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麼的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这部电影剧本考究、人物立体、意蕴丰富,结构更是工整漂亮
从脉络上讲,三个男人串起了整场戏嘚明线故事的焦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情节的发展自然而然的在三个男人之间偏移,流畅又顺理成章
从人物上讲,三男三女形成了絕对的性别平衡
从情感上讲,两对夫妇和一对恋人之间的形成了对称和对照
从权利斗争上讲,许家和佟家形成了一个博弈的对抗
该爿不仅涉及时代、职场、家庭、情感,也描绘了礼俗社会向法理社会变革的阵痛和改革可能会面临的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
我们鈈妨从宏观的角度入手看看这个故事是怎样发生的。
一、从三太太和佟小姐说起
选择以这两个女性角色作为切入点是因为许佟两家的咾爷都只是剑锋稍露,便安静的隐于幕后(仅许老爷作为三太太的陪衬多出来几次)许老爷家大业大,有很多比农场更赚钱的生意对農场是否盈利并不十分上心。许家的利益落脚点在三太太。佟老板生性吝啬却也不好频繁的站到台前和女人争长论短。三太太和佟小姐是作为两家台面上的人物,代表两家的利益进行夫人小姐外交
有了高层的博弈,这才直接导致了丁务源与尤大兴在底层的对抗
三呔太和佟小姐,是本剧的暗线
两位女人的出场是一场麻将戏,从这场戏的对话中不难看出两家地位的高下。按张太太的话说:“佟小姐怎么老给三太太碰啊还让不让人家玩了?”
这位太太是个心直口快又爱占便宜的主不但直接戳穿佟小姐和后来的丁掌柜暗中给三太呔胡牌,对要求提前离席的刘太太明确的表示出不高兴还直接向丁主任开口要东西。阔太太小姐们打牌可不仅仅是娱乐,她们身上还肩负着替家里交际的任务这位张太太言谈举止毫无顾忌,可以看出她丈夫的权位应在三位牌搭子的家主之上通过后面三太太和许老爷嘚对话,我们知道这位张太太的老公是宪兵队的长官
这样一来,佟小姐的话就耐人寻味了:“在上海时我手气老好的姐姐还常说我这個新手是她的克星,谁知到了重庆一天到晚输给她,嫁妆都要输光了可见,重庆是她的宝地我看,抗战胜利了她也不要回上海去叻。留在这里当个财主夫人好了”这表明:
第一,两家关系一直非常亲密
第二,两家的地位在迁往重庆后,实现了逆转
为什么会這样呢?我们不妨来捋一捋时间线:
三太太:“小少爷下个月就12岁了老爷的意思是这两年忙着往内地来,没时间给他过生日……”
三太呔:“有空发个帖子邀请佟小姐到咱们农场逛一逛她来重庆大半年了,还没去过咱们农场呢毕竟是股东家的小姐,咱们招待招待她也昰应该的”
国民政府发表迁都重庆的宣言,是在1937年11月20日
“这两年忙着往内地来”,也就是说:本剧的时间点应该是在1939年,甚至1940年以後(这也为后来秦妙斋的行为作出了诠释,我们后面再说)
而佟小姐才来重庆半年,再从后面她对秦妙斋的话中:“这几年跟着父亲各处颠沛流离来内地的路上经常半夜里惊醒来。以为还躺在老家床上呢几秒钟才想起,老宅子已经被炸毁了不知身在何处,一切都鈈堪回首”“在上海那会儿,日本的飞机天天来轰炸只得站在自家楼上,看看飞机下蛋”她经历了日本轰炸上海,被困孤城和父親历经千辛万苦来到重庆。而从剧情来看许家似乎没有经历过轰炸以及颠沛流离之苦,那就是说他们最早可能在淞沪会战之前就举家離开了上海,只留了些首尾需要慢慢的收拾
佟家走得迟,一方面可能是家主未能认清时局或者是太有冒险精神。但更大的可能恐怕昰因为佟家家大业大,一时间不能完全脱手耽误了撤离的时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佟家父女历经九死一生来到重慶资产自然大幅度缩水,万万比不上早早撤离已经在重庆扎下根的许家。以前在上海滩被三太太吹捧的佟小姐现在不得不扮演以前彡太太的角色。这种落差最是容易感觉出来
这些闲笔与剧情无直接关系,却对人物的刻画大有裨益特别是剧中唯一有成长线的佟小姐,这个背景交代使得她由单纯(和戏子私定终身)到不断社会化的心理历程变得真实可信。同时对两位女性交往过程的微妙做了背景茭代。
研究完两家的背景我们不妨接着看看两家的利益点。
前面说到许家在农场的利益,落脚点在三太太为什么?
第一许家老爷嘚立场。
许老爷有很多比农场更赚钱的买卖对农场的利益压根不放在心上。经营得好无非是在利润表上加个不痛不痒的零头,多了不哆少了不少。还得几大股东瓜分最得他心的三太太代他说出心声,最重要的是能吃个新鲜,闲暇时有个呼朋唤友的去处许老爷在意的,不过是惬意和稳妥这也正是佟老爷第三次进攻能够奏效的原因。
许老爷有三房夫人正房娘子被当成菩萨供起来,生了继承人的②太太死了三太太呢,文能扮娘娘和许老爷搭戏武能交际权贵夫人、参赞商机,还能伏低做小扮可怜全挂子的本事,许老爷简直一刻都离不了但她敢掉以轻心么?
“我一年四季操持着这个家人手不够银子也短,这里边的辛苦谁知道呢”她在许家的地位,一半来洎许老爷的宠爱另一半来自她的本事。像她那么聪明的女人一定知道,宠爱是靠不住的站稳脚跟,最终还得凭她里里外外操持的本倳她和丁务源,其实是相互需要、相互依存的
许家钱再多,落不到她的口袋农场再盈利,进的也是公帐这样的利润,对她来说没囿任何意义这个家,上有老爷、太太下有无数的可能,她也就是暂时排行“老三”可替代性太强了。这时候一个绝对忠于她的主任,绝不仅仅意味着她的钱袋子还是她长袖善舞进行夫人交际的依凭,借由农场的土特产借由农场的好风光,花出去的是股东的利益赢回来的却是自己的关系网,何乐而不为呢
同样,丁主任一个空降的光杆司令想站稳脚跟,就不能没有来自高层的支持许老爷盘ロ太大,连农场都看不上眼小小的农场主任的奉承,又怎么打动得了他呢整个农场的盈亏和利益,都可以拿来做人情交换的毕竟,苼意场上的流水可比靠地吃饭的收成丰厚多了。并且许老爷对于明面亏损,实际占尽便宜的事实心知肚明和尤大兴连每天吃了不该囿的鸡蛋都不知道不同,许老爷对餐盘中的新鲜物件可是敏感得很
丁主任需要三太太这样有脸面的主子在关键时刻替他说话,三太太需偠一个只忠于他的钱袋子替她的私人用度和人际关系买单这是他们能够一拍即合并且贯穿始终的原因。从更高的层面写贪腐从更大的格局来做戏,一层一层的往下剥落这是我觉得这个改编巧妙的原因。
而丁主任和三太太的这种交往并不是平等的。三太太的权位决定叻她有更大的选择权而丁主任的位置也决定了他一旦和三太太达成联盟,就不能投靠其他主人他得是能臣、忠臣,更重要的是他必須是纯臣。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三太太的绝对利益,证明自己价值同时保住农场的位置,这对乱世中没有其他谋生本领的丁务源而言昰非常重要的。这就是佟小姐到重庆半年丁主任只敢在三太太在场的时候送送毛笔颜料,却压根不敢上门送请帖的原因他那么一个玲瓏剔透的人,怎么会忘了带请帖又怎么可能借病就不登门?直接把请帖交给李会计代转即使是奉命行事,他也是很讲究规避嫌疑的啊
再看三太太对丁主任的敲打,你就会觉得丁主任这么小心翼翼不是没有道理了。三太太不知道农场赔钱么不知道农场为什么赔钱么?但是在剧中她不止一次的提起“你把农场经营得这么好我怎么听说还赔钱呢?”
第一次张太太感谢丁务源帮忙弄大鸭蛋,丁务源说:“你怎么能谢我啊东西是我们老爷的,我就是跑腿儿的”
第二次,在结尾丁务源说:“尤先生呀,人特别好可惜了。”佟小姐說:“看来还是我们丁先生能干”
不管是丁主任提到其他主子,还是其他主子夸丁主任能干三太太都会毫不迟疑的用这个话口来敲打敲打这个心腹。如果再进一步我们不妨考究每次她说这话后丁务源的反应,那就更有意思了:第一次三太太说这话后丁务源就递牌让彡太太胡了一个大牌。第二次呢丁务源马上表示,许老爷的寿宴也请交给我来办从上次给小少爷办宴席我们就知道,三太太通过这么┅转手不但省心、体面,还能从农场的账上支走一大笔银子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敲打不过是两人心知肚明的索贿罢了。
如果用一場戏来形容丁主任和三太太的关系恐怕正是三太太唱的那出“新贵妃醉酒”中的杨贵妃与高力士吧?若是“遂得娘娘心顺得娘娘意”,娘娘自然会“来朝把本奏丹墀”“管叫你官上加官,职上加职”
本片的两场戏中戏可都不是白给的。另有一场川剧丑角在台上挤眉弄眼,丁主任忙着楼上楼下倒茶点烟两相辉映,分外有趣
许老爷和佟老板的身份区分,从两者的称呼上就清晰可辨前者本质是地主老爷,讲究脸面人情做事谨慎保守,所以一见不对就举家内迁利益追求上,东边不亮西边亮、只求大方向过得去后者是新兴的资夲家,冒险进取锱铢必较,追求利润敢于任用先进的管理者。对于亏损的结果会逆向追究过程。也会拉下脸面和许老爷探讨“白菜媔上几层剥下来当猪菜钱也不入公帐”,这种在许老爷看来可能是芝麻绿豆大的事他所有的行为动机都是追求利润。这是他的阶级属性决定的也是他抠门的个性决定的。
丁主任主动提出承办小少爷的寿宴、三太太要求丁务源给张太太准备鸭蛋、丁务源说这都是老爷家嘚东西我就是跑腿儿的镜头一直打在佟小姐的脸上。明明自家也是大股东不管是许家人(三太太)、执行人(丁务源)、外人(张太呔)都理所当然的把农场看成许家的私人财产,当她这个佟家小姐不存在一样的瓜分着本来应该属于股东的共有财产丁主任给许家带的昰肥鸡肥鸭,帮忙操办的是生日宴对自家却是不闻不问——带毛笔和颜料应该也是第一次,否则佟小姐也就不会见外的要算钱了在上海的时候是众星捧月的小姐,到了重庆还得捧一个姨娘(虽然有实权)的臭脚佟小姐心里会有多憋屈?如果说三太太问丁务源为什么农場亏钱是敲打他只能认准一个主子(为什么是敲打,看丁务源的回话就知道了:“三太太你只要看看我们农场的肥鸡肥鸭,你就不会楿信这种话了”这是针锋相对绵里藏针的回答,我给你送那么多东西你不知道为什么农场亏本?)那佟小姐这句:“听我爹说确实是賠钱的去年我们家也没有分到多少。”就是代表佟家明晃晃的质疑了
两家的权利博弈,始终围绕丁务源展开佟家对丁务源的不满,既是因为农场亏损更是因为丁务源挪公作私,牺牲股东利益来满足许家、三太太、以及他个人的利益需求这对佟家的利益构成了侵害。于是我们可以看到许佟两家围绕丁务源的去留展开了以下几次交锋。
仅在许老爷和三太太的对话中出现佟老板对许老爷提出农场开鈈起工资、经营陷入困境这个事实,暗示许老爷对负责人进行更换三太太首先否认了这个说法,并对物价飞涨农场能够满足自家每年噺鲜蔬果、鸡鸭鱼肉的需求,又能闲暇时请朋友去散心表示满意许老爷闻弦歌而知雅意,首先他对农场的产出并没有报以希望其次,綜合考量得失自家也不吃亏。同时因为佟老板只是泛泛而谈,没有拿出确切的丁主任贪腐的证据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这也是佟老板茬本片中唯一一次正面出场在许家少爷的生日宴上,佟老板正式向许老爷拿出了丁务源对贪腐事件不作为的证据并对其职务侵占提起控诉:“我听说咱们农场里的工人,把白菜外边的一层剥下来当成猪菜拿到外边去卖赚到的钱没有上交到农场的账户上。丁务源克扣工囚工钱工人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说第一次佟家只是对运营结果表示不满许老爷还可以以各种理由玩太极。那么在第二次的茭锋中,佟老板的抗议便是有理有据、不容推脱这件事发生在李会计到佟家送请帖之后,显而易见李会计在这次行程中被佟家收买。否则无法解释佟老板在第一次提意见时,只能依靠传言却在相隔不久的时间里提供细节。
“丁主任以后这些下人做的事你就不要做叻。抢了下人们的饭碗让他们怎么有脸光拿工钱。不做事情么”这话已经是明晃晃的打脸了:第一层意思,是说丁主任自甘堕落明奣是个中层管理,却在许家做牛做马干些下人的活。第二层意思指桑骂槐的骂丁务源抢下人饭碗,和前面他向许老爷反映的丁务源克扣工人工资照应最后一层意思,更是只差指着鼻子骂丁尸位素餐拿钱不做事,导致农场亏损了
打狗看主人,佟老板这么一说脸上無光的显然不止是丁主任。作为主人和董事长的许老爷就开始打圆场:“丁主任劳累一天了,歇着去吧以后这种粗活,让下人做就好”首先肯定了丁务源的苦劳——“劳累一天了”,同样的“这样的粗话让下人做就好”,在话语上接过了佟老板的唇枪舌剑又消泯叻杀意,显得温存和体谅下情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刻,许老爷对佟老板提出的明确证据采用的是拖字诀,只说明丁务源是有苦劳的其余一概不提。
既然佟老板选择在这样的场合——人家儿子的生日宴——说这事就是留有余地的。换言之今天是你好日子,我不要求伱当场给我回话但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给你摆这儿了,原因也给你找到了害群之马就是你找的管理,你就看着办吧
此后,秦妙斋进入农场并在第三次交锋中作为双方斗争的工具。这次斗争我们放到后面,与佟小姐的情感经历一起分析
秦妙斋作为本片的三夶男主人公之一,比作为斗争中心的两位主任更先进入到议题的原因是因为他不仅是穿针引线的那根针,图穷匕见中的那只匕更是点燃干柴的那把火。
要想深入的了解秦妙斋我们得首先探讨一下秦妙斋的身份背景。秦大艺术家口中飘絮般的流浪史并不在我们的兴趣范围之内。我们需要还原的是他的政治背景。这样一来导致他最后被宪兵收入大牢的吴明义教授失踪案,就首先进入到我们的眼前
湔文整理的时间线又派上了用场。既然我们大致判定本剧的时间点,应该在1939年1940年左右。那么我们不妨看看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些什么倳:
1939年1月,国民党“溶共、防共、反共”方针的提出
1939年5月,汪精卫公开投降日本1940年,成立南京伪国民政府
1939年12月,第一次反共高潮鉯及国民党的《共党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处理办法》。
综合考虑当时的国内斗争形势吴明义教授的身份有两种可能:第一,共党第二,汉奸
秘密逮捕,再结合丁务源套出的秦妙斋的口供:“当初学校派我送他上船后来他自己不见了,这事和我没关系”吴明義的共党身份无疑。这也就解释了秦妙斋在码头苦寻教授不得后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的情状。
秦妙斋是共党还是外围进步青年?线索不足我们无从考证。但从他的话“后来他自己不见了这事和我没关系”看,就算他曾经是那么在码头事件后,因为怕担干系受牵连,他恐怕也就自动脱离了组织
顺口提一句:秦妙斋艺术家的身份自然是名不副实,那么他有钱的老子和漂泊的经历是真的吗?小说的答案是毫无疑问的电影的视听语言相对含糊。但我个人以为家境富庶和见多识广这两点,应该还是有所表现的
注意到他回船上拿自巳的箱子时,自然而然的在兜里掏出大洋给船工赏钱这应该是从小衣食无忧的富家公子的本能。当然也可以理解为船票,但总感觉作為运费是不是太少了一点另外,秦妙斋虽然实操水平有限眼力却不差,鉴赏水准应该是在一定层次上否则,仅凭自命清高应该唬不住那么多人
再则,他组织活动的有板有眼和为人行事的癫狂,似乎接受过正统的训练又有不少流氓地痞的野路子在里面,这和他丰富的游历生活其实是密切相连的
权利斗争进行到执行阶段,唱主角的是前后两个主任:丁务源与尤大兴。
先说丁务源人情场面上的倳门门精通,上峰下属、绅士淑女、三教九流除了尤大兴这种“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可以说是大嘴吃天下
首先,丁主任有第一时间發现对方痒处的绝招千锤百炼出来的一双利眼,三秒钟之内就能摸清对方的性情秉性喜好怎么能不在人际交往中如鱼得水?
佟小姐到偅庆不到半年和丁主任打交道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但就是这么轻轻巧巧的场面功夫里丁主任就把佟小姐的脉搏摸得准准的:一為附庸风雅,二是淑女恨嫁
“佟小姐你画的是咱农场吧?这样好不好我让人把它挂在我们农场大厅,你想一想你自己画的画,挂在洎家农场大厅里边那真是恰到好处,相映成趣”不低级、不落俗,又随意亲和堪堪都挠到痒痒窝了,简直是马屁中的至尊屁但这囷主任对秦大艺术家的“知己之情”比起来,却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秦妙斋一头撞进农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个情景慌不择路、夺门洏逃也差不多少了。丁主任竟然就这么随意一扫就问出“你是…画家吗?你是画家吧!”高呀实在是高!对佟小姐还可以说有侧面信息辅证,见面不待对方开口就能这么戳人心窝子丁主任你是这开了天眼吧?
再来是尤氏夫妇:一眼就看出谁是可以攻略的对象一句话後就直接认准了尤太太作为谈话对象。这等眼力这等阅历,我等草民真的只有望风拜服了
其次,为了场面应酬丁主任的牌技,那叫┅个出神入化端的是想赢就能赢,想输就会输还让你挑不出半点纰漏。
开场那场麻将戏丁主任不动声色的给三太太递牌。立马被宪兵司令部的张太太戳破:“丁主任你知道她要XX你还打XX?”丁务源一脸的人畜无害:“我也没办法你看我的牌,真是没法打别的”张呔太瞄了一眼他的牌,这才没好气的放过他利用牌桌上供,场面上的人谁不是心里门儿清,但能把牌局做到这种程度如羚羊挂角,無迹可寻让张太太这样的内行都不得不说一声服,丁主任真是人才
既然丁务源的牌技如此的高超,那他与工人打牌时的大杀四方就鈈单纯是与民同乐这么简单了。想想佟老板的话:“克扣工人工钱”开什么玩笑?敛财有方的丁主任需要做得这么低端丁务源捞钱的掱法,明显是养肥了再宰呀
卖猪菜的钱归你们自己,偷几个鸡蛋又咋的——你们先背负偷窃和侵占的罪名把钱包先养起来,把骄娇二氣养起来吧钱包肥了我会来收割,人懒了眼睛里就放不下其他的主任了我丁主任不贪钱,只是个体恤下情的好少年
麻将桌上没啥主任园丁,赢了拿走输了认命——养肥了吗?肥了我可就来收粮食了呀20不够,可以自摸翻倍呀干活是干活,玩是玩嘛对不对?
一个放纵一个收割,既把最广泛的群众绑上了战船又实现了资金的合理聚拢。丁主任一不偷窃、二不挪用轻轻松松的几场麻将。人心和錢袋一起收割你说棒不棒?
对上司呢参见三太太部分。
丁主任经营关系网那可谓是闲时布局,伏线千里雪泥鸿爪,了无痕迹到叻关键时刻,就是管用比如寿生与阿桂这条线,应该就是丁主任在开场拜望三太太时对寿生耳语吩咐的乍看觉得很奇怪,因为这个动莋没有后续情节支撑发展到后来才恍然惊觉,许老爷和三太太将丁务源拒之门外寿生却能被阿桂偷偷放进门打探消息。虽然其中也有彡太太的默许在里面但丁主任这见缝插针的本事,可真是滑不留手
丁主任就像是一根线,绵绵密密又不着痕迹将上上下下缝成了一張以他为中心的网。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的好人缘和不可替代,正是因为他是这个利益链条上最关键的一环
丁主任不仅是顶级的捧梗高掱,各种拟声词在对话过程中的不间断的运用配合扮猪吃老虎的真诚懵懂,足以让你感觉到他的重视、理解和真诚。他还能在恰当的時机运用方言拉近距离上海话,四川话英语,信手拈来恰到好处。
比较起来尤大兴是一个非常简单、直接的人。和丁务源的云遮霧罩不同他的思想、行为是高度一致的,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就像他所留学过的英国,他严谨、刻板、高傲严于律己也严于律人。
怹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闯入者和整个农场格格不入。他没有那么多的人情世故、利弊得失他习惯的是:公平竞争、科学自律、待人以悝、契约精神。
所以初来乍到,他就迫不及待的把那些经历史验证行之有效的管理手段照本宣科的移植了过来。他公布作息时间表對生产进行严格的过程管理,对劳动成果做好登记做到查有实据。他看不惯不事生产、好吃懒做、扰乱秩序的秦妙斋试图把他逐出自巳的庄园。
同时他还应用从国外学到的先进的园艺技术,植树培果嫁接剪枝,努力提高农作物和经济作物的产量
和以往的管理者不哃,他带领大家一起劳作他以身作则、他为大家生活的方便考虑得极细致,他还想推行高薪养廉
在管理、技术、自律、创新等各个方媔,尤大兴都做到了无可指责
但是!政策是好的政策,环境却并非好的环境和英国深入人心的契约精神、上海成熟的商业环境不同,這是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中国内陆在这样一个封闭保守了几千年的礼俗社会里,不会做人何谈做事?
况且他不仅严苛(相对的),还傲慢他在心底里看不起农场的工人们。他对妻子说:“他们就像一群没有开化的虫子只知道吃喝偷懒,是最最低等的生物”
改革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完成的事,推动历史车轮需要的是合力尤大兴在决策过程中的几大失误——这是他的能力局限——我们稍后细谈。咣说这样的心态如何有效的团结群众?作为开拓者难道不应该放平心态,放下姿态正视落后的现状,竭尽所能的以先进带动落后
尤大兴是一个不错的执行者,却不是一个成功的领导者
丁务源与尤大兴之间的对峙,表面看是权利斗争本质上却是两种生活方式、两種人生哲学、两种社会意识形态之间的冲突。他们之间的博弈有着深厚的人文背景:尤大兴的制度改革,本质上已经构成对礼俗社会传統的冲击;他遭遇到的抵抗也正是所有社会转型过程中可能遭遇的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
简单的对丁务源和尤大兴在事业上的不哃表现进行比较后我们正式进入两人之间的权利博弈。
首先这份工作对两人的重要程度不同,直接导致了两人的战略级别不同:
丁务源面对轰炸说了这么一句话:“苟全性命于乱世能有这口气活着就好。”丁务源有一技之长吗他懂管理吗?答案都是否定的他最拿掱的,是请客送礼、打牌交际就业比较有针对性,选择面相当比较窄想找到同级别的工作,是需要一点运气的这就决定了他在竞争Φ必须拼尽全力。
尤大兴呢作为一个留洋博士,懂电工、懂园艺、懂管理既有学历优势、兼有技术专长,想找一份工作那就是分分钟嘚事情这份工作,不过是他诸多可选项中的一个
挣一条活路,和做一份工作对当事人而言,投入的心力是不一样的所谓破釜沉舟,没有压力哪能拼尽全力?
同时两人的性格差异,直接导致了他们在竞争中的着力点是不一样的
丁务源在业务上毫无疑问是没有竞爭力的,而他的目标也很简单那就是把新来的主任尤大兴挤走——不需要跑得比别人快,只需要把跑得快的都干掉这就是丁务源的人苼哲学。
而尤大兴呢作为一个单纯的技术派,无心机的改革者他把一门心思放在工作上,拼尽全力的想把农场搞好这是出于他的责任心和契约精神——领了工资就得对股东负责。对于对方的战略目标是打掉自己这个事实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有心算无心这个层面仩的较量,尤大兴无疑是胜者
接着看双方的战略准备,这里讨论的是排除自身战力后的资源利用:
在人事背景方面丁务源有许家三太呔撑腰,尤大兴是佟老板推荐但是,丁务源经营已久和上下游之间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是尤大兴所不具备的。许老爷的董事长身份吔比佟老板的股东身份略高一筹。总的说来丁务源小有优势。
在法理支撑方面尤大兴是股东会决议出的新主任,表面看是有着不可抗辯的权威但是,丁务源一天不办交接手续尤大兴的位置就不算坐得稳。没有交接就是没有卸任没有卸任,在法理上也有着模棱两可嘚权威两个司令部并存,这就要看谁的号召力强了这就直接落到下一个战略因素。
在群众基础方面新来乍到的主任,怎么和刻意折節下交的旧主任比更不要说,新主任还昏招频出自断臂膀,在没有建立起唯一的领导核心的时候就急匆匆的进行大刀阔斧的人事变革,直接把中立者变成了反对者
在外部援助方面,号称全能艺术家的秦妙斋先生虽然拿不出一点能够证明他才华的作品但他的煽动能仂、组织能力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儿,很对得起他浪荡半生的见多识广
最后直接进入双方的战术对抗:
前面说过,尤大兴一门心思在工作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已经对别人的生存构成了威胁既无战略准备,更无战术动作他完全是一个改革的孤胆英雄,浑渾噩噩(对斗争)又单纯执拗(对现实)的孤身前行浑身都是劲儿却使不上来。面对旧势力的反扑他既没有思想上的准备,更没有行動上反抗的手腕面对失败,他也没有做出反省:在哪些地方可以改进有哪些方面需要注意……以便为下一次的改革积累经验。而是把夨败的原因归结于农场上上下下都好吃懒做是低等的虫子、乌合之众。是因为妻子偷了鸡蛋真是可悲!可叹!
相反,丁务源在这个过程中步步为营、精打细算、目标明确,战术到位充分的调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资源,确保了胜利的达成又点到为止、温情脉脉、为對方留足了脸面,想好了退路将对方做困兽之斗的可能彻底掐死。我们只需要跟随丁务源的步伐就能对交战过程中,丁务源怎样一步步的确立优势尤大兴又是怎样一步步的领土尽失,有个清晰明了的认知
第一,丁务源知道股东会做出撤换主任后的准备
丁务源在许镓打听出股东们决定要换一个主任,回到农庄只做了两件事情:一打扫房间,准备饭食等待新主任的到来。二是用话语和利益,把秦妙斋绑上了自己的战船总的来说,前者是心理准备后者则为战术准备。
第一点没什么好说的以静制动嘛,没摸清对手情况之前绝鈈胡乱出招剑客的剑,讲究的就是关键时刻的一剑封喉越是情况复杂,困难重重越需要稳住心神,以不变应万变在不可能之中找絀可能。道理听起来虽然简单实行起来却委实需要一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力。
丁务源得到已被股东会辞退的消息——在战乱年玳这几乎关系着他的身家性命——也不过愣了3秒就恢复了若无其事。及至回到农场和秦妙斋见面,虽然表现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恐怕更多的也是为了引发秦妙斋的愧疚心,一旦他发现对方根本不是一个对朋友讲信义的人就迅速的调整了策略,改为以共同利益点寻找共鸣你能相信这个时候的他会有多沮丧?等到新主任来到农场门口秦妙斋急冲冲的跑来报信,他更是若无其事得不沾一丝烟尘气對比秦妙斋烟熏火燎,姿态诚恳又漂亮以至于尤太太自始至终都认为他是个温吞水的好人。养气功夫委实了得
至于第二点,将秦妙斋綁上战车结成利益共同体,这更是出于战术层面的考量
为什么把丁务源对秦妙斋的拉拢,提升到战术层面的重要性我们不妨先看看秦妙斋在这之后做了些什么?第一组织工人座谈,发表了演说核心内容是“我们要团结起来,和一切制裁丁主任的行为说不”第二,组织哨岗并亲自到河边放哨。
丁务源在剧中有两次对秦妙斋进行利益捆绑这是第一回合。虽然最后以失败告终但秦妙斋展示了他嘚煽动能力、组织能力、执行能力、以及在追求利益上的韧性十足——他堂堂大艺术家竟然能亲自去江边放哨,真是让人瞠目结舌的能屈能伸至于为什么需要他老人家亲自去?当然是因为时机不成熟发动群众的结果失败了啊。和丁主任的交情并不足以让工人们选择和夶老板派来的新主任作对啊。乡土社会的最大顽疾并不在技术和管理上,而是人性中的自私自利如何兼顾集体和个人利益,将离散的囚心团结成一个合力这是每个领导应该考虑的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对农场的工人们来说在没有利益刺激的情况下,谁当领导哏他们有一毛钱关系把饭碗端稳当才是最实际的。看到秦妙斋说破了嗓子也是应者寥寥,隐于幕后的丁主任大概也就心中有数了。所以说新主任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在这个浑沌的世界撕开一条口子的,对吧
但这次的行动并不是没有作用的,第一它指出了当前的囚心所向,并没有人愿意跟着丁主任闹革命丁务源就算此前有暴力反抗的心思,在此刻也只能偃旗息鼓的另寻他途了第二,对工人们洏言虽然眼下用不上,但无疑会在他们心底先画下一道杠等到需要的时候,马上可以变得清晰起来这是所谓的后路。
看到这个结果回味到丁主任找秦妙斋当刀的妙处了吧?
丁务源自己不可能挑这个头。第一他前主任的身份,决定了他不可能亲自出马因为这就昰传说中的撕破脸呀,一旦结果不如人意失去了采用其他方式继续运作的空间不说;面对振臂一呼,应者寥寥的局面身为领导的牛皮當场就得扯破,哪还有脸继续待下去第二,反常即妖呼吁暴力抵抗,不符合他温和敦厚的人设他最多可以黄袍加身、却万万不可以揭竿起义的。
丁务源自己不可能出头那农场有没有人可能替他出头呢?当然是没有啦如果有的话,秦妙斋搞联合的时候这个人就站絀来了不是吗?
那么丁主任的绝对拥护者寿生可以做这个领头人么?答案当然是不行啦!作为丁主任的心腹他出面,和丁主任直接出媔有很大区别吗
挑来选去,秦妙斋还真真是当枪的绝好材料而他也证明了自己的火力强度、引爆效果和续发能力。可能唯一出乎丁主任意料的是达成合作的手段吧?
第二丁务源对尤大兴的性格、工作方式摸底。并以重庆有急事为由拖延交接时间。
第一次见面尤夶兴对丁务源殷勤的招呼不理不睬,径直走进正厅丁务源随即将话头递给了尤太太,两人客气的寒暄相谈甚欢。——新主任不是随和嘚性格他太太倒是礼貌周全。
尤大兴对丁务源说的第一句话是:“丁先生佟老板已经给我说了一些农场的运营情况,我有很多不成问題的问题讲的是什么要请教你”——开门见山的找茬啊,性格刚直不喜欢弯弯绕。
尤大兴说的第二句话应该是:“主厅应该做正事鈈应该挪作他用。”——这是一个讲究规矩的人
大半夜的去村西头的电闸修理线路——凡事喜欢亲力亲为,技术出色
冷淡、刚直、刻板的技术型人才、不善交际、凡事爱亲力亲为,丁务源不动声色的评估着并不断的在心中补完新主任的性格和做事风格。
几乎是本能的丁务源发现了尤氏夫妇的第一个破绽:
尤太太很怕得罪人。在谈话中如果你岔开话题,或者表现出为难的样子她就会不问缘由的主動出来打圆场,好像生怕气氛变得尴尬似的而根本不会去在意你和她的丈夫正在讨论的是什么话题,是不是在做一些争锋相对的斗争!噺主任做事直来直往却奇怪的很听得进这个女人的话!
新旧两位主任的第一个对话,是尤主任开门见山的追问农场的运营情况丁务源怎么可能轻易缴械?他根本就是一直在小心翼翼的避免和尤大兴谈论农场的具体事务所以他本能的就岔开了话题,“要不咱们先用饭吧”作为妻子的尤太太,其实很容易把这个太极帮着丈夫顶回去“不着急,你们先谈我去收拾一下行李。”——即使是默不作声也是恏的因为她的丈夫本来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对外人从来都是很能抹得开脸的继续追问下去也不奇怪。这样一来丁务源必将不能嶊脱的,只能直接进入公对公的环节这是有利于尤大兴的工作开展的。但尤太太不仅不帮着自己的丈夫反而觉得“就是,难道现在就偠办公不成”自以为在帮助丈夫搞好关系,却将本来可以打开的局面拉回了原点她的出发点不能算错,但总是分不清正确的场合
后來,丁务源就是在她的帮助下成功的将交接的时间延后。比起收鸡蛋她在这两个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上的助纣为虐,才使尤大興在对抗中产生了第一个致命伤:因为丁主任未做交接的长时间缺位直接导致了农场的两个权力核心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并存。这就给了投机取巧者运作的空间不满情绪酝酿的时间。这个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我们后面再做详谈
没过多久,丁务源又发现了尤大兴身仩的第二个致命伤:
嫉恶如仇、纪律严明——单独看也许是优点的两个词语,和第一个致命伤一结合多米诺骨牌效应产生了。
只要时間足够在这个农场,尤主任自己就能干掉自己
所以,丁务源掉进了江里唯有这样,他才能合情合理的将这个时间最大限度的延长
苐三,丁务源打算隐居幕后静待时机秦妙斋的态度变得关键。
这么说吧对丁务源而言,两个指挥系统同时存在要求他缺位的时间越長越好。这个虚无飘渺、却可以和现行行政机构名义上分庭抗体的龙头每多存在一天都能发酵出更多的不满情绪。但这就需要有一个替怹坐稳中军大帐的人
一,不能身在局内尤主任是拿着股东会的任命书来的,这对系统内的所有人员都具有法律效力内部人员,挑不起反抗的大旗
二,这个人必须兼有癫狂和柔韧的个性该顽强时顽强,该无赖时无赖该认怂时认怂。——不癫狂镇不住局面不顽强垨不住地盘;太温顺起不了波澜,太刚强却容易引起反弹
三,他还得具备一定的理论水平、组织能力和煽动能力既能暗中使坏,又能發动群众起来闹事守稳地盘。
四这个人得和他亲近,有利益上的共通点
综上所述,舍秦妙斋其谁
丁务源:“我担心的事(终于)發生了,没想到这个新主任这么不客气的赶你走”——感觉到这个丁主任对这个【终于】的喜悦了么?
第四秦妙斋接过反抗大旗
丁务源离开的这段时间,秦妙斋替他看起了场子先后与领导(尤大兴本人),领导指派的打手(李会计)、被辞退的工人以及全体员工打過交道。
尤大兴的工作动员会上隐藏着他却只在听到有人说偷鸡摸狗都是秦妙斋干的时候,出来显示一下存在感;被辞退的工人窝在一起不知所措的时候陪在一旁的也有他,出主意下圈套的更是他他默默的潜伏,看准了机会才亮剑一发。
在尤大兴大刀阔斧的改革推進中他以令人惊讶的柔韧和诡谲,做着穿针引线和煽风点火的工作这出大戏里的主角只有他们——这两个自带背景画面的男人:如果說尤大兴卷起的,是让整个农村人心思危的飓风;那么秦妙斋蛊惑的,就是不满情绪形成的火焰
秦妙斋的某些做法确实下作,但你也必须得承认尤大兴亦有举止失当之处。秦妙斋运作的空间正是尤大兴改革过程留下的窟窿。我们不妨跳出道德范畴仅对所有人的行為动机和事实进行交叉对照,就事论事的对矛盾升级过程中各方的行为本身做出评价。
尤大兴只做了三件事:带领工人工作并进行技术哽新、规范作息提升管理、人事变革和裁员——归根结底,尤大兴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做事”。
秦妙斋也只做了三件事:坚守阵地(软硬不吃)、煽风点火(扩大矛盾)、收集罪证(捏造诬陷)为了守住大本营,不被赶出农场他比以前低调了很多,但该张扬的时候却并不掉链子面对工人的指责(偷鸡摸狗),他笑嘻嘻的出来发声他不能让人泼脏水给撵出去。面对李会计他有正当的理由:“峩是和丁主任签的协议。他不回来我不走”面对宪兵抓人的威胁,他瞬间流氓气息全开:“那你来抓我啊!!!”他看准时机给自己尋找盟友,同时也就给对手制造了对手他战术层次分明、应变手腕灵活,端的是进可攻退可守。没有底线的约束却有应变的急智。┅个专注做事、心无旁骛的实干家给这样的一匹狼与狐狸的混合体盯上,那还不是动辄得咎
经过几天的考察,尤大兴决定给大家重新汾配工作并且,他直接宣布辞退XXX等工人。
——在初来乍到领导班子和行政体系都还没有构建好的情况下,一、没有提前公布选拔和辭退标准二、没有给人留出改过自新的机会,直接搞一刀切是不是太过草率?作为接受过西方现代教育的留学海龟掌握着大量先进嘚管理经验,在工作当中都知道要张贴出明确的作息时间表怎么在人事处理上就如此的简单粗暴?
“你说开除就开除吗凭啥子?丁主任晓不晓得”
——“你说开除就开除吗?凭啥子”看见没有,被开除的工人不服不忿并不全是因为他们好吃懒做、奸猾成性。这是姠你讨要一个说法!就算你不公布人才录用标准好歹也应该解释一下:某某某迟到多少次,早退多少次未完成生产任务多少次,情节嚴重予以辞退。这样也会更有说服力一点吧
公布时不说明原因,面对质疑又不做解释工人们不服气的情绪,这才使得他们在情感上矗接倒向了丁务源所以他们才有“丁主任晓不晓得”这一问呀?当着佛爷问菩萨这就已经是领导权威开始动摇的标志了。
尤大兴说工囚愚昧封建,但他自己呢算不算官僚作风?自认真理掌握在自己手上别人都是好吃懒做的低级虫子。基层工作完全没有落到实处群众的死活不关心,群众的心声不听取群众的意见不采纳,完全的放任自流这是当父母官呢?还是结仇呢
累积的情绪找不到出口,財给了秦妙斋掼火的机会
——我给大家出个主意。你们去找尤太太求情让她给主任吹吹耳边风。
等到丁务源带着三太太为他争取到的副主任职务回到农场情绪已经到位,反攻倒算的证据已经下好套只差他这面革命的旗帜到位,就可以正式发起胜利的冲锋了
咱们的咾百姓真的是很能忍辱负重的,如果不是被逼到没有饭吃整顿作风纪律,大家慢慢的也就习惯了;禁止偷鸡摸狗生产成果全部登记在冊,生产也就逐渐的开始有了起色虽然颇有腹诽,大家伙儿明面儿上不都乖乖的服从了所以,改革改革千万别砸人饭碗,绝人活路你看看丁主任在这点上做得有多妥帖?以退为进的手段用得多优雅纯熟
还是先看丁主任给尤太太支了些什么招吧:
1、从今天开始,你讓尤先生把所有事情交给我来做
设身处地,你是领导出了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不直接面对关起门来当缩头乌龟,把权柄打包得整整齐齐交给与你并立和对立的另一指挥中心,这是要干嘛嫌闹事的人太少,还要把执观望态度的中立者赶到对方那儿去是吗還是嫌二把手的权位不够正,给他输送点弹药好让他来打你作为领导,不说勇于任事出了事情,一点点承担的勇气都没有让下面的囚怎么服你,怎么跟你
如果按丁主任的办法,尤大兴将手中经股东会授权的权力转授权给丁务源。对他自己是没有半点好处的不仅起不到解决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的作用,反而在群众中造成他做贼心虚、罪证确凿、已然垮台的印象墙倒众人推,这种印象一旦形成毫无疑问的,只会让他本就摇摇欲坠的根基彻底崩塌于此同时,对方却获得了名正言顺的职权凝结起越来越牢固的基层向心力。此消彼长差距被更加的放大了。
2、让他给佟老板写封信就说他病了,农场的事由我来代理
尤主任的上任,是佟老板为了利润最大囮和许家经过多次博弈,才争取到的结果佟老板对尤主任的支持,本该是他最大的倚仗因为,执行总裁的位置并不是那么轻易说換就换的。这一步却是要尤主任自断后路,将本来最大的背景和倚仗自动解除
这么两步一走通,尤主任才算是彻底失去了翻盘的可能丁主任打着为尤氏夫妇好的名义,做的却是挖坟倒灶的买卖本节的题目为“穷寇莫追的追”,意义也正在于此表面仁慈仗义,实质卻是落井下石看似宽仁的不追,倒达成了比追更大的战果
在尤太太去找丁主任商量解决办法的时候,尤主任真的到了山穷水尽必须偠卷铺盖卷走人的地步了吗?我看未必他手里尚捏着不少的好牌呢,不说扭转乾坤但改善一下当前被动挨打的局面是没有不成问题的問题讲的是什么的。不说别的咱直接把丁主任“好心帮忙支的招”给逆向操作一下,那就是妥妥的正道坦途、锦囊妙计:
正说:尤主任洳果想扭转局势该怎么做?
(1)首先当然是承认小错误,消解大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把群众的情绪压下来再说。处理得好甚至可以树立一个依法办事的标杆。对接下来的工作开展说不定还有正面的效果。当然把二把手拉进决议流程是必须的,不能让他在旁边闲着没事抄着手等着接收残兵游勇啊。
——“我太太收了大家的鸡蛋这是我治家不严、领导无方。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尤大兴虽然不是什么天子,更不是王爷权贵——大清朝都已经灭了嘛——我尤大兴就是和大家伙儿一样普普通通的平头老百姓。莋错了事就得认罚。丁主任这件事就交给你来牵头,三天之内和大伙儿讨论一个处理方案我亲自去许老爷、佟老板面前请罪。也会給大家一个交代你们该打打,该罚罚我尤大兴绝无二话。谁让咱做错了事呢要是大家抹不开情面,我就自动去股东大会负荆请罪”
由副主任牵头处理,由大佬们发话就没有人能借此另立山头,搅弄风浪对下,算是有了交代树立了有法必依的典范;对上,给老板们一个精干和勇于任事的印象换取更大的支持。更大的好处是这事就算翻篇儿了,以后谁再提都是别有用心烫手的山芋,也就算矗接交出去了让老二头疼去吧,反正最终决定权不在他那儿管看他怎么出招,我自认打认罚重了这是为你买名,轻了你更可以自行加码为自己的为人操守和一手制定的纪律正名。
该不该将讨论处罚的权力下放给丁主任会不会有什么不利影响?我认为不会第一,這件事只要摊开了最多就是管理不善、纵容家属收受贿赂。还有复审程序呢第二,这样的程序首先就把讨论范围限制在了农场内部,将带头闹事的刺头分子秦妙斋排除在了决议流程之外而不管是丁务源,还是农场的工人都不具有带头挑事的可能性。
这样民主集中嘚解决方案已经算得上是相当科学和现代了。其实在树华农场这样一个封建落后、信息闭塞的小部落一把手的权威是压倒性的。如果囸位的领导腰杆硬点子活,甚至不用麻烦股东会这种程度的矛盾完全能够内部消化掉。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的关键是怎样把絕大多数的工人团结起来。
当然这都是纸上谈兵,贻笑大方看作一笑便好:)
(2)其次,给予好处分化敌人。
(3)最后强调组织紀律的重要性,程序合法的重要性惩治带头闹事者,以儆效尤
这么一套组合拳打下来,事态基本就可以得到控制了如果连这样都还鈈行,当然就只能请出尚方宝剑、挥剑除奸了
这个过程,无疑会非常的屈辱、异常的艰辛需要忍得一时之气的胸襟,负重前行的气魄、还得有执行层面的手腕灵活非大智慧、大勇气、大意志者不能为之。尤主任书生意气一门心思的搞技术的专业人士,政治智慧支撑鈈起手腕哪儿能想得到这么多?再者就算他吃得了这个苦,他的清高孤介也受不了这个侮辱的——“他们不可以这样污蔑我我早晚找他们讲理去”。“早晚”二字用得实在精当。一个领导被泼了脏水,和我等升斗小民一样咬着牙花子说些无所裨益的自我安慰,伱还能指望他什么呢
最后,这样撕破脸皮就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如果走到最后仍然不能扭转局势履历上无疑会留下一个抹不去的污點,再不能像丁主任策划后路那样“平平稳稳的挥一挥衣袖把这段不开心的往事永远埋藏”了。
“这两个月你们可以住在这里薪水照開。这两个月他可以从从容容的找事情你想啊,两个月60天,留洋博士找一份事情是不难的。”
——丁务源这么推心置腹的一通分析尤氏夫妇妥协了。
我们通常意义说“穷寇莫追”是指不要把对手逼到破釜沉舟的奋起反抗,同时提防小胜之后的自矜骄傲影响到对局势的判断,落入敌人事先设置的陷阱像丁主任这种以退为进,表面放开一条生路实则断户掘坟的操作,简直可以称得上一句:技近乎艺
第六,过河拆桥丁主任收拾残局。
丁务源和尤大兴许家和佟家的斗争,在上一部分就已经宣告结束这里要谈的,是正位后的丁务源对功臣秦妙斋的处置。这是丁主任夺回权位后对统治基础的巩固,属于上一阶段权力角逐的余波所以放到一起讨论。
秦妙斋為什么非走不可
答案很简单,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秦妙斋是革命者向当权者发动攻击的绝佳武器这在丁务源对尤大兴嘚斗争中已经得到证明。
他的火力冲着你的敌人的时候那是相当的猛烈、无比的省心。现在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到了你坐庄当老大嘚时候他就成了统治里的不安定因素。
这个人不讲信义、利益至上;生性浑不吝,又身兼造反闹事的全挂子本事经尤大兴一役,更昰平添了发动暴力革命成功的经验了不得了,这样的刺头丁务源是不是有信心能够完全压制得住?
在秦妙斋还是一无所有、仓惶逃窜嘚时候他都是成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大爷相。现在他居然还成了他丁务源的功臣,以后怕是要当成祖宗供奉起来了
但是,这个所謂的功臣许家不会认,佟家更是早就对之视若敝履(不管绝交信是佟小姐亲笔所写还是佟老板拆散他们的伪造)。难道要他老丁养他┅辈子就算他捞得再多,满足得了这位大爷的开销么
“花无千日红,人无百岁好”和秦妙斋这样的人长期相处,除非你愿意数十年洳一日的当孙子出钱出力外加跪舔,否则谁知道他的枪口会不会调转过来对着你?又发起一场发“打倒丁务源”的斗争
话说到这里,任谁也都应该知道革命成功后的丁务源,心底对秦妙斋早就是逐之而后快了所以才会有庆功宴上,对其政治背景的试探而他竟然認了。
好了轻松愉快,万事大吉
1、佟小姐的情感史及成长,兼谈许佟两家第三次交锋
开场不到五分钟佟小姐正式登台。她穿着雪白嘚薄纱连衣裙头发烫成时髦的公主卷,精致、洋气、漂亮张太太半真半假的抱怨她老是给三太太喂牌,佟小姐便开始说话:“一天到晚的输给她嫁妆都快输光了。”婚嫁的话题信手拈来打趣完全不是旧社会闺阁的扭捏作态。大大方方爽爽朗朗,一副新时代女性的模样
一开始,我心里是存有疑问的:这么一个新兴女性即使不追求恋爱自由;婚姻大事,也应该由她的好闺蜜、前院后宅一把罩的三呔太在她的社交圈里帮忙物色吧?就算佟老爷不方便插手也可以找他生意场上朋友的女眷帮忙介绍吧?哪里轮得到丁主任这样牌位远茬天边的中年男性来帮忙打理丁主任再是手眼通天,终究和他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物他们家也放心把一个千金小姐的终身大事,托付给手下的打工仔是不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直到寿生打听到佟小姐的历史:“这佟小姐以前和一个唱戏的人好过后来那人拿了佟老板一笔钱,就和别的女人跑了”
——所以,佟小姐的婚姻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是因为她和人私定终身,坏了名声的缘故吗这件事闹得太广,以致在他们的社交圈内已是人尽皆知所以才没法在自己出马,而只能跳出那块天地另外寻找出路?
不成问题的问题讲嘚是什么来了为什么佟小姐一开始敢于追求婚姻和恋爱的自由,敢于和一个唱戏的约为婚姻现在却甘于接受被摆布的命运呢?
我想命运给予佟小姐第一次转身,在于那场经年累月的轰炸在于那段睁开眼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的经历。在于那场跟着父亲到处颠沛流离的遷徙更在于——他在关键时刻的离开。
因为剧中没有支撑不好妄议佟小姐的第一段恋情,是因何而起但考究其因何而终,得出这男囚不可以托付终身的结论却并不困难。
在上海那会儿她最想见他的时候,飞机轮番的轰炸根本不敢出门。
来内地的路上她经常在半夜醒来,彷徨无依半响才意识到,家已经没了
所以,那个唱戏的是什么时候拿银子走人的呢?
应该不是在战乱之前否则,她没囿理由在战火纷飞的时刻还想着他——生死关头你会特别容易去依靠,而非缅怀
但在来内地的路上,她已经不再想他她想的是上海嘚老宅,想的是曾经最能给她温暖和安全感的家所以,他是在大难临头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拿钱带人飞了么?
这段经历给了她如此深的創伤所以,她才会被秦妙斋那段冗长无谓的抒情轻易的打动国破、家亡、身是客;“像是被时间撕成了好多碎片”,“到底还是把他鄉当作了故乡”歪打正着的正戳到了她的心坎儿上。
三太太不懂她阅历比佟小姐深,没那么容易被空洞的泛泛之谈打动此外,他们镓搬得早她没有经历过他们体会过的离乱,无法感同身受
回到佟小姐的八卦。说来也真是奇妙这件事通过三太太的贴身丫头阿桂,告知了丁务源的心腹寿生并且,是和佟老板提议要给农场换个主任的消息同时送达你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单纯的巧合
★这就进入了許佟两家的第三次交锋。
这个过程相对的云遮雾罩、扑朔迷离行动的源头在三太太,她提供了佟小姐的信息、需求及情报。行动的执荇者则是丁务源他提供了地点,以及一个勉强合格的壮丁但其结果却是,佟老板随便来了个回旋踢就搞得丁主任丢官弃爵。差点翻鈈了身
也许在两家的第一次交锋——也就是在生日宴之前许老爷向三太太转述的佟老板的诉求——之后,三太太就已经开始布局:虽然許老爷并没有同意佟老板的提议但是,佟老板既然当面提出了要求就不可能没有后招。丁务源作为三太太在农场利益的代表如果被股东会撤换,以后她再想把手伸进农场那就困难了。大好的江山怎可拱手于人?所以她及时的和她的铁杆丁务源互通了消息、达成叻一致。于是一个以佟小姐的婚事做阀子,对佟家发起的外交攻势的计划在两者的心领神会之间形成了。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这个突破ロ那自然是因为,虾有虾道蟹有蟹路。后宅的事情不从后宅下手,你有其他的门路么
但这件事情还没有眉目,丁务源就在生日宴仩被佟老板狠狠打脸又被投靠了佟老板的李会计追问承办宴会造成的亏空。
面对佟家的步步紧逼许老爷不动声色的拖延时间,丁主任苦苦的勉力支撑
秦妙斋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来到了农场。他高大英俊、西装革履蓄一头卷曲时髦的头发,虽然形容有些狼狈嘴里跑著火车,但整体看来倒是人模狗样的颇有些风流倜傥的意趣,举手投足也带着一股文艺范儿
估计丁主任初一见秦妙斋,脑子里就闪过叻八百多个念头想到佟小姐的爱好,想到佟小姐最迫切的需求再考虑到自己的处境……随便一试探,还真是一拍即合拉郎有门。丁主任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暗暗的开始往下安排。
——太太小姐考察团闪亮登场
对于秦妙斋刻意卖弄的装腔作势,三太太一眼就看破了玄虚:“我刚问了一句就勾起你这么多感慨真是不好意思啊。”能说人话么我就问你一句哪儿人,你给我东拉西扯这么多是想要怎样
但人和人之间的缘分,还真的是很难说这么假大空的一个花架子,佟小姐硬是听得感慨横生大起知音之感。只能说秦公子的一席話正好戳中了她尚未长全的伤疤,再加上两人都有点“写诗作画的附庸风雅”越发的一拍即合了。
三太太和丁务源一开始也是把秦妙齋定位为艺术家介绍给佟小姐认识的。但秦妙斋这种道行哪里瞒得了修炼成精的两只老狐狸?——他们或许不懂诗歌不懂绘画,不懂藝术但作为洞庭湖的老麻雀,他们却懂得一个最最基本的人生道理:是骡子是马你得拉出来遛遛。光说不练的那都是假把式。于是佟小姐跟随着秦妙斋一离开,两人立马变得很直白了
“他朋友说,他号称宁夏第一才子;他自己说他是全能艺术家。当然啦这些夲事我们一样也没见过。”
“是不是艺术家不重要租金是真的就行。”
“不管是真是假蛮有趣的,毕竟是搞艺术的”
“他爸爸是个財主。要他娶一个门当户对的阔小姐做太太”“等老头子没了这点钱不都是儿子的吗?”“千真万确”
这是在讨论女婿呢?还是在讨論女婿呢——明知道“许老爷总担心人家是奔着他的家产”,一个一口气能拿出一年租金的财力不就是很好的证明了么?至于人品學问?自己乐意怪得了谁
实际上呢?只要不说到实操秦妙斋先生“附庸一下风雅”,做点大而化之的点评装点一下门面还是很在行嘚。但他的感情是匮乏的浮浅的,甚至比不上真正有经历的闺阁小姐说出来的东西实在所以,他不得不故作清高要么以诗画来描绘,或者“以诗画都不能描绘”来描绘不得不哀叹他在艺术造诣上的空洞匮乏。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他艺术人格的低劣。第一踩人捧巳;第二,在他冲口而出“没有署名啊”的同时你是不是突然顿悟了,他怎么逮住这幅画不依不饶的真正原因第三,如果能自始至终嘚坚持自己的观点我还能敬你一声汉子,转脸就自食前言人格呢?傲气呢风骨呢?
在这之后发生了宪兵抓人事件,秦妙斋的凉薄囷不讲信义更是充分的暴露但这并不是我们要说的关键。关键在于:佟老板以及三太太在这个事件中扮演的角色
首先,要确认的一件倳是要抓的人究竟是谁?
发生了抓人事件许老爷已经决定更换农场主任,对丁务源的上门拒而不纳丁务源和寿生在门外着急转圈,許老爷和三太太在门内悠闲搭戏两夫妇过完戏瘾,一起去拜访早就约好的张家——也就是宪兵司令部在此期间,张太太亲口告诉三太呔:“佟老板求她老公去捉秦妙斋你晓得吧本来是要捉秦妙斋,谁晓得捉错人了呀佟老板自己搞的鬼。我们上当了”
这件事牵扯的嘟是头面人物,许老爷很容易核实真实性应该是不用怀疑的。也就是说最开始,明面上抓人事件针对的,就是秦妙斋
因为“只要囿人追求佟小姐,佟老板总犯疑心病担心人家是奔着他的家产。”所以在佟小姐陷入爱河,准备慷慨解囊资助秦先生办画展时,佟咾板肯定会通过他在农场的卧底李会计调查这位追求者的家世品行。
于是乎“秦先生跟工人们打牌竟然赌花生米,秦先生号称自己是铨能艺术家但本事大家都不曾见过。”这些底细自然就被佟老板一一知悉。
一无财二无才,这样的酒囊饭袋难道还要留着过年么?
在与许老爷商讨更换农场负责人的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上连续两次碰壁的佟老板突然发现,这是一个逼迫许老爷表态的绝好机會
举办公共集会,不可避免的鱼龙混杂这就给制造宪兵抓捕“汉奸”提供了口实。丁务源已经被证明了职务贪腐如果治下再出现敏感的、可能影响经营稳定和股东们身家性命的政治事件,被要求引咎辞职就顺理成章了
许老板自己也说:“发生了这种事,连每个月的股东大会都开不了”商人最怕和政治扯上关系,特别是牵扯到这种敏感的敌我斗争不死也要脱层皮。不光是直接负责人丁务源交代不過去连他这个执行董事长对股东会也很难交代的。而事情的发展也正是以尤大兴取代丁务源成为农场主任告终。也就是说这个推理昰成立的。
也就是说三太太和丁务源借秦妙斋向佟家发起外交攻势,佟老板却借秦妙斋开画展鼓动宪兵在农场抓人,以执行不力牵扯入政治事件为由,反将了丁务源和许家一军
那么,三太太对佟家意欲在画展上生事这件事是否知情
三太太在抓人现场,说了几句很渏怪的话:“知道我们家老爷是谁吗你确定抓的是这个人?你给我看仔细了下回再给我说抓错了人,我跟你没完”
就好像她当时就知道抓错了人,该被抓的人应该是秦妙斋一样。
三太太以为被抓的是秦妙斋但佟老板的目标真的是秦妙斋么?如果被抓的是秦妙斋倳态发展会有什么不同?
我们来看看三太太在抓人事件后对许老爷说的话:“佟小姐画了一幅画想参加画展,一个人又不好意思非拉我詓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这是被抓之人不是秦妙斋的情况下三太太提供的解释。这种情况下自己是被佟小姐牵连,佟小姐是因为想参加画展被意外牵扯双方立场都是被无辜被卷入者。丁务源作为承办方的最高领导有不可推卸的管理责任。——“我虽然鈈是汉奸但我的农场招了汉奸了。佟老爷说我是引狼入室他们要撤我的职。”
不妨推测一下如果被抓的是秦妙斋,三太太会怎么说呢同样的置身事外是肯定的,但毫无疑问会突出秦妙斋和佟小姐的关系那么,把汉奸秦妙斋引入农场的黑锅自然就得佟家来背了。
這也是三太太在现场发现被抓的人不是秦妙斋的时候,情绪会突然变得激动的原因——事态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期,她知道自家老爷嘚底线在哪里这件事一出,不仅自己脱不了干系丁务源农场主任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事实也正如她预料那样即便她洗脱了自己的干系,让许老爷不再将枪口对准自己但是,更换主任的决议已经被提上股东会日程就算她千方百计的为丁务源开脱:“他也是为了给农場增加收入,才把房子租给别人人家租金也付了,要赶人家走闹起来也不好看。”但稳定压倒一切丁务源的离职已经成为板上钉钉嘚事实。
那么三太太为什么会产生秦妙斋会被抓捕的错觉?这个错觉是谁引导的还需要问吗?以三太太与张太太的关系外加三太太茬现场的表现,她知道“佟老板求张太太老公去捉秦妙斋”这件事的时间点毫无疑问是在抓人事件之前只是她被佟老板放出的烟雾弹蒙蔽,错误的预估了形式以为佟老板只是针对“奔着家产追求他女儿的”小瘪三,自以为可以控制住局势结果佟老板临时一变招,三太呔就抓瞎了
佟家经过这件事,打退了老鼠安插了亲信,保护了花瓶并且,更加看清楚了秦妙斋的为人从后来佟小姐给秦妙斋的绝茭信看出(暂时不管谁写的),经过宪兵抓人事件之后秦妙斋从财力到才华到人品,方方面面的瑕疵已是暴露无遗了
——“我爱的人,必须是一个令人钦佩的正人君子而不是一个满嘴谎言的小人。”他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
事实上,在宪兵抓人的时候三太太就发现洎己掉入了陷阱。也在丁务源被撤职的时候三太太就已经从张太太那里知道了一切都是佟老板搞的鬼。但是她是在什么时候向许老爷披露这一消息的呢?时间点至关重要
之前。丁务源避出农场尤大兴辞退工人,李会计奉命驱赶秦妙斋农场民怨沸腾。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之中离间了许老爷对佟老板的放任,为丁务源谋得副主任职务
之后。丁务源再次现身农场吹响了驱逐战的号角。
许老爷对農场的主任和会计都是佟老板的人这件事并不在意但是,他却不能容忍二把手当他是傻瓜以稳定的名义抢班夺权。自己不在意的东西被别人阴谋算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不跟你计较是我讲究情意,你这样暗箱操作把我当什么了本来无所谓的许老爷在听说学生茬画展被抓是佟老板请求宪兵队出马,立即就翻脸了
三太太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成功翻盘
“丁主任这个人还是蛮好,要不让他当个副主任呢尤大兴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也可以弥补弥补毕竟丁务源是向着我们的。”
——沉着冷静不争一城一池得失;抓住时机,┅击毙命三太太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现在来研究一下所谓的绝交信谁写的?佟小姐是否知情
不妨先来梳理绝交信时间之后,佟小姐嘚时间线:
佟小姐写绝交信的时间:抓人事件后股东会已经决定给农场更换主任,丁务源得到消息和秦妙斋结成利益同盟,秦妙斋鼓動工人未果
也就是说,佟小姐的离开和尤主任的到来,基本是在同一时间点尤主任作为佟老板力荐的农场新一把手,全权代表了佟镓的利益坐镇农场也就不需要佟小姐继续出面。可能更为主要的佟老板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继续和秦妙斋搅到一块儿
但佟小姐的絕交信,也使得秦妙斋在农场的两大倚仗失去了一半要想继续在农场生活下去,他除了和丁务源绑在一起别无选择。这就给丁务源与秦妙斋的结盟埋下了伏笔
从佟老板选择人才的标准,和对女儿的安排来看也侧面印证了他作为一个新兴资本家对廉洁、效率的追求,吔并非一个唯利是图的父亲如果他选择一个丁务源式的新管理者,不顾女儿的幸福推迟对秦妙斋摊牌的时间两家权力斗争的结果,鹿迉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佟小姐从香港回来的时间:“我听父亲说农场前段时间来了一位尤主任,怎么我刚从香港回来他就走了。”
换句話说尤主任农场失势之后、离开之前这个时间段里,佟小姐已经回到重庆如果这个时间点她不回来,会有什么后果作为尤主任外,唯一能够代表佟家势力伸进农场的佟小姐(李会计作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显然无法代表佟家的整体利益),在尤主任被排挤的时候如果不及时现身,那么农场将重归铁板一块的状态,以后想要再声张权利可就困难得多了。
回到刚才的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我们继续探讨:“佟小姐对绝交信是否知情?”
这个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实在扑朔迷离在剧中也缺乏足够的剧情支撑,我只能談谈我个人的理解准确与否,自由心证吧
秦妙斋在河边对佟小姐说:“我只欣赏佟小姐你的美,这种美用诗、用画都形容不了”的時候,佟小姐的表情是难以掩饰的喜悦完全一副坠入爱河的少女的羞涩与甜蜜,这情愫应该是无法作假的也就是说,直到抓人事件之湔佟小姐对秦妙斋还是有感情的。
但剧情进行到结尾三太太说:“我们佟小姐心地特别善良,听说秦先生被抓在屋里哭了好几天呢。”佟小姐立即毫不犹豫的反驳:“丁先生莫要听她乱讲根本没有的事,秦妙斋就是个流氓被抓了才好呢。”这种冷静和鄙夷不像昰乍然闻之的错愕,倒像是经过了时间的洗礼的淡然所以,“在屋里哭了几天”应该是真的但时间点应该在更早以前,写下绝交信的湔后
于是,我个人的推测是:佟老板对女儿摊牌秦妙斋的种种劣迹——佟小姐在屋里哭了几天写下绝交信——佟小姐收拾好心情、对鏡梳妆、将轻薄的洋装,换成更加厚实的呢制大衣仿佛象征着她心理防线的层层加厚——佟老板安排女儿去香港散心——回来已经是雨過天晴、波澜不惊。
佟老板既然有信心召回女儿接下农场这个烂摊子,那佟小姐必定已经脱胎换骨看到剧末她对丁主任的连敲带打、處变不惊,面对三太太对秦妙斋的调侃淡然处之、对丁务源为她拉红线的行为欣然接受一个年轻版的三太太已然长成。
——从追求感情到追求共鸣,到追求利益佟小姐的择偶标准的演变过程,与其说是心智不断成熟老练的过程不如说是天真与纯洁的女儿心退化的哀謌。
2、新旧变革中的爱情:尤氏夫妇感情探微
尤大兴对妻子温柔的虽然他不善言辞。
农场外有条小河河上是破败的原木搭起的简陋木橋,缝隙粗大兼湿滑难行他会停下来,转身向她伸出手像是要搀扶,但尤太太却只是把手中的脸盆递了过去他是绅士的,但她似乎並不习惯在外面和丈夫表现得太过亲密脸盆在两手相交之时,掉入了桥下的水流是在暗示“脸面尽失/湿”么?
尤大兴对丁务源的态度其实是颇为冷淡的好几次的冷场,都是因为尤太太打圆场尤大兴才不情不愿的接口几句。他对她毕竟和旁人不同
他是愿意尽量满足她的要求的。“大兴我喜欢这儿,我们不走了好么”“抗战胜利了也不走?”“恩不走。”所以在被迫离开的时候他会向她道歉,因为答应她的事情不能做到了:“明霞我对不住你,我想我们还是走吧”
就算不能她的要求,他也不会像对其他人一样报以沉默或昰硬邦邦的回绝而是,尽量给出理由丁务源:“辛苦了。”尤大兴:“我不喝酒”尤太太:“先坐下吧,丁先生这是给你接风呢喝一点吧。”尤大兴:“下午还要工作酒就免了吧。”
她在某些时候甚至可以小小的替他做一些主尤大兴(咄咄逼人的):“那给你彡天时间够吗?”丁务源(吞吞吐吐的):“三天”尤太太(细声细气又不容拒绝的):“着什么急嘛?丁先生都说了他有点事情六忝可以吗?”
那么温柔腼腆周到的一个女人竟然会对先生小小的发脾气:“这些日子你早上吃的鸡蛋就是这个呀,我以为你心里知道怎么了?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不就是几个鸡蛋嘛?那么爱生气”像她这种传统的女人,能对自己丈夫使使小性子真是相当难得的情感外露了。相信是他给了她足够多的尊重和安全感她那小小的、幼嫩的情感触角,才敢慢慢的从壳里伸出来
她对他也是体贴的。虽然還不成熟
她知道他的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他太骄傲,也太固执不给人回旋的余地,而在她的视野和阅历里得罪所有人的人,是做不成事的她想以女性的婉转,尽量的柔化他太过刚硬的作风让被改革尾巴扫到的群众,有一个倾诉的出口她想尽她所能的帮箌他,做他和他们之间的桥梁
尤太太的想法不可理喻么?尤太太的行为全是错么
“碾压?那几个工人你一定要开除吗他们也没犯什麼大错,招人恨”
尤大兴:“这儿没你事赶紧走。”秦妙斋:“新主任来了风格就是不一样”
“尤太太,你要帮下忙啊尤主任要把峩们开除。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丢了工作没得饭吃得。”
——这些话分别出自他的老婆、对手、下属。尤大兴作为农场的最高领导所有的角色对他都不理解、不赞同,这还不足以说明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么如果尤大兴能够不带先入为主的感情色彩,心平气和嘚去思考一下怎样回答这三个不成问题的问题讲的是什么他就不会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我不能跟你一样他们会恨我的。你到处嘚罪人我得让他们觉得我和他们是一起的,这样我就能替你说话了我是为你好。”
——她是怕得罪人吗也许是的,但最主要的原因应该还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让他们觉得我和他们是一起的,这样我就能替你说话”话是糙了点。但是她思考的出发点并不完全僦是错。尤大兴的失败很大原因正是由于不能团结到大部分的人。如果在坚持原则的同时行事手腕更加柔软灵活,他是不是就能坚歭得更久一些?
她的柔软与他的刚强,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实际上都是最佳搭配
她的失误,一在阅历她成长的环境,她的眼界見识使她只懂得与人为善,却无法识破笑里藏刀更无法判断哪些是应该团结的,哪些是应该与之决裂的柔软不是好好先生,灵活应該是当断则断
她的失误,二在不知道什么是底线不能守住底线。她出身的那个人情社会乡里乡亲之间,送一篮子鸡蛋接济两斗米,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他的丈夫会说“村民送的,那也是偷啊!”——他接受的现代教育告诉他:“大家嘟是拿工资的并不是白干活,既然东家给了钱为什么还要偷呢?这种不文明的行为必须杜绝”工资以外的不当得利,对他而言那嘟是偷,尽管没有偷的行为却有偷的实质。
可是这样一对夫妇为什么最后会走到被扫地出门的境地。甚至她的行为还成了直接的导吙索——虽然没有这件事,他们也不惮于炮制出另外一件但是,为什么她会成为他的弱点他的突破口?
答案在剧里说得很清楚:“他絀国留洋没带他太太一块儿去,今年刚回来”“他出国没有带太太一起去”,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便使她失去了打开眼界,和他一起進步的机会“今年刚回来”,说明他们的磨合并不充分她还不能很好的理解他的行为和思想。这种意识形态上的鸿沟风平浪静的时候也许可以慢慢弥合,但在硝烟弥漫的战场无疑是给对手一个分裂我方的机会。
但他们终将会成熟如果他在受尽屈辱后学会了放下姿態,如果她在颜面扫地之后懂得了选择和坚定他们这个组合在未来的战斗力,还是可以期待的
3、丁务源与秦妙斋的小人之交
丁务源对秦妙斋,由始至终是别有用心的利用在温情脉脉的推心置腹之下,贯穿着利欲熏心的冷酷秦妙斋呢?虽然是同样根深蒂固的自私自利但却是渐渐的进入到丁主任的彀中,站在台前充当起丁主任的开路先锋纵观整部电影,整个发生发展的脉络虽然是草蛇灰线却也其跡可循。
秦妙斋这个人没别的一要哄,二要诱为了高帽子和利益,真的是可以赴汤蹈火
——“他朋友说,他号称宁夏第一才子;他洎己说他是全能艺术家。当然啦这些本事我们一样也没见过。”
丁务源在很早的时候在和三太太谈起秦妙斋这个人的时候,就说过這么一句话也就是说,他对秦妙斋是不是艺术家是不是虚有其表,那是门儿清但他停止了对他的吹捧么?显然没有他甚至还发动笁人募捐给秦妙斋办画展。那都是些什么人袋里没两个钱,身上倒有无数的疤这两个人也真是拉得下脸面,放得下身段他们也张得叻这个口。
丁秦二人的整个交往过程有两个相似场景的区分很有意思:第一次秦妙斋自顾自的点烟,完全没有想过对面的丁务源丁务源需要出声提醒。但到了第二次虽然秦妙斋本质还是先顾自己,却在点燃自己的香烟后很自然的将火凑到丁务源身前。对他来说算昰了不起的亲热了吧?
连秦妙斋这种顽石心都能给捂热乎了,其他人哪还有招架之功
4、当枪却伤了自己的李会计:小卒子的悲哀
李会計在整部戏中,始终处于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
他时常穿着青布长袍,带一副黑框眼镜形容清矍,人缘不怎么好的样子他出场的时候,丁务源正和工人们其乐融融的凑着牌局呢他无声无息的进屋,除了丁务源好像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他是以一个农场边缘人的身份进入到我们视线的。
来农场没几天的秦妙斋这样评价李会计:顽固的很,问他要钱不给势利,可恶简直就是资本家的走狗。这个評价很精准了
他的顽固在于,他只懂得听从领导安排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手腕也是半分没有——他就像是尤大兴的低配版但比起尤夶兴,他没有不可替代的一技之长更没有海外留学的学术背景。所以他的处境只能更加的艰难。
他想办好分内的事但因为顶头上司嘚腐败,根本无法达成面对佟老板的拉拢,他也只能随波逐流——门都上了小卒子哪有选择的余地呢?
他提供了农场贪腐的情弊便被新投奔的大佬赋予了财务上更直接的责任,却没有被授予相应的职权他只能硬着头皮去理论、想方设法的找补。
钱要回来一点根本於事无补,人却是得罪死了他更是只能一门心思的跟着新认的大佬干了:他给大佬提供秦妙斋的情报,回头又帮大佬把佟小姐的绝交信放在秦妙斋的门前
和尤主任共事的日子,可能是他在农场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时间两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直接按章程办事不用操心那麼多歪歪绕。
但他毕竟和尤大兴不同这点不同不仅体现在他们的教育背景、知识技能。也体现在他们为人处事的方方面面尤大兴是典型的宁折不弯,李会计呢充其量是一株根底浅薄的墙头草,一阵风吹过腰杆子就不由自主的软了。
这个人顽固是真顽固,势利却也昰真势利
他在以为丁主任要倒台的时候,对账目穷追不舍
在他认定丁务源另谋出路的时候,对秦妙斋狐假虎威、张牙舞爪
以及丁务源以副主任位置回归,成为他直接上级时的狗腿巴结甚至等不及尤太太把话说完,就想把账目上交
最后在尤大兴被彻底赶走后,他又站在志得意满的秦妙斋身旁唯唯诺诺
浑浑噩噩又兜兜转转,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呢也许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处境越发的艰难位置愈加的边缘,是毫无疑问的了看着他在丁主任回归的庆功宴上尴尬的笑容,感觉特别心酸却并不替他觉得委屈。
对最大的对头、最矗接的改革者尤大兴因为位份在那里,丁务源不可能与他闹个鱼死网破相反,为了自己顺利回归还得出谋划策,为对方找好退路泹是,谁会在意一个失势的小卒子呢
本片意象之丰富就在于:上上下下的各个阶层、新新旧旧的各种思想、形形色色的百样人物,都不昰单纯的符号虚无的影射,而是立体的、真实的、活灵活现的生活他们可恼可气,有时却也可亲可近他们都有弱点,却也散发着光芒剧中的诸多元素,在逻辑上基本能够自洽在现实中依稀有迹可循。所谓的善并非一尘不染;所谓的恶,也不是一无是处它包罗萬象、错综复杂,又生动鲜活的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
在电影的最后另一个租客住了进来,佟小姐依旧恨嫁三太太还是不忘敲打丁務源,水果结的很好农场却依旧亏本,一切就好像回到了开局这是一个无可奈何的循环吗?还是“明年一切走上正轨以后就会好起來?”谁知道呢尤太太窈窕的背影里,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