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作品写作有哪些特点?

我喜欢作为随笔作家的村上更甚于作为小说家的他。更直白地说村上的小说并不会出现在我觉得最好的那一批作家名单里,比如说他最近的《刺杀骑士团长》看了一半我就放弃了。但村上的随笔集和访谈录我却喜欢得不行。每每翻看都会有恒定的愉悦感在等着我。

这次读这本《猫头鹰在黄昏飞翔》(村上春树作品跟川上未映子的对谈实录)如此舒服的感觉又一次涌起。我太喜欢访谈中的村上了又认真又自然,丝毫不端架子纯然的写作者。问的人也专业,基于村上的书、访谈和自己的阅读体验来生发话题。两人谈到的不少观点对我很有启发。

关于小說修改的心得村上春树作品强调一个是“用耳朵修改”,一个是“自发性”:

(1)“简而言之就是小说的声音和读者的声音相互呼应吧。其中当然有节奏有声响,有呼应但那个声音要怎么制造呢?说穿了就是靠“修改”起初先写草稿,之后一次又一次修改琢磨,几乎到开始担心会不会就这样永远没完没了地修改下去时就会渐渐形成自己的节奏,变成顺利呼应的声音比起眼睛,主要是用耳朵茬修改 ”

(2)“写第一稿时,就算有点粗糙总之我只想着继续前进。顺利乘着时间之流不断前进。把眼前出现的东西一个不漏地捕捉下来当然若只是那样,故事会到处矛盾但是不用管它,事后再调整就好重要的是自发性。因为只有自发性几乎无法弥补的”

被問起为何小说中的主人公多是三十五六岁,村上说:“……(他们)还停留在人生的中间地带我想我的主角需要的,大概是扮演故事的‘引水人’如果到了五、六十岁,会有人生的种种关系纠葛所以动作必然会变得迟缓……(他们)虽已不年轻,却又尚未达到中年雖有某种程度的自我,却又尚未巩固也还有迷惘。要朝哪一个方向前进都很自由”

最近我刚写完一个短篇,创作时用了不少我过去常鼡的写作手法比如说心理活动与叙述语句夹杂在一起,主观意识与客观世界边界消失;在结构上场景上故意重复,只是里面的人置换叻想达到一个对比的效果……这些过去一些年我常用到,但心里是不安的我觉得我是在自我重复,重新回到了舒适圈的写法

偏巧这個访谈里,村上的一段话也提到“自我重复”的问题: “对我来说文章就是一切小说当然有各种要素,包括故事的设定或登场人物或构慥等等但最后还是会归结到文章。文章如果变了变得崭新,或者进化了即便是一再重复写相同的东西,还是会成为新的故事只要攵章不断改变,作家就无所畏惧……嗯,什么都不用怕如果文章停滞,就会变成只是在炒冷饭可是只要文章更新,带着血肉持续更動一切就会截然不同。”

这句话给了我切实的宽慰就像是一个过来人在跟我说没关系。

采访者川上未映子作为女性作家她提出在村仩的小说中“女性好像每次总是成了男性主角的牺牲品。”村上给了这样的回答:

“我向来感到女性绝对具有和男性不同的机能。这样說或许很平凡但我们就是相辅相成而共生,有时也会交换角色或机能这要视为自然还是视为人为架构,视为公正或不公视为对立的性差或协调的个别性,完全是因人而异因场合而异。与其说互补或许也有互相消减的部分。但我个人只把它视为故事。不是积极正姠也不是消极负面,只能排除那种预见诚实地跟随自己内心的故事。因为不是思想家不是批评家,也不是社运人士我只不过是一個小说家。如果从某某主义的观点认为我不对、欠缺考量那我也只能老实道歉说声‘对不起’。道歉完全没有问题(笑)”

关于“不讓读者睡着的唯二法门”

村上提到自己写文章时的基本方针有两个:

“我跟你说,对我来说文章该怎么写的规范只有两个:一个是高尔基嘚《在底层》中不知是乞食贱民还是苦行僧的对话,其中一个人说:‘喂我讲的话,你有没有在听’另一人回答:‘我又不是聋子。’乞食贱民或聋子这些敏感字眼现在大概已经差不多不能公然使用,但以前还好我是在学生时代看的,若是普通对话答‘我又不昰聋子’,对话就会生动起来虽然单纯,却是很重要的基本但有许多作家都做不到这点。我向来很在意这个”

“还有一个就是比喻。钱德勒有个比喻:‘对我来说失眠的夜晚就和胖邮差一样罕有’这我讲过很多次了,如果说‘对我来说失眠很少有’读者大概毫无感觉吧。就是视若寻常地浏览过去了可是如果写‘对我来说失眠的夜晚和胖邮差一样少有’,读者不是会惊奇吗会想‘对哦,的确从未看过胖嘟嘟的邮差’那就是生动的文章。由此产生反应产生动态,‘又不是聋子’和‘胖邮差’这两者成为我文章写作方式的范夲。只要抓住这个窍门大概就能写出好文章。”

必须靠自己亲手去打造文体

“我做了将近四十年的职业小说家若问我这些年做了什么,几乎只是塑造文体总之几乎满脑子只想着让文章尽量进步,让自己的文体更稳固至于故事情节,每次当它浮现我就配合着去写,泹到头来那都是它主动出现我只是负责移动它。可是文体不会主动出现必须靠自己亲手去打造。而且必须天天让他进化……文体会鈈断变化。作家活着文体也活着,随之呼吸所以想必天天都会变化,就像细胞不断更生不断让那变化更新很重要,否则会脱离自己嘚掌握”

村上提到早年的一件事:“我对当时的编辑说‘我还不大会写文章’,结果对方说:‘村上先生不要紧。大家都是一边领稿費一边慢慢进步的’那样说的确也没错啦(笑)。”这一晃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写了三十多年的老将,期间走过的路碰到的壁垒,花過的心思都在访谈中一一袒露开来。只要是写作的人看他的话,我想恐怕都有所有共鸣

最后,我想把访谈中村上的这句话裱起来“到头来,是我喜欢写文章总是在想文章,随时在写文章不断做各种尝试。光是自己手中有文章这个工具就已经很开心很想尝试这個工具的各种可能性。因为好不容易才得到这种东西”

村上春树作品最喜欢的作家是司各特·菲茨杰拉德,不知道是否受他的影响,我想应该是影响很大的。

村上的风格如果一定只能用一句话评价,那么就是村上春树作品式独门叙述性语言独一无二,列举一句比较有代表性的体会一下——

「36小时。」我说没有必要看手表。地球转一圈半的时间在那時间里,早报送两次晚报送一次闹钟闹两次,男人们刮两次胡子运气好的人在那之间可能做两次到三次的性交。(世界末日与冷酷仙境)

他的很多作品确实属于魔幻现实主义

在30岁前,村上春树作品只是一个普通人 * 村上春树作品(1949年1月12-)日本小说家、美国文学翻译家。29岁开始写作第一部作品《且听风吟》即获得日本群像新人赏,1987年第五部長篇小说《挪威的森林》在日本畅销四百万册广泛引起“村上现象”。村上春树作品的作品展现写作风格深受欧美作家影响的轻盈基调少有日本战后阴郁沉重的文字气息。被称作第一个纯正的“二战后时期作家”并誉为日本1980年代的文学旗手。 1979年 - “且听风吟”获得群像噺人文学奖 1982年 - “寻羊冒险记”获得野间文艺新人奖    1985年 - “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获得谷崎润一郎奖。    1996年 - “奇鸟行状录”获得读卖攵学奖    1999年 - “约束的场所 ”获得桑原武夫学艺奖。    2006年 - 捷克法兰兹卡夫卡奖、短篇小说选集“Blind WillowSleeping Woman” 获得Frank 村上春树作品至29岁起才开始寫小说,在过去七年内曾经想写什么却什么也写不出来首作《且听风吟》写作动机源于某日在涩谷区千驮附近的神宫球场观赏职棒球赛時,看到养乐多队洋将大卫·希尔顿(John David Hilton)击出一支二垒安打后的所见光景村上称这是“一种契机刺激了心中的某种不寻常东西”让他投叺写作。 随后他每晚在餐桌上挥笔不止写罢投给“群像新人奖”评审委员会。投稿的原因在于“有字数限制”6月,《且听风吟》获第23屆“群像新人奖”“ 在写作开始时,他的酒吧正经营惨淡,然而在回忆里他却这么说…… “每日早晨四点起便进行写作,至上午十点前终止當日的写作工作“我没有一天不写作。随笔也好翻译也罢。总是要写些什么” “走出校门后几乎从未提笔,刚开始写得异常吃力唯一给我鼓励的是菲茨杰拉德那句话:‘如果叙述与人不同的东西,就要使用与人不同的语言’但毕竟不是件容易事。边写边这样想道:40岁时肯定能写出像样些的东西来现在仍那样想。获奖固然让我欣喜万分但我不愿意受有形物的束缚,已经不再是那样的年纪” 这┅年也是他决心从事专业创作的一年。 所以,村上的作品从一开始就表现了人的一生中平淡得似乎一无是处的真味那种无伴的心灵的孤寂。即使你什么都有了你依然无法驱遣这一人生长河中断断续续的真实。世间有无数的窗口也就有无数寂寞的人;有多少间仓房,就有哆少无奈之人、无着之人在同情之泪模糊了视线的作者笔下,我们生活、生存又被放逐、消泯。然而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同样地其中隐藏着人生的真味。 村上春树作品与中国 村上的父亲战前是京都大学的优秀生在校期间被征召入伍。村上小时听父亲讲过在中国的駭人经历此后他“对中国及中国人的情感便十分矛盾”。 在《去中国的小船》这个短篇从中可以看出他对自己接触的几个中国人心怀歉疚“看出村上的确持续地对中国反思,同时也可以理解为中国是日本人的一段痛苦回忆”? 可贵的是,村上没有至此止步他还把笔锋指向日本这个国家最黑暗的部位。《奇鸟行状录》最后一段出现“犹如一把中国刀”的尖锐的上弦月而此时“中国代表着日本军队在战場上犯下的骇人屠杀恶行”。村上在美国创作这部长篇的第三部期间一次接受采访被问及“为什么你们这一代人要对自己出生前即已结束的战争背负责任”,村上回答:“因为我们是日本人当我从某些书上读到日本在中国的暴行时,简直不敢相信……我想知道是什么驅使他们做这种事,去杀死或伤害数不清的人们”并且断言“暴力是理解日本的关键”。? 也正是从《奇鸟行状录》开始村上开始告别“淡漠”和“距离”,转而拥抱责任尤其对日本渐渐怀有社会责任感,其中最主要的是开始质疑那段不少日本人讳莫如深的历史他一針见血地指出:“今天的日本社会尽管战后进行了许许多多重建,但本质上丝毫没有改变归根结底,日本最大的问题点在于:战争结束後未能将那场战争劈头盖脑的暴力相对化人人都以受害者的面目出现,以非常暧昧的措词改口声称‘再不重复那样的错误了’而没有囚对那架暴力机器承担内在责任,没有认真地接受过去” 坦率地说,能够对那段历史采取如此态度的日本作家是极为罕见的在这个意義上,村上绝不仅仅是执著于个人主义的或所谓“后现代”作家同时也是敢于追问一般日本作家不愿或不敢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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