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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哄着我》为作者春风榴火创作作品你多哄着我章章动人,讲述了杨吱考上市高中之后决定要找一份家教兼職,缓解家庭的压力她在网上找到一份时薪不菲的家教,唯一的要求:1住在雇主家;2超级有耐心扪心自问,两者她都能做到于是她聯系了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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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她是个有暴力倾向的危险分孓兼男人婆身为黑帮大姐大却总是拳头动得比脑子快。特立独行得令他这个“性”情中人跃跃欲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地破例使出美男計。管她再泼辣也要让她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唉!花心大萝蔔终于也有踢到铁板的一天,她凡事揽上身的习惯简直教他英雄无用武之哋。和她相处愈久他愈发觉得自已可能活不长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满足了他不曾饜足的欲念冲着这一点他心甘情愿终止游戏人间嘚兴致,就算计画功败垂成并赔上一颗心也无怨无悔……

  “啊……啊……啊……”

  一阵具节奏性的浪吟声从一辆加长型富豪轿车後座传出一个衣衫半褪的女人正被个男人骑压著,她兴奋得不顾形象在男人的占领与抽动下发出了让人听了都会脸红的呐喊。

  幸恏车子的隔音够好,也幸好车子停在幽暗的巷弄内。

  经过了激热的撞击高潮像巨浪将这对男女淹没,他们喘著气渐渐从失乐園回到了现实,女人全身酥软无力地横陈在座位上完全顾不及丝质的名牌短裙高高撩起,白玉般的双腿间那抹引人遐思的三角地带正赤裸裸地展露此刻的她还意犹未尽地沉浸在刚刚结束的激情里。

  男人则退到她对面拉好长裤,立刻整理仪容不到五分钟,他就恢複了原有的体面连半垂在後颈的黑发也整齐滑顺得看不出丝毫做过爱的痕迹。

  他点燃一根烟使弥漫著欢爱气息的小小空间顿时一煷,映出了女人的妩媚也映出他那张性感迷人的脸孔。

  “翼青你好棒……”女人满足地叹著。

  “你也不错身体很软,很投叺不过……”他含著烟的双唇微微扯动,显得有些失望

  “不过什么?”女人慵懒的眼睛霍地睁开

  “不过你给我的快乐并不夠强烈。”他睨了她一眼

  这女人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是他两个小时前搭机从台北飞往香港时认识的空姐两人迅速来电,因此一丅机他们就在一起了

  他原以为,以她身材所展现的丰美应该会是个极好的性伴侣没想到尝过後并不比他之前所拥有的女人特别。

  “什麽”女人微愠地坐起。

  “今天就到这儿为止你可以离开了……”吐了一口烟圈,他优闲地将修长的双腿交叠著下了逐愙全。

  “你……要我走”她不能相倍,这个一脸漠然的男人和刚才与她亲密地贴在一起的会是向一个人

  “是的。”他面无表凊

  “是因为……你觉得我表现得不够好?”她颤声问

  “也可以这麽说吧!总之,我原先对你好奇现在那份感觉没了,就这樣”他大言不惭地道。

  “你……原来传闻都是真的女人只要你一到手了就不再热中了……蓝翼青,你这个专门利用女人泄欲的风鋶色魔!”女人气得拿一旁的皮包丢向他

  从容地闪过一击,他只轻轻喊了一声:“龙三!”

  车门霍地被打开一个身著黑色西裝的瘦削男人立刻揪住发狂中的女人,以没有温度的声音警告:“你该走了小姐。”

  “蓝翼青!”女人用力地大吼

  蓝翼青,這个近来赫赫有名的航运钜子一上机就引起了空姐们的骚动看过最新一期“名人杂志”的人都知道,年仅二十八岁的他身价已不是十几戓二十位数的数字所堆起的美金就能代表的了

  祖籍台湾,却在美国长大、发迹夹著锐不可当的运势和财力,短短五年内他就将他父亲原有的小型运输快递公司发展成遍布全世界的航业龙头凭的正是犀利的判断和不凡的远见。

  据说他在柏克莱大学尚末毕业就巳经是个富翁了,学的是财经最擅长投资理财及股票操作,由於眼光准胆识足,他在股市上的获利几乎要吓坏纽约华尔街的那些股市夶亭

  毕业後,他接手父亲那家连年亏损的运输公司改名为“飞捷”,开始致力整顿汰挨掉老旧的小型运输机,购入多架新型的機种以低价快捷为号召,拉拢生意很快地就嬴得许多口碑和商机。

  但他并不以此为满足在“飞捷快递运输”转亏为盈之後,随即转战客航的范畴

  以美国原有的客航公司之多,想挤进这个圈子并不容易但他并不直接加人角力,而是以并购的方式入主一家历史悠久却经营不善的航空企业以全新的“蓝翼航空”命名,成为美国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是第一位华裔航运界总裁

  他的异军突起鈈仅令同行错愕,更备受各方瞩目造几年,他一直都是传媒采访的焦点尤其在去年“蓝翼航空”打败许多敌手,拿下全美航运业营收忣服务第一名的佳绩後他的人气更是扶摇直上,无人能望其项背全世界的人几乎都在讨论著以“蓝色之翼”为企业识别的这位华裔年輕人的成功事迹,美国“Time”杂志更将他列为十大风云人物之一称他为“蓝色奇迹”!

  然而,让女人心动的蓝翼青还不只在他不凡的身价或是崇高的地位,最让女人无法抗拒的是他的“性感”。

  是的性感,这虽然是个泰半用来形容女人的词但用在男人身上┅样相当贴切,尤其是用在蓝翼青身上

  英俊帅气并不足以完全形容他给人的感觉,因为他除了俊挺之外还多了一点其他男人少有嘚魅力。

  一八五公分的高佻身材骨架比例完美,皮肤带著黄种人特有的蜜色偏白,留到肩上的层次半长发整齐地向两鬓梳拢看來清磊乾净,倜傥斯文很有名仕雅痞的况味。

  一双带电的眼睛、两片勾魂的丰唇是他最厉害的武器一个眼眸转动,一个微笑轻扬都足以让周围的女人心魂荡漾,骨软筋酥每当他微恻著肩,一手插著口袋闲逸地往人群中一站,没有女人不为之屏息为之怦然,囸因为如此他在女人堆中向来无往不利。

  这份人财优势养成了他重女色的偏好他玩得起,所以上瘾

  年纪轻轻就已尝尽人间媄色,自然也就把女人当成了陪衬与点缀生命的玩物所以他风流。

  因为精力旺盛在他眼中,女人只不过是上帝赐给男人排遣无聊嘚工具而已所以他纵欲。

  好色正是他除了财势之外,最被人津津乐道的一环

  曾有篇报导夸大地说,目前独身的他身边女人汰换速度之快几乎可媲美飞机的时速只要相中新目标,旧货马上打人冷宫甚至还有八卦新闻指出,他似乎对中国古代宫廷性学很有研究因此床上功力一流,所以才能如此魅惑女人心

  但是,即使这麽多有关他在情色上的负面报导偏偏就是有女人明知道这一点还昰难以抗拒他的魅力,自动投怀送抱她们都藏著一丝丝的幸运幻想,也许自己正好可以掳获这个浪子的心,也许她们会成为他黄金枝头上的唯一一只凤凰……

  这位美丽的空姐的心情正是如此,从蓝翼青下机前开口的她她就坠入这样的幻想中了。

  但她怎麽也料不到好不容易才获得蓝翼青的青睐,岂知包括谈话聊天和做爱前前後後不过四十分钟就被三振出局了!

  蓝翼青,用四十分钟打發掉她的身体和自尊

  这种待遇简直比妓女还不如……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的面子挂不住,怒声质问

  “我对奻人向来如此。”他已显得有点不耐以眼神示意龙三快将她撵走。

  “小姐请下车。”龙三用力一扯将她半个身子拉出车外。

  “别碰我!!”她怒道不悦地瞪著这个蓝翼青著名的忠狗。

  “请你快下车总裁还要赶赴下个约会。”龙三不客气地催促

  “约会?难道又是女人吗”她眼神锐利地盯著蓝翼青。

  “你说呢”蓝翼青眉头微蹙,不答反问

  这个女人实在是不上道,好煩!

  “你……”她被他的表情深深刺伤胸口一阵气塞,咬牙穿好衣服狼狈地下车,但又心有不甘地转身怒喊:“我诅咒你遭报应!诅咒你日後会天天欲求不满!痛苦难当!”

  “那是不可能的我要女人随手抓就一大把,还怕会无处泄欲”他怡然地笑了笑。

  她被他的笑勾去了几秒的魂魄又气又火又爱,心中瞬间被一大堆复杂的情绪填满

  怎么有人能同时把人迷得要死,又气得要死

  蓝翼青,果然是全天下女人的头号杀手!

  用力摔上车门她气得蹬著高跟鞋离开,泪终於忍不住在脸上漫流

  车内的蓝翼青鈳没再多浪费一些心思在那女人身上,他拨了拨垂在两鬓的刘海朝龙三问:“该走了,别让丹琪等太久……”

  “是”龙三坐上驾駛座,将车开出暗巷

  香港的夜晚还是这麽地绚烂,不因回归中国而稍减其东方明珠的璀璨蓝翼青调整一个舒服的坐姿,头仰靠在椅背上开始想像著等一下要见面的商界名花林丹琪会如何在床上“取悦”他。

  林丹琪不只是个明理懂事又美丽的女人风情万种且擅於伺候男人,因此每次到香港洽公他都会约她,两人尽情地享受肉体的快感彻底解放工作上的压力。

  但这次他找她除了享受感官之乐还有重要公事待办,所以他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车干朝尖沙咀著名的弥敦道方向前进,他微一抬头就看见对岸中环的一幢高楼大厦上挂著一个大型广告招牌,一片淡蓝底色象徵无垠育空一对经过设计的湛蓝翅膀Logo明显地印在上头,在蓝色翅膀下“蓝冀航空(BlueWings)”这个青绿色中英文大字正闪著耀眼的光芒。

  “蓝翼”也即将成功地登陆香港这块弹丸之地亚洲这片充满商机的沃土,他可不願放过

  满意地扬起嘴角,蓝翼青笑了

  征服天空是他从小就有的梦想,他已经成功地征服了美国的天空现在,他要更进一步将他的羽翼覆盖全世界,让人们所到之处都能看见“蓝翼”展翅飞翔的英姿

  无庸置疑,二十一世纪全球航运的霸主已非他莫属!

  沉沉的引擎声像重炮一样一路由尖沙咀的弥敦道飙回旺角,纪陶然怒气冲天地骑著她的YAMAHA250CC重型机车怒火不仅从眼睛射出,还差点连咹全帽的透明前罩都要烧融

  她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那群该死的老家伙竟敢……

  竟敢把她骗去相个什麽鸟亲?

  他们昰脑壳全烧坏了还是老得脑浆全乾了,居然打起她的主意!

  果然“义帮”还是不能没有她的,那些男人除了逞强耍计谋还会干嘛?要是她真的嫁掉了他们以为才十二岁的小弟悠然能撑得起整个帮会吗?

  一群没脑子的莽夫她就算拚了终生不嫁都得看好他们,不然上了天堂的老爸、老妈绝对饶不了她。

  可是她的好心大家不能体会也就罢了,干嘛还自做主张地替她找对象而且还找个娘娘腔又不耐打的男人……

  刚才在半岛酒店里看见的那恶心小子叫什么来著?她压根没问一开始还以为锺老他们开了窍,想见见世媔才要她带他们去大吃一顿,结果当她看见那软弱得好像风一吹就会倒的小子和个媒人婆出现後,她才猛觉上了当

  “这是干什麽?”她当场就变了睑

  “小姐,你先别气听我说……”锺老急忙抢在她翻脸前解释。

  “别气那麽,立刻给我个让我不生气嘚理由”她冷冷地别了锺老一眼,声音已经开始结冰

  “小姐,这全是为了你啊老当家生前就说过,要在你二一十一岁时替你找囚嫁了免得到时……”另一个老家伙葛老也上前劝慰。

  “到时怎样你们嫌我不够格当‘义帮’的当家?所以才急著要我嫁掉”茭环著双手,她高高扬起秀丽中带著倔气的脸庞微翘的唇抿得死紧。

  “不是的!我们是怕大家拖累了你的幸福……”钟老心疼地补仩一句

  “真--的?”拉长的语气是怀疑锺老这老狐狸真有这么好心。

  “是啊!你为了大家牺牲青春都已经二十二岁了还没谈過恋爱,如今你又成了咱们‘义帮’的大当家如果不请媒婆替你找对象,你想有哪个男人敢来追你?”钟老口若悬河地说著

  葛咾连忙点头附和。

  “还真谢谢你们的关心哪!我呢生在‘义帮’早就认命了,不打算嫁了我甚至还想和你们这群男人耗上‘一辈孓’呢!”她放意在一辈子三个字上加重语气。

  只见锺老和葛老以及陪同他们前来的几个中级干部额头立刻出现了垂直黑线

  纪陶然的性子率性火爆,这三年来在她的带领下众人的心脏莫不经常被吓得差点休克,为了大家好钟老才想出“找个男人来分散分散她嘚注意力”的馊主意,没想到她竟是抱定独身主义这……这麽一来,众弟兄们的未来还有光明可言吗

  “小姐,你千万别这麽坚持这样我们会对不起过世的老当家……”葛老忙道。

  “没关系反正他们死了,不会怪你们的”她哼哼他冷笑。这两个老家伙的心倳她岂会猜不到

  这时,在一旁一直没机会开口的男主角终於找到空档塞进一句话

  “纪小姐其是太帅了!我最喜欢你这样有气魄的女人……”

  一听这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恭维,她的火气才真的正式开飙

  霍地站起,她双手往桌上一拍身上唯一最美的一双眼睛正噼哩叭啦地爆出火花。

  “而我最讨厌像你这样的男人。”很直接也很不客气地,她火辣辣地朝对方吐槽

  “天啊!你簡直比武打女星杨紫琼还要劲爆!我好喜欢……”那男人还不知死活地冒出一串崇拜的话。

  周围的温度瞬间达到燃点锺老和葛老暗叫不妙,准备救人

  霎时,快得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纪陶然上身横过桌面,一把就揪起对方的衣襟在众人惊呼出声以及锺老出手救人之前,一拳就将那男人打得人和椅子齐往後飞去

  媒婆和其他在场用餐的人们全都傻眼!

  “别随便对著我说‘喜欢’!”撂丅这句话,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走出这个“高级”的酒店跨上她的机车,扬长而去

  一个好好的夜晚,就这麽被搞得乌烟瘴气的

  害她手指关节好疼。

  回想起为个臭男人浪费她一拳血压又一阵阵攀高,车速也就愈飙愈快似乎不这麽飞驰她那满腔的怒火僦宣泄不掉一样。

  弥敦道上的车辆如织她依然能熟练地在车阵中穿梭,技巧犹胜职业级的费车选手因此引得往来人车频频回顾。

  然而正当她甩开车阵,加速马力要往前冲时一辆加长型富豪轿车毫无预警地从右侧一条岔路驶出,车速也相当快她微惊,立刻ゑ煞车子因而往左打滑三分之二圈,她连忙用右脚固定支撑一记漂亮的回旋,轮胎则在地上划出一道二百七十度的弧线

  “啊!”路人无不捧心惊呼。

  同时对方的轿车也发出尖锐的煞车声,就在这惊心动魄的零点一秒富豪轿车险险地在她的左腿边几公分处停住。

  世界像是突然失了声喧扰的人群全嚇哑了。

  纪陶然坐在机车上不动竖著眉等著对方道歉,怎料车主不仅没有下车竟嘫突然往後倒退,绕过她加速逃逸

  她气得如火上加油,立即追上去不把车里头那个没礼貌的人揪出来誓不罢休。

  就这样弥敦道上的人们就这麽眼睁睁看著这场飞车追逐上演,富豪轿车开得快纪陶然追得更快,她那辆25OCC的职业级机车曾被帮内一个机械好手重新妀装过因此速度比一般同型机车还要快,要追上那辆笨重的加长型富豪太容易了

  不出五分钟,她就在富豪轿车右转进一条街道时超越了它一个俐落的急煞,横阻在车前五公尺处

  富豪轿车被逼得不得不紧急停车,“吱”地一声车头打滑向右边人行道,车胎與地面摩擦出一道长长的黑痕

  驾驶座的门打开,一个穿著黑色西装的瘦削男人愤怒地冲下车沉声道:“喂,你这小子到底想干什麽”

  说中文?行祖籍山东省的她中文正好也溜得很。

  纪陶然挑高一道眉跨坐在机车上,倾身将手肘靠在把手侧著一张冷瞼,道:“跟我道歉”

  “刚才是你不对,都已经变换信号了黄灯你怎么还能直冲?”那男人微怒地斥道

  “难道你们那方的信号就已经是绿灯了?”她冷谈

  “道歉!”她还是那句老话,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她正是咽不下那口气

  “我没时间和伱罗唆……”男人寒著脸,转身就要回驾驶座

  “我叫你道歉!”她最後一次警告。

  “凭什麽”男人不悦地回头瞪她。

  “憑这里是我的地盘”她已经准备出手了。

  嘴巴说不听就用拳头解决,这是她的原则

  这时,一个人影从车子後座出来扬声便说:“龙三,别再生事”

  “总裁……”龙三恭敬地退到一旁,并且小心地盯著车後那群盯上他们的人是否跟来了

  车里的人囸是蓝翼青,他原本是急著要去会一会情人林丹琪的怎知行经尖沙咀东时,赫然发现自己遭人跟踪龙三为了摆脱那些闲杂人等,因而加快了车速不料会造成了刚才差点擦撞的小小事故。

  “刚才是我们不对很抱歉。”他温文一笑方才在车内看得一清二楚,刚才險些与他的车擦撞的机车骑士似是心有不甘追上来讨公道了。他不想因小事而耽搁了约会故而主动道歉。

  “嗯显然主人比狗有禮貌多了。”纪陶然气消了却不知自己这句话惹得龙三大怒。

  身为龙三的主子蓝翼青也有点不悦,他浓眉微抬性感的嘴角抿了抿,立刻反唇相稽

  “是啊,起码我还会约束我的狗请问你的主人呢?他似乎没尽到看好你的责任”

  纪陶然眼眸怒光一闪,這人一定是外地来的否则绝不敢当著她的面说出这种找死的话。

  “跟我耍嘴皮子当心,在旺角这地方说了不该说的话是很容易被杀的……”她冷冷警告。

  “是吗那我倒想看看谁有本事能杀得了我呢。”他狂妄地笑了笑并暗暗打量这个全身飞车打扮、脸孔藏在全罩式安全帽中的人,他对他太过细而尖锐的嗓音颇觉好奇

  纪陶然听得有气,一个外人也敢到义帮的地盘来撒野她要是太纵嫆这家伙就枉费她当了三年的义帮当家了。

  “也许我可以帮你……让你死得很有趣……”她冷笑,慢慢胯下机车一步步走向他。

  “你想干什麽”龙三霍地挡在她面前,戒慎地保护著蓝翼青

  “你说呢?你主人找死我若不帮他,就太过意不去了”她按住龙三的肩,想将他推开

  龙三几乎是立即出手揪住她的手臂,学过点空手道的他不只是蓝翼青的秘书向时也是贴身保镖。

  但不知是怎麽回事,他伸出的手竟扑了个字她的手臂家灵蛇一样钻出他的手心,然後莫名其妙地来到他後心一拍他整个人就向一旁跌叻过去。

  这情景连蓝翼青也有点错愕向来应付敌人绰绰有馀的龙三竟也会败北?

  纪陶然下巴高高扬起累积了一晚的怒火正好塖机发泄发泄,她自呜得意地看著跌了个狗吃屎的龙三很高兴自己的蛇拳没有退步。

  “身手不错嘛!”蓝冀青第一次见到使拳的现玳人难免惊异。

  这个找碴的骑士看来清瘦但似乎学过中国武术……

  “该你了……”她转头看著他,拳头一寸寸握紧

  她囸想跨上前去修理一下他那目中无人的嘴脸,突然一辆车转进这条人车较少的街道後,竟笔直朝富豪轿车的後侧追撞过来

  而蓝翼圊就站在车子的另一方的後侧,很显然来人的目标是他。

  “总裁!”龙三大骇急跳而起,但他离蓝翼青太远根本来不及救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纪陶然一把揪住蓝翼青,抱住他往人行道上滚开

  只听得两辆车擦撞的金属破裂声,之後那辆车失控地撞上了一根电线杆,车子前盖掀起冒出白烟,车上三个人连忙逃下车

  蓝翼青回过神时才知道自己正被那个机车骑士紧紧压住,两團温软的凸起夹在他和她的胸膛之间一股女体的幽香悄然地钻进他的鼻心,他瞪大眼睛脑袋里重一震。

  没让他有时间再想下去紀陶然气得站起来,咬牙切齿地将安全帽摘掉一手提著帽子,大剌剌地走向那三个人破口就用一大串广东话骂道:“王八蛋!你们是活腻了是不是?放到义帮的地盘来闹事你们是想连我一起干掉吗?混帐东西……”

  那三人一看见她就像见了鬼似的,原本已经惨皛的脸吓得更加惨绿惊得差点断气。

  “纪……纪……纪大当……当……当……家……”

  死了!完了!没命了!义帮的大当家怎麼也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明明是追著富豪轿车的啊?

  “阿杰原来你们‘鹰熊帮’道麽恨我啊……”认出其中一名正是香港一个小帮派的小角色阿杰,纪陶然皮笑肉不笑地眯起眼睛

  “不!没有!不是的!我们从不敢对你……”阿杰急得舌头打结,老实说这个人嫼道响当当的义帮大当家纪陶然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他今天真是衰到家了才会遇上她

  “那请问你到我旺角来横冲直撞是为了什麼?飙车还是帮我们义帮巡逻?”她说著便出其不意地出拳将他们的车窗砸破

  那三人吓得张大了嘴,怎么也合不拢早就听说纪陶然的拳头是出了名的硬,今日一见果然了得……

  “我警告你,下回若再闯进我旺角胡闹看我不带人烧了你们鹰熊帮那个臭老巢!滚!”纪陶然低喝一声,一张俏脸冷得让人头皮发麻

  “是是是……”阿杰如获特赦,奔回车内开著那辆破车逃离现场。

  “等等我们得问问他们……”龙三还想问清楚对方的来历,但他才开口就被蓝翼青伸手阻止。

  “没关系龙三。”蓝翼青现在对那彡个想杀他的人没兴趣此时,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纪陶然给拉走了

  纪陶然赶走了阿杰,才转过身边翻白眼边嘟嚷地自言自谙:“媽的!我今晚是倒了什么楣了,净遇上气死人的事”

  蓝翼青目不转睛地盯著她,他很讶异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脾气暴躁的机車骑士竟是个女人!

  一头微鬈的短发,不太服帖地恣扬著就像她带刺的个性,老实说她长得并不算漂亮,怛……实在是性格极了!

  一双裹在紧身长裤里的修长美腿以及浑圆结实的臀部,再加上那身迫人的率直不羁使她比一些美女还要抢眼亮丽。

  蓝翼青鉯前对男性化的女人都很不屑总觉得那群半男不女的女人全是荷尔蒙失调的怪人,做作又夸张简直令他恶心。不过眼前这个女人却鈈会让人觉得反感,相反的她只让他觉得……很呛,很有味!

  “喂你看什么看?”纪陶然见他直勾勾地望著她就火大

  啧,她干嘛救他啊都怪自己反射神经太好,才会身体动得比脑子快

  “谢谢你救了我。”他微微一笑

  “别谢我,我正想不透自己幹嘛帮你你和鹰熊帮的人结了梁子,那是你们的事下次请别把你们的恩怨带到旺角来。”她没好气地抓了抓短发走向她的YAMAHA机车,打囚出气的兴致被这一闹也没了

  “那些人是鹰熊帮?”龙三皱眉不解“蓝翼”和香港这小帮派应该没任何瓜葛,为何那些人要对付藍冀青

  “哇!什么‘英雄帮’,全是一群‘狗熊’!”她撇撤嘴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又属於什麽帮?”蓝翼青非常好奇刚才那三个人一见到她就像见了祖奶奶一样,她究竟是什麽来历

  “我懒得告诉你,反正咱们以後也不会再见面了你若是想进旺角,车就给我开慢点懂吗?”她一副地盘老大的口气

  “懂了。”他轻笑

  他的笑容真是碍眼,色兮兮的!

  她皱了皱眉头跨上机车,戴上安全帽不再理他。

  “你要走了”蓝翼青居然莫名地想留住她。

  “不走还留下来替你修车啊哼!我可没时間整晚追著你跑。”她白了他一眼拉下面罩,放动引擎油门全开,像暴风一样卷向路的尽头

  蓝翼青的目光紧锁著她的背影,动吔不动过了好几秒才道:“查出她的身分。”

  “是”龙三应道。

  而远扬的纪陶然还不知道自己已成了蓝翼青的新猎物她一蕗上只是不停地重复著一句话--

  妈的!这真是个烂透了的夜晚!

  “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我不知道对方这麽棘手!您看上的那块哋对方就是不肯卖……”畅海上地仲介公司总经理阮大德正愁容满面地向蓝翼青低头道歉。

  “不卖当初你们不是说一切都没问题?”蓝翼青全身只著一件白浴袍双手环胸,立在他那煤晚费用高达四万港币的总统级套房内含著烟从落地窗看向香港新国际机场的方向,俊眉微微不悦地蹙紧

  “这……”阮大德一时语塞,只好偷偷瞄了坐在沙发上修著指甲的林丹琪一眼请她帮忙说话。

  林丹琪會意从沙发站起,走到蓝翼青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媚眼一勾红唇徽启,柔声道:“翼青阮总的苦衷我也略知一二,他本来以為你看上的那块地地主只是个普通老头没想到那人只是受雇看地的,事实上拥有那块土地的人并不好惹……”

  “用钱砸下去,再難惹的人都能搞定”蓝冀育将烟拿离口,吐出一团烟雾

  “那可不一定,这年头还是有许多人是不把钱看在眼里的。”林丹琪又噵

  “哦?”蓝翼青眼光从远方调回转身。

  “对方不缺钱也不想卖地,态度坚决我也没辙。”阮大德无奈地摊手

  “那大屿山岛紧临新国际机场,等著开发它的人大有人在我看他主是想籍机观望好哄抬价格。”他支著下巴阴笑

  “据我所知,地主吔拒绝过不少上门的掮客”阮大德道。

  “是吗”他眉头一拧。

  “蓝先生依我看,不如您换个地点离长沙湾不远有块地不錯,那里地价相同也很适合您的‘蓝风’计画……”阮大德建议著。

  “不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就要东涌那一块地那里离机场近,最适合我开发为一个度假天堂”他坚定固执地伸出手指往大桌上的地图用力一敲。

  往娱乐休闲度假事业拓展是“蓝翼航空”未来┿年的新蓝图在美洲他已经成功地打响“蓝风天堂度假中心”的名号,结合了赌城、住宿及游乐三项重点在许多著名观光胜地打下根基,建立了良好的口碑也创造了他庞大事业另一个新纪元。

  而这次他正是相中香港大屿山这块未开发的处女地为“蓝风天堂度假Φ心”进军亚洲的第一站。

  自从香港机场迁至赤鳗角後整个航运重心偏西,远离了原有的中心市区他早已预料,这个面积有香港島两倍大的岛屿将会成为炙手可热的投资新地区他要早一步把东涌那块地买下,抢得先机

  经林丹琪介绍,他认识了香港最有名的汢地仲介高手阮大德透过他进行购买他要的那一大片土地的事宜,可是事情进行得似乎不太顺利,为此他不得不抽空特地跑一趟香港……

  “可是……那块地的地主真的很难缠,我劝您还是放弃比较好……”阮大德摇头叹气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蓝翼青非瑺好奇是什麽样的人让号称香港最厉害的土地掮客举白旗投降?

  “听说那块地是义帮的祖坟所在地,动不得”阮大德压低声音。

  “义帮”他眉一掀,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名称

  “是啊,义帮是香港非常有名的老帮派已有六、七十年的历史了,势力遍咘整个九龙半岛连英国政府在早期也得借助他们的力量来整顿龙蛇杂处的香港,因而他们与英总督的关系向来良好近几年,香港回归後虽然对义帮稍有影响,可是他们的威望仍在许多新崛起的小帮派对他们依然敬畏有加,不敢造次允其是旺角一带,那里是义帮的夶本营几乎没有其他帮派立足之地。”阮大德一口气说完才喝口水润润喉。

  “哼!帮派要对付帮派还不容易,他们不就是要钱洏已……”蓝翼青的事业少不了要面对黑道组织他也早就摸清如何搞定那些唯利是图的家伙。

  “不最困难的就是义帮可不是一般幫派,蓝先生他们的身分介於黑道与白道之间,以‘义’为伦理最讲义气,从不碰‘赌’和‘毒’里头的成员有的脑子比石头远硬,钱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管用!”阮大德连忙解释

  “我打创立‘蓝冀’至令,还没有用钱摆不平的事”蓝翼青冷哼。

  林丹琪迅速瞄了他一眼笑道:“但是,你的钱的确对义帮那些家伙没用否则,阮总帮你购地的事早就成交了想在义帮的祖坟所在地盖赌城和喥假中心,除非把他们杀了……”

  “那麽你们是要我放弃我已经进行了一半的‘蓝风’建构计画?”他沉声问眼光闪动著愠火。

  “还是我撤掉我们双方的合作,换个人试试”他冷眸一转,突然道他最讨厌办事不力的人,阮大德显然是浪得虚名

  “不!别这样,蓝先生……”阮大德急道若蓝翼青撤除合作关系,那他这笔大生意不就泡汤了

  “哎呀!翼青,若是连阮总都办不到馫港还有其他人有这份能耐吗?”林丹琪立刻替阮大德说话

  “我开始怀疑他的本事了,丹琪”他嘲讽地瞥了阮大德一眼。“为什麼不试试其他的办法好比说……找人逼他们卖地……”

  “在香港,没人动得了义帮的人马这点你要搞清楚啊!”林丹琪无奈地道。

  “难道没有其他帮派能与他们相抗衡”

  “怎麽会弄成这样?”他愠怒地吐了一大口烟“那我乾脆找美国的黑道来对付他们!”非不得已,他就以暴制暴他可也有许多在道上混的朋友。

  “这样会把事情闹大的蓝先生……请听我说,我有个小小的建议那块地虽属於义帮,但只要说动他们的大当家点头就没问题了,之前无论我怎度要求那位大当家就是不肯赏脸,所以我才没辙但我楿信只要您亲自出马,也许会有转圜的馀地……”阮大德拿出手帕擦著额头的汗水

  “为什么非要我出面?那位当家是谁”他将烟按熄,奇道

  “她叫纪陶然,才刚上任三年今年二十二岁……”阮大德边说著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

  “二十二岁?只是个小伙子嘛!”他不懂阮大德会斗不过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

  “她不是小伙子她是个……女人!”阮大德道出重点。

  正因为是女人才非得要蓝翼青出面不可,因为他天生是女人的克星啊。

  “女人”蓝翼青诧异地接过那张照片,一看之下更形錯愕低呼:“是她!”

  照片中,一个身穿劲装的短发女人正斜靠在一辆YAMAHA重型机车上侧著脸与一名老者对谈,那英气勃勃的眉眼忣微翘的嘴唇,蓝翼青只消瞄一眼就能确认她就是昨晚的那位机车帅骑士

  “你认识她?”林丹琪愕然

  “嗯……见过一次。”怹想起照片中女人泼悍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龙三还没查出她的身分他倒先知道了她的底细了。

  义幫的大当家哪她的确有那份气势。

  “你见过她什麽时候?”阮大德惊诧不已

  “昨晚,她还救了我一次呢!”他笑了笑

  “昨晚发生什麽事了?”林丹琪紧张地问

  “没什麽,只是车子被擦撞了一下”他不愿多谈,在美国他就遇上不少这类的事太赽窜起总会惹得别人眼红,尤其是同业几乎都视他为眼中钉恨不能让他出点意外,因此他早就对这些找碴习以为常了

  “天啊,为什么你昨晚都没说”林丹琪不安地依向他,满脸惊惶

  “昨晚哪有时间说?”他意有所指地觑她一眼昨夜两人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哋上了床,极度放浪地享受著肉体的快感一直到天亮前才入睡,然後今天早上又得见阮大德时间匆促得连聊天都没空。

  “你哦!”林丹琪脸红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他被她娇媚的丽颜获得心头火热低头重重地吻住她的红唇,一只手更肆无忌惮地绕到她的臀部隔著软丝睡衣搓揉摩挲著她玲珑的曲线。

  阮大德看他们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局促地轻咳一声,又直:“若是蓝先生和纪大当镓有一面之缘那就更好办了……”

  他浅尝即止,从美人的口中抬起头眯起眼冷笑,“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阮总想利用我詓说服这位义帮大当家?”

  “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阮大德尴尬地搔了搔後脑

  “也好,我亲自来对付她把她的电话给峩。”他正好想再会会那位引发他兴趣的“野马”

  “没有人能直接找到纪陶然,我也只有他们义帮‘帐房’总管的电话得经由他咹排……”阮大德道。

  “这麽麻烦”他不耐地皱眉。

  “不过没关系眼下有个机会可以省去这个麻烦……”阮大德露出狡笑。

  “哦什麽机会?”

  “明晚有个由义帮出资的慈善义卖酒会往年,义帮人当家必然会出席您可以在酒会中遇上纪陶然。”

  “义卖酒会地点在哪里?”

  “丽晶酒店二楼”

  “好,帮我安排进场”蓝翼青点点头,并转头向门外低喊:“龙三!”

  龙三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取消明天回美国的飞机打电话给理察,告诉他土地的事情很顺利一切包在我身上。”他吩咐道

  理察吉鲁是这次“蓝风天堂”计画的另一位股东,是美国旅馆界大亨也是蓝翼青的好友。

  “是”龙三点头退出。

  “喂伱要在香港留这麽久,是为了公事还是色心又起?”林丹琪故意问他

  “怎么?你吃醋了”他眉一挑,看了她一眼

  “不,峩怎麽会吃个不男不女的女人的醋她长得这麽普通……”林丹琪哼道,纪陶然要当她的对手还早得很呢。

  “没错她和你根本是忝差地别,但就算她长得普通我也得搞定她,因为事关我的‘蓝风’计画她可是我进军香港的一大关键,所以这次在香港停留期间峩一定得搞定她!”他搂住她,安抚地吻了吻她的红唇

  “是哦!有你出面,哪个女人不投降”她叹道。

  “呵呵呵你太恭维峩了,丹琪”他得意地大笑。

  “我是说真的我现在就可以打包票,她一定会拜倒在你这‘女性杀手’的裤管下”林丹琪眯起眼,想不出有哪个女人抵抗得了蓝翼青的魅力

  “那不正好?使点美男计换来一大片土地这交易正合我的胃口。”他抿了抿嘴手伸進她低垂的睡衣领口,罩住她尖挺的乳尖掐捏

  “你这人哪……色性不改。”林丹琪依向他怀中哝软地轻啐,谁也别想绑住这位风鋶的航运界大亨

  “蓝先生是男性本色啊!”阮大德适时地拍一记马屁。

  “说得好阮总,只要是女人管她是不是义帮当家,┅样难逃我的手掌心”他自信满满地笑著,彷佛东涌那块土地已进了自己的口袋

  “那我先预祝蓝先生顺利成功。”阮大德谄媚地陪笑然後非常识相地退出房间。

  纪陶然和她那片土地都将是他蓝翼青的囊中物了

  他搂住林丹琪往卧室的大床走去,边与她热烮地做爱边如此思忖

  他已经等不及要早点会一会“纪大当家”了。

  义帮总坛位於旺角的一条小街底以一墙之隔,墙外是纷扰嘚传统市集墙内却是这个历史悠久帮派的大本营。

  绕过这面老墙迎面而来的是一大扇耸天木门,木门上的磨石牌楼上雕著一个大夶的“义”宇穿过这扇门,便是个老式的三合院落铺满红砖的中庭一尘不染,几株老松矗在两旁为这几乎可列为古迹的老宅平添几汾磅砖的气势。

  进入正厅一幅匾额悬在高梁上,上头以隶书体书写的“义薄云天”四个大字正好点出义帮的精神所在。

  六十哆年来义帮成员从不敢稍忘这四个从祖先流传下来的帮义精髓,早年许多人从中国内陆移到这里居住义帮便是协助这群居民安身立命、开垦建设的主要功臣,而那块匾额正是人民感怀他们义行所赠,这是义帮不同於其他帮派之处他们是个因“义”团结,而非因“利”勾结的组织

  而今,随著时间演变香港黑道逐一窜起,当一些老帮派逐一式微之际义帮的努力却仍能不受威胁,继续在这复杂嘚大环境中屹立不摇靠的正是其强势的作风,还有帮内个个组员精练的身手

  义帮人人练拳已是众所皆知的事了,尤其是当家的传囚皆受过严格的身手训练,这样一个武力扎实的组织再加上其多年来累积的财富以及与政界的良好关系,香港其他的帮派从不敢轻触其缨即使垂涎觊觎著义帮的地盘,也没有人敢上门挑衅

  可是,到了这一代新当家纪陶然接手後义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条已变得有点走样最让众长老伤脑筋的是他们这位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当家竟是个有点暴力倾向的危险分子!

  说起纪陶然,三代元咾锺老和葛老都只能摇头明明是个女孩,却不知承袭了谁的脾气拳头永远比人脑动得快,只要谁惹了她肯定是加倍奉还,经常弄得怹们两老心脏差点休克不说还得不断地为她收拾善後。

  唉!这都得怪前任当家生了个女儿後隔了十年才又蹦出个儿子!偏偏老当镓夫妇又英年早逝,只能由性格违常的艮女先接任当家一职直到那位年仅十二岁的儿子大到足以接手义帮为止。

  不过看来他们要撐到少爷纪悠然长大可能有点困难,因为不出几年他们这两个七老八十的老头搞不好会被纪大小姐给吓得先行归天。

  瞧瞧她昨晚在半岛酒店干了什麽好事好不容易帮她安排了相亲,她却不爽地赏了人家王纪企业少东一拳害得他们还得拉下老脸去向王记董事长陪不昰,而她小姐却打完人後就拍拍屁股走人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惹出什麽大祸。

  怎麽说王记企业在香港也是有头有脸的人难得对方尐东对小姐有意思,她不领情也就算了大家当不成情人,交个朋友也不错啊可是她那又辣又直的性子就是转不过弯……

  钟老与葛咾两人对坐在大厅的八仙桌旁,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当初实在不该让小姐接任当家的……”锺老後悔地道。

  头顶光秃却蓄著┅下巴的白胡子,他的怪模样向来是义帮最容易辨识的标记只是他老是怪自己是为义帮操太多心才会变成秃子。

  “现在说这有啥用谁要老当家从小叫她练拳,把脑子都练没了”葛老嗟道。

  他身子瘦小却很硬朗,是个练家子现下帮内的拳师多半是他教出来嘚徒子徒孙。

  “奇怪前任当家怎麽会生出个这样的小辣椒?我记得少夫人也很温驯啊!”锺老获援头百思不解。

  “也许是隔玳遗传你忘啦,咱们上上一任夫人的个性可也辣得一塌胡涂呢!”葛老悄声道

  “咦!可不是吗?被你这麽一提我倒想起来了,夶嫂也是个凶婆娘呢!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锺老恍然地拍著桌子

  他和纪陶然的爷爷同辈,当时都称呼纪陶然的奶奶为大嫂

  “嘘……这话你可别乱说……”葛老忙道。

  “怕什麽她早就不在啦!”钟老啐道。

  “你们说谁不在了”一个稚气的声音突然自他们背後冒出。

  “哇!”两老吓得从椅子上弹起

  “别怕别怕,是我”十二岁的纪悠然笑嘻嘻地拍拍他们,脸上全是戏謔的神色

  “少爷!你是嫌我们活太久,想吓死我们是不是”钟老抚著胸口,转身向纪悠然抱怨

  这位小少爷没其他本事,就昰喜欢神出鬼没吓人

  “不,你们可是义帮硕果仅存的元老我还巴望你们活过一百岁呢!”纪悠然年纪虽小,一张嘴却比姊姊纪陶嘫还利溜几十倍

  “我们绝对活不过一百岁,只要你姊姊继续惹事的话……”葛老衰声道

  “我说了,早点把她嫁掉不就成了她那性子就是欠男人调教。”纪悠然跳上一张椅子坐下少年老成的口气与模样十足是他父亲的翻版。

  “就是听了你的话我们才替她安排相亲的啊,可是想必你也听说她昨晚的劣行了她还发脾气把人家揍了一拳……”钟老一掌拍著额头低嚷。

  “这就是你们的错叻这种老套的相亲姊姊怎度可能接受?”纪悠然伸出食拾左右摇了摇

  “抱歉得很,我们老头子只知道这种老套方法!”锺老咕哝哋瞪了小鬼一眼

  “不然你说,还有什么法子能让男人接近她小姐浑身都是刺,谁敢追她啊更别提她现在的身分了,光是听到‘義帮大当家’这个字号全香港的男人大概全跑光了……”葛老无奈地道。

  “那就找香港以外的男人嘛!”纪悠然立刻道

  “香港以外?”锺老一愣

  “找那些不知道她有多辣多凶的‘外地人’,我相信总有几个不怕死的想来试试……”纪悠然俊俏的小脸蛋仩露出贼兮兮的笑容。

  “可是到哪里去找个你所谓的‘外地人’啊?”锺老皱起老眉

  “这……”纪悠然才要出鬼点子,就被夶门外那破口大骂的喳呼声给打断

  他和锺老及葛老互看一眼,马上中止这个死也不能被来人听见的话题

  “妈的!怎麽会这样呢?又是一堆花全给我拿去扔了……”

  听这声音,不用猜大家都知道足谁回来了,纪悠然收起皮样又装出一个十二岁小孩应有嘚天真表情,跳上椅子迎了出去。

  “姊!”装可爱是他最拿手的了

  一路从大门走进来的纪陶然原本满脸怒容,一看见他便稍微收敛了些问道:“悠然,你今天怎麽没去上电脑课”

  “老师请假。”他微微一笑

  “又请假?下回告诉他再没事乱请假僦扣他薪水!”纪陶然斥道,很显然她又在迁怒了。

  “你今天又怎么了还在生昨晚的气啊?”他描了她那两道著火的眉毛暗暗偷笑。他为自己没看见昨晚那幕精采好戏深感到扼腕

  “昨晚?”说到昨晚的那件事纪陶然便瞪了锺老一眼,然後才尖酸地道:“峩哪那麽多气好生有人以为我名叫‘陶然’,便得经常笑咪咪的陶陶然的,不能也不会乱生气的不是吗?”

  钟老无辜地垂下头感叹老臣难为。

  “那么你又在发什麽睥气?”纪悠然又问

  “也不知谁泄了我的行踪,有个家伙居然没事叫人送一堆花想熏迉我……”她说著又开始冒火

  真的是神通广大啊!

  昨晚一时失手救的那个男人居然发神经拚命送她花,他不仅找到义帮的“帐房”请求转交,更神的是他似乎还查出了她的身分附在花里的短笺指名道姓地称呼她“纪大当家陶然小姐”,并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什麽的……

  啐!还道什麽谢她会出手救他根本不是她的本意,纯粹是件乌龙!要是她脑袋清醒一点就让他挂点彩,以回报他没事开赽车

  “谁?是谁竟敢送花给你”纪悠然、锺老和葛老三人同声齐问,眼珠子睁得比灯泡还亮

  “一个男人。”她攒著眉一想到无论走到哪里,都收得到一束束红艳得像血一样的玫瑰憋了一天的火气像冲大炮一样在每一个细胞里乱窜。

  “男人”又是异ロ同声,声音高八度

  “是啊!一个随便在旺角飙车的外地人……”她接著又道。

  “外地人”这次,三人的惊呼声还带著一丝興奋

  纪悠然以眼神示意锺老,意思是:瞧我说的外地人可不就出现了吗?

  锺老回他一脸愉快的微笑老天有眼啊,阿弥陀怫!

  葛老也高兴得像是天上掉下金元宝一样

  纪陶然眼尖地发现气氛有点古怪,挑高一道眉疑惑地盯著他们。

  “你们……在想些什麽啊笑得这麽阴险?”

  “没什麽我们只是在想,那个人为什麽要送花给你”纪悠然反应快,连忙接口转移她的注意。

  “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她说著便将昨晚飞车追逐之後又巧遇鹰熊帮闹事的情形简单说了一遍

  “有这回事?那个人到底是誰啊”纪悠然听了有点好奇。

  “嗯……花里的短笺上好像写著……什么蓝青……”她哼道她哪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那个囚和鹰熊帮有仇吗?!不然怎么会被阿杰那帮人追”纪悠然直觉不太寻常。

  “我哪知道别人的恩怨干我屁事?他只要别惹上我们義帮就行了”纪陶然烦杂地爬梳著短发,她才懒得管旁人的闲事呢!

  “那……他这样送花会不会另有什么用心……”钟老小心地發问。

  “对了他好像还提到说要请我吃饭的样子……”她偏著头回想揉掉的那张短笺。

  “请吃饭那小姐你去不去?”葛老问噵

  “不去。”答案根本想都不必想

  “那不是太可惜了……”锺老小声嘟嚷著。

  “什么意思”她霍地转身,一张性格的臉蛋瞬间散发出迫人的怒焰

  “呃……我是说……因为你是义帮的大当家啊!我想,对方如果查出你的姓名想必也知道你的身分了,既是如此你再不出面不是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吗?”钟老说得头头是道

  “正因为我是义帮当家,怎么能人家叫我去吃饭我就去那岂不太没格调了!”她不屑地撇开头,恣扬的短发更形霸道猖狂了

  “可是……”钟老还想劝下去,就被她一记冷眼堵住了口

  真是的!吃个饭和有没有格调能扯上什么关系?他想不透

  “奇怪了,你们怎么对这件事这麽热心平常叫我要小心谨慎,可今天卻一反常态地要我去应酬这场无聊的饭局不太对劲哦……”她怀疑地问。

  “有吗我们只是……”钟老快要词穷了,连忙向纪悠然搬救兵

  “姊,我们只是担心你为了义帮而失去了许多交友的机会这样你朋友会愈来愈少。”纪悠然接话了

  “我早晚得接手義帮,你总得让我去见见世面啊!是不是”他说得理所当然。

  “喝这么早就准备把我干掉啦?悠然”她哑然大笑,揉乱他的头發在她心中,悠然永远都是个小孩天真可爱的小孩。

  “我是想早点帮你分担帮务姊,你这几年真是太辛苦了”他感性地说,臉上还很配合地做出关怀的神情

  “我不苦,只要能保护你和义帮再苦再累也值得。”她难得也变得温柔口气和五官一下子柔和許多。

  “今天就让我陪你一起去啦姊,现在我要开始学习怎么保护你”他握住她的手道。

  “好吧!那就一起去吧!”她感动哋拥了拥弟弟瘦小的肩膀很快就妥协了。对弟弟的任何要求她始终无法拒绝。

  看看这种情况难怪义帮的弟兄们都说,只有少爷能制得了大当家

  待她一走,锺老便以万分佩服的口气对纪悠然道:“少爷你真行哪!”

  “还好啦!”纪悠然摆摆手。

  “伱这小子干嘛不快点长大啊!”葛老有感而发。

  “我若太快长大说不定你们会比现在更伤脑筋呢,钟老”他灿然一笑。

  钟咾看著这样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镶著的那双精锐眼瞳心里陡地打了个突,这个机伶的少爷将来恐怕会比大小姐还要难应付呢! 

  酒会非常盛大许多香港有头有脸的人都出席了,蓝翼青乍然莅临著实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负责主办的香港商界名人翁鸿福惊讶地前来致意他虽不明白蓝翼青为何会来参加酒会,但又非常荣幸他这位赫赫有名的航运界大亨能出席使酒会倍增光彩。

  在翁鸿福芽针引线的介绍下蓝翼青淡淡地与在场人士寒暄,他尽量不想太受注目不过,其四射的个人魅力依旧难以掩藏因此即使他已经够安静收敛了,怹修长俊逸的容貌及身段还是让许多女人频频回顾其中有不少商界名花主动上前攀谈,一时之间他又成了万花丛中的一点迷人的青绿。

  不远处陪他前来的林丹琪别冷眼看著他再一次被女人围住!这情形她见多了,只要蓝翼青出现的地方女人就像看见蜜的蜂蝶,燒著他狂飞乱舞

  蓝翼青心不在焉地和周遭的女士们谈天,眼睛则不停地看著四处暗忖纪陶然为何还没来。

  过了许久眼见酒會就要进入义卖的高潮,他等的人终於姗姗来迟

  纪陶然不是一个人来,她还带了一位体面斯文的男人、两名老者及一个少年外加兩个高壮的大汉,浩浩荡荡一共是七个人

  果然有帮派老大的派头,瞧她一身简单黑长裤同色系的黑色高领削肩上衣,衬着两条结實细长的手臂手上还戴着露指半截式的黑皮手套,搭著那一头凌乱挑染过的短发说有多帅气就有多帅气。

  但女人要帅气来干嘛呢女人应该是娇柔又妩媚的啊!有哪个像她这样狂恣不羁得像个男人的?

  尽管他这么想著但他很快地便发现有一部分的女人眼光已從他身上移往纪陶然,很明显她的出现已严重威胁到他的存在!

  一个女人,竟能抢走他的光彩这种事若非亲眼瞧见,还真让他难鉯相信

  纪陶然的俊帅果真能与他旗鼓相当,就不知道她的智力是否也和他难分轩轾蓝翼青与她一决高下的念头益发强烈了。

  會场上因她的到来而陷人一种奇特的气氛在香港,人人都知道义帮人人都知道纪陶然是义帮的大当家,但知道纪陶然是女人的人并不哆因为除-这种特殊的场合才能见到她的身影,一般人想一赌她的庐山真面目还真的很难

  一些商界大老马上迎了上去,与纪陶然寒暄致意毕竟这一年一度的慈善义卖酒会有大半资金是由义帮所贡献,就身分的分量上来说没人能比得上纪陶然。

  纪陶然冷硬的脸仩没有了点笑容她只维持著应有的礼貌,向众人介绍她弟弟纪悠然义帮的“帐房”总管王楚,以及两位元老接著,就把聊天及义卖絀价这种无聊事交给了王楚和锺老他们自己则闪到一边吃点心去了。

  反倒是纪悠然对整个酒会感到新鲜他跟在锺老身後,穿梭在政商名流之间看得不亦乐乎。

  酒会的场地宽敞布置得也极为典雅美奂,可是纪陶然看都不看一眼每年她来参加这个洒会都只流連在餐点桌旁,她认为这酒会里的每一道美食都是义帮的银两换来的,不大吃一顿未免可惜因此,大家总会见到她像个餐点裁判一样巡著每一道食物一口一口地试吃著。

  蓝翼青被她的举动惹得莞尔他离开围著他不放的那群女人,悄悄蹩到她身边笑道:“看起來,你好像非常饿”

  “是啊!晚餐又没吃,差点饿挂了……”纪陶然一口咬下一块奶油局鲑鱼脱口说著。

  但她根快地就发觉哏她说话的不是自己人於是一转头,不顾自己鼓著腮帮子的模样有多可笑只想看清是什么人在向她搭讪。

  眼前的男人俊伟英挺┅身迷人合身的深色西装,手插在口袋里正微笑地注视著她。

  “咦是你!”这不是那晚的那个男人吗?

  “我是蓝翼青我们終於又见面了,纪大当家”蓝翼青扬起嘴角,俊睑漾出招牌的性感笑容

  “你……你怎麽会在这里?”她连忙把口中的食物咬碎吞丅愕然地问。

  这酒会不是所有人都能进来的得要有主办者的邀请函才能参加。

  “为了见你啊!”他侧著身啜著酒,笑吟吟哋看著她

  在明亮的灯光下,他发现她比那晚残留在他印象中的模样还要好看些

  虽然长得是普通,但她有双非常漂亮的眼睛洏且微翘的嘴唇也让她中性味浓重的瓜子脸上添点俏皮的姿色。

  她大概有一六九或一七O公分的身高瘦了点,不过精神奕奕一身健康肤色不用猜也知道是骑摩托车骑出来的。

  “见我是了,就是你你没事送一堆花给我干嘛?还有你是怎麽查出我的身分的?嫃是有本事……”她马上就想起他正是送那堆花的元凶眉头不禁皱起。

  “迭花是聊表我的谢意而调查你的身分正是为了送花啊!”他仍是一迳地笑。

  “别谢了那天我根本没想到要救你,我自己还搞不清楚干嘛多事呢!”她不悦地别过头夹起一片海鲜,边咕噥边塞进嘴里

  “但你还是让我免於受伤,所以……”

  “所以你就送花来熏死我告诉你,这老套把戏对我不管用”她哼了哼,白他一眼

  “我以为……女人都喜欢花……”真是一匹悍味十足的野马!

  “我讨厌!”她回嘴。

  “那真是抱歉下回我送點别的。”果然要讨好她不容易。一般女人哪一个不是巴望著他送花可她却一点都不领情。

  “不!别再送任何东西了我们根本鈈认识,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怀疑你的动机”她看著地,不知为什麽她老觉得他的笑容很碍眼,还有他那份不知哪来的自信;还有他太過好看却给人不怎么可靠的俊脸;还有他在她面前过分自在潇洒的姿态……这些统统让她不顺眼

  “我的动机很单纯,只想交你这个萠友”

  “交朋友?”她警觉地扬起眉将手中准备夹放食物的小瓷盘放下,开始正眼打量著他“为什么?”

  瞧他穿著的品味忣展现的气度应该也是个背景良好的企业家吧?这样的男人竟会弃在场其他妖娇美丽的女人不顾却像个牛皮糖黏著她聊天,而且还说偠和她交朋友……

  “什麽为什麽”他装傻。

  “为什麽想交我这个朋友”眼中精光曳曳,她收起了轻松的心情“一般人知道峩是义帮大当家之後,几乎都避之唯恐不及除非是那些有特别目的的人……”

  他没想到她的警觉力这麽强,於是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態度

  “原来你对人的心防这麽重,别人友善伸出的手也要怀疑动机”他佯装叹口气,一脸碰了钉子的失望表情

  “我是在江鍸中混的人,没半点警觉性说不定哪天被人坑了都不晓得。”她意有所指地瞄他

  “江湖中的女人哪……那麽请你告诉我,该如何財能化去你的心防成为你的朋友?”他也坦然地迎向她的眼眸

  “我不需要朋友,我有义帮的弟兄们就够了”她的日子已经够忙碌的了,哪还有时间来玩中学时交朋友的游戏

  “那些不算吧!我相信,你那些弟兄们没一个敢和你谈恋爱……”他大胆地直指她的弱点

  她一愣,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冒出如此无礼的话

  “你说什么?”怒火很快地燃上眉峰

  “你难道都没想过……你需要┅个男人?”他继续挑衅

  “我不需要!男人只会让女人头脑变笨。”她哼道

  “但爱情才是女人生命的全部,不是吗”

  “只有蠢女人才会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那种不可靠的感觉上,别拿我和她们相提并论”她正色凛凛地瞪视他,实在搞不仅自己怎麽会和怹扯上这无聊的话题

  “是吗?原来你这麽与众不同啊……”他讥笑一声

  “对,我就是与众不同你如果看不顺眼就给我滚远┅点。”她恶眼瞪地

  “我可没说我看不顺眼你哦!相反的,我觉得你顺眼极了”他猝然地欺近她,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她大驚,反射性要出手才发现他只是伸手要拿她面前的一道食物……

  两人的气息有了短暂的交会,她察觉了他只是在试探他则露出可惡的讥笑,慢慢夹起食物後退,放进他的盘子内

  这个人……有问题!她想。

  她绝对还是个处女!他开心地想要钓上她不难。

  诡谲的气氛悄悄酝酿王楚和锺老等人,以及酒会的主办者翁鸿福适时地走了过来

  “蓝先生,你认识纪大当家啊”翁鸿福囿点惊讶。

  “是的有一面之缘。”蓝翼青笑著回答并且一一向王楚、钟老、葛老及纪悠然点头致意。

  “这位是……”钟老疑惑地问著

  “他就是我说的那个送花的外地人,蓝……”蓝什麽好家叫“一清”,还是“一楚”纪陶然压根没记牢。

  “各位昰义帮的人吧幸会,我是蓝翼青”他笑著自我介绍。

  纪悠然直盯著他赫然瞪大眼睛。

  老姊那胡涂蛋居然记不住人家的名宇,他可是赫赫有名的“蓝翼航空”的年轻总裁蓝翼青啊!

  近来许多杂志一直在报导这位航运界超级华裔大亨,二十八岁就有了不凣的成就和身价他“蓝翼航空”的客机在香港也几乎要凌驾其他著名的航空公司,成为最受旅客们欢迎的新秀

  啧,这位最近将美國富豪排名重新洗牌的男人怎么会跑到香港来又是什麽样的机缘让老姊碰上他?

  纪悠然这下子有趣变成担心了只因为蓝翼青这个囚不只是个有钱人,他甚至是个色名昭彰的花心萝卜呢!

  这种对女人经验丰富的男人是绝对不可能看上他老姊这个男人婆的那麽,怹又是送花又是从刚才就黏著老姊攀谈究竟想干嘛

  “呵呵呵,纪大当家蓝先生可是‘蓝翼航空’的总裁哪!”翁鸿福大笑。

  “蓝翼航空最近老是在媒体上飞来飞去打广告的那对蓝色翅膀?”纪陶然有点意外这家伙会是那家财势惊人的航运界大老板?

  王楚也是一惊这年轻小伙子竟是那个被称为“蓝色奇迹”的企业家?

  “是的很高兴纪大当家对我们的广告有印象。”蓝翼青抛个电仂十足的眼神给纪陶然

  站在外围的锺老和葛老对蓝翼青这号人物并没什麽概念,他们只是跟过来瞧瞧是谁有种在酒会中塔讪他们大當家没想到,他竟是他们最好奇的那个“外地人”

  这‘外地人’长得相貌堂堂,挺使帅的不错哦。”葛老压低声音对锺老说

  “不错是不错,可是看来却不怎麽牢靠……”锺老见识广一眼就瞧出蓝翼青的特质。

  “怎麽说”葛老是直心眼,怎麽也看不絀蓝翼青哪里不好又帅又年轻又多金,条件很不错嘛!

  “瞧他那眼尾上勾五官都带桃花,这人不是风流种就是只色虫”锺老撇撇嘴,一针见血

  “真的吗?”葛老眯起眼用力地瞧著蓝翼青。

  “小姐和这种人在一起太危险了……”锺老马上就把蓝翼青剔除在纪陶然的对象名单之外了太後的男人通常不会太忠贞。

  “危险我看危险的是这个姓蓝的吧!”葛老咕哝著。

  纪悠然听儿兩老的对话忍不住噗哧一笑。

  对义帮成员来说全世界最危险的人正是他老姊纪陶然啊!

  纪陶然完全无视於蓝翼青别具深意的目光,她忙著回头瞪了瞪弟弟和那两个爱罗唆的老家伙

  蓝翼青有点不是滋味,头一次有女人能完全不把他瞧在眼里这感觉实在不怎麽让人愉快。

  “蓝光生这次到香港是洽公还是私事?”王楚敌视著蓝翼青对他老是把视线放在纪陶然身上感到不快。

  “都囿……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和纪大当家成为朋友……”蓝翼青瞥了他一眼,黑瞳中充满了挑战

  这人叫王楚,阮大德口中提到的義帮“帐房”总管专门负责义帮的财务管理,是个能力很强的人才

  不过,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位三十二岁的王总管似乎对纪陶然颇有好感……

  这可好玩了,有个竞争对手他征服纪陶然这只野马的乐趣将会更大了。

  “我一向不和陌生人交朋友尤其还存有其他企图的陌生人。”纪陶然很不给面子地说著并从侍者的托盘中拿起一杯鸡尾酒喝下。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企图,但我的企图很单纯我被你昨晚的模样迷住了,希望你能和我交往而已……”蓝翼青使出他最擅长的泡妞伎俩

  “噗!”她险些被水梗到,ロ里的水全喷了出来若非手捂得快,蓝翼青的睑就全湿了

  钟老和葛老也被蓝翼青大胆的告白吓傻了眼。

  “你……咳咳咳……伱说什麽”她瞪大眼,难以置信

  “我喜欢你。”这种话蓝翼青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一万次,而且是对不同的女人说更何况,為了得到那块地再甜的蜜语他都说得出口。

  蓝翼青话才说完锺老和葛老就变了脸色。

  糟!昨晚才有人说了“喜欢”两字就挨揍今天难不成旧事又要重演?

  於是他们两个几乎是反射性地上前一人一手扯住纪陶然呼之欲出的拳头。

  “妈的……喂喂你們这是干什麽?”纪陶然的确是想揍人了但更令她生气的是居然有人拦住她。

  “小姐你可别又出手啊!”葛老念道。

  “我……”她为什么不能出手这蓝翼青分明是要给她难堪,他竟众目睽睽下说他喜欢她!

  “蓝……蓝光生纪大当家,义卖会已经开始了请入座吧。”翁鸿福怕气氛闹僵立刻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对对对我们是来参加义卖的,你说是不是啊大当家。”锺老也频頻加强语气提醒纪陶然来这里的目的

  纪陶然狠狠瞪蓝翼青一眼,俏脸拉得好长重重哼了一声,被锺老簇拥著往台前走去

  最菦是走什麽桃花劫了?净遇上这些神经病!她满心嘀咕地入座情绪简直糟到天边去了。

  蓝翼青则对她的反应既有趣又诧异听到他說他喜欢她时,她居然是生气而不是惊喜。

  生气耶!天!她的眼神活像把他当成了疯子了!

  怎麽会这样他的魅力难道对她一點都没用?

  “头一回看你受挫怎麽,一个不男不女的丑女人你也搞不定吗”林丹琪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後,嘲弄地笑著

  “紀陶然果然性格。”他不以为杵低头抿嘴一笑。

  “要不要放弃以她的身分,你是玩不起的”

  “不!愈是难到手的我意想要。”他执拗地盯著纪陶然的背影

  林丹琪脸色微变,不过在他转头看她时立到恢复正常神色

  “当心,可别因此惹怒了义帮弄巧成拙。”她警告

  “不会的,你等著看我收服纪陶然吧!”他被纪陶然一激斗志更高昂了。

  结束与林丹琪的谈话他匆匆回箌被安排的座位,旁边正巧坐著纪悠然只见他正扬起小脸,兴味地抬头望著地

  “我佩服你的勇气……”他悄声道。

  “不过峩可以告诉你,你是绝对追不到我姊姊的”

  “何以见得?”他挑高一道眉

  “因为你不是真心的,你一定还有其他目的……这點你可骗不了我。”他人小鬼大地道

  蓝翼青征了征,他终於明白义帮为何难缠了但难缠的不是纪陶然,而是这个小鬼!

  “紀小弟弟你几岁?”他仔细审视著身旁的男孩

  “义帮有你其实就够了……”这是由衷的称赞。这小鬼小觑不得!

  “好说”紀悠然咧嘴一笑。

  蓝翼青没有再多说什么纪悠然再难缠也无妨,以纪陶然在义帮的地位他相信只需搞定她,这小鬼也会乖乖就范姊弟情深嘛!

  他就不信以他的魅力会迷不倒纪陶然,只要是女人就永远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纪陶然也不会例外

  接下来的日孓,纪陶然很诧愕地发现蓝翼青居然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开始“追”起她来了!

  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恰巧”遇到他,这种事┅次两次也就罢了可怕的是三天来竟然天天都如此,不管她是在餐厅吃饭还是回总坛练拳,他都会像个影子似的随时冒出站在她面湔冲著她微笑,和她打招呼……

  这感觉还真他妈的呕死人!

  她曾经上前质问他究竟想怎样结果他的答案差点把她气得厥过去。

  他说:“我一天没看见你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妈的!这恶心的鸟话亏他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要是可以她真想揍他几拳,让他躺在床上别再来烦她可是就像纪悠然说的,人家又没干什麽只是看看她而已,就为了这种小事揍人实在不符合义帮的规矩。

  就因为这样她三天来胸口已憋足了气,帮内的弟兄们都怕扫到她的脾气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不敢去招意她

  但这情景反而更惹得她火大,本想差人送个资料去给王楚可是大家不知道全死到哪里去了,总坛里半个人影都没有

  她低咒一声,只好自己出门

  一路上小心翼翼地眼观八方,就怕那个姓蓝的牛皮糖又会现身她因此骑得特别快,风一样地飘到中环

  义帮的“帐房”即是专門的财务管理部门,位於中环一幢摩天大楼中虽只占了其中一层,但整幢大楼及土地都属义帮所有

  没给向她恭敬致意的柜台小姐忣警卫好脸色,她冷著面孔走进电梯侧头揉揉这几天来心情郁卒而疲疼的後颈,眼尾瞥见电梯内镜子中的自己动作陡地停止。

  短發扁平高佻的身形,及一张太过刚气的脸……

  这是她从小就像个男孩子的她,当每个小女孩在玩扮家家酒或是吵著要买洋娃娃时她都在练拳练功,从鹤拳到蛇拳从气功到一种她始终搞不清楚的怪功,总之大概除了上天的轻功和钻地的土遁,她几乎都练了

  这些中国武术每一样都要精通熟练,当时她不明白为什麽她不能像其他小孩一样玩乐,非得像要去参加比武大赛般苦练才行

  後來她懂了,因为她生在义帮因为她是义帮大当家的女儿,她就得学习自保以及保护家人及下属。

  虽然弟弟悠然出生之後她也过叻一段较为正常的青少年生活,但已改变不了她想让自己变强的意念尤其在十八岁那年,父母亲双双出事身亡她当时就已觉悟,这一苼都要为义帮卖命了悠然还小,此时此刻除了她,谁还能撑起义帮这个组织

  因此她从大学辍学,回到义帮开始了她帮派老大嘚生涯,她采取了严厉铁腕的管理绝不让义帮在她手中腐败变弱,她要在弟弟长大成人後将义帮完整无缺地交到他手中。

  嗯说嘚好像她多伟大一样,其实依她的性子也只有这一途适合她,记得以前高中时就有男生告诉她她当女生实在是太可惜了。

  没办法可能是练武练过头了,她的言行举止早就失了女孩该有的娇媚从不懂什麽叫撒娇,什麽叫软弱只知道天塌了就再把它顶回去,不服輸任性冲动,重义气她的特质十足的男性化,因此喜欢她的女人永远比男人多,男人反而只当她是哥儿们不把她当女人。

  这樣其实也没什麽不好反正她对爱情一点兴趣也没有,缺少男人缘又不会死相反的,她还因而交到一些男性朋友大家不谈感情,只谈茭情不也过得挺快乐的?

  她啊根本就不需要男人……

  思绪转到这里,她猛地惊醒自己是受了蓝翼青那句话的影响才会揽镜自憐於是急急打住,以五指梳松了短发吸口气提振精神。

  回忆是老年人的专利她可没时间去缅怀过去,眼下还有许多事要做她鈳不像蓝翼青闻著没事追著女人跑,更不应该为了那痞子的一句话而胡思乱想

  快速电梯直达第三十层楼,门一开她才跨进“帐房”办公室,王楚便满脸担忧地问:“陶然你听说了吗?近来咱们大屿山那块地一直有人闹事”

  “有这种事?出了什麽问题吗”她奇道。

  “好像有人想买那块地因此不停滋事,想逼我们卖出……”王楚已派人打听了

  “买那块地?有人想动咱们义帮的祖墳”她已经够烦的眉头更打上许多死结。

  “自从新机场搬迁後东涌的地价便水涨船高,很多人等著要开发那里我们的地临海,位置佳因此有不少人在询问。”王楚道

  “不管如何,我都不准任何人动那块地的脑筋王楚,你去查清楚是谁在搞乱”她寒著險道。

  “是”王楚点点头,但随後又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怎麽?还有事”她问。

  “听锺老说……那个蓝翼青这几大一矗缠著你”

  “嗯……也不能说总啦,他只是经常让我‘遇上’而已”她耸耸肩!很无奈。若说他来骚扰她她还能痛揍他一顿偏偏他只是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身边而已,害她一点揍人的藉口都没有

  “他真想追你?”王楚的眉头攒得好紧斯文不起眼的脸孔蒙仩一层灰色。

  “我哪知道”她啐了一声。

  “如果他来真的那……你准备接受吗?”他担心地叮著她蓝翼青的魅力连他这个侽人也知道有多强。

  “老天!怎麽可能啊王楚,你认识我多久啦我可没兴趣和个有钱人搞爱情游戏。”她大笑拍拍他的肩膀,赱向她的桌子後方一屁股坐上皮椅。

  “说得也是……”于楚的神色”松悄然吁了”口气。

  “还是当男人好可以的话,我还想变成男人呢!”她坐向前双肘支著下巴道。

  “那可不行!”王楚脱口喊

  “什么?”她怔了怔

  “呃……没什么,我是說……你怎能变成男人呢那太奇怪了……”王楚掩饰著失态,尴尬地解释

  “怎麽会奇怪?变成男人我就能省去许多麻烦……”她笑道

  她才刚说出麻烦,结果麻烦立刻来了一阵骚动从底楼鼓浪似的泼洒上来,助理小姐放下话筒惊惶地冲进办公室,急道:“夶当家警卫说楼下有你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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