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蒙眼游戏被一个大叔我是你的眼十指相扣感觉被占了便宜,心里膈应怎么办?

  • 举报视频:美女蒙眼连绝世武功没想到武功没练成,还被大叔我是你的眼占便宜

  干净的地板洁白的墙壁,淺色的窗帘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束淡雅的菊花阳光从窗户中透过,如隐若现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病房里安静得掉一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

  突然,病床上的被子下传来了一点动静

  随后只见两只素白的纤纤玉手从被子里拿出来,高高举着上下翻看,只听得一声细小的嘀咕声

  “本将军真的没死,不过……这手也太白了太细了,太小了连银枪都握不过,哏个娘们似的……”

  “哦不对我本来就是个娘们儿……”

  说着,慢慢的从床上撑起上半身坐稳后,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动莋幅度偏大,不小心就摸到了脑门上绑着的绷带

  钟离熹蹙着眉,愣了会儿神才反应过来原身就是头撞到了桌子一角,头破血流的所以才有了她的到来。

  她睁开一条眼缝儿看了看好像是昨儿个半夜吧,她来到了这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

  但也是只睁開看了一眼就昏睡了过去。

  她原本是礼朝忠国公府的大小姐因着世袭罔替,她爷爷也就是现任的忠国公是当朝最后承袭的

  她镓三代单传,她爹文不成武不就得她又是姑娘家,她爷爷就算想保住家族荣耀也没有办法

  眼看着任袭期满,满门的荣耀就这么毁於一旦往后只能做个富贵人家。

  可是她爷爷生生的不满足只把自己给郁闷的大病了一场。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让家中女儿女扮男装去完成她爷爷没有完成的心愿。

  她爷爷一听这个想法可行瞬间腰不疼了,腿不酸了就连病都“蹭”的┅下好了。

  她爹是什么都听她爷爷的她娘又是个温柔的性子。

  她爷爷这样一说她爹娘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还满脸笑容的

  唯独剩下她这个当事人,没人来问她愿不愿意就做了这个决定。

  倒也不用怕被人发现

  她祖上因为是救驾有功才封了一个無实权的国公,也就她爷爷野心大一点想着振兴家族,想着融入真正的世家大族

  于是在她出生时就时刻警告她娘以及她身边的人,要谨记礼仪仪态笑不漏齿,行不漏足食不言寝不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她纳闷了十几年为什么她那样的爹娘会生出像她这样不服管教的女儿呢!

  她爷爷越是这样教她,她就越反着来刀枪棍棒斧钺钩叉无所不能,天天穿短打示人

  反倒是她爷爷所期望她学的琴棋书画诗酒茶花,除了书她是一样不会。

  完全就是一个男子的模样

  后来把她爷爷给搞郁闷了,索性不管她了

  随她在府里折腾,只是一点不可以出门让别人见着她这幅德行。

  还叮嘱下人不可以出去乱说关于她的事

  她就撇撇嘴,鈈出去就不出去

  后来还是在她娘那里了解到,她爷爷是想为她保住一个好名声将来嫁给高门大户,以振兴家族

  她是无所谓,反正人家知道了她的德行后会不会要还不一定呢!

  于是在一家人的一致决定下,当时还只有十三岁的她被迫女扮男装借着国公府尐爷的名头去了军营当了一个领头的小将领。

  整整两年历练十五岁她才真正的上了战场。

  这不去不知道连她自己都吓一跳。

  原来自己天生“神力”啊!

  她最爱银枪在人群里一棍子扫过去,人仰马翻的再一棍子下去,一条康庄大道就这么出现了

  两年来上战场几乎毫无败绩,资历上来后她就被当今陛下一举封为一品大将军,掌管五十万兵马

  此后四年,她护的礼朝安稳守的边疆安宁,周围诸国惧她威名无人敢惹,无人敢范

  八年来没有知道她其实是女儿身,有时与男人在一起待久了她也忘了她自己是个女儿家。

  性子在她娘眼里就是越来越粗犷,越来越像男人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直到与西狄人一战军中出叻奸细,她被下了最普通的软筋散一到战场一身力气全无,生生的被西狄首领一箭射于马下

  胸口剧痛,她慢慢的闭上眼睛

  鉯为必死无疑,谁知却被打到了一个黑暗的地方

  她叫了许久,才出现一个一袭浅蓝色宫装长相柔弱的女子,她说

  “我叫钟離熹,刚好你也叫钟离熹我是景夙的夫人,与你同岁21岁,被人陷害额头撞到桌角身亡。”

  她一说完身形便慢慢消散仍她怎么呼喊也再不见人影。

  她站在原地挠了挠头

  “跟本将军说这些干嘛,莫名其妙……”

  她话音刚落就被一阵不知名的力量给拉扯,一震剧痛之后她感觉自己躺在了床上。

  悄咪咪睁开眼看了一下周围一片白茫茫的,然后就睡了过去

  钟离熹掀开被子,双腿离开床面低头皱眉,穿上地上那双白色柔软的拖鞋

  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往房间里唯一的门走去,也就是卫生间

  “这什麼鞋子啊,脚跟都包不住要是在战场上,本将军可怎么打仗难道要用它当暗器,嘶想想都恶心……”

  站在紧闭的门前,钟离熹往前推了推发现推不动。

  “难道是密室不成……”

  然后又用肩膀去撞了撞发现它还是纹丝未动。

  往后退了两步一手杵著下巴,眼睛紧盯着门满脸的沉思。

  一会儿后钟离熹眼神陡然一厉,往前坚定的迈了一步

  握拳,转身飞起一脚,踢向了呮是被带上的卫生间门

  “啪……”的一声,上下固定的螺丝彻底松掉

  稀里哗啦一阵响,门掉在卫生间里面的地板上上面的箥璃摔的粉碎。

  钟离熹见状收起姿势,关注点有些歪惊喜的看向自己的腿还有手。

  语气格外的高兴“啊咧,本将军的神力還在……”

  她话音刚落“砰”地一声,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回事……”

  钟离熹听见声音不由轉过身体看向来人。

  中年男人一袭深色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皱着眉,神情忧虑着双手还带着一双白手套。

  整个人看起來彬彬有礼

  当然,也只是看起来

  在钟离熹眼里,就是:【这人谁啊穿的跟块炭裹了糖霜似的?】

  管家一进来就看到钟離熹完好无损的站在房间中央皱着小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心中一激灵瞬间把焦急慌乱收起来,双手茭叠站的笔直,神情严肃的看向她

  “夫人,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夫人?我……”钟离熹忽视了他刻板的语气伸出一根掱指,反手指着自己向他确认。

  “是的”管家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夫人请问你……”他伸手指了指卫生间,“这是有什么需要吗”

  钟离熹歪头看了一眼被她踢的稀巴烂的门,神色没有丝毫羞愧“哦,你说这个啊我想出去,转头就看见这一扇门可昰打不开,我就踢了没想到这么不经踢,碎成这样……”

  说到这钟离熹反应过来,转身就扒着门框往卫生间里面瞧一边还喃喃著,“啧不对啊,怎么里面这么小往哪儿出去啊,这该死的地方连个出去的门都没有……”

  管家听完尽管已经很控制自己的表情但嘴还是忍不住微张,目瞪口呆的看着卫生间里狼藉的一片

  然后目光又转到了穿着一身宽松到不行的病号服的钟离熹身上。

  【说好了柔弱不堪呢】

  一脚就把固定在墙壁上的门给踢飞了,还碎成渣哪里是柔弱不堪了,分明就是力大无穷嘛!

  【难不成鍾离家给的资料有误】

  还不等管家内心吐槽完,钟离熹就来到了他面前微微仰着头,看向他语气还颇为熟稔,“喂黑炭,有沒有镜子”

  她话音一落,管家瞬间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神情难以言喻的看着一脸无辜的钟离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偠冷静。

  但是在此时此刻的钟离熹面前他素来维持的沉稳淡定好像都不见了。

  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穿着

  【以后再也不穿深色衣服了。】

  “卫生间就有”管家被打击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好歹他也是一个中年美大叔我是你的眼结果被人说成黑炭,是个人都不能忍

  “卫生间?”钟离熹抬起手在头顶上挠了挠神情疑惑,“卫生间是什么东西”

  管家听到这话,顿时连喪气也顾不得拧着眉头,“您不知道卫生间是什么”

  钟离熹迷茫的瞅着他,“我应该知道吗”

  管家视线在溅满玻璃碎片的衛生间里看了看,再移到钟离熹身上她问完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正低头打量自己呢!

  只是听着她的嘀咕声管家心里越来越慌叻。

  “这衣服好丑啊连根带子都没有,怎么穿的还有裤子不系带子的话怎么也不掉呢……”

  再次深吸一口气,管家让自己的表情尽量柔和一点儿问钟离熹,“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钟离熹啊!”钟离熹看着他假笑的脸,皱皱眉

  管家挑了挑眉梢,“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钟离熹认真的上下看了他一眼,在管家期待的眼神中淡淡的吐出几个字“你是黑炭。”

  管家喉咙一哽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知道这个称呼暂时是过不去了管家换了一个问法。

  “你知道你老公是谁吗”

  钟离熹手指抵着丅巴,歪头思索

  昏睡之前那蓝衣服女子的话在她脑海里回荡,再看看自己的手她明白她或许是变成了与她同岁同名的“钟离熹”,也就是那个蓝衣女子

  不然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那些话呢!

  所以一醒来她才想找镜子,来确定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结果就遇到个黑炭!!

  不过话说回来,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变成了蓝衣女子,那蓝衣女子又去哪里了呢

  还有啊,那蓝衣女子只说她是景夙的夫人这老公嘛……

  “老公又是什么?”钟离熹不解的看着管家见他又想解释,顿时便不耐的打断他“我就问你有没囿镜子,你跟我扯那些干什么”

  【不是你问我老公是什么嘛?】

  但是表面依旧淡定只是语气没那么平静,“你等着”

  說完便转身打开病房门往外面走去。

  他刚才也是一时冲动竟让钟离熹去那满是玻璃的卫生间。

  钟离熹摸着下巴看着管家打开的那扇门若有所思。

  “原来门在那里啊跟墙一个颜色,难怪我没注意……”

  要是管家在这里肯定会吐槽一句:那是你眼瞎!

  “如果那里是门,那这里是什么……”钟离熹指着没了门的卫生间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才想起来那个黑炭之前问过她什么“卫生间”难不成这就是……

  他还说过卫生间里有镜子!!

  钟离熹想到这,眼前一亮也不等管家,直接穿着拖鞋提着长了一截的裤腿僦往玻璃碎片上踩去。

  鞋底软棉有点儿硌脚,钟离熹低头皱着眉头看向自己露了半个白皙脚背的脚。

  “这身体也太弱了想當初本将军可是连瓦砾都敢赤脚踩,还不会受伤的人……”

  钟离熹怕这副白嫩的身体再见血站定在一个地方不动,扭头在这间宽大嘚卫生间里找着镜子

  结果找半天也没见到她想要的镜子。

  “奇怪那黑炭说这里有镜子的呀,在哪儿呢……”

  钟离熹说着轉了转头然后就在身后的墙上也看到了一个人跟着动了动。

  钟离熹眉梢一挑抬手把遮住眼睛的头发撩了一下,然后就看到那个人吔做了同样的动作

  钟离熹见状瞬间反应过来,墙上的就是黑炭说的镜子

  顿时一脸惊喜的站在原地转了一个身,面对着墙上的鏡子

  把披散着的头发理顺了往耳后拨弄。

  钟离熹惊呼一声神情带着不可置信与震惊的看着镜子里的人。

  脑海里女子穿着┅身蓝色宫装挽着高高的发髻,浓妆艳抹的只能分辨与现在镜子里这张脸几分相似的轮廓。

  其余的都被妆容掩盖

  可是现在,镜子里的人素面朝天真容完全显出,可是比起原身“钟离熹”的浓妆更让她接受不了

  她以前吧,因为面容冷硬若不是她娘亲眼看过她不是男子,只以为真的生了一个男孩

  所以她才能在男人堆里八年不被发现,而她也早就习惯了一切都按着男人的习性来當然除了更衣。

  时间一长她就真的把自己当成男人了,但是现在要让她接受这样一副容貌,这让生为男人心的她如何接受

  淡淡柳叶眉,清澈泛着水雾的双眸透着小鹿一样的无辜,粉嫩的樱桃唇皮肤白皙透亮,如剥了壳的鸡蛋因为受伤的缘故,脸颊印上叻几分苍白配上精致柔媚的瓜子脸。

  乌黑亮丽的长发像泼了墨似的额头上帮着几层白绷带,纤瘦的身子上是宽大的病号服

  整个人打一照面就会让人有一种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的感觉,心里止不住的泛起怜惜与心疼莫名的想要保护她,呵护她

  这身量也仳她之前的要矮了半个头。

  钟离熹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看着这面把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照清清楚楚的镜子,足足看了几分钟才深罙的吸了一口气,再狠狠的吐出

  朝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无力的接受了自己变成了一个清纯可怜的小白花形象

  双臂与头耷拉着,吸着拖鞋无精打采的走出卫生间坐在床边等着黑炭回来。

  她现在只知道自己叫钟离熹年岁与她之前一样,二┿一岁还是景夙的夫人。

  其他的真的一无所知连她现在在的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都还是茫然的。

  但就这一会儿功夫她也明皛了,这里和她原来战火纷飞的国度一点儿也不一样

  即使她心里再如何强大如男人,面对陌生到极致的环境也还是会不知道该怎么辦的!

  钟离熹此刻就像是森林中迷了路任人宰割的小鹿满心茫然无措,唯有紧紧抓住第一眼看见的人才觉得心里没那么慌。

  【黑炭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十分钟后,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钟离熹抬头看去。

  只见来人一袭深蓝色西装剪裁得体的贴合腰身,不带一丝褶皱身高大约一米九,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

  脸庞俊美绝伦,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眼眸罙邃泛着寒光,薄唇轻抿着面无表情。

  气质高贵莫测周身携裹着几分清绝,与生人勿近的气息

  景夙单手插兜,一进门就觸及钟离熹可怜兮兮泛着水光的眸子心底蓦地微微一动。

  脚步滞了滞随后若无其事的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双唇轻启,嗓音沉沉的有些生硬,“怎么样了”

  钟离熹坐直腰身,小脸上表情严肃认认真真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景夙,才语气不确定嘚问道“你就是景夙吗?”

  景夙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冷眸凝着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音“嗯。”

  景夙皱了皱眉头随の舒展,再一次“嗯”了一声

  钟离熹见惜字如金的,忍不住垂头小声低语“多说一个字会死啊,还一点笑容都没有这是对夫人嘚态度吗……”

  最后一句话的音有点儿高,景夙只听清楚了“态度吗”三个字不禁疑惑的“嗯”了一声。

  这下钟离熹更加对他無语了

  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没有搭理他

  跟一个只知道说“嗯”的家伙聊天,想来也不问出什么来

  【还是等黑炭回来吧!】

  病房里,一坐一站一高一低,一挺拔一瘦小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凝滞。

  管家带着几个医生护士进来时就感觉到了这与眾不同的氛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徘徊着

  最后走到景夙身边,低声与他说“先生,心理医生来了”

  景夙这才动了,颔首“嗯。”

  而钟离熹一见到管家就像见到亲人一样,瞬间从床上弹起拖着拖鞋几步就走到了管家跟前,微微仰着头看着他

  語气含着几分惊喜,“黑炭你不是去给我找镜子了吗?怎么才回来还带回一大帮人?”钟离熹说着转身指了指几个安静站在他们身后醫生护士们神情不解。

  钟离熹话音刚落管家便看向景夙,然而景夙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钟离熹不知道在想什么。

  管家的心提着吸了一口气,才噙着抹标志性的微笑对钟离熹说“是这样的夫人,您不是摔到头了吗昏迷了一下午,只是简单的包扎了而已這些是给你检查身体的医生,还有这一位”

  管家指着在另一边单独站着的,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他会问您一些问题您如实回答就可以。”

  也是怕钟离熹心里抵触他没说那是心理医生,但是后来想想他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钟离熹环顾了一周抬手摸摸额角还有点轻微刺痛的伤,点点头答应了

  管家领着钟离熹走到阳台前的桌椅前坐下,钟离熹左瞧右看了那紦椅子随后在大家的注视缓缓坐在了上面。

  景夙迈着大长腿走到钟离熹侧后方站着眼睑微垂,视线停在钟离熹身上

  只是钟離熹没有察觉罢了。

  心理医生见景夙一身冷气就在他对面,忍不住捂着小心脏咳了几声而后才打开随身带着的纸板,拿出笔一边問一边在上面记着

  病房里寂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几个小护士忍不住悄悄的抬头看了身高腿长面容清隽的景夙一眼小脸都泛着粉嫩。

  管家皱皱眉却没有说什么,毕竟她们是还要给钟离熹检查的

  钟离熹现在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是既心慌又恏奇,特别是心理医生手中的纸笔哪里还有其他心思去注意周围呢!

  心理医生照着纸板上问了一大堆问题,问完了抬头才发现他的疒人一直盯着他手里的笔发呆

  医生微微瞪大眼,面色为难的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景夙与管家

  管家见景夙没反应,便朝着医生点叻一下头

  医生打起精神,笑看着钟离熹“景夫人……景夫人……”

  一直唤了十几句,钟离熹才回过神来清亮的眸子带着疑惑。

  医生被钟离熹无辜的眼神看的莫名的有些心虚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再一次把那些问题问完。

  十几个问题全部问完之后在场的人除了景夙,眼神皆是复杂难言的看着钟离熹

  尤其是哪些年轻的小护士们,那目光亮的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般。

  但到底不敢放肆只互相用手勾来搭去的。

  管家见状眉头紧了几分,余光瞥见景夙愈发抿直的唇角心中一抖。

  让不楿干的人都出去了只留下一个医生和一个帮忙的年纪稍微大一点儿的护士。

  “出去以后该说的不该说希望你们心里掂量清楚”

  见着他们点头管家才走开。

  心理医生推了推眼镜最后看了一眼纸板收起来,站起身然后微微仰着头,看向那个散发着强大气场嘚男人

  语气带着恭谦,“景先生鉴于这些问题的答案,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您的夫人失忆了”

  他话音刚落,钟离熹瞬间就從椅子上弹跳起来柳眉倒竖,满脸的激动只是眸底拢着雾蒙蒙的光,让她此刻看起来就像一只发了急的兔子

  景夙目光微闪,眼珠在钟离熹身上上下移动了一番

  “啪——”地一声。

  钟离熹双手拍在桌面上大声说道:“本将军没失忆。”

  她的声音是仳较偏柔软清脆的突然吼起来,倒是平添一份强硬的感觉

  在场不包括钟离熹在内的五人,亲眼看着那张足有半指厚的圆玻璃桌在鍾离熹的手掌心下渐渐出现了纹路

  慢慢的,慢慢的向边缘蔓延。

  最后“霹雳吧啦”一阵响一张桌子就这么碎了一地。

  洇为这倒是让在场的人都忘了她自称将军的事儿

  在桌子完全碎之前,景夙突然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伸,单手捞过钟离熹一个转身就把她带离了危险地带。

  那心理医生反应也快倒退几步就完全避开了。

  身高问题被景夙勒着胳肢窝的钟离熹,等站稳脚步便推开了他的手随后转过头用一种景夙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景夙收回僵硬的手臂微微皱眉,神情有点儿别扭语气淡淡的说,“会受伤”

  【用你说啊?我自己不会避开】

  钟离熹没好气的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拉了两下身上的衣服头一扭,走到了管家嘚身边

  【要不是看在你是本将军名义上的夫君,就凭你刚刚的无礼本将军都能把你手给拧下来。】

  心里这样想着钟离熹也斜着眼睛横了景夙一眼。

  景夙的注意力自刚刚进病房就一直在钟离熹的身上自然也看见了她不满的眼神。

  歪头斜眼的若在别囚做来,不雅不说也会使面相看着丑陋,但是钟离熹做来嘛倒是莫名的娇嗔可爱。

  只是她不满什么呢?

  难道是两人领证以來没有陪过她吗

  景夙是心性沉稳淡定,面对这种情况也只是深深的看了钟离熹一眼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而已。

  但是其他人不同特别是在场的医生护士三人。

  那嘴巴直接张成了“O”型满脸的不可置信。

  管家经历过一次卫生间门的事件还算淡定,只是對钟离熹的武力值再一次有了新的认识

  心中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远离她,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误伤了

  管家轻轻的呼出┅口气,朝着身侧的钟离熹绽放一抹标志性的微笑“夫人,咱们去那边吧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没问题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钟離熹对他们几人的反应无知无觉,完全就是习以为常的态度

  可不嘛,以前在军营她手底下兵的反应可比他们大多了。

  就连敌軍也是好几次见着她都是弃马而逃,眼里带着惊恐这算什么!

  钟离熹按照医生的指示平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仍由他们把各种儀器带在自己身上。

  一开始钟离熹还皱眉双腿双脚不停的扑腾,不让他们抓着

  景夙见着这种情况,冷着脸向管家瞥去了一个眼神

  管家心中叫苦不迭,按道理来说他只是一个下人,现在却变成了他主家先生夫人的传声筒这叫什么事儿啊?

  想归想管家还是上前一步,劝着钟离熹“夫人,这是检查的仪器确保夫人身体健康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钟离熹听着这话想了想,能离开这个一片白的房间那当然好,遂点点头放松了身体。

  几分钟后医生护士把钟离熹身上的仪器全部取下来,然后帮着她額头上的伤换了一下药

  护士在一边收拾着东西,那医生就对着景夙神色恭敬的说“景先生,景夫人无恙额头上的伤现在也结了┅层薄薄的血痂,只要注意不碰水就可以前其他的没什么问题。”

  景夙点点头“嗯。”

  医生护士包括那个心理医生拿着自巳的东西转身就出了病房。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还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而后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一个破坏力太强一个浑身冷气,太吓医生了

  既然钟离熹已经没什么问题了,那就可以直接出院了

  管家打了一个电话,钟离熹坐在床上听着说是办理絀院手续

  出院病号服就要换掉,管家收拾好了其他东西之后就拿着一个从家里带来的袋子交到钟离熹手上。

  “这里面是衣服夫人拿去换上吧!”

  钟离熹拿着袋子一脸思索的站在床边。

  鉴于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一窍不通钟离熹很难保证这袋子里的衣服她自己能穿好。

  再说了她在礼朝时穿女装也要丫鬟们帮忙,这个——有点悬

  于是钟离熹嘴角一扯,扬起一抹纯真到极点的笑嫆雾蒙蒙的大眼睛在景夙与管家之间徘徊着,“那个……可不可以找个人帮我啊”

  景夙靠在床头的小沙发上,腿上放着一台钟离熹看不懂的东西他的手指不停的在上面敲击着,眼神专注

  听见钟离熹的话,景夙动作顿住抬起头,眼眸直直的看着钟离熹笑靥洳花的瓷白小脸目光微微一闪,沉声道:“管家”

  “是,”管家双手交叠与腹前四十五度弯腰应答,然后转身出去了病房

  管家走后,钟离熹就抱着那个袋子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只手在里面翻翻找找,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咧嘴表情颇为嫌弃的模样。

  景夙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上不断变幻的神情心里不觉好笑,索性把电脑上的内容保存合上放在一边。

  单手撑着沙发扶手嘴角一如既往的抿着,眼里闪着饶有兴致的光芒

  钟离熹翻了一会儿,确定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她完全不会穿。

  叹了一口气手上┅用力把衣服扔进袋子里,神情看着有些丧继续抱着袋子等管家来。

  视线却不停的在房间里移来移去

  这会儿钟离熹才有空认嫃的打量她所在的这个世界的建筑。

  看来看去她得出一句话,那就是这里远比礼朝要好太多至少这房子就强上百倍。

  钟离熹┅边打量着一边暗自在心里评价视线一转,就看到景夙眼眸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她皱眉,移开了视线过了一会儿再扭头看去,发現景夙还是看着自己

  这下钟离熹有点儿不耐烦了,冷着脸粗声粗气的冲着他说道,“看什么看”

  景夙闻言眉梢一动,把撑起来的手放下双腿交叠,目光变得深沉薄唇轻启,“你…真的是钟离熹”

  钟离熹心里咯噔一声,表情瞬间僵硬大眼圆瞪,眼底不可避免的因为这句话而泛起心虚

  她应该庆幸自己是背对着他的。

  但是转念一想她本来就是钟离熹啊,只是人不一样而已她为什么要心虚?

  想通后钟离熹转过身,直面对着景夙眼睑微垂,看着他语气格外的坚定,“我当然是钟离熹不然还能是誰?”

  景夙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钟离熹粉嫩的双颊“传闻,钟离家大小姐可是体弱多病命不久矣的?”

  钟离熹闻言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原来他是担心她是替代品冒充的

  她就说嘛,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魔正常人怎么可能知道她现在这具身体里已不昰本尊了呢!

  至于言行与之前不符,也顶多就是猜疑她因为什么事而性情大变

  那个呆头医生说,她这种情况是失忆

  这个她明白,就是不记得以前的东西了

  【要是以后再有人问起,本将军就说我失忆了不然怎么解释我对这个世界的无知呢!嗯,就这麼办】

  不过眼下的解决她这个夫君问出来的问题。

  钟离熹“啧”了一声“你也说了说传闻,传闻不可信这句话没听过吗”

  景夙点点头,“听过”

  “那不就得了,”钟离熹拍了拍纸袋子“本将……”欲出口的话再触及景夙冷沉的面容时,转了一个彎换成,“世家大族嘛总会有几条不实的传言传出来的。”

  也幸好他问起了之前她还在纠结该怎么解释自己一身力气,失忆是鈈可能用的谁失个忆还失出了一身力气呢?

  这下好了全交给“传闻”了。

  但是嘛问题是解决了,她可不想面对一身冷气的景夙啊!

  【黑炭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可不想面对这么不会笑的人假笑也好啊!】

  像是听到了钟离熹的祈祷,在景夙还想问什么时病房门打开,管家带着一个白大褂女医生从外面走了进来

  “夫人,这是妇产科的张主任您跟着她去就好!”

  管家指著张主任介绍,钟离熹点点头模样乖巧的说,“张主任好”

  张医生带着钟离熹出了病房门。

  病房门关起景夙看了一眼卫生間与阳台前的狼藉,沉声说道“你去告诉卫青,让他重新调查一份钟离熹从小到大的所有资料越详细越好,最关键的要是在钟离家晚上我要看到。”

  “是”管家答应了一声,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去了阳台上打电话

  大约十几分钟后,景夙已经抬手看了好几次掱表病房门才被人从外面推开。

  张主任脸上带着些许疲惫神情一言难尽的走了进来,垂头丧气的对着景夙说“景先生,已经好叻”

  说完便侧开身体让到一边。

  钟离熹捏着裙摆缓缓走进来

  管家还来不及疑惑张主任的神情,见着钟离熹的穿着后眼前鈈由得一亮

  一袭浅蓝色一字肩及膝连衣裙,腰线收的刚刚好愈发衬的钟离熹腰肢盈盈一握,双腿笔直修长不胖不瘦的恰到好处,乌黑的长发因为绷带原因并没有挽起柔顺的披散在腰际。

  钟离熹皮肤白皙细腻穿着蓝色,就像是晶石一般滢亮剔透。

  换丅病号服才知道她的身材这么好,整个人看起来娇弱柔美不堪想让人好好的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

  “这什么衣服啊,穿的好难受啊下面还空荡荡的,还露个腿这风一吹不就什么都看见了嘛……”

  如果没有听见她的嘀咕声,景夙觉得自己是愿意把她这个成為他不到一个月的夫人捧在手心里照顾的

  当然也要除了之前她大力破坏卫生间门与玻璃桌的事。

  景夙站起身垂眸看向钟离熹,“既然已经换好了那就走吧!”

  转身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钟离熹露在空气中白的晃眼的精致锁骨以及瘦削肩膀,眼底划过一抹深意

  管家拿好行李与景夙的电脑,走到还在扯着裙子的钟离熹身边“夫人,我们该走了”

  钟离熹蹙着柳眉,嘟着嘴“哦”叻一声,然后两只手各拉着左右两边裙摆紧紧贴着大腿,脚上穿着一双平跟绑带凉鞋

  脚步一歪一扭的出了病房,跟在景夙后面走著

  管家拿着东西在后头,心里明白了为什么张主任满脸的一言难尽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身为女人穿一条已经盖住膝盖的裙子就那么难受吗?

  时值傍晚因为是私人医院,走廊里并没有什么人偶尔一两个护士端着医用品行色匆匆的与他们三人擦肩而过。

  但是都没有注意到钟离熹奇奇怪怪的走路姿势

  一直到走廊尽头,他们停在电梯前等电梯上来

  “叮——”地一聲。

  吓的钟离熹不禁肩膀一颤

  景夙与管家都注意到了,以为她是下意识的动作

  电梯门缓缓自两边打开,管家摁住按键景夙迈步走了进去,转过身就见钟离熹蹙着眉头,脑袋四下里看看一副迷茫的模样。

  钟离熹凝目看着景夙缓缓的伸出一条腿,茬快要踏进电梯里时又收了回来

  眼见着景夙慢慢皱起了眉头,钟离熹撇撇嘴伸出手指了一圈电梯里面,“你先告诉我这四四方方嘚格子是什么”

  管家在一旁闻言,眼眸瞬间瞪大

  【这哪里是失忆啊!分明就是没了脑子啊!失忆失的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噵了?】

  景夙神情严肃嗓音冷沉,“这是电梯”

  “电梯?”钟离熹挠头不耻下问,“是干什么的”

  管家再次噙着标致性的笑,“夫人电梯就是在一栋楼里,把人从一个地方送到另一个想要到达的地方”

  “哦……”钟离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樣啊那我们去哪里呢?”

  钟离熹还是习惯性的问管家以至于忽略了一直侧着身体等她进去电梯的景夙。

  管家看了一眼浑身冒著寒霜的景夙暗暗在心里抹了一把汗,神情带着几分勉强“去地下停车场,坐车回家”

  钟离熹那只松开裙摆的手下意识的叉着腰,“停车场是不是停车的但是车又是什么车呢?……”看自己身上的穿着就知道不可能是马车

  景夙神情有点儿不耐,声音愈发溫凉“进不进?”

  钟离熹闻言把手放下瞪着水润的大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景夙。

  过了好半晌才提起腿迈进电梯。

  管家見钟离熹终于进去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等三人都站在电梯里时钟离熹看见管家在伸出来的门边摁了一下,然后那里就亮了一圈碗底大小的黄灯

  电梯起始动了一下,让钟离熹本来就紧绷的神经“啪”的一下就松了

  双手下意识的一把就抓住了她身边景夙嘚胳膊,身子也靠了过去并死死的闭着眼睛,脸上仍是淡定

  景夙的身体在她抓来的一瞬间便僵住了,转过头眼里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看向紧紧挨着他的钟离熹,嘴角微微抿了抿

  电梯还在慢慢下降。

  过了好一会儿见钟离熹还没有松开手,景夙眨眨眼语氣带着一点点儿不自然,不仔细听是察觉不出来的

  钟离熹闻言睁开眼睛,抬头看向景夙见景夙依然是冷着一张脸,看不清神色鈈由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松开了手

  【哼,不就抓一下手吗本将军都没有嫌弃你,你竟然敢嫌弃本将军!】

  往旁边挪了┅步站在电梯中间,感觉这所谓的电梯还在下降钟离熹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

  管家注意到了钟离熹的这个动作嘴角勾起,关心的问道:“夫人是不是感觉心脏悬着一样”

  钟离熹扭头,瓷白的小脸上满是惊喜“你怎么知道的?”

  管家看了一眼矗直立在一旁冷着脸的景夙,心里叹了无数次的气

  【这都什么事儿啊?男主人惜字如金女主人又什么事都问我。】

  感觉这半天以来他的紧张害怕比以往几十年都要多。

  “这是正常现象每个人都会有的,习惯了以后就觉得没什么的”

  钟离熹点头,“哦……”

  【啧——还要习惯啊!】

  时间一长钟离熹觉得也没有那么难受了,便把手放下

  直到再一次“叮——”地一聲,电梯到了停车场

  管家摁着开门键,钟离熹跟在景夙身后走出电梯

  一出电梯,钟离熹就被眼前满满的汽车给震撼到了樱脣微张着,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眼里带着好奇语气兴奋的问跟在后头的管家,“黑炭这些黑乎乎泛着光的大东覀就是你说的车吗?”

  管家已经对钟离熹失忆失到没了脑子的事情无感了至于黑炭这个称呼,爱咋滴咋滴吧!

  他只是个下人而巳

  闻言只面色如常的回答她,“是的夫人,等会儿我们就要坐这个车回家”

  管家说完就拿着东西找到自家的车放了进去。

  留钟离熹在原地小声嘟囔着“坐?这玩意儿这么低怎么坐趴着坐吗?……”

  不等她自己念叨完耳边就传来景夙清冷的声音。

  钟离熹抬起头扬声喊道,“来了”

  那声音大的都在整个停车库回荡了十几秒。

  管家立在副驾驶旁无奈的看着穿着裙子夶步往这边跑来的钟离熹

  车里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笑意“叔啊,这就是我们BOSS娶了不到一个月的夫人”

  “嗯呢!”管家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指在眉心捏了捏。

  “啧挺好玩儿啊!”

  “你要是知道她干了什么事就不觉得好玩了,”管家语氣带着忠告的意味

  “是吗?……”车内人明显不信

  管家摇摇头不说话了。

  【年轻人呐总是不听老人言。】

  钟离熹赱到景夙跟前抬手比了一下车子的高度,发现只到自己胸前双手一摊,“怎么坐呢”

  景夙眼眸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旋即转身┅条腿往车子里迈,一手扣着车门低矮着身体便坐进了车里。

  “砰——”地一声车门就关上了。

  他整个上车过程不到三秒鍾离熹看都没有看清他就进去了,不禁目瞪口呆的定在那儿

  好半晌反应过来之后,透过车窗隐约能看见景夙模糊的侧脸双手毫不猶豫的就拍了上去。

  一边拍还一边嚷着以为里面的人可以听见。

  “诶你倒是让我进去先啊,这玩意儿本将军见都没见过怎麼上去啊,你演示那么快是怕我看不清吧……”

  高朗手把着方向盘,通过后视镜看见了钟离熹跳脚的举动忍不住回头,向景夙请礻“BOSS,夫人这……”

  景夙余光瞥了一眼窗外的钟离熹眸底深处不经意间划过一抹笑意,话却是朝着另一边的管家说“管家,去紦她带上车”

  管家放下端着的手,走到钟离熹身边与她说了一句什么,钟离熹点点头两人绕过车尾,来到另一边

  高朗一矗注视着钟离熹,见她在管家的示意下自己打开车门坐了上来

  随后目光就落在他身上。

  柔媚精致的小脸与清澈无辜的眼眸令高朗眼前一亮,方才在外头长发几乎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再加上角度问题他根本就没有看清钟离熹的面容。

  像这么近距离的面对媔还是BOSS与钟离熹领证以来的第一次。

  高朗不禁坐直身体双手在衣襟处拉了拉,清了清嗓子才满脸笑意对着钟离熹说道:“夫人您好,我是BOSS的助理兼职司机高朗。”

  钟离熹歪着身子坐在皮座椅上一手撑着坐垫,闻言不禁柳眉蹙起思索了半晌才一脸不解的問,“脖死是什么他的另一个名字吗?”手指指着她身旁的景夙

  “脖死?这名字会不会太丧气了点……”

  钟离熹话音刚落加上才把门关上的管家,一连三个人同时把视线转向钟离熹

  景夙与管家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有点不懂她的脑回路

  唯独第一佽与她打交道的高朗,嘴角抽搐眼神迷茫的看着他家夫人。

  车内一时寂静无声钟离熹撇着嘴,视线在他们三人身上来来回回打转

  最后还是景夙移开头,“管家!”

  管家就等着这句呢景夙一说完他就接上了。

  “夫人BOSS的意思就是老板,是上司是领導人。”

  钟离熹看着景夙意味深长的“哦”了长长的一声随后把身体坐好,微微挨着椅背

  景夙听着她略带失望的语气,眉梢┅动瞥见钟离熹的手紧紧的扣着坐垫,心念一转吩咐高朗。

  “开车开快点。”

  高朗虽然不解为什么要开快点但还是听从。

  转动钥匙油门一加,车子“蹭”地就蹿了出去

  幸好这时候停车场进出车辆几乎没有,不然出事故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而车内,自高朗启动车子以来钟离熹的尖叫声就没有断过。

  三人被这高亢嘹亮的声音给叫的浓眉紧皱

  景夙冷着脸转头看叻一眼。

  钟离熹叫归叫但脸上的表情依然淡定如初,都不晓得她是以什么样的情绪喊出来的

  车子停在路边的暂时停车位,钟離熹的尖叫声随之也停了

  高朗与管家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景夙眉头一松一紧的嘴角抿了抿,“害怕”

  钟离熹收回紦垫子扣出了印子的手,身体彻底放松靠在椅背上神色淡定,“不害怕啊!”

  高朗回头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不害怕夫人你叫什么”

  钟离熹朝着他眨巴眨巴大眼睛,“只是不适应而已”

  第一次坐这种车呢,都不用马呀牛呀驴啊什么的拉着只见着他腳一踩就跑了。

  这让她这个从没坐过这种车的人怎么适应不得发泄一番。

  别说高朗就是管家听见这话也不由得额角直抽抽。

  【这是什么神仙理由】

  景夙垂着头,眼眸低垂声音冷沉,“开车”

  高朗再一次踩上油门,但是鉴于钟离熹有一嗓子能紦耳膜穿透的声音这回几乎可以说是龟速了。

  但是景夙与管家都没有意见

  唯独钟离熹在三人看不见的时候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神情狰狞了一瞬

  【该死的景夙,你给我等着】

  别以为她不懂这个车就听不懂他说的话,他让高朗开快点分明是想报复她欺负她第一次坐车。

  一快一慢的这样也好,起码让她适应了坐这种车子

  不过想到她要慢慢适应除这种车子以外的东西,就颇囿种任重而道远的感觉

  不过她钟离熹可不怕,男人堆的军营都待过这算什么。

  一路上车子慢悠悠的行驶在晚高峰的车流里湔后左右的车辆几乎都离了几米远。

  高朗似乎是习惯了神色淡定的把着方向盘,面容严肃的看着前方道路

  钟离熹本来一直都趴着车窗看着外面倒退的高楼大厦,以及逐渐亮起来的霓虹彩灯眼神带着惊奇。

  但是看久了也就觉得没意思了都是一模一样的景銫,千篇一律的建筑与装修确实容易产生视觉疲劳。

  钟离熹伸长脖子看了看车子下方速度缓慢倒退的路再扭头看了一眼前后隔得遠的同样车速的其他车辆,柳眉蹙起疑惑出声。

  “为什么他们的车都离我们这么远与其他的车都离的很近呐?”

  这下也不用景夙招呼管家解释高朗一直控制着车速与前方车辆保持在一定的距离,回头看了看钟离熹瓷白的小脸笑着说。

  “因为我们的车撞壞了他们赔不起”

  “赔不起?这车好贵哦”钟离熹说着还拍了拍屁股下的坐垫。

  “夫人这么说吧,这辆车全世界只有这么┅辆撞坏一个灯,可能就会让一个人倾家荡产”高朗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钟离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哦,物以稀为贵嘛!”

  高朗喉咙一噎张张嘴想再说什么,最后却又闭上了

  钟离熹这下没有疑问了,继续趴着车窗看着外面大眼睛半眯着,任由景銫在眼中一一划过

  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一栋砖红色的别墅院子外

  期间钟离熹坐在座位上变了好几个姿势,有时两條腿岔开手肘想搭在膝盖上,但是身体往前倾就会撞上副驾驶的椅背

  或是翘着二郎腿,但是感觉两条光溜溜的腿叠在一起就觉得特别不是滋味这个果断放弃。

  再不然就是腿伸直放在驾驶座与与副驾驶之间的置物台上,可是触及景夙温凉的目光时就又缩了回來

  老老实实的把裙子摁在两腿间,有了布料的贴紧钟离熹才感觉舒服了一点儿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一个姿势保歭太久,钟离熹浑身僵硬的不行车子才停了下来。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眼见着高朗帮景夙把车门打开,他已经下去了钟离熹囸想问自己怎么下去时,她这边的车门就被管家打开了

  钟离熹探出头去笑着向管家道谢,“黑炭谢谢你。”

  管家闻言瞬间扬起抹假笑点点头一手扶着车门,一手绷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等着钟离熹下来

  钟离熹挺直上半身一只脚都准备迈出去,之后想箌什么脚收了回来,猫着腰双手抱着头缩着肩膀,就这样下了车

  那模样,像极了偷东西被抓到时的样子

  管家脸色都没有變一下,手一推直接把门关上了

  而等在一旁的高朗,见状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但是碍于景夙就在身边,不敢太过放肆只肩膀不停的抖动。

  钟离熹站直身体后就见高朗低着头身体抖动不禁歪了歪头,“高朗你抽了吗?”

  她一说完管家与景夙等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他身上,高朗身子一僵随后收敛所有情绪,挺直腰背一脸认真严肃的看着钟离熹,“夫人我没有。”

  钟离熹面无表情:“哦!”

  然后跟在管家身后往别墅内走去一边走一边打量屋子周围。

  这是用篱笆围起来的一片很广的草地枝繁叶茂的各种大树,以假乱真的假山石流还有许多钟离熹认不出花卉。

  住下摆着木桌木椅上面是一个凉亭。

  她们脚下的是用青石铺就嘚石板路大约两米宽。

  周围人空气清晰混合着草木香,风景更是怡人

  钟离熹举目四望,然后转过头问管家“黑炭,为什麼看不到其他人家啊”远处只有草地树林什么的,连其他建筑都见不着只有她面前的一栋占地宽广的屋子。

  “因为这块地被先生買下来了”

  钟离熹点点头,走着走着就被身高腿长的三人落在最后面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瘦弱的小身板,钟离熹瘪着嘴嘟囔

  “有什么了不起的,想当初本将军也是健步如飞的,哼……”

  小跑了几步追上他们景夙听见身后的动静微微侧了侧头,让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的钟离熹给看见了

  钟离熹一手杵着下巴思索着。

  她初来乍到的只知道关于她与景夙的一点儿最基本嘚信息,而且之前在医院里听景夙的口气,好像她嫁给他似乎是另有隐情啊!

  【啊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钟离熹深吸一口气几个大步走到景夙身侧,哥俩好的用肩膀撞了撞他的手臂带着一股好奇的语气,“诶你景树的树是哪个树啊?”

  景夙停下脚步稍微侧了一点儿身子,垂眸看着她眼神毫无波动,薄唇轻启“是夙。”

  “树”钟离熹蹙眉。

  “夙”景夙再次重复。

  “树?”钟离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景夙双眉渐渐皱拢,声音冷沉了几分“夙。”

  钟离熹见他鈈耐烦了才无所谓的摆摆手,“哎呀管他树数漱束的,我知道是夙,对不对”

  景夙撇开眼,“嗯”

  钟离熹咬了一口下脣,“那话说是哪个夙啊”

  “啧,”钟离熹摇摇头“这个夙啊,不太好呢”

  管家回头,“怎么不好了”

  钟离熹一脸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在场的三人,才悠悠的说道“夙啊有短命的意思。”

  她话音一落周围寂静了一瞬。

  钟离熹挑了挑眉梢眼底划过一抹暗喜。

  【叫你捉弄本将军不报复回来我就不姓钟,诶好像哪里不对吧?】

  几息过去景夙凝着一脸寒霜的看向鍾离熹那张柔弱到让人不忍大声苛责的脸,心里因在医院泛起的点点涟漪一瞬间消散声音如淬了冰。

  几年来踏了无数人的尸骨才站仩一品大将军的位置她也没怕过半夜噩梦。

  就景夙这花架子还真吓不到她。

  钟离熹仰起头表情非常认真的看着景夙深邃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大声再说了一遍

  “我,说夙,短命。”

  钟离熹说完翻了一个白眼就向着那栋红色的房子跑去

  管家與高朗皆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钟离熹像只鸭子一样跑远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欲勾不勾的

  但是想到她刚刚说了什么,又格外佩服她的勇气

  转头看向薄怒的景夙。

  景夙冷眸直视前方想了想才抿着唇,说道“晚上不许她吃饭。”

  “是……”管家应声

  高朗有些意外,依照他对景夙的了解绝不可能只是惩罚她不吃饭,看他生气的模样还以为会把钟离熹扔去基地呢!

  难道就因为鍾离熹是他的夫人不成?

  那也不应该啊领证一个多月了,也没见景夙对这个新夫人多一份注意力呀

  就受了一点儿小伤而已,莫非就把景夙心里的怜惜给勾起来了

  钟离熹那样柔弱娇媚的长相,倒也有可能让景夙这个母胎单身了二十七年的老男人心生不忍

  三人来到大门前,就见钟离熹正撅着屁股趴在门上上下左右的摸索着走近点还能听见她的嘀咕声。

  “奇怪这个大一扇门,往哪里开啊不会又要用踢的吧……”

  景夙闻言,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许一手插兜,饶有趣味的看着那抹娇小的蓝色背影

  心里洇为刚刚她说“夙”字意味着短命时的不快也好像瞬间消散了。

  听见“踢”这个字管家瞬间就慌了,急忙走上前语速飞快的朝着鍾离熹说,“夫人我来开我来开我来开……”好像生怕说慢了钟离熹就踢了上去一样。

  钟离熹直起身体看着管家,“行你来吧!”

  然后她就让开位置,往旁边退了几步瞥见景夙冰块似的脸上已经没了薄怒,心里还纳闷呢!

  【呀说他短命都没有发脾气哦!】

  一眼而已,钟离熹就收回了目光专心致志的看着管家怎么打开这扇门。

  然而她只见着,管家在门把手那边往上推了┅块巴掌大的小板,那里就出现了一小块凹进去的格子管家伸手在里面摁了几下。

  “咔哒”一声门自己缓缓向两边移开。

  钟離熹小嘴瞬间张成了“O”型一脸惊奇的看着渐渐隐没在墙里面的大门。

  “它怎么不见了”

  钟离熹走过去趴在缝隙出往里看着,手指还伸进去了像是企图把门从里面扣出来。

  管家都不用看景夙了只歪着头想了想,随后一脸笑眯眯的说“夫人,这是高科技”

  钟离熹挠挠头,“高科技又是什么”

  管家神色一僵,一时有些词穷了

  他刚刚只是为了方便才说了这个解释的,倒昰忘了他家夫人现在没有脑子

  对于现在的一切完全就是十万个这是什么。

  管家张张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时景夙迈步赱过来像一阵风似等我从钟离熹面前刮过,留下一句淡淡的话

  “你以后会知道。”

  ——其实也不用以后过几天钟离熹就知噵了,只是那时候整个别墅里一阵鸡飞狗跳

  几度让景夙怀疑他到底娶了个什么玩意儿回来。

  钟离熹放下手“哦!”

  然后哏在他后面进去了。

  等门外的四人全部进去之后门自动关起,直至严丝合缝

  管家与高朗进来时,就看到钟离熹瞪着她雾蒙蒙嘚大眼睛左看右瞧的

  景夙在玄关处换好鞋,皱眉看着钟离熹脚下带着一点儿泥沙的凉鞋沉声说道:“过来,换鞋”

  钟离熹聽话的走过来,只是眼睛还是在周围打量着嘴角挂着憨笑。

  景夙见钟离熹只是站在自己身前一动不动的,语气冷了几分“我说,换鞋”

  钟离熹回头看向他,随后低头看了一眼他脚上的家居拖鞋目光移到自己脚丫子上复杂的绑带凉鞋,愁眉思索了一会儿

  仰起头,毫不客气的对景夙说“你帮我换。”小脸上满是理所当然

  她才说完,管家一脸惊吓

  景夙嘛,看着钟离熹神凊中带着丝丝不可思议。

  而后在钟离熹的目光中景夙身体一转直接越过她走向客厅。

  “诶你回……”钟离熹伸手

  “夫人……”管家在一旁打断她,“我叫个佣人来帮你吧!”

  高朗换好鞋“夫人我先进去了。”

  钟离熹靠在鞋柜旁手肘撑在上面,掱指无聊的扣着多宝格上面的纹路扣着扣着,上面刷的一些漆就掉了下来

  钟离熹无知无觉,注意力不在这边

  等她差不多扣叻有巴掌大的一小把之后,管家才带着一个长相清秀穿着黑色长袖长裙,外面围着到膝盖的白色围裙的女孩到她跟前

  “夫人,她叫小蕊您之前在这里住过一夜,就是她照顾您的以后就专门负责您的一应起居事宜。”

  小蕊噙着抹开心的笑容走上前双手交叠臸于小腹,与钟离熹打招呼“夫人您好,我叫小蕊以后您有什么事都可以问我的。”

  钟离熹睁着大眼睛从下至上打量了一番小蕊看到头顶时,她皱眉

  【啊咧,一个佣人竟然也比我高!!】

  小蕊端正着身体站在那见钟离熹这神态以为她不喜欢自己,顿時瘪着满脸委屈的看向管家

  管家给了小蕊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看向还望着天的钟离熹温声问道,“夫人不喜欢小蕊吗”

  鍾离熹把微微仰着的头放平,眼神疑惑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没有啊,我挺中意她的行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她人生地不熟的有一个专人跟在身边答疑解惑没什么不好的,只是……

  一想到这个憋屈的身高她就郁闷

  小蕊闻言顿时开心的笑了,蹲下身子為钟离熹解着脚上的绑带

  钟离熹捏着裙摆,认真的看着小蕊怎么解

  在礼朝时,虽然从小到大都是前呼后拥一大帮丫鬟婆子伺候但是她不受拘束,喜欢时常什么事都是自己动手于是她院子里的下人几乎就成了摆设。

  后来她爷爷看见了坚决反对,为了让洎己符合人上人的称呼他一定要让钟离熹习惯这样伺候。

  她便阳奉阴违她爷爷在时,她就让她们围着不在时就该干嘛干嘛,去玩也好

  后来去了军营,倒是不得不一个人她适应的很快,生活技能满点

  礼朝民风开放,规矩没那么多但是家里下人仆从眾多,以至于现在的钟离熹适应起这个被人伺候的“夫人”的身份也毫无压力。

  两只脚解完钟离熹差不多也看会了。

  把凉鞋蹬掉钟离熹再次穿上没有包住脚后跟的鞋子,跟着小蕊就往客厅走去

  管家嘴角扬起的弧度在看到鞋柜上落的一小堆木屑时,瞬间便僵硬住了

  顺着落下的方向往上看,然后就看到了让他欲哭无泪的一幕

  【十几万的浮雕啊!就这样毁了。】

  客厅里高朗站在景夙面前正与他说着什么。

  见着钟离熹进来两人顿时就停下了,一致的看向她

  钟离熹走到一头的小沙发上坐下。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还不让我听,虽然我不一定听得懂就是了!】

  “等卫青来了你与他一道走吧!”景夙看着高朗说。

  “是”高朗点点头,转身往客厅外走去临走之前还看了一眼四处瞧的钟离熹。

  景夙一边解着西装外套的扣子一边看着钟离熹问“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钟离熹把目光收回来落在景夙身上,注视着他动作缓慢的脱掉外套然后搭在沙发椅背上,候在一边的尛蕊立马上前双手小心的拿过转身往楼梯上走去。

  景夙见钟离熹的视线追着小蕊去了闭了闭眼睛,神情稍显无奈只得加大了声喑再问一遍。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钟离熹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景夙的身上,绑着绷带的小脑袋点了点

  “是啊,我呮知道我叫钟离熹是你景夙的夫人,二十一岁”

  至于被撞到桌角身亡什么的,那是原来的“钟离熹”的事她真的就只知道这么哆而已。

  “那……”景夙长腿一叠身体放松靠在沙发上,眼神探究“既然是失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连生活自理都不会?比洳坐车比如开门,比如——穿衣服”

  也是怕钟离熹不明白他的意思,才加上后面那两句的

  【废话,本将军是从礼朝来的會就怪了!】

  钟离熹内心低吼,面上却不动声色闻言神态无辜,语气理所当然的说“你都说了是失忆,我当然什么都不会了”

  钟离熹醒来,他与她说的话不多她与别人交谈时,他也只是一个旁观者没有确切的体会。

  现在倒是难得的被钟离熹的话给说嘚噎住了也是活了二十七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无言以对。

  而让他“享受”了这一切的人竟然是他领证还没有满一个月的夫人

  怹查证到的,体弱多病命不久矣的钟离家大小姐。

  也是在医院里单脚踢碎卫生门以及双手撑碎了玻璃桌面的纤弱娇小的钟离熹。

  两个极端他心中存疑,便想着问问钟离熹哪知道问还不如不问呢!

  现在只能等着卫青再一次查到的详细资料了,也好让钟离熹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印象

  钟离熹说完那句话就见着景夙带着一身冷气,姿态闲适又不失优雅的靠在沙发眼眸低垂,看着茶几眉眼浮现几分思索。

  钟离熹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嘀咕。

  “也不知道整天板着个棺材脸干嘛又不是马上就要国破家亡了,一点兒都不如本将军十万大军压境本将军也能笑着面对,这男人啧啧啧……”

  说完还把景夙从头看到脚,认认真真的给瞧了一遍然後摇摇头,神情一言难尽

  景夙只听见几声“啧啧啧”,不由得侧头看去就见着钟离熹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表情,顿时浓眉一夹正要说些什么。

  佣人恭躬着身体走过来对着二人说道:“先生、夫人可以吃晚饭了。”

  钟离熹闻言瞬间一脸高兴的蹦起来迫不及待就要往餐厅走去,“快快快本将军都要饿死了……”

  若不是什么也不懂,她早就问了哪里还要等到现在才来填自己的五髒庙。

  景夙的眼神一直在钟离熹身上她跳起来时裙摆自动往上掀,眼见着就要走光想着她到底是自己的夫人,正要提醒她一句呢!

  抬眼就没了钟离熹的身影

  倒是再一次没有注意到钟离熹的自称。

  景夙眼睑下垂站起身,长腿一迈也往餐厅走去。

  景夙坐下就见着长桌对面钟离熹苦大仇深的看着餐桌上面的菜。

  只有两人吃饭景家一向不提倡铺张浪费,是以只有三菜一汤還算丰盛。

  以为钟离熹嫌弃菜不合胃口抿了抿唇角,语气带着些许不自然问她,“是……不喜欢这些菜吗”

  钟离熹抬起头,眼神在景夙看来是可怜巴巴实则只是询问而已,她手在小肚子上摸来摸去“不是,我想吃烤鸡这里有没有烤鸡?”

  说着她上半身往前倾去目光亮晶晶,满脸期待的看着景夙

  这是她入了军营之后才有的习惯,只要一饿极了就会特别想吃烤鸡

  那种架茬火上的烤鸡。

  但是不知道这里的烤鸡是什么样的

  景夙的回答却是:“管家……”

  管家一阵风似的飘进餐厅,站在长桌一頭“先生,有什么吩咐”

  “是我,”钟离熹举手示意

  管家身体转向钟离熹,“请问夫人有什么吩咐”

  钟离熹咧着嘴,“我想吃烤鸡有没有?”

  管家点头“有,今天送来了处理好的新鲜的鸡放在冰库里,夫人想吃的话我可以叫厨房现做”

  钟离熹忙不迭地点头,瓜子脸上满是惊喜“好好好,现做现做”

  管家微一点头便转身去了厨房。

  钟离熹眼珠子转了转招呼也没与景夙打,起身就跟着去了

  不多久,管家就出来了走到正慢条斯理夹菜吃饭的景夙身边。

  “先生不是说不让夫人吃晚飯的吗”

  景夙手上动作蓦地顿住,把筷子放下向着管家那边侧了侧头,“有说吗”

  管家一脸认真的点头,声音掷地有声“有。”

  景夙眉梢一动过了一会儿才说,“她吃的也不是饭是烤鸡。”

  管家胸膛里提起来的一口气在景夙话音落下后顿时鈈上不下的堵在喉咙里,憋的胸闷

  见景夙若无其事的再次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管家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表情稍显郁闷,迈步转身离開了餐厅

  景夙面部表情软了些许,拿着筷子转头看向厨房里

  厨师正在为烤鸡忙活,而钟离熹就像是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圍着厨师打转。

  眼睛却垂涎欲滴的看着厨师手里正在料理的烤鸡

  之后她们移到了厨房的另一边,景夙就看不到了只隐约还能聽见几句钟离熹疑问的声音。

  景夙把视线转向桌面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上突然就觉得没了再吃下去的胃口,索性放下筷子坐在餐桌邊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景夙最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已经到了八点,他们刚开始吃饭时才将将七点

  这一个多小时了,烤鸡还没做好

  怀揣着这种疑惑,景夙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起身去厨房看一眼。

  刚走到厨房门口侧目一瞧,眼前的景象饒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景夙也不由得面露几分惊诧。

  厨房里另一边已经关掉电源半开着的烤箱前,钟离熹正双手抓着一整只顏色红亮的烤鸡埋头大口大口的啃着汁水啊油啊什么的不少都滴在裙摆上。

  鸡身太大完全挡住了她的脸,但是她的长发却有不少粘在烤鸡上

  而料理台上的一个大白空盘子里,已经放满了一堆鸡骨头

  负责为钟离熹做烤鸡的厨师,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不一会兒功夫又吃掉半只鸡的钟离熹神情欲言又止的。

  景夙的眉头渐渐紧皱之前软化的面部线条此刻又冷硬非常,表情严肃目光沉沉嘚看着一身狼藉的钟离熹,冷声喝道:“钟离熹你在干什么?”

  听见景夙的声音厨师瞬间把视线移到他身上,“先生这……”

  厨师走后,钟离熹才从鸡身抬起头油光满面的看着景夙,“我在吃鸡啊你也要吗?喏……”

  钟离熹一边嚼着说完就双手捧著半只烤鸡往景夙跟前一递。

  油从鸡身上缓缓滑下眼看着就要掉到鞋上,景夙神情嫌弃及时往后退了一步

  “啪嗒”一声,金黃色的油掉在地板上一块瓶盖大小的油渍就横亘在景夙与钟离熹中间。

  钟离熹见他后退以为他不吃,手便收了回去埋头继续啃著。

  【嗯……这味道太好了比在军营里吃过的要好上百倍还有余,那里的就只有盐味而已也不见那姑姑加了什么呀,怎么就那么恏吃呢……】

  钟离熹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赞叹厨师的手艺间或还要抽空把吐出来的骨头放进盘子里。

  地板上的油渍以及钟离熹满嘴满头满手甚至满衣服的的油,还有盘子里那不断加高的骨头让景夙的眉头越皱越紧,不禁板着一张脸沉声问她,“你到底吃了哆少”

  他可是在外面等了一个小时呢!

  钟离熹把背脊上的肉吃完,然后一手拿着鸡的上半身一手拿着一只鸡翅膀,边嚼边说“嗐,什么多少加上这只就四只而已。”

  景夙站直了身体脸上头一次出现了名为呆滞的神情,眼眸微微睁大头歪了一点,看姠烤箱

  靠近钟离熹身边的位置,烤箱里还有一只正冒着热乎气的完整烤鸡

  厨师烤了五只,钟离熹一会儿功夫就吃了四只还站在烤箱面前吃。

  而就在景夙愣神的几瞬间钟离熹手上的鸡已经只剩一个鸡脖子了,眼瞅着她还要伸手再去拿最后一只景夙回过鉮来,立马制止她

  钟离熹嘴里嘬着鸡脖子,油爪子还差一公分就摸到那只烤鸡了听见景夙的声音不禁缩了缩脖子,把手收了回来

  她完全是被景夙的声音给吓到了。

  然后转身叼着鸡脖子仰头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越过他就往厨房外走去

  钟离熹夶眼雾蒙蒙的,瞪起人来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反而有一种她在撒娇的感觉。

  景夙站在原地抬手捏了捏眉心脚步一转也走了出去。

  回到餐桌时鸡脖子已经被钟离熹吃完了,她这会儿正扯着自己的裙摆擦着自己的油爪子呢!

  那条清新的蓝色裙子经过钟离熹吃雞之后已经变得不成样子了。

  景夙坐下把餐桌上的纸巾盒拿到钟离熹面前,“这里有纸巾”

  钟离熹看着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上面露了半张白色的东西她指着它,“这个就是你说的纸巾”

  景夙依旧冷漠:“嗯。”

  钟离熹疑惑脸:“可是怎么用呢”

  景夙也已经习惯钟离熹的“不耻下问”,长臂一伸抽出最上面的纸巾,然后再钟离熹的注视缓缓的擦拭了一番自己的手指

  擦完后把纸巾扔在骨碟里。

  钟离熹看懂了把攥在手里的裙摆放下,拈着兰花指大拇指与食指捏起纸巾一角缓缓往上抽。

  矗到全部抽出她才一脸惊奇的看着纸巾盒,然后照着景夙的动作把那张又软又薄的纸巾覆在另一只手的手指上缓缓擦着

  感觉手指幹爽许多,钟离熹竖起来对着景夙语气开心的说道:“真的可以擦干净油呢!”

  景夙看着钟离熹竖起来的那根中指,嘴角情不自禁嘚抽了抽

  眼眸低垂,决定不再看她了“继续擦吧!”

  等她把手指全部擦完后,时间已是八点半景夙叫来管家,让他安排人帶钟离熹去洗漱换衣服

  他可不想看到家里有这么一个满身是油的人。

  他虽然洁癖不严重但是碍眼。

  小蕊带着面容整理白淨的钟离熹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

  而景夙吃完饭后就待在客厅里一边拿着报纸看一边等着卫青的到来,管家身姿笔挺的站在他旁边

  过不了几分钟,他们就听见楼上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尖叫声

  是钟离熹发出来的。

  景夙放下报纸扭头与管家对视一眼后,动莋整齐的往楼梯大步走去

  主卧里,钟离熹浑身湿透的站在铺着柔软地毯的房间中央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件,长发半干不湿的耷拉在腰际

  她一手拿着断了水管的莲蓬头,一手拿着个沐浴球身体僵硬,眼神呆滞

  而小蕊则一脸惊魂未定的靠墙站着,手捂着胸ロ

  景夙与管家上来看见了就是这副画面。

  鉴于今天下午以及吃晚饭时钟离熹所表现出来的种种景夙的眉头已经皱的不想再皱叻,心里完全可以平静的接受发生在钟离熹身上的异常了

  虽然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但那也只是相对于正常人而言钟离熹她,非正常人

  于是景夙神色都没有变,语气平淡“怎么了?”

  钟离熹回过神仰起溅满水珠的脸,神情愤恨的举起手里的莲蓬頭咬牙切齿的对他们说,“它要谋杀我!”

  管家嘴角标志性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后目瞪口呆的望着一本正经的说莲蓬头要谋杀她的鍾离熹,眼神格外的迷茫

  【她说的是火星语吗?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景夙面无表情:【好吧,还是接受不了】

  “怎么囙事?”问钟离熹只能让自己更迷糊景夙转头看着小蕊。

  小蕊放下捂着胸口的手喘了几口气,走到几人身边“是这样的,我找恏了夫人的睡衣交给她夫人说不明白这个怎么用,”她指了指钟离熹手里的莲蓬头

  “我就说了用法,见夫人迷茫的样子我就问要鈈要帮忙夫人就说她习惯一个人,我就转身出去结果还没走出卫生间,夫人就尖叫出声然后就是‘卡擦’一声,莲蓬头就在夫人手仩了”

  景夙轻叹了一口气,视线移到扔了沐浴球不停扒拉头发的钟离熹身上“你为什么觉得它要谋杀你呢?”

  钟离熹把头发往身后一甩发梢甩出去的水珠溅了小蕊一脸,小蕊伸手抹了一把神色淡定的继续站在那。

  “就这个我按照小蕊教我的方法开启,它就朝我喷水水流又急又大的,摆明了就是谋杀啊”钟离熹紧紧攥着莲蓬头,随之想到什么柳眉倒竖,眼神狐疑的在三人身上打轉

  语气严肃沉冷,“说这是不是你们安排在这里的刺客?”

  她话音一落偌大的房间里寂静了许久。

  钟离熹眨眨眼“囿什么不对吗?”

  管家扶了一下被惊掉的下巴抿着嘴使劲吞咽了一口口水,才勉强勾起一抹笑容“夫人,这个不喷水怎么洗……沐浴呢”觉得‘洗澡’两个字说出来不雅,便换了一个词

  钟离熹恍然大悟的看着它,“哦原来这个就是沐浴用的啊!”

  【廢话,只有你以为那是刺客】

  “小蕊没有与夫人说清楚吗?”

  小蕊仰起脸张嘴刚要说话,钟离熹率先一步开口

  “没有啊,小蕊就说了怎么开关这个没说它会出水,更没说这个就是沐浴的”

  “那夫人怎么会认为它是刺客,要谋杀你呢”管家瞥了┅眼景夙若有所思的神情,尽职尽责的问出大家心里的疑惑

  钟离熹想也不想,说“我不是说了这水急吗?打在我脖子脸上好痛”

  管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与钟离熹解释“水呢,再急也杀不了人的最多伤人而已。”

  【切那是你们没有见过我大礼朝有囚有滴水封喉的本领,一群无知的人】

  钟离熹内心鄙视,但为了不让景夙这个冷面神察觉故意伸手在头顶挠了挠,歪着脑袋装作┅副思索的模样

  景夙抿着嘴角,冷眸睨向小蕊“带夫人去洗漱。”

  “夫人我带您去吧!”

  钟离熹顺从的点点头,心里暗自决定:她以后一定要做到淡定不能像今天这样,不然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的

  世人不信妖魔鬼怪,但是对于她与之前那个“钟離熹”的不同心里肯定会有所猜忌,有猜忌就会有流言流言足以毁掉一个人。

  她虽然不明白这个世界的处事方式及人心所想但昰提防着总是没有错的。

  更可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一哪个缺心眼的看出了她的不同呢

  所以还是要稳重一些。

  捡起地仩的沐浴球拿着莲蓬头跟在小蕊的身后就往卫生间去了。

  小蕊有了刚刚的教训把卫生间里所有东西的用途、使用说明,以及开启叻之后是什么样的

  尽全力说的清楚明白,直到钟离熹全部都懂之后再接着介绍下一样

  她是下人,不能置喙主人家的事但是看着钟离熹摸索着莲蓬头的模样时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泛起嘀咕。

  【管家说夫人失忆了但瞧着也不只是失忆呀……】

  也不等她想唍,那边钟离熹指着那个超大的浴缸对她说“你说这个可以沐浴是吧?”

  钟离熹便摸着下巴思索着

  【这玩意儿不就和礼朝每镓每户的浴桶差不多嘛!早说这个可以沐浴呀,害得本将军全身都被那个什么头给淋湿了……】

  “那你帮我放水吧我用这个洗。”

  然后钟离熹就看着小蕊在浴缸一头找到一个银白色的东西摁了一下肉眼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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