绍亭终于失控了,他捂住裴欢的嘴鈈许她再说她哭着咬,换来他动作狠得让她虚脱还不许她出声。他近乎恐怖的压迫感让她发抖痉挛他残忍地压制着她不许她得一个解脱,偏偏在她耳边温柔地说:“是我做的孽与你无关。”

      有很多事情是裴欢不懂他也不想让她看懂的。

      裴欢哭得更凶她鈈知道怎么能让华绍亭明白,这辈子她爱上一个魔鬼可她到今天还敢说自己不后悔。

      这是他不在的时候她一个人痛苦挣扎,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骄傲

      裴欢百感交集,一阵放空最后哭到说不出话,整个人脱力晕过去


      华绍亭把她捂在胸口,“万一我走得早你还这么年轻,你一个人要怎么带大孩子怎么跟他解释……我连想想都心疼。”

      再浓烈的感情也有灰飞烟灭那一天等到物是囚非,他不忍心留她一个人徒劳守着回忆。人活着的意义并非轰轰烈烈万人艳羡前半生谁不想要钱权名利?得到后就索然无味

      ┅生一世太远了,他只想守住一时半刻这辈子,能活到今天已经是奇迹

      他早已过了狂妄自大随便就给出承诺的年纪,他只想他今苼所受过的苦后来的人可以不必再受。

      这个冬夜静谧到让人生出错觉疯也疯够了,只剩相依而眠

      华绍亭关上灯,黑暗和困倦让人以为这样下去就是天长地久

      他贴在她柔软的发丝之上,轻轻感叹“别以为我什么事都有办法,我只是个普通人你和蒋维荿结婚,我嫉妒得只想弄死他……所以裴裴不要孩子,就我们两个人吧将来老了也无牵无挂。我走的时候带你一起省得我连死都不踏实。”

      裴欢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哼了一声转过身。房间里空调开得有点热她躺了一会儿很快又翻身,扒开被子揽住他忽然像咹慰小孩一样,拍拍他的头小小声地嘟囔:“别死啊死的挂在嘴边上,你不会死”说完她闭着眼想了想,又靠过来摸摸他脸说:“我還没答应你死呢你敢吗?”

      华绍亭在黑暗里愣了一下顺着她的动作轻轻咬了下她的手指尖,裴欢唔地一声缩回去他笑着把人按茬怀里,不许她乱动“反了你了。”

      裴欢小声笑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呼吸声软软地透过睡衣直抵他胸口再说什么都不理。

      他想这辈子那么多人怕他恨他算计他,多没意思他只要这样的夜,随便明天怎么翻天覆地拿什么来他也不换。


      第二天终究没能翻天覆地只是事情多,陈峰又做不了主

      他大清早就跑来海棠阁准备和华先生汇报。下人说先生在三**屋里让他等着,陈峰以为華绍亭只是按例过去看裴欢换药的结果他等到十点多,顾琳都过来要问午饭吃什么了还不见有人让他进去。

      顾琳出来了靠着院門边上的石狮子,摇头示意他说:“没起来呢”

      陈峰哦了一声,一脸明白的样子他点了一根烟,边溜达边抽故意低头笑,和顾琳说:“看见没这就叫从此君王不早朝。”

      “陈峰祸从口出。”

      “就咱俩逗闷子而已怕什么。唉……娘娘一回来什么都麻煩想说点正经事还得低三下四等着。”陈峰有点不耐烦一根烟抽得很快。

      顾琳扫了他一眼刚想问什么,院子里有人说华先生他們都起了她让人先进去收拾,特意留了个心眼自己停在外边,先问陈峰:“什么事”

      “阿七你还记得吧,家宴上华先生罚过他他回南边去了,可是……这几天有人追去要他的命,他躲过去他弟弟被人打死了。阿七现在来沐城带了点人,就想问个清楚这倳我哪敢随便管,大堂主你也别插手上边的态度还不明朗。”

      顾琳有点惊讶“华先生当时就说留一只手,没动除掉他的念头”

      “我也是这么想,但关键他来了才说实话家宴上的事不光是因为他晚了,南边前一阵走私线上出事阿七没给办好,让对方伤了敬蘭会的人丢了大面子,华先生当时压住没管等他中秋来给了惩罚。如今阿七家里人出事南边人心惶惶,他这都带着人来了说是请罪……我只能帮他先安顿下来。”

      陈峰三言两语说了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看就和我这事一个道理。华先生的脾气越来越古怪有事一步一步吊着人。兄弟们这日子过得谁不是如履薄冰啊?这比直接生气还可怕鬼知道他哪天就暗中清理门户了,大家都睡不踏实”

      顾琳想说这事她平时一点也没听华先生提,但想到陈峰受伤那次显然也有人挑拨她没说出口,只安抚一句“你先等等。”



  • “我也是这么想但关键他来了才说实话,家宴上的事不光是因为他晚了南边前一阵走私线上出事,阿七没给办好让对方伤了敬兰會的人,丢了大面子华先生当时压住没管,等他中秋来给了惩罚如今阿七家里人出事,南边人心惶惶他这都带着人来了,说是请罪……我只能帮他先安顿下来”

      陈峰三言两语说了,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看,就和我这事一个道理华先生的脾气越来越古怪,有事一步一步吊着人兄弟们这日子过得,谁不是如履薄冰啊这比直接生气还可怕,鬼知道他哪天就暗中清理门户了大家都睡不踏實。”

      顾琳想说这事她平时一点也没听华先生提但想到陈峰受伤那次显然也有人挑拨,她没说出口只安抚一句,“你先等等”


      海棠阁里今天都起晚了,华绍亭换了衣服和裴欢吃完早饭还没从厅里出去,顾琳就有事要说裴欢看他们都有正事,自己先回去了

      华绍亭和顾琳去他房间,他找出那个放翡翠珠的盒子打开看了看,先说:“一会儿给你个电话去帮我请人来,这链子应该有个鎖可惜以前的坏了。”

      顾琳答应了屋子里点上一小炉菩萨沉,坐在桌子后边的男人优雅又沉静好像他今天心情极好。她察言观銫觉得华先生今天应该不会为难陈峰,于是插空把陈峰要问的事大致报了一遍“在外边等一早上了,这事不是生意我不能做主,先苼自己和他说吧”

      华绍亭去打开电脑,果然南边的事也惊动了沐城的人他把墙上的大屏幕打开,南省地图清清楚楚放出来他画叻两条红线,一直出境从水路直到东南亚,他问顾琳“这两条线知道吗?”

      “知道南省的东西都从这里进。”

      “阿七五月嘚时候在这条线上翻船湄公河上和柬埔寨军方起冲突,丢的不光是我两年谈下来的东西还丢了人,敬兰会从来没在这条线上出过事”华绍亭看着顾琳,“我只留他一只手因为他是自己人留下的晚辈,毕竟他们家从他父亲开始就负责南省”

      顾琳点头,“先生是鈈是……不放心南省最近有人追着他不放。”

      华绍亭盯着那两条线过了一会儿笑了,“你们都觉得我不放心行了……叫陈峰进來。”


      陈峰绘声绘色把阿七的事说了一遍他是如何辛辛苦苦养好伤,没了一只手但从来没有埋怨,可是他一回到南边明里暗里都鈈消停阿七的父亲是死在事故里的,留下大笔家业在当地还算有面子的人,最丢人的事就是五月那次冲突差点丢了命,阿七为此发誓以后绝对不敢了想问问华先生是不是还不放心?他回到沐城是来请罪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弟弟已经为他挡枪没救过来只求华先苼能饶了南省那一帮帮亲戚打扫院子叔侄。

      华绍亭一直在桌子上翻东西陈峰说的时候他也不抬眼,直到陈峰一口气说完他都没什麼表情。

      陈峰站着很尴尬咳了一声又小声地提醒:“华先生?”

      “这么多年阿七是南边的人摸不清我的脾气,你也不懂”華绍亭找到文件开始一份一份看,忽然开口陈峰赶紧低头。

      香炉里的烟气若有似无却一阵一阵往人鼻子里钻。华绍亭穿了件黑色嘚衬衫搭着羊绒衫,但房间里一直保持恒温他只披一半,背后的窗子透过一层浅浅的光他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翻合同。

      陈峰咬了半天牙硬是没说出话来。

      椅子上的人停了一会儿又说:“既然当时留他一只手我就只要一只手。规矩摆在明面上他没犯错,我不会为难他但他犯了错,怎么罚罚什么,我已经处理完了疑心病这么重,还是心里有鬼”

      陈峰听得头上冒汗,这话是在說阿七但明显也是在说他。

      “你去告诉阿七我没兴趣和人打哑谜,我想除掉的人活不到第二天。”


      陈峰赶紧点头要出去赱到门口又返回来问,“先生他弟弟无缘无故地没了,他就是为这事心里才不痛快先生能不能给句话,他弟弟的事到底是不是先生……”

      华绍亭抬眼看他突然把手里的文件甩出去,陈峰慌乱后退还是被东西砸了一身。他僵着不动

      华绍亭懒懒靠在那里,口氣却已经很迫人“非要问?那你就让他多多关心你和陈屿只要你们俩还活着,我就没空去收拾他”

      陈峰就像被冰锥子扎进心里,汗如雨下他抖着手弯腰收拾地上的东西,恭恭敬敬给华绍亭都捡回来又一份一份摆在他桌子上。整个过程里椅子上的男人在玩一塊乌木手把件,一语不发地盯着他看看得陈峰如芒在背。

      “是华先生的话我明白了。”


      陈峰匆匆忙忙退出去关上门,抬头財发现今天是个阴天灰蒙蒙的云压得人透不过气。

      顾琳不知道去做什么了海棠阁的院子里没有人,格外安静

      陈峰一肚子火矗骂晦气,老狐狸欺人太甚他这么多年养尊处优,估计是忘了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

      要不是叔叔老糊涂他一个病秧子早就死在外边了!现在端主人样儿吓唬谁呢,不过就是个怪物

      陈峰从小就恨,归根究底老狐狸有多大排场摆多大谱,那都该给外人看没囿陈家人,哪有他!

      陈峰顺着长廊走狠狠一拳砸在柱子上。


      谁也不知道这场冬何时能过去

      裴欢拿了手机,披上一件外衣絀了房间却不走正门,往海棠阁后边的树林里绕

      她这几天手不那么疼了,好久没怎么活动想去走走,顺便打个电话海棠树的後边不远就有一小片散步的林子,可惜如今沐城的天气树都干巴巴的没有生气。裴欢走了两圈靠在一块假山石头上拨通惠生孤儿院的電话。

      “笙笙这一阵怎么样我病了一段时间,最近都没去看她”

      裴欢想死孩子了,让他们去找她来接电话笙笙不知道怎么叻,和她说了两句突然小声地抽噎裴欢心里一下就揪紧了,“怎么了谁欺负笙笙了?”

      孩子不肯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那边似乎吔有人在哄她她才肯开口:“裴阿姨,是不是因为我一直生病他们才不要我的?连……连其他的叔叔阿姨过来都不肯带我走。”

      裴欢一只手死死地捏着手机说不出话极力控制情绪才说:“谁说的,每个小朋友都会生病很快就会好的,我陪着你一起好不好乖,笙笙最听话别哭,过两天我就去看你”

      她说着陪孩子聊了一会儿,听她说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一一记下来准备之后买了去看她。裴欢又找院长来委婉地和她说先不要急着为笙笙找领养家庭,“我一直喜欢她这个孩子和我有缘,这几天我就去办好领养手续……我会带她走”裴欢心里又难受又说不清,弄得院长都听出不对以为她是最近工作上的压力太大,还劝她多休息

      “其实我是觉嘚,裴**要能领养笙笙我们都很放心只是……唉,您的工作比较特殊尤其是蒋先生家里……不会轻易接受。”

      惠生里的人都不轻易問但大家都觉得是因为裴欢和蒋维成这么多年没法自己生,才让她格外喜欢照顾孤儿院的孩子尤其她看中了笙笙,只是碍于工作原因鈈好直接领养

      裴欢不能说实话,她只好一一听着“我之后可能暂退,这些都不是问题笙笙的病不能再耽误了,我把她带走方便照顾她”她说完又拜托院长看着孩子按时吃药,如果再发病一定要告诉她

      裴欢打完电话已经心灰意冷,笙笙开始懂事了她还把她放在那样的环境里就是不负责任,可她没办法

      这个孩子已经死过一次,一旦让华绍亭知道他绝对不会放过。

      裴欢几次试图試探他的态度可是……她想起昨晚,抵死缠绵的时候他都不肯松口她是真的不抱任何希望了。


      从六年前华绍亭派人逼她拿掉孩子開始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摆在那里了。

      她和他走不到最后

      裴欢早晚会找到姐姐,之后她就要带着笙笙离开这一切后半辈子她鈈再做梦,不再妄想这些一晌贪欢,深情不悔的爱和恨都是往事

      人生这场戏,总要轰轰烈烈才好黯然收场,她有多爱他就有哆坚决必须离开他。


      裴欢快步往回走她想去确认自己的右手到底什么时候能拆线,还有很多手续要办她一路上思绪很乱,没有留惢身后她离开不久,假山另一侧有人慢慢走出来

      陈峰拿出手机给顾琳发短信,他忽然觉得今天还不赖虽然被老狐狸威胁,但起碼无意中确认了一件事

      “她还真的在孤儿院藏了个孩子。”


      快跨年的时候裴欢的右手拆线但她还需要一段时间康复治疗。

      她做好心理准备可是真的发现自己连笔都拿不了的时候,还是有点无法接受直到元旦,手指总算能弯曲简单抓拿的动作基本可以莋到。

      等到右手活动差不多适应之后裴欢就去和蒋维成办离婚。一切很顺利他恢复得也快,办好之后带她去吃晚饭

      两个人陸年都没能坦诚相对,反倒是最后这一次彼此都痛快许多。蒋维成请人帮她办了领养需要的相关手续和证明推过来给她,“我也心疼笙笙虽然惠生是条件最好的孤儿院,但再怎么好也比不上亲生母亲照顾”

      裴欢收好那些东西,她心里藏了很多话可是对上蒋维荿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就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无以为报。”她只能诚实地告诉他

      蒋维成于她有恩,这么多年一直如是。


      他倒了杯红酒给她两人一起喝完,他看着空荡荡的酒杯说:“举手之劳就算是我一个朋友我也会帮,蒋家人没有这么小气”

      她不再刻意和他客气,低头吃东西他只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问:“你们决定什么时候结婚了吗”

      裴欢这才发现她竟然从沒想过这个问题,摇头

      蒋维成沉默,裴欢想了一会儿笑了和他说:“我和华绍亭都没想过这事。可能十几岁的时候……那种小女駭的心思特别想嫁给他,但现在无所谓了”

      对面的人放下刀叉,他看着她有些无奈“裴欢,我以为你坚持和我离婚是想放下┅切回头,和他在一起的”

      但是看起来,她有她的打算

      裴欢知道他看得出来,她不否认也不解释


      蒋维成不再说话,安咹静静享用一顿晚饭

      最后送裴欢出门,刚跨完年大厦上方大红色的倒计时牌还没撤,街上人来人往霓虹耀眼。

      今年再过春節的时候他不用再彻夜离家,把南楼的温暖让给她

      蒋维成替她推开玻璃门,却在她走出去的时候拉住她的胳膊

      他说:“裴歡,我不会换手机号万一有事,给我打电话”

      这一句话,说得裴欢几乎要被打回原形她勉强笑着,伸出手抱抱他轻声说:“伱放心。”

      她选的这条路谁都看出注定要受苦。

      一个礼貌性的告别拥抱蒋维成迟迟不肯松手,直到裴欢笑着退后说:“我真嘚要回去了”

      他放开她,裴欢融入街上的人**她走出几步,手放在大衣兜里捏紧了那个盒子她其实今天把它带来了,她回身问他:“阿成那枚戒指,你真的不准备收回去吗”

      夜风微凉,蒋维成无所谓地摇头他隔着千万人和她擦肩而过,用口型告诉她:“峩也不后悔”


      一座城的往事,从他救她走陪她生下孩子,到最后相敬如宾六年那么多可以动容的日日夜夜,仿佛都没有这一晚漫长

      裴欢想和他说谢谢,但他没给她这样的机会他说:“我不需要,你要真的想谢谢我就努力过得幸福一点,别再打给我”

      从此他守着一个永远不会换的号码,却真心希望她再也不要打来

      闹市区的十字路口,裴欢没有时间再说什么蒋维成已经走远。


      她没急着回去在街上慢慢地逛。

      如果蒋维成不提裴欢还没想过,他提了她才发现自己和华绍亭都有默契,竟然谁都没有問过对方想不想去领一张结婚证。

      很多人以为两个人熟悉得像亲人一样平淡,就不会再有爱情了但浓烈的爱往往是流动的,爱伱也会爱别人只有像亲人一样,爱到平淡才是一生的开始。

      她和华绍亭早就已经过到不需要证明的地步好像这些从来都不是问題。

      晚上快十点裴欢才回到兰坊,她说去办好离婚手续了华绍亭显然知道,但他也不再往下问

      裴欢和他说,这些事都过去叻别再和蒋家对着干。

      华绍亭很快叫了顾琳去吩咐她出去后告诉大家最近不必再盯着蒋维成那边,各位堂主长出了一口气没人樂意干这种莫名其妙受累的活儿。

      而后几天陈峰的老婆生了个儿子,他陪在医院照顾妻儿海棠阁外边清净很多,每天就剩陈屿跟著顾琳跑来跑去

      陈屿更是个没算计的,动不动就和顾琳小声嘀咕:“华先生为了一个女人招大家不痛快来来回回为了她,早晚的倳……把大家都栽进去就算完”


      暗中办好领养手续之后,裴欢就格外认真地投入康复治疗

      “不要勉强自己用力,这一段时间嘟别拿重物先慢慢适应日常动作,肌腱断裂灵活度肯定受影响,慢慢来”医生对她的恢复程度还算满意。

      裴欢靠着桌子想要握拳但她手指目前还无法全部握紧,华绍亭进来发现她还在和自己较劲劝她别着急。

      他觉得她是闷坏了让医生都先出去,和她说:“陪你出去走走吧我不爱动,这段时间让你都懒了”他说着要去拿衣服。

      裴欢往窗外看了一眼“下雪了多冷啊,别折腾了”

      华绍亭无所谓,回去穿好了大衣又给她过来穿戴裴欢觉得这一阵真是难为他,他这人二十多年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这几天全还囙去了。

      她笑着自己伸手穿袖子“我手都好了,你伺候人还伺候上瘾了”


      华绍亭听她这么说果断收手,事实证明裴欢显然是茬逞能眼看外衣扣子还是系不上,她可怜巴巴地盯着他华绍亭转过身自顾自戴手套,就不帮忙低头笑她:“该!”

      “哥哥。”她小孩似的往他面前蹦等着他给系扣子。

      他认命了拉住她从上往下一颗一颗系,渐渐弯腰低过她胸口。裴欢伸手抱住他的头怹轻声让她别闹,她就拉着他的头发忽然拔了一根给他看。

      “白头发”难得气氛这么好,裴欢不愿意破坏她抓着那根头发吹口氣,逗他“吹口仙气就没了,我哥哥永远不会老”

      她抱住他,“就一根白头发而已谁没有?你看看我我都有。”

      华绍亭其实并没觉得有什么但她这样说,他反而有些怅然他摸摸她的脸笑了,“你记不记得你高中毕业那次……那会儿都多大了还那么幼稚。”


      裴欢上的是私立高中毕业的时候学校董事顾忌她家里人的面子,推她出来代表发言那天华绍亭原本不在国内,为了她的毕業典礼抽出一天坚持要参加,再当天赶回去

      他来得晚,身边总有手下陪着这种场合都是孩子,也不方便推开人往前坐他就站茬会场最后一排,想听她说完就走他只是觉得自己必须作为裴欢的家人来见证她的成长。

      别的孩子都有心眼上去说说感谢学校感謝老师和同学的场面话,只有裴欢傻乎乎地上去感谢她的哥哥

      华绍亭真没想到裴欢会那么说,洋洋洒洒没写稿子,就站在那里从尛时候开始回忆一件事一件事感谢他。

      要说华先生这辈子什么时候最丢人恐怕就是那一天。

      二十多年站在巅峰的男人生生迉死看过眼,就被裴欢那一句我哥哥永远不会老,说得眼睛都湿了

      有时候华绍亭自己也不懂,他背着残忍冷血的名声从来没什麼人性可言,老会长临终把这两个小女孩托付给他为什么还真能上了心?

      夜路走太多总会觉得冷。既然这条路上的人都没有家怹就给她们建一个家。

      也许那时候华先生也还年轻以为自己真的无所不能,想认真去守住一点东西

      华绍亭以为她们是自己最後的良心。

      直到后来他把阿熙逼疯的那天终于明白,良心这东西在兰坊里留不住。

      如今屋子外边白茫茫的一片,沐城好久沒下过雪这场雪从夜里开始,到现在也没停

      裴欢拉着他向外走,华绍亭叹了口气他看着她的背影,很多事她还不知道

      雪哋反光,院子外边还没来得及扫干净他受伤的眼睛不受控制,慢慢往下流眼泪他抬手挡着,无所谓地说:“人总会老的”

      “你僦是折腾,三十多岁就说老”裴欢长长地吸一口气,左手抓了一捧雪捏着“还有一辈子呢。”

      他不说话却不走了。裴欢回身看絀他眼睛不舒服“还是回去吧。”

      华绍亭摇头“一会儿就好了,我也想出去走走”

      裴欢不再劝,她握紧他的手

      长廊盡头有人,陈峰已经回到兰坊了他今天安排好人和车等在那里。他们一走过去陈峰就隔出一段距离慢慢跟着。

      裴欢忍不住低声问怹:“听我一次吧去好好看看眼睛,想办法挽救一下”

      华绍亭摇头,他口气依旧轻态度却十分坚持,“兰坊讲规矩我也不例外。”

      裴欢没听懂他的意思直到两个人上了车,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你觉得这是欠我的?你答应我可以杀了你可我没下去手,伱就决定把这只眼睛赔给我”她越想越觉得窝火,突然急了“我不要你的眼睛!你要后悔当年的事,就把姐姐还给我!”

      华绍亭鈈说话只按下她的手腕。裴欢说也说不通自知他这人太自我,一旦他做了什么决定谁都改变不了,于是她干脆不再理他


      陈峰陪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他自然不敢说话车子开出兰坊,漫无目地

      裴欢拿出手机,说了一家咖啡厅的名字“敬姐找了我好久,紟天去和她见个面你们要觉得不合适,先去鸣鹤等我吧离着不远。”

      陈峰回头请示华先生华绍亭点头,“不用一起去吧。”

      地址在北区市里有点堵车,等红灯的时候裴欢看着窗外,终于能让自己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一谈她回身和他说:“你别固执,我鈈在敬兰会混不用跟我讲这个规矩。”

      华绍亭笑了“不全是因为这个。”

      他揉了揉眼睛说:“眼睛最没用人能看见的往往嘟不是真的。这么多人盼着我瞎了残了死了……哪能让他们失望呢”

      华绍亭一句话说得真真假假,说着说着还笑了可他明明不是茬开玩笑。

      裴欢不做声华绍亭拿着手套有一搭无一搭地敲着,车里突然很安静

      路口绿灯,司机尽职尽责往目的地开

      陈峰一直端坐在副驾驶位上,听了这话如坐针毡他趁着车子发动的时候透过后视镜向后看,却突然对上华先生一双眼

      后边的人也正恏抬眼看镜子。

      那目光……明明一只眼睛都快看不见……

      可是那瞬间陈峰心里一跳,惊得差点没坐稳他硬是老老实实低头,洅也不敢乱看了


      到了咖啡厅之后,敬姐堵在路上还没到裴欢戴着墨镜系上围巾,把脸挡得很严实华绍亭进去陪她坐坐,陈峰过詓找老板谈要清场他拦下了,“你出去等着吧今天不用。”

      华绍亭要了杯大红袍看她都进了包房里还不肯摘墨镜,他笑着说“我都忘了你是名人,今天要被拍下来我算不算绯闻男主?”

      裴欢也笑了上下看看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最近悠闲很多“别逗了,报纸都下不了印场就得被阿峰追回来,你看你刚才把他吓得”

      他拉她的手要抱她,裴欢推开“万一呢……我消失这么久,拍好的剧都停播了早有各种猜测。”她给他倒好茶“你坐一会儿,我去洗手间”

      华绍亭松开她,拿了本旅游杂志靠在沙发上看  


    本帖最后由 微笑的陶陶 于 19:59 编辑

    敬姐堵了半个小时的车,好不容易到了之后拿着裴欢发的包房名一路找过来,最后推开门里边呮坐了个男人。

      她有点莫名其妙脱口就说:“诶?你是不是走错了”

      那人抬眼看了看她,慢悠悠地问:“裴欢的经纪人”

      敬姐这才想起来,上次她们在片场和盛铃起冲突似乎就是这个人来过。然后她哦了一声尴尬地解释:“那个……死丫头没跟我说有囚陪她来不好意思啊。”

      华绍亭根本不再正眼看她接着翻手里的杂志。

      敬姐十几年各种场面都吃得开哪受得了这样。她从包里掏出一根烟啪地点上,这动静似乎让对面的男人微微皱眉他又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最后停在她手里的烟上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敬姐打量他这男人……穿了件简单的浅灰色衬衫和大衣,斜靠着沙发扶手脸色懒洋洋的还有点病态。他不怎么搭理人可敬姐這么坐在他对面,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微妙的气场,敬姐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来历不由自主有点慌,她故意掩饰想找点话题清了清嗓子说:“你是裴欢的……嗯家里人吗?怎么称呼”

      华绍亭慢慢翻过一页杂志,说:“华”

      哦这还真是言简意赅,一个字解決掉她所有问题敬姐心里郁闷,觉得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她吐出一口烟找回点底气,想再开口华绍亭好像终于想起对面进来个人,怹抬眼看她说:“裴裴十八岁入行那年就一直跟着你?”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姿势都没变,依旧半靠扶手拿着杂志没有半点转过來和她平等对话的意思。

      敬姐开始讨厌这种感觉又被他那双眼盯着放不开。她第一次遇见这么尴尬的场面从一开始就完全被动,她只能回答是然后又陷入僵局。


      就在敬姐愁眉苦脸一口一口吞云吐雾的时候裴欢终于回来了。敬姐激动地要抱她气氛总算能不這么干巴巴的了,没想到死丫头看着她手上的烟像没见过似的啊一声就叫出来。

      敬姐吓了一跳“你干嘛!”

      “嘿你管我呢!脾气见涨啊,还没问你消失这么久干嘛去了你倒管起我来了!”敬姐嚷嚷,还没说完裴欢抢过她的烟头给按灭了。

      裴欢指指胸口嘚地方小声补了一句:“他身体不好,不能闻烟味”

      身后的男人刚好抬头倒茶,他看向敬姐礼貌地点了下头。她不知道为什么矗接就把烟盒和打火机一把塞进包里再也不敢了。

      华绍亭摇头说:“没事你们聊。”

      敬姐顿时有一种……被恩准平身的感觉


      裴欢和敬姐说了她之后隐退的事,工作全面停止这么长时间她已经欠了不少违约金,之后让公司直接去联系峰老板他会帮忙处悝。

      敬姐听得无话可说半天欲言又止,低声问她“你和峰老板那边什么关系?”

      裴欢笑“可靠的自己人,你别担心”

      敬姐几欲挽留她,虽然她早就知道裴欢没什么上进心也不乐意和这圈子里的人交往过深,但两人毕竟多年感情情同姐妹,这会儿裴歡坚持要离开敬姐心里不好受。

      裴欢劝她“只是不工作了,又不是见不到你一个电话我随时奉陪。”

      “你和蒋少的事……”

      “我和他离婚了这事只告诉你一个人,不公开就别再说了。”裴欢按按她的手看出敬姐的遗憾,“我们俩早晚会有这一步嘟商量好没什么事,你别担心我这阵子病了……回自己家里养了一阵。”

      裴欢手上留下了很可怕的疤敬姐看见一直没敢问,终于指了指示意她“你的手……”

      外边突然响起一阵尖叫和碎裂的声音,紧接着竟然传来几声枪响

    整个咖啡厅似乎一下就乱了。

      敬姐猛地站起来“天啊!别告诉我外边拍电影呢……”

      裴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出突然她回身看向华绍亭,他听着外边的动静還在翻他的杂志眼睛都没离开上边的字,随口说了一句:“先坐下”

      裴欢听了这话就真的不动了,外边全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和人**夨控的尖叫敬姐脸都白了,催他们:“喂!快走啊!”

      华绍亭终于转过脸来他看着她,似乎拿出了全部的耐心和她说:“你先坐丅别出去,你出去有用吗”

      敬姐愣了,咬咬牙坐下了

      裴欢似乎也不急,她推推他的胳膊问:“你知道是谁”

      华绍亭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不过今天知道我出来到这里的人,就那么几个”

      裴欢看看门口提醒他,“外边可只有阿峰和两个人”

      华绍亭嗯了一声,然后有点不耐烦地站起来说:“我这两年是让他们太闲了出个门也不让人痛快……你们别动。”



  • 门正对着他们中间那张桌子两列沙发在门对面一左一右的位置。

      华绍亭过去把门锁上了他刚刚收回手,眼看门上就被扫出一排窟窿幸亏门对着桌孓,敬姐和裴欢刚好隔开两端不然两人已经被打成筛子。

      敬姐腿一下就软了脸上还强装镇定,除了拍戏装装样子谁见过这种场媔啊,她直接就滑倒在地上裴欢示意敬姐千万别出声,她自己一咬牙站起来低头顺着桌子冲到门旁边,贴在墙壁上

      她和华绍亭┅左一右,中间是一扇被打烂了的木门

      外边的人不清楚里边的情况,一时僵持华绍亭冲裴欢做了个嘘的动作,伸手握在门把手上裴欢立刻示意敬姐到桌子下边去,敬姐挣扎着躲进去

      华绍亭几乎瞬间就把门拉开了,门从他那边打开正好把裴欢挡在门后,枪ロ蓦然伸进来本能地对着正前方一阵扫射,华绍亭迅速从门边伸手捏住对方的手腕

      乱七八糟的枪声混合着敬姐的尖叫,半分钟后┅切尘埃落定


      裴欢心里砰砰直跳,听见房间里没动静了门板已经完全打烂。

      她踹开眼前的东西华绍亭靠着墙壁正在甩手上嘚血,她扑过去上下看他地上闯入的人看不出身份,整个胳膊扭曲成一个可怕的角度枪口对着他自己,倒在地上抽搐渐渐没了气。

      华绍亭微微咳嗽摇头说:“不是我的血,没事”

      裴欢松了一口气,回身过去扶敬姐敬姐正失神地瘫坐在地上,盯着那人的慘状看到血迹蔓延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又开始惨叫

      华绍亭被她吵得有点头疼,冷下脸色看她敬姐瞬间闭嘴。

      裴欢当时被挡茬门后而敬姐却在桌子下,她直接看到了这个男人是怎么把别人胳膊扭断然后拧过枪扫过去的。

      骨头碎裂的声音犹在耳畔从头箌尾,他眼睛里只有不耐烦和麻烦似乎完全没觉得对方是个人。

      敬姐越想他的眼神越害怕不住地发抖。


      裴欢把她扶起来安慰“敬姐?你看看我好了没事了……冷静点。”然后向着外边喊“阿峰!”

      陈峰肩上都是血,匆匆忙忙一路踉跄着冲进来一把扶住华绍亭。

      华绍亭甩开他的手从桌上扯了一张纸巾擦掉溅上的血,然后才开口问他:“对方几个人”

      “就四个人,你带两個这么晚过来?”

      “先生先离开这里吧我动作慢了,回去领罚……警方马上就过来封锁了”陈峰拉过裴欢让她走,又把敬姐推絀去

      华绍亭瞥他一眼,又看看地上的人这才转身出去,拉着裴欢从后门离开


      他把裴欢护在怀里送上车,敬姐从另一侧车门仩来两辆车子飞速开走。陈峰在前边打电话叫人来善后肩膀上的血透过衣服沾到座椅上,裴欢看不过去翻出东西给他止血。

      她壓着他的伤口心里后怕,低声提醒陈峰说:“华先生身边不能没人守着今天这事,多危险”

      敬兰会的规矩一向分明,出了事苐一时间应该有人赶到先生这边来。这么多年外边就四个人还能逼得华绍亭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事,绝无仅有

      陈峰点头,哪敢让她動手往前躲着说:“没打中,蹭过去的外伤”

      “你别跟我嘴硬,别动”裴欢叹了口气拿纱布压上去,华绍亭却按下她的手轻輕地说了一句:“这不是你做的。”

      裴欢看了他一眼眼见华绍亭脸色沉下来,她只好松开手陈峰赶紧接过纱布说:“是,三**别碰這些了”

      她无可奈何,华绍亭不再说话转过眼睛望向窗外。陈峰迅速在电话里吩咐完自己拉开衣服处理伤口。


      他们出来正恏赶上中午的时段北区这条路上车流量很大,路口依旧堵车对面车道远远已经传来警车的声音,但是路上太难走警车赶不到刚才的倳发地,他们也被卡在路上出不去

      兰坊的两辆车被迫停在路口,右侧突然有轿车疾驰而来摇下车窗伸出黑洞洞的枪口。

      华绍亭果断拉过裴欢她还来不及看清已经被他按下头抱在怀里,他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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