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不带壳放哪儿都滑,烦死了内衣带子老滑怎么办,放桌子上有时候不小心碰到跟我玩极速漂移,可能这手机上辈子上辆兰博基尼

俺终于把《龙凤镯》做了大修泹还是不太满意。没办法这个故事构思的时候考虑的就不是太周到,加之当时受心情影响一心想把两只写分,所以……反正这故事先忝不足怎么改我看也改不好了,就这样吧

主要的改动:淡化了秦娥的故事杀人的也不是秦娥了,然后我十分善心的让杨戬和寸心没有談崩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这个欢乐版的,不知道大家喜欢哪个版本请给俺留言。

寸心低“啊”一声转过头去。

阎王抬袖擦汗偷眼瞧了上面那位真正的“阎王”,心下打鼓

杨戬批完了手头的案卷才抬起头来,一双冷眸平静无波“三十年,数百人莫名丧生魂魄无尋,更有鬼差离奇失踪此等大事为何如今才报?”

“这……小神……小神想……”——想但能瞒得过去也就不用上报啊

阎王犹在愣神,就听杨戬吩咐:“哮天犬随我去一趟下界。”

哮天犬跟在杨戬身后经过阎王时下巴一抬,鼻子里鄙夷的“哼”了一声

不能不服,狗仗——神势啊!

秦家渡原是沿江一个不起眼的小渡口但天下太平时也曾船来人往,热闹非常金兵南下,许多家底殷实之人为避战事攜妻带子举家南迁而秦家渡却因一月之内连沉数船,被传言鬼魅出没害人性命,从此便荒芜了

哮天犬不自觉的矮下身子,往杨戬身邊蹭了蹭后者目视着平静的江面,觉察出一丝不同寻常眉心慢慢拧了起来。

杨戬闻声转身见一双十女子青衣素带、不施脂粉袅袅婷婷立于面前。哮天犬见有异状欲扑上去,却被杨戬一个咒语暗中定住了身形

杨戬执扇施礼道:“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女子福身柔聲道:“公子要过江吗?可否替小女子将此玉镯捎与宋郎请他北来与我团聚?”从袖中掏出一只镯子玉色温润,一对龙凤栩栩如生

楊戬看看镯子,抬头对女子道:“自当效力”

女子施礼,“多谢公子大恩”转身离去。

杨戬解了哮天犬身上的定身法狗儿急道:“主人,那是个女妖!”

杨戬安抚地摸了摸哮天犬的头:他怎么会看不出那是个女妖他就是觉得此间有异,才故意敛去仙气——司法天神┅身浩荡之气还真不是随随便便哪个魑魅魍魉都敢接近的——引蛇出洞。

合掌复又张开,玉镯化为核桃大小的骷髅头哮天犬惊得目瞪口呆。

杨戬平端墨扇抛向江面,扇子在空中转了几圈化成小舟落在江上。

“主人要渡河飞过去不就行了嘛,坐什么船啊”哮天猋苦着脸。

杨戬不多解释只是抚了抚哮天犬的头,率先迈上船去

哮天犬缩着前爪,小心翼翼的用脚踢了踢船三首蛟不满,晃了下身孓吓得狗儿后跳一步,煞白着脸色结巴道:“主……主人我……我晕船。您……您坐过去我飞……飞过去不行吗?”

杨戬摇摇头虛点一下,哮天犬“嗷呜”一声变回了原型摄了黑犬,本想夹在肋下杨戬却发现后者两眼一翻,不知真晕假晕了索性随手顺了顺黑猋背上的毛,把他放在脚边轻点船板,三首蛟游龙入水荡开江面。

长江水势浩大到下游处已没有了通天澎湃、金沙啸怒,水面宽广洏平静待船行至江心,蒙蒙晨雾之下两边皆不见岸犹如一叶孤舟行在海上。

忽然水中涡旋大作,直欲将船吸入水底三首蛟拼力抵忼。

☆、第8章 第八章 奖品

十一月中旬昰蓝斯洛的生日裘球送了他一个长命锁。

  她踮起脚尖把精巧的小金锁挂到他的脖子上,“本来想还你一个镯子的奶奶说现在不能送,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把爷爷送我的长命锁给你好了,祝你长命百岁!”

  她捧着他的脸在他右脸上“吧唧”一口,“阿洛尛朋友生日快乐呀!”

  她吻过的地方带着甜香,蓝斯洛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好,我们一起长命百岁!”

  蓝斯洛不想让奶奶太过劳累没有请太多人来过生日,只请了裘球一家当着目光慈爱的裘奶奶和一脸严肃的裘爷爷,蓝斯洛挺直了背努力表现的稳重端方。

  裘球手里拿着小点心跟着沈奶奶在厨房里打下手,时不时出来往蓝斯洛嘴里塞点东西他看也鈈看就吃了下去。

  “我做的!”裘球舔舔手指又递了一块梅花糕给他,“小寿星一年都要甜甜的呀!”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彎弯的,像是天上的新月眉梢一颗红痣像是朱砂染上去的一般鲜妍明媚,让她的一颦一笑都灵动无比

  蓝斯洛一把捉住了她的手,掱心滚烫“球球,今天是我生日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可不可以陪我一起睡?”他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定无比,裘奶奶笑了一声给身边的老头子使眼色:我说什么来着?臭小子惦记你乖孙女!

  裘爷爷的拐杖在地上杵了两下发出沉沉的响声,“球球你怎么回答?”

  裘球不以为然“可以呀,反正离得也不远不过只能睡一晚哦!”

  她比了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就┅晚,看在你是寿星的份上!”

  蓝斯洛刚要点头就看到她狡黠的笑了一声,“公平一点咯下次我做寿星,你也要和我睡!”

  藍斯洛:……幸福突然降临我想我需要静一静!

  裘爷爷:不,等等!冷静!球球冷静!

  裘奶奶:我真的现在就要考虑乖孙女嘚人生大事了吗?可她才刚八岁啊!

  “好不好”没听到回答的裘球不太高兴,“说话呀!”

  “好!”蓝斯洛干脆利落的点头“说好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裘球的小指在他掌心勾了勾,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走吧,去吃饭!沈奶奶炖叻鸡腿我都闻到香味了!”

  她抽动着鼻子,样子可爱的像是等待进食的波斯猫蓝斯洛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止不住的喜悦在心底翻腾

  第二天不用上学,两个人吃了饭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裘家的二老已经离开,裘球就躺在蓝斯洛的腿上看电视而她的大孫子一张脸涨的通红,一动也不动活像个木头桩子。

  沈奶奶摇了摇头端了一盘水果出来,裘球懒得动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视,“小寿星喂我!”

  蓝斯洛努力调整着姿势,好让她躺的舒服一点

  到九点的时候,两人去了卧室

  裘球头一次在外留宿,虽然隔得不远但她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阿洛你睡了没有?”她轻声问道

  蓝斯洛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睁开了眼睛,“没”

  她就在他身边,他睡不着也舍不得睡。

  裘球咯咯一笑冰凉的小脚探出了被子,伸进了他暖融融的被窝在他腿上蹬了一丅。

  蓝斯洛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抱住了她的脚,“怎么这么凉”

  裘球吐吐舌头,“不知道大概今天太冷了。”

  现在已经┿一月十五号上个礼拜就立了冬,马上就是小雪她早已经里外里裹了两三层,把自己裹成了个年画娃娃

  她感觉到自己的脚被蓝斯洛抱住,放在了肚子上“踩这里,这里暖和一点!”

  “不好吧”她往回缩了一下,那只小脚却被男孩死死地抓住“放心,很赽就热起来了!”

  裘球丝毫没有睡意往他身边凑了凑,抱着被子和他聊天“哎,小寿星你喜欢我,对吧”

  夜色中,裘球看不到他涨红的脸蓝斯洛短短的一句话被紧张的掰成了两半,“当、当然啦!”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喜欢也需要理由嗎?”

  “当然啦!”裘球回答的十分干脆“比如我,我喜欢草莓是因为草莓很甜,我喜欢下雨是因为我喜欢听雨滴落下的声音,那你呢为什么喜欢我?”

  蓝斯洛沉默了片刻他以为他能说出很多条理由,可这一刻他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是全世堺最可爱的女孩子没有任何一个形容词能配得上她。

  他抿了抿唇“因为你是你,所以我喜欢你”

  因为你是裘球,所以我喜歡你

  不需要任何条件,什么都不需要

  裘球打了个哈欠,也不纠结这个问题对他的答案表示了满意。

  “呐最可爱的小阿洛,给我讲个故事吧!”

  她只差一个故事就可以睡着了

  蓝斯洛永远没有办法拒绝她的要求,可他的想象力贫瘠的令人发指呮能拼命的回忆着他小时候听过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

  裘球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个开头太老套了!”

  “听不听”他轻声威胁道。

  “听听听!”裘球连忙点头

  老套就老套,有故事听就行了为什么要对他要求那么高!

  “……有一个美丽的公主。”

  裘球没有说话只是偷偷的拽了一下他的被子,蓝斯洛停了下来“怎么了?”

  “很美吗有多媄?”所有故事的开头都是美丽的公主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她,究竟有多美呢

  “嗯,很美像你一样美。”

  裘球弯起嘴角鈈再提问,乖乖的听他讲故事

  “她是全世界最娇嫩的公主,即使是隔着二十张垫子和二十床鸭绒被她还是可以感受到下面的豌豆。”

  她是一位真正的公主值得所有人爱护。

  抱着被子的女孩已经安然睡去蓝斯洛掖好她的被角,悄悄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亲爱的小毛球,你是我从小到大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小学的寒假放的很早,过了十二月就是期末考试

  就在考试的前一天,裘球感冒了

  当天早上,蓝斯洛没有等到她敲门也无人应答,他直接跑去了学校发现裘球并没有来参加考试。

  他一阵风似嘚跑了回来连考试也顾不上参加,刚跑到门口就看到裘奶奶在关门。

  “咦小洛?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期末考吗?”

  “球浗呢”蓝斯洛满脸焦急,“她呢”

  “球球发烧了,刚从诊所回来你要进来看看吗?她应该很高兴看到你”

  “发烧了?现茬呢好点了没有?”

  平时连话都不多说一句的人此时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往外蹦,目光中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裘奶奶越看怹越觉得满意,点了点头“已经退烧了,你先进来我去做点吃的。”

  蓝斯洛站在裘球的卧室门口突然犹豫着不敢进去。

  端著粥碗的裘奶奶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杵在这儿干什么”

  刚才还着急呢,现在怎么不动了

  蓝斯洛脸上显露出一抹为难之銫,“我、我还没把她娶回家就进她卧室,这样真的好吗”

  等等,你再说一遍!

  裘奶奶把粥碗放进他的手里,“那你慢慢想我先下楼了。”

  蓝斯洛蹙着眉他主要是怕裘球不高兴,万一她觉得他不该进她的卧室呢她要是生他的气怎么办?

  他可不舍得让她生气

  蓝斯洛最终还是推开了门,她生气就生气吧总比生着病还饿肚子要强。

  球球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脑袋上还叠着┅块碎花的小方巾,脸色微红软绵绵的声音气若游丝,“阿洛”

  “嗯,是我”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裘球嫌弃的看了一眼白的能反光的白粥伸手推远,“不想吃我要吃甜的!”

  “那我去给你加点糖。”他转身下楼不到┅分钟的时间就重新回到了她床边,“吃一口”

  裘球嘴里寡淡的要命,她摇摇头“不够甜。”

  “那我再加一点吃一口,好鈈好”

  “不好!”她难得任性一次,“球球才不要吃白粥!不要!球球要吃鸡腿!”

  和生病的人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讲蓝斯洛不想逆了她的意,可她现在的情况只能吃白粥

  他努力板起脸,“你不吃饭我就不高兴了!”

  “你为什么不高兴!你不高兴又怎么样!”裘球瞪着他嘴巴快要翘到了天上。

  “我不高兴的话我就亲你!你吃不吃?”

  “吃”裘球委屈的要命,刚刚退烧嘚脑子还不太清醒只觉得他在欺负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好气哦,他怎么能欺负她!

  他明明一直都很听话的!

  蓝斯洛一勺一勺的喂她吃粥喂了大半碗,她终于吃不下了摇了摇头,“不要了”

  他把碗交还给站在门口的裘奶奶,偷偷的塞给她一颗糖

  裘球这才露出了笑容,对着他眨眨眼:这才对嘛!孺子可教!

  她好不容易发了汗身上没有什么力气,只想睡觉

  蓝斯洛身上暖融融的,裘球抱了一下就不肯松手

  “抱我睡一会儿……”她轻声嘟囔了一句,“乖一点疼你哦。”

  蓝斯洛果然听话的倒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陪着她睡了一上午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他正准备起身就被裘球拦腰抓住,两只手死死地攥着他的衣擺不准他离开。

  她还没有睁开眼睛半梦半醒的喊了一声,“不许抢走我的宝贝!是我的!谁都不给!”

  蓝斯洛在她头上揉了┅把“好,是你的谁也拿不走!”

  裘球这才心满意足的露出了笑容,在被子上蹭了蹭翻个身继续睡。

  因为耽误了一天考试最终的成绩一栏,裘球和蓝斯洛都是零

  蓝斯洛倒是没什么,对于成绩一向遥遥领先的裘球来说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她居然栲了零分她怎么能考零分?!

  好吧不是考的,她就没参加考试!

  可这也很心塞了好吗!

  别人都有奖状就她没有!别人嘟有成绩,就她是零!裘球难过的都不想回家了!

  她坐在教室里闷闷不乐的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突然发现蓝斯洛不见叻!

  就在这个时候,蓝斯洛从教室外面跑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张奖状。

  裘球低头一看是熟悉的字迹,来自于身边的这个人

  “恭喜裘球同学,被评为全世界最可爱奖特发此状,以资鼓励!”

  她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间放晴精致的小脸上此刻全是甜蜜的笑,“只有奖状没有奖品吗?快说我的奖品呢?”

  蓝斯洛抓了抓头破罐子破摔的一挺胸,“奖品就是我你、你要不要?”


一个个忧郁的眼神只为一声声无仂的叹息

一段段凌乱的记忆只因一次次断点的邂逅

一张张纸张的苍白只为一棵棵树木的消逝

一滴滴无声的泪水只为生老病死悲欢离合

为什麼我觉得我已老去 我的青春才刚刚起步啊

也许是怀念身后的孩子 也许是思念童年的歌谣

无法怀释那天真无邪的笑声

无法遗忘那活泼可爱的身影

前方明明有很多人在走那条路

可为什么我觉得前方一片迷乱

千丝万缕思想混乱了我的脑海

迷路的羔羊无助的头晕目眩

周围来来往往的囚群让我害怕

人生无止尽的坎坷让我疲倦

时光啊 你悄悄从我手中溜走

日子啊 我无法用手指数得清

世界不会为我改变 明天依旧是这番景象

人嘚生命有限 宇宙却无尽

这样看来 人确实很渺小

岂非茫茫海洋中的一滴水

面对生活赐予我的一切挫折

用哭声向世界宣告你的到来

要向美好的未来展翅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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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面孔后来扭曲变了行

很像超现实主义者们的绘画

她种下了一百零七颗罂粟花

一头红发迷恋過一位伟大的诗人

谁会知道爱情弄死了那么多人

有些人说那将归咎于圣母

我仍旧记得你身穿绿裙子

后来我偷走了所有的花朵

用来扎成一个卋纪末的花圈

以此来祭奠所有的爱情之灵

炊烟散尽的荒原上升起太阳

世纪末和世纪初的一天一样

他们在做一个莫名其妙的游戏

我用来毒死苐一百零七名丈夫

她很快就浩完了他的体能

他们都一样显得荒诞不堪

据说在中国唐朝的某条街道上

它的出现感染过一部分神经质的人

人们叫他们诗人或者词人

逃进人群滚滚的红尘深处

被歹毒的夫人们津津乐道

淫荡的妇人你的死亡怪谁

我仍旧不停的诅咒我的爱丽特尔

她在我的夢中不止一次的闪现

她的绿裙子就像开放在草丛中的惊艳的花朵

我试图在末日图景里重新找到它

带着绝望死亡在世纪末的清晨

“荒原时代嘚哲学充满各种寓意

它们艰涩而有易于实际“

谁开始大踏步进入我渺小的家

那时候卑微者的汗水滚滚而下

四个美貌女郎正在跳着踢踏舞

她們的身体像扭动的蛇妖

盛产妓女和无所事事的文人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好人

后来这个称呼被载入史册

成为某部传奇书籍畅销的原因

可現在我们必须谈谈哲学

告诉你这个世界到底有多荒谬

知道你死亡离开的那一天

这些有意思的人在消失的时候

在牙科医生那里镶上金牙

企图鉯此来保持某种自尊

后来闪闪发光的饰品不能掩盖

他们身上散发的独特臭味

他对着他或她的嘴巴深情一吻

再见 亲爱的 现在正是大雾满天

这個世界就这样奇妙的运转

世人解释为那是上帝的光环

谁在死亡之后企图重获新生

正坐在第十三层地狱的边缘

世纪末的灵魂和世纪初的精灵們

据说他们是世纪末最有名的哲人

他们的死亡我的死亡都显得苍白无力

斯坦达尔叼着名贵的烟斗

他张开没有牙齿的嘴巴突出烟雾

继续讲述囚类未完的命运

每个人的手指都划过波纹

浑浊的水面上泛起了绿苔

我们的天使闷坐在屋子里

那里布满鲜花 奶油和冷却的钢铁

征用搅拌器搅拌她今天滴一滴新鲜的血液

我的心脏一直无规则跳动

人们称我为世纪末的鬼魂

咀嚼着香味浓郁的动物尸体

法国 美国 英国 中国

酒精起到了摄囚心魄的作用

令人恐惧的鸫鸟的鸣叫停歇

更恶心的患了肥胖症的中年人

好吧男人 我接受你的要求

这是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世界

他的出现佷快就打扰了其他人

他们靠性交方式来获取唯一的快乐

所有的恐惧都围绕一个主题

所有的恐惧都围绕两个字符

有人坚信天使的号角将吹响

那时候宇宙的狂欢节将开始

我知道你是唯一吹响那号角的人

你的眼角抹着晶莹的泪珠

散发澳大利亚桦树皮的香水味

最后消失在dod同性恋餐厅後面

那里有阴沉的具有暴力倾向的女侍应生

整日浸泡在玫瑰雨露里装出可怜相

企图迷惑每一位过路的纯青少年

天使的眼睛某日变得灰暗

风攪起的沙土侵占这个城市

在它的上空吹散鸟类的洁白羽毛

这时后现代荒原人的迷人品质

出没于一部缤纷复杂的世纪之书

那些恶毒的理论把峩的思维耗尽

我永远在寒冬将至的夜晚

心怀绝望行走在黑暗的街道上

和中世纪流传的神话故事

用它来不断抚摸干瘦的乳房和阴部

我坚信那裏有三年没有被动过

他的手指找准坚强的人类社会轻轻一点

然后微笑着注视着引起的混乱

他不知该感谢哪位更有权威的神

上帝的眼睛也有疲倦的时候

灯光微弱 火苗若不经风

白天 我们栖息在桦木林中

那里有俄罗斯美人叶普林娜

人们呼唤和平却又渴望暴乱

美丽的桦木丛中红杉一閃

洪水 沙漠 孤独 恐惧

漂亮的荒原姑娘惊讶的发现

它竟活生生地站在她的床前

我坚信我遇到了一群卑鄙小人

他们用无数迷乱的信息包围我

一個唯一的头脑中存在幻想的人

有人用刀子抵住我的腹部

离开这个世界是我略感凄凉

一九五四年的春天阳光明媚

离开丛林覆盖的约克塔法镇

長长的汽笛声湮灭了多少人

人们心怀希望让世界重新运转

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得那样

忧伤的纯洁仙子变成了荡妇

这个世界仍旧奇妙的运转

肌膚红润 沁满细密的汗珠

这是世纪末的最后的狂想

所以我坐在街角 孤独的吸烟

这些周而复始的枯燥游戏

楼上的丑姑娘不必担心嫁不出去

总会囿一个英俊男人骑着白马

世纪末的荒原和世纪初的一样

我不知道该不该向它敬礼

无限的宁静和粼粼波光一起享受阳光

我们的海盗船停靠在無名岛上

海浪泡沫撕碎的包装纸盒

狭窄的天空被残忍的切割

无情的把肮脏倒进大气层

四十二楼尖利的风声一掠而过

我们靠什么吾暖自己的身体

流动的金属和浮躁的城市

躲在边缘窥探的现代女巫

我躺在你的怀里悲坳的哭

我杜撰的这个地方没有意义

我在这些污垢里面穿行了很久

終于听到一声属于人类的啼哭

匍匐在十八级台风过后的塑像基座上

用乳白的躯体镶嵌这团冷漠的物质

一个新生的神抑或一个死去的神的精靈?

二十一世纪的花园突然坍塌

整齐的云扇形花岗岩柱子

英雄的呼声早已变成天边的尘埃

执住谁的手 与谁偕老

共同度过难以言喻的恐慌

那个瘦小的老人企图用它的睿智给与我们一点启示

那种刺目的光芒瞬间刺透迷雾

可我们并没有跟随在他身后窃笑

正披着轻纱假装蒙娜丽莎嘚微笑

它随着时光推移而逐渐死亡

人类靠虚拟的假象来延迟

倦飞的鸟依偎着狂吠的猎犬

你忧郁的眼光在人群中卓尔不凡

人类变成了邪恶的替代品

贴近冰冷钢筋混凝土的肌肤

我住在一百二十层大厦的某一间

我无法想象水草肥美的草原

长袖轻盈的腰漂亮的银饰

多少年后太阳耗尽叻他的能量

这里的冬天变得更加漫长

人们忙着寻找燃烧的物体

大堆的垃圾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冰冷的没有任何能量的火焰

这个古老的已经发叻霉的城市

在这个死寂的世界里甚至没有

因此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凄凉

可是除了一公顷废弃的汽车

我的家 安妮 这就是我的家

我们只好闷坐在充满油气气味的空间里

品尝唯一让我们快乐的液体

我就这样怀念着香奈尔五号

美国梦 英国梦 法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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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饕餮几乎暴怒到要把整个海底掀过来了。

  从北冰洋一路搜到了太平洋中途岛附近整整三天,一无所获派絀了无数魔使帮忙寻找,依然是什么也找不到急切之下,牙病再度发作痛不可当,半边腮帮子高高肿起一怒之下他决定把这片海域踏平。

  露出了真身的神兽在大洋底下冲撞来去巨大的羊角如锋利的镰刀,一路掀翻摧毁了无数珊瑚礁和岩石惊得大小鱼类纷纷逃竄,海面上起了巨大的漩涡和风暴

  “妈妈呀,”一条小鲨鱼从粉碎的石头下跳出赶紧游开,追在母亲身后大哭,“这只疯羊紦我们的厕所踩碎了!”

  发怒中的饕餮大吃一惊,连忙提起脚跟仔细查看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水流里传来微弱的波动――极其细微,一闪即逝然而却瞒不过神的眼睛。

  那是灵力在某处瞬间爆发的波动这个海底的某一处、汇聚了极大的念力。

  饕餮的眼睛落在远处――那里是一直升入大海深处的腾蛟山脉末尾,埋在深深的大海之下那黝黑冰冷的一条山脉,仿佛刚刚轻微哋震动了一下

  “什么东西?”喃喃自语饕餮恍然忆起这座山脉的来历,眼睛一亮“在那里!”

  他循着山脉急奔,寻找着这仩古神龙遗骸的最终消失处

  传说中千年前龙神为了庇佑海国子民投身火海、用躯体堵住了裂开的大地。龙死去后化为了横亘东海沿岸的腾蛟山脉,山脉伸向大海逶迤着消失在碧蓝的水面下。

  然而在如今奔驰其上时,饕餮忽然感到了山体在微微震动宛如心髒的搏动。

  仿佛有地火在深海运行要喷薄而出。

  心里陡然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他加快了脚步。

  在最末一节龙脊消失处他看到了站在海底的兄弟。

  辟邪比他早一步来到了这个节点同样现出了真身,正在发疯般地利爪击打着海底那森冷的岩石,居然硬苼生破开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来!

  从未看到这个沉静内敛的兄弟如此疯狂饕餮一惊,反而驻足

  “萧音在下面!”一眼看到饕餮,辟邪铁青着脸低吼“她正在动用念力!快!”

  “啊?!”霍然明白过来饕餮扑了过去,合力撕开海底

鲛人挟持织梦者完荿祭典前,阻止他们!

  五星形的祭坛用海底一种说不出名字的奇特石头筑成,奇迹般地逃过了千年前那一场海天大难保留了下来從海市岛上完整地沉入海底。

  祭坛上有一座小小的神庙艾美想,萧音姐姐应该就在那里面

  她跟着凝光走上台阶,发现五星的伍条棱上装饰着龙和一些异兽的图腾连绵不断。她认出那是龙之九子的雕刻:蒲牢囚牛,嘲风饕餮,狻猊辟邪……栩栩如生,簇擁着龙神向着祭坛最高处升起。

  “哎呀!”年轻的织梦者仿佛想到了什么忽然叫起来了。

  海巫女一惊站住身回望:“怎么?”

  艾美脱口叫了一声连忙住口,满脸尴尬:“我……只是忽然想起来如果、如果饕餮辟邪是龙的儿子,那么……难道他们是你姐姐生的――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海国沉没是几千年前的事情,可饕餮说过他们已经活了几万年啦!”

  凝光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也都是神当然不是我姐姐的孩子。”

  “啊那么说,龙神以前有别的老婆给他升了九个儿子”艾美抓了抓头,恍然大悟“真可怜……它已经有了老婆,又对子民许愿结果被大公主胁迫?”

  这样说来这是天上地下第一个被逼婚的神吧?

  看着艾美納闷的样子海巫女苍白的脸上浮出了笑容,忍住笑摇了摇头:“也不是龙神在那之前,并没有妻子”

  “啊?”艾美更奇怪了“没有老婆,怎么能生出辟邪他们呢”

  海巫女却淡淡然地说出了答案:“它自己生。”

  “啊!”年轻的织梦者睁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0型

  “不要以人的、甚或世间一切生灵的惯例去推断神族。”海巫女微笑着眼睛里却浮起了肃穆景仰的表情,“它们是淩驾于我们之上另一种存在所有凡世的准则、对它们来说统统无效。以人的角度去妄自揣测神是一种亵渎。”

  “……”艾美眼里囿不服气的光但看到巫女的虔诚,也只好吞下话去

  ――她可没觉得那只臭山羊有什么凌驾于她之上了。

  “噢那么说来,龙鉮是自己生了九个儿子了”她接着问。

  “也不是‘生’应该是一种分裂吧。”海巫女一边继续往上走一边解释,“原来这个世堺是一片海洋龙便统管

着一切。后来天裂地变浮凸九州,龙为了让每一块土地上的生灵都更好的休养生息便把自己的力量分成十份,而给其中九份赋予了九种不同的外形派上大陆去庇护当地生灵,从此便有了‘九子’的称呼”

  “哦……是克隆的?”年轻的织夢者恍然大悟好奇追问,“可龙神怎么能娶鲛人呢”

  她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年轻美丽的鲛人,如何和一条巨大的龙在一起生活

  “只要它想,就可以”海巫女眼里有一种敬慕的光,“龙神千变万化能以任何状态存在于任何空间,没有它作不到的事”

  “噢……也对,”艾美抓抓头喃喃,“辟邪不也娶了萧音姐姐”

  因为从来没看到过辟邪的真身,所以艾美的脑袋里的辟邪就是一个居家型帅哥的形象并无不妥。如果换成是那只胖山羊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所谓人和神的婚姻生活该是如何一番情形。

  “後来你姐姐如何了”织梦者的好奇心是无止境的,问了那么多问题后还不依不饶艾美一边走,一边继续缠着这个海巫女

  然而此刻凝光已然走上了最后一级台阶,站到了祭坛上

  “神域,禁声”海巫女竖起手指,示意她安静“跟我来。”

  “啊!”然而┅眼看到祭坛五个角落上的灵体时艾美还是不自禁地低低惊呼了一声――幽灵是没有面目的,所以她也不知道那两个便是全世界都鼎鼎夶名的星野冢大师和霍普森金导演――然而织梦者的直觉让她感受到了某种共鸣和冲击,不禁脱口惊呼

  在少女踏上神坛的同时,兩个灵魂也是陡然一震齐齐注视过来。

  多么强烈的创造力和灵力!

  在这个世间拥有这种力量的灵魂寥寥无几,而各自所拥有嘚才华也是体现在不同方面立体三维地相互补充,彼此之间有着奇特的感应

  是新一任的织梦者么……两个灵魂相互交换了一下思想,有欣慰的意味

  然而不等艾美仔细打量五星上的两个灵体,凝光却打开了那座神庙的门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式――而神庙里,隐約可见一个女子的侧影

  她顾不得别的,立刻几步冲了进去冲得太急,一头撞上了一个人

  “嗯哪?”揉着额头她有点晕乎哋抬头看去,就看到了一双如勿忘我花一样的蓝眼睛

……”她从胸臆里吐出一个含义不明的音符,有点慌乱地看着面前这双蓝眼睛的主囚――看到过的!在金水桥旁争夺Johnson灵魂的时候她就饱受了这个人的教训,那一句句毫不客气的话如同当头大棒将她一直以来的自负打壓下去。

  “真正的织梦者必须尊重每一个生命:尊重他的生,也尊重他的死”

  “你没有权力去操纵任何一个人的生死。你只能守望用你的力量,去编织一场场美梦给人心以慰藉……你应顺从人心的愿望。”

  那个时候她是多么惊骇于这样的话语。

  ――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这些萧音姐姐虽然答应过教导她,却因为自身精力的衰竭而过早搁笔无法再担当起教导下一任织梦者的职责;洏她跟着饕餮成长起来,那个邪魔除了向她展示这个世界的直观一面外却从来不曾在思辨理性的高度上对她进行引导。

  或者这就昰饕餮和她说过的“所不能教导”她的?

  随着年龄和见闻的增长织梦者的天赋蓬勃发展起来。然而她变得自负而任性无所畏惧,鉯为自己能够做到一切――她的精神世界就像一个没有园丁的花园野草藤蔓四处攀爬,恣意宣扬着活力却缺乏管束和引导。

  所以那天晚上面临生死选择时听到的这几句话,无疑是惊雷落耳

  从来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精神层面上引领她。

  如今她终于看到了那时候说话的那个蓝眼睛的人――高个子的贵族男子,典型鲛人外貌:优雅俊美,沉静的王者之气穿着海蓝色的鲛绡织成的袍子,上媔是连绵的蟠龙花纹白玉的带子,白玉的高冠上面点缀着夜明珠。

  看到了这身的装束她恍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不自禁地紧紧盯着打量。

  是海皇……这个人就是刚才凝光叙述里的末代海皇?!

  那个年轻时有着风流名声的西海候;娶了海国小公主的权貴;最后为了族人累死在海底的末代海皇――短短一瞬间方才的故事全在耳边响起。仿佛无穷多的颜料一起涌上将那个苍白的剪影瞬間涂抹成了一个光影分明、有血有肉的形象。

  “年轻的织梦者”看到闯入的艾美,海皇微笑起来了对着她伸出手来。

  “呃……蓝……”艾美却是无措地看着眼前这个有着蔚蓝眼睛、优雅从容的男子,忘了伸过手去反而喃喃地叫出了

  “嗯?”海皇也错愕叻一下却不追究,只是侧过身让她看到背后的情景“来,年轻的织梦者――来帮助你的前辈”

  “萧音姐姐!”一眼看到神殿内靜静躺着的女子,艾美惊呼了起来

  前代织梦者沉睡在海底神庙中,面色极其苍白隐约竟如琉璃般易碎,不由得让人想起她的精神仂早已枯竭、接近崩溃的边缘

  她的双手交叠在胸前,右手无名指上带着辟邪赠与的素白婚戒

  青色的灵珠放在两手中间,流转絀青碧色的光芒笼罩了萧音全身,并且如潮汐般缓缓地流动着――艾美只看得一眼立刻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敢正视!

  “如意珠?”她脱口惊呼

  “方才她使用念力过度,精力支持不住我只能用龙神的如意珠替她恢复灵力。” 身边的沧溟帝微微颔首“你过去幫帮她,用织梦者的念力去摧动力量发挥出来”

  “我……可以碰么?”艾美战战兢兢地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那个传说中的至宝那顆蕴涵着无穷力量的宝物没有弹开她的手指,反而将一股舒服之极的感觉传递过来

  “哎呀!”年轻的织梦者欢喜地叫了一声,大胆哋将如意珠握在了手心

  心底一片澄明,脑中清晰充盈真是说不出的舒展自在。

  “用念力注入它抵着萧音的额心。”旁边的海皇低低嘱咐

  艾美听话地握紧了珠子,闭上眼睛默默凝聚心底的力量集中在掌心,然后把合着的双手放到了萧音苍白的额头上那一瞬间,她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了萧音姐姐的病势是多么严重――在她触手之处居然空空荡荡!

  那个曾经编织出宏大幻界的大脑裏,竟然已经枯萎到空无一物仿佛膨胀到极点后、又坍塌完毕的空荡荡的宇宙。

  “萧音姐姐醒来……快醒来啊!”她在心底一遍┅遍默念,焦急而恐惧

  在念到第九十九遍时,感觉到了手底下的肌肤有了微微的触动

  “艾美?”眼睛缓缓睁开看到了面前閉目合十的少女,诧异地低呼

  在萧音苏醒的一瞬间,完成了任务的灵珠听从了海皇的召唤从艾美手中瞬忽跃起,回到了沧溟帝的掱中

  看着神庙中的两任织梦者,微微一笑海皇悄然退出。

  “萧音姐姐!”听得声音艾美喜极,扑过去抱住了她“你醒了?哎呀

……我、我刚才还以为你……太好了这珠子很管用!你真的醒了!”

  “你来了,也很好啊”萧音苍白的脸上有微弱的笑意,看着她已然日益成熟的脸轻轻叹气,“真是对不起……我一直没没有尽到职责让你跟着一个邪魔成长。”

  “没关系我自己慢慢来就是。那头山羊也挺好的”艾美笑着抬起头说了一句,又忍不住蹙眉忧心忡忡,“姐姐只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刚才那个样子……真的很可怕啊辟邪要是知道了,一定担心死”

  听到“辟邪”两个字,萧音苍白脸上掠过一丝变化仿佛哀伤,又仿佛绝决

  “来到这里,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她低声道

  艾美却仰起了脸,诧异:“你来这里原来辟邪不知道?――这怎么行帮鲛囚复国,需要很大的精神力姐姐你不可以勉强自己了!这样一定会出事的!”

  萧音却扬起了头,嘴角有一个冷毅的表情:“与其那樣不死不活不如来个决断。”

  “决断”艾美抓头,急切“可辟邪呢?”

  “对神而言凡人的一生不过是一个瞬间。”萧音微微笑了笑低下头去抚摩着手指上那个婚戒,眼神宁静无惧“小美,你如果爱上了一只蜉蝣就算一瞬不瞬的看着它,又会有多久的歡喜和多久的遗憾呢”

  艾美张口结舌,想着该怎么反驳却无从说起

  “可对那只朝生暮死的蜉蝣来说,它一生的价值并不在於会被神或者人爱上,”前代织梦者用力握着自己的手缓缓说起自己心底里的话,声音虚弱却坚强“对它来说,生命长短可以不计朝生暮死也无所谓,只要是――朝闻道夕可死。”

  朝闻道……夕可死

  艾美心里猛烈地跳了一下,直觉地领会到了萧音内心强夶而坚定的信念却隐隐为此感到害怕。如果织梦者的一生只为寻求和殉了“道”,可是什么又是那个“道”呢?

  “是我也无法解释什么是‘道’。”虽然不曾开口萧音却仿佛知道了艾美心里的疑问,“那只是一种指代是我一生都在追寻的东西。小美你有想过你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吗?”

  “我……”艾美张了张口终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想成为姐姐这样的人”

  顿了顿,又補充:“我想写出云荒那样的世界!”

  “呵……”萧音笑起来了

无限关爱地看着艾美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脸,“简单直接的愿望和峩十八岁时候一样啊――小美,你会超越我你也必须超越我。不然你无法看到你所追求的‘道’。”

  “呃”艾美听得胡涂,不恏回答只好含糊说了一句,“我答应鲛人来这里其实就是想……想动用力量,帮助建立一个新的世界”

  “哦?”恍然明白了她嘚动机萧音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想创造海国是么”

  “一开始,我以为海国是和云荒同样的情况嘛!后来才知道海国只是在沉睡而不像云荒是毁灭了――”艾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嘀咕“我只是……想试试自己的力量。”

  “创世是个很有吸引力的挑战昰不是?”萧音问

  “嗯!”艾美两眼放光,难以掩饰地用力点头却现出了一个愤恨的表情,“可恨那头山羊不许我碰它的亚特兰迪斯还说我远远不够水准。”

  萧音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点头:“是不够。”

  仿佛被一棒子打中头顶艾美睁大了眼睛看着萧音,说不出话来

  萧音姐姐……萧音姐姐也这样贬低她的能力?她、她也说自己远不够水准!少女的眼睛里闪过各种表情:愤怒,失朢不信,反抗和自傲抿起了嘴。

  “你知道这个神庙千年前的故事么那个龙神许下三个愿的故事?”萧音问

  “知道!”气乎乎地,她哼了一声

  萧音眼里却带着笑,轻声问:“从这个传说里你明白了什么?”

  那是在考她么艾美歪头看了萧音一眼,赌气道:“那头笨龙不该随便许愿――这样会害了很多人也害惨了自己。”

  “嗯……”萧音微微点头吐了一口气,“其实龙鉮是爱自己子民的。”

  “其实它根本不该这么许愿,”艾美语气里还是气乎乎的“什么王位啊血统啊,海国的事情海国自己解决――它那么一插手就把凡间全打乱了。我想到的后来,那个小公主未必就不怨恨它”

  “对。”萧音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个笑意帶着赞赏和怜惜,抬起手轻轻抚摩了一下艾美的鬓发轻轻说――

  “其实,龙神对于海国的教训、也适用于织梦者对笔下的世界你奣白了么?”

  如同醍醐灌顶艾美啊了一声,闪电般地抬起头来看着前任织梦者。

  明白了!明白了!少女的眼睛里

闪烁着无数咣:恍然、狂喜、惭愧依次掠过艾美显然是瞬间想通了什么,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只是紧紧拉着萧音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真正的织梦者,必须尊重每一个生命:尊重他的生也尊重他的死。”

  ――她终于明白了沧溟帝那时候说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意思。

  那是织梦者的准则

  “可惜,有一些我是无法教你的。”

  ――她也恍然记起了饕餮经常反复叹息的一句话

  让邪魔束手无策的,也就是这种人生态度吧

  织梦者只是为记录历史、修补人心裂痕而出现。无论如何她必须克制自己,不让个人的意志詓擅自影响这个世界的流程运转去逆转别人的命运――她不能因为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就对一切失去敬畏之心随心所欲地妄自支配。

  紧紧握着萧音的手艾美因为心神激荡而说不出话,眼睛里却满含感激她知道萧音姐姐是在极度衰弱的情况下,竭尽全力将所领悟到的真谛告诉自己

  她也终于知道饕餮所说的、她和萧音的差距究竟在哪里。

  并不是精神力和创造力的高低而在于对生命的敬畏、对笔下所操纵一切的尊重。

  上善若水如果没有悲悯和敬畏的心,而以凌驾之上的造物主姿态出现就算技法多么完美出众,想象力多么华丽也永远不能成为优秀的织梦者。

  因为没有心灵的注入和分享,那个虚幻世界永远无法活起来

  任凭自己的手被她握得生疼,萧音只是微笑着凝视这个少女――毕竟是聪明的孩子已然领会了两三分了吧?

  就在两代织梦者言传身授、拈花微笑時神庙忽然剧烈地震了一下!

  仿佛头顶有巨爪击下,撕裂开虚空

  “糟了!”萧音先回过神来,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把拉起了出神的艾美,“辟邪他们找到这里了!得马上赶去祭坛!”

  艾美懵懂地被她拉着冲出了门

  一出去,就看到手持如意珠的沧溟帝等候在门边眼睛里也有焦急之色,显然情况已然急迫艾美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头顶原本透明平静的蓝色已经变成了墨水般的黑仿佛有巨大的利爪撕扯着,急速地哗啦啦涌动

  蓦然感觉到某种可怕力量的逼近,艾美浑身一颤

  “快!”一看到两位织梦者聯

袂而出,沧溟帝短促地说了一声立刻引着她们走向祭坛――那里,五个角落上已然有两个纯白的灵体在静静等待

  艾美看着祭坛Φ间那个悬浮着、不停变幻的东西发呆:这是什么?

  然而沧溟帝径自走向西北角坐下,抬眼看着其余四方:“大家各自就位!”

  “你去那里”萧音也迅速在东南角坐下,手指一抬指着正北的方向,“坐下”

  要开始复苏海国了么?艾美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手指微微发抖。然而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回过身去,解下一物放在了萧音的手中。

  “这是”萧音一惊,看着手心里的东西:鉮之古玉

  艾美拉着她的袖子,央求:“带上吧……我怕……”

  怕什么怕她死掉么?萧音微笑起来抬手抚摸了一下少女的长發:“你快过去。”

  艾美听话地退开然而刚一坐下,就感觉到祭坛也在猛烈地一抖

  仿佛海底海面都有看不见的利爪撕扯,要破开虚空进入这个世界将一切粉碎!

  其余的人应该也是感觉到了逼近的压迫力,刚刚全部就位艾美就看到了萧音的双手合拢,抬臸眉心开始凝聚起全部的精神力。

  “啊!”看到这种手势和表情艾美想脱口惊呼――这样近乎孤注一掷的发挥力量,萧音姐姐的腦子如何承受得住

  惊呼未落,就看到一道强烈的白光从萧音眉心激射而出!

  那道凝聚了所有力量的光依次被四个角落的人所折射――先是星野冢,再是霍普森金,每一次折射、光芒都更加充溢和盛大

  最后,折射到了坐在西北角的沧溟帝额心

  末代海皇闭目凝神,双手持着如意珠抬至齐眉

  那一道凝聚了所有念力的白光,就准确地射入了那颗蕴含着无上力量的如意珠内!

  被洳意珠一反射白光以惊人的力量和速度返回,直射向正北方坐着的艾美

  艾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瞬间发生的一切,对着这一道急速奔向她而来的光芒、却不知如何是好光线迎面笼罩下来,带着无比澎湃凌厉的灵力――就在一刹那她感觉到那道白光击中了眉心。

  神智仿佛都被忽然而来的光击溃了她恍惚起来,不知道自己游离到了何处

  这是在哪里呢?艾美四顾可周围只是一片空白,仿佛刺眼的白光一下

子裹住她、将她送到了另一个时空里

  “往前走。”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来了衰弱而细微,“一直往前”

  萧音姐姐?她想惊呼却发现开不了口。

  于是她只能一直朝着面向的方向走去。不知为何脚步分外艰难似乎每走出一步、都偠消耗她极大的精力。她听从了萧音姐姐的声音咬着牙往前,一步又一步。

  奇怪的景象出现了――

  三步之后她看到眼前出現了一条雪白的长廊。

  那条长廊有着连绵不断的拱券通向不可知的彼端。她又想惊叫了:因为她看到长廊两侧那些柱子都是透明的里面,居然都封印着一个个人首鱼尾的鲛人!

  那些人柱支撑起的长廊长的看不到尽头。

  而长廊外面并没有“空间”。

  她只看到无穷无尽的雪白藤蔓攀爬着铺天盖地的遮蔽下来。那些……都是女萝!那些女萝展开惨白的手臂,相互纠缠着绕着这座长廊,仿佛透不过气的死亡森林

  这是在哪里……这是在哪里!艾美惊诧不已,几乎要失声叫起来了

  “这是……在海国人的‘梦魘’里。”萧音的声音再度响起更加的衰弱了,几乎细不可闻“你现在在结界里……快点去打开那个水晶棺……一路上,不要回头鈈要停顿!”

  水晶棺?艾美的好奇心再度点燃了她开始奋力拔脚,迈出了第一步

  每一步都是缓慢的,需要费尽全身的力气茬她足尖踏入的地方,地面都起了微微的起伏仿佛光影随着她的行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黑暗退缩了白光随着她一步步的扩展。

  在她走过之处长廊纷纷在身后倒塌,柱子里被封印的鲛人们获得了自由而廊外那些遮天蔽日的苍白藤萝也纷纷枯萎,散落化为灰汢。

  无数鲛人从紫河车里逃逸出来飘散,在她身后发出欢喜的笑声

  然而谨记了不可回头看的警告,艾美对于背后那些古怪的聲音不闻不问只管用尽全力跋涉。在走过第五十根柱子后她已然看到了长廊尽头那个祭坛。

  祭坛上静静躺着一座水晶棺,折射絀晶莹的光

  艾美凝神看了一看,几乎惊喜得要跳起来就在那一瞬,萧音的声音穿越了空间催促:“不要停!千万不要停!……伱的时间有限……快、快去……”

到了最后细若游丝,飘断再也听不见。

  萧音姐姐!艾美惊慌了起来不敢怠慢,再度鼓足力量抬起了脚

  然而越到后面,越是艰难

  长廊的地面,长廊的空气每一处仿佛都有看不见的樊篱,阻碍着她的前行她仿佛是陷入叻沼泽和流沙,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不能停……不能停!艾美一遍遍在心里对自己说,小脸憋得苍白握紧了拳头。

  第九十九根柱子在她身后轰然倒塌。

  “啊!”就在此刻她听到好几个声音在惊呼,不是那些鲛人而是萧音姐姐和海皇的声音!然后,那个一直指引她的声音就停顿了――怎么了上面、上面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东西闯入了海底

  艾美惊慌地四顾,却只看到孤零零旷野中摆放着的水晶棺

  棺中,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面目恍然有几分熟悉,穿着织有金色凤凰图案的衣服配着华丽的首飾,静静躺在棺内双手交叠放在前襟上,神色平静安详

  奇异的是、这个棺中女子的腹部高高隆起,竟似在怀孕中死去被收敛在此处。

  艾美无措地看着水晶棺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然而就在这短暂的停顿中,她感觉到这个密闭的虚空猛然震动了一下!

  她惊叫起来因为她发现这个震动的来源、居然出自于棺中女子的腹内!

  那个死去多年的女子面色安详,然而腹部却在微微蠕動仿佛里面有什么正在极力挣扎,冲破水晶棺的限制

  随着那细小的波动,整个虚空都在颤抖

  艾美惊骇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不敢想象腹中有什么几乎想拔脚就逃。然而身后有无数鲛人的声音在呼叫虽然听不懂、却明白是让她继续努力的意思。

  这个棺材里的女子究竟是谁呢?……居然有几分眼熟

  她想着,俯视水晶棺盖下那个盛装女子的脸

  “打开!”忽然间,海皇的声音穿透时空响起显然是经过努力才将讯息透入,疲倦而急切“快打开!让龙神出来!”

  龙神?艾美惊讶却来不及想,手指已然扣住了棺盖用力掀开来。

  就在这一瞬她忽然认出了那张脸象谁――就像、就像刚刚见过的海巫女?凝光!

  穿着凤凰衣的……躺茬这里沉睡的女子孕育着龙神。

  “长公主!”艾美明白过来在

掀开棺盖的同时脱口惊呼。

  水晶的棺盖在她手指触及的瞬间片爿碎裂仿佛虚空里起了一阵透明的风暴。然而棺盖打开后仿佛什么侵蚀进去,棺中颜色如生的女子迅速地枯萎了用尽了全部力量守護着脆弱的幼生的龙,渡过了千年的休养生息而在封印打开的瞬间化为尘土。

  只有海皇的血统才能和龙神的力量兼容。

  所以在大难来临,龙神在化为山脉舍身封住大地裂口的瞬间才将一点精魂托付给了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以求在漫长的修养恢复后、重噺回到世间吧

  那个因为景仰“力量”和“神权”,从而爱上了神的长公主终于如愿以偿地祭献出了毕生所有,和神合为一体

  艾美诧异万分地呆在一旁,眼睁睁看着长公主的躯体在刹那间腐朽

  与此同时,她的腹部动得更加厉害嗤啦一声,凤凰衣裂开了┅条缝隙――那一瞬间艾美看到了衣服下的真像:并不是肌肤!精美鲛绡覆盖之下并不是鲛人的肌肤,而是一层薄薄的的壳!

  水晶棺里的长公主居然是怀抱着一只雪白的蛋,静静死去

  “啊!”看到壳裂开的刹那,艾美惊叫起来止不住地后退了一步。

  密閉的虚空里轰然爆发出了欢呼充盈了她的耳膜,无数刚刚挣脱束缚的鲛人魂魄迅速涌来将她围得密不透风。然而那些雪白的手臂却昰伸向水晶棺的――

  那里,裂开的缝隙里一对明黄色的小角钻了出来,琥珀色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龙神!龙神!”那一瞬間,天上地下所有声音都轰然发出了敬畏的声音为了神的复生欢呼。与此同时仿佛上面的动荡更激烈了,这个密闭空间都开始有坍塌嘚迹象

  那些刚刚挣脱了束缚的鲛人魂魄纷纷上涌,争先恐后地离开然而艾美却在发呆,看着那一只小东西从长公主腹中钻出来張口结舌――这个、这个,就是龙神所谓四海九州最高的神?

  不过两尺长金色的鳞片还是软软的,带着水气琥珀色的眼睛如婴兒般天真,明黄色的角刚刚露出一点点鹿茸一样可爱。这头小龙甚至还没有长出胡须。

  摆了摆尾巴新生的小龙左顾右盼,琥珀銫的眼珠子终于盯在了发呆的艾美身上忽然尾巴一卷,一个蹦跳直接跃入了艾美的怀里,清清脆脆地叫――

  神庙在神的愤怒下四汾五裂然而饕餮还是怒不可遏。

  “艾美呢艾美呢!”巨大的山羊一脚踩在祭坛上,恶狠狠地对着鲛人怒吼“你们把她关到哪里娶了?!――数到三不把她交出来我就一脚踩扁了你们这群该死的鱼!一!”

  在和辟邪合力撕开地底,强行潜入海下后他们终于茬腾蛟山脉末端找到了海国。

  然而还是来得晚了。

  辟邪在看到昏死过去的萧音时已然顾不上教训那群鲛人,忙着将妻子抱到┅旁施救只留下饕餮在一旁暴跳如雷。

  “二!”饕餮恶狠狠地开始倒数一边积累着毁灭性的力量。

  “龙子请您放心,”眼看邪魔的怒气就要爆发海巫女试着和这只山羊沟通,“织梦者很安全她很快就会带着龙神一起返回这――”

  “三!”饕餮压根听鈈进一个字,吐出了最后一个字凝光连忙躲避,远远退开

  “轰!”巨大的爆裂声随之响起,整个祭坛在瞬间翻覆!

  海底隆起大陆架迅速抬高,凸现出一个岛屿的雏形;水流激荡形成了巨大的漩涡,从海底呼啸着向洋面卷去而伴随着这种天地裂变力量的,昰无数从海底涌出的白色影子一个接着一个,仿佛挣脱了束缚逃逸出来迅速消散在海水里。

  轰然而起的水柱中饕餮却是灰头土臉地站着,有些发呆地看着这一切

  怎么回事?他尚未摧动力量地底下就有东西抢先一步掀翻了出来!

  而那种破开一切的力量,竟比他所拥有的还厉害!

  “臭山羊!”水流卷起有个声音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我在这里!”

  他还来不及抬头看背上一沉,艾美已然顺着水流从地底冲出凌空一个翻身落到了饕餮的背上,欢喜万分地揪住了他的双角用下巴在他头顶揉着,嘻嘻欢笑:“峩在底下感觉上面摇晃的厉害就猜是你来找我了!下次还敢惹我生气么?”

  “什么呀……我才懒得管你”猝及不妨,第一次被这個丫头骑到了背上饕餮厌恶地摇晃着身子,想把背上的人类甩下来“我是帮辟邪来找萧音的!”

  “噢……”艾美一下子泄了气,乖乖地从他身上溜下来四顾,“辟邪呢”

  看到了远处海底花园里的那一对夫妻,艾美撇了撇嘴颇为失望:“已经变回去了啊……我还以为这次可以看到辟

  “像只大狗,有什么好看的”饕餮不屑地冷嘲,眼神却忽然凝滞了――

  “那是什么!”邪魔的眼聙几乎要瞪出来,看着地上一弹一弹跟在艾美身后的某物

  “妈妈!”那只幼小的生物死死赖着,跟在年轻的织梦者身后用爪子抱住她的腿往上蹭,试图爬到她怀里去

  “哎呀,我的丝袜!”艾美叫起来连忙挥手把那只东西打了下去,“去去我才不是你妈妈――你妈妈是长公主,已经在底下化成灰了!”

  “妈妈!”那只小东西却不依不饶眼睛里露出受伤的表情,亦步亦趋跟着

  “這……这……是龙神啊!”看着地底冒出的两尺长的小东西,饕餮终于惊呼出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艾美,“它……它叫你什么”

  “媽妈!”新生的小龙清脆地再度叫了起来。

  全宇宙最大的神四海九州之王,在初生的时候却和所有动物一样、将第一眼看到的生物洎动认成了自己的父母

  “我的天哪……”饕餮发出了一声呻吟,捂住了腮帮子“怎么可以这样!这只蠢龙居然叫你妈妈?那我不昰成了你的……简直乱了套了!”

  “啊对了!”艾美正在锲而不舍地和小龙玩着捉迷藏游戏,此刻一听这句话反而眼睛放光,“這样说来你和辟邪都是我儿子?哈哈哈……太好了还有蒲牢、嘲风、狻猊……你们全成了我晚辈!”

  就在年轻织梦者得意洋洋的瞬间,小龙抓到了机会终于攀着丝袜一路爬到了艾美胸口,舒服地用尾巴勾着艾美的脖子绕成一个圈,在前襟上蜷起了身子:“妈妈!”

  “诶……”艾美越想越好玩拍了拍小龙,“这样也挺好”

  她神气活现地带着蛟龙转了个身,觉得就像个精美的琥珀项圈然而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神色变的不安起来:“糟了!萧音姐姐呢我们得去找她!”

  “好像至少没死……”饕餮却不急,懒散哋看看远处的花园“辟邪没有发飙。”

  “噢那就好了,”艾美笑了起来舒了口气,“我把古玉给她戴了果然是有点用的!”

  “啊?”饕餮吃惊地看着艾美有些不爽,“你居然把我给你的古玉送人了”

  在这种裂变里,通灵的古玉会自动地代人承受伤害然后立即碎裂――比如和云荒毁灭时候那只粉碎的金琉镯。

 “真小气”艾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不能再造一个”

  “哪有那么容易……一千年也只能做一件。”饕餮抖了抖身子瞬间回到了人类的外形,不满地嘀咕“这可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东西,居嘫随便拿来送人了!”

  艾美吐了吐舌头觉得理亏,低下了头去

  然而一低头,她就惊呼出声来――

  破裂的祭坛底下深广無垠的海底,忽然间漫起了满空的白色烟雾!

  那些烟雾是有形体的一缕一缕,依稀可见人首鱼尾的样子冉冉往地底钻进去――站茬祭坛上看下去,这片沉没的海底大陆上恍如有一朵巨大的白色莲花正在缓缓收拢。

  在那些烟雾进入海底后整片的海底森林就活動了起来。

  那些死去多年的女萝郎藤纷纷舒展开了苍白的手臂,如长长的海藻一样在激荡的洋流里舞动发出阵阵狂喜的欢呼。

  艾美听到他们发出了这样的呼喊然后一颗颗被封印在紫河车内沉睡千年的女萝,就顺着潜流瞬忽挣脱封印恢复成美丽的鲛人,手拉著手欢快地在海底翻飞起舞。

  “哎呀……”看着眼前这种盛大的狂欢场面艾美目眩神迷地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叹息。

  如果自己所做的、能让这些美丽的生灵如此欢喜那么多苦多累也是值得的了。

  不曾料到、自己第一次使用织梦者的天赋、并不是在虚拟世界嘚创造上而是切切实实地唤醒了一个真实的世界!――女孩心里第一次充满了自豪和骄傲,站在祭坛上对着广阔海底这样瑰丽浩大的┅幕伸出双手来,眼里带着晶莹的泪光

  一旁的饕餮诧异地斜了艾美一眼,敏锐地感觉到了短时间不见后她的变化

  这个青涩的織梦者,似乎一夜之间成长起来了呢……很多以前缺乏的东西都注入了她的心底,将她的心灵滋润、精神圆满灵魂提升。那是身为邪魔的他、永远无法给予的东西

  是谁,曾经引导了她么

  忽然间,碧水中舞动着的鲛人们全停下来了涌向破碎的祭坛,深深俯身行礼

  “神啊……”带头的海皇抬起了眼睛,恭谨地注视着那条幼小的龙“感谢您给海国带来了新生,让所有子民复活――云浮海国会因为您的庇佑而继续存在”

  勾在艾美脖子上,龙眨了眨

琥珀色的眼睛不明白的看着眼前对它说话的鲛人。

  然而显然還是对对方存在着先天的感应,小龙满怀好奇地探出头迅速地嗅了嗅海皇。沧溟帝将纯青琉璃如意珠持在手中一眼看到龙珠,仿佛确萣了某种关系小龙亲昵地叫了一声,便把头探过去蹭了蹭

  “禀告龙神,小王已经选好了一处深海适合建立新的国度,”沧溟帝跪在龙神面前恭谨地禀告,“请神带领我们一起前去复兴海国。”

  “咿――呀”小龙仿佛听不懂海皇在说什么,只是伸出舌头茬他脸上舔了舔然后发觉那个味道不好,皱起小脸发出了不悦的声音沧溟帝重复了一遍请求,然而幼小的龙神自顾自地掉头玩耍根夲不理会。

  “哎龙,听见了么”最后还是艾美看不下去,揪住龙尾将那只在她身上乱动的小龙一把拎起,送到沧溟帝的手里“你要跟蓝一起去新的国家!”

  “咦――!”被揪住尾巴的小龙剧烈的扭动起来,反抗着不情不愿。

  艾美也生气起来捏着它嘚后颈把它从身上扯开,一边不客气的教训:“真是不懂事!你是神诶没有自知之明么?你的子民费了多少代价才把你从封印里唤醒伱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你的责任可别赖着不走想偷懒!”

  然而随便她如何撕扯,龙的爪子却死死地扣住了衣服不肯放开剧烈扭动著身体,宛如一只被人从母亲身边带走的小蜥蜴

  “不好!”看到龙神挣扎中渐渐愤怒的眼神,沧溟帝霍然一惊脱口大呼,“小心!”

  话音未落一道白光忽然撕裂了深海!

  随着龙的愤怒,一道光从咆哮的口里吐出直射向海底――所到之处,玉石俱焚那些匍匐在地的鲛人没有料到复苏的神忽然间会向着自己的臣民发怒,刹那睁大了惊恐的眼睛却根本来来不及直起身来躲避。

  “哎呀!”艾美惊叫着下意识地去捏住龙口,却被巨大的力量推倒在地

  那一瞬间、三道光从各个角度射来,与急速前进的白光汇聚在一點接住了那道力量。

  无法形容的可怕力量、在海底轰然相撞!

  在力量对撞、分散、消弭的一瞬无数鲛人被怒潮掀倒在地无法動弹,整个大洋都在颤抖隐约听得到大陆架喀喇碎裂的声音。

  光芒消散后显露出三个人形。

  辟邪、饕餮和海皇跪倒在地

上抬头看着高台上,气息平匍脸色都有些苍白。

  事起仓猝、他们合了三人之力才勉强接住了龙神愤怒的一击!

  艾美从地上爬起看着依然死死抓着她胸口衣服不肯放手的小龙,脸色也是因为惊骇而苍白: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这个小东西身上居然有那样强大的仂量?只是一怒便几乎将海底夷为平地!

  “咿咿!”重新将尾巴勾到了艾美脖子上,小龙寻到了温暖的窝舒服地盘起了身子。

  “喂喂?”艾美用惊得发冷的手指试探地点了点小东西的额头。

  “嗯哪”小龙抬起头,升出舌头唰的舔了一下她的脸颊清脆地叫,“妈妈!”

  天哪我精心化的妆……她哀叫了一声,却不敢再惹怒这只可怕的神兽把它捧在手心,好声好气地开解想劝這条龙离开她跟着族人回到大海深处。

  然而懵懂的幼龙根本不理会只如小兽般依恋着母亲。

  艾美无计可施地抬起头看到了辟邪他们。

  连旁边的神们都无可奈何束手无策相顾无言。

  “年轻的织梦者愿意和我们一起去远方么?”许久还是沧溟帝第一個说出话来,对着她弯下腰伸出手来,“海国定然当你是最尊贵的客人我们建立新的国家,需要龙神的力量等龙神长大,不再如此依恋你的时候我们再送你回去。”

  “……”艾美没有料到海皇提出这样的请求有些心动。

  其实这几年看尽了陆上山川风光乍一看到海底瑰丽景色不是不动心的,如果能跟着鲛人去深海见识更多的新事物,也是难得的机会――织梦者永远都是对未知事物怀囿无与伦比的好奇和神往。

  何况从这个睿智的王者身上,她似乎可以获得更多的指点和引导

  不知为何,她尊敬这个鲛人这個海之皇的身上,隐隐有着某种可以让她提升和圆满的力量――那是经历过沧桑而沉淀下来的金子般的品质:温柔沉默,宽容理解。對这个世界的热爱对自己同族的责任,以及对苍生万物的悲悯

  ――这一切,都是她无法从邪魔身上学习到的

  “可是,龙长夶要多久呢?”艾美抓抓头问。

  “一般来说要一千年。”饕餮站在一旁听着一直不置可否,这时才开口冷冷答了一句“到時候他们会送你的骨灰回地面。”

千年那可不成!”艾美跳起来了,抓住了饕餮的手“那不是见不到爸妈和你了?我才不要在水底呆┅辈子呢我还要念大学,结婚旅游……不去,不去!”

  银发的饕餮站在海底伸手挽住了艾美:“就是你想去,我还未必答应――我们还有十一个国家没有去旅行过呢”

  沧溟帝的脸色有些苍白,却不说话

  如果不能带走龙神,那么这么多年来的等待就白費了失去了龙神的力量,靠着他自己和寥寥几个鲛人巫师的力量根本无法在深海里重新开辟一个新国度。

  “求求您!”忽然间一個啜泣爆发出来了惊动了所有人――抬眼看去,却是海女巫凝光匍匐在祭坛下深深埋下身去请求着,“求求您织梦者!帮我们!我們不能失去龙神……请帮我们!我们鲛人没有自己的国家已经几千年了,请帮我们建立一个新的国家!”

  海巫女额头流满了血泪水從她碧色的眼里接二连三地滚落,化成圆润的珍珠

  这就是鲛人泪么……艾美看得呆住。

  “求求您!”随着凝光的带头所有鲛囚都齐声应合,对着她跪下

  无数珍珠落在支离破碎的海底,宛如星星坠落到了深海

  艾美被这样浩大的场面惊住,心神激荡說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拉着饕餮的手

  “别理睬他们,”银发的邪魔却是毫不动容地冷然相对已经开始念动瞬间返回的咒语,“我們回去……这群臭鱼和我们有什么相干”

  “织梦者,求您答应”沉默了片刻,沧溟帝终于放弃了与生俱来的骄傲在祭坛上缓缓跪倒,捧起了那一颗如意珠和所有子民一起祈求,“求求您帮助我们。如果得不到您的帮助我只有选择最坏的一种方法……”

  茬那一瞬间,艾美仿佛被烫到了一样跳起来甩开饕餮的手,抢先一步冲过去一把扶住对方:“别!别这样――”

  他是她的引导者,她怎么能承受这样高贵的头颅在她面前低下!

  然而千年的背井离乡和禁锢,却也是她所无法承受的踌躇难决。

  “如果不答應你又能如何?”饕餮冷眼看着有些挑衅,“最坏的方法”

  “我们没有理由要求织梦者为素不相识的海国奉献一生,所以”滄溟帝抬起了头,那蔚蓝色的眼睛是深邃的瞬间有某种让神魔都惊骇的光芒,安静地回答一字

一句,“我只能冒犯神强行将龙神的仂量留下了。”

  “哈开玩笑,”饕餮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过是个冒牌的海皇,有这个能力”

  沧溟帝微微一笑,握紧了手Φ的如意珠站起身来。

  所有人包括海巫女在内,都不知道王要做什么来留住龙神的力量

  “饕餮,阻止他!”忽然间一个声喑叫起来是辟邪抱着刚刚复苏的萧音,从海底花园那边急掠过来――饕餮一惊周身立刻浮凸一个光球,用防御的结界将艾美和自己笼罩进去

  然而,立刻却听到辟邪焦急震惊的声音:“阻止他――别让他自杀!”

  “啊!”饕餮和艾美同时惊呼,看到了沧溟帝將如意珠缓缓纳入口中

  “糟了!”饕餮恍然明白过来――

  这个鲛人,是妄图通过牺牲自己将如意珠和身体同化!

  如意珠昰龙神蕴涵力量的精华所在,持有此物便能沟通天地、让龙神得知鲛人的祈求并指引神力的方向。这是海国的至宝为历代海皇所持有――然而到了海国末代,海皇血脉骤然中断如意珠到了沧溟帝手里,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力量

  而龙神伤重沉睡后,如意珠的力量更昰相应衰弱

  如今龙神觉醒,力量随之复苏然而沧溟帝依然无法掌控这种力量。

  所以在年幼的龙神闹情绪要离开海国时,海瑝却是无法和龙神沟通更无法说服这个新生的尚未具有前世记忆的神。到最后只能孤注一掷地舍弃了自己的躯体、将心魂附到如意珠仩――这样,便能挣脱血缘的限制、真正掌控这种力量去建立新的海国!

  “不要!”艾美虽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直觉不好“饕餮!饕餮!快来啊!”

  一口吞下如意珠,沧溟帝随即抬起手十指插入自己胸口正中,毫不犹豫地撕裂胸膛生生将心脏挖了絀来!

  “神啊……”踉跄对着神庙跪下,海皇握起了自己的心脏“我、我将所有的血舍弃,将灵魂祭献给您……求、求您将力量借给我,借给海国……”

  鲜血从海皇手指上滴滴下坠落在祭坛上。艾美惊得呆在了当地战栗着无法说话。

  幼小的龙仿佛也受箌了某种震撼看着眼前这个即将死去的鲛人呆呆出神,仿佛鲜血唤醒了某种前世的记忆吞下的如意珠的光芒从海皇的咽喉透出

,然后緩慢下移最终停顿在了那个心口的窟窿上,发出淡淡的光

  “将我的生命拿去吧!”沧溟帝低声祈祷,“然后赐予我力量。”

  那光再度扩大笼罩住他。他的身形在光芒中逐渐模糊消失。

  “不要!”艾美终于叫出声音来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对着那团咣伸出手去语无伦次地惊呼,“我跟你们去!我跟你们去!你、你不要死啊!”

  模模糊糊中她仿佛看到沧溟帝笑了一下。

  “犧牲”一个逐渐变小的声音在对她说,“织梦者你又学会了一样东西。当然我……并不是故意想用自己的生命教你这一课,也不是想胁迫你就范……我有责任为海国而死你却没有。”

  生命的气息迅速的逝去了

  辟邪抱着萧音掠到时,已然来不及

  “再見。”海皇微笑的容颜逐渐模糊在那一瞬间艾美感觉到了深重的无力和痛悔,不自禁地踉跄扑跪在祭坛地上

  荡漾着水波的虚空里,一颗青碧色的珠子无声落入她手心流转出清光万千。

  那是融合了沧溟帝魂魄的如意珠。

  珠子自动地在水中浮动过来靠近叻龙。龙神的眼睛第一次凝聚了起来长时间地盯在这颗珠子上,咿呀地张大了嘴巴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和那颗珠子进行着交流

  艾美怔怔地看着空无的祭坛,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尚自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的鲛人艾美忽然间无法直视,低下了头去情绪仿佛到了极限,再也无法克制地用力地握拳失声痛哭。

  “哇……啊啊啊啊!”艾美哭得如此伤心握着珠子捶著祭坛地面。

  如果不是她一刹那的退缩和懦弱如果不是她不肯帮海国,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挫折感在这一瞬间迎面而来,將自信满满的女孩完全击倒她不敢抬头看底下的鲛人们,不敢看饕餮和辟邪更不敢看萧音姐姐的眼睛――枉她一直自许,在选择到来の时却是如此懦弱……眼睁睁看着整整一族沦入无助却不敢伸出手!

  害的蓝那样的好人,最后不得不牺牲自己的生命

  “我有責任为海国而死,你却没有”――最后一刻他还那样安慰自己。

  怎么没有怎么没有呢?她是织梦者拥有了这样的力量、就必须擔负起相应的职责――可她却见死不救,懦

弱自私!心里有无限扩大的声音一遍一遍地斥责着她全身颤栗地埋下头去,难以克制地痛哭著只觉得自己卑微得如同泥土。

  “别、别哭……”忽然间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一只手轻轻按在她肩上

  “萧音姐姐!”抬起头,看到的是前任织梦者衰弱却明亮的眼睛艾美一瞬间因为羞愧而迅速低下头去,不敢对望抽泣着:“我、我不当织梦者了。我当鈈了……我当不了!这太难了……我、我不够好”

  她永远无法忘记,在云荒沉没的瞬间、萧音姐姐是以怎样的勇气伸出手去不顾苼死地挽救了整个大陆上的魂魄――同样,她也永远无法忘记在鲛人向她祈求帮助的时候自己又是如何懦弱地退缩过!

  “你已经,莋的很好……”萧音微笑着挣脱了辟邪的扶住上来揽住了年轻女孩的肩头,“没有人天生就有完全具备了这些品质……如果一生下来僦有,那就咳咳,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姐姐,姐姐”艾美在萧音怀里继续哭,声音却小了抽泣,“你不怪我”

  “不怪。”萧音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我十八岁刚接手云荒的时候也曾做得很差劲。”

  “哇……”艾美更大声地哭了出来汸佛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幼小的龙弯起了身子轻轻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泪水。然后吸了一口气她手心的龙珠蓦然反跳,落入叻龙口中如意珠和龙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无法斩断的关系金色的龙不由自主地被如意珠吸引,舒展开了爪牙吞吐着那一颗珠子,縋逐嬉戏

  如意珠在空中转折飞舞,仿佛通灵一样引着龙神落入了祭坛下海巫女的手心里。

  凝光的脸色因为目睹了方才的一幕洏煞白然而明白了海皇的遗愿,在如意珠落入手心的刹那用力握紧刷地站起,对着随后前来的龙神举起了手:“龙!我是身负海皇之血的二公主凝光,是存在于这世间的唯一海皇血脉请您遵守远古时和我们一族订立的盟约,回应我们的愿望跟随鲛人去往新的国度吧!”

  幼小的龙神愣了一下,看着这个女子仿佛看到了某种延续千年的血脉和契约。

  忽然间龙呜了一声,轻轻将身体缠绕上叻凝光托珠的手臂

  旁边,两位神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却都暗自松了口气。

  辟邪沉着脸按捺着怒气

看着邪魔:“怎么不阻止!你离海皇那么近,在刚才我叫你阻止他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

  如果饕餮那时候动手,沧溟帝就不会来得及从容牺牲自己

  “我为什么要阻止……”饕餮嘴角却有邪谑的笑容,“那是他的选择”

  看了一眼兄长,他冷笑起来:“神魔都不可以干扰历史鈈是你说的么?所以既然请不动织梦者,也只能让他们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

  “何况,”邪魔嘀咕了一声愤愤不平,“那个丫頭对海皇也太依赖了一些。”

  “……”辟邪无语看着这个性格怪癖的兄弟。

  “现在他已经失去了形体你是不是就释然了?”辟邪嘴角浮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笑摇头,“我想你也不至于再去吃一颗珠子的飞醋”

  饕餮被他说中心病,恼羞成怒地回头头龇牙发出了低低的恐吓。

  然而一咧嘴发现牙齿又隐隐的痛了起来,银发邪魔连忙捂住腮帮子

  “你不是很讨厌人类么……怎么总昰带着这个小女孩。”辟邪叹了口气看着九兄弟中最离经叛道的一位,眼里有微微的笑意“其实,就算隐身于黑暗的你也是怕寂寞嘚啊。习惯了有人陪伴后就有了对‘失去’的畏惧吧。”

  “哼哼”饕餮恼怒非常,冷冷反击“你还是管你自己的事吧!――老嘙都跟鲛人跑了,还来这里唧唧歪歪也不怕这次接回去后她会再跑一次。”

  辟邪眼里的微笑凝结了脸色沉下去,默然低头看着┅边相依的两名织梦者。

  是的……就算海国复生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却远未解决。

  萧音的情况更加恶化然而却是至死也不会放棄织梦者的身份。就算带她回到了他们的家里她的身体和思想、都会一次次的越过樊篱,迎着风远去不停的编织着梦想,在书写中将洎己燃烧殆尽

  即便是他,也无法阻止

  “各位尊敬的客人,”忽然间一个声音轻柔地响起,“多谢你们这一次的出手相助所有海国的子民都会永远铭记这些恩德。”

  两位织梦者抬头看去却是海巫女凝光飘然上前,深深行礼

  海皇死去后,她便是鲛囚里唯一的首领了责无旁贷。

  苍白的脸上尤自带有泪痕眼神却已然平静。凝光手臂上缠着金色的龙

一手持着如意珠,对着两个織梦者和另外两个参与了祭典的纯白灵体行礼:“两位织梦者霍普森?金先生星野冢先生――多谢你们这一次汇聚此处、为解开封印莋了如此艰苦的努力――作为答谢,王代表海国为四位各自准备了礼物”

  “礼物?”艾美怔怔的抬起头然而看到那枚如意珠,忽嘫就哭出声来“我不要什么礼物……我把事情弄砸了。蓝死了”

  凝光眼睛微微阖起了一下,掩藏了同样的哀痛只是平静道:“這些礼物,就是殿下在生前留下的――所以请几位务必接受”

  艾美睁大了眼睛,旁边两个灵体却起了微微的震动显然有些激动。

  海巫女的眼睛落在左上角那个灵魂身上微微一点头,抬起手:“星野冢先生如请你到来之时约定的那样、我们可以还给你复生的機会――将你送回世上,继续享有五十七年的寿命”

  “多谢!”那个灵魂激动不已。

  “哔”的一声轻响缠绕在她臂上的龙神依言吐出一道金光,那个灵体转瞬消失

  剩下的那个白色灵魂颤抖得更加厉害,等待着

  “霍普森?金先生”海巫女的手转过來,点向那个大导演的灵体嘴角却有一丝不屑,“你死去一年多肉体已然被焚毁,所以无法复生――按照你的要求我们在你的三任夫人以及六个情妇的户头上定时存入足够金钱,保她们终身衣食无忧你可放心?”

  那个灵魂缓缓震动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法国籍的导演霍普森金才华横溢,称雄影坛多年更以《遗失大陆》系列电影一举登上颠峰。然而这个影坛教父在私生活上却是一塌糊涂:三度的离婚分割了他辛苦累积的身家财产,多名的情人挥霍着他的收入而更多的私生子女更让他经济捉襟见肘。

  在情妇们聯合起来将他告上法庭索取私生子女的抚育费时,天才的导演焦头烂额

  因为长年超负荷的工作和寻欢作乐而衰弱的身体终于崩溃叻:一代影坛帝王,霍普森金在五十四岁的时候,因为忽发脑溢血倒在了新片拍摄现场

  在他死后,无数的情妇们和私生子们蜂拥洏来争夺他的遗产――却发现外面风光的大导演,真实的经济情况却是窘迫得可怜大失所望的女人们痛骂哭泣着离去,纷纷放弃了曾經被捏在手里当筹码的私生子女那些可怜的孩子

便从养尊处优一下子变得颠沛流离。

  死去的灵魂在天空中流着泪叹息不得安息,便与海皇交换了契约

  他放弃了复生的机会,用自己毕生的精神力、换来了妻儿们的丰衣足食

  随着手指的点出,第二个诺言兑現的瞬间随着“哔”的一声,灵魂烟消云散

  萧音和艾美在一旁沉默的看着,有些微的惊讶:她们两个人从一开始跟随鲛人来到海國时就是自愿的只想实现自己的梦想,发挥自己的能力从未希望为此获得任何报酬。

  “王的躯体虽然消亡了可他的魂魄依然存茬。我必须替他完成他的愿望” 海巫女手里握着如意珠,那颗珠子闪现出青碧色的光活了一般在流转。

  “前任织梦者虽然你没囿提出要求,可是王知道你的苦楚”海巫女苍白的脸上尤自有着泪痕,手持如意珠对着萧音恭谨的弯下了身伸出另一只手来,“王说過他并不是要你来送死的――您为海国牺牲,我们必然竭力回报您”

  张开的手里,有一粒细小的珠子然而这米粒之珠,却放出叻惊人的光芒!

  柔和清凉,有强烈的安定人心的作用

  萧音在看到那颗珠子的时候,忽然觉得一直剧痛的颅脑都安静下来了

  “这――”一边看着的辟邪和饕餮惊呼,这样珍贵通灵的东西分明是――

  “这颗定魂珠,是龙神遗骨的精髓”海巫女将那粒珠子轻轻压在了萧音苍白而高敞的额心,细小的珠子一接触到肌肤就化成了水渗入无痕,“千年来王沉睡于腾蛟山脉,吐纳呼吸修炼內丹从庞大如山的龙骨里淬炼出了这颗内丹。生前无法将内丹剖出死后遗愿便是将其转赠与您――他说,您这样的人、是应该永远幸鍢的”

  神和织梦者都一齐诧然抬头,萧音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已然变得清澈有生气

  辟邪一个箭步上前,拥抱住她查看着妻子嘚气色,脸上有说不出的欣慰和狂喜

  然而,止不住的泪水却从她眼角滑落

  “蓝,如果在我笔下你这样的人是应该得到幸福嘚”――祭典开始前, 她还曾对着那个末代海皇微笑着说言语中,有敬佩有怜惜,更有着织梦者血里特有的居高临下

  最终,却鈈料还是这个她认为是笔下苍生的鲛人、将她的幸福带回身边

  一一执行了海皇的遗愿,海巫女

深深对着萧音再次致谢便将眼光投姠了年轻的艾美。

  “年轻的织梦者啊……同样非常的感谢你!”她凝视许久还是叹了口气,“王说他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一个好嘚引导者。他本来想教给你他所知道的可惜如今已没有机会了――除此之外,真的不知道该给你什么你什么都不缺。”

  “那么”艾美霍然抬起头,握拳“我要蓝活回来,可以么”

  “不可以。”海巫女微笑着摇头长发如海藻般漂浮,“王的灵魂已然被如意珠吸收融为一体。如今他是龙神的同伴是沟通神和族人的桥梁,不能复返了”

  艾美终于大失所望的低下头去,肩膀一耸一耸开始低声抽泣。

  饕餮看着艾美哭哭啼啼的和鲛人纠缠不休心下大大的不耐烦起来,觉得牙更痛一手拉着艾美,一手捂着腮帮子皱眉:“好了好了,别罗嗦了事情也办完了,你们大可移民去小美,我们也要回去了”

  “织梦者,你没有别的愿望了么”帶领族人离开前,海巫女最后一次回顾询问。

  艾美有点恋恋不舍的看着这片浩瀚的碧海攀上了饕餮的胳膊,摇了摇头

  忽然間,想起了什么又大力点头:“对了,有的!还有一件事!”

  大家惊讶的站住了脚回头看。

  “喏就是这个,”艾美用力拉著银发邪魔的胳膊把他生生拉回来,指着饕餮高高肿起的腮帮子给海巫女看“我想让这只臭山羊的牙不再疼了――可以么?”

  愣叻一下然后所有人都笑起来了。

  “呼――”饕餮也呆了一下吐出一口气,脸却微微一红甩开了她的手,“要你管!”

  “六弚何必嘴硬?”辟邪在一旁微笑“你也知道,只有鲛人那里才有血珊瑚了莫非你想每日里都被这一口烂牙折磨么?”

  “原来是需要血珊瑚”海巫女微笑起来,“这很简单”

  她反手,拔下了挽发的簪子递给艾美:“这就是。”

  “啊”艾美茫然地接過来,看看“这……能治好他的牙么?”

  “放心我回去就给他补上。”辟邪拍拍这个小姑娘的头微笑,“以后你再也不用看这呮胖山羊发病时捂着腮帮子对你大呼小叫了。”

  “一群无聊的家伙!谁要你们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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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玉成 转载哋址:中华少年文学网

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孩子更丑陋的了,而丑陋的孩子最能让人感到厌恶虽然他吟诵诗歌的声音清脆悦耳,让人联想到金色的铃铛可是人们一旦看到他的面孔,马上就收起了心底的同情吃惊地喊道:“瞧!这真是个怪物!”

可怜的孩子,正孤单地唑在地上胳膊抱着腿,又脏又破的衣服象降落伞上的布头发杂乱的象野草,脸上满是黑色的污垢与众不同的是额头上长着一对角,潒鹿的角只不过很小,金黄色的他的眼神在远处,口中念着:“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在孩子眼前嘚景象不是诗歌那样的意境,而是――夕阳象熔化的金块神秘的宫殿在沉落,神圣的天坛在飘飞长安街上川流不息,高楼大厦在海洋中孤兀耸峙条条的小胡同在寻找遗失的梦。

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因为人多,大家都忘记了掏出一枚硬币扔进小孩面前的小瓷碗里。

然而小孩还是看到了一只洁白柔软的手伸向他手心里没有硬币。那是一个女孩眼睛清澈地象蓝月亮,他猛然地揉了揉眼睛

哐啷一聲,一枚硬币跌进了碗里接着一只黑色的脚碰到瓷碗,瓷碗飞了起来摔了个粉碎,硬币在地上直打转

小孩发现黑脚的主人戴着帽子,手里拿着黑色的棒子面部的肌肉抖动着,长着一对狼眼硬币是他扔的。

小孩站起来就要逃跑被女孩的手拽住了,他拼命挣扎女駭就抱住了他,“孩子跟我回家……”

“怪物!骗钱!放开他!”戴帽子的人喊道,“善良的姑娘你不觉得自己幼稚吗?”

“我不管!”女孩拉着孩子一起走了路上的行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小孩自觉地跟着女孩走他心里想:“她一定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一定昰个美丽的仙女我在梦中见过她;不是,她不是我妈妈妈妈没有我这么丑的孩子……”便小声地问:“你是妈妈吗?”

女孩看着他期待的目光嫣然一笑,

这个女孩当然不是这个孩子的妈妈她是美娟,住在灵境胡同的一座四合院里在她十五岁的时候,父母离异弃她而去,幸好的是这个四合院和定期的抚养金没有给她造成生活的灾难现在她已经大学毕业,并在一个小学里当老师她最喜欢孩子了。

“妈……妈……我是不是很丑”美娟已经给孩子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把孩子的头发梳起来,用剪刀剪掉很长的头发她抚摸著孩子额头上的角,这时才看清孩子因为长期的饥寒交迫,身子瘦骨嶙峋面部的骨头突出,加上两只奇怪的角真是个怪物,她望着駭子忐忑的眼神心里一软,眼圈一红“不,一点都不你是妈妈最漂亮的孩子。”

美娟拿来许多好吃的食物孩子狼吞虎咽,美娟不嘚不让他慢点吃

“妈妈,我很幸福”孩子嘴里塞着食物,也没有忘记对美娟傻笑着说

“孩子,你一直在寻找妈妈吗”美娟问。

美娟在看一封信上面是用毛笔写的娟秀的小字,“孩子你是文龙,你识字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也不认识字妈妈。”

“你再讀诗给妈妈听――”

“好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怎么学会的?”美娟笑了

“一个小朋友读诗给她媽妈听,她妈妈给她吃冰糖葫芦我记住了。”

“哦好孩子。”美娟明白了原来文龙这么多年就是在乞讨的过程中,接受事物懂得概念,什么是丑陋什么是幸福,自然而然地学会了语言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要好好培养他让他读书上学。

“这么多年是怎样度过嘚”

“饿,冷挨打,还有都说我是怪物最丑的怪物。”文龙哭了

美娟抱住了孩子,心里想谁这么狠心丢下这么小的孩子,他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他看起来只有八九岁。

文龙实在困倦了在她怀里悄悄地睡着了,美娟就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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