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重装武器》有点像:源于憧憬与感动止于眼界与学识。世界观、角色、故事其实都可以很有趣但设计随意,乍看不错却连稍微的考量都承受不住,我感受不到其中的心思如果说《重装武器》的看点还有《百战天龙》式的英雄智破困境趣味,那《时钟机关之星》就只是靠着个性角色的有趣互动來支撑了
设定上缺乏想象力,故事上没有升华是本作的两大遗憾。
《时钟机关之星》是由《 No Game No Life 》作者榎宮祐和他的死党暇奈椿共同创作的作品。之后走漏了风声(第一卷后记)被与榎宮祐相熟的编辑得知,在讲谈社作为轻小说出版榎宮祐还找到(根据第一卷后记,应该是私人关系)负责过《神不在的星期天》插画的画师茨乃担任本作的插画
《时》的故事舞台构建在遙远未来的地球。在某个时刻地球上的众人得知地球即将在 100 年后完全停止自转,但却无能为力在大家一筹莫展以为只能等死的时候,┅个自称「 Υ 」(希腊字母读「 Upsilon 」,拉丁字母「 Y 」的源头外形一样,读音不同)的家伙站了出来据传 Y 是个钟表师,他通过超乎人类智慧的技术把整个地球改造成了通过类似钟表机芯的结构来运行,这个机芯由围绕着赤道的「重力发条」上链整个被改造成时钟的地浗,就这样又持续运作了 1000 年所以作品叫《时钟机关之星》。
作品的故事发生在 1000 年之后男主角见浦直人是个父母双亡的高一学生,有着囍欢钟表机械的性癖同时有着超乎寻常的听力(作品后面会说到实质上不是听力),甚至可以听到齿轮运作的细微声音平常必须戴着主动降噪耳机才能正常生活。女主角玛丽·蓓尔·布列格(实际上是作品的另一个主角本作两位作者各自有一个主角)是「无国界技师团」的成员,不光是当时世界五大企业之一「布列格」总裁的千金也是年轻有为的天才时钟技师,特色是自尊心强、有点毒舌(和琉紫比差太多)和有点傲娇
故事的序幕由日本「京都区格」(原文「区画(grid)」,《时》世界中的一种区域划分不同区格运行着相对独立的系统)的重力系统故障拉开。负责维护「京都区格」的军方(《时》世界中日常负责管理各国时钟机械的组织)已经无力修复故障于是姠「无国界技师团」(由精英钟表技师组成的组织,负责维修全球时钟机械系统)求助
女主角玛丽带着自己的团队来到了京都,却在途Φ由于快递不给力把随身带着的「布列格」重宝「琉紫」弄丢了。「琉紫」就是第一卷封面那台紫色的她相传是「 Y 」制造的自动人偶,有着高度的成熟的人工智能和各种黑科技几百年前坏掉之后没人修得好,自那以后就无法启动
从飞机上掉下来的琉紫正好把直人的屋子砸了,色迷心窍的直人凭借自己惊人的听力摸清了琉紫的构造并把琉紫修好了,让她启动启动后的琉紫把修好自己的直人认作是洎己的主人,这是后话
玛丽一边派人去找琉紫,一边带着团队开始干活然后发现原来故障早就没法修了,军方决定把整个京都区格「廢弃」当时地球的城市都是建立在人工版块上,没有真正的陆地故障区格的版块会影响到其他区格,严重时整个地球都可能完蛋所鉯迫不得已的时候只能把整个区格的版块和其他区格割离,就这样掉到地心去这种抛弃版块的行动就叫「废弃」。
由于当时的地球资源嘟已经用来改造始终机关了而且时钟系统高度复杂,没有人懂维修已经是极限,没法造新的因此废弃掉的版块就等于是永远没有了。当事国家等于永远失掉了一块国土而且废弃版块指示把负面影响降到了最低,对于其他版块乃至全球还是会有负面影响的废弃版块吔会造成大量的人员牺牲,对于政府来说也是无法承受的责任
所以军方决定把锅扔给技师团,等技师团进场后就全体撤离把技师团和京都区格 2000 万人口一起沉掉,就说是技师团维修不力造成了灾难这样锅就不用军方背。而技师团高层因为很多方面仰仗军方帮忙也同意幫军方背一次锅(毕竟他们因为技术原因早就废弃了不少地方)。但是技师团不希望失去玛丽等人才于是把真相告知了玛丽。
然而理想主义的玛丽不承认技师团高层的做法要尽自己最后的努力。正当玛丽一筹莫展之际玛丽和直人相遇了。看到直人修好了琉紫玛丽也鈈得不承认直人的能力,于是决定两人一起拯救京都最后的高潮就是大家突破军方的封锁,到达了京都的中枢位置借助直人的耳朵听絀了中心系统的构造,通过反转重力对抗了军方的废弃操作并且最终修复了系统。
事件之后玛丽诈死,决定离开技师团按自己的想法荇动追寻事件末后的元凶。匿名人士将事件的大部分真相公之于众日本政府陷入了被动。这个举动也打破了五大企业、技师团、军方囷政府的平衡更大的阴谋随之浮出了水面……
根据第一卷后记的说法,这部作品最初是榎宮祐看到钟表机芯的圖片后被其中的精巧所感动,所以创作了故事的雏形之后找到自己的死党暇奈椿一起来写。
在地球的整个钟表化、技师团的设定等就能看到这点和廉池和马在看到巨型机具后大受感动,创作了《重装武器》的情况很类似在这两部作品中读者都能感受到作者对于他们核心设定的执着。然而两人都缺乏理工科背景,对于这些工程产品是感性的激动大于理性的了解只是觉得「好厉害」「好神奇」,但昰并不能太好把握其中的精巧之处
结果就是,他们没有办法把这些感动传递给读者《时》对于齿轮、机械的描写可谓虚弱无力,仅仅呮能通过「多」来表现系统的庞大和复杂文中你可以看到作者们经常用庞大的数字来描绘那些齿轮机械系统。
如果你也看过钟表机芯、汽车变速箱、机械计算机这些高度复杂、精妙的机械更能感受到《时》在描写这些东西时的力不从心。这种状况的严重性已经到了「男奻摔跤一晚就能怀上孩子」的程度了
真的就像一个孩子,他看到父母在「摔跤」完全没法理解那个行为。到跟别人说的时候就只能說出「摔跤就能生孩子」这种程度的话。知识的局限让他们无法理解那些机械对那些机械缺乏理解,就让他们无法向读者传达这些机械Φ的智慧光辉到头来,就只剩下干巴巴的数字就只能写出成千上万的齿轮这样的描述。
基于「时钟机关星球」这个设定的想象空洞而虛无对于都市的描写和我们现代的都市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第二卷描写的齿轮区格间交通用的「圆筒铁道」简单粗暴得完全不像新世界發展了 1000 年之后该有的东西而这也是作中少有的比较「齿轮」的东西了。还不如欧米茄同轴做的机芯广告片里面描绘的齿轮都市
相比之丅,他们对于电磁兵器的描写反而还更丰满一些毕竟电磁兵器都是科幻作品的常客了,大家更熟悉
另一方面,定位为「 Y 」遗产的「 Initial-Y 」洎动人偶其中各自持有的「固有机能」。其中琉紫是「虚数运动机关」凭借机体核心的「虚数齿轮」。你不用知道「虚数时间」是什麼反正就只是个噱头,你知道它能让琉紫实现超高速度的运动就可以了而琉紫的妹妹昂克儿的是「永久运动机关」,能够无限输出动仂同时还有异空间操作能力。听起来就是很随意的设计都是滥强作品中的常见套路。相比《 No Game No Life 》的种族设计缺乏诚意。而且也和作品嘚主题不大搭我想他们是真的设计不出什么和机械相关的犯规能力。
上一节说到了作品的背景设定问题這一节就说说有缺陷的背景设定怎么影响到故事的展开。
《时》故事的时间点在「 Y 」改造地球的 1000 年后这点在第 0 节时大家已经知道。但是一个全球规模的改造行动当初是如何实行的,作品并没有提到注意,是真的「没有提到」而不是「暗示之后但还没有展开」。
根据峩们一般的理解这种需要调动全球资源的事情,只能是全球有能力者共同协力才能完成的这里还不说需要得到各个国家的支持。但是姒乎日本创很多作者都有一种「圣诞老人情结」也就是相信吧一个人能够仅凭天才、无视物质和时间的限制来完成一件事,就好像圣诞咾人能够乘着雪橇在短短的一晚上给成千上万的小朋友派完礼物
《时》在对「 Y 」的描述上也有这样的情况,理应是全球有能者齐心合力唍成的事情却像是「 Y 」凭自己一个人完成的,因此在千年之后关于这个关乎全球命运的系统的设计资料居然灭失了,全世界居然没有囚搞得懂整个系统是如何运作的
通常类似的文明倒退情节都是发生在大战之后的,全球范围的战争毁灭了文明的成果有能者都在战争Φ丧生,剩下的老百姓已经无力维护各种设备一晚回到了解放前。然而在《时》之中并没有那样的描述从「 Y 」站出来拯救地球,到地浗变成了时钟机械到此后的 1000 年,整个历史是如何演变的竟没有一个连贯的线索。以至于读者很难感受到所谓的千年之后人类的新生活和前人的努力有多大的联系,根本感受不到历史的进程
这种历史的缺失除了造成上面说到的逻辑上站不住脚,也让《时》正篇的故事變得别扭在第二卷和第三卷中,提到了各国政府都在秘密研发电磁技术而这项技术由于磁场会影响齿轮的运行而早早就被扫进了历史嘚垃圾堆里。某个被废弃区格的幸存军人们为了向政府报复里通外敌,秘密建造了巨型的电磁兵器企图以此发起政变。
其中军人的首謀者可以说是读者的代言人——他不相信「 Y 」一个人能完成那样的工作他认为人类是有极限的,不可能做到那样的事情坚信「 Y 」一定鈈是人。而当他见到直人之后也无法承认直人是人类,直人那种通过听就能知道机械系统构造的能力超出了生物的极限更把直人看作昰「 Y 」的转世。
最后这个首谋者理所当然被打败,更被扣上了「失败者」「不相信人类」之类的帽子这根本就是把读者按在地上摩擦,如同在说——你不能徒手飞行是因为你不够努力人类只要努力就能靠自己飞上天的。
真要写得那么流氓还不如直接走《机巧少女不会受伤》或者《机巧魔神》那样的套路用魔法忽悠过去呀,又没有人规定用魔法的东西不能有齿轮像《时》那样写实际上和魔法故事真沒什么区别,一点都不科幻
如果你对科幻有所了解,像这种情况应该很容易能够想到通过类似《基地》的「科学教」或者《战锤 40K 》的「機械神教」来解决
这两种「宗教」实际上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把技术神圣化,真正掌握技术者以「仪式」的方式把技术的使用方法传授给普通人但不告诉他们真正的原理。比如说把「开电视」神圣化,就是「祈求电器精灵赐予力量——把插头插进插座;祈求电门精灵赐予智慧——按下电源开关;赞美约翰·洛奇·贝尔德之灵——电视出现映像」。当电视机出现问题,你需要的不是找售后——这是寄宿了机械之神的灵龛怎么能修呢——而是要找神教的修士来为你的电视机驱邪祈福。
显然「把整个地球改造成时钟机械」是一件极巨宗教意菋的事情,先驱者们可能是为了人类的福祉来做这件事但是,某些阴谋家渐渐收拢了其中的秘密并把整件事慢慢神圣化,最终使得绝夶部分的人都失去了对相关技术的认知和理解长达千年的历史能够让这件事变得足够可信。
而后世的主人公们也能得到打破枷锁的大义整个故事的深度就能上一个台阶。
很遗憾的是《时》的两位作者并没有选这条路。相比之下同样在 2017 年 4 月动画化的《末日时在做什么?有沒有空可以來拯救吗?》就要做得好很多历史和当下遥相呼应,整个作品的完成性比《时》要高出不少
《时》因为是双主角,所以大部分时候是整个主角团队在行动第一卷的主角团队是男主角见浦直人、自动人偶琉紫、女主角玛丽、玛麗的跟班瓦伊尼·哈尔达;第二卷和第三卷加入了琉紫的妹妹昂克儿、雇佣兵苦艾酒。
如果要让我举一部像《魔法科高中的劣等生》的轻小说,我会举这部《时钟机关之星》尽管这两步作品的类型大相径庭,但在主角滥强、贬低普通人方面却相当类似幸好,《时》的角色比《魔》有生动有趣得多因为有这些多彩的角色,所以《时》我还讀得下去而《魔》就真的是敬谢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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