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黄胄画价格格是多少

艺术品价格高低都得市场说了算有的买高档2113的,有的买低档的5261

另外相4102同与不相同的字画在不同1653的人眼里价格都是不一样的,但是无论谁的书画都有好差都有值钱與不值钱的,有贵的和相对便宜一点的所以不能笼统用平方尺来论,只能说某一张是多少钱一平方尺

润格也没有什么准头,只是一种參考主要还是靠自己的判断和对他的书画的了解,以及当时的市场的炒作情况而定一幅字画,在不同地点、不同时刻、不同的拍卖人掱里价格都会不一样。

比如同一个人的书画有的值10元或者20元一平尺,有的值50元或者100元一平尺有的值1000元/平尺,有的2000元平尺有的可能3000岼尺、······,甚至1万、几万平尺······;而且换另一个拍卖商、中介又是别一种情况······所以是很难判断的更不是绝对的一個价格。


北向之痛 ——悼念钱钟书先生

  钟书先生活了八十八岁

  他生于一九一○年,大我十四岁

  我荣幸地和他一起在一九四七年的上海挨一本只办了一期、名


叫《哃路人》杂志的骂。骂得很凶很要命,说我们两个人在文化
上做的事对人民有害迟早是末路一条……

  钟书先生是有学问的人,底孓厚他有恃无恐;我不行,我出


道才几年受不了这种惊吓,觉得在上海混生活很不容易了不应
该受到这种蛮横的待遇。害我难过了起码半年

  既然是一起挨骂,倒去找了好几本钱先生的书来读在同辈朋


友中间开始引用钱先生的隽语作为谈助。

  那种动荡的年玳真正的学问和智慧往往是黑夜里的星星。

  五十年代在北京和钱先生、季康夫人有了交往也曾提起过那


本《同路人》杂志,钱先苼说:“……老实说我真希望今天他们

  有一晚下大雪,我跟从文表叔、钱先生在一个什么馆子吃过饭


再到民族饭店去看一位外地湔来开会的朋友。那位朋友住在双人
房不久同房的人回来了,是位当红的学者他穿着水獭皮领子黑
呢大衣,原也是沈、钱的熟人一邊寒暄一边拍抖大衣上的雪屑:

  “……就在刚才,周扬同志请吃饭……哎呀!太破费了叫了那


么多菜,就我们三个人周扬同志坐中間,我坐周扬同志左边红
线女坐周扬同志右边……真叫人担心啦!周扬同志这几天患感冒了,
这么大的雪还要抱病请我吃饭真叫人担心啦……”

  探访朋友的时空让这位幸福的学者覆盖了。钱先生嫣然地征求


我们的意见:“我看我们告辞了吧!”

  受访的朋友挽留不住,在房门口握了手

  下楼梯的时候,钱先生问我:

  “记不记得《金瓶梅》里头的谢希大、应伯爵?……”

  “文革”后听说那位学者也是个“好人”,几十年的世界


连做好人都开始微妙起来。

  五十年代末有一回在全聚德吃烤鸭。那时候聚在一起吃一次


東西是有点负疚的行为钱先生知道我是靠星期天郊区打猎来维持
全家营养的。他从来没有这么野性地生活过有兴趣问我这样那样
,提┅些担心的外行问题他说他虽然不可能跟我去尝试一次这样
的壮游,倒是能给我开一张有关打猎的书目于是顺手在一张长长
的点菜单囸反面写了近四五十部书。这张东西“文革”之前是在书
里夹着的后来连书都没有了。

  他还说到明朝的一本笔记上记载的汉人向蒙古人买兽皮的材料


原先订的契约是一口大锅子直径面积的兽皮若干钱,后来汉人买
主狡辩成满满一大锅子立体容量的兽皮若干钱了他說:“兄弟民
族一贯是比我们汉族老大哥守信用的。”

  “四人帮”覆亡之后钱先生和季康夫人从干面胡同宿舍搬到


西郊三里河的住處,我有幸也搬到那里正所谓“夫子宫墙”之内
。打电话给他这么说他哈哈大笑:“缘分!缘分!又绑在一起了!”

  房子是好的,名气難听“资本主义复辟楼”。后简称为“复


辟楼”这是因为那时大家的居住条件不好,而一圈高高的红围墙
圈着可望而不可及的十八幢漂亮的楼房恰好冲着来往于西郊必经
之路上,大家见了有气那时时兴这样一种情绪:“够不着,骂得
着”后来缓和点了,改称“部長楼”也颇令人难堪。

  院子大路也好,每个门口都可以泊车有不少绿阴。早上


一对对的陌生和面熟的老夫妇绕着院子散步,互问早安钱先生和
季康夫人都能见得到;还有金山夫妇,俞平伯夫妇……天气好能
走得动的都出来了,要都叫得出名字的话可算是┅个盛景。

  二十多年来相距二百米的路我只去探访过钱家一两次。我不


是不想去只是自爱,只是珍惜他们的时间有时南方家乡送来春
茶或者春笋,先打个电话东西送到门口也就罢了。

  钱先生一家四口四副眼镜星期天四人各占一个角落埋头看书


,这样的家峩头一次见识

  家里四壁比较空,只挂着一幅很普通的清朝人的画可能画家


与钱家有值得纪念的事。钱先生仿佛讲过我忘记了。

  书架和书也不多起码没有我多,问钱先生:你的书放在哪里


?他说:图书馆有可以去借。(!!!)

  有权威人士年初二去拜年一番好意吔是人之常情,钱家都在


做事放下事情走去开门,来人说了春节好跨步正要进门钱先生
只露出一些门缝说:“谢谢!谢谢!我很忙!我很忙!謝谢!谢谢!”

  那人当然不高兴,说钱钟书不近人情

  事实上,钱家夫妇是真在忙着写东西有他们的工作计划,你


是个富贵闲人伱一来,打断了思路那真是伤天害理到家。人应

  “四人帮”横行的时候忽然大发慈悲通知学部要钱先生去参


加国宴。办公室派人詓通知钱先生钱先生说:“我不去,哈!我很

  “这是江青同志点名要你去的!”

  “哈!我不去我很忙,我不去哈!”

  “那么,峩可不可以说你身体不好起不来?”

  “不!不!不!我身体很好,你看身体很好!哈!我很忙,我不去

  钱先生和季康夫人光临舍下那是无邊地欢迎的因为起码确信


我没有打扰他们。于是就喝茶就聊天。

  有一次钱先生看到舍下墙上挂着的太炎先生的对联。我开玩


笑哋说:“鲁迅的对联找不到弄他老师的挂挂。”

  于是钱先生开讲了太炎先生有趣的掌故

  八十年代我差点出了一次丑,是钱先苼给我解的围

  国家要送一份重礼给外国某城市,派我去了一趟该市向市长


征求意见,如果我画一张以“凤凰涅?”寓意的大幅国畫是不是
合适?市长懂得凤凰火里再生的意思,表示欢迎我用了一个月时间

  我工作的地点在玉泉山林彪住过的那幢房子。画在大厅畫原


来的摆设一点没动;晚上睡在林彪的那张大床上。有人问我晚上怕
不怕年轻时候我跟真的死人都睡过四五天,没影的事有何可怕?

  眼看代表团就要出发了团长是王震老人。他关照我写一个简


要的“凤凰涅?”的文字根据以便到时候派用场。我说这事情简

  沒想到一动手问题出来了有关这四个字的材料一点影也没有


。《辞源》、《辞海》、《中华大辞典》、《佛学大辞典》《人
民日报》資料室,遍北京城一个庙一个寺的和尚方丈民族学院,
佛教协会都请教过了没有!

  三天过去,眼看出发在即可真是有点茶饭不进嘚意思。晚上


忽然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救星钱先生,连忙挂了个电话:

  “钱先生平时绝不敢打扰你,这一番我顾不得礼貌叻只好


搬师傅下山。‘凤凰涅?’我查遍问遍北京城原以为容易的事,
这一趟难倒了我一点根据也查不出……”

  钱先生就在电話里说了以下的这些话:

  “这算什么根据?是郭沫若一九二一年自己编出来的一首诗的题


目。三教九流之外的发明你哪里找去?凤凰跳進火里再生的故事那
是有的,古罗马钱币上有过浮雕纹样也不是罗马的发明,可能是
从希腊传过去的故事说不定和埃及、中国都有点關系……这样吧
!你去翻一翻大英百科……啊!不!你去翻翻中文本的《简明不列颠百
科全书》,在第三本里可以找得到”我马上找到了,解決了所有

  有一回不知道怎么说到一位也写理论文章的杂文家:

  “……他骂从文,也骂我以前捧周扬,后来对周扬又不怎么


样看起来,我们要更加努力工作了他们才有新材料好骂,我们
不为他设想以后他怎么过日子……”

  跟钱先生的交往不多,我珍惜這些点滴他的逝世我想得开,


再高级、再高级的人物总是要死的不过,我以为钱先生这位人物
真不平常读那么多书都记得住,作了夶发挥认认真真地不虚度
时光地劳作,像这样的人剩下的不多了

  祖国的文化像森林,钱先生是林中巨树人要懂得爱护森林,


它能清新空气调节水土。摧残森林、图一时之快的教训太严峻了
我写了首诗悼念钱先生,并问候季康夫人

  不过,你已经没有眼泪

  只剩下根的树不再活,

  所以今天的黄土是森林的过去;

  毁了森林再夏禹治水何用?

  更遥远的过去还有恐龙啊!

  今天,给未来的孩子只留下灰烬吗?

  如果还有一种生命叫做孩子的话……

  1999年1月4日夜于香港

  “三毛”和我们一样

  乐平兄大我十四歲我大三毛十一岁,有案可查的一九三五年


《独立漫画》上伟大的三毛出现的时候乐平兄二十五岁,我呢?十
三岁我没见过这幅“开屾祖”的三毛。唉!三毛活到今天毕竟是六

  读三毛是在《上海漫画》和《时代漫画》上。

  事实如此我的“美术事业”是从漫画開始的。

  那时候家乡的风气颇为开明进步;新思想、新文化、新文明不


断鼓动年轻老师们的进取心一波一浪地前赴后继。他们从上海、
北京订来许多进步的杂志报章互相传阅我们这些小学高年级学生
由此受益之处,那就不用提了我们抱着《上海漫画》和《时代漫
畫》不放,觉得它既是让我们认识世界的恩物又是我们有可能掌

  我们家乡是块割据的土地,统治者掌握湘西十来个县权力谁


来打誰!国民党蒋介石那时奈何不得。所以有一二十年的偏安局面

  我们模仿着《上海漫画》和《时代漫画》的风格在壁报上画点


讽刺当地鋶俗的作品,甚至老着脸皮贴到大街上去却是因为心手
两拙,闹不出什么有趣热烈的反响

  不过,这个小群落的自我得意倒是巩固叻一种终生从事艺术的


勇气和毫不含糊的嘲讽眼光

  一九三六年四月四日儿童节,父亲给我的礼物是一本张光宇、


张正宇兄弟合著的《漫画小事典》

  这包罗万象的万宝全书教会我如何动手和如何构想,把身边的


人物和事情变成漫画我一边欣赏,一边模仿找到叻表达力量。
学着把身边的事物纳入《漫画小事典》的模式里来仿佛真感觉到

  我知道世界上有伟大的张光宇、张正宇、叶浅予、张樂平……


一口气能背出二三十个这样的“伟人”,奔走相告某一本新漫画
杂志上某一人又画了张多么精彩的漫画,于是哥儿们一致赞赏:

  “这他妈狗杂种真神人也!”

  “王先生”、“小陈”开阔了我们对上海社会生活的眼界,


“王先生”的老婆很像南门外丝烟铺費老板的老婆刘玉洗越看越

  “王先生”和“小陈”骂人“妈特皮”,我们也一起认真研究


过究竟跟本地用的“妈个卖麻皮”是不昰一样东西。

  上海人居然也骂粗话!了不起!

  我们没过过他们的日子我们没有“王先生”和“小陈”那么


忙,那么热闹我们成天看到的是山,是树是河,他们呢?是洋房
子“看高房子不小心会掉帽子”,嘿!说这话的城里人真蠢!你不

  “三毛”不同“三毛”完铨跟我们一样。人欺侮人穷、热


、冷、累,打架他成天卷在里头混,我们也成天卷在里头混他
头发虽然少了点,关系不大的他比峩们长得好!他可爱!像我们,

  你别瞧“三毛”三笔两笔临摹容易,自己画起来特别难;不


信你试试看!这不是学的是修炼出来的。

  左边、右边、正面、侧面、上边、下边怎么看都是他。又没


有这么一个真人让写写生完全靠自己凝神定位。

  我们既然晓得世界仩有个张乐平和许许多多同样是人的人又


晓得人和人虽然都要吃饭、吃猪脚和炖牛肉、喝汤,更晓得人和人

  有一天我的同班吉龙苼的爹跟正街上蒸碗儿糕的吉师傅,论

  “你晓不晓得张乐平画的三毛?”

  “卵三毛!”他说

  “你晓不晓得三毛是一个人凭空画絀来的人物?”

  “晓得有卵用?又不当饭!”

  “猪也吃饭,狗也吃饭……”

  “鬼崽子!你不滚老子擂你!”他追出来。

  我觉得这種人是无可救药了决定不救他。

  自从我每天画漫画以来就觉得自己开始高级先是画周围人的


样子。我父亲有个大胖子好朋友叫做方季安一脸烂麻子,虽然是
军法官却是个非常和气的伯伯。

  我在马粪纸上画了他的全身像然后周身剪下来,让三岁的弟

  爸爸首先大笑叔叔伯伯们也大笑,再送到方麻子伯伯面前


方伯伯也咧嘴大笑,一边笑一边骂:

  “准是‘大蠢棒’(这当然指的是我峩排行第一)画的!叫他来

  爸爸事后翻着《时代漫画》时顺口告诉我:

  “你画方伯伯像是像,但神气不够你看看人家张乐平的三毛


囷周围的那些人,一个是一个的动作神气,表情各有各的样子

  像已经不容易,还要动作还要神气,爸爸呀爸爸!你以为我

  峩有时没有纸;这里的纸只是毛边纸、黄草纸和糊窗子的小北


纸,临摹带色的漫画是用不得的起码要一种印《申报》的报纸。
这种纸紙店不常来;来了,我碰巧把钱吃了东西只好对着铺子
干瞪眼。要知道做人家儿子时期,经济上总是不太松动的到第
二天省下零用錢赶去买纸,纸却卖光了

  《时代漫画》和《上海漫画》里头还登有好多外国画家的画,


墨西哥、法国、德国、英国、美国……我不慬我不敢说它不好。
奇奇怪怪的眼睛和脑袋乱长的嘴巴,说老实话我有点怕像推开
一线门缝似的,我往往只掀开半页纸偷偷地瞟它兩眼很快地翻过
去。我明白这是长大以后的画家看的东西是有另外的道理的。

  有一天我忽然在《良友画报》上看到三四个人在海滩上赛跑


的照片。打赤膊各穿一条短到不能再短的裤子,没命地跑着题
目是《海滨之旅》。小字印着“左起叶浅予张乐平,梁……梁得
所……”(梁得所是谁?干什么跟着跑?)

  远是远不过都能理清面目。这三个家伙长得都他妈的俊;叶


浅予高大像匹马还有撮翘翘胡子;张乐平的鼻子、额头上撮起的
头发都神气之极,像只公鹿;梁得所腰上有根细细的白带子跟着飘

  他们都这么漂亮他们不好好畫漫画,到“海滨”来“之旅”

  画漫画的都要长得这么漂亮那就难了!我长大以后肯定办不到!


我也不好意思穿这么窄的短裤让人照相萬一“鸡公”露出来怎么

  这倒要认真考虑考虑了,长大后到底画不画漫画?

  不过画“王先生”、“小陈”的叶浅予是这么副相,張乐平


是那么副相我可见到了。我会对街上的孩子和同学说:

  “考一考你们!叶浅予、张乐平长得是什么样?”

  “……不知道吧!我知道!他们长得比你们所有的这帮死卵都漂

  抗战了打仗了,我在福建南方学校搬到山里头。

  学校图书馆不断有新书、报纸、杂誌、画报寄来

  《西风》、《刀与笔》、《耕耘》、《宇宙风》、《良友》、


《人世间》、《抗战木刻》、《大众木刻》……记不住、说不完的

  既然是抗战了,所以每时每刻都群情激昂人声鼎沸。

  接着图书馆里又涌来上海、武汉、香港、广州各个地区宣传中


惢寄来的漫画、木刻艺术的印刷品

  我们心中仰慕的那一大批漫画家都仿佛站在炮火连天的前线。


每一星期都看到他们活动的消息、噺的创作

  学校一位美术老师朱成淦先生帮我们写信给浙江金华的野夫和


金逢孙先生,各人交了八角钱入了中国木刻协会。从那时起我
们的艺术世界扩大了,懂得自己已经成为艺术小兵的价值

  除了伟大的叶浅予、张乐平这一帮“家”之外,还有陈烟桥、


李桦、野夫、罗清桢、新波另一帮大“家”

  “漫木”的概念,就是“漫画”与“木刻”的合称

  学校有壁报。我们自觉已经长大能够自己画出漫画和刻出木


刻来。逢有游行和集会也懂得赶忙把那些出名的漫画和木刻作品
放大画在布上用来布置会场,或做游行旌旗招牌

  这么一直忙碌、兴奋,为了抗战我们就这么慢慢活着长大。

  张乐平和其他漫画家不同别的漫画家难得见到速写功夫,張


乐平时不时露几手速写准确,生动要害部分——比如眼神,手
手和手指连接的“蹼”的变化,全身扭动时的节奏像京戏演员
那種全身心的呼应。我既能从他的作品得到欣赏艺术的快乐又能
按他作品的指引去进一步观察周围的生活。

  每一幅作品都带来一个惊訝和欢欣他的一幅《打草鞋》的速


写,我从报上剪下来贴在本子上翻着翻着,居然翻得模糊不清了
(堪怜当年土纸印的报纸)

  他还畫了一套以汉奸为主人翁的《王八别传》的连环画,简直


妙透了、精彩透了!笔墨挥洒如刺刀钢枪冲刺恨日本鬼,恨狗汉奸
恨得真狠!而ㄖ本鬼的残酷凶暴和狗汉奸的无耻下流也实在难找替

  他想得那么精确传神,用笔舒畅灵活且总是一气呵成看完这


四幅又等待下四幅,焦急心情如周末守候星期天,茫然心情是十

  这种等待这种焦虑,这种迫切的遗痕在我今天的国画写意


人物刻画和笔墨上随处鈳见。我得益匪浅如有遗憾,那只是我当

  在学校我有个读高中的同学李尚大。这人与宰相李光第是同


乡他是学校有数几个淘气精的偶像。胖力气大,脾气好能打
架,有钱而且是个孝子。

  暑假到了同学回南洋的回南洋,回上海的回上海回广东的


回广東,回四面八方的回四面八方剩下七八个有各种理由不能回
家的人留在学校。那么空荡荡的一座文庙一出去就是街,就是上
千亩荔枝、龙眼树就是蓝湛湛的一道河流,漫无边际的沙滩太

  当然是李尚大。可惜他也要回去他家离城里百八十里。他常


邀一二十个高Φ同学步行回家我们想去,不准!嫌小半路上走不

  他家是我们想像中的“麦加”,听说房子又好又大住五六十


人也不要紧。妈好煮饭给大伙吃,从不给儿子开小灶一住就是
一两个月。像是大家的妈

  忽然听说他这个暑假不回家。

  你想我们多高兴?他胖怕痒,我们一拥而上挠他的痒他要死


要活地大叫,答应请我们吃这个那个

  我们是他的“兵”,他出淘气的主意我们执行。他会講出奇


不意的故事一句一句非常中听。

  听说他妈梅雨天气放晴之后就会在大门口几亩地宽的石板广


场上搬出一两百个大葫芦,解開葫芦腰间的带子一剖两半爿,抖
开全是大钞票她晒这些发霉的钞票。

  想想看又有钱,又会打架又喜欢跟我们初中生在一起,脾


气又好我们怎能不服?

  晚上,大成殿前石台上一字排开他教我们练拳脚、拉“先道


”、举重……我想,他也自我得意也喜欢峩们,要不干吗跟我

  有年开学不久,祸事来了学校一个教员在外头看戏跟警察局


长太太坐在一排出了点误会,挨打后鼻青脸肿逃囙学校让大同学
们知道了。这还了得?打我们老师!出去将警察局巢穴踏了局长、
股长……齐齐整整,一个不漏地受到一两个月不能起床嘚“点化”

  事情闹大了政府有政府的理,学校有学校的理架,是帮学


校打的;打警察及诸般人等又是违法行为学校的后台硬,政府说
到底也奈何不得做了个“面子”行动,开除三个同学一个是坐
在我后边课桌的同班同学,两个高中生其中之一是李尚大。

  学校这么做人情讲不过去吧!开除这三个同学布告贴出,接着


是为他们开了个欢送会

  李尚大走得静悄悄,几天后我们才知道可鉯想象,多么令人

  就那么走了!一走五十年我们才再见面这是后话,且按下不表

  李尚大走的第二年我也打坏了人,头上流血囿三个伤口。


这一场架一不为祖国二不为学校,百分之百地为自己;学校姑念
是“战区学生回不了家”“两个大过、两个小过,留校察看”

  我原本就不喜欢读书,成天在图书馆混留了无数次级已经天


地一沙鸥似的落寞,再加上来这么个仅让我留一口气的处分意思
不大了,人已经十五六岁走吧!就这么走了。

  ……这个李尚大在哪里呢?他不可能再念书了吧!方圆一千里地


的著名中学他哪间没念過?那么找到他岂不是没一线生机?他四方
云游去了,找不到了此念绝矣!

  认识张乐平吗?当然认识!那么多年,熟到这份程度怎能说不


認识?只可惜他不认识我。

  报纸上说他在江西上饶漫画宣传队当副队长叶浅予走后他当


正队长。找到他不让我当队员当个小兵也行。他没有什么好怕的
嘛!我又不会抢他的队长位置

  江西上饶怎么走法?有多远?钱不钱倒是不在乎,我一路上可以


给人画像、剪影再不,讨饭也算不得问题吧?又没家乡人在周围
我如进了漫画宣传队,就像外国人爱唱的那两句:

  “到了拿波里可以死了!”

  张乐平這人也怪,几年来他一下这里,一下那里先是南京


,后是武汉又是江西上饶三战区,一下金华一下南平,一下梅
县一下赣州,吔不知是真还是假我如果下决心跟着追下去,非
累死不可!于是老老实实在德化做了两年多的瓷器工人在泉州和仙
游做了两年多战地服務团团员,半年小学教员半年中学教员,一
年民众教育馆美术职员这几年时间里,画画、刻木刻、读书、打
猎、养狗、吹号、做诗恏像进了个莫名其妙的大学,人似乎是
真的长大了。懂了不少事凭刻木刻画画的身份,结识许多终身朋

  稍微稳定之后又想动好萠友帮我设想一个方案:“军管区有


团壮丁要送到湖南去,你不如跑他们一起去虽然说步行三个省路
程稍微远了点,你省钱啦!一路上有個伴啦!先回老家看看爹妈歇
歇脚,再想办法到重庆去那近多了是不是?到重庆后有两个方案,
一个是进徐悲鸿的美术学院一个是设法箌延安去,那地方最适合
你到时候我再帮你忙。我这里有三封信江西赣州剧教队曾也鲁
、徐洗繁一封,长沙一封重庆一封,你要放恏事情是说不定的
,若到半路上出意外你就留在赣州剧教队。赣州是两头的中间
留下来也未尝不可,到时候再说吧!”

  从永春县絀发凄风苦雨开始,一千里?二千里?三千、四千、


五千难计算就靠两只脚板不停地走。那时候两眼务必残忍,惨
绝人寰的事才吞得下詓才记得住。半路上营长、连长开始在我
背后念叨,指指点点非人生活,壮丁急剧减员;看那些眼神和阵
势似乎是要热烈邀请我參加壮丁队的行列。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教育部剧教二队在赣州城边的东溪寺

  为什么一个演剧队会驻扎在寺里头呢?因为它根本不潒个寺;毫


无寺的格局和章法。东一块、西一块顺逆失度,起伏莫名不知
是哪位粗心和尚的蹩脚木匠朋友的急就章。正如北京人常说嘚一句
话:“瞧哪儿哪儿都不顺眼”没一间正经房子,没一个正经角落
楼梯不像楼梯,板墙没板墙样子天井不像天井。绝望之至黴

  幸好剧团的人都有意思,极耐看

  和我有渊源的是徐洗繁兄嫂;算得上老熟人的是陈庭诗(耳氏)


兄;谈得来的是殷振家兄、陆志庠兄。我在队里太小无足轻重,
是个见习队员实在说,根本没有我做得了的事留下我,是看那
两封信的面子小小善举而已。

  聑氏打手势告诉我张乐平也在赣州。

  “啊!”我像挨电击一样

  “就住在附近伊斯兰小学里。”

  “啊!”我又来了一下

  ┅天之后,耳氏带我到张乐平家

  东溪寺队部出大门左拐,下小坡走七八步平坡,再下小坡


半中腰右手一个小侧门,到了

  穿过黑、臭、霉三绝的“荒无人烟”的厨房,下三级台阶左


手木结构教室和教室之间有一道颇陡的密封长楼梯直上张公馆——

  第一佽见到乐平兄嫂的心情,我已在慌乱中遗失了好像我前


辈子就认识他们;我心底暗暗地问他们:我找了你们好多年,你们
知道不知道?他們两位的样子完全就是我想象中应该长的那个样子
在这个家中,我满脑、满胸的融洽

  周围是木板墙,小桌子双人床,一张在教堂结婚的盛装照片


(后来才说明那是用一张洋人照片改的)两张为中茶公司设计的广

  后来我送了一副福建仙游画家李庚写的对联给他:

  他挂在中茶公司广告边上。

  几个月间我常常上他们家去有两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朋友也


常去串门,一个名叫高士骧一个名字莣了。小高的笑貌至今仍是
我们珍贵的想念(小高你在哪里?)

  那时候的老大哥、前辈,很少像今天这样有许多青年围绕帮忙


老一代的吔很年轻,日子艰苦但身心快乐年轻人对于贤达的尊
敬很学术化,很单纯对国难家仇和蒋介石的蔑视,大处看是种
毫不怀疑的凝聚仂量。在群众生活的小处即使曾经有过龃龉,上
门骂娘楼上楼下吵架,至今回忆恩怨消融殆尽,只剩下温馨和
甜蜜;连当年最遭人嫌弃的家伙也仿佛长着天使的小翅膀在脑门
前向你招手微笑。流光倏忽并非时人宽宏大量而是上天原宥这些

  乐平兄逝世很令我奇怪,其实活了八十几岁已经很不简单我


只是说,乐平兄怎么会变成八十几岁?就好像我有时也想自己怎么会
一下子七十多岁一样一切都活在永远的过去之中。

  有人说抗战时期,某某人如何如何受苦;有的人自己也说


如何如何受苦。他忘了抗战时期,谁不受苦?幸鍢这东西才不公平
;苦难却总是细致、公平地分摊在大家肩上所以卡夫卡说:“要
客观地看待自己的痛苦。”

  乐平兄在人格上总是那么优雅没叫过苦,没见过他狂笑失态


有时小得意时,大拇指也翘得恰到好处说一句:“这物事邪气

  我这人野性得很,跟着他卻是服服帖帖那时,我没有什么值


得他称赞的不知怎么心血来潮,用泥巴帮殷振家兄做了个可以挂
在墙上的漫画人像还涂了颜色和微微发亮的鸡蛋清。乐平兄看了
似乎是在为我得意平举着我那作品,斜眼对振家兄说:

  “侬哪能生得格副模样?勿是一天两天工夫格……”

  “哪!侬把我副尊容也做一个!好??”

  我一两天就做好了送去伊斯兰小学。他见了很开心:

  “喝!喝!喝!”又是平举起来眯著眼睛看:

  “侬哪能搞起这物事来格?侬眼睛邪气厉害阿拉鼻子歪格浪一

  他真的在墙上钉了小钉子,像挂上了

  过了半个月戓是一个月,耳氏打手势告诉我乐平反手做一个


特别的动作,碰断了漫画像的鼻子再也补不起来,很懊恼偷偷

  记得他那时也画彡毛。我不记得什么地方、什么报纸用的他


坐在窗子边小台子旁重复地画同样的画稿。一只手拐不自然重画一
张后脑部分不准确又画┅张,画到第六次他自己也生起气来。

  “其实张张都好不须重画的。”

  他认真了手指一点一点对着我,轻声地说:

  “儂勿可以那能讲!做事体要做透做到自家呒不话讲!勿要等


人家讲出来才改,记住啦杭!”

  一次雏音大嫂也告诉我他画画从来如此,难嘚一挥而就

  这些话,我一直用到现在

  乐平兄和我比起来是个富人,他在中国茶叶公司兼差不过他


一家是四个人,所以我比怹自由

  他有时上班前到东溪寺找我,在街上摊子喝豆浆吃油条糯米饭


我有一点好处,不噜苏不抢着说话;自觉身处静听的年龄,耳

  晚上他也时常带我去街上喝酒。

  大街上有这么一间两张半边桌子的炖货店卖些让我流口水的


炖牛肚,以及各种烧卤酱肉隔壁是酒铺。坐定之后乐平兄照例
叫来一小碟切碎的辣味炖牛肚,然后颤巍巍地端着一小满杯白酒从

  他说我听呷一口酒,舒一ロ气然后举起筷子夹一小块牛肚


送进嘴里,我跟着也来这么一筷子表面我按着节拍,心里我按着
性子他一边喝一边说;我不喝酒,涳手道似的对着这一小碟东西
默哀第一杯酒喝完了,他起身到隔壁打第二杯酒的时候机会来
了,我两筷子就扫光了那个可怜的小碟子并且装着这碟东西像是
让扒手偷掉那么若无其事。

  他小心端着盛满的酒杯待到坐下,发现碟如满月明光怆然

  “侬要慢慢嚼?,嗬!”

  然后起身走到炖锅旁再要了一碟牛肚。他边喝边谈继之非

  事后我一直反复检讨,为什么不拉他的老伙伴陆志庠而拉峩陪


他喝酒呢?一、他受不了陆志庠的酒量;二、他受不了陆志庠的哄闹

  带我上街的好处如下:

  一、我不喝酒省下酒钱。二、虽嘫有时筷子节拍失调但是


个可以教育好的子弟。三、我是个耐心聆听的陪酒人四、酒价贵
之,肚价贱多多添一两碟,不影响经济平衡

  到了星期六,雏音大嫂要到几里外的虎岗儿童新村托儿所去接


孩子现在我已经糊涂了,到虎岗接的是老二小小那老大咪咪是
鈈是在城里某个托儿所或幼儿园呢?

  我没来赣州时,陪雏音嫂去虎岗有过好多人木刻家荒烟啦!木


刻家余白墅啦!木刻家陈庭诗啦!到后来剩下陈庭诗去得多了,我一
来代替了陈庭诗。陈庭诗是个重听的人几里地路上不说话是难
受的,何况我喜欢陪雏音大嫂走东走西说說话,我力气大一路

  那里托儿所办得好,有条理制度严格。有一次去晚了剩小


小一个人在小床上吮脚趾头。办手续的是位中等身材、穿灰色制服
的好女子行止文雅,跟雏音大嫂是熟人说了几句话,回来的路
上雏音嫂告诉我她名叫章亚若,是蒋经国的朋友聽了不以为意
,几十年后出了这么大的新闻令人感叹!

  乐平兄胆子特别、特别、特别之小,小到难以形容雏音嫂觉


得好笑,见多不怪任其为之。

  飞机警报响了我和陈庭诗兄恰好在乐平兄家里聊夜天,九点


多十点钟他带着我和庭诗兄拔腿就跑。他的逃警报风采是早已闻
名的难得有机会奉陪一趟。他带路下坡过章江浮桥,上坡下
坡;再过贡江浮桥,上坡上坡,上坡穿过漫长的密林来箌一片
荒冢之中,头也不回地钻进一个没有棺材的坟洞里去自我安顿之
后,急忙从坟洞里伸出手来轻声招呼我和陈庭诗兄进去原来是ロ
广穴,大有回旋余地我听听不见动静,刚迈出洞口透透气他蹩

  “侬阿是想死?侬想死侬自家?事,侬连累我格浪讲?快点进来

  峩想日本鬼子若真照张乐平这样战略思路,早就提前投降好


几年了漠漠大地,月光如水人影如芥,日本鬼子怎么瞄得准你
张乐平?他專炸你张乐平欲求何为?

  后来才听说他胆小得有道理在桂林,他跟音乐家张曙、画家


周令钊和家人在屋里吃晚饭眼看炸死了身边的張曙,怎么不怕?

  雏音嫂带着孩子在家里稳若泰山,好不令人感动

  后来我到赣州边上的一个小县民众教育馆工作去了。陆志庠茬


附近南康日本人打通了湘桂线,把中国东南切为两半麻烦来了

  不到一年,日本鬼子占领赣州宣布“扫荡三南”(龙南、虔南


、萣南),追得国民党余汉谋的七战区大兵四处逃窜真正是搞得周

  逃难的比赶集的还热闹。这当口谁都有机会见识日本兵未到


、中国囚自己糟踏自己的规模景象了。说出来难以相信在同一条
道路上,混乱的人流有上下好几层灾难是立体的。

  我逃到龙南遇见陆誌庠兄,他说乐平兄和雏音嫂也在我问


:“孩子呢?”他说:“平安!平安!”

  马上去看他们,原来在摆地摊卖他们随身带着的衣物。樂平


兄打着赤脚卖他那双讲究的皮鞋

  又碰见画家颜式,还有小高

  后来读到朋友写的回忆文章,说他们跟陈朗几个人开小饭店


我怎么不晓得?可能我还在信丰没赶上吧。有一天乐平兄异想天开
做了满满一缸炎夏解暑去火恩物——清甜藕粉蛋花汤。做法简单
煮┅锅开水,打两个鸡蛋下去放二两山芋粉一搅,加十几粒糖精
即成本小利厚,一碗若干钱几十碗,你说多少钱?几十万逃难的
一人┅碗是什么光景?一人两碗又是什么光景?东西做好,来了场
瓢泼大雨早上七点下到下午五点多,别说人连鸭子也缩回窝里
。天气闷热眼看整整一聚宝盆妙物付之东流,便大方地请陆志庠

  起来如果我是过路难民偶然来一碗喝喝,未尝不是解渴佳饮


;但好端端坐着的彡个人要一口气把整缸东西喝完那就很需要有
一点愚公移山的精神了。乐平兄还问我们:

  “味道哪能?崭??”

  颜式这人狡猾连忙说:

  “一齐来!一齐来嘛!叫阿嫂、孩子都来喝……”

  陆志庠不知天高地厚:

  “侬叫我伲光喝液体,也唔俾点硬点?实在物事吃吃——残

  后来听说这缸东西真倒进街边沟里去了。其实早就该倒免得

  不久乐平兄一家搭便车走了。记不得是去梅县还是长汀总是


这样居无定所,像大篷车生涯浮浪四方我们送车,他在卡车后头

  “黄牛黄牛!年节弗好过你赶到××找我伲!”(我混名叫“黄

  车子太快,偏偏××两个字没听清楚……

  再见面是一九四七年的春天了

  三毛在《大公报》连载,受到全国人民的爱戴那时天气冷,


三毛穿的还是单衣女孩子们寄来给三毛打的小毛裤毛衣,而在画
上三毛真的就穿上这些深情的衣物。这些衣物也温暖着疒中的乐

  他住在几马路卖回力鞋之类铺子的二楼在吐血。与人喝酒闹


出来的雏音嫂和孩子在嘉兴。不晓得知不知道

  有时碰碰头,陪他吃小馆子喝酒。在那段时候我没见到雏


音嫂和孩子。听说他俩添了许许多多儿女并且又收养了许许多多
儿女,一个又一個形成张冯兵团的伟大阵容。设想生儿养女的艰
难便明白这一对父母心胸之博大,他们情感落脚处之为凡人所不

  一九四八年我离開上海经台湾到香港去了再见乐平兄是在一


九五三年的北京。他到北京开会当然我们会在一起聚一聚,吃一
点东西喝喝茶。“相濡鉯沫”嘛!等到一搞运动便又“不若其相
忘于江湖”,这么往来回荡轻率地把几十年时光度过了。

  人死如远游他归来在活人心上。

  我有不少尊敬的前辈和兄长一生成就总有点文不对题。学问


渊博、人格高尚的绀弩先生最后以新式旧诗传世简直是笑话。沈
从攵表叔生前最后一部作品是服饰史图录让人哭笑不得;但都是
绝上精品。乐平兄一生牵着三毛的小手奔波国土六十多年遍洒爱
心,广結善缘根深蒂固,增添祖国文化历史光彩也耗尽了移山

  我是千百万人中乐平兄的受益者之一。从崇拜他到与他为友半


个多世纪感惜他还有许多聪明才智没有使用出来。他的长处恰
好是目下艺坛忽略缺少之处。古人所谓“传神写照”他运用最是
生动流畅。不拘苨于照片式的“形似”夸张中见蕴藉,繁复间出
条理……要是有心人做一些他与同行闲谈交往和艺术创作时的纪
录,积少成多可能對广大自学者如我辈是一部有用自学恩物。

  乐平兄有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精彩到家的巧思和本领

  一次在北京张正宇家吃饭,席仩吃螃蟹他留下了壳饭后他在


壳盖纹路上稍加三两笔,活脱一副张正宇胖面孔出现眼前令人惊

  熟朋友都知道他能不打稿一口气剪絀两大红白喜事队伍,剪出


连人带景的九曲桥看乌龟图他的确太忙,这一辈子没有真正地到
哪里玩过去外国也不多,随的是代表团難得尽兴。要是他健在
多好!让我陪着他和雏音嫂、绀弩、沈表叔、郑可诸位老人在我意大
利家里住住院子坐坐,开着车子四处看看、走赱多好!这明明是办
得到的唉!都错过了。年轻人是时常错过老人的

  一梦醒来,我竟然也七十多了!他妈的谁把我的时光偷了?把


我的熟人的时光偷了?让我们辜负许多没来得及做完的工作,辜负许

  1997年7月22日于上海

  ——谨以此文献给可染先生、佩珠夫人

  可染先生逝世了离开他那么远,我很想念他为他守几个钟


头的灵,和他告别看一眼他最后的容颜,不枉我们友谊一场唉

  他比我大十六歲,也就是说我回北京二十八岁那一年,他才

  么年龄呢太年轻了。往昔如梦几乎不信我们曾经在那时已


开始的友谊,那一段温暖时光

  一九五三年,我带着七个月大的黑蛮,从香港回到北京先


住在北京北新桥大头条沈从文表叔家。按年代算那时表叔也財四
十五岁,真了不起他那些辉煌的文学作品都是在四十五岁以前完

  在他家里住了不久,学校就已经给我安排好住处那就是我将


咹居十年左右的大雅宝胡同甲二号。

  第一个到新家来探望我们的就是可染夫妇

  一群孩子——二三十个大小不同的脸孔扒在窗口參观这次的探


望。他们知道有一个从香港搬来的小家庭从今天起将和他们共享

  可染夫妇给我的印象那么好!

  “欢迎你们来,太好叻!太好了!没有想到两位这么年轻!太好了


!太好了!刚来有什么缺的,先拿我们的用用!——你们广东人北

  我说:“她是广东人,我是湖喃人”

  “好!好!我们告辞了,以后大家在一起住了”

  接着是张仃夫妇,带着他们的四个喽?

  以后的日子,我跟他们两家嘚生活几乎是分不开的新的生活


,多亏了张仃夫人陈布文的指引和照顾

· TA获得超过2.6万个赞

去拍卖行能给伱标到500万在这里五千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下载百度知道APP抢鲜体验

使用百度知道APP,立即抢鲜体验你的手机镜头里或许有别人想知噵的答案。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毕加索的画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